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起來也是一樣的。

只是她一想到那個谪仙般的男子會這樣死去,隐隐有些不忍,她想她還是有一點點動心的吧。所以最終她并沒有真的取了他的性命,而是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幸好白潼華并沒有說什麽,最後她如願所償,白風澈日日頹廢,寧死都不肯用那個解毒的法子,念着她。

世間兩個男人都為她所用,女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哪怕偶爾和皇上親昵會看到白風澈眼裏流露出一些情緒,她依然是高興的。

入宮後白潼華最喜歡的就是來她宮裏,讓她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哪怕皇上不分場合要和她親昵,她也不覺得有絲毫羞恥,因為在她看來這是聖寵的象征。

可是這樣詭異的平衡最終被打破了,原本為她守身如玉的靖王娶了妻子,甚至移情別戀。

天知道她主動靠近他的時候,他的冷漠,那一句“貴妃娘娘,家裏還有個丫頭等我回家”有多麽讓她心碎。

無論是皇上還是靖王都應該是她的!

只是害人終害己,最後那強效烈藥卻直接是送她命的開始。張旭那個同樣陰森的男人關鍵時候竟然脫離了她的掌控。

事情完全不照她的想法執行,張旭反威脅她,從她那裏不知道拿走了多少錢。

如今這人逃之夭夭,拿着錢財遠走高飛。她不甘心!

“唐傾安……張旭……”沈欣荷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漆黑的雙通泛着怨毒。都是這兩個人……否則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正在沈欣荷暴躁異常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唰唰的聲音。

一條白绫繞過屋梁緊緊纏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勒得沈欣荷喘不過氣來。沈欣荷伸手去抓白绫,兩眼瞪得大大的,嘴裏只能發出幾個單音。

骨節分明的雙手狠狠一拉,整個屋子裏便立馬安靜了下來,沒了絲毫生氣。

又是一陣唰唰的聲音,呼呼的風聲夾雜着衣服窸窣的聲音,最終歸于平靜,夜裏安詳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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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來送膳的婢女意外發現了上吊已經沒了氣息的沈欣荷。

消息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頗為難過,說是貴妃娘娘近日因為無意失子一事情緒不好,想不開自殺了。最後還道如今正在打仗不宜鋪張厚葬,随意草草了事。

宮裏的人多多少少都聞出來了些不尋常,但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好像宮裏從來都不曾有這麽一個人一般。

人性,本就是涼薄的。

☆、靖王重傷

傾安知道沈欣荷消息的時候,還是早晨白潼華過來告訴她的。

“如今你可滿意了?”白潼華涼涼的開口道。

傾安挑了挑眉,她和白潼華說話就沒幾次不嗆聲的。“陛下這是什麽意思?說得好像安兒要逼死別人似的。”

白潼華不屑的哼了一聲,“朕只知道郡主悄無聲息的在蓮妃身上動了手腳,讓她輕易落了胎,又找個理由把朕的影衛引了過去,裝得似模似樣的,好似什麽都不知道。”

傾安啧啧輕嘆了一聲,道:“說起來陛下還真要感謝我呢,否則陛下豈不是要替別人養孩子戴帽子?如若不是陛下如此配合安兒也不能如願是不是?”

說着傾安便端起了手裏的清花茶,從前白風澈最喜歡的就是飲茶,不知不覺傾安也就有了這個沒事喝養身茶的習慣。

白潼華聽到傾安的話自是臉色鐵青。“如今你同朕說話倒是句句帶刺。”

“陛下言重了,安兒怎敢。只是覺得自己同陛下說話有時候逾越了些,該是疏遠一點比較好。”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就已經不同從前一樣叫他皇帝哥哥,而同別人一樣喚作陛下了。

白潼華臉上此刻布滿了寒霜,只是他下一句卻險些讓傾安把手裏的茶杯給摔了。

“朕今日來除告訴你蓮妃的事情之外,還要給你帶另外一個消息過來,”白潼華微眯着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你那心心念念的靖王被刺客偷襲,重傷在床,生死未蔔!”

“你說什麽!”傾安睜大眼睛,竟不顧其他直接抓住了白潼華的衣領,好在白潼華并沒在意。

很快傾安就松了手,只是再沒了之前的閑神定氣。“我可不信你說的。他那麽厲害。”

白潼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只留下了一句話。“郡主沒聽說過雙拳難敵四手?”

