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懊惱之事

?昨晚,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聽到他說言官之事。心思鬥轉,開春未曾選秀。而今,後宮空虛,算得上號的正經八百的嫔妃,也只餘久不出門的賢妃、溫順的良妃、如瘋狗一般的容妃跟牆頭草般的肖昭儀了。

如此,後宮可不就成了那些想要鑽營或者害怕被帝王拿捏之人眼中的肥肉?

重開選秀廣納貴女,雨露均沾,早日豐盈後宮。

至于她現在為何對賀晟睿不想以前那般肆無忌憚,自然是因為這個男人如今有了獨霸綱常的資本。心腹之患已除,如今的他,只怕容不得人挑釁。

曾經,他們是相互扶持的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且賀晟睿除去自己,沒有再心儀的合作對象。可現在不同,他有大把的時間跟經歷去發現紅顏知己,去跟人詩情畫意談情說愛。

不管是為了拿捏着自己在賀晟睿心裏的那點不同的情分上,坐穩後位。還是為了不在自在得意的關頭,落得凄慘悲苦下場,她現在就得為帝王權勢屈服三分。

至于選秀跟大封後宮,那又有什麽妨礙呢?左右給她落個好名聲,還能讓她尋了對眼的人打理後宮。反正那些人不管有什麽小心思,她只管看熱鬧就好,若是遇上好笑的,就賞了。若是碰上不中意讓人惱火的,就罰了便是。

就像她前世管理家族一般,依着本性享受,絕不會可勁兒的對誰好,更不會為了所有人算計。有誰做的好了合适了,就升職加薪,若是哪個犯了錯就降職減薪。

至于為了底下人的勾心鬥角而費心費力的調節調度,她是絕對不會做的。在她看來,不管是誰,哪怕是家族中叔伯親戚養的情/人,也要遵守自己的本分。

賀晟睿緊盯着懷裏的人,一字一句說道:“朝臣都上奏要朕重開選秀,說要廣施恩澤......”

他不知道自個為什麽,非得想要看皇後有沒有氣惱或者委屈不甘。按理說,身為帝王縱然不縱/情重欲,三宮六院的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中宮皇後,本就該賢惠大度,要以身作則,統率後宮,替他打理後院平衡國事與家事。可以說,為皇家繁衍而替他廣納後宮,勸導他雨露均沾,就是她要做的事。

可賀晟睿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這般在意。他的确是喜歡傅清月,也看重她,把她當能并肩的人。他樂意護着,尊重着,給她臉面跟/寵/愛。但是,這些日子,他就是覺得倆人之間差些什麽。

偏偏,更讓他陰郁的是,想來想去,他就是沒想到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像,他對自己此時的固執也很是疑惑一般。

到現在,賀晟睿還覺得,前兩日的憤怒,只是因為有人扒了他的臉面,無視了他的威嚴。或者是,對楊家的厭惡還未盡消。

傅清月看着眼前的帝王神色不明的模樣,心裏暗暗思索,莫不是還有什麽難事?按理說,如今的賀晟睿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應該無需用後宮女人來攏權了吧!前幾日,他帶了滿朝文武去刑場觀楊家反叛的餘孽千刀萬剮之刑。如今,誰還敢有二心啊?

難不成是外患或者和親?

想到這,傅清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怎麽這時候都不能放松啊,真是煩的她腦殼疼。

想來想去,尋摸不到一個線索。索性,傅清月也不再費腦子了。

“如今後妃的确太少,除去臣妾跟慎淑妃,宮裏數得上號的也不過三兩個。而且,還都是跟在皇上身邊的老人兒,也确實該重開選秀招納新人入宮了。”

賀晟睿握緊衣袖之下的左手,直到青筋暴起也未說出什麽來。他的目光落在傅清月毫不在意的面上,帶着審視跟懊惱。直到傅清月皺眉,他才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好生歇息。

至于選秀之事,則是閉口不提。

不能逼她,不能讓她動怒,不能讓她再生了防備。賀晟睿不斷在心裏默念,至于兩個人之間的那點怪異,他總有一日能弄個明白。

傅清月也不知道賀晟睿是怎麽了,不過對于不妨礙她當皇後,又想不明白的事兒,她也并不看重。反正她不是要攻略帝王的真心,對/寵/後之事也是嗤之以鼻的。所以,現在的她,是毫無壓力的喝了藥,讓碧言從容服侍着睡下了。

吳明德跟在皇上身後,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最近皇上的情緒是越發的難以捉摸了,時不時就黑了臉,偏生他還猜不着。

不過今兒看來,似乎是跟皇後娘娘有關啊。

賀晟睿不在意吳明德的伏低做小,他現在心情很不佳。

“吳明德,你說朕對皇後好嗎?”他目光幽深,也不知心裏想些什麽。

吳明德吓的腳下一個踉跄,額頭隐隐的都出了冷汗,憋着一口氣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若是尋常嫔妃,他倒是可以開口接個一二。可如今這是兩位主子的事兒,豈能是他個奴才多嘴讨論的啊。

索性,皇上也沒有等着他作答。可還沒等他松口氣兒呢,又被皇上另一句話吓的險些跪下。

“你說說,皇後待朕好嗎?”

