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麽大的改變。”
霍涼對神奇倆字實在擔待不起,因為那逗比本來就是個逗比,和他沒多大關系。
“你太誇我了,難道沒聽說過每個成熟男人心中都住着另一個逗比的自己嗎?”霍涼淺笑着扯出名家明言。
“這還真沒聽說過,是哪個智者說的?”
“是我剛剛說的。”
陸言忍了一秒才誇張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你也會正兒八經的講冷笑話,實在是令人欣慰。”
“你的表情太假了,說了是冷笑話你還笑那麽開心。”
霍涼突然覺得陸言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可他知道,其實自己并不比他們成熟多少,最多是沉默的比他們多而已。
後來陸言又和他們倆東聊西聊了一堆,快接近十一點的時候才離開。這一晚他們三人都感覺很愉快,共同的感悟就是,之前總是隔在他們之間的那層透明屏障,竟然在這一晚就被打破了。
但是同樣的夜晚,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許世常參加晚宴回來後聽女傭說,許梓沫中午沒吃飯就算了,晚上也沒吃一點東西,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許世常很是擔心,正想去敲門開解她,但轉念一想,她如果悲傷就釋放出來,之後才能走出陰霾,于是他将要說的話都留着。
就這樣迎來了第二天。
第二天起色欠佳淩亂着一頭波浪卷發的許梓沫終于搖搖晃晃的下樓來吃早餐了。
許世常很是欣慰,他覺得許梓沫的悲傷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
“終于知道餓了吧?你這個傻孩子,別為了那樣的男人跟自己過不去,你把自己餓壞了除了我誰還會真正心疼你關心你?凡事想開些,你年輕漂亮不怕找不到真心對你好的男人。”
許梓沫一邊吃着煎蛋一邊聽許世常在耳邊絮叨,她目光呆滞,吃東西的動作顯得那樣呆板無力。
“梓沫,昨晚宴會上我和陸豐聊了一會,他聽說你和霍涼分手了,很是替你不值,并且一直誇你是個好女孩,霍涼那種男人配不上你。最後還和我開玩笑,說你如果做他們陸家兒媳婦就好了,他可是一直很中意你。這老家夥,平時和我見面總是愛答不理的,這次聊你的事情來倒是話多。”許世常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許梓沫的神情,見她并不為所動,便決定再加把火。
“陸言那孩子我見過,不僅有能力,相貌也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你們倆真能在一起,我和陸豐從此就對手轉親家,兩家企業也能合作,這稱得上是好事成雙。”許世常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覺得和陸家聯姻倒不是件壞事,至少兩家以後不用撞破腦袋去競争了。以後他要是雙眼一閉,K.M照樣是在許梓沫名下,有了K.M這麽大的遺産,陸言也不會虧待了她。
“爸......陸言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您難道沒聽說過嗎?”許梓沫終于有所動容,費解的看着許世常。
“男人年輕氣盛時是會做錯一些事情,但是陸言他畢竟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安定下來。這種婚前越是愛沾花惹草的男人,婚後就越是安穩負責。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爸爸你別說了,”許梓沫有些生氣,“我就是不喜歡這樣的花花公子。”
“霍涼看起來穩重,還不是始亂終棄了?”
許世常沒想到自己一提霍涼,許梓沫便又忍不住傷心痛哭了起來。
“別哭了,是爸爸的錯,爸爸不該在你面前提他。”許世常嘆了口氣問道:“但他愛上別的女人了,他此時很快活,痛苦的就只有你。這對你太不公平了,你什麽時候能從這種悲傷中走出來?你應該再去融入外面的世界。”
“我哪也不想去。”許梓沫搖了搖頭,“我害怕會再遇到他,這座城市說小不小,說大也不算大,我總覺得只要我出去了就總會再遇見他,到時候我該怎麽辦?我如果打招呼他肯定不會理我,我也沒有那個勇氣去和他打招呼。爸,我的世界都是他,揮之不去。”
許世常感到一陣難言的心酸,他将許梓沫摟在懷裏,輕聲說道:“只要他不在這座城市不就好了嗎?既然他讓你揮之不去,那麽我就讓他從你的世界離開,這樣就好了。”
只是許梓沫哭的太忘情,并沒有聽清許世常說的這些話......