是的,她知道自家夫君功夫不弱,一般人不是對手,可若是別人有好幾個身手不凡的呢?

砰!

傾安手裏的杯子還是遭了殃。

正端着糕點的溫靜剛過來,就看到傾安失神把茶杯不慎摔在了地上,衣裙都被沾了些水漬,吓了一跳。“小姐,這是怎麽了?”

“沒事,我去換身衣裳。”傾安定了定神,回了屋子裏。

傾安一直心緒不寧,卻又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禱告自欺欺人。這才終于熬到了午時。

溫靜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傾安房門,瞧見傾安拿着手裏的镯子發呆,便磕磕巴巴的說道:“小姐……外面傳消息過來了……”阿婷偶爾會盯着傾安的動作,傾安不方便就把機關蛇的手法交給了溫靜,讓溫靜傳遞消息。

傾安呆滞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見溫靜不說話,心裏便咯噔了一下,但還是開口道:“說!”

溫靜抿了抿唇,小心觀察着傾安的臉色,回道:“王爺被不明刺客刺成重傷,幸好林興大夫也随軍跟了去,勉強吊着王爺一口氣,可是王爺卻一直昏迷不醒。林興大夫說若是一直這麽下去他也沒有辦法,王爺随時就有可能直接去了。”

溫靜擡眸望去,卻見傾安神色無常,可越是這樣,溫靜越覺得不安。

終于傾安站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決然,“溫靜,收拾東西,晚上準備一下。”

溫靜微微一愣,“是!”

傾安重新把镯子戴在手上,食指習慣性的在刻字的地方細細摩挲。

白潼華将她囚禁在此,她顧忌唐家,不想讓父親和皇家心生間隙,沒法讓大哥施展拳腳。只是現在她已經顧忌不了這麽多了。如今大哥和父親都不在京城,不會有什麽問題,夫君有生命危險,任性一次又有何妨?

皇上肯定是不會讓她走的,既然如此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半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傾安卻坐如針氈,終于熬到了夜裏,傾安把準備好的包袱藏好,把溫靜阿婷喚了進來。

“郡主喚奴婢有何事?”阿婷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疑惑。只是還沒等傾安開口,身後的溫靜便一個手刀下去,把阿婷打暈了。

傾安迅速換了阿婷的衣裳,溫靜則穿上了傾安的衣服,兩人迅速易了容。雖說傾安易容手藝比不得柳絮那般熟稔、能亂真假,但不細看還是不易分辨出來的。

溫靜背了一個包袱,在院子裏縱身一躍便站到了高牆之上翻了下去。而傾安則把阿婷藏好,等了一會兒過後跑到養心殿那邊去了。

“侍衛大哥不好了!郡主跑了!溫靜也不在了!”傾安用了些藥物,讓聲音和身形同阿婷差不多。

侍衛一聽立馬變了臉色,趕緊往後院跑過去了,立馬回來禀報。“糟了!人真的跑了!”

侍衛立馬分成了好幾隊跑去追了。傾安便說自己去找皇上禀報,趁着這個時候撒腿跑了。

這邊溫靜正邊用武功邊用藥物折騰影衛的同時,傾安已經快到了宮門口。

傾安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把倒出的一枚丹藥吞了下去。又從身上不知道哪裏掏出來了一包藥粉,等了一會兒,見起風了,便把包藥的紙展開,讓藥粉随風往門口飛了過去。

不一會兒守衛們就齊齊暈了過去。

傾安心中一松,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沒想到背後一陣慵懶的男聲響起,讓傾安身後一涼。“郡主這是要去哪裏?”

傾安轉身就看到白潼華懶懶的靠在不遠處的樹上,笑得很是邪魅,狹長的鳳眸裏滿是戲谑。“朕倒是沒想到郡主喜歡玩這種游戲啊?”

傾安心裏暗罵一句,面上卻嬉笑道:“陛下夜裏不也都喜歡這麽四處游逛嗎?”

