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鐘泫

今天的出道錄制在姜晨曦和李孝莉的擁抱中結束, 李孝莉還特地對着鏡頭說，她非常喜歡姜晨曦的音樂，直接被PD剪進預告裏了。攝像機一關, 金元基迅速上前鞠躬感謝李孝莉的幫忙, 姜晨曦則是看着像是被按掉開關一樣，站在邊上不說話的病友, 剛想走過去被李孝莉抓住。

“你經紀人說你等下沒行程,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李孝莉笑看着姜晨曦, 她是真的覺得這個後輩不錯。

金元基眼睛一亮, 這是天降餡餅, 李孝莉的喝一杯怎麽可能只是喝一杯呢，一杯之後就是各種隐晦的好處，這位天後在圈內多年的人脈，多的能讓姜晨曦節目都上不過來！

姜晨曦掃了眼因為李孝莉的話，明顯興奮不少的經紀人，直接搖頭“謝謝，不用了。”

李孝莉笑容僵了一秒，淡了不少, 別人不願意接茬, 她也不是硬貼上去的人, 摟着她的手放下來, 随意道“那下次再說吧。”說着轉身就要走。

“抱歉，抱歉，這孩子還沒成年呢, 她可能沒搞清楚。”金元基連忙出聲攔下李孝莉“她剛從國外回來，不太知道規矩，實在抱歉。”上前一步戳了下姜晨曦“一起吃個飯聊聊而已，沒什麽的。”

往後挪了一步避開經紀人的手，姜晨曦微微帶出一點笑容，看着前輩笑道“今天有點累，改天我請前輩好好喝一杯吧。”

“對了，忘記你今天是出道，這段時間确實挺累的。”李孝莉笑了下，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卻也沒再說什麽喝酒的事情，對金元基點點頭轉身走人。

金元基還想說什麽到底沒敢再上前攔，眼看着她走遠，身邊的人也要走，立刻跟上去小聲埋怨“前輩約你，你應該直接答應的，李孝莉又不是個男人，又沒有潛規則，你怕什麽啊。”

姜晨曦腳步頓了一下，轉身看着經紀人，首次打破他們之間随便經紀人怎麽誤會，她都不插手的默契，沉聲開口“不管你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麽，我都能給你，如果你從我身上得不到，那代表你要的不屬于你，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你要不要換份工作。”

一句話，說的金元基愣在原地，哪怕他之前再怎麽能自我合理姜晨曦的行為，他也是摸爬滾打上位的，全公司那麽多人，姜晨曦是大熱門，他能搶到這個大熱門憑借的不止是資歷和運氣。他不傻，他明白姜晨曦的潛臺詞，要不然就聽話，要不然她就換人，這句話怎麽都不像是他認識的姜晨曦說出來的。

金元基愣住了，姜晨曦的腳步卻沒停，直直的往前走。金元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間想到之前姜晨曦在李孝莉面前說的腰疼，想到拍攝時，PD給的劇本姜晨曦一看直接就說不行，又想到姜晨曦面對企劃組時，只要不滿意就直接反對，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的樣子。

什麽善良、友好、好相處，只是不太會說話的印象，一下變的有些詭異起來，愣在原地懷疑到底是自己當初看走了眼，還是現在自己想多了金元基，首次認識到當初社長說，他是去輔助姜晨曦的，非必要不要和她起沖突的意思。

虧他當初還想着，姜晨曦看着就是一個小姑娘，怎麽會有問題。姜晨曦的問題大了！金元基現在終于相信了，姜晨曦真的非常聰明，聰明到如果不是今天他讓對方不高興了，自己一定一點都看不出來，姜晨曦完全沒有一點喜歡他。

現在，他是不是要感謝姜晨曦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因為自尊心太強，被前輩說了一句就沒收斂住脾氣？要不他會一直被那姑娘騙？也不對，這麽看來，那姑娘一直也沒說過他什麽，那姑娘只是，只是，只是。。。懶得搭理他而已。

