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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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唐傲□□馮燕擺了擺手,“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不論怎麽說馮小姐清譽已毀。為了我唐家的臉面,我始終是要娶馮小姐過門的。只是今日一事已出,那麽馮小姐定是不能做正妻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妾罷了。
馮燕喜出望外的看着唐傲天,“無妨。馮燕能服侍大人已是今生的福氣。不求名分地位。”
唐傲天抿了抿唇,最終不再說什麽,甩袖離去。
第二日,馮家一事傳遍京城。尚書小姐馮燕名聲更是一落千丈,成為了一名克夫的惡毒女人。本以為唐家會以此拒婚,卻不想唐家上下仍舊準備着迎娶新娘,聲稱會對馮小姐負責任。此事成為衆人茶餘飯後一大笑談,皆道馮氏惡毒,唐家心胸寬闊、仁慈善良,雖是小妾,卻已給足了面子。
第三日馮家小姐知曉香包一事傳遍京城,名聲狼藉,自覺無言面對生父,對唐家心懷有愧,自缢身亡。最終被貼身丫鬟發現。
唐馮兩家婚事告吹。原本喜慶的婚事變成了喪事。馮尚書得知後氣血沖心,當場暈倒在地。
而此時城外,溫靜手裏拿着一個包袱,對着眼前這個清雅的女子說道:“馮小姐,不,馮姑娘。這些盤纏你拿着,可保你下半生無憂。老爺說了,請馮姑娘遵守承諾,此生不再回京城,安心找個好人家度過餘生。”
馮燕點了點頭,“我知道。請代我轉告唐大人。多謝他此番出手援助,救小女子于水火之中。小女并非有意要攀上唐家,只是為了家族平安不得已而為之。”馮燕說着朝上指了指天。
馮燕朝溫靜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随後不絲毫留戀的拿着包袱上了馬車。
暗處的傾安緩步走到溫靜跟前,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不由得感嘆道:“這馮小姐還真是一個通透的人兒。”
溫靜勾唇輕笑,“小姐又何嘗不是。”
傾安同樣報以一笑,卻是沒有回答。她和馮燕可不同,只是,這事一出就有理由把老爹弄走了。
黑夜沉寂,此刻将軍府書房內卻是一點都不安靜。
“什麽!你要我去陽城養老?難不成你也嫌棄你家老頭子嗎?”唐傲天這次是真的氣急了,一掌拍在桌上,威嚴十足。
不過傾安卻不怕他,面無表情令人看不懂心中所想,只是淡定的替着唐傲天細細分析道:“爹,這次馮燕的事情你也該看得出來,以馮尚書的膽子是不可能對您動手的。只怕是皇宮裏的哪位在施壓,馮燕無可奈何才用了這麽個爛法子。雖然您已經辭官養老已久,但在朝中仍有威信,所以還是盡早離開遠離這地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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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傾安沉靜的眸子,沉默了半晌,最終唐傲天還是松了口氣,“你爹我又何嘗不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這京城我也确實沒什麽留戀,可是我卻放心不下你啊!說到底那位想對付的還不是你嗎。安兒,你可是我唐家唯一的女兒,如果出了事情,可叫我怎麽去面對你娘?”
見唐傲天軟了口氣,傾安也開始耍無賴了,拽着唐傲天的手撒嬌,“爹!虎父無犬女,你也太小瞧你女兒的本事了!再說不是還有師姐嘛,等哥回來了還有他照顧我呢!”
“唉!你啊!”一聽唐傲天的話,傾安就知道父親這是同意了。
兩父女又在書房內閑聊了幾句,傾安素來會說話,老遠便能聽到唐老爺子的笑聲。
因着唐老爺子閑居在家已久,不再是朝廷命官,因此搬家什麽的沒必要和皇帝打招呼。又聽傾安說那陽城是生死閣的地盤,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座別致的宅子,唐傲天暗罵一句自己怕是早就被算計好了。但見到那座不奢華卻處處合自己喜好的宅子的時候,卻又為女兒的貼心感動了好久。只是這時的唐傲天并不知道這次分別卻成為了最後的訣別。
而幾日後當白潼華聽着下屬彙報唐家的動靜的時候,不怒反笑。殊不知這又何嘗不是為自己創造了條件?
