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未來......未來我們會結婚生子,你會成為K.M的最高管理者。”

聽完這些話,江舒然嘆了口氣,她不該去責怪許梓沫,這個女孩單純的大腦中或許只看到了這一切,所以她認為這一切對于霍涼來說是完美的,亦或者是她覺得這樣就算完美。

可是三年了,這個女孩愛了霍涼三年,除了愛他,她并沒有付出別的。她以自己的世界去衡量別人的世界,因此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江舒然驀然間有些傷哀。許梓沫只是單純的愛着,愛着一個自己從未涉足于他的世界的男人,愛着自己心中所憧憬的美好,愛的那麽純粹,那麽理所當然。

可她卻從未真正了解過霍涼。或者江舒然可以認為,許梓沫深愛了三年,卻沒有愛上真正的霍涼。

“梓沫,抱歉,你愛的只是你的霍涼,不是我。”

江舒然不想再說什麽了,這一瞬間她才發覺,也許所謂的愛情就是互相利用。霍涼利用許梓沫得到K.M,許梓沫利用霍涼去填補心中迫切的愛戀。他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對方。誰也怨不得誰。

見江舒然徑直推開門走向大門,許梓沫轉身跑過去将她攔了下來。

“你是霍涼,我愛的就是你。我承認我不了解你的全部,可兩個人相愛為什麽一定要了解?我愛你,這是發自內心的,是不帶任何欺騙的愛,這樣還不夠嗎?”

“抱歉,”江舒然看着許梓沫受傷的神情,緩緩說道:“恐怕光有愛是不夠的,愛情只是兩人決定在一起的一種契機,等到真正在一起長相厮守後,你會發現,愛不會永遠的熱烈,甚至會淡淡消失。它可能會變成依賴,可能會變成親情,也可能最終變成讓兩人厭煩的東西。總之,它不可能永遠如你想象的那樣熾熱下去。如果你覺得光有愛情就足夠了,那麽不妨想想,如果有一天你愛的不是那麽熾熱了,你的愛被生活中的一些別的東西所消減了,那時候你要怎樣維持這樣一段變色的愛情?”

許梓沫覺得江舒然這些話說的太嚴重了,在她腦海中愛情是美好的永恒的,是不會凋謝的花朵,哪會因為生活中的未知元素而淡褪?

但江舒然年齡雖然比她小,所見所聞卻比她多。尤其是霍涼父母的離婚讓她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如果兩人在一起沒有做好患難與共不離不棄的心理準備,往後當經歷大風大浪時,恐怕便難以再相守。

而許梓沫的世界太過理想,她從來沒想過以後兩人會面對什麽狂風暴雨,因為她從小到大被許世常呵護着長大,一帆風順的令人發指,因此對于未來的日子,她以為理應還是那樣美好。

“我們的愛情是不會褪色的!”當許梓沫固執的聲明這點時,江舒然明白自己說再多都是沒有用的,她們倆是兩個世界的人,別指望一句話對方就心領神會了。人生觀不同,何來默契?

“這點我很難保證。”江舒然抱歉的說道。

“因為你變心了,你當然沒法保證。”許梓沫最終将這些她難以理解的言論全歸于對方變心了的原因上。“你現在是想甩開我了,所以你才會說什麽愛情不會一直熾熱。霍涼,我給你回心轉意的機會,因為你要相信,我們在一起将會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對,我們的愛情将會永不褪色。”

“哎......”江舒然又嘆了口氣,“所以你壓根沒有注意到我的痛苦。”

“霍涼,你這是在搪塞我。你擁有別人渴望擁有的這一切,為什麽會痛苦?如果你真的痛苦的話,為什麽不跟我說?為什麽我看不到你的痛苦?”