經紀人表情詭異的東想西想，姜晨曦則是走到金鐘泫旁邊問他怎麽了。

“沒事啊，我沒什麽。”金鐘泫笑笑，想要轉移話題，偏頭讓她看經紀人“元基哥的表情好奇怪。”

姜晨曦回頭看了一眼，轉頭看着病友“別管他，你先說你怎麽了，剛才活潑的我還以為你吃了興奮劑，現在是藥效過了麽，怎麽不開心。”

“你不關心你的經紀人，關心我幹什麽。”金鐘泫笑道“我那個是鏡頭前的職業效果，你以後錄制時間長了也會這樣，攝像開機的紅點一亮，就自動興奮了。”

對這個答案不太理解的姜晨曦懷疑道“你之前所謂的你是假的，指的就是你在鏡頭前的狀況？那和你在社交場合會自動變的友好一點不是差不多麽。”人又不是只有一面，和不同的朋友見面還有不同的樣子呢。

“所以說，你是剛出道啊，後輩。”金鐘泫明白她的意思，覺得解釋不清楚，這個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現實中戴上的面具是能撕下來的，可是鏡頭前的面具戴久了，卡進了肉裏，撕下來連皮帶血，已經扯不幹淨了。

金鐘泫看她還要問，擡手表示不想多說，指着金元基讓她說別的“別說我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你經紀人？”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心情，其他人就別操心了。”姜晨曦嘟囔了一句，轉身站在他旁邊，看着經紀人解釋道“之前李孝莉前輩約我喝酒，我沒答應，他想要我去，說了兩句就這樣了。”

比起糾結自己，更願意糾結病友的金鐘泫詫異的看着她“前輩約你幹嘛不去？你總不會是不喝酒？”想起她的年齡“擔心未成年被拍？前輩約的店不用擔心這個。”他們都有自己熟悉的店，隐私保護都很好，就像他之前約的咖啡館一樣。

“喲，我還以為你會說未成年不能喝酒呢，沒想到啊。”姜晨曦笑了下“看來你也不是很守規矩的麽。”

金鐘泫揚眉笑道“你能在這個圈子裏找到一個不喝酒的麽，誰在管有沒有成年啊。”名利場上的應酬從出道就開始了，愛豆出道未成年才是常态，成年都算年紀大的了。只要不在鏡頭前，私下該喝酒的誰都沒用這個理由推過。就算不是社交場合，壓力這麽大，都是喝過的。

“你別告訴我你不喝酒，我可不信。”金鐘泫搖頭讓她別裝，自家病友怎麽看都不是乖乖女“不過，你是不是不太喜歡你的經紀人？”

姜晨曦有些詫異他的敏感，她可沒有表現過這一點“算不上不喜歡，就那樣吧，只是暫時有合作的人。”

“那你要不要讓你們社長給你換一個，你和經紀人關系不好的話之後會很麻煩，他要幫你聯系通告的，要是給你接什麽你不想去的，或者很糟糕的通告，到時候吃虧的是你。”這要是其他人金鐘泫就不說了，經紀人可不是藝人想換就換的，但是病友應該能做到。

換人姜晨曦确實能做到，只是沒那個必要“他是有經紀人工資的助理，做不了你說的那些事情。”

“啊？你是說他是行程經紀人？”金鐘泫沒聽懂“你的經紀人是你們部長？那他還是能管一下行程的事情吧？”

韓國經紀人分兩種，都可以稱之為經紀人。一種是行程經紀人，跟着藝人到處跑，幹的活偏助理類，吃喝拉撒到幾點起床什麽都管，還有一種是總經紀人，他們才是管大案子的人。這種手上一般不止一個藝人，在小公司基本是社長擔任，大公司如YG，就是部長之類的職位。

總經紀人一般是行程經紀人升上去的，看的不止是工作能力更多的是手上的人脈。行程經紀人說是助理，但是也管着一些行程方面的事情，只是管不到大方向。畢竟部長很忙，手上的人多，不可能專門盯着一個人。

姜晨曦聽到他誤會了，說的更明白一點“除了工資是經紀人，其他的事情他都管不到，我的行程有其他人在處理。”

