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過去她約廖冬青容易得跟喝口水一樣簡單,現在卻難如登天,她還得威脅廖冬青說,“不出來可以,我找關亮,我相信關亮會出來的。”
廖冬青那頭安靜了一會,後冷冷一笑,道,“行,你約在什麽地方?”
“我家倉庫!”
“……”
會約在倉庫就是不想丢人現眼,如果在外頭咖啡廳什麽露天廣場,她要是跟廖冬青一言不合打起來了,不就淪為兩只猴子任人觀賞了麽。
這天她讓小萌把假期都休了,小萌即不情願又不好違抗,畢竟她才是老板,小萌一走,倉庫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坐在倉庫門口,她的心是忐忑的。
距離上次鬧翻,到今天,足足有兩個多月,兩個月不長,可是每次一想到電話裏廖冬青的語氣還有那跟葉小小親密無間聊天的畫面,就足夠她發冷的,她認識廖冬青真的很久了,久到她把廖冬青當成她生命裏很重要的那個閨蜜。
環顧着這間被小萌改造得有點萌噠噠的倉庫,腦海裏就劃過廖冬青跟她在這倉庫裏貧嘴的日子。
這讓她心口又是一揪。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過了那個約定的時間,廖冬青才姍姍來遲,一身黑色的緊身裙将腰身襯得玲珑有致,鼻梁上挂着個大大的墨鏡,手裏拎着名貴的包包,一如既往地萬種風情。
但可惜……神情帶着一抹疏離感,深深的,仿佛他們壓根就不認識。
她笑着站起來說道,“愛妃,喝點什麽?我這裏有……”
廖冬青擺手道,“行了,你找我什麽事?另外呢,什麽愛妃的皇上的,還是別再喊了,丢人現眼。”
本想緩和氣氛,至少在溫和的情況下進行談判,沒想到廖冬青來這麽一句,白若清臉部的表情頓時僵住。
唇邊的笑容風幹,幹巴巴的,那樣難受。
她眯了眯眼,沒再繼續對廖冬青釋放善意,而是直接抽出那份文件,扔到桌子上,毫無情緒地說道,“你好好看看這份文件。”
廖冬青接過那份文件,眼眸有幾次疑惑,一看到文件袋上公司的名號,倒吸了一口氣,那不是她現在上班的公司嗎?
從她現在上班的那間公司裏流通出來的消息,有真無假,比珍珠還真,且都是平時查不到的一些真相內/幕。
這時她忍不住看了眼白若清,只見白若清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手捧着杯子,杯子裏散發着陣陣奶香味。
而白若清手邊也擺放着另外一個杯子,那杯子裏是抹茶味的奶茶,那是她愛喝的奶茶。
廖冬青拉開文件,一目十行,往下掠過。
看着看着她順手将墨鏡拿下,挂在領口處,神色越來越冷,看完一整份文件,廖冬青連手都在發抖。
廖冬青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白若清放下杯子,說道,“冬青,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吧,有十多年了,從十多歲到二十多歲,你說我落魄了卻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企圖跟你們平起平坐,這個我承認,我确實愛面子,就算窮,我也想跟你,至少能站到一塊,不要差那麽遠,但沒想到在你的心裏你竟然已經這麽厭惡我了,另外,關亮他過去喜歡我,我并不知道,但在葉小小跟你的嘴裏,卻說我假裝不知道,認為我虛僞,我也不知道你懷着什麽心情跟我當了這麽多年的朋友,讀書時我那麽花癡,成績又不好,卻還能得到關亮的喜歡,所以你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對嗎?”
廖冬青手中的文件飄落在地,眼神灰暗地看着白若清。
白若清繼續說道,“想必你看了文件也明白了,葉小小從過去就很關注你,關注你喜歡關亮,關注你身邊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後一找到關亮的消息,又迫不及待地跟你說,但與此同時,她也跟關亮做了交易,告訴關亮我的存在,我搬了家,關亮知道我的Q/Q號,知道我新搬的家在哪裏,那不是關亮從你聊天記錄裏找到的,那都是葉小小透露給他的。”
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葉小小兩面倒,從中挑撥我跟你之間的感情,你為了關亮,害怕關亮繼續喜歡我,找到我,就想着跟我斷絕關系,甚至是傷害我,把你過去對我堆積的不滿全都吐出來,冬青,我真覺得自己很傻,但我覺得你更可憐。”
廖冬青沒說話,眼眸定在地上的文件上,後轉身就離開倉庫,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黑色消失在視線裏。
她眨了眨眼睛。
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跟廖冬青十多年的感情,葉小小一次有心的挑撥,就徹底支離破碎。
紅色的廣田急速地停在輝達信息流通有限公司門口,廖冬青扯着包包走進公司,一踏出電梯,便喊道,“葉小小,你給我出來!”
