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7)
”
他點頭,“所有鑰匙,我都有備份。”
“……”
樊希跟着他,貓腰走到車旁,一雙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期間,沒人說話,只有自己狂亂的心跳。
上了車之後,尼爾斯一腳踩下油門,将學校遠遠地甩在後面,兩人的心才算一定。
她彎起嘴角,自嘲道,“像是拍電影。”
恐怖,誇張。
尼爾斯沒接茬,臉上的神情莊嚴而凝重。
一路開回去,迎面遇上一兩輛當地的民用車,兩車相交的時候,對方投來十分可疑的目光。這輛軍用吉普,實在太招人眼目,糟糕的是他們無法辨別路過這裏的,誰是塔利班,誰不是。
尼爾斯沉思了下,道,“我們得繞圈子。”
這意味着,放棄平穩大道,去沙漠沼澤冒險,即便碰不上恐怖分子,也随時可能迷路。
樊希看了眼天色,提醒,“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到了晚上,這片黃沙地的氣溫會降到零。”
他笑了下,“我知道。”
短短三個字,說明了一切。
樊希看着他,突然想起了馬克經常挂在嘴邊的話,尼爾斯是聖經。這種胸有成竹的笑容,和沉穩不顯山露水的睿智,帶着一點狡猾的感覺,是自信的舒展,是要命的吸引。
她咬着嘴唇,将左手一點一點地移了過去,貼着他放在車檔上的右手。不經意間,小指刮了下他的手背,無形的挑逗,無形的心動。
他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挪開,于是,她的手指順着他手背的曲線,一點點地滑動,指腹的冰涼,像一道道電流,無孔不入。
車裏頭,沒有言語,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
應該全神貫注地應付任何突發狀況,尼爾斯知道,可是,奈何不住心裏某一處,因為她的存在而蕩漾。
危險、緊張,但又刺激。
兩人彼此沉默,心潮起伏,諸多畫面,不該在此時出現,卻一一在腦中電影回放。
樊希道,“今晚我來找你。”
六個字,字字扣心頭。
尼爾斯沒有多話,只回一個音節,從唇齒中迸發,“好。”
随後,陷入一片靜默。
樊希換了個坐姿,不經意地掃過後視鏡,卻發現後面咬着兩輛車子。
“後面有車追着。”
其實,尼爾斯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想引起她的恐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快地向前蹿了出去。
遠遠的,将車子甩在後面,樊希還來不及松口氣,就驚悚地發現,車又追了上來。
果然,目标是他們。
突然,尼爾斯伸手拽了她一把,低喝,“俯低身體!”
與此同時,碰的一聲,子彈撞在後車廂的保險杠上。後面的人開始頻繁地射擊,但因為車速太快,子彈只是落在兩邊的沙土上,激起一陣塵土。
“你能開車麽”
“能。”
“你來開,我負責引開他們注意。”
他将座位向後調整到最大幅度,留出足夠的空間,讓她坐過來。樊希長腿一跨,利落地坐在他前面,并一腳踩上油門。等她掌握住方向盤和油門後,他換到另一邊,雖然汽車在高速行駛中,主副駕駛座要對換個位置并不容易,但兩人配合妥當,還是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做到了。
尼爾斯爬到後座,從後備箱抽出狙.擊.槍,在腦中迅速計算出,對方的質量、質心和加速。按照歐拉方程,軍車為主軸坐标,對方為附屬坐标,對方跟着主軸的運動而運動。假設汽車的平均速度為質心速度v,加速為a,a=dv/dt,從而計算出子彈的飛離速度。加載一顆子彈的時間為6s,子彈飛離的平均速度在800m/s,汽車加速為4.31m/s2,剛體的平均速度為2m/s。在車速達到130kmh,兩車相距500米的時候,為最佳狙擊狀态。
說了一堆,樊希一句也沒聽懂,扶着額頭,道,“說人話。”
“将車速保持130碼。直線勻速行駛,不要轉彎,不要偏離路線。”
打開天窗,尼爾斯探了半個身體出去,将槍托穩穩抵在肩膀上。當車速平穩下來,他射出了第一槍,子彈震碎了對方的擋風玻璃,一秒之後,那輛車方向盤一歪,偏離大路,撞入了兩邊的沙土之中。可後面還有一輛,緊咬不放。
一擊即中,尼爾斯沒有戀戰,他飛快地坐回遠處,道,“前方一公裏,是禁區。”
禁區也叫地雷區,因為人力物資不夠,德軍無法完全清除,就暫時做了封路處理。
樊希手一抖,不可思議地問,“我們要進雷區?”