☆、趁虛而入
? 風和日麗的這天,江舒然正在陽臺上晾曬衣服,霍涼則躺在沙發上懶懶的看着電視。自從額頭受傷後他就變得越來越懶了,凡事能使喚江舒然的事情,他都不會親力親為。
譬如這次門鈴聲響,他動都沒動。
江舒然恰好曬好衣服,于是一邊往玄關走一邊說道:“估計又是陸言來了,他這家夥真是隔三差五來蹭飯。”
霍涼打了個哈欠,慢慢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嘴裏說着:“但他不會選擇在這個不是飯點的時間來蹭飯.....”
江舒然沒有立即接話,待打開門後她才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果然沒錯,這個時候來的還真不是他。不過我倒希望是他來了。”
當霍涼看到來人時,破天荒的也贊同了江舒然的想法,還真希望門外站着的是陸言。
因為許世常的不請自來,屋內的兩人把一臉的不歡迎表現的淋漓盡致,但是開口攆客他們也做不到,于是便讓許世常進了屋,只不過一口茶都不給。因為他們知道對方特地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喝茶的。
“我長話短說。”許世常進了客廳就一副地主模樣般往沙發上一坐,霍涼和江舒然則站在他對面,拉開了一些距離。
“說吧。”江舒然忍不住給他甩臉色,并且希望這“長話短說”能真的短一些,說完就走人,也省得他們倆不自在了。
“你們倆離開這座城市,越快越好。”
“哈?”
江舒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露出鄙夷諷刺的笑容,故意陰陽怪氣道:“哎?我沒聽錯吧,您老人家讓我們離開這裏?”
“我知道你的聽力沒問題,不需要我重複。”許世常板着臉,根本就不正眼瞧這兩人。
“我的聽力的确沒問題,但我發覺您老人家的思維出問題了。”江舒然不客氣道:“不知道患了老年癡呆的人會不會都把自己當成世界的主宰者,我想您應該去咨詢一下您的私人醫生。”
“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敢這麽和我說話!”許世常還以為面前的男人是從前的霍涼,于是忍受不了對方的冷嘲熱諷。
一旁的霍涼不冷不熱的開口:“從他離開K.M的那天起,你就對他不再有恩,如果要較真起來,你也只是在利用他,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為你打理了公司的裏裏外外事無巨細一律認真負責,而最終他什麽都沒得到。所以不存在忘恩負義這個說法。”
“沒錯。”江舒然拍了下手,很是認同霍涼的心聲。“所以許董事長,我不再是K.M的人,不用再聽您的任何命令,往後我們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您走您的陽關道,我依舊過我的獨木橋。想讓我離開這座生我養我的城市,不行。”
許世常到了這個年紀便不太喜歡與人糾纏,要說的話他也說了,聽不聽是對方的事情,他只要結果就行,方案一不行便來方案二,在社會上闖蕩這麽多年,他什麽事情沒遇到過,什麽人沒接觸過,想要對付面前的這兩個人,方法多的是。
“今天我來只是客氣的跟你們打聲招呼,兩天後如果你們還在這裏,興許到時我就沒這麽好的耐心了。”
許世常站起身來便邁着威武硬朗的步伐離開了,江舒然則和霍涼互看一眼,各自猜測着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果然是說話算話,長話短說了,連十句話都沒說到。”江舒然一個轉身倒在了沙發上,望着天花板思忖道:“他最後一句話是在威脅我們嗎?估計要使些惡劣的手段了,電視劇上經常這麽演,他會利用自己在這座城市的人脈與威望來阻止你再就業。K.M是業內的龍頭企業,除了cair就沒有能與之抗衡的了,所以同行業的大佬門多多少少都和他有些來往,必定也會賣他些面子,所以以後你如果還想從事這一行,估計要吃無數閉門羹了。”
見江舒然分析的頭頭是道,霍涼只是颦眉聽着,待她說完才憂心忡忡的開口了。
“你所說的這些只能算是小問題,算不上大威脅。以我對他的了解,恐怕不是要這麽做。”
“那他總不能寄個炸彈過來把我們倆炸死吧?”
