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事發

? 方姨娘雖然急着搬出去,但是很多事都要和王妃交接,等王妃點頭同意。可是廖氏病了,身邊的事都由幾個大丫鬟管着。

珊瑚每每去求,芯月還好說,玲月和逐月不是這裏推脫就是那裏推脫,竟然耗了好幾天。

到了廖氏發現不對,松口放了方姨娘搬去蘅蕪院,箱籠什麽的都運了過去,珊瑚剛扶了方姨娘起身,還沒走出房門,方姨娘居然見紅了。

德興院一陣手忙腳亂,甚至連養病的廖氏都驚動的起了身親自去了跨院看方姨娘。

珊瑚看着坐在床邊的王妃,正握着方姨娘的手焦急的問着情況,方姨娘強打着精神應付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連太醫都忘了請。

珊瑚作勢去給廖氏上茶,退出去的時候忙給那個叫采珠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外院請王爺來。不想采珠吓得瑟瑟發抖,跟見了鬼一樣,還是珊瑚死死的搖了她兩下,才回過神,面色煞白的扯着裙子跑了。

珊瑚也是沒有辦法,跨院裏的丫鬟婆子一小半去了蘅蕪院,剩下的又太打眼,只好讓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去外院了。

誰想周承寅正在明善居和幕僚商量事務,守在門口的正是廖氏病倒那天,跑進內院通禀雷公公來了的那個丫鬟。

那丫鬟攔了采珠,皺眉問:“你是哪裏來的小丫鬟,好沒的規矩,這裏是你随随便便進的麽?”

采珠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至于為什麽有,她卻說不清楚,直到今天方姨娘見紅了。

采珠吓得魂飛魄散,沒想到自己收了馬姨娘另一個大丫鬟迎春的兩盒香粉,答應她往方姨娘的爐子裏扔點“無傷大雅”的東西,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就是些無傷大雅的東西,和巴豆的效果一樣,最多讓人拉肚子罷了!瞧你膽小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哪兒敢謀害主子?何況這又不是我的主意,我也不過是一個丫鬟,什麽事還不是聽憑主子吩咐...?就算我不找你,你姐姐采春自然也會來找你,我這還是幫你姐姐擔了風險...”

采珠想起迎春笑着說這些話的樣子來。

她姐姐...

采珠好像魔怔了一般,竟然不顧那守門丫鬟的阻攔,就要往屋子裏闖。可是那個守門丫鬟力氣竟然大得很,沒花費多少力氣就已經抓住了采珠,她也發現了什麽不對,厲聲問采珠:“到底什麽事?!你竟敢闖王爺的書房?!”

采珠回過神,大聲的哭了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委屈道:“姐姐,方姨娘見紅了!珊瑚姐姐叫奴婢來請王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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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的眉頭擰成一團,“王妃呢?”

采珠哭哭啼啼的準備繼續說,不想屋裏的人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周承寅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帶着隐隐的火氣:“菀禾,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菀禾狠狠的瞪了采珠一眼,惡聲道:“別哭了!”然後丢下采珠,整整衣裳,進了書房。

書房裏除了周承寅,還有一個身材颀長的男子,三十來歲,穿着玄色道袍,立在周承寅身後。那男子見菀禾進來,眼前一亮,捋着山羊胡呵呵笑起來。

周承寅皺着眉問菀禾:“到底什麽事?誰在吵鬧?”

不想菀禾一點都不避諱那男子,行禮對周承寅道:“是內院的事。方姨娘的小丫鬟來禀說方姨娘見紅了,不知怎麽的哭起來了。”

這下,連那玄色道袍的男子都蹙起了眉頭。

“這事不是有王妃處置嗎?找本王做什麽?”見多了孩子夭折,這種事已經不會也不值得讓周承寅大驚小怪了,何況現在朝堂正在緊要關頭,他哪有功夫關心後院的事。

菀禾不說話。

那玄袍男子就道:“王爺還是去看看罷?好歹也是王爺的子嗣。”

周承寅不見動容,面色黑沉的問菀禾:“王妃知道嗎?請太醫了嗎?”

菀禾答:“王妃應是知道的,大概沒請太醫罷?來報信的是個小丫鬟。”

能從報信的是個小丫鬟知道這麽多,可見菀禾的本事。

玄袍男子聽了,眼中的光芒更亮了,帶着兩分贊賞。他開口勸周承寅:“也許有什麽事不能請太醫也不一定呢?王爺還是去看看吧,帶個府裏的大夫,這個關頭,可不能讓後院起火啊!”這意思,就是有什麽腌臜事了。

周承寅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道:“好吧。菀禾你去請程大夫來。楚弈你先在這等着本王。”

玄袍男子應下,又請求道:“王爺讓臣下陪着菀姑娘去請程大夫如何?”

菀禾聽見楚弈的請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想楚弈不僅不以為然,還滿臉陶醉。菀禾只覺得惡心,別過頭去不看他。

周承寅當然知道楚弈的心思,他可沒心思管幕僚的心思。只囑咐一句:“快些,別耽誤了。”算是答應了。

可是看見楚弈對着菀禾獻殷勤,菀禾卻不領情,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然後他想起了文錦繡。

然後他摸了摸鼻子。悶聲出了書房,回了內院。

......

