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霸總的腰力可能天生就非比尋常,超凡脫俗,力拔山河。
反正桑橋眼睜睜的看着傅行舟以一個非常非常不人性化的姿勢,硬生生的把煤氣罐從一樓扛到了五樓。
臉不紅氣不喘,除了西裝皺了點,連呼吸都沒怎麽亂。
桑橋幫傅行舟把西裝邊邊給拽平整,又給他把袖扣的位置擺好。
轉過身,敲響了李奶奶家的門。
李奶奶的老伴兒前些年因病過世,兒子女兒工作都忙,平時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人影,平時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在家生活。
老人家動作慢,過了好一會兒,房間門才打開。
桑橋在屋外笑眯眯的朝老太太擺了擺手:“李奶奶,我們把瓦斯罐給你扛上來啦!要放進廚房嗎?”
李奶奶趕忙讓桑橋進屋。
正要關門,才發屋外還站着個男人。
男人高大挺拔,五官比過春節上電影院裏看的明星還英俊,一身挺括的銀灰色西裝,皮鞋锃亮,站在昏暗的樓道裏依舊顯得很有氣場——
就是肩膀上扛的煤氣罐不太和諧。
男人比桑橋要差不多高出半個頭,越發顯得樓道低矮門框窄小。
李奶奶又往屋裏退了兩步,不□□心的抓着桑橋問:“橋橋,怎麽讓人家扛瓦斯罐啊?”
桑橋也很無辜,心想也不是他讓傅行舟扛的啊,明明是被搶過去的。
還沒想好怎麽跟李奶奶解釋。
還站在門外的傅行舟已經先開了口:“女士您好,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李奶奶:“……”
桑橋:“……”
李奶奶年輕的時候在工廠工作,等年紀大退休了就蝸居回了這套舊房子裏。
這輩子叫她大媽阿姨什麽稱呼的都有,唯獨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有人喊她女士是什麽時候了。
然而傅行舟從來就非常講究這些,絕不會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進入他人房間。
見到屋內的李奶奶不回答。
傅行舟便又問了一次:“女士,請問我方便進來嗎?”
彬彬有禮,聲音卻很冷漠。
有種矜貴的疏離感。
李奶奶:“……”
李奶奶這回反應過來了,趕緊喊傅行舟進房間來坐:“謝謝你啊小夥子,謝謝謝謝,不用放進廚房了,你放門口,對房門口就行。”
傅行舟卻聽到了剛剛李奶奶原本是讓桑橋把煤氣罐放進廚房的,表情冷淡的進了屋:“沒關系,我給您搬過去。不知廚房在哪裏?”
李奶奶:“……在這邊在這邊,您請。”
傅行舟幾乎不笑,多數情況的表情都很面無表情,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顯得格外高貴冷豔。
等一身高定西裝的傅行舟扛着瓦斯罐去了廚房。
李奶奶就把桑橋拉到一邊:“橋橋,這是誰啊,看着怎麽奇怪得很嘞!”
桑橋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和傅行舟真實的關系說出去,轉了轉眼珠便道:“啊……是我老板,就是公司老板。”
李奶奶立刻不贊同的拍了一下桑橋的手:“橋橋,怎麽好讓你老板扛瓦斯罐呢!”
桑橋:“……”
他不是。
他真的沒有。
桑橋百口莫辯,只能嘆了口氣,拉着李奶奶在沙發旁邊坐下:“這不是趕巧了嘛,您老放心,下次我肯定不讓他扛,好不好?”
李奶奶嗔怪的看了桑橋一眼,又用贊許的目光去看廚房裏的傅行舟,再對桑橋道:“不過你這老板看上去可真年輕喲,人也禮貌。”
李奶奶壓低了聲音:“橋橋,你老板結婚了沒啊?有錢嗎?我有個侄女今年剛滿二十歲,學舞蹈的,身材可好了!”
桑橋:“有錢是挺有錢的……”
李奶奶對桑橋的回答深感欣慰,激動的顫了顫手:“那你給你那老板說說,看看他什麽時候有空,出來跟我侄女見個面?”
桑橋:“……”
雖然說見個面也不是不行——
但是電視上的普法欄目好像說過重婚要進去蹲號子?
萬一傅行舟進去了,那他豈不是還要去探監?
不好不好。
桑橋有點犯愁,又被李奶奶拉着走不開。
好一會兒終于等到了傅行舟從廚房裏出來。
桑橋趕忙朝他擠眉弄眼了一陣,充分取得了霸道總裁所有的注意力,然後站起身,對老太太道:“李奶奶,他過來啦,您跟他說就行!”
