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歸是要脫衣服的吧,不是很正常嗎?”傾安不解的看着沈欣荷。
“你們難道……”沈欣荷難以置信的看着傾安,狼狽的往後退了幾步。是了,如果他們沒有……那麽她下在風澈身上的媚藥又是怎麽解的呢。
傾安無辜的看着沈欣荷。唔……她說的是沐浴啊……絕對不是故意引導沈欣荷想多了的……
☆、出征
“皇上駕到!”尖銳刺耳的聲音打斷了沈欣荷的出神。只見白潼華一身玄色衣袍,金絲勾勒出威嚴的龍身,風采依舊疾步走來。
“愛妃。”白潼華清冷的聲音讓沈欣荷猛的打了一個激靈,才終于鎮定下了神色,可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她終究是皇帝的女人,私底下怎樣都好,但絕對不能和皇帝心生間隙,不能讓他知道她到如今還對靖王有什麽想法。
當然,沈欣荷是不知道對于白潼華來說真心與否都不重要,他白潼華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何況白潼華哪能不知道沈欣荷那點小心思,可左右都不能改變已成他妃子的事實。
沈欣荷十分恭敬的行了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白潼華擺了擺手,算是免禮,卻察覺周圍竟是一個侍衛都沒有。“皇宮裏的侍衛都是這樣玩忽職守的嗎?”
聲音很冷,可連沈欣荷都發現其中并沒有怒意,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沈欣荷此刻腦子依舊因為傾安的話亂作一團,并沒有什麽心思想太多。只能強力忍住掐死傾安的沖動,緩步走到白潼華跟前,“皇上,靖……王妃聽了皇上的旨意仍舊要硬闖,是臣妾想要勸勸靖……王妃說說體己話,便把他們暫時譴開了。請皇上恕罪。”
沈欣荷曾有一段時間以為自己會是靖王妃,卻沒想到最後還是便宜了別人,還會時時的提醒自己風澈已經有了別人。從她嘴裏說出“靖王妃”三個字更是極為不情願和困難,因此總歸有些斷斷續續。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讓白潼華注意到了這個稱呼。
白潼華不禁蹙了蹙眉,卻并沒有說什麽,任由沈欣荷繼續說下去。“臣妾知道靖王正在裏面,不想打擾了靖王,這才想要勸住……靖王妃。靖王畢竟和皇上是手足兄弟,若是因為外面這一鬧反而影響了治療,皇上必定會擔憂。臣妾自當盡力為皇上分憂。”
在旁的傾安心中也不禁佩服起沈欣荷來,在遭遇心心念念這麽多久的心上人已愛上別人的打擊下,還能十分利索面色不改,一副體貼入微的樣子說出這麽多理由。
不過順帶還不停抹黑她的形象,說得她好像刁蠻跋扈一樣,也可以看出後宮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了,哪怕沈欣荷因為各種原因一路靠着帝寵順風順水。
“皇帝哥哥,我只是想要見夫君罷了,難道有什麽不對嗎?”傾安眨了眨眼,樣子做得十分無辜。
可一句“皇帝哥哥”卻又讓沈欣荷一怔,又想起傾安好像從來沒給白潼華行禮,心髒一緊。什麽時候他們這麽熟稔了?沈欣荷咬了咬唇,好你個唐傾安,攀上了風澈還要勾引皇上嗎?難不成還想腳踏兩只船?為什麽……為什麽男人都喜歡一個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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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荷腦子轉得極快,只是她終究不過是在一個窮鄉僻野長大的,縱然因為這幅容貌和氣質清高出塵,也都改變不了沒有受到那些大家閨秀的教育,同麗妃那樣看得那般通透。若是徐麗想的便是為何一向陰沉善疑的白潼華都對傾安另眼相看了。
“愛妃為朕盡心盡力朕自然是記在心中的,想必愛妃也累了。來人!送蓮貴妃回宮!”沈欣荷低着頭,并沒讓人看清她眼中的情緒。白潼華自然也不會在意。
傾安目送着沈欣荷離開,微眯了眯眼睛。白潼華遞了一個眼色給身旁的李公公,李公公立馬會意,帶着一幹人退了下去。
傾安瞥了一眼前面的宮殿,蹙眉問道:“為什麽不讓我去見夫君?”私底下傾安從來散漫慣了,自然沒給過白潼華什麽尊敬。
白潼華也不甚在意,裝作什麽都沒聽明白,“朕以為旨意已經很清楚了。”
“皇帝哥哥莫不是真當安兒傻?”傾安冷笑一聲。她知道自己目前是無論如何都進不去了,她也明白這是在皇宮,白潼華不會蠢到明面上傷白風澈。可心裏就是不放心,說到底那些太醫哪裏比得上她自己細心?
