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還好,兩回三回,沒個停歇地往前湊,任誰看了都嫌煩
,一只手緊牽她的手,回想今天,沒有做些什麽,卻覺得時間嘩啦啦流水一般逝去了。
以前他總是嫌處理政務的時間不夠,恨不得多擠點時間多做些事。而現在,他想到半月後又要上朝,恢複往日的繁忙,心裏沒由地慌慌的。
是因為想和她多待在一起吧。
以前沒嘗着真正的好處,總想着回家多抱抱她,等着七天一到,就又可以親親她。
現在,嘗到了真正的好處,就愈發離不開她了。
忽地想到什麽,他朝前頭正在玩鹦鹉的嬌人兒問:“阿生,這樣被鎖一天,你覺得悶嗎?”
禾生聳聳肩,“不悶啊,我覺得可有意思了。”
“我也是。”她的興致是出于對新環境的好奇,但他不一樣,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一人身上。
吹燈睡覺,正是情意濃時,忽地阿寶飛過來,嚷着:“羞羞!”
禾生噗嗤笑出聲,從被窩裏伸出手來,喊它:“阿寶,快走開。”
阿寶卻越嚷越歡:“王妃,王爺,羞羞!”
好事被打斷,沈灏面色鐵青,惡狠狠地朝阿寶道:“再嚷一句,我就把你做成烤鹦鹉。”
禾生拍他肩,“……不要這麽兇,它聽不懂的。”
然而……阿寶好像聽懂了,因為它徑直出了內殿,一路朝角門飛去。
之後的一小時,再也沒有來打擾過。
沈灏樂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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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有點怕沈灏,阿寶不太敢靠近他,除了第一天取悅他倆,往他肩膀上站了一會之外,之後就再也沒朝他飛去過。
可能它也感受到了來自沈灏的惡意。
天天跟他搶娘子的,什麽鬼鳥!
沈灏有想過要将它放走,偷偷将阿寶帶到外殿,撲騰一聲丢了出去,阿寶撲騰着翅膀,眼見着往正殿外面飛了,忽地卻又回來了。
回來之後,停在禾生的肩膀上,不停喊:“王爺……壞蛋……”
沈灏有些心虛,“我可沒有對它做什麽。”
禾生一臉好奇地看着它,王爺為何要急着解釋,他們歡愛的時候,她不常常喊這句話嘛。
久而久之,阿寶自然也就學會了。
禾生喂阿寶吃小米,“阿寶,王妃……”
它順接下去:“阿生最美!”
禾生咯咯笑,問:“那王爺呢,可不許說壞話!”
阿寶耷拉着腦袋,直接沉悶。
沈灏瞪阿寶,心想總有一天要把它拔光了毛做成烤鹦鹉。
雖然有阿寶在很礙事,但好歹沈灏一日還是至少能吃上三頓肉以解饑渴,但還是覺得不夠。他的阿生這麽軟這麽美,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趴她身上。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們總共在正殿待了五天。
換做正常人,五天不出門,悶在一個地方,估計得瘋。
但他們不,反而覺得可以再多呆幾天。
禾生覺得奇怪,以前她可是三天不出家門不見外客就悶得慌,現在怎麽,覺得這五天根本不夠待。
這一夜,是他們備鎖在正殿的最後一夜。明明馬上就能自由了,她卻意外地提不起勁,怏怏的,沒精神。
兩人躺在榻上,透過窗戶看月亮。
禾生問沈灏:“王爺,為什麽我們什麽都沒幹,卻覺得時間過得快呢?”
沈灏思忖幾秒,低頭一吻,親她眉心,:“就像是我喜歡你,所以很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可能阿生也是因為喜歡,所以和我待在一起,才不會覺得乏吧。”
他忽地想到什麽重要事情,有些猶豫,小心翼翼地去瞅她的神色。
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喜歡,哪怕她一直都想着留在他身邊,但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出于哪種感情。
雖說不在乎她喜不喜歡他,但,人總是貪心的,沒得到她身子以前,想要她的身子和心。
得到了她的身子,現在更加想要她的心了。
他這一瞥,正好被她看在眼裏。
她忽地有些心酸,自從那日傷心歸家後,她雖然确定了自己對他的愛慕之情,卻從未告訴過他。
他從來都是這樣,小心地呵護她,不求回報。
禾生主動往他身上趴,手指在他胸膛上打圈,試探地喊了他一聲:“夫君。”
“嗯?”