傅行舟從小長到大,今天不僅是第一次扛煤氣罐,甚至還是第一次幫別人搬東西上樓。
再想到桑橋之前的經歷。
總之,傅董整個人都充滿了一點就要燃的毀滅性低壓。
只可惜李奶奶從沒和傅行舟打過交道,完全不了解面前這個人,笑呵呵的給傅行舟拿了根香蕉:“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啊?在哪兒高就?”
傅行舟既沒吃香蕉,也沒坐下,板板正正的站在客廳裏:“鄙姓傅,傅行舟。目前主要做投行項目。”
李奶奶也不懂啥是投行,多問了一句:“工作穩定嗎?”
傅行舟看了眼桑橋,勉強耐心了幾分:“不算國外的莊園和田産,目前國內置業有六百七十三處,車庫三百六十六個,個人名下可流動資金三十二億。”
李奶奶:“……”
桑橋:“……”
霸霸。
我真的可。
康康我。
傅行舟一套有錢人發言下來,原本想給傅行舟介紹對象的李奶奶直接吓得連這茬都沒敢提。
話題瞬間在三十二億的金錢刺激後靜默下來。
李奶奶漏着風的牙齒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招呼傅行舟道:“小傅真是年輕有為,快過來坐,我和橋橋正說什麽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你呢。”
桑橋:“???”
誰說了?
桑橋驚呆了。
都沒來得及辯駁,傅行舟那雙麋鹿皮的軟皮鞋便踩着大理石地面站在了他的面前。
緊接着。
一聲冷冷清清的聲音便在桑橋腦袋頂上響了起來:“哦?那你們覺得什麽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
桑橋:“……”
沒有,您這種人就适合獨美。
好在傅行舟沒有在桑橋腦袋頂上作威作福太久,皮鞋轉了個方向,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傅行舟薄薄的唇角微不可見的挑了一下,像是嘲諷,語氣又有種日積月累的習慣性的禮貌。
他寬肩窄腰的坐在沙發上,低眉看了看桌上的茶水:“不過女士,我已經結婚了,就不勞煩您和……橋橋挂心了。”
桑橋:“……”
李奶奶:“……”
空氣可以說是非常尴尬了。
就連桑橋臉皮這麽厚的人都坐不下去,摸摸鼻子站起來,跑到傅行舟身邊去拽他:“李奶奶,你要是沒有其他事,那我們就先走啦。”
可惜傅行舟坐得端端正正,重心絲毫不偏。
桑橋拽了半天都沒把人拽起來。
還眼瞅着傅行舟從大衣口袋內取出錢夾,又從長錢夾裏取出支票簿。
傅行舟側過身,手指極暧昧的一路順着桑橋搭在他手臂上的指節摸過去,低聲道:“聽話,去給我取支筆來。”
桑橋:“???”
桑橋哪知道筆在哪裏,還是李奶奶去裏屋摸索了一陣,才給傅行舟拿了支不知多久沒用過的油筆。
傅行舟随意在最上面的一張支票上寫了一串零,撕下來。
又撕了第二頁,在紙頁背後寫了一串電話。
傅行舟平淡道:“李女士,第一張支票的額度是一百萬,第二張支票背面寫的是我助理的電話,有事可以打電話給他。”
傅行舟将兩張紙一并從玻璃茶幾上推給了李奶奶:“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用類似今天的小事麻煩桑橋,他的時間很寶貴。如果您能夠答應,我個人會非常感謝。”
桑橋:“……”
李奶奶:“……”
雖然氣氛已經壞了個徹徹底底,但臨出門的時候,李奶奶還是把孫爺爺老伴兒熬的雞湯用盆兒裝着帶給了桑橋。
屋外的大雨依舊如瀑,入了夜的寒意裹挾着風聲刮在桑橋身上。
車內的空調開到了熱風。
寬敞無比的邁巴赫從窄舊的小區門口擦着安全門駛入馬路。
不鏽鋼盆裏的雞湯蓋了個不太熨帖的蓋子,裝在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裏。
湯沒來得及加熱,冷的桑橋打了個哆嗦。
傅行舟轉過身來:“雞湯隔夜不好,抱着冷,丢了吧。”
桑橋趕緊搖了搖頭:“沒事沒事,不冰!”
傅行舟擰了一下眉:“剛剛李太太說你給了另一個老人五十萬去做手術……”
桑橋趕緊打斷了他:“五十萬夠了夠了,傅董你不要再給人家開支票了!”
