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朝堂宅鬥“庶”長子反派24

準備一份記錄着所有皇室宗親名字、生辰八字和出生履歷的名冊, 是靜和給周明帝出的主意, 他明面上的理由是幫助周明帝讨好真人、奉承真人, 但暗地裏他提出這個主意其實是為了方便蕭桓行事。

就算蕭桓來參加這個宴會, 為的就是要對付沐陽長公主和南陽侯, 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直白,還是要稍稍遮掩一二。

畢竟蕭桓作為一位對大周無欲無求的得道高人,不該對這兩人抱有什麽深重的惡意, 最好不要被人發現他是故意針對這兩人。

聽聞靜和提起名冊的事情,原本有些不安有些忐忑的周明帝打起精神來, 語氣認真道:“名冊自然早就準備好了,已将今日赴宴的宗親盡數記錄于名冊之上。只是……”

眉心微蹙,周明帝溫潤平和的清隽面容上現出一抹遲疑和疑惑來, 讷讷片刻終是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只是,只看記錄着名諱和生辰的名冊,真人當真能據此看到一個人的命理嗎?”

不親眼見到真人,也不近距離的相面,只看一看記錄在白紙上的名諱和生辰八字, 這樣真的能算出一個人的命理和身上所負的氣運嗎?

他怎麽覺得這麽神奇、這麽不靠譜呢?難道真人已是羽化登仙的神仙,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天下之事無所不知, 故而才能憑借一些微末不足以言道的線索算清楚一個人的命理和氣運?

靜和知道什麽,他知道個屁!

他雖然曾經跟在蕭桓身後半個月,但除了見他施法降雨,可從未見過他測算命理。

不過雖是從未見過蕭桓為人相面、測算命理, 但靜和卻對蕭桓的能力抱有一股迷之信任。

他微微一笑,當下便自信滿滿地開口說道:“真人的手段不是吾等可以想象的,也不是吾等可以明了清楚的,真人既然答應此事,必定于天機演算上造詣不淺,定能憑名冊測算出皇室宗親的命理。”

周明帝見靜和一臉自信,面上遲疑之色緩緩退去,慢慢點了點頭,原本的游疑忐忑消散了一些,神情鎮定沉穩下來,終于恢複了一位帝王應有的氣度。

“确定這樣就可以了嗎?不需要再添加更多的僞裝嗎?”蕭桓上下打量了身着道袍、越發顯得清逸隽秀的江文涵一眼,他薄唇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頗為滿意自家弟子和他一樣穿上了道袍。

江文涵一頭烏黑長發以木簪绾起,梳着一個道士頭,身上穿着再尋常普通不過的玄色道袍,雖是款式常見、稀松平常,但衣袍質地卻極好,衣面絲滑柔順,衣角袖口藏有暗紋,自有一種低調的奢華。

他如今的長相雖然也是長眉修目、挺鼻薄唇的好長相,但卻和他原本的長相截然不同,不再是劍眉星目、如星如月的清隽模樣,顯然是做了僞裝,遮掩了真容。

如此這般,就算是往日相識之人站在他面前,只怕也認不出來他就是江文涵,只會覺得這是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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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足矣,想來他們也認不出我。”江文涵語氣淡淡,他俊美面容上無甚表情,神态顯得頗為冷清淡漠,他擡手拂過自己如今陌生的眉眼,幽深眸中微見嘲諷之色,“我便以這等模樣,親眼見證他們落入塵埃。”

宸極宮內人聲鼎沸,一派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

周明帝恭請真人為大周測算國運、為大周皇室宗親測算命理氣運的宴會就被這位篤信道教、對蕭桓又敬又畏的帝王定在了素有皇宮第一宮的宸極宮中舉辦,可謂是檔次最高的國宴了。

今夜所有被允許參加宴會的皇室宗親都已經入宮了,在宮娥的帶領下于殿中就座。

此刻,富麗堂皇、雕梁畫棟的寬闊殿宇中所擺着的百餘張桌案後都已經有人就座,不管是身着正服、氣宇軒昂的王公世子,還是衣着華麗、神态雍容的貴婦人,眼角眉梢都凝結着幾縷期待、幾分激動和向往。

這次宴會也許是他們這些人唯一一次與真人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若是在晚宴上有幸得了真人真眼,那該多好了,就算求不得什麽長生不老,若能增添幾載壽元,或是無病無痛,亦是一件好事。

“陛下到!”