“他倒不會弄出人命來......”
“那就行了,我們到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還以為自己是神一般的存在,随便一句話就能讓我們離開自己的故鄉。這麽狂妄自大的人還真是少見。”
霍涼看了她一眼,她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除了你。”
霍涼不想追究她這句話中深意,因為他懶得理她。
陸言這天正在家裏休息,聽着音樂玩着XBOX體感游戲,玩的正嗨時,父親陸豐來了電話。
“喂老爹,我正在玩游戲。”他一手接着電話繼續玩着,電話那頭卻傳來了陸豐抱怨的聲音。
“二十好幾的人了還玩游戲,什麽時候才有個CEO的樣子?”
“老爹你別擔心,在公司我還是能裝的有模有樣的......哎?唉!死了。”
他拿着手機往地毯上一坐,這才認真和陸豐對話。
“今天周末,是不是讓我回家吃晚飯?”搬出去之後他答應母親,每周至少回去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飯。
“是讓你一起吃飯,但是不是回來吃。”
“去飯店?今天是什麽大日子?”
“是去許世常家吃飯。”
“他家?”陸言扯着嘴角覺得不可思議,“老爹,我想我是聽錯了,雖說你們倆二十多年前一起開公司的時候關系不錯,但後來不是因為利益沖突各走各的了嗎?在我印象中你們一直秉着老死不相往來的态度在競争,怎麽突然就關系緩和了?”
“男人之間的相處本來就該大度一些,沒必要小肚雞腸的。”
聽自己老爹說的冠冕堂皇的,陸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倆這二十年後的大度還真是讓我學習了。”
陸豐尴尬的咳嗽了幾下,這才刻意用嚴肅的聲音訓斥道:“少嬉皮笑臉的,這次去許家可不是敘舊的。”
“單純的只是為了蹭飯?”
“蹭什麽飯,這次去了可都是為了你。”
“哈,”陸言腦洞大開道:“難道許世常才是我親老爹,這次您終于決定帶我去認祖歸宗了?”
“少貧嘴。”陸豐有些愠怒,“瞧瞧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似得?想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靠着自己的能力讓公司走上了正軌了。”
“父親大人息怒,我也只有在您和老媽面前才這麽孩子氣,俗話不是說的好嗎,不管孩子再大,在父母面前時都只是個孩子。”
“俗話還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今晚你必須得跟我和你媽一起去許世常那裏。”
“理由呢?”
“去見見梓沫。”
“我早就見過了。”
“你是故意充傻裝愣的嗎?我是說去和她談談人生談談理想,最好能談談終生大事。”
“我的親爹!”陸言唰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不可思議而提高了聲音,“你是說讓我去和她相親?!”
“沒錯,趕緊準備準備,一定要打扮的穩妥一些,別穿的......”
“老爹。”陸言制止了陸豐的念叨,“您難道不知道她剛和霍涼分手正沉浸在悲痛之中難以自制?”
“這點業內都傳遍了,誰會不知道。我也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是最脆弱的,憑你這麽能說會道還能做點實際行動哄她,估計很快就能虜獲芳心。”
陸言冷哼一聲,無情拆穿道:“您這是在讓我趁火打劫見縫插針。”
“如果你們能在一起就證明是有緣,怎麽能是趁火打劫呢?”
“我拒絕,況且我對她沒有感覺。”
“這麽好個姑娘你怎麽會沒感覺?沒感覺是因為你們沒有相處過。”
“您覺得好您去相親,我不去。”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信不信我過去揍你?”