“難道不是?”白潼華眸子深邃,“朕畢竟是皇帝,違抗聖旨該判什麽罪?”
傾安瞪了白潼華一眼,最終還是任由白潼華潇灑的進入了大殿,自己則守在了外面。
白潼華邁着極其散漫的步子悠悠走到宮殿中,見到白風澈時見到的卻是白風澈更加悠閑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不禁心中一堵,眼中閃過極為複雜的神色。
太醫彙報完情況,早就退了下去。白風澈這時才慢慢睜開眼,不經意的咳嗽了兩聲。“皇上……”
白潼華嘴角勾起一個薄涼的笑,“皇弟不必如此客氣,如今受了傷就不用行禮了。”
白風澈微微點頭,臉上露出虛弱的笑,長期泡藥罐子,裝得虛弱無力自然是輕而易舉,更何況他卻是流了不少血。“謝陛下。”
白潼華微微點頭,“這次刺殺是皇宮裏出了纰漏,皇弟放心,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這次刺殺根本就是沒影的事,恐怕最後也不過是推出幾個替死鬼。不過白潼華肯定會好好調查究竟白風澈無緣無故為什麽會傷成這幅樣子。
“臣弟明白。”
“說起來,這次瘟疫可是要好好感謝皇弟。百姓們可都說靖王宅心仁厚……”白潼華淡笑着,眼底确實毫無半分笑意。
“陛下言重了。這都是陛下英明,才給了臣弟機會。臣弟不過是為陛下分憂罷了。”白風澈依舊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句。他深知白潼華疑心重。
白潼華冷意未減,不鹹不淡的跟白風澈閑扯了幾句,鳳眸上下打量着白風澈。“皇弟近來看來是被照顧得極好,自從王妃進府後臉色日益紅潤了。”
“陛下說得是,臣弟不放心,在照顧她的同時順便就把自己照顧到了。沒想到身子不再日益破敗,說來也是另外一種幸運。”白風澈神色極淡,不給白潼華一點把傾安扯進來的機會。
“呵呵,這也是一樁喜事。看來皇弟病愈有望了。”白潼華似是十分欣喜,為白風澈高興。
卻見白風澈搖了搖頭,眼底似乎堆積了層層的哀傷。“恐怕要讓陛下失望了,臣弟身子雖然不如往常一般日益病弱,卻久久不轉好,現在不過是因為心情甚好而有了些血色罷了。但是如今又受了傷……”
“皇弟無需如此擔憂。這次疫病算是讓朕明白了高手自在民間,朕雖久居宮中,卻也聽聞江湖中流傳鬼手神醫濟世救人的故事。能讓這麽多人津津樂道,想來也是醫術過人,朕必定傾盡全力請她來為皇弟看看。”白潼華拍了拍白風澈,安慰道。
白風澈對于白潼華的話不置可否,依舊挂着淡淡的笑,袖裏的雙拳卻是不禁緊握。
白潼華又閑聊了幾句,才再次邁步離開了宮殿。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被剛過來頂替的侍衛擋在了外面的傾安。
白潼華淡淡的掃了傾安一眼,“放她進去吧。”侍衛聞言立馬放行,卻不禁讓傾安心裏惱怒。這,就是皇者至高無上的權力……
白潼華任由傾安進去帶白風澈離開,自己則是回到了了自己的宮殿,同時把給白風澈療傷的太醫叫了過來。
“如何?”白潼華陰沉着眸子,問道。
太醫恭敬道:“脈象同之前一樣,應當是沒有毒解。情緒變化對身子并非沒有影響,王爺臉色紅潤并不能說明什麽。怕是陛下多慮了。”
這太醫是白潼華心腹,自是為他考慮。白潼華蹙了蹙眉,“對于習武之人來說,若是略懂醫術,脈象并非不能作假。”他怎麽可能因為這一件事情而确定白風澈是否毒解,對于皇帝來說,有的是另外的辦法。
白潼華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卻人毛骨悚然。
第二日一早,聖旨下到唐家。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沛州疫病已過,天降甘霖後,蝗災爆發。恐饑民□□,特令少将軍唐淩莫協助當地官員布粥施善,以召陛下恩德。即日啓程,不得有誤。欽此!
