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現在絕對不是悔恨的時候, 杜川很快振作起來,開始想別的辦法。
他可以出門辦一個臨時身份證,不管如何, 這個家, 他是待不下去了。
現在已經到睡覺的時間,不可能現在去辦臨時身份證,只能是先去找點吃的填肚子。
杜川偷偷摸摸離開家,跑到小區外的路邊攤買了自己平時最喜歡吃的燒烤,一頓吃個七八十塊也絲毫不心疼。
吃飽喝足後, 杜川擦擦嘴往家裏走,一路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是怕些什麽, 潛意識裏就是有些心虛。
他很快就溜回家裏,卻沒有注意到一些還沒有休息在外面溜達的同小區大媽看到他的身影,開始說起了閑話。
“這大晚上的, 杜家媳婦出來幹嘛呢?”
“從來沒見過她晚上還要出來吃宵夜, 有這麽貪嘴嗎?”
“今天她還打電話到居委會說婆婆對她不好呢!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 以前說婆婆人很好的不也是她嗎?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
“聽說她老公最近出差了吧?大半夜的,誰知道是吃宵夜還是幹別的。”
……
……
經過那垃圾場般的客廳, 杜川還是忍不住捏住鼻子, 踮起腳走路。
如果映安在家的話, 映安定然是看不下這麽髒亂的客廳的。
假如映安在家, 一定不會讓他做這些家務活的, 畢竟向來這些活兒映安都已經做習慣了。
如果映安也在家裏的話, 那麽就算讓他跟映安一同清理客廳,那他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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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鐵定不願意獨自一人做清理工作。
哪怕到了現在,杜川還是學不會換位思考。
今天已經夜深了,杜川回到房間裏,發現他們的卧室的地板也印上了一些泥印子,看起來非常礙眼。
只是他卻沒有心情也不想動手拖地,而是繼續窩回床上,躺的像個大爺,繼續用手機給映安發去那些看起來可憐兮兮或者說……惡心巴拉的短信。
[今天有個男人打電話給你,說話很暧昧,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只要你仍有好好過日子的心,我并不會計較這些。]
[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或許做一下親子鑒定也不是不可以。]
[我知道你可能已經睡了,希望你明天醒來,可以給我一個回複。你放心,你的身體我會照顧好的,我已經想好了辦法,準備買票過去找你,有什麽矛盾,我們當面說清楚,當面解決。]
[如果你還是之前那樣的态度,我或許會做出傷害這具身體的事情,你也怪不了我。]
……
一連又發送了十幾條短信,表達了自己想要離開的強烈欲/望,杜川這才放心把手機放下。
同時因為發送的短信太多,手機欠費了,他又毫不猶豫直接給這個號碼充了一百話費。
原本的兩千五生活費才不過一天,就花去将近兩百了。
再算一下還要還給陸小蕊的買菜錢,以及買個高鐵票,又一千塊沒了。
杜川算了算這個賬,老感覺這錢花的也太快了一點,雖然說他可以買普通火車硬卧票能省個好幾百,但是他又不樂意坐二十多小時的車,八百就八百吧!花錢就是要買舒坦嘛!
只是這樣算下來的話,一個月拿兩千五買菜吃都拮據,再加一些零七零八的雜費,這日子怎麽過的下去?