白潼華十分得瑟的輕嘆了一口氣。“如若不是朕多派了幾個影衛,怕是也不會來這裏呢。”當初傾安故意把影衛引到了沈欣荷宮裏面,除了抓沈欣荷以外,無疑也摸清楚了平日裏究竟有多少個影衛跟着她。

溫靜從養心殿跑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了有兩個身影跟了出去,才放心走的。沒想到還是遭了白潼華的道。

傾安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銀針已經捏在了手裏,雙眸裏滿是堅決。“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出去!哪怕是你也不能阻擋我!”

白潼華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飛射過來的銀針,同時出手拔出了帶來的佩劍。

見飛去的銀針都被劍裆下,發出碰撞的聲音,傾安眸子閃過一抹厲色。

纖指一揮,看不清的白絲向白潼華襲去。

白潼華縱身一躍,白絲便糾纏到了一旁的樹枝上。

沒有絲毫停頓,樹枝直接被切斷摔落在地。白潼華臉上難得的凝重了起來。

傾安蹙了蹙眉,腳下步伐虛幻了起來,揮手而去。白絲纏繞在了佩劍上。

兩人都暗自用着力,互相僵持不下。

只聽一聲細響,佩劍上應聲開始出現了裂紋。

咔!

佩劍直接被硬生生的切斷了半截。同時耳邊傳來腳步聲。

白潼華眼中一絲寒芒閃過,身形一閃便向傾安沖了過去。

傾安手腕一轉,不知從哪裏又拿出了三顆黑色球狀的東西飛射了出去。

白潼華手裏握着殘劍,速度不減。

金屬撞擊刺耳的聲音不過剎那,殘劍被切斷的截面在夜色下泛着冷冽的銀光。手腕一轉,三顆黑球又反射了回來。

砰!砰!砰!

接連三聲巨響,彌漫起灰白的煙霧。

只是還沒等傾安捂住口鼻,已經有一道雄渾的內力直接把毒霧震散了去。而毫無內力的傾安也同樣被震飛了出去,撞到了樹上,嘴角溢出鮮血。

等傾安欲起身的時候,殘劍已經抵在了脖子上。

傾安眸子裏滿是倔強,顯然不服輸,但又奈何不了相差太多的白潼華。“你......”

還沒等傾安說完,白潼華已經一個手刀把她打暈了。

白潼華看着傾安微眯了眯眼睛,在耳朵下面找到了一個細縫,伸手把□□剝了下來,內力一震,便碎成了粉塵。

同時新被任命的侍衛統領已經帶着大批侍衛趕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和皇上郡主不禁一愣。

白潼華臉上布滿了寒霜,冷冷的瞥了統領一眼,不陰不陽的說道:“看來朕對你們确實是太好了一點!”

統領額上不禁滴出冷汗,“皇上饒命!是屬下疏忽了!屬下必定加強警戒,不會有下一次!”

白潼華冷哼一聲,并未言語,把殘劍扔了,橫抱起昏迷的傾安。腳下用輕功步伐極快,朝養心殿趕去。

☆、不顧一切

傾安醒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養心殿。思緒點點回攏的時候才想起來昨日發生了什麽。

當下不禁暗暗心驚白潼華內力深厚,自己在平日的飯菜茶點裏都下了若離花,雖然每一次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下得都不多,但長時間累積起來也是十分驚人的。卻沒想到白潼華內力依舊如此厲害。

她知道白風澈的內力也是不俗,若是她不下藥的話,白潼華恐怕和白風澈不相上下。但有了她加入其中,恐怕白風澈的勝算要大很多,畢竟高手之間的對決差之分毫失之千裏。

傾安微微緩了緩神才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身。身上的藥物銀針都被收了起來,就連鞋子底藏的刀片,發簪裏的藥物,也都通通被搜了出來。

傾安握了握拳頭,直接打着光腳走了出去。只是迎面便碰到了要進來的阿婷。

阿婷見到傾安也是微微一驚,看到傾安光着的腳不禁開口道:“哎呀!郡主,你怎麽就這麽下床了!這天氣容易着涼啊!”