“看來陛下是真的覺得大哥太閑了啊。”白風澈意味不明的笑着。
“怎麽啦?怎麽啦?”傾安見白風澈手裏拿着一封信,好奇的問道。
白風澈摸了摸傾安的頭,“無事。只是你哥又有得忙了。”可他這位皇兄這次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呢?
令衆人沒想到的是,不過白風澈剛痊愈那一日,蠢蠢欲動的鄰國北啓終于由原來試探性的騷擾變成了大軍壓境。
北啓皇帝聲稱自己最寵愛的北啓公主在南宣游玩時被人刺殺,至今昏迷不醒。如果公主有什麽意外定要整個南宣陪葬!
白潼華知道後不過冷笑,北啓皇帝就着北啓公主這個□□就想要滅他南宣未免太小看他白潼華了。
白潼華鳳眸微眯,大手一揮,又一道聖旨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北啓大軍壓境,欲挑起兵燹之災。靖王少時立下赫赫戰功,威揚天下。特令其率兵前往臨城,擊退敵軍,以振我南宣雄風!
☆、奔赴戰場
“唔......”傾安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瞥見白風澈剛穿戴好衣服,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初醒的雙眸猶如被清泉浸潤過,水霧氤氲。純淨的眸子裏還滿是朦胧,顯然還有些困意,呆呆的樣子卻分外惹人憐愛。小臉白裏透紅,粉嫩得直想叫人咬一口。
“安兒......”白風澈似是萬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還要出征呢......一大早的,我可禁不起誘惑......”
“啊?”傾安腦袋還有些不好使。只想起昨日接到聖旨後,白風澈不去忙裏忙外的處理事情,卻想起此次出征不知何時才回,怕是好長一段時間都吃不到肉了,索性一天要吃個夠。折騰得她到了後面求饒,才放過了她。
白風澈勾了勾唇,把傾安的碎發別到耳後,在額上落下輕輕一吻。“願我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你身邊。”
白風澈見傾安還有些稀裏糊塗的樣子,不由得淡淡一笑。“是要繼續睡,還是為夫君我送行?”
傾安一聽倒是精神了些許,“自然是要為夫君送行了!”
不多時,傾安處理好穿戴,同白風澈用了早膳。
“夫君,安兒從沒到過戰場,只從小聽爹爹和大哥說過一些,卻也知戰場上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傾安取出一個小木盒放到白風澈手裏。“這是大哥專門為我護身而制作的東西之一,它的威力之前夫君也是親自試過了。我防身的東西很多,何況如今在這裏有大哥和爹爹護着,沒有多少人敢欺負安兒,倒是夫君比安兒危險多了。”事實上,這暗器才不是唐淩莫給她的,這些都是生死閣特造的,外界從沒出現過。只是有些事,白風澈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則只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
白風澈目光灼灼的看着傾安,嘆了口氣,卻收下了木盒。上次一不小心可是被這木盒瞬發出來的暗器傷得慘,如果遇到武功稍微低一點的,怕是極有可能就命喪黃泉了。他也并非不知道此戰若是讓北啓急眼了,刺殺也肯定會輪番接來,怕是白潼華也會找機會給他一擊。多一樣保命的東西總是好的,何況這還是他小妻子的一番好意。
“這東西我且收下了。”白風澈摸了摸傾安的頭,“只是此役不知何時了。府中人馬我恐怕要調動一些,沒了我在身邊,對你我也不放心。昨日我已修書一封給唐老将軍,這些日子你回到将軍府去住,有唐老将軍照顧,我也能安心。等我回來之時,便親自把你接回來。可好?”
傾安腦中飛快思索了一下,點頭笑道:“一切聽夫君安排!”
白風澈憐愛的刮了刮傾安的鼻子,不由得失笑,“你啊!”
