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皇後善妒
?“行了,不必打擾,你們都退下吧。”賀晟睿自發的走到床榻前,輕聲吩咐道,“今兒晌午,朕就在鳳栖宮用午膳。”
吳明德見狀,趕緊應了聲,然後跟趙嬷嬷等人退出內殿。當然,他也沒有錯過從容那一臉不甘的表情。
只是,他聰明的不多言,畢竟,這是皇後娘娘的地盤,輪不到他個奴才插嘴。
賀晟睿坐在床榻邊上,許久才嘆口氣,靠在床轅之上思量起來。眸光幾經變換,終究是認命的看向榻上睡得并不安穩的女人。
昨日,他招了薛神醫問脈,交談之間,薛神醫未有避諱的直接問他是為了哪家姑娘心焦。恍然之間,好似魔障被戳破。卻又像有人尋了棉被捂住他的口鼻,不讓他掙破一般。
許是就如薛神醫所言,換做其他人,他怎會思量百遍,費盡心思的護她避開楊家風波?又怎會總想法子,要讓她眼中有了自己。
若是別人,哪怕他/寵/幸過了,就算是身體契合,只怕他也不允許人落了他的臉面。碰上帶刺的,不順心的,只怕他早已丢棄到了一邊。就好像是養了/寵/物,有一日卻被/寵/物咬傷,那他還有何等心思去哄了它?
更何況是傅清月此去南疆,還被楊障囚禁過。雖然楊障無法羞辱于她,可到底是犯了帝王皇家忌諱。只要傳出去,只怕天下人都要質疑皇後清白了。
古往今來,從未有過一個帝王,能忍下這種事。而這其中,卻不包括他。
自他懂得人事以來,就不熱衷□□。更沒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就算當初為了坐穩皇位,盛/寵/嘉貴妃,也不曾過多費心。于他眼中,後宮女人無有不同,不過都是些披着美人皮囊的蛇蠍,步步算計彼此争鬥。所以,他素日裏也極少往後宮走。
可偏生,現在他為了傅清月迷障了。近則憂,遠則怖。當真是,罵不得罰不得。
突然想到當時傅清月中青紅娘毒昏厥之時,若當初不懂那份慌亂是從何而來,那如今,他就明白了個透。
嗤笑一聲,他何曾有過這種心情,就像是擔憂一切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擔心捂不熱這個女人的心。
“皇上?”傅清月迷迷糊糊的醒來,自從中毒之後,她每每都倦怠了,甚至連往日的警覺都丢了七八分。手指探入枕下,無意識的想要摸出那支金簪。
賀晟睿自然注意到了傅清月的動作,心随意動,沒等傅清月摸出金簪,他就拉住了她的手,翻身躺倒一側柔聲道:“再睡會吧,等會兒朕叫你用膳。”
傅清月聞言,眉目舒展,再次沉沉睡去。一室靜谧,倆人親密安然相擁。
“呵呵......”賀晟睿輕笑挑眉,怎麽現在才想明白呢。皇後枕下終日放了利器,單憑這一點,就是不容的。
許剛開始,他是因為不在意皇後,又礙于傅家不欲責罰。或者在去南疆之時,是為了讓她多一分自保的手段。那再回宮後,便是明晃晃的縱容了。
傅清月的手随意的搭上賀晟睿的腰,瞬間便讓他腦中各種年頭煙消雲散。正當他想回抱了傅清月,小憩一會兒時,吳明德卻蹑手蹑腳的進了內殿。
“皇上,賢妃娘娘似乎是不好了,她身邊的青竹正在殿外跪着,想要請您過去瞧瞧。”吳明德的聲音很輕,生怕打擾到皇後娘娘休息,或是惹了帝王怒火。
這些年,賢妃從未出過幺蛾子,在他看來也算是省心的。再者,畢竟是早點就跟在皇上身邊的,能從一個教導皇子行成人之禮的司寝宮女,一躍成為如今的四妃中的賢妃,可見在皇上心中也是有些分量的。
這般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縱然無子嗣傍身,也無聖/寵/,卻也得罪不得。
賀晟睿聞言一怔,似乎是想不起賢妃這號人物來。也是,自打入宮,他還未曾見過賢妃。就連前幾日,賢妃代理宮務,他也未曾跟她碰過面。
可再想不起模樣,到底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當初也曾有過困頓之時相互安慰的情分。縱然無愛,也該有些憐惜。
賀晟睿起身,揉了揉額頭。
吳明德趕忙上前為皇上更衣穿靴,然後小聲的跟着離開鳳栖宮。
傅清月轉了個身,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然後,坦然入睡,就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賀晟睿來過也不知道他為何離開一般。
還真是個多情帝王......