正當白潼華思考怎麽拉攏傾安,傾安思索怎麽擴張勢力的時候,柳絮這邊出事了。
說起起因也是簡單,左右不過一個美好的誤會。
林興從傾安那裏借來了幾本醫術孤本研究,卻不想遇到了一些不懂的地方,便想去唐将軍府找傾安探讨一下。哪裏知道傾安沒見着,遇到了正準備出門的柳絮。
柳絮本來最近為閣中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如今林興一來倒是讓她想起這個人了,這下更是拽着林興不放了。
說起林興和柳絮的淵源,還要說到林興未在靖王府當差之前。那時的林興正在跟着一位京城醫館有名的大夫學習,尚且稚嫩。
林興從師父那裏學來了一身不錯的醫術,老師傅對他也十分信任,到哪裏都帶着他。
這日兩人同往常一樣帶着藥箱給某位大臣看病,只是這位大臣身上的脈象實在是太奇怪了,實在琢磨不出一個所以然。
為了方便,老大夫便帶着林興在這位大臣的府裏住了下來。
老大夫對這位大人的情況晝夜分析,仍是沒看出來這是什麽病,倒是一旁的林興提出是不是中了毒,讓老大夫眼前一亮。
只是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林興笑不出來了。
那位紅衣的少女輕笑着坐在院落的高牆上,“你小子倒是個有本事的,竟能看出那老頭兒是中了毒。喂,你叫什麽名字?”
林興蹙了蹙眉,“你是誰?竟如此大膽,不怕被人抓住嗎!”
紅衣女子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府邸的主人都被本姑娘下了毒,害怕什麽?”
林興尚且稚嫩,想到此人能在府中來去自如,武功必定不俗,喊人是肯定沒有用的,怕是取了自己首級都是簡單的,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你……你給大人下毒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難不成是害怕我解了毒,來殺我?”
女子并未理會林興,而是翻身落地,眨眼間便閃身到了林興跟前。“嗤。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柳絮姐姐對自己的□□還是有點信心的,這世間還真沒有幾個人能解得了。”
柳絮見林興滿臉漲紅,不由得挑了挑眉,又欺身走了幾步,卻看林興的臉更加紅了。“小子,看你面色紅潤,氣息不穩,不會是沒見過姑娘吧?難不成還沒碰過女子?”
“你……”林興惱怒的瞪着柳絮,卻又極速的撇開了眸子。
柳絮再走幾步,已經把人逼到了牆角,“姐姐我走遍大江南北,倒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純情的男子,不如你跟了姐姐我如何?左右這次我給那個老頭子下毒只是為了方便取一樣東西,如今任務已經完成。瞧瞧你這身板還不錯,若是好生服侍姐姐,姐姐便給你解藥如何?”
“你別欺人太甚!就是你送上門我都不會理你!”
“此話當真?你可別忘了如果沒解毒,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柳絮自認貌美,拜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人可不少,倒是頭一次在這個愣頭青這裏吃了虧。終究年少輕狂不認輸,跟林興扛上了。
林興還正欲說什麽,就聽到外面有人打着燈籠火把嚷嚷。柳絮蹙了蹙眉,又是一個晃神,已經翻牆離去。
林興呆愣在那裏,直到外面敲門聲陣陣才回過神。跑出去一瞧才知是府中丢了極為貴重的異寶。
之後的幾日,林興夜夜研究解藥,府內也逐漸在給他施壓。而柳絮則有事沒事天天晚上誘惑林興,只是沒一次成功,最終柳絮認定此人絕對是有龍陽之癖,要麽就是身有隐疾。
第四日,一直默不作聲的林興竟這麽不聲不響的醫好了這位大臣,要了足夠的銀兩,像逃命似的同師父告別,從此再無行蹤。
那日柳絮同往常一樣翻牆進入院子,卻已經人去樓空,一番檢查之下才發現了屋子裏的幾張紙。柳絮這時才恍然大悟,林興這狡猾的臭小子在這幾日相處中總是有意無意的套自己的話,再加上他本身過硬的本事,竟然就把毒給解了,然後跑了!
柳絮當時氣得差點又給這位大臣下毒,命令手下調查林興在何處,卻沒想到一直杳無消息,後來生死閣又出了些岔子,便将這事暫且放在心裏了。
只是上次偶遇了林興,卻又被唐淩莫給放了,後來發現他原來是投靠了靖王,柳絮幾乎是樂瘋了。可惜傾安又給她加了不少任務,便再次騰不出時間去找林興算賬了。
總之無論如何,上天還是給了柳絮一個機會算賬。柳絮看着眼前這個林興只想仰天大笑三聲,“終于被姑奶奶我抓着了吧!”