“我……我喜歡你。”
沈灏一震,他才二十八,怎麽會耳鳴?難道是這些日子太操勞,出現幻聽了?
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被她看在眼裏,越發覺得難過。
他這麽愛她,她卻連個回應都不曾有。
沈姚氏,你真是又笨又呆。
她輕輕拖着身子往前,湊到他耳邊,不停地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也不知說了多久,她說得口幹舌燥,轉眸望見他終于回過神,欣然若喜的表情代替了一臉的呆滞,他将她抱在懷裏,聲音有些哽咽。
“我也是,比你的喜歡,還要多千倍萬倍的喜歡。”
旁邊阿寶突然叫起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禾生笑着将阿寶揮開,今天是他們夫妻禮成被關禁閉後的最後一晚,得做點有意義的事。
她朝沈灏勾勾手,掀了被窩邀請他鑽進來。
沈灏心神蕩漾。
一晚春宵,她累得趴下就睡。他捂摸她的烏絲,心裏甜滋滋的。
這一夜何其美好,他同時得到了她的身子和心,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個夢,那他寧願長眠于此,永不清醒。
王府衆人跪倒在正殿大門迎接。
沈灏牽着禾生的手過門檻,忽地她的綠翠雲頭鞋被門絆住,哎呀一聲,往下看一眼,左鞋已經往裏滾了幾下。
這樣尴尬的場面,奴才們是不應該看到的。
衆人将頭埋得更低,恨不得做個透明人。
沈灏轉身,提鞋彎腰,寶貝似地擡着她的腳,很自然地為她穿鞋。
這個動作他已做過無數遍,她在正殿喜歡光着腳走,他怕她着涼,就時常提着攜跟着她身後滿地方地跑。
王府的人早已看習慣,王爺對王妃的寵愛,一般人根本比不上。
但宮裏的人就不一樣了,其中就有皇後宮中的大宮女綠瓶。
她将這事瞧在眼裏,心想哪有皇子為側妃提鞋穿襪的理,簡直就是敗壞家風,回去得好好跟皇後娘娘說。
旁邊的是蕊瞪她一眼,綠瓶翻了個白眼,跟着隊伍往前。
皇子成婚是大事,皇後特意派了綠瓶來搭把手。
哪想,壓根一點都插不進手。
德妃早已料到皇後會派人去,若是平時,她肯定不會跟皇後對着幹。
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在德妃看來,皇後就是那個光腳的。
皇後現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進宮時野心勃勃的閩氏,她眼裏心裏都只能看到聖人,只想要聖人的愛情,連娘家族人的仕途都可以不顧。沒有內心對家族的羁絆,她只要管好自己的心情,這對于宮中女子而言,簡直活得放肆至極。
德妃就不一樣了,她一直以來都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麽
或許曾經她确實因為聖人而心動過,但那也只是過去而已。對她而言,家族的榮譽以及兒子的福祉,才是她最關心的。
一個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自我。
當皇後提出要派綠瓶到平陵王府把關時,德妃早就備了一手。
她直接向聖人請命,将是蕊欽點為迎親女官,暫時接管王府大小事宜。
綠瓶完全被是蕊壓制得死死的,更別提能搗出什麽幺蛾子。
夫妻禮成第六日,新婚夫婦會去游玩,待第十五天,再回家,由新郎陪着新娘子回娘家。
皇家也是如此。
府門口早已備好馬車,是蕊伺候沈灏與禾生上車。
此次出游,輕便而行,并未帶太多侍衛和婢子。大多數跟着的侍衛,都是沈灏的親信。
綠瓶想起皇後給的任務——好好盯梢平陵王夫婦。
這幾日她在府裏什麽都做不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跟着出府,她定是要出去的。
她仗着自己是皇後宮中大宮女的身份,徑直朝沈灏道:“王爺,皇後娘娘命我來伺候,王爺側妃郊游在外,難免會在細小處有所疏忽,請允許奴婢一同前往伺候。”
沈灏臉一黑,非常不高興。
禾生聽了也很不高興,她悄悄地湊到沈灏耳邊:“她怎麽能說伺候呢,我伺候你不就夠了嗎?”
上次宮中與皇後偶遇,當時站在前方趾高氣昂的那個宮女,好像就是地上跪着的這個。
衆人都一愣,沒想到這個皇後宮中的掌事嬷嬷,竟會這麽魯莽,直接就——自行請命了。
是蕊輕蔑地瞧綠瓶一眼。
也是羨慕她的蠢,一個奴才而已,憑什麽跑出來跟主子叫話?