傅行舟:“……”
傅行舟頓了幾秒:“以後這些老人的是我會交給raven負責,你不必擔心。”
桑橋抱着懷裏的雞湯,很難得的沒有吭聲。
沒了桑橋的嘴炮,傅行舟本身就不是話多的人。
車內便顯得十分安靜。
這份安靜一直到邁巴赫開回了主城,進了別墅區,遠遠能看到傅行舟那棟掩映在雨簾中獨棟建築。
桑橋突然道:“傅行舟,你真是個好人。”
一天之內被連發了兩次好人卡的傅行舟:“……”
傅行舟沉着臉:“如果你是因為剛才李太太的事感到不高興,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從冰箱冷藏室裏取出來的雞湯被桑橋的體溫和車內的空調暖和了一路,此時終于變得不那麽涼了。
桑橋搓了搓手,彎起唇角,開開心心的道:“傅行舟,我沒有不高興。”
別墅區連一草一木都經過精心的修建,路邊的吊燈是仿古定制的造型,燈光顏色各不相同。
映照開來,仿佛連雨幕都染上了斑斓的彩色。
坐在副駕駛上的桑橋臉上的笑容便是這片色彩裏最明豔的景致。
他不太安分的坐在座位上伸了伸腿,然後朝傅行舟轉過來:“只是你太好了。”
這句話和桑橋的上一句話似乎沒什麽太大的區別,連意思都沒什麽兩樣。
可卻偏偏給人感覺這是兩句完全不同的話。
傅行舟皺了下眉,想打斷桑橋桑橋的話。
桑橋卻已經開了自顧自的接了下去:“你的世界太高太高了,傅行舟,你千萬不要因為意外跟我結婚,就把自己拉到我的世界裏來。”
桑橋伸手比劃了一下,用自己有限的問話有模有樣的給傅行舟解釋:“你就和天上的雲一樣,随便施舍一點都是我們這種人平時沒見過的東西。”
“可是人性是很貪婪的,傅行舟。”
桑橋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你這麽好,給我的東西越多,我欠的越多,就還不起了。”
價值數百萬的邁巴赫有着良好的隔音環境。
喧嘩在車窗外的雨聲只餘下一些寂靜的淅瀝之音。
從傅行舟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桑橋薄的像是一碰就會折斷的肩頸。
他實在太瘦太瘦,蒼白的鎖骨線條下依稀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就算傅行舟找了最好的廚師精心調養,也沒能把他喂胖哪怕一點點。
因為過去的日子過得太慘太慘,身體虧空的太厲害,就算再盡力的彌補,也補不回來以前的那些時光。
兩人結婚之前,傅家其實送來過一份關于桑橋的資料。
傅行舟也看過。
桑橋從出生到如今快到二十歲的人生閱歷和他的身形一樣單薄。
初中肄業,打黑工。
再被經紀人發現,開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當炮灰。
傅行舟突然問:“為什麽?”
桑橋抱着雞湯扭過腦袋:“啊?”
傅行舟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顯得低沉:“你和我已經結婚,雙方利益共擔,不存在虧欠與償還。”
桑橋似乎之前還沒想過這個說法,聞言眼睛溜圓的睜大了一下。
随即搖了搖頭:“唉,傅董,利益共擔那是人家正常基于感情之上結婚的結果。咱兩這關系……”
桑橋看傅行舟的眼神充滿了善解人意的敬佩:“傅董你是大好人,我知道你是看我可憐所以同情我,你又不會喜歡我。”
傅行舟:“……”
桑橋說的格外有理有據,分外令人信服:“不過其實我們小老百姓就是這樣的,就像隔夜的雞湯對我們來說喝了也挺有營養的,倒了多可惜。”
“所以我們哪可能是一個世界的人。”
桑橋總結陳詞,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不過傅董你放心,我肯定不白拿你的零花錢的,就算以後咱兩離婚了,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你随時開口。”
“什麽忙都行,幫你蹲號子打架幹什麽都行,我說話算話的。”
桑橋漂亮而白皙的臉轉過來,最後還不忘打一發包票,“你別看我瘦,我特別會打架,也不怕血,很牛逼噠!”
傅行舟:“……”
其實。
在兩人結婚以後,傅行舟已經覺得自己無限無限接近桑橋了。
然而此時此刻。
傅行舟還沒能開口,桑橋就已經把他所有的話堵了個結結實實。
他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性格好,愛笑,陽光開朗,還很能逗樂。
知恩圖報。
有恩必報。
所以這麽多年來,都在很努力的把別人曾經給他的一點點好,加倍的報答回去。
去他媽有恩必報!
