第16章 ☆、chapter 16

長劍破空,泠泠吟嘯,“叮”一聲,兩者互格,竟是誰也不輸半分。

“好!”校場上的士兵圍了一大圈,見狀不由齊齊大聲叫好。

執劍兩人順勢倏爾貼近,面對面,近在咫尺。

明眸皓齒,一雙杏眼笑意盈盈,明明一個嬌俏姑娘卻一身男兒裝束,意氣風發。對面的少年臉戴銀半面,一雙深邃星眸叫人過目不忘,身姿挺拔,高出那姑娘一頭。

“你說今天我們能分出勝負嗎?”少女一邊暗自發力一邊笑容不改地問。

少年只看了她一眼,沒答話,默默抗住她的攻勢。

兩人都不甘示弱,卻誰也占不了半分勝算。

“少将軍!”見兩人久久對峙,圍觀的士兵中有人振臂一呼。這邊有人吶喊鼓勁,站另一邊的也自然不甘示弱,大喊:“朗少爺必勝!”

你都必勝了,我自然不能輸。

“少将軍無敵!”

“朗少爺必勝!”

一時間,校場上的人恨不得分成兩隊一決高下。

站在人群中間的兩人對視一眼,在衆人的呼喊聲中默契地齊齊收了劍,弄得剛才還勢不兩立的兩方一頭霧水,面面相觑。

“終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白驚蟄挑挑眉,劍指元朗撂下話。

“嗯。”元朗退開兩步站定,收劍入鞘。他一身玄衣,一如他這個人一般,謹慎寡言。

幾年過去,白驚蟄還是覺得他臉上那張銀半臉有些礙眼,總讓人像揭開面具看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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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元朗出門時遇襲,受了不少傷,臉上也未可幸免,任是付先生的醫術,臉也還是留了疤。她當時還在拜托修頤哥哥,想試試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的,結果有一天元朗突然告訴她不用再費心了,也自那天起他便一直戴着銀面。

這大概就是将軍府裏的人的命運吧,猜不到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就突然出現一群要你命的人。

她是,元朗也是。

“蓁蓁!”突然有人叫白驚蟄,打斷她的思緒。

衆人紛紛循聲看去。只見那點将臺上站着一身穿铠甲的校官,身長八尺,虎背熊腰。

白驚蟄遠遠地喊了一身,“琦叔!”

白琦,八校之一,白守川的左膀右臂,自白守川接任白家軍統帥起便跟着他,兩人私交甚篤。

見校場上那群看熱鬧還未散去的人,白琦喝了一聲,“幹什麽呢?都練功去!”一時,衆人做鳥獸散。

白驚蟄收了劍快步走了過去,站在他跟前,微微仰頭道,“琦叔,你找我?”

白琦跳下點将臺,笑笑,聲音渾厚,“剛剛府裏來人,你爹讓你馬上回家,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白驚蟄是十歲的時候第一次進軍營,到現在已經在軍營裏混了五年。最開始就是跟着爹爹來軍營裏看看,多是留宿一晚,第二天便回家去了。後來随着年紀慢慢變大,在軍營裏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次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出什麽事了嗎?”白驚蟄不由問。

爹爹之前也一直在軍營裏,不過前兩天不知道什麽原因,匆匆忙忙的就回了家,現在又讓她趕緊回去,她心裏隐隐有些不安。

白琦沖她一笑,神秘兮兮地道:“聽說是來了個大人物,你不是最喜歡熱鬧了嗎?”說到這兒,忽然停了下來,擺擺手,話鋒一轉,“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看樣子是從琦叔這兒問不出什麽來了,白驚蟄若有所思地轉過身,念念叨叨:“大人物?”

哪個大人物?

百思不得解。

一擡頭,發現元朗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她。

三年前,不知道元朗是怎麽說服了爹爹,開始跟她一起出入軍營。這其中原因,白驚蟄到現在都還很好奇,不過兩個當事人皆是守口如瓶,半點不透露。

走近些之後,白驚蟄看出元朗眼中的詢問,道:“琦叔說來了個大人物,爹爹讓我們趕緊回家。也不知道是誰,走吧。”說完往馬廄走去,元朗什麽都沒多問,默默跟上。

不一會兒,兩匹快馬急出軍營。

永州城。

今日天氣晴好,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小攤小販熱絡吆喝着,孩子們三五成群的在街上追趕玩鬧。

突然,一輛疾馳的馬車沖到街上。那駕車的人仿佛眼盲一般,見了人也不拽馬缰,反而揚手一鞭抽下去,馬兒吃痛跑得更快了。見狀,人群急忙躲讓。一路過去是人仰馬翻。

從沒見過這麽橫行霸道的,人們不由紛紛側目,卻沒有一人認出這是誰家的馬車。

馬車風一般過了四通酒樓門前,衆人皆做鳥獸散,剩下一個模樣兩三歲的孩子站在路中間,手裏拿着根冰糖葫蘆,全然不知周圍發生了什麽。

“安兒!”