她身後的主子是皇後,她自己又不是主子,這麽直剌剌地跑出來,不嫌丢臉麽。
果然是在皇後宮中待久的人,連腦子都不清醒了。
使了個眼色,旁邊人迅速将綠瓶“請”下去,綠瓶嚷嚷:“王爺,皇後娘娘讓我來的。”
沈灏不耐煩,愛滾哪滾哪去,皇後的人想跟着去,這不成心耽誤他和阿生的游玩麽。
掀了簾子低聲一句:“這裏不是皇宮,不必勞煩姑姑。”
直接地回絕,沒有留半點情面。
☆、第 71 章
? 此次出游,選的是雲州清涼園莊。
沈灏本想帶她去選一點的地方,但擔心她受不住路上的舟車勞累,所以就近選擇清涼莊。
雲州離望京很近,出了望京城,往南行約一個時辰,便能到雲州城。雲州城不大,只有望京的五分之一,城內多奇人異事,倒也算得上是神奇之城。
雖比鄰望京,但雲州民風更為開放,多風景名勝,建築奇特而精致,是個游玩的好地方。
早年本朝初建時,在雲州修一園莊,是開國皇帝專為皇後而建,內裏裝飾奢華,應有盡有,集結天下園林大師之作。
馬車上,沈灏望着懷裏阖眼歇息的嬌美人,心頭一癢。
這一次出行,他特意選了個足夠大足夠寬敞的馬車,內裏有桌椅床榻,為的就是——能舒适地做羞羞的事。
然而禾生對此毫不知情,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沈灏撲倒。
馬車晃啊晃地,榻上兩人搖啊搖地,禾生強忍着不肯出聲,這麽羞的事情,外面還有随行,萬一被聽到可就沒臉了。
她越是害羞,沈灏就越是情不自禁。
馬車之行,最終在嬌喘聲結束。
到了清涼園莊,裴良和翠玉面面相觑,誰去請主子下車呢?
翠玉朝他使眼色——你是男人,你去。
裴良縮縮脖子,萬一車上兩人正是濃情蜜意時,他若去喊,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被王爺送去監欄院了。
蒼天眷顧,他還沒有娶妻,不想這麽早喪失做男人的樂趣。
裴良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指着翠玉,讓她去。
兩人僵持不下,最終選擇猜拳。
三局兩勝,裴良輸。
翠玉聳聳肩,擺出一副“你不倒黴誰倒黴”的表情,裴良欲哭無淚地跑到馬車下,小心翼翼出聲喊:“王爺王妃?”
翠玉拍他肩,“聲音大點,主子們聽不見。”
裴良深呼一口氣,死就死吧。
“王爺王妃,清涼莊到了。”幾乎是吼出來的。
數秒後,車簾裏砸出一個墨硯,想來是随手抄起的。
禾生渾身無力躺在沈灏懷裏,手指點點他的精壯胸膛,“王爺,我們該下車了。”
沈灏不急,俯身親親她的小嘴,笑道:“為夫表現如何?喜不喜歡?”
簡直要羞煞人。禾生往他懷裏鑽,手指輕輕畫圈圈,聲音細小:“特別喜歡。”
沈灏撈起她又是一番雲雨。
馬車外站的裴良,有眼力勁地,迅速将周圍人調開。
和翠玉坐在臺階上聊天。
兩人都是看着沈灏和禾生一路走來的人,前陣子因為婚事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現在終于有機會放松聊個天。
看着不遠處馬車的動靜,裴良和翠玉都有所感概。
不容易啊。
“嗳,你今年多大?”裴良好奇問一句。
翠玉答:“十八了。”
裴良嘟囔一句,十八了啊,年齡正合适,不算老姑娘。
翠玉沒聽清楚,就聽到後面三個字老姑娘,有些生氣,起身準備走開。
裴良拉她裙角,“你準備啥時候嫁人?”