夏日已過,此時正是涼爽的秋季。
白風澈縱身跨上一匹白馬,一身白衣飄飄,淡銀色的絲線在光照下泛着光芒。黑發被一絲不茍的梳起,令得原本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多了幾分精神。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年少時的輕狂氣盛,有着父皇寵愛,率領着一群親自訓練出來的鐵騎踏遍山河。
白風澈朝傾安淡淡一笑,“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傾安同樣報以一笑,“好!”
兩人都不是扭捏的性子,既心意相通又何須說過多廢話。相視一笑過後,白風澈便騎着馬趕往城門口同大軍彙合。
城牆上秋風獵獵,一身黑衣的白潼華微眯着眼,身旁僅有一個姿态雍容華貴的麗妃。
麗妃看着下面浩浩蕩蕩的大軍,眉頭微蹙。“陛下,臣妾不明白為何您要把靖王派出去,這不是直接送了靖王兵權,讓他有機會造反嗎?”
“徐麗,你還忘了一件事情。”白潼華淡淡出聲道。
麗妃這下子眉頭皺得更緊了,“臣妾愚昧,不知陛下指的是何事?”
“靖王手裏一直有一張底牌,先皇賜予的免死金牌!朕初登帝位鞏固權力後,第一個想法便是把這根長久紮在心裏的刺拔起,但卻因為這金牌而屢屢束手束腳。如今若是真的造反,朕便能把靖王一幹人等全部抄了,靖王在不在乎那些下人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他一定會用免死金牌給他摯愛的靖王妃!”免死金牌說到底也不過只能救一個人罷了。若白風澈要造反,傾安鐵定是會被牽連的。
“何況,朕當初既然能夠把兵權收回去一次,定然能夠收回去第二次!”白潼華的臉上帶着絕對的狂傲與自信。
“那陛下又為何要把唐将軍調離京城,去做一個任何人都能勝任的工作?此次衛國戰不是應該讓善勇的唐将軍去勝算更大嗎?”
“呵呵。愛妃,你又忘了沈欣荷了嗎?”白潼華意味深長的看了麗妃一眼。
麗妃動作一僵。是了,白潼華心中在想什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如今白風澈出征,唐淩莫遠調,唐傾安可以說是除了唐傲天沒有任何依靠了。想要唐傲天不插手唐傾安的事情,一個皇帝的身份就夠了。當初沈欣荷怎麽進宮的?不也是白風澈在外,孤身一人,才有機可乘嗎?陛下......這是要讓唐傾安成為下一個沈欣荷啊......
“可是陛下,這樣未免太過輕率了。”麗妃不安的說道。
“怎麽?”白潼華聲音忽的冷了下來,狹長的鳳眸分明沒有看麗妃一眼,卻叫麗妃不禁感到一陣威壓。“你是覺得朕不如靖王,不能鎮壓他的造反?還是質疑朕的決定?”
“臣妾不敢......”麗妃衣袖裏的手一顫,她再次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雖然是他的妃子,卻也同樣是他的下屬,眼前的這個人不但是她的丈夫,還是她的主子,整個南宣的皇帝!她跟在他身邊時間不短,深深的明白這個男人容不得別人質疑他的決定,他最喜歡的是一切盡在掌握。
“最好如此!”至始至終白潼華都不再看麗妃一眼,說完便拂袖而去。但麗妃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絲陰冷和殺意。
等麗妃回過神來時,手心裏已經滿是冷汗,絕美的臉上不由得勾起苦笑的嘴角。只要讓他察覺一點違背他的心意,哪怕她已跟随他多年,也同樣會激起欲殺之心,毫無一點情面。可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她心甘情願為他效命,哪怕明知是飛蛾撲火也要跑到他身邊。
就在白風澈出征的當日,唐傲天以不放心自家閨女為由把傾安接回了将軍府。世人皆知傾安為癡兒,一笑而過倒也不會說過多閑話,只道唐老将軍寵女。
“師姐,你還沒有走?”傾安看着這個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廂房,不禁蹙了蹙眉。整個房間裏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還隐隐看得到各種蟲蟻,令人頭皮發麻。她是醫者,不是毒師,屋子裏頂多放些藥物書籍什麽的,不會和這些毒物打交道,也不喜歡。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哥好像就在隔壁吧,素來有潔癖、厭惡這些東西的大哥竟然忍了?