尼爾斯點頭,不容置疑,“是。”
想起那天被炸成粉末的一人一驢,樊希死死咬住嘴,雙手緊扣方向盤,心跳如雷。
見她渾身緊繃,尼爾斯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問,“你相信我麽?”
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樊希一怔,抽空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綠眸依然沉穩,風浪不起,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把握中。然而,他就是有這種本事,讓人安定下來,将一切交付于他處置。
她點了點頭,一臉視死如歸。
如果今天她死在這裏,是天意;如果死不了,也是天意,回去她一定把他睡了!
怕她太緊張,尼爾斯一字一頓,說得很慢,“你聽我倒計時,在我喊到0的時候,你踩下剎車,将速度放慢至80kmh,然後向右打方向盤,那裏有一條岔口可以通出去。但記住,你只有3秒鐘的誤差,多一秒或者少一秒,我們就會壓上地雷。明白了麽?”
樊希深吸口氣,莊重地點了點頭。
尼爾斯在心裏又确認了一遍計算結果,随着目标越來越近,他一向沉穩的心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前面出現了封路障礙,樊希一狠心,直直地闖了過去。
尼爾斯叫了起來,“現在剎車、右轉!”
只有3秒鐘的偏差,多走1米,等待的就是驚心動魄的爆炸。
這一瞬間,她真正體驗到了生和死的極限。
☆、42| 9.17發|表
千鈞一發之際,樊希踩下剎車,時速表的指針快速下降。在尼爾斯給出指令後,她手一拐,向右打了方向盤。
尖銳的嘯聲憑空響起,車輪胎幾乎與地面擦出了火花,要不是這是一輛性能極佳的四輪驅動軍用車,估計兩個前輪已經報廢。90°轉角,讓車身非常不穩地左右晃動了下。她以為要翻車,差點失聲叫出口,但,尼爾斯将摩擦、速度、角度、距離計算得相當精準,可以說是絲毫不差。車,僅僅只是晃動了一下而已。
轉過彎後,尼爾斯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帶着一絲急促,“加速加速!”
樊希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已經踩上了油門,一路橫沖直闖,将一排路障如數撞飛。與此同時,後面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緊跟其後的是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她看了眼後視鏡,随之而來的汽車因來不及剎住,而沖入了地雷陣,頓時炸出了一團耀眼火光。
氣浪掀起砂石,排山倒海般地沖擊而來,狠狠地打在車身上,發出沉悶的敲擊聲。
樊希的心也跟着猛烈地狂跳不已。這一招誘敵之計,可以說是既狠心又毒辣,差之毫厘,就是粉身碎骨的代價。
她咬着嘴唇,嘴裏一股血腥味,握住方向盤的指關節,幾近蒼白。油門被她一踩到底,在一條狹窄的小路中,她以120kmh的時速,向外直沖。
一直沖到大道,她還無法回神,剛才那一幕太可怖。
渾渾噩噩中,肩膀上傳來了一陣壓力,她下意識地轉頭。尼爾斯的綠眸,夕陽下,依然熠熠生輝。
“都過去了。”
這麽驚心動魄的一幕,卻被他用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給概括了,看着他處變不驚的的臉,樊希只覺得可怖。
“差點命喪黃泉,你怎麽還是這樣鎮定,難道你不怕死?”
“怕。但我更怕失去控制。”
所以,他一直很冷靜,冷靜到令人感到害怕。
在大路上開了一會兒,樊希問,“還繞道麽?”
“必須繞。”
這次她沒再質疑,剛才的生死時速她不想經歷第二次。
車頭一偏,拐入岔道,這裏沒有路,只有沙子,和凹凸不平的坑地。
“小心!”
但尼爾斯警告來遲一步,車身一抖,輪子滑入了泥坑。樊希将油門一踩到底,但車輪在土堆裏來回滾動,車子陷在沙土之間,始終出不來。
出不來,就是出不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樊希惱火地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爆出一句髒話。
尼爾斯按住她的肩膀,道,“別急,我有辦法。”
她那顆浮躁的心,随着他這句話,奇跡般地平穩下來。
他開門下車,從後備箱裏拉出泡沫墊子,放在輪胎下面,然後走到駕駛座前,道,“你跟着我的手勢,打方向盤!”