翠玉憤憤一句:“不嫁人!”說罷就往另一頭去了。
裴良愣住,這丫頭脾氣還挺大。
看着翠玉離開的身影,裴良心想,這丫頭和她主子娘娘不一樣,是個潑辣的。
他倒蠻喜歡潑辣的,讨回家做個管家婆肯定不錯。
半個時辰後,馬車簾子終于掀開了,沈灏抱着禾生下車。
旁人趕緊上前伺候。
進了園子,禾生累得不行,為了今日的出行,她一大早就起床,昨晚被折騰了一番,上午在馬車上又被折騰一番,腰酸疼得都快斷了。
一進屋,不管不顧地,沾床就睡下了。
一覺睡醒來已是下午。睜眼就望見沈灏拄着下巴,含笑看着她。
離得這麽近,她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笑道:“剛才聽見你肚子咕咕叫,想着應該快醒了。”
他扶她起身,伸出手指将她的長發撩到脖子後,親親臉頰,命人上膳食。
禾生被他抱在膝上,張嘴吃菜。
她摟着他脖子:“下午我們去做什麽?”
沈灏舀了勺湯遞她唇邊,“去泡溫泉。”
聽到溫泉就想起上次與景寧王妃一起泳水的事。禾生頓了頓,說:“我想學泳水。”
沈灏好奇:“怎麽突然想學這個?”
禾生揚起小臉,“萬一哪天你掉水裏,我可以去救你呀。”
……好像不太可能,沈灏捏捏她:“笨瓜,我救你還差不多。”
禾生搖他,撒嬌說一定要學。
沈灏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那就先學泳水,之後再泡溫泉。”
禾生開心地親他一口,滿嘴汁水塗他一臉。
清涼莊內有工匠瀑布,引瀑布的水,另囤一池水,碧波蕩漾,清澈見底,先皇取名“碧池。”
沈灏命人在碧波周圍遮上布,支開所有人,替她解衣。
“只學半個時辰。”天氣雖然難得地回溫了,但畢竟已是近十月的天,在池水裏待久了,他擔心她受涼。
……半個時辰哪夠呀。禾生抗議,“反正我們回去前,我要學會泳水。”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扶了她往水裏去,問:“除了吃和睡,平時沒見你這麽積極過,發奮了不成,但這泳水學來有何用,難不成要和別人比麽?”
禾生眨眨眼,有些不太好意思,實話告訴他:“八月的時候,景寧王妃邀我去避暑山莊,大家都會浮水,就我不會。”
原來是這樣。望京貴女興騎射馬球泳水,衆人相邀結伴游玩,大多離不開這幾項活動。
難怪她想學。
禾生是個旱鴨子,攙着他根本不敢離開。好不容易下了水,水在膝蓋以上,要鑽到水裏去,她卻是有點怕的。
一邊怯怯地試着彎下腰,一邊道:“她們會的,我也要會,若讓人說平陵王府的女主人是個花架子,得多丢臉。”
沈灏點點她的鼻子,“你想怎樣就怎樣。”
她要想當個花架子,他就讓做最漂亮最精致的花架子,她若想當個後院巾帼,他便讓她做最威風的巾帼。
只要她開心。
沈灏教她泳水的竅訣,編成口訣讓她背。
口訣簡單易上口,她背了一兩遍便記住了。
鼓起勇氣,終于要開始泳水。沈灏站在她前方,握着她的手腕,讓她慢慢進入水中。
一口氣憋着入了水裏,水沒過脖子,他拽她手,拖着她前行。
“腿往兩邊劃。”
因為腦袋還在水外,所以不是很緊張,最怕就是要在水裏憋着不能呼吸。
一遍遍地教,她學得越來越好,主動提出讓沈灏放了手,讓她自己游。
他不放心,弓腰護在她身側,道:“那你小心點,注意上下浮動換氣息。”
禾生點點頭。
不太順利,沒了沈灏的保駕護航,她嗆了水。
沈灏趕緊将她撈上岸,心疼地拍着她後背,“半個時辰已到,不學了啊。”
禾生不想放棄,道:“我再學半個時辰。”
沈灏說什麽都不答應。之前在盛湖她落水那天正巧來了葵水,身體本就有所虧損,這樣涼的水,待得太久,容易體寒。
不由分說,橫抱起她,往溫泉眼去。
禾生退而求其次,央他:“明天還要來浮水,好不好?”
沈灏無奈地看她,“嗆成那樣,還要學?”
禾生點頭,“要學要學,我可是你娘子,我的夫君這麽厲害,我身為娘子,當然不能落後,難能怎麽輕易就放棄?”
