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桑橋從床上坐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又忍不住回想起傅行舟和他牽的那條大狼狗。

打了個寒顫。

睡覺是肯定睡不下去了。

桑橋一邊實名制辱罵傅行舟,一邊從爬下床,滾去浴室刷牙洗漱完畢。

嚯,五點二十。

時間太早,攝影師還沒有開工。

桑橋沒穿班服,随便摸黑從衣櫃裏拽了件襯衫套在身上,頭暈腦脹的出了寝室,下樓。

食堂裏除了正在準備早飯的工作人員,只有他一個練習生。

打飯的大媽這陣子倒是熟悉了桑橋,大老遠見了就招呼他:“又這麽早來吃飯啊?”

桑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消毒櫃裏的衆多精致小碗裏找出自己的白瓷大海碗,兩只手抱着碗就往打飯大媽那兒走了過去。

為了讓練習生們最大程度上的保持身材,一般情況下早餐都很清淡。

桑橋笑眯眯的跟打飯大媽唠了兩句嗑,十分成功的讓大媽把小米紅棗粥裏的紅棗多撈了一勺給他添進碗裏,還附帶了兩根大媽特別贈送的雙彙王中王火腿腸。

桑橋又去打了小菜,取了花卷,又弄了點老幹媽。

歡歡喜喜的坐回餐桌邊上,正要開吃,突然想起了自己做完還答應過方予洲要喊他起床的事。

還沒到每天能用手機的時間,桑橋咬着花卷想了一會兒,實在懶得上樓去兌現諾言,于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位置上,很快就把一個夾着火腿腸和老幹媽的花卷給吃完了。

正準備吃第二個的時候,身後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下一秒。

方予洲端着餐盤坐在了桑橋身邊。

“不是昨晚說好了要喊我起床?”

方予洲的餐盤裏只有一碗看上去很清的小米粥,一杯脫脂牛奶,兩片全麥面包,一個水煮蛋。

他轉過來朝桑橋露出一個笑,“吃獨食的小騙子。”

桑橋:“……”

雖然桑橋一向臉皮很厚,但前腳答應的事後腳就反悔,到底有點不好意思。

剛剛打飯大媽友情贈送的火腿腸被桑橋吃掉了一根,此時盤裏還擺着剩下的一根。

桑橋有些不舍的看了那根火腿腸好幾眼,伸手拿過來,往方予洲的方向推了推:“唔,分你一根,吃嗎?”

方予洲愣了一下,随即眉眼一揚:“桑橋,你知道上一次我跟別人坐在餐桌邊分東西吃是什麽時候嗎?”

失去了最後一根火腿腸的桑橋對此絲毫不感興趣,抿着唇将第二個花卷掰開,抹好了老幹媽。

方予洲側過頭,剛好能看到桑橋挺翹的鼻尖:“是我初中的時候。”

桑橋:“……”

桑橋将火腿腸沒收了:“不吃拉倒。”

“吃吃吃!”

方予洲趕緊從桑橋手裏把火腿腸抽了回去,劃開腸衣夾進面包片,又把水煮蛋在桌上磕了磕,對桑橋道,“作為報答,我給你剝個雞蛋?”

桑橋搖搖頭:“不要,我不愛吃雞蛋。”

方予洲疑問很多:“那你愛吃什麽,以後哥帶你去吃。”

桑橋很謹慎的看了方予洲一眼,慢吞吞的道:“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方予洲樂了,又往桑橋身邊靠近了點兒:“想讓哥養你啊?”

桑橋:“……”

可以。

但沒必要。

更何況這是在節目裏,前兩天許其然才剛剛來電話提醒過桑橋不要搞事。

不為別的,就為了公司每個月給自己發的三千塊錢死工資。

桑橋也很有原則的堅守了不貪圖其他練習生錢財,并和其他人保持距離的基本原則。

其他練習生中就包括方予洲。

慢慢到了起床的時間點,來到食堂裏吃飯的練習生越來越多。

桑橋加速啃完了最後的一個花卷,将餐盤交給清潔阿姨,準備回訓練室壓腿。

方予洲也把餐盤遞了過去,跟在桑橋身後出了食堂,随口道:“剛剛忘記說,橋橋,你穿這個顏色的衣服很好看哦。”

桑橋原本都忘記了今天自己沒穿班服,低頭看了眼,才發現巧了。

今天自己摸黑從衣櫃裏拽出來正好就是之前莊輝那件襯衫的同款。

同款不同色。

還給莊輝的那件是孔雀藍的,桑橋自己的是石榴橙的。

方予洲顯然對奢牌非常了解,一邊跟桑橋往外走一邊道:“他家季度的新品還有一件這個色的外套,下次我們一起穿同款……”