“我寧願你來揍我一頓,不去就是不去。”
陸言說完最後一句話就把電話挂了,然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思來想去才終于反應過來。
這兩個老狐貍是要聯姻了!
他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如果自己今晚不去的話他真的會沖過來揍一頓,然後還是給領過去。
陸言深知,對于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就必須不能屈服,否則以後就是暗無天日。
于是經過一番并不費腦的思想鬥争,他決定把自己洗個幹淨後,清清爽爽的去避難。而避難的地點他也有很認真的考慮過。
去江舒然家吧,她應該會收留自己,可是總有些別扭,還是去霍涼那裏吧,畢竟他們倆都是男人,沒有任何不和諧。好,就去霍涼家避難吧,最重要的不是因為同性,而是因為江舒然也在霍涼那。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暗黑小巷
? “啊?哦......要交錢的,你以為白給你吃白給你住?那行,我知道了。”
江舒然在陽臺接完電話後走到躺在沙發上的霍涼身邊,一臉無奈道:“陸言說要來我們這避難。”
霍涼正在拿着遙控器轉臺,眼睛都沒擡一下便問道:“多久?”
“說是暫定一天吧。”
“只能一天。”
“等他來了你自己跟他說。”江舒然說着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了錢包,并且盛情邀請道:“走,和我去超市買菜。”
“買菜是女人的事情,我不去。”霍涼說着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副讓人欠扁的悠閑模樣。自從離開K.M之後,他似乎把過去幾年沒犯的懶都找了回來。他不再滿腦子都是工作職責,現在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做個居家懶人。
江舒然一把将他從沙發上拽起,興高采烈道:“說的沒錯,買菜是女人的事情,你可別忘記自己現在就是個女人。快起來一起去,順便添置一些日常用品和零食,已經很久沒去過超市了,家裏的衛生紙都快沒了。”
霍涼知道自己不去江舒然是不會罷休的,于是便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去衛生間梳了個頭,然後慢吞吞的到玄關換了鞋子,跟在江舒然後面走出了門。
此時是下午三點多,秋日陽光正好,暖暖的,不燥人。江舒然站在小區外誇張的伸了個懶腰,忘情的感慨道:“天氣真好,不出來走走就可惜了。還好我把你拉了出來,比宅在家裏發黴好。”
“嗯。”霍涼扯了扯嘴角敷衍着,接着催促道:“快點走,別磨磨蹭蹭的,早點買完就可以早點回來。”
“知道了。”江舒然白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道:“簡直是讓人大跌眼鏡,有工作時超級勤奮,沒工作時又超級懶惰......”
霍涼聽到了她說的話,卻當做沒聽到。懶得理她。
因為是周末,超市的人很多,兩人一走進去便漸漸的想起家裏缺的東西了,于是便在人流之中尋找着自己要買的東西。于是東貨架走一走,西貨架找一找。江舒然買東西又很精打細算,買一提衛生紙都要各種比價再做選擇,于是把需要的買到手結賬後,走出超市已經是六點多,太陽早早的沉了下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從超市回去走路最多十五分鐘的路程,兩人一人提着一包東西,決定像來時一樣走回去。
一路上江舒然大談着晚上要做些什麽給陸言吃,反正買菜的錢對方願意報銷,她也就不吝啬自己的廚藝了。
“這個時間說不準陸言已經在你家門外等着了。”江舒然猜想。
“他有沒有說為什麽要來避難?”霍涼這才想起要問重點。
“這個我倒是沒問......等一下問也是一樣嘛。”她想了想,突然狡黠的笑道:“其實我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雖然是個正宗的富二代,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又是cair總裁,威風凜凜的感覺。但是他本身好像并不會擺架子,也很平易近人。不如......你替我考慮考慮他呗。”
霍涼聽江舒然說這話心裏有些不爽,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考慮就行。我可沒有那種傾向。”
“但我總不能用現在這副樣子跑他面前跟他說‘陸少,咱倆談個戀愛呗’估計他以為我想把他掰彎。”
“所以你就想把我掰彎?”霍涼斜睨着她,語氣不快的反問道。
“算了。”江舒然豁達的聳聳肩,“這事情還是得從長計議......”
