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桑橋一睜眼,發現窗外天都黑了,第一時間差點以為自己被機場衛生間給扔出來丢在了大馬路上。

然而他一轉腦袋,就看到了坐在旁邊臨時辦公臺上,正對着電腦不知在敲什麽的傅行舟。

桑橋:“……”

還不如被丢在大馬路上呢。

萎靡不振的桑橋在床上撲騰了兩下,成功的吸引了霸總的注意力。

傅行舟走到桑橋身邊,伸出手。

桑橋以為傅行舟要揍自己,頓時一縮脖子,慫慫的往被子裏鑽了鑽。

——那只手卻落在了桑橋的額頭上。

下午剛退下去的溫度在晚上又燒了起來,桑橋十幾分鐘前才補了一針退燒針。

他的額頭還是燙的。

傅行舟的手卻溫涼。

別說,摸着還挺舒服。

桑橋下意識的往傅行舟手心裏蹭了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呆,默默的又扭開了腦袋。

傅行舟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在桑橋床邊坐了下來:“渴麽?”

桑橋老實巴交的點點頭。

傅行舟微偏過頭看了看桑橋:“難受?”

桑橋格外真誠:“嗯嗯嗯。”

傅行舟薄薄的唇似乎勾了一下:“可是我看,你在機場追易楚追的倒是挺開心。”

桑橋:“……”

桑橋有點郁悶,也不指望傅行舟做好事給他端水喝了,自食其力的挪了挪位置,準備從床另一邊下去。

結果剛動彈了兩下,就被傅行舟壓回了床上。

“躺好。”

傅行舟的神色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随手幫桑橋把被角掖了掖。

然後起身到外間,倒了杯溫水,回來遞給桑橋:“你的體質不好,醫囑要求以後必須戒除辛辣刺激,油膩燒烤和腌制食物。”

桑橋:“???”

桑橋:“噗——咳咳咳咳咳咳!!”

桑橋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進去,全部嗆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咳了好半天還沒停下。

傅行舟只好先把桑橋的水杯接了過去,把人拉過來拍背拍了好一會兒。

瞧着桑橋的臉色慢慢緩了回來,才讓他躺了回去。

桑橋滿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傅董,都改革開放這麽多年了,這種存天理滅人欲的醫生還沒下崗待業嗎?”

傅行舟冷淡道:“從今天起我會給你安排專門的營養師和中西餐廚師團隊,以後你的正餐和加餐都會由他們全權負責。”

桑橋:“???”

傅行舟将水杯重新還到了桑橋手裏。

肌膚接觸時似有若無的沿着桑橋的指尖慢條斯理的滑過:“明天一早我要出差,管家會幫你把所有用品搬到我們以後的房子裏。”

桑橋:“???”

桑橋懵逼了兩秒,終于反應了過來:“不對,為什麽我要搬家啊?”

傅行舟低頭,沉聲道:“我們領過證,是有正式文件關系的合法配偶。你不和我住,想住在哪裏?”

桑橋:“……”

桑橋總覺得哪裏不對,揚着臉道:“沒有啊,桑家雖然說讓我跟你扯證了,但他們也沒說我非得蹭你住的。”

傅行舟面無表情的側身,看着桑橋。

桑橋燒得有些暈暈乎乎的大腦飛快的自行腦補了一下,陡然冒出一句:“卧槽,該不會是你家裏人非得讓咱兩住在一塊兒吧?”

傅行舟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擰了下眉:“別說髒話。”

桑橋:“……”

不說就不說。

桑橋很聽話的在嘴巴上畫了個膠帶,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一雙又亮又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瞅着傅行舟。

然而傅行舟非常正經,看着桑橋喝完了水,把水杯接過來往旁邊的床頭櫃上一放,轉身回到沙發上工作去了。

既沒有手機可以玩也沒有天可以聊的桑橋無趣極了,百無聊賴的盯着輸液管看了一會兒,又像米蟲子似的在床上拱來拱去。

傅行舟果然又看了過來:“桑橋,你該睡覺了。”

桑橋從被子裏冒出個腦袋,雙腿挨着蹭了蹭,朝着傅行舟道:“我知道,可是傅董,我想尿尿。”

傅行舟:“……”

傅行舟揉了揉眉心,徹底放下了手裏那份交上來兩天也沒被看完的并購案。

可能是因為耗在醫院太久,傅行舟身上的西裝雖然早已經不是機場的那件,但也依舊出現了幾條褶皺的痕跡。

傅行舟将桑橋的輸液架拿開了些,又将手遞了過去:“下來吧。”

桑橋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有這種好待遇,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了傅行舟的手上,又擡起頭,眼巴巴的道:“真的給我扶哇?”

傅行舟道:“拖鞋。”

桑橋:“……”

桑橋跳着腳把拖鞋穿上了。

雖然桑橋經常感冒住院,但在此之前他也沒有住過這麽又大又豪華的病房。

除了病房內必備的病床,這間套房裏還配備了沙發和餐廳。

往衛生間走的路上,桑橋偷瞄了一眼,竟然還看到了一個小型影音房。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為所欲為。

桑橋嘆為觀止了一會兒,終于想起在廁所門口把自己的輸液瓶給搶了回來。

順便問傅行舟道:“傅董,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麻煩啊?”