金鐘泫愣了一下“你不是只和YG簽了兩年，他們那麽重視你，部長直接帶你麽？”

“我們交換一下，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你回答我，你鏡頭的事情，怎麽樣？”姜晨曦開口道“我只是挂名YG，我有自己團隊，你呢，你鏡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有自己的團隊？可是你簽的明明是經濟約啊。”金鐘泫更迷糊了，有團隊不是應該簽工作室麽？價錢和待遇都不一樣。

姜晨曦反問他“我的問題已經回答了，你先說鏡頭的事情。”

工作室的約簽不了，因為人工智能不能出現在現實世界，就算能僞造簽名，能雇人假裝兔子，那也太麻煩了，何況她本來就要找機會和YG裏的任務目标接觸。金元基的存在就是兔子的替身，他所知道的所有行程都是兔子安排的。

金元基想要以姜晨曦的名義做任何事，都在兔子的監視下。這是姜晨曦即使不太喜歡，也沒有要換掉金元基的想法，懶得折騰，反正再出現一個，也未必能讓她多喜歡。金元基也不算讨厭，那就行了，姜晨曦對替身的要求不高。

“我什麽時候答應了，而且鏡頭有什麽好說的，就是那樣啊，拍攝的時間長了你自然就懂了，現在解釋不清楚。”金鐘泫才不想說，轉而道“你自己小心點，要是真的不打算換人，那就好好相處。”

看他真的不想說這個，姜晨曦也不再追問，跳過這個話題問他“你等下有行程？”

“感覺你故意在轉移話題啊。”金鐘泫開玩笑道，拿出手機看了眼“等下要回公司排練，你要不要一起吃飯？”

連種族都說了，卻沒有說過兔子存在的姜晨曦笑道“轉移話題的是你吧，你想吃什麽，要叫上你的經紀人一起麽？”

“不用，他剛才就走了，我經紀人比我忙。”金鐘泫回道“志文和我們一起吃。”經紀人确定他拍攝沒什麽問題，和姜晨曦也好像真的沒什麽就回去了，他是真的很忙。

姜晨曦點點頭“行，我讓經紀人定地方。”

後臺人沒那麽多了，兩人也跟着人群往外走，姜晨曦回去卸妝，那邊的金元基終于調整好自己，再出現在待機室時連金鐘泫都發現，金元基明顯安靜不少，反而有點好奇，姜晨曦到底說了什麽。

姜晨曦倒是沒有發現經紀人有沒有改變，實際上，只要對方不會自發過來和她叨叨，她基本屬于無視經紀人的狀況。這種無視，可以延伸到任何和任務目标無關的人身上，比如她沒有答應和李孝莉喝酒。

約好要吃飯的人是分兩輛車走的，金鐘泫坐在副駕駛，看着後視鏡上被粉絲圍住的保姆車，對司機笑道“她現在才算有點紅了的樣子呢，之前明明音源成績那麽好，跟着她的粉絲卻少的很。”

劉志文看了眼後視鏡，那車已經淹沒在人群裏了，有些感嘆的開口“我們以前也因為這樣高興過的，只是現在私生太多了，哥哥們都被跟怕了。”

金鐘泫愣了幾秒“對啊，以前也高興過的。”其實他現在活動回歸的時候，看到粉絲也依然高興，只是私生活被打擾的太多，發生的事情也太多，心情自然就變了。

可是，姜晨曦不一樣，她才剛剛出道，她需要這些粉絲，也需要經歷那些讓人讨厭的，卻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她才能理解愛豆真的不好做。到現在，金鐘泫還是不太支持姜晨曦想要當愛豆的想法，他只是想起最初的自己，知道有些勸解現在是聽不進去的，所以沒有勸。

前輩在車裏和助理感嘆時間流逝，後輩在車裏被經紀人詢問要不要下車，前後都是人壓根開不出去，後面的車也被攔住了，保安都被攔在人群外擠不進來，再聚在這裏一直堵着後面的人不好，姜晨曦還是後輩呢。