“唔……我還有點事要做。再說不是也方便給你夫君煉藥解毒嘛?”柳絮眸光閃爍了一下,嬉笑道。
柳絮這麽一說,傾安才想起來這件事,因而并沒有注意到柳絮的異樣。“這段時間沒跟你聯絡,忘了給你說了。夫君解毒的事情不用麻煩你了。”
“發生什麽事了?難道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解了?那你怎麽還讓他出征?”柳絮蹙了蹙眉,有些意外。這些日子柳絮基本都呆在這個房間裏,沒有見過白風澈,自然是不知道白風澈氣色好了許多。
“不是,正好相反。”傾安勾唇輕笑。
“你是說……毒解了!”柳絮難以置信的抓住了傾安的雙臂,喊道。
傾安淡淡一笑,“別激動!”
柳絮上下打量着傾安,松開了手。“不對吧……如果你能夠煉制解藥的話,還叫我來幹嘛?”
傾安被柳絮看得不自在,故作掩飾的咳嗽了一下,那神情像極了某人。“我說……解毒不一定要解藥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我解的毒啊。”
“你?”柳絮臉色微變,顯然也想到了什麽。指着傾安道:“你不會是……”
傾安小臉微紅,點了點頭。
“你爹知道嗎?”柳絮蹙眉問道。
“還沒說。”
柳絮複雜的看了傾安一眼,“唉。對你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小丫頭從小懂事,從來都沒讓任何人操過心。長大後做事大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事實證明她的眼光也從來沒有錯過。希望這次也同樣如此吧。
傾安俏皮一笑,道:“如今夫君出征,我們就可以在京城盡情的發展勢力,不用束手束腳了。”
“呵。我可聽說皇帝對靖王一直有敵意,怕是他也不用束手束腳了。”柳絮忍不住出聲說道。
“這我早想過了,隔天我就想辦法讓爹遠離京城。無後顧之憂才能接下皇帝的招。”
“你倒是想得周到。”柳絮輕笑一聲。
只是此刻兩人都不知道,還沒等找機會把唐傲天給送走,就已經有人盯上了唐傲天了。
☆、繼母?!
嘭!
整個茶杯竟硬生生的被傾安捏成了碎片,霎時間茶水四濺。
傾安面色陰沉,杏眼怒瞪着眼前低着頭、跟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的唐傲天。分明沒有說話,卻不怒自威。
傾安只掃了唐傲天一眼,便不再看唐傲天。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任由一旁的溫靜過來小心的擦拭手上身上的茶水。
整個将軍府大廳內無一個外人,寂靜一片,更是襯得氣氛肅穆凝重。就連一直嬉皮笑臉的柳絮都難得的安靜的坐在一旁,不曾說一句話。
“安兒......”唐傲天終于忍受不了這氣氛,小聲的喊道。
“怎麽?憋不下去了?”傾安冷笑一聲,眸中帶着淩厲。“我還以為你至少還能忍半個時辰呢!”
“好閨女,別這麽兇嘛!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唐傲天心虛的笑道。
傾安抿了抿唇,接過溫靜重新遞過來的清茶,卻是聽話的笑了笑。只是那詭異的幅度讓唐傲天更是冷出了一身汗。
“我的好爹爹,你這是委屈了?”
唐傲天一聽立馬搖了搖頭,“不......”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是應邀參加禮部尚書的聚會,卻變成了和尚書女兒被捉奸,名譽全毀,不多時便傳遍京城!禮部尚書的女兒馮燕之前有過好幾個未婚夫,都因意外身亡,繼而被冠上了克夫之名,至今仍未有人敢求娶。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把女兒嫁出去,還能順勢拉攏将軍府,你說禮部尚書會不會放過你?”傾安蹙眉看着唐傲天,冷聲道。
“安兒啊,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嗎?我是覺得腦袋昏沉,便出去透氣,聽聞尚書府有一個連當今陛下都贊美不已的百花園便想順道去看看。卻沒想到被引到了尚書女兒那兒,等我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吸了太多異香,渾身燥熱。正欲以功力壓制解毒時,那女子卻朝我撲了過來,總歸是個女子我也不好下重手,只想把她拉開,可這時已經一個小丫鬟看到了。她的尖叫引來了一大群人。讓我臉都丢盡了!”
“所以你就這麽慌慌張張的跑了?然後丢下一個爛攤子給我?”傾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盞直響。
這一次傾安是真怒了!她知道自家老爹情商低,但是沒想到竟然低到了這種程度!被這種明顯的伎倆害了也就罷了,竟然連這種突發事件都處理不好!