正在敲電腦的其他人被這麽一喊,均從電腦前擡起頭,一看到是公司前段時間新進的同事,紛紛朝她噓了一聲。
廖冬青沒理那人,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不顧身後的同事的喊叫,用力地推開辦公室。
辦公桌後,擡頭的人是齊禹,不是葉小小。
廖冬青滿腔的怒火積壓在胸口,她淩厲地問道,“葉小小呢?”
剛坐下沒多久的齊禹拍拍褲子,也猜到廖冬青怎麽會來了,他眯起眼道,“不用找了,小小出國了,今天若清約你見面了?”
齊禹提到白若清,廖冬青的神色暗了幾分,後哼道,“齊禹,你跟葉小小這種女人睡在一起不覺得隔閡嗎?那樣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你怎麽就敢跟她在一起呢?”
齊禹一愣,墨黑的眼眸滿是疑惑。
“什麽睡在一起?跟她在一起?小小是我妹妹啊。”
廖冬青聽罷,愣了好一會,半響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麽,突地吃吃地笑起來,後越笑越大聲,笑聲滿是諷刺。
齊禹不耐地斂起眉頭,想着要不要喊人将她趕出去。
廖冬青笑夠了,猛地問道,“齊禹,你們家怎麽養人的?怎麽能把葉小小養得那麽有心機那麽惡心呢?你媽媽該不會也是這樣的人吧?白若清這個傻逼,一直都沒忘記你,我覺得她特麽傻,傻得要死。”
齊禹的臉色頓時黑如破布,他眯起眼,冷冷地說道,“廖冬青,這件事情你才最該反思,在這裏陰陽怪氣的說什麽呢,你要是有這個閑心,去找若清好好講清楚,要麽就斷絕關系,別往來算了!”
廖冬青被這麽一嗆,呵了一聲,倒是沒再說,就是臉色難看得可怖,而那葉小小,如果在現場,她一定把葉小小撕成碎片。
十二月十五日一早,白若清頂着一雙熊貓眼,坐在床沿,看着母親熟睡的臉龐,她伸出手摸了摸母親的臉,“媽,我去接他回來,你看到他,病會不會就好起來?”
母親仍在熟睡,沒有回答她。
她又笑着俯身親吻了母親的臉說道,“沒關系,媽,你想要什麽結果,我就給你什麽結果。”
說完她毅然站了起來,換了衣服,出門,順便交代阿昌照顧母親,接着便下樓。
齊禹倚在車門,墨黑的眼眸看着她。
她笑着把早餐扔給他,“喏,我做的糯米雞。”齊禹接過來,聞了一下,眉頭舒展道,“香。”
上了車,齊禹拿着早餐,又問她吃了沒有,她應道吃了,後齊禹不說話,只看着她。
她摸摸臉,問道,“怎麽了?”
齊禹眯着眼道,“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她啊了一聲道,“不是吧,我上了妝啊,這都看得出來?”
齊禹轉身從身後抽了條毛毯,蓋到她身上說道,“你睡,到了我喊你,別有壓力,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的。”
她捏着毛毯的一角,揚起笑臉,說道,“謝謝。”
齊禹嗯了一聲,傾過身子,壓在她身上,她吓得往後縮着,下一秒她的身子被猛地放平,齊禹回到駕駛位上。
她暗自松口氣,拉起毛毯側過臉。
殊不知,這頭,齊禹啓動車子,墨黑的眼眸卻在她臉上轉了好幾圈,後漸漸浮出一絲柔情。
齊禹也不知花了多少錢梳理,才能讓父親提前五年出來,這次不必到那郊區去了,只在海印市的司法局接人。
越靠近司法局,她的心越不平靜,本來躺着就沒多少睡意,現在連心都忐忑着。
她如在水跟火的中間煎熬着。
車子緩緩停下,她猛地坐起來,齊禹伸手壓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沒事,我陪着你。”
她朝他苦笑了一下,拉開安全帶,把毛毯放回後座。
她下車。
跟齊禹一同走入司法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