清俊修長的身影,筆直肅穆的立在鳳栖宮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自己如若這樣離開,再來時,只會遇上傅清月的冷眼。
飛龍金團的衣袍在冷風中簌簌作響,腳下稍作停頓,賀晟睿就看向吳明德道:“你帶章禦醫去瞧瞧,需要什麽自管去取,若是有尋不到的,便開了朕的私庫。”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稍後朕跟皇後同去探望她。”
言罷,他也不管周圍人是何表情,自顧自的轉身回到內殿。
賢妃身邊的第二得用宮女青竹,面上頓時煞白。自家娘娘剛剛起了争/寵/心思,就像接着皇後剛回宮給皇後個下馬威,也好保住手中僅有的一點宮權。可如今皇上這不冷不熱态度,可不是明擺着根本不把夕瑤宮放在心上嗎?
想到之前從宮人嘴裏聽說皇後娘娘美豔端莊,可如今看來,定然也是個狐媚子,不然哪能這般霸占着皇上?哼,當真是個妒婦,毫無容人之度。
可不管她心裏怎麽不是滋味,如今也不敢抱怨更不敢糾纏,行了個禮就匆匆跟着吳明德離開。
寝室之中,傅清月因着錦被中的溫暖水的香甜安适,烏黑發亮的随意的披散在身後,有絲絲縷縷的落在大紅金錯繡绉的蜀錦被面上,是說不出的妖嬈明媚。
賀晟睿面上的生硬消散,他也不上去擾了她的睡眠,只坐在一旁舒适的瞧着榻上的人。
“皇上喝茶。”從容見狀眼疾手快的從謹玉手裏接過托盤,露出一個俏麗的笑容,身姿搖曳的上前探去。精心打扮後的容貌,也顯出了幾分清秀可口。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她發間別着的粉嫩珠花給的錯覺,只讓人覺得嫩若嬌花,使人心悅。
只可惜,賀晟睿的目光全在床榻之上那個妖精身上,半分不錯。不管她愛不愛他,反正他是知道,這輩子,她是沒法子離開了。既然如此,他就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心,讓她習慣待在他身邊。
想到兩個人能走一輩子,他的眸光就愈發的柔和堅定。
從容嘴角的笑僵了僵,見皇上并不理會她,更沒瞧見她特意裝扮的樣子,心下一急。片刻之後,她端着茶的手一抖,茶水就自茶蓋與茶杯之間溢出。瞬間就浸濕了賀晟睿的衣衫......
從容面上焦急,去了錦帕就上前去給賀晟睿打理,只是那粉面桃腮,泛着清香的身子不住的往前靠去。只要賀晟睿垂眸,便能瞧見她隆起的胸脯跟雪白的脖頸。
如此雖不算活色生香,卻也別有一番美韻。從容眼波流轉,一副害羞模樣的悄然擡頭。原本,她是想要自皇上眼中看到小意溫柔,卻不想一擡頭就撞入了一雙睿智冷漠的眼中。
之間他眼中是駭人的厭惡,仿佛從容是個什麽髒物件一般。大概賀晟睿所有的溫和與耐心都給了傅清月,與不相幹的人,他根本大度不起來。只是眨眼之間,從容就被他一掌摔在地上,連帶着那杯熱茶也砸在她身上。
臉上的胭脂粉底全部被茶水沖開,用桂花頭油梳起的發髻,也歪斜開來,身上帶着茶葉子的碧綠宮裝,好不狼狽難堪。
傅清月睡的正迷茫,被這聲悶響跟從容疼的哼唧聲驚醒。她打着哈欠坐起身,透過珠簾,看向下邊。
只是一瞬,睡意全無,換而的是了然的冷笑跟寒若冰霜的洞察。沒想到啊,從容是竟然如此沉不住氣,自己這正宮皇後剛剛回宮,她就開始勾/引皇上。
也不想想,縱然賀晟睿葷素不忌,可也不會在皇後回宮當日打了發妻臉面。溫香軟玉也好,/寵/愛後妃也罷,但是他要是敢在皇後回宮當日,收了皇後身邊得臉面的宮女,那可就是好/色了。
只要不想被朝堂的言官沒事兒找事兒的堵心堵肺,他就得忍過這一天。
“大膽宮婢,珠花玉簪是你能佩戴的?當真是......”
宮婢太監,尤其是跟在主子跟前的,個個都被教導過,一言一行都是有法有度。更甚者,妝容服侍都是有嚴格規制的。尋常時候,超出一星半點,并無大礙。
可若有人存心挑剔,卻也是要命的錯處。
只是沒等賀晟睿處罰的話出口,就被順勢起身的傅清月打斷了話頭。并非她心軟不忍,而是今天的确不是處置從容的時候。更不能讓賀晟睿越過她,處理了從容。
“從容,下去吧。”她容色平靜,并未在意從容慘白的臉色跟瑟瑟發抖的身體,揮手讓人退下。甚至不提她僭越的行為,就好似她并不是多麽特殊的一個人一樣。
傅清月眸亮如水,清白的肌膚因着初初睡醒,還帶了些紅潤。便是往日的病态,都少了一些。就算未有錦衣華服,都壓不住她身上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