許梓沫一連串的問題讓江舒然苦笑不已,“為什麽看不到我的痛苦,這個你得自己去想明白。”

許梓沫是多麽美麗單純的姑娘,只可惜她的世界和勞苦大衆不同。

“我得走了,梓沫,非常抱歉我們沒法在一起。”

看着江舒然毅然離去的背影,許梓沫終于是泣不成聲。

許世常方才冷眼看着這一切,耐心的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走過來拍着許梓沫的背,安慰道:“梓沫,別哭了,這世上的男人除了爸爸之外就沒有真心待你的。你不應該為了這種始亂終棄的男人哭泣。聽爸爸的話,霍涼給不了你完美的愛情。”

許梓沫挂着淚水擡頭,滿臉不甘心道:“可我還是愛他的。爸爸,你說為什麽愛一個人需要了解他,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愛嗎?”

“那只是他的借口,你別執着這句話,他只是變心了。”

“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變心。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而江舒然和他在一起才三個月都不到。難道是她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她的家世也不如我。這麽個普通的女人,霍涼為什麽會愛上她?”

許梓沫想不明白這點也是情理之中,她自小活的就比同齡人耀眼太多,出衆的外貌惑人的身段以及顯赫的家世,使她不管在哪都是焦點。在她的世界中,追求她的男性一大把,從來都是她在挑選,她提出分手。因為她一直認為,像她這樣的女孩沒有哪個男人舍得抛棄,所以若是她不主動結束一段厭煩的戀情,對方是不會放手的。

可這次她被提出了分手,她所認為的情敵卻是對她而言毫無挑戰的女人,這讓她太費解了。

“也許是那個女人太有手段了,寶貝,你太單純,比外在你無可挑剔,比手段恐怕就差遠了。”

許梓沫這些理所當然的想法大多數得歸功于許世常。他總是想要給寶貝女兒最好的呵護,從小到大,不管許梓沫的做錯了什麽事,在他的安慰中就都不是她的錯,并且他總灌輸個她這樣的想法:你是最好的,你不會犯錯,你是公主一般的存在。

誠然,這世上很多的父母都會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公主一般對待,但當她們以為自己真的是個公主一般存在的人物時,往往便已經迷失了自我。

許梓沫在許世常的呵護下迷失了二十多年,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養尊處優在別墅之中的公主。沒有見過人間疾苦的她便覺得,此時自己被抛棄的這種苦是最不可理喻的,也是最不應該的。

許世常賦予她的自負,她的任性,她的驕傲,不允許就這樣被一個普通的女孩打敗,因此許梓沫擦幹眼淚決定,她要去會會那個女孩。

☆、愛你的不會離開

? 江舒然打開霍涼家的門時,他正趴在沙發上單手托腮目光游離。

“喲!什麽時候學會擺這麽撩人的姿勢了?”江舒然打趣道:“終于要準備去勾搭男人了嗎?”

霍涼收回神思白了她一眼後慢慢坐正,打開電視後心不在焉的看着,一邊問道:“怎麽樣了?”

“順利辭職了,如你所想,許世常根本沒有真心挽留的意思,并且希望我能以最快的速度和許梓沫斷個幹淨。”

“果真是他的風格。”霍涼盯着電視屏幕,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替我和梓沫分手了?”

“嗯。”江舒然覺得有些可惜,“其實她是個好姑娘,只是有個□□的老爹而已。”

“我猜她肯定哭了。”

“沒錯,是哭了,哭的我的心都亂了,還真有些于心不忍。”

霍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我們真的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你還可以和她在一起。”

“算啦,”江舒然趕忙擺手,“有許世常那樣的老丈人的話,我下半輩子覺得不會好過。”

“梓沫一定很不甘心......”霍涼若有所思的說道:“她也許會來找我談談,分手的事情,在她看來你錯一半,我錯一半。”

江舒然不屑的冷哼,“別說的你好像很了解她,你只是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而已。”

“但是相處了三年,我能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說不了解是假的。至少,我比你了解她,除了不會說甜言蜜語哄她之外,我了解她太多。”

“也是......”江舒然沉思道,三年的時間,不管你愛不愛一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會對其有一些了解,按照霍涼的說法,不管出于什麽目的,至少他對許梓沫認真過。