傾安并沒有理阿婷,而是問道:“溫靜呢?”這一開口傾安才意識到雙唇已經幹燥得開裂,發出的聲音也是沙啞得很。

阿婷低了低頭,“奴婢不知。奴婢醒來的時候正在奴婢房裏,已經沒看到溫靜了。”

傾安淡淡的掃了阿婷一眼,“以你的才智怕是也知道我和溫靜把你打暈逃了出去。如今一看,溫靜倒是被放了出去,我卻真正被囚禁了起來。”

阿婷依舊低着頭不說話。

傾安便不再看她一眼,側了側身子,就要出去。哪想到阿婷竟大着膽子突然出手把她攔了下來。“郡主恕罪。皇上說了,若是您不好好把調養身子的藥喝了,不準您踏出房門一步。”

傾安面色一寒,忽的涼涼輕笑一聲。“哦?”

麗妃來的時候便從以往那個完美如神祇般的背影裏看到了一絲落寞。

是的,落寞,從十歲陪他到現在,這是頭一次從他身上看到這些帶有負面情緒的東西。她一直覺得他身上是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現如今,能讓他這樣的也就只有那個人了。

麗妃走到白潼華身邊,為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而白潼華卻沒有看她一眼,似是無比惆悵的喃喃道:“她為什麽總是想着他?就因為擔心他而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白風澈有什麽好?”

“陛下,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麗妃看了白潼華良久,出神的說道。她想,能為他解決這個問題也是一種安慰。

白潼華微微一怔,嘴角泛起苦澀,鳳眸不知望向了何方。“關心則亂啊......多麽美好的一個詞語......可惜朕今生是再也不能體會到它的滋味了......”後宮佳麗三千,也未曾見到真情,哪一個不是為了權勢。

麗妃衣袖裏的拳頭一緊。不,不是這樣的。她......

“奴才參見陛下,麗妃娘娘。”打斷麗妃思路的來人是白潼華的貼身太監李公公。“阿婷那邊來消息說安和郡主不肯吃飯喝藥......”

麗妃并未說話,倒是白潼華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便随她吧。”

最終,傾安還是惱怒之下進食了,然後沖進了養心殿正殿找白潼華,卻被告知白潼華正在寝房。

雖然養心殿內走動的人也就這麽幾個,但是養心殿外警戒增強了不少,又不知道有多少了影衛盯着,身後阿婷像個小尾巴一樣,傾安是真的被白潼華惹惱了。她平生最愛自由,否則也不會浪跡江湖這麽久了。

“郡主,陛下有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李公公攔着傾安,臉上也是焦急得很。

“滾!”傾安直接踹了李公公一腳,力氣不小。

李公公疼得跪在了地上,額上冷汗直冒。可是傾安才懶得理會,直接大搖大擺推開了門。

“陛下還真是勤政愛民,大晚上的在寝房內還批奏折呢。”以傾安的角度只能看得到白潼華手裏拿着一枝筆,自然以為他在批奏折,不禁涼涼的開口道。

白潼華看到傾安闖了進來,沒有絲毫驚訝,給後跑過來的李公公一個眼色。李公公便默默退了下去,走時還不忘把門關上。

“朕沒有看奏折。”白潼華把筆擱下,就看到傾安擺弄門口的花瓶,不禁眼皮一跳。“不要随便動朕房裏的東西!”

話音剛落,只見傾安不慎把花瓶移了個位置,就有看不清的暗箭從兩側飛射過來。

傾安愣怔不過剎那,正欲閃身躲開,沒想到直接撞入了一個懷抱。

白潼華摟住傾安身子一轉,空出來的一只手一揮,便用內力直接把暗箭震飛了出去。

到了安全的地方,傾安就掙脫了白潼華的手,掃了掃白潼華道:“怪不得陛下不讓人進來,倒是危機四伏,傷了人就不好了。”

白潼華沒有理會,眸子閃了閃,拿起了桌上的信扔了過去。“朕把這東西給你看也無妨,相信你會感興趣的。”

傾安蹙了蹙眉,把信紙打開一看,卻怔住了。

信中只有寥寥幾個字。

靖王傷重,群醫無策,恐命不久矣。

傾安眼睛微紅。如今林興跟在白風澈身邊,林興醫術也是不錯的,就連他也沒有辦法,肯定是真的嚴重了,能夠救他的只有她了!

白潼華沒有看傾安的神情,而是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因為他不用看也知道,看了只是徒增傷痛罷了。

“陛下消息如此靈通,倒是讓安兒意外。險些讓安兒以為夫君受傷同陛下脫不了幹系呢。”傾安很快收拾好了情緒,把信紙放回了桌上。

只是傾安沒想到的是白潼華忽的反問了一句,“若朕說是呢?”