林興瑟縮了一下,“你怎麽還在這裏?”如今離上次見面已經隔了不少時日,林興以為柳絮知道靖王毒解,應該早就和唐淩莫一同走了,這才敢只身前來。卻沒想到傾安忘了告知柳絮這事。
☆、弄巧成拙
“我一直都住在這裏的啊……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呢……”柳絮巧笑嫣然,可卻不知這抹惑人的笑容在林興眼裏更像惡魔。
柳絮眼尖,率先攔住了林興的退路,“姑奶奶我找你好久了。當初年少無知才讓你算計了去,如今定要把你連骨頭渣都啃個幹淨!”
“冷……冷靜……”林興見柳絮逼近,忍不住後退幾步,再後退幾步,不一會兒就被逼靠牆。
“冷靜?小子,你倒是給姐姐說說如何冷靜?”不可否認的是如今的柳絮比之從前更加成熟妩媚,風情萬種,見之冷靜的男子少有,林興更是憋得滿臉通紅。
正在林興走投無路準備以死報國的時候,竟終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們在做什麽!”分明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卻險些叫林興喜極而泣,哪怕這聲音中隐隐帶着一絲令人膽寒的怒氣。
柳絮蹙了蹙眉,朱唇緊靠在林興耳側,惡狠狠道:“算你這小子運氣好,今日暫且放過你,下次本姑娘定不饒過你!”
柳絮放開了林興,林興便立馬迫不及待的帶着東西逃跑了,經柳絮這麽一折騰,他早就忘了當初來這裏的目的了。
柳絮皺着眉頭轉過了身,撞進的就是一雙布滿陰霾的眸子,微微定了定神,才道:“你不是應該被皇帝派出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此刻站在柳絮不遠處的,便是剛策馬回趕的唐淩莫。
唐淩莫嘴角輕揚,好似在笑,卻無半點笑意。“怎麽?你不希望我回來?”
“呵。”柳絮嘴裏只發出這麽一個單音。
似乎有些不屑的神情莫名就點燃了唐淩莫心中的怒火,天知道他日日夜夜工作安排,把那麽長的時間一再壓縮,還把心腹留在了那邊代替自己監督完成後面的事宜。一再确定萬無一失過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只是為了快些見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卻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足以讓任何男人惱羞成怒的一幕,這女人還給臉色。
唐淩莫竟就這麽直接上前伸手拽住了柳絮的手腕,不給柳絮任何機會,直接把人拉進了府中。
“你是否該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為何在門前與其他男子拉拉扯扯?嗯?我的未婚妻大人。”唐淩莫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到至始自終都是柳絮在主動貼上去,只要把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看住了就行。
柳絮素來是不服輸的個性,奈何她拼盡全力還是掙脫不了唐淩莫的控制,不由得擡眸瞪了唐淩莫一眼,“你想幹嘛?”
唐淩莫淡淡的掃了柳絮一眼,“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非要我給你一個身份光明正大來往靖王府的!在別人眼裏你就是我的女人,既然用了這個身份,就要履行它所帶來的義務。你覺得有幾個男人忍受得了未婚妻和別人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那不過是我和他的恩怨罷了。你還會在意別人的眼光?”柳絮天生反骨,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想要控制自己。
柳絮手腕微微一轉,便快速利用巧勁掙脫了唐淩莫。唐淩莫眼眸一寒,反手去抓柳絮。
柳絮毫不示弱以掌迎擊,一掌拍在了唐淩莫肩上。
唐淩莫步伐微微一滞,向後退了幾步。要知道兩人本來內功是相差無幾的,只是因為男人身體素質較好,才占了上風。這一掌雖然并無殺意,但也着實不輕。
唐淩莫趁着柳絮攻擊近身,立馬拽住了柳絮,一下子竟是用了押犯人的手法,把柳絮雙手綁在了背後。唐淩莫力氣不小,還多了個心眼,牢牢鉗制住了柳絮脈搏,讓柳絮更是動彈不得。
“哥!”唐淩莫和柳絮在府中就這麽肆無忌憚的打了起來,動靜可不小,傾安立馬跑出來看看,卻見柳絮被唐淩莫抓得死死。
想來肯定是柳絮又招惹大哥了,早跟她說了,沒事別惹他,怎麽就不聽呢!