“霍涼,還沒吃午飯吧?”江舒然見霍涼的情緒有些低落,便想法子轉移話題。

“好像是沒吃......”從海灘回來後霍涼就呆坐在沙發上等着江舒然回來,他知道江舒然會将他的意思完整傳達到許家。解脫的美妙感覺不如他想的那樣熱烈,或許是一時舍棄太多讓人有些惆悵,于是他這樣專注的惆悵,以至于察覺不到腹餓。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但至少現在看來,他并不後悔,如果心裏不好受便任由它去吧,很多情緒無需壓抑掩藏,不管急切的還是緩慢的方式,總有一天會發洩幹淨。

等到這句話後,江舒然狡黠一笑,帶着小心思自告奮勇道:“我給你做飯吃吧,新式菜,從許梓沫那學到的,當時我只是看了一眼後就恨不得讓你嘗嘗。”

霍涼警覺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語氣堅定道:“我突然想吃對面街上的外賣了,你要不要來一份?”

“不準吃,今天你一定得嘗嘗我的手藝。”

“冰箱裏好像沒什麽菜......”

“沒關系,有什麽我就能做什麽。”

有什麽便能做什麽,這是能成功駕馭黑暗料理的人才有的自信。江舒然相信自己絕對不會遜色于許梓沫的廚藝,她必須得讓霍涼感受一番自己當初感受到的驚豔。

于是冰箱裏僅存的一包方便面倆蘋果一根香蕉和一條芝士被她潇灑的化作了一鍋亂炖。當這個被她稱之為水果火鍋面的東西端到霍涼面前時,她笑的邪氣,他眉頭跳動的明顯。

“請品嘗。”

霍涼拿着筷子猶豫不決,他狐疑的望着江舒然,“下毒了嗎?”

“怎麽會?沒有,放心吃吧。”

霍涼無奈挑起一根沾着香蕉糊的面條,看了一會自言自語道:“這種東西不下點毒的話都對不起這賣相。”說着他嘆了口氣,艱難的将面條吞了下去。

“怎麽樣?”江舒然眼冒金光,忍笑等着他的回答。

霍涼面露難色,遲疑了一番放下了筷子,然後鄭重的看着江舒然,真誠道:“我明白了,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江舒然這才忍不住笑出了聲,滿不在乎的回答:“行啦,別表現的這麽認真,都是食物吃不死人。”末了她又說道:“心情好些了嗎?那我叫外賣了,你要吃什麽跟我說。”

霍涼望着那張笑臉,驚訝了一番,“你是在逗我?”

“那是當然,一想到不用把這鍋東西吃完,心情是不是會好很多?”江舒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我知道離開K.M這個決定讓你心裏很不好受,我也知道你對梓沫感到愧疚。不知道怎麽安慰你,所以就勉為其難逗逗你開心吧。”

霍涼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悠悠道:“你還是像個孩子。”雖是一臉鄙視,但內心某處卻隐隐的覺得有些別樣的溫暖。

“我本來就沒你年紀大。”江舒然一邊說着一邊找到外賣單,“吃什麽?我為你效勞。”

霍涼剛想回答“随便”這時候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號碼雖然沒有備注姓名,但他只一秒便認了出來。

“是梓沫。”

江舒然立馬噤聲。

霍涼接了電話只是應了幾聲後便挂了。

江舒然一臉緊張的問道:“她說什麽了?”

“她想和我談談,約我晚一些到中心街的咖啡廳見面。”

“竟然被你給猜對了。”江舒然驚呼,“看來你是真的了解她。你準備要去?”

“你說呢?”霍涼從她手中接過外賣單,看了幾眼後說道:“拉面吧。”

“嗯。”江舒然掏出手機開始撥打訂餐電話。不管許梓沫想怎麽談,霍涼都一定會去,他過分過,可惡過,但他并不是個壞男人。

傍晚六點半,天剛黑下來,霍涼穿上外套便準備出門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江舒然有些不放心,正準備回房間拿外套,霍涼阻止了她。

“沒關系,我自己去就行了。”說完他便走到玄關處開門走了出去。

在樓下打了的,一路堵車走走停停,半個小時候來到了和許梓沫約好的咖啡廳。

透過咖啡廳的玻璃,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後一排的許梓沫。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性感,即使是在這樣富含涼意的夜晚,脫掉外套的她裏面依然穿着俏麗的露肩短袖緊身T。