嘴甜。沈灏勉為其難點點頭。
禾生親他下巴,舌頭舔舐。
示好的舉動,卻無心地将挑起了他的欲望。
他咽了咽,看着前方的溫泉,眸子含笑,勾了勾嘴角。
進溫泉,白霧騰騰升起,沈灏先進去試了試水溫,而後才領她下水。
“好舒服——”身體被暖暖的水包裹住,她享受地閉上眼睛。
沈灏靠過來,咬她耳垂:“娘子,腰酸不酸?”
禾生道:“酸,特別酸。”都是被他害的!
沈灏的手往下,“那我幫你按按。”
一按就是一個時辰。
水花四濺,尤雲殢雨。
回屋的時候,她幾乎站都站不起來,腿軟軟的,根本沒有力氣。
沈灏很有成就感,背她回去,一回去,就命人傳膳。
吃飯的時候,他遵守諾言,不再弄她。
填飽了肚子,晚上才有力氣繼續。沈灏不停歇地喂她,看着她吃完兩大碗米飯,這才放心。
吃完飯,兩人上樓閣。
今夜星光璀璨,他說要帶她看星星。
望星閣,高聳入雲,站在閣上往下看,幾乎可以俯瞰全城。
那麽高的樓,他抱着她,一層層攀上去。
幾乎不帶喘氣的。
禾生躺在他懷裏,感嘆,王爺的體力真是好啊。
轉而想到羞羞的事,望着前方若隐若現的閣亭,她忽地冒出一個想法——今天他們弄了那麽多次,晚上應該就不會再做了吧?
搖搖頭,心想,肯定不會的,這麽多石階爬上去,他表面上不累,但肯定也消耗他不少力氣。
王爺要面子,再累也不會表現出來。依次推斷,晚上她可以專心地數星星啦。
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她錯了。
露天的石亭,天為被,地為枕,沈灏抱着她這樣那樣,愉快地又來了一次。
禾生欲哭無淚,要是她讨厭做這樣羞羞的事,那還好說,可以直接拒絕。
可是偏生她卻很喜歡。
他摟着她坐,給她講滿天星辰的星象。
她專心致志地聽着。
忽地天空有流星閃過,她趕緊閉眼合掌許願。
睜眼望見他也在許願。
好奇問:“王爺,你許了什麽願望?”
沈灏不告訴她,撥撥她的小耳垂,“說出來就不靈了。”
……那她也不說。
過了一會,沈灏耐不住,湊過來問她:“你呢?”
禾生學他的模樣,“王爺說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沈灏沉思片刻,而後拉起她的手,在她手掌心上滑動。
“不能說,我們可以用寫的。”
禾生也拉起他的手,“你寫,我就寫。”
兩人互相在彼此手心上寫字。
手指一滑一動,寫着自己的心願,卻同時關注着對方在自己手心寫的字。
——永遠和阿生(王爺)在一起。
竟然都是同樣的願望。
他抱住她,用額頭貼她的額頭,滿足一笑:“一定可以的。”
她微微撅起嘴,就能碰到他的嘴唇。
“那下輩子呢?”
沈灏含住她的粉唇:“下輩子,下下輩子,八輩子都要跟你一起。”
她摸索着去探他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鈎。”
沈灏笑:“拉鈎。”
禾生滿足地抱住他。
·
姚家最近出了個煩心事,他們貌似被人纏上了。
纏人的還不是普通人,是襄陽王妃鼎鼎有名的東陽郡主。
自那日石橋一見,東陽郡主天天往姚家跑,剛開始還會恭恭敬敬地遞折子,說要上門拜訪。
到後面幾天,索性直接進門,不打招呼就進來了。
姚爹有些擔憂,好端端地,怎麽就惹了個郡主?聽說還是平陵王母家的親戚,那就更不好往外攆客了。
姚娘看着擺滿廳堂的禮物,眉頭緊皺,問姚爹:“感覺怪怪的,我們與她素不相識,何必天天往我們家跑?”
姚爹一愣,搖頭:“但願只是一時興起。”
姚娘還是放不下心。
姚爹安慰道:“沒事,等阿生游玩回來,與她說說,看能不能想個法子。”畢竟這麽頻繁地上門,實在是讓人倍感壓力啊。
除了東陽第一次上門,姚晏禮貌地出來一見之外,此後她再來,姚晏都未出面見客。
東陽一貫不會看眼色,直接跑去書房,在院子裏喊他:“姚晏,你給我出來。”
姚晏實在不想出去見她。
東陽不肯罷休,舞刀弄槍地就要撬門。
姚晏無奈,只得開門相見,冷冷一句:“我要看書,郡主有何要事?”