唐淩莫看到傾安過來,便松了手,柳絮立馬掙脫控制,閃身和唐淩莫拉開距離。
“哥,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傾安語氣裏有着難掩的欣喜,讓唐淩莫不禁點頭,這才是正常的态度,哪像那個女人。
“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我留在那裏也沒有什麽用處。”唐淩莫解釋道。
傾安看了柳絮一眼,轉頭對唐淩莫說道:“哥,你從沛州不聲不響的回來,皇上肯定是不知道。先進宮見皇帝吧。”
唐淩莫抿了抿唇,“好。”說完便立馬出府去了。
柳絮動了動唇,最後卻什麽都沒說,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傾安看着兩個都死倔的骨頭不禁感到頭疼。
唐淩莫進宮面聖,白潼華知曉後只是微微訝異,并未刻意刁難。畢竟南宣重文抑武,能用的武将不多,否則也不會率先把唐淩莫派出去後,就能讓白風澈出征了。
白潼華甚至笑言:“聽聞唐愛卿府中有一貌美女子,莫不是為了她才這麽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殊不知這一句笑言竟是傳遍了京城,讓不少名媛芳心碎了一地。
唐淩莫本就沒有刻意隐瞞,因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未婚夫妻的身份。更是讓閨閣千金們嫉妒紅了眼,其中以一直芳心暗許的丞相之女陳芸為最。
陳芸糾纏唐淩莫這麽久,奈何那塊冰根本就不融化。聽到不知從哪來冒出來的山野村姑搶了心愛之人,氣得把房內的東西都摔了個遍。心難安之下,帶着貼身丫鬟就跑去了将軍府。
彼時唐淩莫剛回來正和傾安說話,聽到陳芸到來不禁蹙了蹙眉,本想讓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哪兒來的會哪兒去,卻被傾安率先開了口。“哥,有些事情還是要快些解決比較好。時間長了指不定會出什麽勞什子的破事。”
陳芸終于進入了大廳,此時傾安已經先行退下,因此她并沒有看到傾安,只瞧見了唐淩莫獨自坐在椅子上喝茶。
“你來這裏做什麽?”繼承了唐家素來的性子冷清,唐淩莫更是将此發揮到極致。他并非瞎子,自然看得出陳芸存了什麽心思,只是懶得跟這個大小姐計較。只是如傾安所說,如果不斷了陳芸的念想,等把柳絮拽手裏指不定要多多少彎彎繞繞。
“我聽說你有了一個未婚妻。”此刻整個大廳裏只有他們二人,陳芸說得理直氣壯。在她眼裏這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早就是她內定的丈夫,豈容他人捷足先登。
“是。”唐淩莫并不多言。
陳芸心下一陡,袖中握着手帕更緊了幾分,“京城千金貴族我都知曉一二,不知這位姑娘身出哪家名門?”
唐淩莫并沒看陳芸一眼,涼涼的開口道:“你無需試探。她是我親自帶回來的,不論出身如何,她都是我的未婚妻。”
陳芸面色極為難看。“想來定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才會讓将軍這麽心心念念。”陳芸雖說不得唐淩莫心,但畢竟曾接觸過那麽長時間,對唐淩莫的性子也知曉一二。莫非是心之所向又怎麽能讓面若冰霜的他說出這些話。
唐淩莫毫不遲疑的給了陳芸一擊。“就算她面若鬼煞我也不會抛棄她。陳小姐如此說未免太看輕我們的情意了。”
“唐将軍……”陳芸心痛不過剎那,當下應該先盡快在他心裏給自己留下一個地位才是。陳芸掩面而泣,她本姿色不差,倒是有幾分惑人的本錢。“芸兒心知沒法插入你們的情感,只求唐府內能有一席之地。芸兒早就心屬将軍,不求為妻,只要能夠服侍将軍就好。”
陳芸話說得太直白,就算唐淩莫想要裝傻也不行。
“我喜歡聰明的女人。”所以你最好知趣點。
陳芸面容悲戚,幾步走到唐淩莫跟前,卻不慎摔倒。可眼前的男子沒動分毫,了無攙扶之意。
陳芸仍不肯放棄,接近唐淩莫說道:“我背後陳家雖因太後而失勢,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定能幫唐家。”
唐淩莫蹙了蹙眉,正欲駁斥卻聽一聲得窗邊女子嬌笑。“怎麽?陳小姐莫非還以為皇帝一定會給陳家翻身的機會,讓處心積慮算計了這麽久的成果白費嗎?愚蠢!”