霍涼剛想說幾句話打擊打擊她,卻沒料想從一旁的小巷子裏蹿出幾個人來,拉着他就往巷子裏拖。
而江舒然則在緊接着下一秒也被拖了進去。
購物袋裏買的生活用品和新鮮蔬菜以及上好的菲力牛排撒了一地,江舒然和霍涼則被甩到牆邊,癱坐在了地上。
這條小巷是兩旁飯館的後門,除了倒垃圾,一般是沒有人回來,因為這裏潮濕陰暗,又髒又臭,離他們不遠的幾個綠色垃圾桶正散發着讓熱作嘔的臭味。
面前有五個男人,高矮胖瘦都有,看穿着并不像是個正道人士。
當然,只看他們手中拿着的半米長的木棍,江舒然就可以判斷出來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
“有人說你們太不聽話,讓哥幾個給你點教訓。”為首高瘦的男人将棍子在手中不停的掂量,語氣很是不善。
霍涼緊盯着這些人半是隐匿在黑暗中的面容,語氣篤定道:“我猜那個人姓許。”
“我們tm才不管對方姓什麽,我們只知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今天就得給你倆一點小教訓。”
瘦高個說完便一擡手,再沒有給兩人說話的機會,于是五人便棍棒招呼,但着重的招呼對象卻是霍涼。原來打手也是有紳士風度的,江舒然在挨打的時候還有心情想這個。
霍涼見江舒然被打的發出陣陣悶哼聲,他心中一緊,站起來便去阻止,可無奈這副身軀力道比不過這些男人,對方手一揮就将他推開了。
他想着這樣下去對江舒然會不利,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于是咬咬牙,用盡力氣趴到了江舒然身上,只能用這樣笨拙的方式替她擋去一些攻擊。
“你自己找打我們可不會憐香惜玉。”
對方不知道誰這麽說了一句,緊接着他便感受到木棍狠狠砸在身上的感覺,每一下都讓皮肉緊繃,痛感火辣辣的傳遍全身。而他只是緊咬着唇,不發出一聲聲音。
“你在幹什麽?趕緊過去!我是男人,我的身體不容易被打壞!”趴在地上的江舒然察覺到霍涼正在給自己擋棍子時,有的不是感動而是惱火。她準備推開他,可整個人被壓着,動作有些吃力。
“打不壞?” 這次是高瘦男人的聲音,似乎帶着嘲笑,“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于是話音未落,木棍便如雨點般落在霍涼身上,有些落在了江舒然的身上。兩人此時像是兩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迷失在陌生小巷,被一群壞孩子肆意欺負。
沒有人出手相救,他們也沒法突破重圍,于是霍涼緊緊擁着江舒然,江舒然緊握着他的手,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但也許只是幾分鐘的時間。當那些人離開後,她似乎根本就沒力氣爬起來。
“霍涼......霍涼......你還活着嗎?”
意識到趴在自己背上的人沒了聲音,她立馬便警覺了起來,忍着全身劇痛掙紮着微微一側身,霍涼便從他身上倒在了地上。
“霍涼!”江舒然在見到緊閉着眼睛的霍涼時心髒仿佛漏跳了一拍,她來不及思考別的,趕忙伸手去探對方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後,她只是稍稍放了心,而更為緊要的便是撥打了120把霍涼送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霍涼的臉頰。她的腦袋嗡嗡作響,仿佛有一萬只蒼蠅飛過一般。她雙手抱着腦袋,腿腳還在微微顫抖着。
萬一霍涼醒不過來了怎麽辦?