同款兩個字話音還沒落。

桑橋和方予洲就看到了正從另一邊往食堂走的莊輝。

莊輝今天換了件墨綠色的風衣,金絲邊的眼鏡架在鼻梁上,整個人看上去清隽又挺拔。

桑橋和方予洲要出食堂,莊輝大概是要進食堂。

三人迎面撞上。

桑橋很上道兒的跟莊輝晃了晃手:“莊老師早。”

莊輝微微颔首,似乎想說什麽,又看到了桑橋身邊的方予洲:“抱歉,請問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桑橋一點都不想跟莊輝借一步說話。

他最近被莊輝個訓怕了,半夜都夢到自己在劈叉。

還沒等桑橋猶豫完。

方予洲先擋在了他前面:“莊老師,我們要去訓練的。現在橋橋是我隊伍裏的隊員,你不能這樣說拉走就拉走了吧?”

三人的位置正好在食堂正對着的走廊,來來往往的除了準備開始錄制的工作人員,還有吃完飯準備回訓練室的練習生們。

莊輝皺了下眉:“我有話需要跟桑橋說。”

方予洲的身高和莊輝幾乎沒有差別,風格卻和莊輝截然不同:“那不如等我們訓練結束?莊老師您也知道,練習生的訓練時間很寶貴的。”

莊輝:“……”

桑橋:“……”

吃瓜群衆:“……”

剛剛上樓無意中路過的易楚:“……”

莊輝從出道到現在的星途從來都是一帆風順,幾乎從沒有人正面頂撞過他,當即臉色便不太好看了:“方予洲,你這是什麽态度?”

方予洲沖莊輝比了個四不像的敬禮:“莊老師,不是我什麽态度,您叫我隊員去單獨訓練,我當隊長的怎麽也不能同意吧?”

莊輝:“……”

莊輝向來就不是特別能說會道的口才,被方予洲幾句怼得臉都黑了。

半晌,直直看了桑橋一眼:“你跟他走,還是跟我過來?”

桑橋:“???”

吃瓜圍觀人員原本放在莊輝和方予洲身上的視線全數轉移到了桑橋身上。

桑橋瞅了一眼莊輝,又看了一眼方予洲,做出了重師長遠隊友的最後決定。

于是搡了搡方予洲的胳膊:“你先回訓練室吧。”

方予洲臉色也不好看了。

桑橋趕緊又特別靠譜的補充道:“如果莊老師給我教什麽獨門絕技或者必勝招數了,我一定回來傳授給你們!”

方予洲:“……”

d,誰特麽要看獨門絕技啊!

方予洲轉身就走了。

莊輝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點點,率先提起步子往避開監控攝像頭的地方走了過去。

桑橋剛追上兩步,就被在一旁站了好半天的易楚給攔了下來。

易楚臉上的表情要多微妙有多微妙,又是當着其他人的面,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桑橋,你注意一點!”

桑橋:“???”

桑橋真的不能理解今天早上的人生為什麽這麽艱難,也壓低聲音回易楚:“我注意什麽啊?”

易楚不能明示,只能暗示:“告訴我,d班的班服是什麽顏色?”

桑橋眨巴眨巴眼睛:“翠綠?”

易楚覺得孺子可教,點了點頭:“我哥頭上是什麽顏色?”

桑橋滿眼崇拜:“財富的金色光芒?”

易楚:“……”

算了。

沒救了。

易楚滄桑的看着桑橋和莊輝一起離開的背影,覺得傅行舟從腦袋到褲腰帶都散發着綠油油的綠光。

為了不讓将來的自己死的更難看,易楚決定給他哥打個電話。

按照易楚對傅行舟的了解,他這位表哥一般不太喜歡別人直接撥他的私人電話。

所以易楚左思右想,先一通電話撥到了raven那裏。

聞助理很快就把電話接了起來:“楚少爺?”

易楚還沒想好該怎麽告訴傅行舟他綠油油的這件事,打算先措辭兩句:“raven,最近工作忙嗎?”

raven電話那邊的環境顯得十分安靜,他很客氣的道:“楚少爺,老板病了。如果您沒有急事的話,我這邊先挂斷電話。”

易楚:“……???”

易楚一愣:“不是吧!!我哥生病了??!”

這簡直比太陽從南邊出來了還驚人啊!

天知地知易楚知,傅行舟有着每天雷打不動的鍛煉量和機器人一般精準到分鐘的作息規律。

這麽多年下來,從沒見傅行舟生過病。

一時間易楚連桑橋的狀都忘記告了:“快快raven告訴我,誰把我哥給撂倒了!”

raven:“……”

這感天動地的塑料表兄弟情同樣也震驚了raven。

他過了一會兒才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老板家裏的傭人說,昨晚先生似乎喝了不太衛生的雞湯。”

raven的語氣有些擔憂:“今天早上突發急性闌尾炎,可能需要手術。”

易楚:“???”