“是你!”陳芸臉色一白。為了能夠和唐淩莫單獨說話,她可是把貼身丫鬟都留在了外面,這個人是怎麽進來的?她不就是當初那個青樓勾引唐淩莫的女人嗎!難道……
看到陳芸深受打擊的神色,柳絮勾了勾唇,“還好,不算太蠢。”
眨眼一瞬柳絮已經站在了陳芸跟前,趁着陳芸出神拽起了陳芸,雙眼上下打量陳芸。“臉太圓,腰太粗,腿太短,渾身一股胭脂水粉的騷味。上次沒仔細看,現在瞧瞧,唐将軍,你的眼光還真是獨到。”
唐淩莫嘴角僵硬了一瞬,卻并沒開口。
柳絮身手敏捷利索,哪裏是陳芸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可以比的。陳芸在柳絮手中轉了一圈,最後被柳絮捏住了下巴。
柳絮比陳芸略高,看上去更像是居高臨下的打量,盛氣淩人。“這五官生得倒是漂亮。啧啧,肉也不少,倒是有幾分勾人的本錢。”千金小姐都是個臉薄的,陳芸饒是臉皮再厚都覺得無地自容。
“不如你跟了我如何?”柳絮眸光潋滟,在陳芸耳邊輕呵了一口氣,“女人的滋味兒我還沒嘗過呢……”意味深長的拖了一節尾音,到了後面那女子原本嬌媚的聲音更是陡然變得不陰不陽,隐隐偏向陽剛。
“啊……”陳芸臉上是徹底沒了血色。柳絮刻意松了手過後更是無力的跌坐在地。
“慌什麽?奴家又不吃人。你說是吧,将軍?”飄然一轉,柳絮靠在唐淩莫肩上,嫣然一笑。
唐淩莫并未多言,發出一個淡淡的鼻音。
“妖精!妖精!”陳芸慌忙指着柳絮喊道,狼狽的跑了出去。
☆、離家追妻
“如何?這算是履行所謂‘未婚妻的義務’了吧?”柳絮面色一轉,冷然道。
“你什麽意思?”只一句話就把唐淩莫原本的好心情弄糟了。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柳絮并未多言。“字面意思。”這男人未免管得太多,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過是名義上的罷了。若非傾安,他們本就該沒有任何交集,更不會有現在種種。
柳絮心中莫名一股煩躁,不理會周身寒氣的唐淩莫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唐淩莫緊皺眉頭,最終招來人吩咐道:“給我看緊了她!”
只是唐淩莫沒想到的是,最終他還是小瞧了柳絮。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告訴他柳絮跑了,沒有驚動任何人昨半夜就跑了。
唐淩莫拳頭被捏得噼裏啪啦的響,本就清涼的秋日裏更是平添了幾分寒氣。
說起來,唐淩莫忘了一件事情,這将軍府中當初可是不聲不響的混進了幾個生死閣柳絮的心腹,幫着自家閣主跑路這種事情當然是輕松加愉快。
“哥,大早上的幹嘛呢?”傾安打着哈欠,走到唐淩莫跟前。這全天下能夠抑制住唐淩莫寒氣的非傾安莫屬,因此那些下人未免遭遷怒,趕緊去給傾安禀告了。
唐淩莫眸中陰霾未散,冷哼道:“她昨夜逃了。”
傾安微愣,立馬反應過來唐淩莫所說的什麽意思,不由得輕笑:“這倒像是她的性格。”
周圍并沒有別人,唐淩莫說話也無需顧及太多。“你早知道?”
“以她的性子,偷溜走是遲早的事情。我在明,她在暗,做事也會方便許多。”傾安淡笑着解釋。
唐淩莫沉吟了半晌,良久才舒緩了眉頭,正欲開口卻被傾安搶了先。“哥,你想去追她?”
唐淩莫微微一愣,聽得傾安緩緩說道:“當初火急火燎回來就是為了她吧?如今北啓野心勃勃企圖趁旱災病役攻下南宣,而南宣另一側的東陵也是蠢蠢欲動,怕是瞅準了時機就會和北啓來個兩面夾擊。皇帝肯定也會想到這點,定然會讓你去鎮守東陵邊界。在那之前,我會替你擋着,只要能夠在東陵進攻之前到達邊關即可。”
唐淩莫蹙眉略遲疑,“可我實在不放心你安全……”
“哥,你可別忘了,你妹妹可不是什麽閨閣小姐,何況師姐也留下了人保護我安全。只要你們不造反,皇帝就不能動我。”傾安頓了頓,笑道:“人這一輩子太過短暫,如果不熱血一次,還有什麽意義!”