傾安手上動作一頓。

刺客要混入運營刺殺主帥,難度可想而知,可如果是裏應外合,無疑得手的機會大多了。

白潼華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情緒。“郡主不會以為朕是在開玩笑吧?朕有沒有對郡主說過,朕可是從來都不開玩笑的。”

傾安臉上是難得的平靜,沉默了半晌,開口卻是說道:“陛下以後還是喚我靖王妃吧。”

白潼華終究是忍不住了,一掌拍在了桌上,桌上的東西都震動了一下,可見力氣之大。“他已是一個将死之人,難不成他死了,你還要守寡不成?為何一定要一個‘靖王妃’!”

“他不會死,有我在。”傾安擡眸對上深邃的眼睛,嘴裏是難以掩飾的自信。

傾安不顧白潼華極為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前些日子,陛下送了一副牡丹圖給安兒,今日安兒是來給陛下答案的。”

傾安手一拂,便把桌上的空茶杯拂了下去。杯子摔碎在地上。

牡丹,花中之王,他許她的就是一個皇後之位。

而她卻用行動回答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就是守寡也不會嫁他。

鳳眸微眯了眯,隐隐壓制着怒火。白潼華伸手把傾安拽了過來,低聲冷笑道:“你不會以為朕當初讓蓮妃随意換了對白風澈下的毒,就真的這麽好說話吧?朕不過是默許白風澈生不如死罷了。啧啧,你看看那幾年他不是真的過得頹廢至此嗎。”

白潼華看到傾安的臉,不禁軟了幾分聲音。“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如今他不過一個将死之人......”

傾安略帶諷刺的聲音直接打斷了白潼華。“陛下是想說我跟了你就能有享不盡的榮華?但我要你的心,你肯給我嗎?”

白潼華沒有看到傾安眼底的情緒,心中一動。“如果朕說朕是真心喜歡你呢?縱然不可避免的有了後宮三千,但朕能保證你永遠是最尊貴的,在朕心裏永遠有一個不可替代的位置。”

傾安甩開了白潼華的手。“陛下這話未免說得好笑了些。現如今我回想起來,陛下那句‘除了蓮妃’,不是除此之外,而是鏟除的意思,陛下又素來喜歡羞辱他人,怎麽可能做到他的不顧一切。陛下覺得我會信?”

“我只想問陛下一句,如何才能放了我?”傾安态度是難得的堅持。

白潼華原本壓抑的火氣又被這麽一句話給挑了起來,看着這個女人如此堅決卻是為了他人,還跟他嗆聲,更是惱火異常。

眼中一絲詭異的光芒閃過,嘴角咧開一個邪魅的弧度,直接一個力氣把她推倒在了軟毯上。“若朕說,要你侍寝呢?”

白潼華直接弄內力把傾安鉗制住,讓傾安動彈不得。

還沒等傾安反應過來,耳邊已經傳來了布料撕裂的聲音,傾安猛地睜大的眼睛。“白潼華,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名義上的......”

“朕知道!”白潼華怒喝了一聲。“你不是說朕喜歡羞辱他人嗎?那朕就讓他看看他的王妃究竟是怎麽在朕身下婉轉承歡的!沈欣荷朕都能收了,你真以為朕沒法子對付你了嗎!”

布料已經被撕碎,露出潔白的鎖骨和肩膀,在燈光下更是顯得額外誘人。她即便隔着下面還沒被撕裂的衣裙,也已經能夠感覺到有一個火熱的東西觸碰到了腿邊。

傾安眼中閃過一絲恐慌,只能倔強的撇過頭去,讓白潼華的吻落在了側臉上。

白潼華心中惱火,怒氣直升,伸手強行把她的頭扳過來,卻見那原本靈動的大眼裏蓄滿了淚水,還有布滿的死絕。

白潼華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她沒有看到的苦澀,忽然松開了手起了身。

“你......”傾安難以置信的看着白潼華。

白潼華不去看她,指了指門外,厲聲喝道:“滾!”

傾安還呆立在原地,而白潼華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還多了幾分戾氣,只是仍舊沒有看她。“滾!趁着朕還沒有改變主意!”