她的腦中只有這麽一個想法,萬一霍涼醒不過來了,便意味着......意味他會死掉,或者變為植物人。
這個想法讓她呼吸困難,心髒驟然收縮。越是這樣不着邊際的想着就越覺得絕望。
她趕緊拉着霍涼的手,心底湧出的卻是深深恐懼。
她想說“霍涼,你不能有事”,可剛張口卻忍不住眼淚奔流而出。
這一刻她才明白,身體能不能換回來無所謂,她不在乎這些,她只要霍涼平安無事的活着。
☆、super man
? 陸言本以為四點半出門一定能逃得脫陸豐的上門追捕,怎知洗漱完畢精神抖擻的打開門時,陸豐已經帶着一臉平易近人的惱人笑意等在了自己面前。于是來不及掙紮或者打電話通知江舒然計劃有變,他便被自己老爹拽去了許家。
令他興致缺缺的晚飯吃到十點左右才得以脫身,期間雖然按照老爹的意思和許梓沫話了家常,順帶聊了些國家大事和人生理想,可無奈兩人共同語言其實少之又少,看得陸豐都跟着着急。
走出許家後他鑽進車裏便打電話給江舒然,卻得知兩人現在在醫院,于是心中一陣緊張,驅車便匆忙趕去。
為了方便照料昏迷中的霍涼,醫生安排了江舒然和他一間病房。
霍涼的左腳骨折了,已經打了石膏吊了起來。而他的頭部經過檢查并無大礙,醫生說不久之後會醒來。
江舒然在霍涼的保護下傷的并不算太重,除了臉腫的像豬頭,其餘的都是些顯而易見的皮外傷。可她絲毫不感到慶幸,看着床上躺着的霍涼,她不由的一陣自責愧疚,好歹她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七尺高的男兒,卻讓一個弱女子給擋了那麽多棍子。
她多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承受骨折那份痛苦的人也是自己。
陸言急匆匆趕到醫院探病時,見到了呆站在霍涼床邊的江舒然。
此刻的她英俊外表頓無,臉腫的很滑稽,手上及腳上露出的部分也或多或少的挂了彩做了消腫處理,可以想象在病號服遮擋住的身體上也分布着各種傷痕。
他沖進了病房,不解詢問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床上的人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江舒然如實回答後,陸言便勃然大怒了起來。
“危機關頭為什麽不是你保護她?為什麽要讓她一個女孩子家保護你?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我當時根本就......”江舒然想說明在當時那個情景,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麽能保護霍涼,可話到嘴邊她卻覺得說出來像是狡辯一般,況且自己的确是太慫了,那種情況下就算不能自保也要拼盡全力保護弱者才是。于是她望着幾欲噴火的陸言沉默了,她想說自己也不希望霍涼躺在這,可這些如果的事情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江舒然不說話,陸言更來氣了,“你倒是說兩句。”
“下次......”江舒然喏喏道:“下次我一定會先保護他。”
“你還期待有下次!?”陸言幾乎暴走,江舒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禁聲,低頭不語。
陸言見對方這樣沉默,自己便也不好意思一個勁發脾氣,于是他壓着火氣問道:“是誰幹的?”
“前幾天許世常找上門威脅我們離開這裏,我們沒答應,今天就發生了這些事情。雖然我并不能拿出什麽有效證據來,但就是他幹的,我敢肯定。”
陸言皺着眉緩緩坐在了江舒然的病床上,望着霍涼昏迷的臉龐,眼中的關懷與心疼絲毫不比江舒然少。
“那麽現在你怎麽打算?準備離開這座城市嗎?我曾經聽老爹說過,許世常混到今天的地位沒少使手段,不管入流的還是不入流的,他都使得出來。如果這次的教訓沒有讓你們知難而退,估計他還會有新的打算。”
陸言的話讓江舒然全身一凜,“那我們報警總行吧?”
“報警?”陸言擡眼看着他,眼神中分明帶着嘲諷,“你覺得以他的勢力還會怕你報警?怕的話會傻到親自上門威脅你們?”
“那要怎麽辦?”江舒然有些慌了,“可霍......江舒然說過絕對不會離開這裏,我也不想離開。”
“如果你不想離開這座城市,那就必須要離開她。”陸言實事求是道:“不然你還會繼續牽連到她。你真的不為她着想嗎?”