随着內監聲音極是洪亮、故意拖長語調的宣布唱喏聲,身着龍袍的周明帝帶着靜和在一列宮娥內侍的簇擁下進到殿中。

宸極殿中衣香鬓影的熱鬧場面頓時有所凝滞,原本正在推杯換盞的王公貴婦們連忙站了起來,慌裏慌張地整理自身衣着妝容,在周明帝踏上殿中上首高臺之前跪了下來,齊聲呼道:“臣等(臣妾)恭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明帝溫潤如玉的清隽面容上神色淡淡,他微擡了擡手,在一片寂靜的殿中他并不響亮的聲音卻響徹整個殿宇:“諸位平身,不必多禮。”

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周明帝于殿中上首高臺側面放置着的龍椅上坐了下來,主動于次席上就坐。

沒錯,周明帝這個篤信道教的虔誠信徒堅定地認為蕭桓就是真正的得道高人,是不在凡塵中的神仙中人,所以他不敢自己坐主座、蕭桓座次座,而是将主座讓了出來,自己卻退而求其次,坐了側面的座位。

以一國帝王的身份,如此尊崇蕭桓,甚至寧願自己退讓,除了周明帝是真的篤信道教的原因外,未嘗不是是一種造勢的手段。

周明帝這麽做越發擡高了蕭桓的地位,給足了他尊重和敬畏,不管蕭桓會不會賜給他延壽的丹藥,會不會幫助大周使大周國運越發鴻達昌隆,能結下一份善善緣便已是一大收貨。

此刻宸極殿中前來赴宴的王公宗親哪個不是頂頂的聰明人,他們在親眼看到帝王讓出主座退居次座後,自然将蕭桓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拔高了許多,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人越發敬畏尊重。

故而,當周明帝得到靜和的提醒,知道蕭桓即刻就将于晚宴上現身時,他滿面紅光、激動昂揚地站了起來,美滋滋地高聲宣布道:“衆愛卿,真人即刻駕臨,汝等拜下跪迎真人!”

雖然殿中沒有一個人看到真人在哪裏,也不知道真人會從哪裏駕臨,但這些聰明人可沒有誰會在這種時候違逆天子,個個都無比識趣地再次跪了下來,口中呼道:“恭迎真人!”

宸極殿中唯一沒跪下的人就是周明帝,但他也并沒有繼續坐在龍椅上安穩等待,而是站了起來于高臺上束手等待,以示對真人的尊敬。

而正因為周明帝沒有低頭跪伏,他親眼看到了蕭桓帶着江文涵現身于宸極殿中的全過程:就像是從空氣中從無到有地浮出來的一般,突兀且無聲的,身着玄色道袍的蕭桓便帶着一個面容陌生的年輕人出現于殿中高臺上。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樣神奇玄妙的一幕,但周明帝仍是被駭得吓了一跳,而等他心頭驚懼平緩下來,心中浮現而起的便是對這等神仙手段的向往、渴望和濃濃的敬畏,越發在心中篤定真人修為高深,不輸任何神仙中人。

示意殿中跪着的皇室宗親起身,周明帝的目光掠過跟在蕭桓身後的江文涵,略帶好奇和試探地問道:“不知真人身後這位是——”

蕭桓負手而立,身姿挺拔,聞言他唇角勾起一縷淡笑,語氣淡淡卻帶着幾分難掩的寵溺說道:“這是本座座下次徒,還未出師,依舊跟着本座修行,本座便帶他出來見見世面,也長長見識。”

無聲從周明帝身後走出,正準備走到蕭桓身後的靜和愣了一愣,繼而便不由自主地向江文涵投去羨慕向往的目光。

他原本以為江文涵是蕭桓收下的另外一個道童,卻沒想到這是真人真正悉心教養、傳下道統的弟子,不免羨慕江文涵能得真人傳承,能踏上修途。

不過靜和雖然羨慕不已,但卻并沒有因此心性失衡,他自知資質低劣,不過是占了最先遇到真人的機會才被真人收為道童,能被收為道童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絕不敢奢望更多。

而且蕭桓也答應了給他一個承諾,他完全可以用這個承諾換取踏上修道之路的可能,既然如此,靜和還有什麽好不滿意的呢?完全沒有,他現在萬分期待的就是蕭桓兌換承諾的時候。

如果說靜和還只是羨慕的話,那宸極宮中其他人就是嫉妒恨了。包括周明帝在內,殿中所有的王公貴女都對跟在蕭桓身後的江文涵嫉妒不已,灼熱無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有溫度一般燙得江文涵不得不偏移身體、避開這些視線。

蕭桓雖點明了江文涵是他的弟子,但并沒有介紹他的身份名字,而是掠過這個話題,很快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目光淡淡地瞥了周明帝一眼,語氣淡漠地說道:“本座已經測算過大周國運,若是此後歷代帝王沒有魚肉百姓的昏君,皇室宗親中沒有身負孽債之人,當還有三百年王朝。”

大周建朝至今,已有兩百餘年,若還能再綿延三百年,那大周便有五百多年的傳承。雖說沒有傳承個千秋萬代,一直綿延下去,但這時間着實不算短了,大周前朝便是只傳承了兩三百年就分崩離析了。(?′з(′ω`*)?棠(灬? ε?灬)芯(??????ω????)??????最(* ̄3 甜?(???ε???)∫?羽( ?-_-?)ε?`*)戀(*≧з)(ε≦*)整(*  ̄3)(ε ̄ *)理(ˊ?ˋ*)?

周明帝聽得蕭桓所言,當下極是愕然,溫潤面容上染上啞然,不知該為蕭桓的話驚怒還是歡喜,他讷讷問道:“大周只得五百年傳承?不能千秋萬載的傳承下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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