唐淩莫動了動唇,最終還是點頭道:“好。我走後你注意安全。”這個妹妹就是太過通透善解人意,才叫人心疼。
唐淩莫不多時就整理好了行裝,根據柳絮房間裏的線索,他大概能猜到這女人跑到哪裏去了。
整裝待發,唐淩莫駕馬疾塵而去,卻不知下一次再見已物是人非,險些叫他後悔終生。
傾安目送唐淩莫遠去,轉頭對溫靜道:“随我進宮去看看。”
“是。”
将軍府裏皇宮有一段距離,因此兩人皆是坐馬車到達宮門口。
守衛照常實行例行檢查。
溫靜下車走到守衛跟前,把白潼華賜予的令牌遞過去,“靖王府靖王妃。”
守衛只看了令牌一眼,立馬歸還行禮。“小人見過郡主!請郡主進宮。”
車內的傾安蹙了蹙眉,若不是守衛提起,她還忘了當初賜婚的時候白潼華可是賜給了她一個安和郡主的名號,她既然已經嫁到郡王府,出嫁從夫,旁人自然是喚她靖王妃。這守衛敢這麽說,多半是白潼華下的令。只是這位皇帝又是為了什麽?
溫靜見車內傾安并沒反應,便看了那守衛一眼,上了車。
傾安見到白潼華時,白潼華剛下了早朝正和蓮貴妃在一起。不知說了什麽,兩人似乎都頗為高興的樣子。
“咦?這不是安和郡主嗎?”沈欣荷巧笑嫣然,水藍色的長裙更添了幾分出塵的氣質。完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異樣。
傾安微微詫異,旋即反應過來朝沈欣荷做了個鬼臉,道:“壞女人,真惡心!”
沈欣荷臉上笑容一滞,朝身旁的白潼華道:“陛下和郡主定然有話要說,臣妾就先告退了。”
白潼華點了點頭。沈欣荷遍帶着一幹宮女先行離去。
白潼華等沒了他人,才斜眼看了傾安一眼。“你倒是什麽話都敢說。”
白潼華早就免了傾安的禮數,以她癡兒的身份自然是懶得和皇帝客套,她雖然偶爾性子淡了些,但常年混跡江湖,自然多了幾分灑脫不拘小節。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郡主來可有要事?”白潼華閑神定氣。
“安兒倒是想先問問皇帝哥哥這郡主是什麽意思。”
“朕覺得相比王妃,郡主更加悅耳。”白潼華淡然解釋道。“怎麽?郡主覺得不好聽?”
“豈敢。”左右不過一個稱呼,皇帝哥哥都喊出口了,一聲郡主也無傷大雅。
“今日安兒來為的是想向皇帝哥哥求一個恩典。”
“哦?說來聽聽。”白潼華來了幾分興趣。
“兄長今日有急事出行恐怕近日內無法受皇命盡其責,萬分愧疚,還請陛下恩準些時日把私事處理好,以日後能更加盡心為國效力。兄長出門前曾保證過,此次出行絕對不會耽誤正事,必定以己身護全國土之完整。”說到正事,傾安便換了稱呼。
白潼華眉頭一皺,聲音冷然,夾雜着幾分怒氣,“處理私事?呵,他以為朕給他這個職位就是拿來玩的?為了一己之私竟棄國家大事于不顧!三番兩次的玩失蹤!”