傾安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內心快速平靜下來。“罷了罷了!我會處理好。但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要娶她!”
“什麽!”這回換到唐傲天愣了。
傾安淡淡了看了唐傲天一眼,“否則,你就等着身敗名裂吧,我的老爹!”說完不理唐傲天,自顧自的回到自己院子去了。
柳絮見傾安離開後,唐傲天仍舊一臉不解和糾結,便好心的拍了拍唐傲天的肩膀。“老爺子就照安兒說的做吧。放心!有一點至少是可以确定的,安兒絕對不想要有一個這樣不折手段的繼母!”
唐傲天吐了一口氣,“哎......”翌日,傾安便帶着唐傲天去了尚書府做客。
馮尚書知道傾安情況特殊,更明白傾安在這種場合有諸多不便,心裏又存了些小九九。聽聞唐傲天寵女,若是自己女兒和她處理好了關系,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接受。因此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傾安要随意逛逛的要求,還讓馮燕陪伴一起。
傾安臨走時看了一眼一臉正色,實際是壓抑着眼底的不耐的唐傲天。她雖然早就讓唐傲天背好了臺詞,但心裏對這個情商到負數的老爹還是有些擔憂,便又讓溫靜留了下來。
說起來馮尚書的女兒馮燕比傾安不過大幾歲而已,正是年輕的時候,長得也是十分漂亮動人的,只是眉間總有散不開的憂慮和惆悵。
傾安一路上跳脫,拉着馮燕東跑西跑。馮燕雖有些吃不消,但倒也是難得的好脾氣,并沒說一句抱怨的話。
傾安挑了挑眉,卻暗暗觀察起了馮燕。見馮燕不停的喘氣,便好心的說道:“對不起啊,馮姐姐,麻煩你陪安兒了,讓你累着了吧。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
馮燕搖頭,“無事,唐小姐正是年輕活力的時候,性子開朗一些讨人喜歡。倒是我長期居于深閨,不過一會兒便吃不消了,讓唐小姐掃興了。既然如此,唐小姐就先去玩吧,不用管我。”
傾安也十分不客氣,自顧自的就在百花園裏撒丫子玩開了。
“咦?這是什麽?”百花叢裏一個淡色的香包吸引了傾安的注意。
傾安立馬撿了起來,驚喜的叫道:“好漂亮啊!我拿去給爹爹看看!”說完不給任何人機會,又以極快的速度往大廳跑去。
馮燕還沒歇息好一口氣呢,就看到傾安歡喜的跑走了。淡雅的眉目不禁被感染上了笑意,可看到傾安手裏的東西的時候,微勾的嘴角卻是一滞,臉色一變。
糟了!這東西不是應該早就被毀掉了嗎?
馮燕顧不得其他,趕緊追了上去,可因為從小身嬌肉貴的,體力不大好,加上之前的消耗,始終是沒有追上傾安。
而這邊傾安跑得極快,卻沒有暴露一點身法。不一會兒就蹿到了大廳。
“爹爹!爹爹!你看安兒撿到什麽好看的東西了!”
唐傲天和馮尚書正說着婚期,就看到傾安手裏拿着一個香包。唐傲天隐隐的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跟這個老家夥虛與委蛇了。
“什麽東西啊?給爹爹看看。”唐傲天完美的扮演了一個寵愛女兒慈愛又不失穩重的角色。這語氣他可是在家裏練習了好久。
馮尚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香包,臉色也是一變再變。連忙想要把香包搶過來。“這是小女的東西,想來是不小心掉了。先給我,等她來了便轉交給她。老夫先替小女給唐小姐道一聲謝。”
“诶。尚書大人不過看了一眼,怎就如此草率的就确定這是馮小姐的東西了?”唐傲天意味深長的瞥了馮尚書一眼,接過了香包。
還沒等唐傲天又下一步動作,那香包逸散開的香氣已經令唐傲天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大膽!”唐傲天滿臉通紅,一掌洩憤似的拍在了桌上。
唐傲天是武将出身,盛怒下的一掌沒把桌子拍成渣已經不錯了,卻讓馮尚書臉色更加難看了。
唐傲天使了個眼色給溫靜,溫靜便立馬乖順的接過了香包,在鼻尖輕輕一嗅。小臉上立馬也滿是紅潤,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主子饒奴婢一命!”