不行,等過幾天,還得找映安多要點錢。
此時此刻的杜川完全沒有換位思考,根本就忘了他以前是如何要求甘映安把一個月的生活費縮減在兩千五之內的。
這人,就是欠教訓,非要被狠狠打臉才長記性。
**
一晚上就這麽過去了。
甘映安睡的很香,畢竟這是她沒出嫁前一直住的房間,有着她熟悉的一切。
原本她還打算把蘭蘭帶在身邊,晚上起夜給蘭蘭沖奶粉,但是她的父母覺得她白天還要去出差,到另一個學校學習交流,就主動包攬了照顧蘭蘭和谷谷的工作。
原本他們兩個老人就很喜歡孩子,只可惜甘映安的哥哥和嫂子結婚多年都還沒有生孩子。
她聽說他們好像是打算丁克,早些年她爸媽還為此跟大哥和大嫂鬧了一場,不知道是怎麽解決的,後來她的父母是沒有再管大哥和大嫂生不生孩子的事情了。
甘映安原本是沒有一覺醒來就看手機的習慣的,畢竟原本她一覺起來就要開始張羅早飯,料理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平時交流的朋友也都是家庭主婦,大家都沒有閑心情看手機。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不用猜她都知道杜川昨晚絕對又給她發消息了。
她還挺好奇杜川都會給她發什麽樣的消息,甚至抱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盼着杜川或許可以通過這次的真.換位思考稍微意識到他過去的不對。
而她也會反思自己過去做地不對的地方。
當然這不代表着她就會動搖離婚的決心。
坐在床邊,捋了一把短發,看完了所有的短信,甘映安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杜川果然還是一丁點長進都沒有。
除了用自殘自虐威脅她,他還會做什麽?做一個男人他做的不成功,做一個女人他還想享受着男人的權利?
生活,哪兒有想象中的十全十美。
把未讀的短信看完,甘映安心情竟然莫名的非常平靜,甚至沒有一丁點回複短信的沖動。
甘映安從房間裏出來的後,她爸媽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就等着她出來一起吃早飯。
她看着眼前溫馨的一幕,差點掉下眼淚來。
以往在婆家,她是起最早的那個,忙前忙後弄好了早飯,等杜川等人上桌後不僅沒有人等她忙完後一起吃早飯,有時還會把所有早餐掃蕩地一幹二淨,沒留下一星半點給她。
“快吃過早飯就出發出差吧,中午飯回不回來吃?”趙夏蘭連忙把女兒招呼過來。
女兒難得回家,她和老伴都非常高興,兩個人也沒什麽事情,平時種的蔬菜什麽的終于有人幫吃了,可有成就感了。
“你跟杜川的事情,我們沒有跟甘離說,等以後一切正常了,我們再一家人一起吃個飯。”甘哲也補充一句,甘離就是甘映安的哥哥。
甘映安點點頭,走過來抱了一下谷谷,蹭了蹭谷谷的臉頰,把谷谷逗的咯咯笑。
吃過早飯,甘映安出門的時候,聽到隔壁家的那對鬧離婚的夫妻,好像一大早就開始吵架了。
母親出來給她送一個文件,聽到隔壁吵架的聲音又說悄悄話,“從那個女的生了孩子之後,他們就天天吵架,聽說那個女的好像産後抑郁症了,因為生的是女孩,被婆婆逼的。男的倒是不嫌棄女孩,也願意幫帶孩子,但是就是被婆婆弄的情緒也很暴躁。”
“哦。”甘映安聽說過産後抑郁症,不過她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一些,并沒有得過這種病。
她交的一些家庭主婦朋友就有一些得過,實在不是什麽好體驗。
“我聽說現在産婦們得這種病的概率越來越高了,但是一般婆家人都不重視,我多擔心你也會得,畢竟有新聞報道一些想不開抑郁症産婦抱着孩子跳樓了,真是罪孽喲。”趙夏蘭現在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甘映安笑了笑安慰道:“不會的,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先去出差了,中午應該不回來吃飯了,晚上确定下班時間之後,我會打電話給您和爸爸的。”
以前杜川有時候提前下班也不說,她還是按照老時間做晚飯,結果他回到家沒吃到晚飯,就生氣了,他們還為此吵過一架。
她晃晃腦袋,專心趕路,今天的任務可不輕。
**
新的一天,對于杜川來說,又是新的折磨。
為了弄好身份證,杜川特地起早了,雖然他是可以辦理臨時身份證,但是他根本就連映安的身份證號碼都沒記住,在網上買票都是問題!