聽到白潼華厲聲呵斥,傾安便立馬跪了下來,“陛下息怒。安兒以為只有處理好了私事,才能處理好公事,如果連私事都處理不好,何談國家大事。如今我南宣正臨大敵,如果後院起火更不必說護國衛國。何況兄長也曾說此次出行不會耽誤正事,國戰之時絕對不會逃避。”
“國戰?”白潼華臉色已好看了幾分,聲音也緩了下來,但冷意不減。“你們唐家倒是有幾分意思,竟知道朕必定會派他上戰場,同別國一戰。”
傾安道:“陛下多慮,安兒不敢妄自揣測君心。只是戰場局勢想必不用安兒為您解釋了吧。北啓一方暫不必擔憂,可其他鄰國……”話并未說完,但意思卻不言而喻。
“呵,起來吧。”白潼華擺了擺手,神色已然恢複正常。“那你給朕說說,你想讓朕怎麽做。”
傾安起身繼續道:“陛下言重了,安兒豈敢指揮陛下做事。只懇請陛下對外宣稱派兄長執行秘密任務即可。”
“無妨,你句句在理,朕可即下旨。只是朕聽聞唐老爺子已然去往別城頤養天年,而如今靖王唐将軍又雙雙離去,郡主被外界傳聞癡傻,怕是不能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可叫朕怎麽給他們交代?”白潼華神色自若的說道。
外界傳她癡傻是不錯,只是他并非不知真相,如此揣着明白裝糊塗分明就是胡說八道。可是這皇帝又是為了什麽?
“安兒聽不明白。”
白潼華冷笑一聲,伸手指了指周圍金碧輝煌的宮宇。“那麽郡主你看這皇宮如何?”
“陛下的皇宮自然是金碧輝煌,盡顯皇家氣質非凡,乃天下人心中的聖殿。”傾安恭敬的回道。
白潼華眼裏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呵,說得極好。既然如此,朕為靖王、你父兄護你安全,把你暫時接入宮中,你看如何?”
傾安蹙了蹙眉,這皇宮裏的水又多深她不知道,也十分不想親自體會。只是白潼華步步緊逼,雖不知意欲何為,但如果不答應唐淩莫的事情怕是就沒戲了。百種思緒在腦中飛快流轉。
“安兒謝皇帝哥哥聖恩。”
白潼華滿意點頭,“那你且下去收拾東西吧,明日便進宮來,朕會為你安排好。”
傾安聞言退下回府,先前留在外面的溫靜緊随其後,知曉這事後,便忍不住開口道:“小姐,這未免太過倉促草率了吧?”
傾安白了溫靜一眼,“難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選擇?雖然恐怕要天天面對那群後宮嫔妃,但不是還有你嗎?我也想看看皇帝究竟要做什麽。”
溫靜抿了抿唇,最終不再言語。她知道,自家小姐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第二日宮裏便來了人接傾安,同時唐淩莫的旨意也下來了。
白潼華理由列舉的十分充分,令衆人都知曉了陛下有多疼愛靖王,甚至幫他照顧癡兒的王妃。衆人都知傾安癡傻,因而并不覺得有何不妥,更不會有多少難聽的流言蜚語。
只是白潼華此舉卻叫麗妃險些捏碎了手裏的茶杯。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怎麽會不知道陛下的心思?難不成陛下還要再扶持一個蓮貴妃嗎?何況這唐傾安又豈非那個山野村婦可比,而且唐傾安已然嫁給靖王了。陛下難道魔怔了嗎!
☆、欺上門來
傾安如約搬進了皇宮,只是令傾安驚訝的是,白潼華竟是讓她住在了皇帝寝宮養心殿內苑,于東耳房內。
然而傾安不知的是,白潼華的寝宮是不得讓人随意進出的。縱然徐麗再得他信任,沈欣荷再得他寵愛都不準私自進入其中。就算是留宿白潼華也是去嫔妃宮中,不會傳召妃嫔侍寝。
數年前曾有一妃子想要争寵,便偷進入養心殿內。白潼華知曉後,面對送上門的軟玉溫香非但不是寵信,而是龍顏大怒,把那妃子拖出去亂棍打死。因此即便沈欣荷得盡恩寵也不敢公然挑戰皇帝的底線。
可當知曉靖王妃竟搬了進去過後,不少後妃都聞到了一絲異樣。就連傾安也知道,養心殿東耳房素來是皇後所居。
傾安雖覺得有些不妥,但卻以為是為了監視自己,何況無力違抗皇命,索性不再矯情直接住了進去。
更加奇怪的是,傾安自住進來開始,之後接連不短的時間內都沒有見到過白潼華一眼,加之傾安為了省事懶得出去,就乖乖待在自己房間內,除了宮女之外不見他人,兩人基本沒有什麽交集。
這日沈欣荷帶着一幹婢女散步,偶然遇見幾個宮女,見她們手裏端着的盤子中盛放着不少精致的飾品玩意兒,便喚住那幾人拿來翻看了一會兒。“這些東西倒是精巧,從前也沒在宮裏見過。”
“回娘娘的話,這是陛下專門從民間收集來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