“那個拿着的不是我們家的應援物，晨曦是一次現場就圈了那麽多的粉啊！”樸美淑指着一個拿着印着IU頭像扇子的漢子，有些興奮的看着金元基“晨曦真是太棒了！”她是第一次跟藝人，這次也算是姜晨曦第一次現場，面對粉絲完全興奮。

金元基掃了她一眼沒說話，轉頭看着姜晨曦“他們之前都沒怎麽接觸到你，我先下去讓他們到門外，你看要不要和他們打聲招呼？”本來應該直接走，但是出道舞臺有那麽多粉絲支持，而且還圈了別人家的粉，總要給點回饋的，現在姜晨曦正是需要人氣的時候。

這要怪姜晨曦出道的方式太奇怪，按道理愛豆出道要先辦個記者會，除了通告各位記者偶像出道，記者會之後也會給粉絲交流的時間，這些姜晨曦都沒有，她直接就定了出道舞臺，粉絲一波波的漲起來，私下和姜晨曦一個交流的地方都沒有，也就真人秀播了幾次。

“不用，直接下去。”姜晨曦打開窗戶，外面尖叫聲瞬間大了三倍，冷着臉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對着他們播着什麽。

前面的人閉嘴想要聽手機裏的聲音，後面的人還在叫，沒過一會兒被前面的人制止，一位像是頭頭的穿着鵝黃色衛衣的姑娘，揮手讓他們閉嘴，手機裏的聲音都能聽見了，組團都愣住，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準喊，往後退。”機械音搭配冷臉，冷場的效果特別棒。

金元基扶額打開車門下車，搞明白很多事是自己誤會姜晨曦之後，現在面對姜晨曦一些很囧的行為，他有些頭疼，哪有這樣對粉絲的，笑臉呢，親切呢！

沒有笑臉也不親切的姜晨曦拉開車門下車，拿着手機又按了幾下，對準他們“不準擠，跟我走。”依舊是幹巴巴的機械音，身後的孩子們左看右看，跟着她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本來打算護着她的金元基和樸美淑，就看到騷動的人群蒙圈的跟着她，靠姜晨曦最近的反而是他們，粉絲最近的還有三米遠，有點不太敢靠近的樣子，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停在路邊等着他們的金鐘泫本來在刷手機，突然被劉志文推了一把，手機掉在膝蓋上，還沒說話，劉志文執着身後讓他快看，連忙回頭，眨眨眼，喃喃道“她在幹什麽？”

姜晨曦走在最前面，金元基半護着她走在旁邊，他們身後跟着一大幫人，看人頭至少小一百，這要是金鐘泫不認識姜晨曦，那幫粉絲不要推推搡搡的想要往前擠，妹子手上再拿着一條橫幅，他都要懷疑他們在游－行了。

劉志文也懵了，不确定的說“粉絲福利？”不是吧？哪有這麽玩粉絲福利的？

“我去看看。”金鐘泫說着就要推門，劉志文迅速轉身一把拉住“哥，別鬧，你下去幹什麽！”

金鐘泫一手卡着門把，一手想要抽回胳膊“我就是去看看。”姜晨曦那家夥等下被粉絲沖上去吓住了怎麽辦，還有金元基，那個經紀人腦子是不是有坑？！

“等等，先等等。”劉志文緊緊的抓住他，剛想說你不要去摻合，轉瞬看到窗外的大部隊停了，連忙讓他看“真的是粉絲福利，他們是去買飲料的，真的，你快看。”

順着助理手指轉頭的金鐘泫，看着不遠處直接進了一家咖啡店的大部隊，更想下車了，封閉空間更容易出問題，這次直接打開助理的手，跳下車。劉志文低罵一句，連忙跳車跑過去。可是，下了車就不能再拉拉扯扯了，只能跟着他往街對面的咖啡廳跑。

他們兩跑過去的時候，大部隊剛好進完，店裏站的滿滿當當太混亂，居然沒人發現金鐘泫。就聽到甜甜的女聲在店內的喇叭裏響起，全場請客的聲音讓小聲說話的人群安靜了兩秒，立刻響起歡呼聲，下一秒電子合成音響起“不準叫。”又集體捂嘴，安靜下來。