......

程大夫一進房門就吸了吸鼻子,眉頭擰成一團。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周承寅一眼,才走到桌前放下藥箱,然後拿出條帕子走到床邊,搭在了方姨娘的手上。

程大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收了帕子,對一邊的珊瑚道:“把你們姨娘的香爐拿來。”珊瑚雖然心有疑慮,卻還是應聲去了,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香爐放在哪裏,然後她看見了站在一旁恨不得自己隐形的采珠。

珊瑚走到采珠身邊,皺眉問她:“這幾日是你一直跟在姨娘身邊服侍,姨娘屋子裏的香爐呢?”

“在...在...姨娘...床頭...”采珠顫聲說。

珊瑚顧不上她,馬上走到床邊,從帳子裏的床頭上拿出那個小小的鎏金銅熏爐,恭敬的遞給了程大夫。

程大夫打開爐蓋,裏面的香灰只剩了一點點。他用指頭伸進爐子裏撚了一點香灰,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對着周承寅點點頭。

程大夫放下熏爐,小聲對周承寅道:“是麝香。還好用量不大,方姨娘只是見了紅,用藥保胎即可。”

周承寅颔首,臉色卻十分冷酷。

采珠觑見周承寅的臉色,心下一個咯噔。

采珠很怕。

她連滾帶爬的跪到周承寅身邊,扯着周承寅的衣角哭道:“王爺饒了奴婢吧!奴婢什麽都不知道!是馬姨娘!馬姨娘叫了迎春來陷害奴婢的!”

周承寅往後退一步,避開采珠的手,冷聲道:“你好好說清楚!再說本王繞不饒得過你!”

采珠一邊磕頭一邊哭喊着說:“方姨娘查出身孕的時候...奴婢去馬姨娘院子裏看奴婢姐姐...奴婢姐姐采春是馬姨娘身邊的大丫鬟...”

“...不想迎春一直拉着奴婢說話...還給了奴婢一包東西...說放在方姨娘的香爐裏就是了...奴婢開始害怕...”

“可是迎春說只是像巴豆一樣的東西...讓方姨娘拉肚子吃個苦頭...而且是馬姨娘的意思...出了事有馬姨娘擔着...迎春答應給奴婢兩盒玉香坊的香粉...”

“奴婢是鬼迷了心竅了...王爺繞過奴婢吧...”采珠眼淚像不要錢一樣的流下來,臉上的脂粉溝壑縱橫,十分狼狽,她碰碰撞撞的向周承寅爬去,一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乞求。

周承寅對跟來的菀禾道:“你去搜搜這個丫鬟的屋子,看還有沒有麝香!”又叫了粗使婆子進來,看着采珠道:“把這個丫鬟押去正房,看看王妃怎麽處置!”

走到門口的菀禾身形不由一滞。

以前這種事王爺都會直接交給王妃處置的。而不像現在,要用上“看看”兩個字。

過了一會子,杭嬷嬷進來了,她對周承寅禀道:“王妃遣人去請了馬姨娘來。”

周承寅點頭,看都沒看一眼方氏,去了正房。

廖氏的病好了些,但是今天一番挪動,整個人都顯出一種疲态。她滿臉愧疚的看着周承寅,低聲道:“是妾身不好,沒有照看好王爺的子嗣...”

周承寅坐在炕邊,喝了一口茶,看了廖氏一眼。

氣氛頓時有些尴尬。

菀禾來了。

她先給上頭的夫妻二人行了禮,然後才把手裏的東西放在炕桌上,小聲禀道:“在那個叫采珠的小丫鬟箱籠裏發現的,放在一個妝奁匣子的夾層裏,已經用了大半了。”她頓一頓,繼續道:“如她所說,在裏面發現了兩盒玉香坊的招牌香粉,都拿去給程大夫看過了,香粉裏也混了麝香。”

周承寅看着桌上的黃紙包和兩盒香粉,“也就是說,就算那個小丫鬟不往方氏香爐裏放麝香,在方氏跟前晃久了,也會出事是嗎?”

菀禾低頭,“香粉用量太小,且不是用在方姨娘身上,程大夫說不會有甚大事。”

周承寅冷笑,看着廖氏道:“從懷孕到生産,十個月,過了這波,誰知道還有什麽幺蛾子呢?”

廖氏垂眼不說話。

菀禾斟酌着才又從袖子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奴婢還從采珠的包袱裏發現了這個。”

廖氏頓時臉色慘白。

那是一個赤金鑲紅寶石的戒指。

周承寅呵呵笑着拿起那枚戒指,金子有些老了,顏色暗沉,但是上面的紅寶石卻亮眼。周承寅笑得滲人,“如果本王沒記錯...”他看着廖氏緩聲道。

“這是王妃進府第三年打的...”

“王妃喜歡的緊,還特地戴了給本王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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