傅行舟沒什麽表情。

桑橋趕緊趁熱打鐵:“我跟你講傅董,我是從小巷子裏長大的,沒咋上過學,就跟人家學過打架。說話也不文明,特別俗,特別上不了臺面!”

傅行舟冷淡的看了桑橋一眼:“你想說什麽?”

桑橋笑眯眯的湊到傅行舟面前:“就是……我真的不适合跟您一塊兒住,你說我要是搬到您那兒了,您多鬧心啊是不是?”

傅行舟的視線在桑橋那張漂亮的臉上停了幾秒,突然挑了挑嘴角,像是笑了一下。

桑橋一愣。

兩人從認識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傅行舟笑。

然而還沒等桑橋回過神。

就聽到站在對面的傅行舟開口:“不鬧心。”

桑橋:“……”

傅行舟說的像是真的一樣:“我不怕吵。”

桑橋:“……”

傅行舟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清清冷冷,頓了幾秒,又補了一句:“而且的确,我母親希望我們住在一起。”

桑橋:“……”

桑橋悟了。

在他之前所聽過的所有傳言中只流通過傅行舟和傅氏老董事長的關系不睦,但關于傅行舟的母親幾乎從來沒有被提及過。

既然是人家媽的意思。

那……算了算了。

為了八百萬,桑橋只能強迫自己想通了。

反正住哪兒不是住呢。

桑橋吹着口哨放完了水,又笨拙的舉着輸液瓶走出來,将吊瓶交給了等在門口的傅行舟。

在床上乖乖的縮進被子裏躺好。

桑橋又拽了下傅行舟的衣袖,表忠心道:“傅董,我行李很少的,不會占你家太多地方的!”

傅行舟:“……”

傅行舟沉默了一下,嗯了聲。

桑橋又道:“而且我很快就要進棚拍攝啦,其實也不會很煩你的。”

傅行舟這次給了反應:“綜藝?”

桑橋點點頭:“對噠。”

傅行舟将床頭燈調暗了些:“什麽時候進組?”

桑橋按照日期粗略算了算,不太确定的道:“大概就這周四吧,我感覺是這個日子。”

傅行舟有些不贊同:“這周四你的感冒好不了。”

桑橋大大咧咧的在被子裏翻了個身,眯起眼睛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沒關系啦,反正我估計這種節目我也就是一輪游。我又沒才藝,也沒什麽技能。而且我都出道兩年了。”

傅行舟:“……”

傅行舟又探了探桑橋的額頭,感覺溫度不那麽高了,便出去給raven打了通電話。

等傅行舟重新回到病房裏。

桑橋已經在昏昏欲睡的邊緣摩擦摩擦了。

傅行舟将桑橋放在外面的手放回了被子裏:“桑橋?”

桑橋懵懵懂懂的:“唔。”

傅行舟在桑橋的病床邊坐了下來,輕聲道:“橋橋,你想火嗎?”

桑橋估計以為夢裏掉餡餅了,紅潤的舌尖舔了舔嘴角,聲音啞啞的道:“想啊,火了……掙大錢。”

傅行舟便皺了皺眉。

傅行舟出差的行程大概是天一亮就要出發。

反正等桑橋睡到太陽曬屁股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人不是傅行舟,而是傅行舟昨晚提到的管家袁伯。

袁伯看年齡五十歲上下,自帶專業搬家團隊和搬家工具。

效率非常。

三個小時內就把連帶桑橋在內的所有家當全部打包裝車拉回了傅行舟家。

在寸土寸金的四環邊上,這片明顯屬于私人獨有的社區有着高高的圍牆,又直又茂盛的梧桐沿着圍牆嚴嚴實實的栽了一整圈,将空間包圍的密不透風。

戴着老花鏡的袁伯把桑橋的虹膜和指紋錄進了別墅內自帶的安全系統。

然後親自開了五分鐘車,繞過前院蔥茏的花園,迎接桑橋走進了新家的大門。

地上三層高的獨棟別墅除去前後院的面積依舊顯得誇張,自帶的無邊泳池再分深淺兩層,池水清澈明淨。

頂層的觀景臺向外延展,開出幾株豔麗的花。

“桑小少爺,這棟別墅在您與傅先生婚後已歸屬你們二人所有。您完全擁有這棟房子的改造權和裝修權。”

袁伯站在門口示意桑橋往裏走,“先生出差前特別交代,您所需的錄音房和琴房已經在昨晚全部完成,請問您需要現在去驗收嗎?”  桑橋:“……”

桑橋仰望了一下廳內足有十米多高的吊頂:“不用了,我現在就想靜靜……”

袁伯立即道:“桑少爺想念靜靜?可否請桑先生告知一下靜靜的地址,我馬上派司機把他接過來和桑先生見面。”

桑橋:“……”

作者有話要說:  橋橋:啊啊啊!我說**你說you!**!

傅行舟:好,幹你_

橋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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