咖啡廳還挺大的，上下兩層，開在SBS旁邊，不管是店家還是店內的客人見到粉絲都是常事，見到愛豆請客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這麽大一批絕對是很少見。二樓的人站在欄杆邊看戲，一樓的人則是在服務生的引導下往二樓走。

在外面可以組團圍成圈，在店裏，又要點餐，人群開始自發的拍成四隊，跳車太急，只戴了帽子的金鐘泫，就在人群稀稀拉拉變松散時被發現了。又是一陣尖叫，這次不用電子合成音，衛衣姑娘大吼讓他們閉嘴。

金鐘泫按着帽子，邊彎腰和粉絲們問候，邊往前走，一直走到姜晨曦站的地方，在身後的粉絲們又變吵雜的聲音中，瞪了金元基一眼，小聲問病友“這是在幹什麽？”

姜晨曦按着手機随意的回道“巴浦洛夫的狗。”

“什麽的狗？”金鐘泫沒聽懂。

“巴浦洛夫的。。算了。”姜晨曦指着身後“要喝什麽，我請客。”

金鐘泫回頭瞄了眼雙眼放光看着這裏的粉絲們，覺得自己什麽都喝不下，還想要問，劉志文在身後拉了他一下，對姜晨曦笑道“你們要是忙的話，不然我們先去店裏面等你們？”趕緊走，他都看到有人拿手機拍照了！

“行，你們先去，我們馬上過去。”金元基立馬點頭，有一個姜晨曦要煩就夠了。

被兩人聯手想要勸他先走的金鐘泫，看着姜晨曦要确定她沒問題“我在這裏等你？”

“不用，你去車上。”姜晨曦收起手機，越過三人的包圍圈，走向離自己最近的衛衣姑娘，金元基對金鐘泫兩人笑笑，連忙走過去，就聽到那妹子自我介紹的聲音，實際上他見過對方，那是姜晨曦其中一個粉絲站的管理者。

大概因為姜晨曦靠近粉絲了，身後的人聲音更大，妹子迅速回頭吼，轉頭對着姜晨曦降了至少三個調，又輕又柔“有很多都不是我們粉絲站的人，只是今天聽到你唱歌一起跟過來。”她有點不好意思孩子們不太聽話。

韓國一切都有階級，或者好聽一點，一切都很有規矩，這往大了說是國家的民族特性，往小了說是害怕自己成為特例，獨特這件事，在這個集體是個怪異的事情，反射到娛樂圈裏，就是大家雖然都标榜我不一樣，但是骨子裏又擔心自己不一樣。

這個特性在粉絲圈發揚光大，韓國和其他周邊國家最不一樣的，就是即便大家都喜歡同一個明星，理論上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但是在粉絲群裏卻按照階級排位。一個粉絲站的粉頭不止是最靠近愛豆的，也是管理粉絲站的人，某種程度上，這就是一個分工明确的小集體。

最早粉絲站從日本傳到韓國，慢慢的就變味了，變的更适應本土。比如強悍的站姐有些甚至可以通過對粉絲群的控制，去要求明星做一些事情，當作對粉絲們的回報，相對的粉頭對其他的粉絲們控制力度也更強。而這些傳到中國又變了，不過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姜晨曦搖搖頭表示沒關系，指着金元基問她“他之前說公司和一個站子合作，是指的你們麽？”

“對，我之前說讓你們見一面，但是我忘記了，實在抱歉。”金元基對她微微鞠躬，攔下了當初承諾沒兌現的鍋，他倒是沒忘，只是姜晨曦當初沒同意。

姜晨曦沒理他，直接說“他說了，我沒見。”

金元基表情僵硬的看着藝人，張文恩則是愣了一下，然後想歪了“那段時間太忙了吧，你的專輯都是自己做，要忙的事情一定很多，不要在意這些，還是休息比較重要，我們總能見到的，像現在這樣也很好。”

張文恩看了金元基一眼沖他笑笑“您別介意，孩子是誠實才這樣的，不是故意這麽說的。”說着看向姜晨曦“經紀人也是為你好才這麽說的，誠實挺好的，但是偶爾說一些無傷大雅的謊也沒什麽的。”