他找過他們的戶口本,發現沒找到,便馬上就想到大概是戶口本和身份證都被母親沒收了。
沒有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就是天王老子也辦不了臨時身份證啊!
杜川急到頭發都要掉了,因為肚子餓了便從房間裏出來,頂着一個雞窩頭,看到客廳亂糟糟的直接無視了,往廚房那邊走去,張口就是:“映安,你怎麽還沒做早飯……”
說完後,看到空蕩蕩的廚房,杜川才突然意識到現在他才是‘映安’。
他抓了一把頭發,認命地進入廚房,拿出手機按照教程打算給自己做個粥吃,至少要先填飽肚子。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現在在這具身體裏的人是他,他不好好吃飯不呵護好這具身體,那麽最後受苦的人還是他。
小半勺米煮了大概幾碗粥,杜川看着夠他一個人吃了,便用一個大碗全部裝起來,端到餐廳的餐桌上,準備吃早飯。
好巧不巧,這會兒他母親和妹妹也起床了,家裏房間不夠分配,杜若初和吳藝蓮睡在同一個房間裏,兩人一同出了房間,就看到客廳裏杜川正在大口大口喝粥,像個餓死鬼。
她們以為他已經把早飯做好了,雖然還是不滿意他不打掃客廳,但也沒說什麽,而是兩人一起去洗漱,也打算把璐璐和小莊叫起來一起吃早飯。
可兩人洗漱完畢後,這才發現廚房裏哪裏還有吃的,只有一個煮過粥的鍋,裏面的粥都被裝出來了。
“她居然只做她一個人的量?”杜若初有點驚訝,這嫂子真是脾氣硬了?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回過這邊小住,但是那時候嫂子忙前忙後,把一家子伺候的可好了,光是早餐都是每天不重樣的。
“八成是鬧脾氣了。不怕,她哪兒也去不了,戶口本和身份證我都拿好了,跟我犟,最後還不是要向我服軟?”吳藝蓮當然也很生氣,雖然兒媳再生氣都沒有做過這麽明顯的抗議,但是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有的是辦法對付這個不聽話的兒媳。
吳藝蓮讓女兒去叫璐璐和小莊起來,而她則去跟正在吃早飯的杜川對峙。
杜川正剛好吃完最後一口粥,光是白粥都吃的很香,不禁有些心疼自己,以往映安可是每天都不重樣的做好吃的早餐給他。如果不是映安出差了,他才不用這麽委屈自己,吃個白粥都這麽滿足。
“咳咳!”吳藝蓮重重咳了一聲,“你現在是翅膀硬了,哈?做個早飯就只做你自己的?”
“媽,你來的剛好,把我的身份證給我。不然就把戶口本給我,我要去找杜川。”杜川擦了擦嘴,馬上有些高興的說道。
“想讓我給你身份證和戶口本?”吳藝蓮冷笑着反問。
杜川看着母親的冷笑,心裏發怵,但還是遲疑地點點頭:“我知道您可能只是太生氣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打算跑路,我只是想去找杜川而已。”
吳藝蓮指着客廳,“可以呀,只要你現在把這房子打掃幹淨,再把衣服洗好晾好,把午飯都給我們做好了,我就把身份證給你。”
“這……這……”杜川一聽還有這麽前提條件,就猶豫了。
“怎麽?不幹啊?那你就在家裏待着咯,反正着急的人又不是我。”吳藝蓮攤手,一臉他真難伺候的樣子。
“媽,你不能這麽不講道理,我,我要去找居委會的人來評評理!”杜川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家庭糾紛就家庭糾紛吧,如果鬧的大一點,把居委會的人找來直接對峙,應該不至于還讓他老媽這麽橫。