“溫靜!溫靜!你怎麽突然就跪下了?”傾安不明所以,連忙跑過去扶扶溫靜。
“多謝小姐……”只是溫靜并沒有起來,而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唐傲天。
唐傲天冷着臉,“我知道你因為安兒的關系通曉醫理,有什麽話就直說!不必遮遮掩掩的!”
唐傲天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溫靜當然是不能推辭了,硬着頭皮站了起來,恭敬道:“回老爺,這香包裏含有大量媚香,雖然已經沒有多少香氣了,可若是嗅覺敏感的人近了便能細細聞到。”
唐傲天用着盛怒的眸子盯着冷汗直冒的馮尚書,“馮大人,方才你說這是馮小姐的東西?”
“不......正如唐大人所說,老夫不過看了一眼,是人老眼花了。如今再仔細看,怕是認錯了。不是小女的東西。”馮尚書很快調整過來,神色鎮定道。
唐傲天冷笑了一聲,一身功力毫不掩飾的外放。
嘭!離得最近的馮尚書險些栽倒在地。
“馮大人這玩笑開得可真是無趣!這香包布料精致、價格不菲,定然不是下人能夠用得起的。上面繡的淨是女子素愛的嬌花。難不成馮大人還喜歡這些東西?”唐傲天一點面子都不給馮尚書,冷然道:“又或者馮大人是以為我的女兒故意栽贓?”
馮尚書老臉頓時沒了地方擱。誰不知道唐家小姐是個癡兒?說她栽贓誰會信?
“這......”馮尚書正欲開口,卻又被唐傲天打斷了。
“馮大人,恕我說話直。當日我同馮小姐相遇時便曾聞到過一股異香,同這香包內的氣味有幾分相似。只是覺得既然毀了小姐清譽,那麽無論如何都是要負責任的。因此過分追究只會傷了兩家的和氣,畢竟我當時不過是懷疑罷了,沒有實際證據。”唐傲天不給馮尚書絲毫插嘴的機會,繼續道:“如今馮大人是否該給我一個解釋?難不成你馮家是覺得我唐家好欺負嗎!”
“息怒息怒。老夫并沒有這個意思......”馮尚書道。
“爹!”這個時候馮燕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喊道。
馮燕見到唐傲天,微微一怔,立馬規矩的行禮。“小女馮燕見過唐大人。”
唐傲天冷哼一聲,“不必多禮。你且過來說說這香包你可認識?”
馮燕看了一眼香包,便把目光投向馮尚書。馮尚書眼眸微閃,點了點頭,“燕子,老夫眼睛也花了,不認得這是否是你的東西。你且看看這香包是否是你的。”
☆、柳林往事
馮燕又細細看了香包幾眼,回道:“唐大人,這确實是我的東西沒錯。”
“哦?這麽說這其中的媚香也是你弄的了!當初你便是帶着這東西陷害我的!”唐傲天冷冷的看着下面的馮燕。
馮燕擡眸望向唐傲天,“唐大人這話說得未免太過絕對了。如何就肯定這其中一定是媚香?若是聽了一些阿貓阿狗的話,便輕信了,怕是會冤枉好人的。不如請專門的大夫來看看,比較可靠。”
唐傲天輕哼一聲,“既然如此,溫靜,你去醫館裏請位大夫過來看看。”
馮燕聞言一怔,難道不應該就近請府上的大夫嗎?
唐傲天微眯着眼睛,犀利的目光好似已經看透了馮燕的小心思一般。
馮燕立馬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一句話。
不多時,大夫便被請來了。而結果自然同溫靜的一模一樣。
把大夫送走後,唐傲天便不再看馮燕一眼,而是轉而望向馮尚書。“馮大人,事到如今,難不成你們還想蒙騙我嗎?真當我唐家是吃素的?”
馮尚書張了張口,正欲說什麽,卻又被馮燕接下了話。“唐大人,這一切都是小女自作主張,同父親沒有絲毫關系。”
馮燕掩面輕聲哭泣,美人哭得梨花帶雨讓人不禁心生憐憫。“是小女仰慕大人風姿卓越武功蓋世,卻深知名聲不足以入大人的眼,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小女被豬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