江舒然張了張口,表情很是糾結。她明白陸言說的話在理,她也知道死一個比死兩個要幸運的多,可如果沒有人和她一起承受這些,她真的怕自己會崩潰。
顯然,此刻的江舒然已經手忙腳亂了,她的慌神被陸言一點不差的看在了眼裏。
“把她交給我來照顧吧,你先去外地躲一陣子,等哪天許梓沫放下你了,這事情就算是平息了,到時候你再回來找她。”陸言帶着私心的在勸慰江舒然,可江舒然卻甚是迷茫。
“我一個人能去哪......沒有他陪着我,我不知道該去哪。”這裏是她生長了二十年的地方,除了這裏她哪都沒去過,只有這裏有她的家。突然之間要讓她離開,她覺得無所适從,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人心跳加快,神經混亂。
“如果你帶着她走,只會讓她和你一起受苦,而你留下來也會遭到各種算計。這個時候離開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保護她。”
陸言覺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他鄙視自己的這種做法,可他想要得到眼前這個虛弱的女孩,先排除掉情敵才會有一線希望。他在認為自己很卑鄙時又舉得很慶幸,慶幸自己可以這麽卑鄙,因為他始終放不下這個女孩。
“我......”不得不承認,陸言說的太有道理了,至少在江舒然大腦混亂不已的此時,這些話散發着理性引導的光輝,讓她無言以對。
陸言見江舒然這樣不安自責又迷茫的神情,心底也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負罪感,可是他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錯。本來他已經決定放手了,并且正在慢慢放手,他以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會幸福,可眼前的男人并沒有保護好他愛的的人。這讓陸言很氣憤。他覺得小助理的選擇是錯誤的。是時候要将他搶回來了。
“你如果決定好了我會給你選擇好适合居住的城市,并且找人把你的住行都安排好,你可以安心的上路。”
“額......上路......”
江舒然聽到這兩個字心裏很不舒服,她虛着眼睛盯着陸言,倍加警戒的問道:“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想找人把我帶到無人區,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做掉?”
“做掉你對我來說可沒好處,好吧,我剛才只是口誤。”陸言仍舊擺出人畜無害的好意面孔,不斷游說着:“我是為你好,也是為小助理好。如果你想她平安無事,就必須得離開她。熬過這陣子再回來,她還是你的。”
但江舒然擔心的可不是這個,她很艱難的在做着思想鬥争。
“順便也幫我安排進去......衣食住行。”躺在床上的霍涼慢慢的張開眼睛,虛弱的吐出了這句話。
“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江舒然有着說不出的激動,趕忙上前道:“你的左腿骨折了,別亂動。”
“剛才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陸言有些尴尬,僥幸的希望霍涼沒有聽到他們全部的對話。
“嗯......迷迷糊糊的聽了個大概......”霍涼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江舒然見狀趕忙去給他倒了杯熱水端來。
将霍涼小心翼翼的扶坐起來後,她悉心的喂他喝水。看得一旁的陸言一陣醋意,覺得自己真是太多餘了。
“如果別無選擇真要離開,我會和她一起走。這樣不管到哪都還能有個照應。”
霍涼的一句話擊潰了陸言所有的幻想與希望,他點點頭,覺得這恩愛真是秀的感天動地,他絲毫參與不進去。
“那你們決定要去哪了嗎?”
“不知道,可以的話麻煩你幫着安排一下......”霍涼頓了頓,補充道:“剛才聽到你在主動請纓,所以麻煩你了。”
“好,我知道了。你們都需要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陸言走後病房內沉默了一會,不一會江舒然才低着頭甕聲甕氣道:“當時你不該替我擋棍子的,我現在是男人,身體的抗擊打性能肯定比你強。”
霍涼微勾着嘴唇笑了笑,顯得那樣蒼白無力。他說:“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我總得承擔一些才是。你根本不需要自責。”雖然說出來會有些誇張,但是他們之間微妙的不可告人的真實關系,使得他們不得不患難與共。說不上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