東陽往屋裏湊,這小子挺有個性的。
“要秋考啊?”她看他一眼,心想,若他不考功名不是側妃的弟弟,她倒可以讓他進襄陽府做個侍衛。
長得這麽像六表哥,不能放身邊,實在是太可惜。
姚晏轉身将門關上,朝院子裏走去。東陽趕緊跟上去。
他身量較高,她雖比他大,身量卻矮太多,剛剛到他肩膀。
東陽郡主的驕橫,望京無人不知。姚晏實在不想招惹這尊大佛,想起那日在石橋的事,實在悔得很。
這幾日她天天上門來,也不說來意,攪得人心惶惶。
姚晏停下腳步,他姐姐剛剛嫁入王府,他不能給她惹麻煩。
一個回身,身後的東陽躲避不及,直接往他胸膛上撞去。
東陽捂着紅鼻子,下意識就要發火,擡眼見姚晏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當即忍住心頭不快,将話咽了下去。
姚晏退後一步,雙手作揖,正經嚴肅跟她賠罪:“那日在石橋,不知是郡主,多有冒犯,還請海涵。”
東陽很受用,擺擺手:“小事而已,不值得一提。”
姚晏的眉頭越皺越緊。看這樣子,好像不是專門過來找麻煩的?
那又為何天天往姚家跑?姚晏婉轉将意思一說,東陽沒聽懂,繼續跟着他。
小時候她也是這麽賴着六表哥的,六表哥雖然有時候會不高興,可是從來沒有訓過她,相反的,還常常護着她。
東陽想起什麽,拉他:“剛剛我過來時,看到你家有棗樹,要不我們去摘棗?”
……莫名其妙。姚晏擡眸看她一眼,想要拒絕,又怕她大吵大鬧,畢竟,他可是親眼見過她有多霸道。
能正兒八經霸着一條街不讓人過的女子,很有可能為了吃棗而掀掉他家房頂。
真是頭疼。姚晏自認倒黴,內心祈禱,只求她吃完棗盡快走人。
走到樹下,她卷起衣袖就準備上樹。
“你等着。”她大咧咧拍了拍姚晏的肩,一股溜攀着樹爬了上去。
她動作靈活,朝樹下的姚晏喊:“都接着啊。”
攬着枝桠搖,将棗子搖了下去。
姚晏用衣袍接棗。
東陽站在樹頭,望着下面的人,想起當年六表哥也是這麽給她摘棗的。
本以為會娶她的人,轉頭卻娶了別人。
都是莫筝火的錯。
爬下樹,她大咧咧地笑,問:“接了多少,夠吃嗎?”
姚晏滿懷的棗子,看她一眼,神色凝住,視線盯着她頭頂上方。
……有蟲子。
東陽有些不好意思,“你這麽看着我作甚?”
姚晏指指她:“你頭上有蟲子,不止一條,大青蟲,一扭扭的。”
東陽僵住。
她最害怕爬來爬去的蟲子,認為那是世上最惡心的活物,沒有之一。
“……你幫我弄下來。”
姚晏義正言辭拒絕:“我讨厭蟲子。”他話一轉,“不過要是郡主的吩咐,我肯定會聽從的,只是——”
“只是?”
姚晏道:“郡主大駕府邸,是我們姚家的榮幸,但天天都來,好像有點不太好。”
這一回,東陽倒是全聽明白了。
敢情是要趕人呢,這小子膽子真大。“我愛往哪跑就往哪跑,我天天上門給你們家送禮不行嗎?”
要不是這人長得像六表哥,她早就開打了。
姚晏搖頭,“我們家不缺這些。”
東陽氣炸,“總之你先幫我把蟲子弄下來!”
她僵着不敢動,明顯感受到頭上蟲子正一點點地挪動。
簡直惡心至極啊。
姚晏冷靜地看着她,“郡主到底有何意圖?”
東陽一心想着把蟲子弄下來,忍住一向暴躁的脾氣,好聲好氣道:“我沒什麽企圖,就覺得你一身正氣,是個難得的好人。”
黃鼠狼給雞拜年,姚晏挑眉:“所以呢?”