一位二十來歲的婦人被夾在人群中間,看着孩子站在路中間卻過不去,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眼看着那馬車就要從那孩子身上碾過,人群有人倒吸涼氣,有人已經吓得蒙住了眼睛。

“小心!”

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身急喝,人們齊齊擡頭,卻只見兩道身影一掠而過,一眨眼已至馬前。

那橫沖直撞的馬因這突然出現的兩人受了驚,正要發瘋沖出人群,卻叫一位玄衣少年拽住了馬缰,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長嘶,下一刻便被生生拽落了地。

有人認出這少年正是将軍府收養的那位少爺,不由叫好。

不過這馬停下了,原本在路中間的孩子竟沒了蹤影,衆人四下張望找尋一陣,才在路邊的人群中找到。

孩子被人抱着,手裏還拿着那串冰糖葫蘆,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抱着自己的人的臉,咧嘴一笑露出小米牙,“姨姨~”

白驚蟄倒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叫,新鮮不已,也笑。

永州城裏怕是沒人不認識白驚蟄。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小時候圓乎乎的像個球似的,現在越長大與曾經名動南境的将軍夫人愈發像了,但或是因為從小被養在軍營裏,比起她母親的溫婉多了一分飒爽英氣。

見有驚無險,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安兒……”那個婦人驚魂方定,好不容易擠了過來,淚眼婆娑。

白驚蟄把孩子遞了過去,見他長得甚是可愛,忍不住正要叮囑兩句,卻被人搶了先。

“好大的膽子!你們是何人?竟敢驚了陳大人的馬車,小心你們頭上的腦袋!”那駕車的随從怒不可遏。

聞言,白驚蟄臉上的笑意驟冷,回頭的瞬間忽又扯出一個笑,不緊不慢地走到馬車前面,“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小的我是有眼不識泰山,驚了……陳?大人的駕。”

說那個“陳”的時候,白驚蟄故意用了疑問的口吻,擺明就是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什麽大人。

不過那随從卻沒聽出來,冷哼一聲,“狗東西……”不料剛罵了三個字,突然一根竹筷擦臉而過,一聲悶響穩穩紮進了身後的木棱上,吓得臉刷白。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人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誰出的手。看白驚蟄,笑吟吟的,不太像。再看元朗,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臉,也不太像。一時,不少人擡頭張望,難不成這裏還有能人?

白驚蟄看了眼差點要了別人命卻還是一副冷臉的元朗,眼裏笑意淺淺,走到他面前,将他擋在身後,面對着那馬車,表面上是在跟那随從說,實際卻是對着那馬車裏一直未露面的人。

“這路,是人修出來給人走的。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大家都是守着規矩才能相安無事。這人是人,不是狗,也不是這匹馬,沒長眼地亂竄。”

說着,白驚蟄走近些,湊近看了看那馬,像是自言自語道:“咦?這眼睛好好的呢,怎麽跟沒長似的呢。既然這樣,倒不如幹脆挖了,炖湯吧!”

“你……放肆!”這回那随從聽出她是拐着彎罵他了,從未受過如此欺辱,氣得渾身發抖,除了一句放肆竟找不到別的話了。

白驚蟄擡眼,一記眼刀過去,“你放肆。”這回聲音裏再沒一絲笑意。在她身邊久了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只一瞬,一眨眼又換上了笑臉,“你家大人也受了驚,這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吓暈了過去,我看你趕緊帶你家大人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吧。”

一聽這話,那随從也變了臉色,正要去推車門,卻聽裏面的人一聲輕咳,随後尖聲尖氣一句,“走吧。”

“是。”推門的手收了回來。

看那剛才還目中無人的一主一仆現在灰溜溜的離開,圍觀的人是忍不住拍手稱快。等再一回頭,準備誇贊一下路見不平的兩位,卻只看到兩個騎馬離去的背影。

還未能跟人親口道上一句謝,那抱着孩子的婦人不由問身旁的一位老伯,“老伯,剛剛那兩位少俠是?”

老伯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了然,笑笑,“你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吧。”

婦人垂眼,低聲應了句,“嗯。”

“那姑娘是将軍府的大小姐,另一位也是府裏的少爺。”

婦人雖少聞外面的事,但白家軍的名頭還是聽過的,不過擔憂,眉頭微縮,“但我看那馬車裏的人也是非富即貴……”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老伯擺手打斷,“這位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別說咱們這永州城了,就算是整個大晉,那也是不能叫人随便欺負得了的。”

聽他這麽一說,婦人總算是安心一點,轉身對着白驚蟄離開的方向輕聲道了聲謝。

作者有話要說: 撲gai作者撲通跪地,“啊!收藏!?收藏你怎麽死了!?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吶!沒有你,這個世界就像失去了光,失去了溫暖,失去了一切!一切!诶?你們是誰?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放手!放開我!“

“您好。根據晉江大陸的規定,所有死了收藏的作者都要被關進小黑屋。”

“NO————”

#撲gai作者戲精日常#

如果不能如願以償,那就苦中作樂吧~未終結,不言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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