越是走近越不難發現,今天的許梓沫很用心的在裝扮自己,妝容精致到有些虛幻,重新燙過的波浪發襯得她的臉頰妩媚動人。

為了見所謂的“情敵”,她沒有少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也許她想要以這樣的方式擊退敵人。

“許小姐,晚上好。”

霍涼走到面前時許梓沫正刻意的看向窗外,聽到他開口,這才假裝不經意的轉過臉來。

“晚上好,江小姐。”

她努力的挺直腰杆微昂着頭,那樣會讓她看上去像個高傲的公主。事實上,在這樣的平民面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公主。

“許小姐特意約我過來想說些什麽?”

許梓沫打量着穿着很是普通的霍涼,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時就是這麽普通,如今絲毫沒有改變。

“我愛霍涼,我愛了他三年。”許梓沫一臉的自豪,愛了霍涼三年對于她來說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眼前的這個女孩,他們在一起都不到三個月。

“我知道。”霍涼回答的很平靜,也很坦誠。

“既然你知道就該放手。”

“許小姐你可能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抓住過他。”

“你想敷衍我嗎?”許梓沫紅唇微揚,藐視道:“你要看清現實,你不如我,不管任何方面都不如我。”

“我知道。”

“這樣你還打算和我争?”

“我沒有和你争。”霍涼看着她的臉,從容鎮定。“如果他想永遠停駐在你的港口,就不會再啓程。如果他離開了,便證明不屬于你。”

“你胡說。”許梓沫一只手緊握着玻璃杯,裏面的檸檬水随着她的情緒變化在微微顫抖。“霍涼和我在一起三年了,這三年來他一直屬于我。我想過和他結婚,想過給他生孩子。我願意和他長相厮守一輩子,我這麽努力的愛他,他本該屬于我,你怎麽能搶走他?”

“哦......”霍涼垂下眼眸,若有所思道:“你覺得你的愛能主宰一切是嗎?”

“難道你以為你的愛可以主宰一切?”

“不能,”霍涼回答的很幹脆,“所以我沒法主宰他,他離開你,或許是因為他不愛你。”

“胡說!”許梓沫站起身來,一杯檸檬水準确無誤的潑到了霍涼臉上。瞬間贏得了整個咖啡廳內客人的注目,不遠處的侍者看着這火藥味濃烈的一幕,猶豫着該不該上前勸阻。

“他不愛我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三年?”

她大聲質問,他卻擡起還在滴水的五官注視着她,仿若是被檸檬水給澆冷了情緒,此時他的冷靜讓許梓沫更是來火。

“也許你自己知道答案,也許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你麻痹自己,你說霍涼是愛上了你,他愛的是你,可你卻在無形間給他暗示。你暗示他,只要娶了你就可以擁有K.M,你暗示他董事長最疼愛你,所以只要你愛他,董事長也會接納他。你總是不經意間說出這些,看似無意的樣子,其實是有意為之。在用這些利益引誘了他之後,你再天真無邪的以為,努力用愛情也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

“不是這樣的!我從來不會暗示他這些!你怎麽會知道?你不應該知道!”仿佛自己不可見人的秘密被戳穿了一般,許梓沫已經忘記了要保持自己的美麗高貴的姿态。

她指着霍涼,歇斯底裏道:“你果然是個有手段的女人!你太惡毒!”

霍涼笑的蒼白,“你的手段是單純,你以為沒人會發現,但是他都看在眼裏。所以你很明白,他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愛,只是在你的潛移默化之中順水推舟而已,即使這樣,你還在不斷的誘導他。”

“閉嘴!閉嘴!”