即護着愛豆也給經紀人面子，兩邊考慮到，還順手教了妹子一下，如此粉絲金元基覺得他也是很少見了。某個瞬間，金元基覺得見到了當初的自己，就是不管姜晨曦說什麽，都覺得一定有理由的。

現在金元基就很糾結，他當初到底為什麽會認為，姜晨曦很好相處來着？關鍵是，他居然在回憶，這段時間姜晨曦是不是真的很忙了！要是真的很忙的話，應該休息。。。不行！我一定是被喂藥了！

經紀人的表情依舊僵着，而且有更僵的趨勢，張文恩微微側身背對金元基，以口型問姜晨曦“他有沒有欺負你？”一見面就說謊的經紀人，再怎麽是為自家愛豆說話，也很難讓人喜歡，尤其是自家藝人這麽單純誠實，說不定就會被騙！

要說張文恩問出這句話完全是因為姜晨曦，那還真沒有姜晨曦的鍋，先不說圈內粉絲和經濟公司之間的關系就沒有好過，愛豆和經紀公司之間本來就是比爛賬，說栽培應該感恩可以，說只把他們當賺錢的工具，絲毫不考慮他們也可以。合約到期和平分手的少，紅了之後，夢想和粉絲都有了，訴求自身利益的更多。

人天生就是往上走的動物，默默無聞時只有一個目标，出名了，世界變大了，要求變多了很正常。作為商品的愛豆要增加自身的價值，賣商品的公司卻不希望商品低價變高，那損害到他們的利益。要說誰錯，那就只能看立場。

公司有自己的立場，愛豆也有自己的。而粉絲天然和偶像一個站位，說是家族飯，真的本命上場厮殺的時候，誰在管家族啊。粉絲集資試圖狀告公司和真正這麽幹的都有過，只要是維權的名義出現在正規新聞的愛豆，基本都是公司賺錢奴隸的悲劇存在。

這些大環境在前面，張文恩作為粉頭對圈內也算了解，她也不是第一次粉人就成為粉頭的，姜晨曦是她第二個本命，第一個就不說了，她粉上姜晨曦真的比所有人都早，是在姜晨曦第一次出現在選秀節目裏，她就被顏擊中了，一開始或許只是膚淺的顏飯。

但是，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尤其是現場聽過十強賽之後，張文恩聽過很多現場，曾經本命的，其他牆頭的，沒有一個現場能像姜晨曦的現場一樣，讓她仿佛感受到靈魂被觸摸的震顫，那種感覺無與倫比的美妙。

雖然不一樣但是相似的經歷，無可比拟的現場，不管是作為一位歌手的姜晨曦，還是只是姜晨曦，都讓她心折。張文恩當晚就建立了粉絲站，并且在姜晨曦被罵的時候，那些顏飯退退進進，站子的人最低的時候掉到不足一百，她一次都沒有後退過，鼓勵大家，聯合其他站子，組織人手反攻。

也是因為這個，張文恩為姜晨曦建立的粉絲站，不是最早建站的，不是人最多的，反而是要求最多的，卻還是被YG或者說是兔子選中，作為官方的聯合粉絲站。YG其實更想要單獨的粉絲站，但是姜晨曦出道出的急，現建沒時間養，官站沒有個站的凝聚力強。

YG的人最先提出的要求是，公司可以不要站長的位置，但要成為管理組的一員，這個算是常規要求，很多公司都會這麽做，這也算是變相的粉絲福利的一種，站內有工作人員，行程和應援方面的事情都好溝通，組織人手團購專輯還有內部價呢。

但是張文恩不同意，她清楚官方插手的粉絲站會變成什麽樣，發生特殊情況的話，公司會要求粉絲站控場，到時候就不止是為了藝人的利益了。何況，姜晨曦簽約的時間只有兩年，這個新聞都爆過了，張文恩可沒有打算兩年之後，自己的站子歸屬權還要姜晨曦操心，她不同意。