東陽道:“所以想多沾沾正義之氣。”
放什麽鬼話。姚晏扭頭,在地上找了跟細木枝,往她頭上一挑。
“不管郡主有何意圖,姚家都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以後不要再往這裏跑了。”
将沾了青蟲的木枝,往她腳下一扔,東陽吓得跳開。
姚晏轉身離去。
東陽憤憤地看着風中瘦弱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這世上她得不到的,有六表哥一個,就夠了。
·
衛錦之派人給衛家送了信,約衛老夫人前來相見。
一見面,衛錦之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讓衛老夫人帶衛二老爺回東陰老家。
衛老夫人哪肯退出望京這個繁華之地,直接拒絕。
哪怕她兒子瘋了,她也不要走。
她要是走了,如何親眼見證衛氏家族的崛起?
她有這麽多兒子孫兒,沒了衛二老爺,她照樣可以做她的衛老夫人。
“我要是走了,衛氏子孫怎麽辦?”
衛錦之冷笑:“衛氏的其他子孫,但凡有點潛質的,我早已為其安排好出路,祖母不必操心。”
衛老夫人一怔,問:“他們知道你的身份?”
衛錦之撫了撫圓袍衣領:“不知,卻都已為我所用。”
衛老夫人還是不肯。
“望京即将有大事發生,祖母還是盡早離開為好。”他話鋒一轉,透出幾分陰狠:“畢竟,這世上,除了三殿下,祖母和父親娘親之外,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已經下赴黃泉。父親現在雖是瘋了,可他萬一吐出什麽呢?”
衛老夫人幾乎是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顫着手問:“難不成你……”想弑父麽?
衛錦之輕笑,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祖母太擡舉孫兒了,孫兒的狠心,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母親已經被我安置妥當,她不願再在衛家,就不随祖母父親回東陰了。祖母和父親早日動身才好。”
衛老夫人犟一句:“我要是不走呢?”
衛錦之低頭拂袖,溫文爾雅道:“不要逼孫兒。”
衛老夫人心下一沉。
“你……你記得接我們回來。”
衛錦之站起身,走到門邊,微微側過脖子,“走好。”
☆、第 72 章
? 在雲州待了十天,除了每天必不可少的羞羞事外,其餘的時間,沈灏帶禾生逛城。
雲州城無論是吃的,玩的,都和望京城不同。因為有很多異國人士,所以可以見到許多本國沒有的東西。
禾生在街上看到只通身卷毛的棕黃小狗,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特別好看。
她一下子就被俘獲。央沈灏,說想買回去養。
沈灏定晴看了看,眉頭皺起。
身後裴良适時站出來說:“王妃有所不知,王爺小時候被狼狗咬過,看到狗就有陰影。”
沈灏羞憤:“裴良!”
裴良縮縮腦袋。
禾生看了眼懷裏抱着的小狗,目光一垂,将狗放回去。
沈灏上前一步:“買下就是,抱回去養。”
禾生擺擺手,神情認真:“不用了,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小狗,再說了,家裏還有阿寶呢。”
說罷,她拉着他往前,将話題扯開了。
城東有一家異國人開的酒摟,非常有名氣,禾生央了沈灏帶她去。
一進酒樓,先是有兩個異國人上前招待,金發碧眼的,身量高大,一男一女,穿着奇怪的衣服,應該是店小二。
說是酒樓規矩,要先去廂房換衣。沈灏皺眉,不肯與她分開,道:“我們是夫妻,一起換。”
店小二讓他們進了間夫妻專用換衣房。
案上擺着同店小二差不多的嶄新衣裳,只是要華麗得多
本來應該由店小二伺候換衣,但沈灏不想讓外人看見她的身體,一口回絕。
禾生撅嘴,“又不是男的,女子也不行嗎?”
沈灏專心研究手上的奇裝異服:“當然不行,萬一人家害你怎麽辦?”
如果可以,她的日常生活,他恨不得親自承包,從穿衣到洗漱,有他就夠了。
事實上,成婚後,他确實也是這麽做的。
一想到回去以後,就不能從早到晚時時都待在她身邊,他就有點落寞。
禾生點他額頭,“你就是小氣。”
沈灏放下手裏的衣裳,擡眸看她,眼睛深邃,含了一絲笑意:“親自伺候娘子更衣,是為夫的樂趣,這等樂趣豈可假手他人?”
禾生抿嘴笑,感嘆這酒樓真怪,進店第一件事竟是讓人換衣裳。
挑起案上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該如何穿。“王爺,這些衣裳和我們穿的不一樣,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