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說的找到地方時,吳晴正坐在門口地上。夏傑看了看旁邊的年輕服務生。

“她執意要出來。”年輕服務生尴尬的笑笑,聽聲音就是剛剛打電話的人。表情态度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從容,像是見慣了各種奇形怪狀。

“好得很,特別開心!”吳晴擡頭看他,雙手抱膝像個小姑娘。

“開心就好。”夏傑無奈的接話。

“這開心的可真不容易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女孩這麽能喝。都擔心她會不會出事。”閱人無數的年輕服務生表現出了對這個讓他的怪人紀錄再創新高的對象的興趣,這讓夏傑清晰的認識到了眼前這個看起來一副未成年樣子的女孩究竟喝了多少。

“不多!這還多,完全沒醉呢。”

“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吳晴似乎在努力靠轉動眼珠來幫助大腦運轉。“啊!那裏!那裏啊,不要,那多無聊啊,一點也沒這兒熱鬧。你自己回去吧,喏,給你鑰匙。”說着就開始在長帶單肩包裏翻騰,“吶,給,不用客氣。拜拜。”

夏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吳晴,既覺得有趣,有為那個人對她的重要程度感到詫異,又因此産生了痛苦。

“那我們換個熱鬧的地方玩吧?”

“哪兒?”

“跟我走吧。”他伸手去扶她,做好了用力的準備,吳晴卻極靈活的稍借了點力就站起來了。顯得好像他反倒才是那個喝醉了的人。他一邊覺得意外一邊想年輕服務生道謝。年輕服務生回以一個職業笑容,讓他覺得對方像是漫畫裏那種隐藏的高手人物,但這并沒有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主人公了,而是回想起了窩在宿舍看漫畫的情景。

吳晴不想回家,夏傑也不想讓她一個人,就帶她回自己家了,這樣的決定幾乎沒耗費任何考慮,對他來說這只是比理所當然稍微弱一點點的事。這一路上一驚一乍大吵大鬧,路過的人不住的回頭,他莫名有種“為人父母不容易啊”的感覺。但一進家門她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帶我來這。”還沒等夏傑把情況弄明白,吳晴就開口了,聲音、語調全不像剛剛,是一直以來的吳晴,聽不出一點醉意,他好奇向她的臉看過去,正巧捕捉到了從面無表情到狡黠的過程,快的離譜,他覺得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或是角度不對,大量的影視作品中女妖的形象出現在了他腦子裏。“不放心嗎?” 她笑着看着夏傑,又說道,那樣子像是姐姐在逗一個年幼的耍着脾氣不肯說話的弟弟。“喜歡嗎?”夏傑覺得下一秒她就要挖出自己的心髒了,但她帶有定身功能的眼睛卻移開了。“告訴你不要的。”說完向前走了兩步,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過身看着他,“《西伯利亞的理發師》!裏面有一句經典臺詞,”說到這時她擡起裏右手伸出食指點了一下,像是在強調。“‘我不值得,我是那種你母親會讓你小心提防的女人。’”夏傑不知道電影裏原本說這話的女人用了什麽樣語氣和表情,但此時的吳晴卻帶着落寞,笑容也無法掩蓋的落寞。那眼神與其說是看着他,卻更像是看着透過他的什麽地方或什麽人。說完剛剛擡起的右手作了自由落體。

夏傑不知道說什麽,分不清她是醉着還是清醒着。

“一句話也不說看我耍酒瘋有意思嗎?”事實上,吳晴并沒醉,或者說她醉了也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酒精沒辦法讓她失去記憶,這賴于訓練,也因為體質,像是一種騙子的職業素質。至于那些她不理解、不明白、不知道的,則與酒精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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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傑看着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麽,依舊是一副笑臉,剛剛的落寞一無跡可尋,消失了,還是藏起來了?他覺得或許她已經清醒了,甚至從一開始就是清醒的,可能她根本不會醉。那為什麽還喝那麽多,明知道不會醉不會忘記,為什麽?這樣的想法啊一閃而過,随即想到她确實喝了很多,行為舉止又和平時不同,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況且就算真是那樣,這種表演又有什麽意義呢?

确實沒有任何意義,但吳晴還是做了,幾乎完美的演了這出戲,為什麽?因為如果演的足夠真,會有那麽一會兒可以騙過自己。她在找一個理由,給逃避。

她終于不再笑着看夏傑,一句話不說的站起身向以前住的那個房間挪去,左手拉着單肩包的長帶,像蹒跚學步的孩子拉着壞了轱辘的的玩具車。

夏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幾分鐘後又從門裏探出半個身子,手上依舊拉着她的玩具車。她似乎想說什麽,但只是那樣一動不動站了一會又縮回去了。

在這間沒開燈的說是她的卻不屬于她的房間裏,一個人,之前并沒察覺到的寂寞空氣竟抽出回憶來填充,與那個人有關的種種在眼前揮之不去,眼淚是記憶的載體,未曾停歇。終究酒精發揮了僅有的作用,淚眼朦胧中跌落的夢裏卻也不得安寧。

門外的夏傑對于吳晴有太多想要知道的,她總有神秘在笑容背後,她随時随地都像要消失,不安定,不安心。拿出冰箱裏意不知是什麽時候買來的酒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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