他的少年相信人間的善意,卻從不相信會有人愛他。
大抵是因為來到人間這麽多年,從未被愛過。
傅行舟心口堵的厲害,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
最終。
他伸出手,摸了摸桑橋柔軟的頭發:“不說這件事了,乖,回家吧,你的衣服應該送過來了。”
桑橋:“……”
這種摸孩子似的手法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剛剛說的話傅行舟到底有沒有聽懂啊?!
桑橋還想再跟傅行舟争辯一下自己是真的街霸,然而很明顯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已經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下去。
傅行舟下了車,為桑橋撐好傘,将人帶回了家裏。
別墅裏的傭人早已經準備好了熱毛巾,在桑橋和傅行舟進家門的時候就送了上來。
餐桌上擺好了豐盛的菜肴,味道和色澤都和兩周前吃的分毫不差,精致又美味。
桑橋吃了兩周的食堂,把水煮肉片和各式川香麻辣嘗了個遍,現在看到桌上清淡的菜式,竟然還有點想念。
傅行舟将傘交給一旁的傭人,又試了試桑橋身上的衣服,确認沒濕之後才道:“先去洗手。”
饑腸辘辘的桑橋超級乖巧的點了點頭。
正要把手裏的雞湯找個地方放下來,便見傅行舟對旁邊的傭人道:“把這份雞湯拿去加熱一下,端到桌上。”
傭人:“……”
別墅裏的傭人可能自從在這兒工作之後,就從來沒見過這種用市場塑料袋做包裝的雞湯,一時間驚訝了片刻,然後才接過去,匆匆往廚房走。
而桑橋也愣了愣,偷偷拉了把傅行舟的衣袖:“不用現在熱的呀,等明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自己一熱喝了就當早餐好啦。”
傅行舟微微低了一下頭:“如果你明早想喝,我吩咐廚房再熬給你。”
桑橋:“……”
傅行舟高挑颀長的身影擦着桑橋走過去,又停下腳步,轉過身:“都是人,沒道理你能喝,我就不能喝了。”
桑橋:“……”
就去了趟李奶奶家,為什麽傅行舟突然就又變成杠精了?
是非要證明一下他作為總裁,不僅腰力最好,胃部消化能力也要天下第一嗎?!
一頓飯吃完。
傅老板的消化能力不知道是不是能天下第一,反正那碗湯是多數進了傅行舟的肚子。
襯衫的品牌方已經将下一季的新品和即将在巴黎大秀上出場的高定全部送了過來,分公司經理還親自登門送上了兩張大秀第一排正中間的座位。
桑橋麻利的撅着屁股在一堆衣服裏面翻了一陣。
很快就找出了和莊輝那件一模一樣的孔雀藍襯衫。
他翻出xl碼放到一邊,又坐在地毯上左右搜尋了一陣。
發現這個款式除了孔雀藍的顏色,還有好看的石榴橙。
桑橋順手就把那件橙黃色的襯衫也一并拽了出來,和孔雀藍的放在了一起,又挑了幾件看上去不錯的衣服,疊吧疊吧放進小行李箱裏。
傅行舟已經換了一身淺色系的家居服,洗過澡,沿着臺階走下來,在桑橋身邊站定:“以後每個季度品牌方都會把新品送過來,還有另外幾個牌子,我讓管家幫你挂在衣帽間裏。”
桑橋合上小行李箱,正要說話。
傅行舟便有些無奈的打斷了他:“我不想聽到你再給我發好人卡。”
桑橋眨巴眨巴眼睛:“那,好老公?”
傅行舟沉默了數秒,看着桑橋,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給你零花的卡放在你的床頭櫃上了,明天出發別忘記帶。”
桑橋:“……???”