樊希深吸一口氣,很快鎮定下來、在他的指示下,換擋,油門,前進,倒擋,油門,後退……
折騰了半個小時,車輪将泥土踏平了,她再一次踩上油門的時候,車子竄了出去。
歡呼一聲,她擡頭環視四周,卻發現尼爾斯不見了!
樊希的心重重一跳,暗道,該不會是被她的輪胎壓扁了吧?她急忙将車停妥,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車後車下,都沒有他的身影。
尼爾斯不是那種沒分寸亂開玩笑的人,而且,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她頓時緊張了起來。
眼見太陽就要下山,樊希真急了,扯着嗓子不顧一起地叫了起來,“尼爾斯?”
叫了幾聲後,她終于聽到了尼爾斯的回應,“我在你身後三點鐘的地方。”
樊希心口一松,飛快地轉身,因為那裏有一片沙堆擋着視線,她只能瞧見他的半個身體。她下意識的向他奔去,可只跨出了幾步,風中就帶來尼爾斯急切的警告聲,“別過來,這裏有流沙!”
流沙!
樊希臉色一白,只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處境,一定是剛才在給她指揮倒車的時候,他不小心誤入了流沙地。
流沙相當于沼澤,人一旦踏進去,就會往下陷。濕泥已經沒過了他的大腿,而他還在往下沉,樊希看得觸目驚心,心髒差一點就停止了跳動。先是爆炸,再被人追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現在又被困在大自然的腳下。一天裏,經歷得太多,再強大的意志,也會崩潰。
“樊希,樊希!”
聽到他的叫喚,她猛地回過神,用力地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去車裏找繩子!”
他的話如醍醐灌頂,樊希不敢耽擱,拔腿向車的方向跑去。可走了幾步,她放不下心,立即又轉過身跑了回來。四下繞了一圈,然後指着某個方向,叫到,“尼爾斯,你右邊九點鐘的地方有一塊石頭!”
按照她指的方向,他也瞧見了一塊凸起的黑影,掙紮着向那邊挪動。每一步,都走出個驚心動魄。
樊希紅着眼,跑到車旁,打開後備箱,到處搜尋。可是,沒有,哪裏都沒有繩子。
她快急瘋了,身上的細胞在叫嚣,手腳抖得像篩糠。這是一場噩夢,醒不過來的噩夢!
“尼爾斯,我找不到,繩子在哪裏?”
她的聲音被吹散在風中。
太陽散發出最後驚鴻的一瞥,逐步沉入地平線,風刮起沙塵,吹亂人的視線、分散人的注意力。
尼爾斯仍然陷在沼澤中,卻不再往下沉,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是出奇的平靜。
她的長發飄散,在沙漠上奔跑,像是闖入黑夜的精靈。
這一刻,他的眼裏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樊希。
樊希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望向天空,夕陽的餘晖一寸寸地隐沒在大地上,當最後一絲光芒都散盡的時候,這裏就是另一個世界。陰冷,潮濕。
他們衣服單薄,會被凍死。
尼爾斯看着她,突然叫了起來,聲音中帶着決絕,“走,樊希,離開這裏!去部隊找人來救我。”
樊希站住了腳步,緊緊地盯住他,這一刻,她仿佛真的在思考,走,還是留。
但是,她卻選擇了停留。
她看着他,一字一頓地道,“我不走,我寧願陪你凍死在這裏!”
一句話,說得他心神皆震。
尼爾斯張了張嘴,竟然什麽也說不出口。
這時,樊希突然想起了什麽,她飛快地将頭巾脫下來,緊接着是衣服,然後再是長褲。很快,她的身上脫得只剩下內衣。
他瞬間就知道了她的用意,她想用衣服連接在一起,将他拉上來。
太陽下了山,沙土山上一片漆黑,什麽也瞧不見。于是,樊希跑回去,啓動車子,打開前照燈。
風就像一把刀子,割過她雪白的身體,尼爾斯瞧見她不停地在顫抖,纖細的腰肢仿佛随時都會折斷。但是,她卻比任何人,都強大。
樊希凍得不想說話,渾身都在顫抖,沒有衣服的庇護,她感到不安。
終于,衣服一件接着一件,連在了一起,她朝着尼爾斯扔過去,可是還差了一口氣。就差那麽一個手臂的距離。
樊希快抓狂了,這時,尼爾斯突然叫道,“備胎!車裏有備胎!”