易楚驚呆了:“……這是毒雞湯吧?”

raven顯然很忙,完全沒時間跟易楚瞎逼逼:“桑先生的手機我還沒能聯系上,如果楚少爺您方便的話,煩請您代為轉達,請桑先生抽空來醫院一趟。”

易楚:“……”

易楚眺望了一眼桑橋和莊輝消失在緊急出口的身影,越發覺得他哥慘了。

除過一些僻靜的角落,用來拍攝的寫字樓內基本有人通過的地方都安裝有攝像頭。

莊輝在樓梯間停下,轉過身,先朝桑橋開口:“突然叫你過來,很抱歉。”

桑橋這兩周天天在莊輝的嚴格要求下訓練,超級不适應他突然客氣,麻溜兒的向後跳了一步:“不抱歉不抱歉……啊,我的意思是莊老師您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莊輝學歷和修養都好,尤其是此時,說話相當溫和:“還是上次我拿走你那件衣服的事。”

桑橋這才發現莊輝的手上還拎着一只紙袋。

密封很好,充滿了莊輝周身的性冷淡氣息。

莊輝将紙袋遞給了桑橋:“上次忘記帶給你,已經洗幹淨了。”

桑橋随手接了過來:“害,莊老師,您把我叫來就位這事兒啊?您當着方予洲的面給我也是一樣的。”

莊輝卻輕輕搖了下頭:“不是只有這件事。”

桑橋:“?”

莊輝在桑橋面前展開手心,掌心裏還是昨天的那只白色小藥瓶:“真的不要了嗎?”

桑橋神色變了變,接着漾出一個笑來:“莊老師,我都說了,我真的不認識這個瓶子。”

莊輝很沉靜的看了桑橋一會兒,似乎也沒有要強求的意思,又将藥瓶收了回去:“那天我朋友剛好在家裏做客,看到了這只藥瓶。他說裏面的藥都是處方藥,醫生不會亂開。”

桑橋抿了一下唇。

莊輝道:“所以他勸我将藥還給失主,不然可能會出現療程上的問題。”

那當然是必須的。

精神類處方藥無論是配藥還是服藥都有着相當嚴格的規範,為了杜絕藥物濫用,每一次的藥量都應嚴格記載。

只可惜桑橋是個對抗醫生經驗豐富的老病號。

因此桑橋并沒有被莊輝的幾句話唬住,反而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莊老師您說的太對啦,失主一定一定特別着急!”

莊輝:“……”

桑橋滿臉真摯:“要不我也幫您一起找找?”

莊輝:“……”

莊輝出身名門,是典型書香門第出來的公子,論臉皮厚度自然無法與桑橋相提并論。

僵持了幾分鐘之後。

莊輝搖了搖頭,将藥瓶重新收回了衣服裏:“既然如此,那就當做是弄錯了吧。”

桑橋這才松了口氣,正要跟莊老師再次再見。

莊輝卻突然道:“你穿這個顏色很好看。”

桑橋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衣服:“謝,謝謝老師?”

莊輝:“這個款式也很好看。”

桑橋:“……”

桑橋沒能第一時間揣摩出莊輝的意思,于是熟練的吹了個永不過時彩虹屁:“沒有沒有,您穿才最好看,天下第一好看。您就是全節目最靓的崽!”

莊輝:“……”

可能是被桑橋氣笑了,莊輝往前走了一步。

剛好擦着桑橋的肩膀,面對面站在了他的眼前。

莊輝比桑橋高些,從桑橋的角度過去,剛能夠着莊輝的鼻尖。

莊輝道:“做個grand lie。”

桑橋一臉茫然:“啊?”

莊輝:“做個大彎。”

桑橋:“……哦。”

這年頭的節目導師真的越來越有毒了。

樓梯間的地板不是木質,牆上也沒有把杆。

桑橋第一下下去的時候沒站穩,整個人晃了一下。

在馬上要倒的時候,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扶正。

莊輝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重心找穩。”

桑橋:“……好的,老師。”

莊輝慢慢松開手,輕輕揚起唇角,笑了一下:“方予洲不是讓你把我的絕技傳授給他們嗎?”

桑橋:“???”