世界變了。
傅行舟長大了,都調戲不動了。
畢竟只有一天的假期,星期一的早上七點鐘就要準時開始練習,有些練習生會選擇星期日當晚就回到寝室。
但是桑橋一向能夠磨叽到最後關頭。
美滋滋的在別墅的大床上睡到五點半,才垂死夢中驚坐起,一蹦子紮起來坐上車沖到了訓練樓。
傅行舟沒有下樓,只派了司機送他。
第二期節目播出之後,練習生的排位順序按照網友評選出的人氣高低進行了重新評估。
結果排名順序公布,桑橋的名詞出人意料的高。
不僅直接脫離了f班的序列,更是直接擠進了a班的班額。
雖然是最後一名。
因此桑橋一直懷疑是因為自己包吃包住的沙雕現實向理由感動了廣大網友,讓他們投出了寶貴的一票。
而今天就是新班級公布後訓練的第一天。
來自f班的後進生桑橋同學不僅要硬着頭皮去跟a班一起訓練,還要面對第一輪公演馬上就要開始的殘酷事實。
節目計劃中的公演共有六次,每次公演都會淘汰至少一半的練習生。
換句話說,公演上的表現如何,将會很大程度上決定每一位練習生将來的星途。
公演不同隊伍中的c位是每班各選出一名練習生,由三位導師共同商定,再由主創人易楚公布最後結果。
a班的優秀學員太多,顯然輪不到桑橋。
c位确定之後,再由c位的練習生擴充自己的隊伍,任意選擇節目中所有班級裏的練習生隊員。
三位導師的c位名單出的很快。
a班的方予洲作為第一個c位,首先開始挑選隊員。
作為節目裏首個全a的練習生,方予洲毫無疑問是a班的門面。
無論是顏值還是氣質,都像是為出道而打造的上上品。
橙色的a班運動型班服在方予洲的身上硬生生穿出了潮流感。
他的目光在衆多練習生裏掃過一圈,嘴角一挑:“我的第一個隊員……那肯定挑桑小橋呀。桑橋,看我!”
桑橋:“??”
易楚:“???”
桑橋剛換上a班的班服,由于和a班其他練習生都不太熟,正跟在隊伍末尾渾水摸魚。
突然被點到名字,桑橋一探腦袋:“诶!”
負責拍攝的鏡頭原本打在方予洲身上,在桑橋說話時又很快切到桑橋這邊,随後分別給了兩人特寫分鏡。
桑橋指了下自己的鼻尖:“真選我啊?”
方予洲的性格張揚,有種天生就屬于舞臺的乖張,朝桑橋招了招手:“過來。”
天降金大腿。
不抱白不抱。
桑橋颠颠兒的出了隊伍,跟在了方予洲身後,順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對他講:“提前說哦,我個人能力不行的,你現在還可以反悔。”
方予洲的身高比桑橋高小半個頭,側過臉說話的時候剛巧能擦過桑橋的耳畔:“沒事啊,哥帶你飛。”
桑橋雙手合十,真摯的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從a班到f班,每個班的c位人選都可以進行一次隊員的挑選,然後再從a班重新開始,直到所有隊員挑選結束。
方予洲第一輪的隊員已經挑選完畢,自然輪到b班的c位進行挑選。
原本一直鎖定在方予洲和桑橋身上的鏡頭也随之移開。
下一秒。
方予洲的胳膊就搭在了桑橋肩膀上,人也靠過來,大大咧咧道:“緊張嗎?緊張跟哥說。”
除了小時候吃不飽怕挨打的時候,桑橋長大了後就再沒有體會過緊張的情緒,很老實的搖了搖頭:“不緊張。”
方予洲哈哈一笑,又攬了一把桑橋的肩:“你不緊張,我都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桑橋:唔。
桑橋總體來說還是很擅長配合別人的,于是象征性的僵硬了一下:“我緊張了,你發揮吧。”
方予洲:“……”
方予洲愣了兩秒,前仰後合的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笑完了,又貼近身邊那人的耳邊:“桑橋,你還是那麽有趣。”
桑橋:“???”
方予洲幫桑橋順了一下腦袋頂上的三根呆毛,低聲道:“我見過你,在這個節目之前。”
桑橋:“???”
方予洲:“還有,之前我跟你跳完舞,有人來找我,塞給我錢讓我離你……”
方予洲這句話沒能說完。
因為易楚在用餘光關注了這邊的情況好幾分鐘之後,實在覺得傅行舟頭上的綠意變得越來越盎然,忍不住開了口:“方予洲似乎一直在跟桑橋說悄悄話。”
坐在導師席上的關敏兒也看了過來,略顯好奇道:“我也發現了,他兩從剛剛就在講小話哦,不知道在說什麽,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突然被抓包,鏡頭再次怼上來。
只可惜桑橋和方予洲一個比一個穩如老狗,絲毫不慌。
方予洲還主動把桑橋往後拉了拉:“你們都看到我們說小話了,那必須不能公開內容啊!好吧,其實我在和桑橋說要組個最厲害的隊形,大殺四方!”