咖啡館內響起了許梓沫的尖叫,緊接着一旁的客戶也發出了尖叫聲。

随着玻璃杯在霍涼的額頭上碎裂開來,紅色的液體形成兩道河流,緩緩滑下他的臉頰。

☆、吃面

? 許梓沫只是一時沖動拿起杯子就砸了過去,也沒想到可以砸的這麽準,此時她驚呆了。

一個人影風一般的從外面跑了進來,還未站穩便能聽到她怒氣沖沖的質問。

“你這是在幹什麽?!潑水還不夠,你想弄出人命嗎?”

是江舒然。雖然霍涼讓她不要跟着,但是她不放心,還是悄悄跟來了,一直躲在外面觀察着兩人的情況。

“霍涼......我不是故意的......”許梓沫也被吓壞了,呆愣着不知道該做什麽,一雙大眼睛就這樣水汪汪的看着江舒然。

“我沒事......”霍涼一只手捂着額頭,一只手撐着桌子緩緩站了起來,鮮血從他的指間流下來,在柔和的燈光下看着依然觸目驚心。

“我帶你去醫院。”江舒然說着便扶起他向外走。

霍涼轉身時停頓了一下,他轉過臉來看着許梓沫,這個時候突然用着一種常人難以捉摸的釋然的口氣說道:“可能這種程度不足以讓你開心,但是多少算是一些償還了。”

許梓沫沒法徹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以為他所說的償還,是指對搶走自己心愛的人而表達的歉意。

江舒然一邊扶着血人霍涼上了車,一邊不住抱怨道:“你是傻了嗎?還償還?你以為自己是償還了,可她卻不會明白,在她看來你只是情敵,挨打都是自找的。”

“我明白。”霍涼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向後仰着頭,一會有氣,一會無力。“至少我心裏會好受些。”

“好受個P。”江舒然怒罵道:“還好這一下是砸額頭上了,如果砸臉上豈不是要毀容。到時你肯定就更好受了,但不好受的鐵定是我。”

霍涼被江舒然的話逗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摸索,摸索到了江舒然的臉頰,這才說道:“我的臉不是還在嗎?大不了我送給你。”

江舒然切了一聲,白眼道:“你以為我稀罕?少來。”說着将他的手掌打開了。

從醫院包紮完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江舒然坐到沙發上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盯着霍涼幽幽的說道:“真是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霍臉也躺道沙發上閉上眼睛,喃喃說道:“真是個唠叨的男人,一路上嘴巴沒停過......”

“喂,別在沙發上睡着了,容易感冒。”

江舒然好心提醒着霍涼,對方卻根本沒有理會,她靠近才發現,原來他已經睡着了。

看來他這幾天的确沒有好好休息過。

無奈,他只得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送進了卧室。

替霍涼蓋好被子後,江舒然沒有立即出去,而是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一會,看着曾經屬于自己的那張臉露出這樣安心的睡顏,她竟然覺得這張臉其實很漂亮,雖然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長的不醜,但卻從未從別人的眼睛裏仔細觀察過自己的樣子。

“嗯!”她滿意的點點頭,自我感覺良好道:“仔細一看也算是個美人,嘿嘿。”

許家。

當許梓沫走進玄關時,準備上前迎接的女傭見她凄慘的哭花了一臉的妝容,登時被吓到了,于是便忙不疊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流了一路眼淚的許梓沫什麽都不想說,仍舊哽咽着走向沙發,失魂落魄的癱了上去。

聽見動靜的許世常從二樓走了下來,一見寶貝女兒這副模樣便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梓沫,你去哪了?打你手機也不接,是誰欺負你了嗎?”

“我去找了江舒然,和她談判......”

“我猜結果一定很糟。”

“我不小心拿被子砸到了她,結果霍涼就沖進來罵了我,把她帶走了......”

一想到方才發生的情景,許梓沫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許世常肅着臉搖了搖頭,半是安慰半是訓斥道:“梓沫,下次別再找他們了。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讓自己陷入卑微的境地,你該是驕傲的,你有資本驕傲,而那些人無關輕重。”

“卑微......”許梓沫反複念着這兩個字,她并不知道這樣做就會讓她顯得卑微,她明明是高傲的出現在那個女孩面前的。

抽泣了一會,她擡起哭紅的雙眼,哽哽的問道:“爸,霍涼在你面前卑微過嗎?”