最後還是兔子直接告訴姜晨曦，讓姜晨曦出面找楊閑碩說要這個站子，事情才定下來。雖然背後的事情張文恩不清楚，可這已經在她和YG溝通的時候，對YG的人事情那麽多覺得他們很煩了。

如果拿好感度做例子，張文恩對姜晨曦的好感度是八十往上的話，在這樣的大環境裏，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又見到了金元基這位經紀人，張文恩對YG的印象分跌到二十不到都不誇張，金元基長的就不像好人！

恩。。。。作為一個經紀人，金元基長的沒有多帥氣，但是一定及格。标準的南韓男人的長相，偶爾分不清是睜開還是閉着的眯縫眼，硬邦邦的國子臉，不笑的時候有點兇，因為夥食比較好，常年在外跑也算有點小肌肉，搭配上突破175的身高，穿上緊身的黑西裝，還能裝一把保镖。

金元基要是聽到這句話一定很心碎，他頂多是魁梧一點，女愛豆的經紀人他這樣的一抓一大把，為了防止男粉絲太過分，總要有點威懾力，哪裏就不像好人了！

經紀人的相貌問題先不管，總而言之，張文恩對經紀人的觀感很一般，一般到在第二次見面的情況下，偷偷問姜晨曦，經紀人有沒有欺負她，她是真的懷疑的，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姜晨曦有些詫異她這麽問，微微偏頭掃了金元基一眼，對他說“我錢包在車上，你去拿過來付錢，我在這裏和她聊聊。”

“我打電話讓美淑拿過來，她不是在車上麽。”金元基條件反射的拒絕，這裏這麽多人，他哪放心。

張文恩楞了一下，脫口道“你請客？不是公司請客麽？”

別鬧了，姜晨曦才有多少錢，還是小姑娘呢，這裏除了十幾個學生，都是成年人了，她請什麽客。店裏百十來號人呢，就算一杯咖啡也不少錢，這家店就在SBS旁邊，她經常來的，不便宜好不好。姜晨曦說請客難道不應該是公司給麽，不然她才不會同意粉絲随便點呢！

姜晨曦看了眼愣住的金元基，微微一笑“是麽，要公司請客啊。”

“當然是公司。。。”

張文恩話還沒說完，金元基連忙開口打斷“我去拿錢包，你等我一下，不要亂走。”說着對張文恩點點頭，轉身就走。他可沒有這麽大額度的權限，要他給他也出不起啊，就算他出得起，這錢的數額也太大了，他何必呢。張文恩知道這家店貴，金元基當然也知道了。

完全沒想到經紀人居然就這麽走了的張文恩臉都氣紅了，這不是欺負人麽，哪有讓姜晨曦付錢的！轉頭就對姜晨曦說“姐姐幫你付！”能花錢建站，還有功夫維持的都不是窮人，要不然也沒那麽多時間可以做這些事情。

真的笑了的姜晨曦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的很開心“別擔心，我有的是錢。”她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然而炫富沒有成功，張文恩更擔心了，這孩子平時也這樣麽，果然還是年紀太小了，都不知道世道的險惡“你的錢多存一點才是對的，這些沒必要你給你的，你就別給，那是公司要付的錢，你這樣會被人騙的。”

“而且”張文恩輕輕拿下她的手，認真的勸道“不能對姐姐這麽做知道麽，公司的人都沒有好好教導你，在韓國這樣不好的。”艾瑪，這手好軟好滑！她這輩子都不洗頭了！手也不洗了！

姜晨曦看着自己被拿開的手，首次對粉絲這個物種有點興趣了，低聲笑道“他們可能覺得不用教吧。”

“怎麽能不用教呢，這些都是平常相處的細節，你又剛從國外回來，不知道的話人家誤會了你怎麽辦！”張文恩不滿道“別人不會以為你不知道，說不定會想你是故意的，這個世界想法奇怪的人多的是。”

還真的沒被教過禮儀，主要是她也沒有對禮儀有興趣的姜晨曦表示“我知道了。”

“一定要好好弄清楚！”張文恩覺得自己為愛豆操碎了心。

媽蛋，經紀公司果然沒一個靠譜的，尤其是YG！——張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