說完之後。
方予洲還沖桑橋來了個wink,笑道:“對吧,橋橋?”
桑橋豎了個大拇指。
易楚這段時間唯一參與的綜藝就是這檔your stage,沒事做的時候也會在微博裏搜搜相關信息。
更知道方予洲和桑橋的cp之前在網上大熱過一波。
但由于後續蒸煮沒有任何糖可磕,已經斷斷續續跑了一大波粉絲。
憑易楚在這圈子裏混這麽久的經驗。
只要方予洲和桑橋這幾個鏡頭一旦放出去,cp粉勢必會再瘋一波。
說實在的。
要不是桑橋和自家表哥那層關系在——
易楚也覺得桑橋和方予洲還挺有cp感。
兩人的外形都好,身高差也萌,最關鍵的是性格還互補。
不像傅行舟。
每天都冷冰冰的,簡直難以想象桑橋在家怎麽和他相處。
易楚愁得頭疼,準備一會兒去跟節目組溝通看看這一段準備怎麽處理。
最好是也能全剪了。
不然他真的怕傅行舟發瘋。
各隊伍挑選隊員的過程被鏡頭全程記錄下來,後續的訓練模式便按照公演的日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
原本抽簽決定指導不同班級的導師會在每個隊伍的排練過程中輪流授課。
很大程度的保證了練習的公平性。
a班練習生的實力都很強,除了桑橋憑借沙雕和顏值天降a班最後一名,其餘的位次基本沒有變化。
方予洲挑選的多數隊友都在a班,而桑橋的寝室暫時還沒有搬去a班學員應該在的樓層。
于是吃完飯後。
桑橋就和其他隊友告了別,回到宿舍将今天早上塞在行李箱裏的那件襯衫取出來。
卷成一個團兒,做賊似的出了房間。
剛剛吃完飯回寝室的時候,桑橋看到莊輝還在樓下的訓練室裏和工作人員說話。如果快點下去,應該還能抓到人。
桑橋回到三樓,剛要轉過樓梯轉角,迎面就碰上了站在牆邊的莊輝。
桑橋:“……”
桑橋猛一剎車,還是不小心撞在了莊輝身上。
他趕緊收回腳丫子,揚起一個笑臉:“嘿嘿,莊老師,這麽巧呀!”
莊輝今天換了身白內襯,轉過身:“不巧,我在等你。”
差生桑橋立即回首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表現,很積極的道:“莊老師,我最近每天都有好好訓練的,堅決不辜負您的栽培與厚愛!”
莊輝:“……”
莊輝從休閑褲的兜裏拿出了一個白色小藥瓶:“謝謝你之前的衣服,物歸原主。”
那藥瓶桑橋特別熟悉,連上面有個牙印他都知道。
但是桑橋一點都不想把這藥瓶拿回來。
拿回來了,不就相當于承認這是自己的藥了?
于是桑橋分外雞賊咧出一個彎彎的笑來:“莊老師,您弄錯啦。這不是我的藥,我都沒見過呢!”
不等莊輝回答。
桑橋便從身後把襯衫袋子摸了出來,塞在了莊輝手裏:“這是您的衣服,還給您。老師您好!老師再見!”
莊輝:“……”
桑橋轉過身順着來時的走廊跑了回去,腳步輕快,沒一會兒就溜得毫無蹤影。
空蕩蕩的樓道裏便只剩下莊輝一個人。
莊輝沉默片刻,将那件被桑橋塞進手裏的襯衫取了出來。
防塵袋,金箔外包裝。
甚至還有季度大秀新品的設計師手寫寄語。
很明顯是嶄新的正品。
莊輝壓根沒想過桑橋真的能把這件衣服賠回來。
他随手把衣服收回防塵袋,想了想,又将沒還回去的小藥瓶一并塞了進去。
正要離開,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莊輝将手機接通。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道:“喂?你上次給我的藥片我查了,我說你也太敏感了,看到個白藥瓶就懷疑人家xd啊!?”
莊輝下樓的腳步頓了頓,沒答話,像是松了口氣。
“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把藥盡快給人家還回去。”
電話那邊又道,“瓶兒裏的藥片至少有三種,有兩種都是抗抑郁的。還有一種叫齊拉西酮。”
莊輝擰眉:“什麽同?”
“得,說了你也不懂。所以我讓你把藥還給人家,這藥是個進口藥,針對人格障礙的。”
作者有話要說: 傅行舟:我老婆今天被別人觊觎了嗎?
傅行舟:md,生氣。
桑小橋: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