“當然沒有。”許世常頂着寫着可信度的臉,一口否決了女兒的擔憂,“他是你喜歡的男人,我怎麽會讓他卑微?我可是一直把他當做親兒子看待,誰知他不知好歹。”

毋庸置疑,許梓沫信了他的話。

“他太過分了,我那麽愛他,你對他那麽好,他卻為了那麽個女人就離開我們離開了K.M......”

“不要為這種忘恩負義的男人哭泣,不值得。”轉而他又說道:“世貿中心大樓明晚會舉辦一場商業晚宴,我今天接到了邀請,不如我帶你一起去權當解解悶吧。”許世常知道,能參加這場商業晚宴的都是業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如果把許梓沫帶過去,說不準還能邂逅一段新的感情,這樣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我不想去,”許梓沫頹然的搖了搖頭,“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待在家裏。”說着她起身上了樓,什麽都不想再說了。

許世常知道許梓沫這段時期是真的受傷了,于是也不勉強,總要給她些時間去淡忘霍涼。

霍涼的額頭受傷了之後,江舒然感覺自己是既當媽又當爸,買菜做飯打掃房間外帶給他換藥幫他蓋被子,為了這麽個“容易受傷的女人”她也真是操碎了心。

但顯然霍涼不是這麽認為的。當他看到晚飯是加了香腸雞蛋青菜和培根的煮方便時,他覺得自己在深深的受虐。

“為什麽給受傷的人吃泡面?”他質問。

“這是煮的面,不是泡面,而且你看,內容豐富,光是味道就讓人垂涎欲滴。相信我,很好吃。”江舒然就差用她從小到大吃了無數泡面的經驗來保證了。

“是你自己想吃了。何必帶上我?”霍涼毫不猶豫的戳穿了她的企圖。

“那什麽......反正都煮了,就一起吃呗。”

“我還是定外賣吧。”

霍涼無奈的拿出手機剛準備撥號,門鈴聲頓然響起。

兩人面面相觑,江舒然繼而驚嘆。

“現在的外賣小哥難道有超能力?提前預知你會訂餐,所以準時趕到了。”

霍涼白了她一眼,“你想太多了,去開門看看是誰。”

江舒然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你果然在這裏。”

當陸言那張俊臉出現在門外時,江舒然稍稍愣了下。

“你怎麽過來了?”

陸言不客氣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本來我和我家老爹正在參加商業晚宴,沒想到遇到了許世常,然後聽他和我老爹閑聊才知道,原來你忘恩負義劈腿了,還從K.M辭職了,可真讓我驚訝。你哪來的勇氣?”

說着他的目光看向抱着額頭的霍涼,雖不明說什麽,但眼神中卻是別樣的關懷。那天在酒店他說了會放棄,可說歸說,得知霍涼受傷的消息後,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離開熱鬧的晚宴,驅車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晚上好。”霍涼嘴角挂着恰當好處的笑容,向他打了招呼。

“晚上好。”見霍涼沒有大事他便放心了。眼睛盯着他的微笑,一時間有些尴尬,便落在下方,看到了那碗冒着熱氣的方便面。“打擾你們吃晚飯了。”

“也沒打擾,他不想吃面。你吃了沒?如果沒吃的話不介意就給你來上一碗。反正我煮了很多。”昨天是陸言開車将他們送回來的,江舒然覺得多多少少欠人家一份人情,所以客氣點友好點自己心裏也舒服些。

“當然不介意,聞起來挺香的,來一碗吧。”陸言眉開眼笑,顯得五官更是俊美。

見面前的這兩人對方便面這麽熱情,霍涼也不想特立獨行,于是坐下來乖乖的拿起了筷子。

“聽說你從K.M辭職了我真是大吃一驚,在我看來你是那種寧願死在工作臺上也不會多睡一會的人。況且這個職位讓多少行業人士望眼欲穿,擠破腦袋都想進來,你竟然給辭職了。別跟我說是因為愛情的力量,你現在在業內已經轟動起來了,大家都相信許世常說的,你是移情別戀不知好歹。”陸言一邊吃着面條一邊含糊談論。

江舒然也咬着面含糊不清的回答道:“随便那老家夥怎麽說,我懶得理他。”

陸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發現你現在改變了很多,跟之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至少他印象中的霍涼是不會說任何粗魯的話,不管做事言談都很嚴謹,而今天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是多了一份随性。

“我這是解放了自我。”江舒然吞下一口香腸,緊接着追問道:“這樣的改變你覺得怎麽樣?”