傾安咬了咬唇,最終還是開門倉皇而逃。

☆、終得見君

白潼華捏了捏拳頭,嘴裏喃喃道:“終究還是引火***了嗎......”

而這邊傾安卻直接命人打了水過來,阿婷聰明的選擇了不說話,默默的做事。

一夜無話,只是沒有人能夠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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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公公頗為無奈的看着正在批閱奏折的白潼華。

白潼華沒有擡頭,只是涼涼的出聲道:“她又來了?”

“不是......郡主說她知道陛下不會見她,所以跪在門口了。”

白潼華動作一頓,很快調整過來繼續批閱奏折。“那便讓她跪着吧。”

“是......”

等白潼華批閱完過後,才擱置下了筆,看到李公公規矩的站在一旁,便問道:“朕用了多長時間了?”

“回陛下,一個時辰了。”李公公恭敬的回道。

“她還在嗎?”

李公公聽得白潼華的話,也是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陛下說的是郡主吧?還在外面跪着呢。”

白潼華甩袖離去,只留下一句話。“擺駕儲秀宮!”

只是白潼華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回來的時候,那個人在跪在那裏。

白潼華從傾安身旁走過,傾安沒有絲毫情緒,只是規規矩矩的跪着,好像沒有看到這個人一樣,不曾拽着他衣袖祈求。這樣倔強的她卻讓他嘗得了滿心的酸澀。

“你随朕進來。”

久未動的眸子閃了閃,這時候才有了些生氣。傾安看了看白潼華的背影,才怔怔的起了身。

“陛下,臣婦求您,放我離開!”傾安跪在白潼華腳邊,終于開了口。

白潼華聽了這句話,心中難以抑制的錐痛。冷冷的掃了傾安一眼,只見她兩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你為白風澈擔心了一晚上吧!”

“是!他是臣婦的夫君。”傾安低着頭。

“朕知道你會醫術,你是想要離開朕去找白風澈,為他治療,是不是?”白潼華緊盯着傾安,冷聲道。

“是!他如今沒了我恐怕會沒命的!”傾安堅定的說道。未言其他,眼下不是惹怒這個陰晴不定的人的時候。

“如果朕還是不讓你去呢?”白潼華冷笑。

傾安仍舊堅定,“就長跪不起,如果陛下在天黑之後仍不同意,臣婦只好再次擅自離宮了!”

白潼華不屑的說道:“再次?你可知道如今你恐怕連這養心殿都走不出去!”

“如今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唯一!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傾安咬牙道。

白潼華眼裏閃爍着晦暗不明的情緒,忽的冷笑一聲,“好!就讓朕看看,你有多愛他!”

傾安擡頭看着白潼華,只見白潼華掏出一粒藥丸扔給她。傾安本能的接住。

“這是宮廷秘方制出來的□□,至此之後,你的命就掌握在朕手裏!你若吃下去,朕就......”白潼華話沒說完,就見傾安已經毫不猶豫的吞下了藥,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陛下,臣婦已經照做。請陛下放臣婦離開!”傾安恭敬的行禮,朗聲道。

白潼華眼眸深邃,複雜的情緒好似要把她淹沒。“好!好!你走!”

傾安顫顫巍巍的站起,跌撞着離開。

“砰!”白潼華凝視着她離開,一拳打在宮殿的柱子上,拳頭上滲出血跡,卻絲毫未察覺。

傾安快速命人備了馬,一路疾馳。

夫君,等我!

黑衣女子踏着夜幕而來,戴着黑色的鬥篷把整個人都罩在其中,讓人看不清面貌,但身後跟着一個黑衣男子氣勢不凡,讓人不容小觑。

“你們是何人!竟然敢擅闖軍營重地!”士兵眼色一厲,把兩人攔了下來。

黑衣女子并未說話,倒是原處跑來了一個侍衛,見到女子微微一愣,喝止住了士兵。轉身朝女子躬身行禮。“屬下金獅參見長老。”

女子淡淡的嗯了一聲,“快帶我去吧,順道給我說說最近的情況。”

