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朝堂宅鬥“庶”長子反派26

宸極殿高臺之上, 周明帝還在不斷念出名冊上所記錄的名字, 因這是周皇室宗親的家宴, 他念出的大多都是周姓的名字, 只有外嫁出去的公主、郡主所生的孩子才是他姓, 但能得恩寵進宮的外姓人也比較少,夾在周姓人中也不太明顯。

接連出列站到宸極殿中的皇室宗親們一一被蕭桓看過命理、相過面向、掐算過氣運後,多多少少都得到了蕭桓的幾句評語和告誡提點。

雖然蕭桓只是随口點撥幾句, 懶得和這些人多說什麽,也懶得像對自家弟子那樣耐心溫和與他們好聲好氣地說話, 就連其中最得他青眼的人也只得了他十來句評語,但不得不說蕭桓說出的每一句話對他們來說都是金玉良言。

蕭桓是直接勘破了這些人出生後便刻印在身上的命理,可以說他已看透這些人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哪怕他只是随意說上幾句, 但即使是這些支離破碎的只言片語,只要這些人照着蕭桓的提點告誡去做,那他們的未來不說榮極一時,至少也能有個美滿和順的好下場,不至于落得家破人亡、奇慘無比的下場。

在從大殿中央退回自己的座位後, 這些得了蕭桓幾句提點的宗親們神情各異。

有些因得了好評價而欣喜若狂,心中盤算着日後定要循規蹈矩, 不能讓自身氣運流失、命理改變;有些為自己命理中刻有劫難而消沉難過, 更因蕭桓的嚴厲告誡而緊繃起了心弦。

有些人是真的相信蕭桓乃是得道高人、世外真人,因而将蕭桓的話奉為金科玉律,恨不得把蕭桓随口而言的幾句話刻在心頭時時回顧,下定決心絕不違逆真人的告誡之語。

但也不是沒有人從未未見過蕭桓的手段, 并不相信他真的是什麽有大本事的真人,只覺得他是個手段高明不曾被人發現的騙子,對蕭桓所言的那些提點和告誡之語不以為意,別說記在心裏,甚至有些為蕭桓難聽直白的話語惱怒。

“周詩芷!江宇寧!江文鋒”

宸極殿高臺上,周明帝一連念出三個名字來,卻正是沐陽長公主、南陽侯和江文鋒這一家人,南陽侯和江文鋒之所以能進宮參加這場家宴,是托了沐陽長公主的福,他們的名字自然放在沐陽長公主後面。

靜靜侍立于蕭桓身後,一直存在感極低、沉默寡言好似不存在一般的江文涵終于有了反應,他緩緩擡起頭來,幽深鳳眸中掠過一抹詭異且冷然的眸光,側頭朝高臺之下看去,微冷眸光若有若無地于南陽侯三人身上掠過。

當大仇有望得報的這一刻終于來臨時,江文涵一直維持着平靜無波的心湖終于掀起了些許波瀾,他心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來,帶着幾分期待、幾分急切又有幾分失落迷茫地嘆道:“終于要來了。”

江文涵以前曾設想過種種報仇的辦法,幻想過大仇得報時的各種場景,但他從沒想過,真正當他開始向南陽侯和沐陽長公主報仇時,會這麽簡單、這麽容易、這麽輕松,甚至他自己就像是個旁觀者,根本無需參與其中。

就在江文涵亟不可待,殿中坐于桌案後的沐陽長公主和南陽侯帶着江文鋒忙不疊地站了起來後,坐在擺在高臺中央的寬大金椅上的蕭桓突而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來。

終于來了啊,為了等這三條魚,他可是浪費了好些時間替大周的這些皇室宗親測算氣運相看命理呢,雖然是不費什麽神,但是一個個點評也是夠無聊夠累的,實在讓蕭桓有點想打呵欠。

Advertisement

雖然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但蕭桓的坐姿仍是格外狂放恣意,他右腳踩在金椅邊緣,右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左腿放肆往前伸直,左手搭在由純金打造的扶手上,坐得就像是個山大王,半點真人神秘高深、淡泊缥缈的氣質都沒有。

似是察覺到了江文涵心中難掩的期待和激動,蕭桓回首看了眼侍立在他身後的江文涵一眼,他薄唇微勾,聲音束成一線灌入江文涵耳中,語氣格外溫和,十分耐心地安撫了他一句:“別急,馬上便讓你如願。”

當沐陽長公主站到宸極殿中間,蕭桓正半歪着頭靠坐于華麗不遜于龍椅的純金椅子上,他下颌靠在支在右膝上的右手上,姿态越發的散漫和不羁,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随意和漠然,對她就像和對之前那些人一樣,其實并沒有将她看進眼底。

垂眸瞥了眼衣着華麗、妝容精致,顯得格外雍容華貴的沐陽長公主,蕭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在周明帝及滿殿皇室宗親的注視下,他語氣淡淡道:“周詩芷,原命格極貴,出生自帶鳳氣,可謂貴極一時。”