吳藝蓮扯了扯嘴角,不見一丁點驚慌,“好啊,那你就去啊。”
**
杜川還真的去社區居委會辦公室把居委會那邊的人找過來了,一路上他都在給劉大媽說明這幾天他的悲慘遭遇。
“我婆婆真的太過分了,她扣了我的身份證,我想去找我的丈夫,我只是擔心我丈夫出差不能把自己照顧好而已。”
“而且她還像奴役一個仆人一樣讓我做飯,讓我打掃房子。”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地方,杜川一個勁兒地倒苦水。
可劉大媽越聽那臉色就越難看,非常怪異地看了一眼杜川,為難地說道:“可是這些……你以前從來都沒有說過啊。大家問你婆婆怎麽樣,你都說婆婆很好。”
“你自己還說了,她每天都會幫忙做晚飯做家務的,還會幫忙帶孩子,你婆婆都說你是體諒她年紀大了辛苦才會讓她出去打麻将的。”劉大媽只說自己知道的。
她們這些當婆婆的可都很羨慕吳藝蓮有這麽一個孝順的兒媳呢。
有這麽一個能幹的兒媳,就算兒媳生的兩個都是女孩,也完全生不出怨念啊。
吳藝蓮還提過兒媳生了二胎,因為生産後大出血做了切除子宮的手術,不切就會喪命。說起這個的時候,吳藝蓮一臉惋惜,還說一定要好好補償兒媳,兒媳為了生孩子受苦了。
反正,吳藝蓮在外面把自己塑造了一個很好的婆婆形象。
如果吳藝蓮不好,那甘映安這個做兒媳怎麽也會說婆婆很好呢?不得老早就鬧起來了啊?
誰這麽傻會忍耐啊?
杜川聽着劉大媽的反駁,眼睛都瞪大了。
“這……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這跟他所看到的完全相反好嗎!
他成為映安之後就沒有感受過一丁點母愛,只感覺到了母親對映安的怨念和不滿!
“什麽颠倒黑白啊?你自己跟你婆婆出來跟我們一起聊天的時候,不也都承認你婆婆說的都是對的嗎?你自己都說婆婆很好。怎麽?還能是我們弄錯了不成?她要是不好,你以前怎麽不說?是不是現在她身體沒以前好,不能幫你的忙,你就開始嫌棄了?”
也不怪劉大媽突然這麽想,畢竟這個兒媳一路上都在抱怨婆婆不好,抱怨婆婆什麽都不幹。那以前婆婆會主動幫忙的時候,不見她說,婆婆不做了她就開始說了,能不讓人想歪嗎?
“我……我……”杜川真是啞口無言了。
映安以前為什麽要這樣說呢!他怎麽知道!
他認真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的想到了自己以前勸說映安的一些話。
-家和萬事興,家裏一些矛盾就不要到外面去說了,讓外人看笑話嗎?
-不管我媽對你好還是不好,你都不能到外面說她不好吧?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家醜不外揚嗎?
-忍一忍就過去了,等以後我就把我媽送回她那邊去住了,乖一點。
-我媽年紀大了,把她送回她的老房子去住?你不知道現在很多獨居老人死了都沒人知道的新聞嗎?不行,早幾年可以送她獨居,但是現在不行了。
……
……
他說這些的時候,哪裏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跟映安互換身體,這下好了!以前埋下來的苦果全都讓他來吃!他甚至開始怨恨,為什麽映安那時候會那麽傻聽他的鬼話!
如果映安以前硬氣一點,不那麽傻總是聽他的話,不是什麽委屈都往肚子裏咽,他又何至于遭遇現在的一切!