吳明德無哭無淚,皇上今兒怎麽對這個問題興致勃□□來?你說這不是要他當奴才的小命嗎?帝後和諧可是社稷之福,給他個膽子也不敢妄自議論啊。

“回皇上,娘娘願意跟您共患難,自然待您是好的。”吳明德躬身紮着頭恭敬的說道。

“那你說,為何......”

賀晟睿的話還未問完,乾正殿外的傳話太監就彎着身子進了大殿,示意吳明德有了正事兒。見殿門緩緩而開,賀晟睿直接擡手讓人進來,小太監趕緊上前低聲禀報說衛大人求見。

見皇上不在執拗問他那些隐秘的問題,吳明德心裏松了一口氣,幾乎要對這會兒前來的衛嚴感恩戴德了。

翻看着禦桌之上的折子,賀晟睿心裏不由一陣風起雲湧,果然是他太過仁慈了。當真以為,那些人能用他賦予的官職地位相要挾?帝王權術是不假,可也要看看他在不在意吧。

前二十年,他待人都留三分臉面,也遵循着先帝的仁德慈愛教誨。可說白了,還不是因為當初根基不穩,但凡他手段雷厲就會被太後一脈棄之不顧?

而如今,那些自命不凡,自以為能被家族蒙蔭的人,還敢伸手進入皇城?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賀晟睿眸光陰鸷,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意,出口的話帶着戾氣跟鄙夷,“倒是沒想到會有這般意外收獲,當真是讓朕佩服。若是這步棋走對,指不定朕就着了道呢。”

奏折是暗衛之前送上來的,上面赫然記載了良妃賞了肖昭儀瓊紫宮裝跟玲珑祥雲簪,并暗示她争/寵/之事。怪不得當時,肖昭儀會來那麽一場拙劣的“偶遇”。

青紅娘之毒,便就是那個空檔塗抹到了他的常服之上。之後,他又見了傅清月,偏生的還作死的抱着只着了裏衣喝茶的人說閑話。

只不過......

賀晟睿薄唇輕抿,禦醫之前可是說,傅清月所中的青紅娘之毒,是在自己帶她去破廟之前。也就是,良妃只是幕後之人推出來的靶子。

至于從容,既然身後沒有主子,那就暫且先讓她照看着傅清月吧。也省的自己猛然把人帶走,那白眼狼又要多心。

“追查了幾日,可有什麽發現?”

遍着大熙跟京城,除了那些高位世家跟被他一手擡起來的清流許家,賀晟睿不認為還有什麽勢力有本事把手伸進乾正殿。

窺視皇家,是重罪,若沒有底氣跟依仗,一般人家是斷然不敢的。

衛嚴默了片刻,沉聲回道:“數月前,良妃身邊的一等宮女初丹托禦花園當值的小鄧子賣了幾樣小繡品,又捎了盒不起眼的胭脂回來。後來臣派人去查了那間胭脂鋪,才知道,那是楚家名下的産業,只是當時賣給小鄧子胭脂的夥計已經不知所蹤了。接着,臣又自青紅娘查起,發現楚家曾見過南丘商人。”

賀晟睿心中反複把有可能的人選細細掰扯了個遍,楚家确實有嫌疑,可如今這麽多巧合跟漏洞,反倒是減輕了他心中的懷疑。

“朕跟皇後的行蹤,并非人人都知道的。你接着查......”

不管是哪家伸出來的手,他身邊肯定有外人的眼線。能在守衛森嚴的帝王寝宮動手,還是在他賀晟睿嚴密掌控之下。對方絕不會是簡單的粗使宮人!

“讓人盯住殿前總領,六局總管跟......定陽侯府。”念起傅清月說過,容妃相當皇後是魔怔了,他心念一動多了懷疑。

不管他如何不願,傅清月回行宮之事都無法再耽擱了。前朝已經有人為了選秀之事,奏請皇上請皇後娘娘回宮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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