聽得蕭桓這句評語,帶着幾分忐忑不安站在宸極殿正中央的沐陽長公主嬌美秀麗的面容上頓時染上幾分喜色,蕭桓評價她的這句話可是極珍貴的吉祥話,有這句話,她幾乎可以預見到她極為完美顯貴的未來人生了。

就在沐陽長公主心下暗喜時,上首就座的蕭桓卻繼續說道:“然汝行事任性,招染了業孽,命中所帶的那縷鳳氣早就便消耗殆盡,不複存在,貴極一時的命格早就煙消雲散,相反你此刻是怨債纏身、不得善終的命理。”

沒理會沐陽長公主霎時變得雪白的臉色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蕭桓又道:“且,當年你做下那件招惹業孽的惡事時,借了帝王和皇室的力量,你所招惹的業孽已經開始反向影響大周氣運,若不得遏制,也許大周将因此衰敗下去。“

蕭桓說的并不是完全的假話,沐陽長公主當年仗着身份地位肆意破壞他人家庭,最後更是害了不止一條人命,本身就造下了不小的業孽,積下了極深的仇恨。

如果沐陽長公主的兒子江文鋒不是這一時間節點的天命之子,她本來就會在一心報仇的江文涵的反撲下落得惡有惡報的下場,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有時候報應不至,不是沒有,而是時候不到。

不等宸極殿中周明帝等人做出什麽反應來,蕭桓已經接着說了下去:“江宇寧,生來命理中就帶有紫氣,若有身負功德氣運的賢妻助益,本來也有機會位極人臣,然你陰德不修,身有孽債,晚年必将身受反噬,乃至禍及朝堂和國運。”

“江文鋒,按理來說,你本不該出生,因為周詩芷和江宇寧之間并無夫妻緣分,純粹是強行湊在一起生下了你。他們本該各有助益自身的伴侶,而不是撞在一處互相消弭彼此氣運,乃至牽連朝堂國運,”

眼神淡漠,蕭桓眯了眯眼睛,吐出後半句話來:“因此,你的命理極薄,若一生行善積德,也許還能得個善終,平安到老,但若你暗中做惡,必将遭受常人十倍報複,你本是違背常理出生,本就受天地排斥。”

如果江文鋒沒有被天道選為這一時間節點用來産出生命源能的天命之子,沒有天道給他開的後門和金手指,他真實命理就是蕭桓所言的這種情況。這些年他之所以一直表現得氣運極佳,是因為天道改變了他的命理。

其實江文涵真正該憎恨的存在也許是這方世界的天道,因為從頭算來,他母親之所以會于盛年郁郁而終,有違她既定的命理,都是因為天道需要一位天命之子誕生,所以強行更改了他們幾人的命理。

沐陽長公主和南陽侯不過是天道改變命理中的一環罷了,他們當然是害死江文涵母親的兇手,但他們并不是藏在幕後最深處的真兇,那高高在上、俯視整個世界,負責維護整個世界正常運轉的天道才是一切悲劇的源頭。

當蕭桓點評完這三人的氣運後,最先開口的不是被蕭桓點着評論的這三個人,反倒是就在蕭桓身邊旁聽的周明帝最先駭然不已地問道:“怎麽會這樣?他們二人造下的業孽當真會牽連國運嗎?”

蕭桓毫不心虛地點了點頭,語氣漠然道:“當真如此,本座從不虛言。”

“到底是怎樣的業孽,如此可怕?竟不止牽連直接犯下業孽的他們,還要連帶着牽連到整個朝堂,整個大周國運?”周明帝滿面愕然,看向沐陽長公主幾人的目光不再是以前的溫潤親熱,而是帶着幾分防備和嫌棄。

在短短片刻內,周明帝就展現出如此大的反差,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周明帝是萬分相信蕭桓的能力的,對他所言之事深信不疑。

在沒有聽蕭桓評論沐陽長公主三人的氣運之前,周明帝是把沐陽長公主等人當妹妹、妹夫和侄子看待,所以平日裏十分寵信他們,對他們非常親熱,給予他們地位和帝王的聖眷。

可一旦知道這三人曾造下業孽,而且這業孽不僅會讓他們自身遭到反噬,甚至還會牽連到整個大周朝堂,周明帝就沒辦法再把他們當做親人去疼惜寵信了,這可是會牽連得大周氣運衰敗的國之蛀蟲啊!

作為帝王,他絕對無法容忍這樣的人存在于大周之內,哪怕這幾人是他的親妹妹,是他的親妹夫、親侄子,他也絕不能為了一家之私不顧整個天下,他不能為了庇護沐陽長公主一家而不顧天下黎明。

聽聞周明帝問沐陽長公主等人為何會招來如此沉重的業孽,蕭桓眼角餘光瞥了自家二徒弟一眼,淡淡道:“他們欺辱了一位大功德在身的六世善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