她如夢初醒,搬出輪胎,但是太沉,幫不了她多少,她突然看到扔在後座的機槍。
尼爾斯見她拿着槍,心髒頓時一陣狂跳,忙道,“樊希,先把子彈卸了。不然你會傷到自己!”
她恍若未聞,根本顧不上這個細節,将絲巾的一頭緊緊綁住槍柄,然後用力一甩,那一頭穩穩地落在尼爾斯面前。
“抓住,我拖你上來。”
但她的力氣不夠,完全拖不動一個陷入濕地的男人。
太冷了,她凍得瑟瑟發抖,手腳發麻,頭腦完全不管用,悲烈的目光投向尼爾斯,“我拉不動你,怎麽辦?我完全拉不動你!”
尼爾斯啞着嗓子道,“樊希,吉普車後面有個牽引,你把槍頭插在裏面,然後開車。讓車子來拉我!”
樊希聽他這麽一說,頓時燃起了希望,她飛快的跑回車子,将吉普倒了回來。跳下車後,果然在車後保險杠的地方,發現一個開了口的圓形鈎子。她不假思索,将槍頭一下插了進去。
尼爾斯道,“別開太快,保持15碼的速度,否則布條會破裂。”
她嗯了聲,又鑽進駕駛座,将車子發動。
車子向前滾了十米左右,終于将尼爾斯拉到了岸邊,樊希熄了引擎,再次開門下車。
她抱住他的手臂,使勁将他拉上了實地。樊希松了口氣,全身都虛脫了,腿一軟,跪倒在他身邊。
上了岸,她才發現,尼爾斯臉色蒼白的可怕,雙唇發紫,手上、臉上沒有一絲溫度,比自己還冷。
樊希飛快地解開他厚重的防彈背心,遠遠地抛了出去,她使勁拽着他,道,“上車,我們得上車,車裏有暖氣。”
他點了點頭,将身體的重量大半都壓在她身上,兩人踉跄着爬進車。那一瞬,她感受到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和不可思議。
樊希将遠程燈關了,把暖氣開到最大,十分鐘後,車廂裏的空氣終于開始回暖。
可,兩人還在因為外面的寒冷而顫抖,尼爾斯動了動身體,道,“車裏有酒。”
樊希從儲備箱裏找到一瓶伏特加,她想也沒想,拔了蓋子,仰頭灌了一口下去。火辣的味道,立即充斥在喉嚨口,把她的嗓子的肌膚都燒紅了。灌酒的動作太猛烈,從她口中溢了出來,順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流動。滾過她的咽喉,墜入她胸口的那條鴻溝。
車裏一片寂靜,只有外面的風聲,樊希一低頭,就瞧見尼爾斯那雙狼一樣的綠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她嫣然一笑,突然伸了手就去解他的褲子。
他抓住她的手,微微張着嘴,一雙眼睛,比任何時候還要綠。
尼爾斯脫掉鞋子,解開自己的皮帶,臀部向上一擡,退下自己沾滿沙泥的褲子,露出他健碩的雙腿。
樊希的目光掃過他雙腿間,那一坨暗淡的陰影。手一傾,将酒精倒在了他的雙腿上,然後,手就跟着摸了上去,反複地揉搓。
尼爾斯在心裏哀吟一聲,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樊希擡頭,一臉認真,“我怕你下身不遂,将來給不了我幸福。”
他有些無奈,“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她聳肩,“為什麽不?”
最危險的時光,已經過去,剩下的,是暴風雨後的璀璨。至少對她,如此。
“要不要喝酒?”