莊輝:“你回去也讓他們蹲蹲看。”

桑橋:“……”

寧真無聊。

就這樣彎了将近十五分鐘。

見桑橋實在撐不住了。

莊輝終于把他拉了起來:“好好練,你有天賦。雖然浪費了很多年,但混這個圈子,足夠了。”

桑橋兩條腿全是酸的,灰頭土臉的走出樓梯間,活像是剛被虐待完的可憐模樣。

兩人不同路。

桑橋回了a班的訓練室,莊輝則按照倒是輪班的順序去了d班。

距離公演的時間很緊,方予洲和江同昨晚已經初步給a班排好了隊形。

桑橋一進訓練室。

江同就來了句:“班上最受莊老師青眼的優秀學員回來啦?”

桑橋總感覺自己剛剛大彎的時候扭了腿上的筋,疼的一縮一縮的,沒顧得上搭理江同,安安穩穩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站了過去。

江同神色不太好,還要再說什麽,方予洲回身看了他一眼。

最終江同冷哼了聲,不說話了。

a班的訓練量大,練習的時間又長又密。

再加上桑橋的基本功不紮實,綜合實力本身就和a班有些差距,訓練起來更是吃力。

等從訓練室回去,桑橋覺得自己皮都被剝了一層。

茍延殘喘的回到寝室門口,就看到了站在門框邊上的易楚。

桑橋:“……”

桑橋靠在門上喘了口氣,半死不活的道:“易先生,有何見教啊?”

易楚樂了:“見教不敢當,就是來告訴你兩件事兒。”

桑橋:“?”

易楚晃了晃手機:“a班忙,今晚你沒時間去取手機吧?”

桑橋渾身都疼,搖了搖頭。

易楚滿意的道:“那太好了,告訴你第一件事,你上微博熱搜頭條了。黃金時段,沸點消息,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桑橋:“……”

出于在社會多年求生的第六感,桑橋總覺得這條熱搜不是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

易楚接着道:“不過是被罵上去的。”

桑橋:“……”

易楚:“知道為什麽被罵麽?”

桑橋累了一天,嗓子有些啞,但表情相當正常,甚至有些懶洋洋的味道:“為啥哦?”

易楚給桑橋豎了個大拇指:“簡單,兩波人罵你,一波是方予洲的粉,另一波是莊輝的粉。”

桑橋:“……”

易楚被罵經驗也很豐富,跟桑橋分享道:“你應該知道你和方予洲有cp粉吧?那不就得了,方予洲的純粉其實想罵你很久了,這次可算是逮着機會了。”

易楚頓了頓:“不過他家不是最重要的,莊輝的粉才是大多數。”

“畢竟那是視帝,有顏有實力還帥。今天節目的花絮一放,你知道他家粉絲扒出來什麽嗎?”

桑橋搖搖腦殼,老實的表示不曉得。

易楚:“扒出來你跟他們蒸煮穿情侶衫,同款不同色,還都是沒上市的下季度新品。還有前線大粉脫粉回踩,說看到他和你淩晨一點還在訓練室獨處。”

桑橋:“……”

易楚一拍手:“桑橋,不是我說你,你是膽子真的大啊!一邊撩着莊輝,一邊勾着方予洲,cp炒得紅透半邊天,你想過我哥嗎?”

桑橋:“……”

不是,兄die,你哥和我就是瞎幾把結個婚。

連純潔的同床共枕都沒有過。

桑橋好委屈。

但桑橋不說。

易楚不知道是不是反方向理解了桑橋臉上的微妙表情,停了幾秒:“桑橋,看在你跟我要過一沓簽名照,是我粉絲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千萬別惹怒傅行舟。”

桑橋:“……”

易楚警告完畢,又将話題緩了回來:“我讓經紀人查了,你這條熱搜是空降的,八成是有人買了黑你。你自己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人吧。”

桑橋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一會兒。

易楚:“想出來了?”

桑橋很真誠:“沒有,得罪的人太多了。”

易楚:“……”

易楚嘆了口氣:“這種節目裏最怕突然出現黑料,現在網上指名道姓說你勾三搭四人品敗壞,說不定明天節目組就會找你談話。”

桑橋心态平穩,已經快速做好了回公司拿養老金的準備。

易楚卻道:“不過你還有條後路。”

桑橋:“??”

易楚眼底跳躍着八卦的熱度:“只要你膽子夠大,就去找我哥幫你出頭呗。圈子裏最早有一句話,知道是什麽嗎?”

桑橋認真學習:“不知道诶。”

易楚滿意道:“叫做只有你出不起的價碼,沒有傅氏辦不了的事,傅行舟永遠是操控天平的人。”

桑橋:“……聽上去有點中二,好叭,那控制天平的霸霸現在還在辦公室嗎?”

易楚:“……”

不在。

霸霸喝了一碗雞湯進手術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傅行舟:是誰?在我手術過程裏偷偷欺負我老婆!

傅行舟:嗯,我老婆呢?

傅行舟:那些拉郎視頻裏的人怎麽那麽像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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