陸言認真想了想,老實回答道:“還不錯,至少沒以前那麽讓人讨厭了。”

“是了,每天擺着一張臭臉裝着高冷別提有多累了,而且還毒舌,背地裏估計被那些屬下恨得牙癢癢呢。”

“那是自然,說實話,你以前那副樣子連我看起來都覺得不爽,感覺太不可一世了,沒人情味。”

“對,你說的對,我也是那麽認為的,所以我才狠心做了改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批判着霍涼的個性,說的可歡樂可興奮了,但此時被批判的本尊狠狠的咬着面條,目露寒光盯着這兩人。

江舒然還真是時刻不忘損他,而且以此為樂。他冷哧,幼稚。

☆、歡喜與悲傷

? “難道吃飯還堵不住你倆的嘴嗎?”霍涼瞥了這興高采烈的兩人,還是忍不住發出聲音制止了這倆人。

“你才是,作為一個傷患要少說話多吃飯。”江舒然笑嘻嘻的反駁。

霍涼抽了抽眉毛道:“我只是傷在了額頭,扁桃體沒問題。”

江舒然知道他是聽自己和陸言說他的壞話心裏不快,所以她沖他嘿嘿一笑,那種感覺壞壞的。

而在陸言看來,兩人卻是在眉來眼去,感情似乎相當好。他雖然心裏酸酸的,但也不免為霍涼感到高興。他覺得,一個男人願意為他放棄自己的事業以及前途,這便證明這個男人是愛他的。雖然前提是這個男人劈腿了,傷害了另一個女孩。

陸言吃飽後慢條斯理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後走到霍涼面前,由衷的說道:“我不評判他始亂終棄的做法,但是他願意為你做到這一步必定是有你們自己的原因。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好好對他。”

這話讓霍涼和江舒然都懵了,于是後者小心翼翼的開口糾正:“陸少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這個時候應該是對着你的情敵也就是我放狠話才對......”

霍涼微不可察的點點頭,表示認同江舒然的說法。

“沒有錯,”陸言彎起嘴角說道:“在我看來小助理是個性格冷淡的女孩,很難想象她能把某個男人認真小心的放在心裏,所以我是擔心她哪天把你抛棄了,到時候你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江舒然又是沒心沒肺的附和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他就是個生性薄涼的人,是不是一點都不讨人喜歡?”

而說這些話時她卻在心底狂笑不已,不停的默念着:霍涼啊霍涼,你看你做人得有多失敗,不管是做男人還是做女人都不讨喜。

“可能不讨別人的喜歡......”陸言話說了一半便只是微笑了,他後面本是想說“但是我卻很喜歡”可這時候說出來恐怕是多餘了。

江舒然笑着正要收拾碗筷,這才遲鈍的想起一個問題。

“陸少,你來這只是為了蹭飯嗎?平時感覺你和我有仇一樣,今天怎麽能這麽臉皮的來蹭飯?”

陸言勾了勾唇笑的人畜無害。

“我們倆在生活中本身就沒有矛盾,只是礙于是商業對手的關系,所以不能像今天這樣融洽相處。現在你離開了K.M,我們就不需要針鋒相對了。”

江舒然了然,大喜道:“這麽說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了?”

陸言反問:“你願意嗎?”

江舒然放聲大笑道:“你長這麽帥我當然願意了。”說完他便哼着小曲收起碗筷走向了廚房。

陸言望着江舒然歡快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真是很神奇,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他聊些有的沒的聊的這麽開心。”說着他看向霍涼,難以置信道:“你也是個神奇的女孩,竟然能讓他做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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