金獅被提為貼身侍衛,王爺對他竟是恭敬有加,大家隐隐的知道此人身份不凡,卻沒想到忽然對一個女人恭敬行禮,讓士兵詫異不已。

“這是王爺請來的客人,豈是爾等可以怠慢的!”說話的是急匆匆趕來的雲染。

士兵放了行,雲染便一路在前面帶路,而金獅則說着近期的情況。

“長老動身之前,王爺已經性命堪憂。幸好離着臨城較近的兩位護法親自帶着珍貴的上好藥物過來,才勉強吊着一口氣到現在。護法因為閣中出了一些事情,昨日已經先行離開了。另外還有王爺之前上戰場也曾受了些傷,但因為處理得匆忙而有越發嚴重的趨勢,雖說如今已經清理得不錯了,可如果王爺再這般忽視自己的身子怕是……”

再次淡淡嗯了一聲,鬥篷內看不清女子神情,但金獅也知道肯定是皺起了眉頭。

幾人速度都極快,黑衣女子的到來也是讓在門口守着的林興和雲霄一怔。

林興臉上有些嚴肅,并未多言,直接同女子一起進屋去了。

林興本身醫術是不錯的,溫靜被留在了京城處理事情,沒有過來,林興便接替位子,過來打下手。

“把衣服扒了。”女子清冷的聲音讓林興一怔。

“啊?”

女子并沒有給林興多少時間回應,直接取下了鬥篷。露出一張清秀可人的小臉,只是略微蒼白清冷了些。

“王……妃?”林興有些難以置信。

“現下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若有空我會解釋給你。手腳麻利點。”傾安沒有理會林興,而是把桌上的藥箱打開。

傾安轉身的時候林興已經把白風澈上衣褪去。

林興注意到傾安手上捏的金針不由得一怔,金針質地同銀針不同,極難拿捏,一個不慎就叫人歸西去了,若是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是絕對不敢用的。

傾安把脈後在白風澈上身幾個穴位點了幾下,手握金針下手極快。手法眼花缭亂,卻隐隐有些規律,只是只憑林興的眼睛,只能看清楚幾個殘影。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這還是林興頭一次看到傾安出手,但那熟練程度卻叫人咂舌,好像已經練習過千萬次了一般。

“愣着做什麽,把人扶起來!”素來溫和的傾安難得呵斥了一句,但臉上蒼白更甚。

“哦!哦!”林興回過神來,連忙把人扶起來。

傾安立馬又在白風澈背上紮了幾針,沒有看林興,嘴上卻說道:“銀針。”

林興把銀針遞了過去。

傾安小心取下幾根金針,接而用銀針代替過去,只是這幾針紮得異常緩慢。臉上是難以見到的嚴肅認真,額上隐隐滴出汗珠。

紮下幾枚銀針,傾安便素手在白風澈背部點了幾個穴位。“接下來根據我說的穴位拔針。”

林興點了點頭,仔細聽着傾安報的穴位,小心把針一一取了出來。

傾安快速在白風澈後頸處點了幾下。

“噗!”白風澈忽然吐出一口黑血,又暈了過去。

傾安明顯松了一口氣,把人放好後,朝林興笑道:“能幫我取紙筆來嗎?”能夠明顯看到的是毫無血色的雙唇在微微顫抖,笑得有幾分無力。

林興連忙點頭,拿來了紙筆。

傾安拿筆在紙上寫下了藥材,道:“把這些藥熬好了,養些時日就無大礙了。”

傾安起身時步子略微踉跄了一下,林興欲扶,傾安卻搖了搖頭。把鬥篷帶上過後推門出去。

“王爺已無大礙,在下便先行離去了。等王爺醒後,勞煩轉達王爺一句話,希望王爺能夠遵守承諾,切勿忘了我閣。”傾安朝雲染吩咐了幾句,便帶着金獅二人匆匆離去。

三人離開軍營後便來到城裏找了個客棧休息一下。

自從從京城出來以後,傾安便馬不停蹄的帶着一名護衛趕往軍營了,晝夜趕路,中途累死的馬連自己都數不清。就是一個會武功的成年男子都受不了,何況一個弱小女子。加上使用金針極其消耗精力,若非不是強撐着,恐怕推開門的剎那她就已經暈倒在地了。

只是傾安沒想到的是她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最終被餓醒了,恐怕金獅等人就會破門而入查看情況了。

傾安晃晃悠悠出門,正巧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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