産生這種想法的杜川,卻忘記了甘映安以前只是因為對他還抱有希望,還願意為這個家庭犧牲,才願意委屈自己。
**
終于回到家裏,杜川生無可戀地推開門。
客廳還是老樣子,不過他原本擺在餐桌上的碗筷已經被收走了。
廚房裏傳來水聲,可能是聽到開門的聲音,裏面的人也探了頭出來,正是吳藝蓮。
吳藝蓮看到居委會的劉大媽,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問道:“劉姐,您怎麽過來了啊?快坐下,我和我女兒正在準備早餐呢!一起吃個早餐再走吧。”
劉大媽繃着一張臉,掃視了一圈這亂糟糟的客廳,“吃早餐就不用了,映安剛才來找我,說了一些話。我就是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有什麽矛盾,能不能當面協調好。”
吳藝蓮立即表現的非常緊張,皺巴巴的手在圍裙上面擦了擦水漬,“怎、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映安,你找劉大媽幹嘛了?”
杜川冷眼看着母親突然對他關切的表情,差點懷疑之前的遭遇都是自己的錯覺。
“把我的身份證給我,你扣押我身份證的事情,你別忘了。”杜川繃着臉道。
“是了,說這個身份證的事情,杜三嫂,你是不是真的沒收了映安的身份證?”劉大媽到目前位置算是站在中立的位置。
吳藝蓮點點頭,但是很快眼眶就紅了,抽抽噎噎地說道:“我不是故意沒收映安的身份證的,因為映安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劉姐你應該也聽說過有個病叫做産後抑郁症吧?我好吃好喝伺候着映安,也不知道映安為什麽會換上這種病。”
“我都是因為擔心映安會做傻事才會這樣的,如果她出門走丢了,可要怎麽辦啊!”吳藝蓮簡直戲精大學畢業的,此時要哭不哭的樣子,叫人看不出來是真是假。
杜川目瞪口呆。
這樣也行?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他的母親還有這種技能?
劉大媽家裏就有一個患有産後抑郁症的兒媳,不是很嚴重,但是整天都愁眉苦臉的。
因此吳藝蓮的這一番話,真是說到劉大媽的心坎兒去了,再說她來的路上聽甘映安抱怨了這麽多,也覺得甘映安确實很奇怪。
“原來是這樣。”劉大媽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轉頭就對杜川批評道:“我就說你婆婆是沒有惡意的,你看你婆婆還這麽關心你,你不要任性亂跑了。”
“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我根本就沒有病,我真的沒有病的,她在說謊!”杜川激動指着母親,完全沒料到劉大媽竟然就這麽聽信了母親的讒言。
他的話音才落,吳藝蓮那邊又開始發狠招,心痛地說:“映安,你最近一直很不正常,我真的非常擔心你。你的子宮被切除了,我也很心疼,可是你也要明白,那時候如果不切的話,你就沒命了呀。”
随後她指着客廳的一片狼藉,對劉大媽說痛心疾首道:“劉姐,你看,客廳裏亂糟糟的就是映安發病的時候弄的。你說,她這樣的狀态,我怎麽敢讓她出門?她一直鬧脾氣,今天自己煮了一點白粥吃。哎喲,真是作孽哦!她現在的身體吃那點煲粥怎麽會有營養?”
“唉,杜三嫂,你說的也是,很有道理。”劉大媽非常肯定地點點頭,很明顯已經被吳藝蓮說服了。
杜川看下去,這樣絕對不行,因為他以前勸說映安,導致映安對外都說婆婆很好,現在沒有人會信他說的。
沒有人會相信婆婆就是一個惡婆婆,除非他們親眼所見,但是他的母親不僅是一個老妖婆,還是一個戲精,演技精湛,三言兩語就把別人說服了。
劉大媽深深看了一眼杜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好過日子,別跟你婆婆置氣了。你婆婆都是為了你好啊。生病了就不要亂想太多,不要亂跑了,讓家裏人擔心,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個被杜川當作救星的劉大媽就輕飄飄地離開了,要身份證一事自然不了了之。
随着大門被關上,杜川仿佛看到最後一點曙光泯滅于無邊的黑暗之中,兩道目光落在他的後背,他打了一個冷戰。
身後的母親和妹妹根本就不是他的親人,而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