她看着他笑,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卻不等他回答,已徑自将酒瓶湊到了他的嘴邊。
尼爾斯不得不張嘴,辛辣的伏特加随即灌進了嘴裏。
樊希盯着他的嘴唇半晌,然後目光又緩緩地向下移動,最後落在他的喉結上。他在喝酒,所以喉結一上一下,格外性感,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她慢慢地靠近他,在他耳邊低語,“今晚,我來找你。”
這是她下午說過的一句話,當時他的回答是好,而現在……
尼爾斯将臉向後讓了讓,以便自己更好地看清楚她的臉,他挪開酒瓶,點頭,“好。”
現在,他的回答也依然是好。
她不再說什麽,雙手環住他的肩膀,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臉,湊上了自己嘴唇。
☆、43| 9.17|
兩人的嘴糾纏在一起,唇齒間有一股伏特加的味道,叫人醉。
一個吻結束,樊希靜靜地看他,靜靜地放電。
尼爾斯什麽也沒說,伸手扣住她的細腰,一把将她撈了過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她拉住他的汗衫,向上一帶,麻溜地從他身上剝了下來。他坐直了身體,胸口腹部的肌肉緊緊地繃了起來,一眼望過去,充滿男性魅力。
歐洲人,器大活好。
樊希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了暧昧的笑,滿滿的都是魅惑。她環住他的脖子,低下頭,伸出舌頭,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舔過,某處立竿見影,滾燙的貼在她的腿間,無法忽略的存在感。
尼爾斯捏住她的下巴,輕咬她的嘴唇,舌尖滑過她的唇瓣,探入府邸。他的吻,并不溫柔,甚至帶着一絲侵略性,但她喜歡。就是這一種霸道,讓她欲罷不能。
樊希不甘示弱地回吻他,十指插入他的頭發,将他的後腦用力按向自己。她對他,同樣粗暴,風卷殘雲一般。兩人之間的感情,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猛烈而激蕩。
他手指一挑,她背後的胸罩帶子自動彈開,露出光滑的背脊。她配合地向後仰去,胸前白花花的風光就這樣完完全全展露在他的眼前。
她對自己身材的自信,就像他對他的頭腦一樣。
尼爾斯寬厚的手掌貼在她的後頸,嘴唇沿着她雪白的咽喉一路向下,在起伏的山巒上輾轉留戀,将她的尖峰含入口中。
她忍不住低低的嘆息,在他的懷中顫抖,手撫摸他的肩膀,向下,再向下,一直摸到他的雙腿間。她的嘴巴貼在他的耳朵上,滿眼挑釁,“i'amakeyousweat.”
尼爾斯将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含住她的耳垂,用同樣的聲調回道,“i'.”
不分上下。
她笑了起來,眼角媚意橫生,将柔軟的雙峰頂在他堅實的胸肌上,纖細的腰肢緩緩扭動了下。
他倒抽冷氣,已經撐破了他的極限,幾乎要炸開。脫不下她的底褲,他一用力,索性将它撕碎了,三兩拉下自己的,用力向上一頂,一沖到底。
她尖叫了出來,身體在他懷中微微地痙攣,柔軟的不住地摩擦他的胸口。喘息變得沉重,那狹窄的甬道,令人銷魂,他的臉貼着她,死死地扣住她的後背,勢要将她揉入身體裏。
等适應他的存在後,她環住他的頸間,開始擺動蠻腰,蛇一般的,有節奏的前後上下的動了起來。
這女人!簡直是個魔鬼。
尼爾斯的呼吸渾濁,沒有理智可言,這一秒,他只想狠狠地上她,直到她求饒。
他雙手緊緊箍住的她的腰,用力地向上頂,反客為主。每一下,都頂入她的靈魂,她幾乎無法穩住身體,只能用手撐住車窗玻璃。
外面的冰冷,和車裏的暖意,形成了完美的對比。外冷內熱,使得車窗上造成了一層白霧,在荒郊野外,兩顆心,毫無拘束,彼此放縱。
……
一場歡愛下來,她的身體癱軟成泥,趴在他身上,幾乎無法動彈。
他扣緊她的腰肢,将她揉進懷中,親了親她的頭發。
此處無聲勝有聲。
他和她都不覺得冷。
她在他懷裏,也不覺得害怕。
“尼爾斯。”
他應了聲。
她沒擡頭,繼續将臉貼在他的胸口,問,“你心動了嗎?”
他一怔,低頭去看她,她像一只小貓似的趴在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嬌媚無限。
得不到回答,她擡頭去看他,同時不經意地扭動了下腰肢。
他的玩意還在她那裏,這一動,頓時讓他倒抽冷氣。
樊希壞壞地笑,咬了下他的嘴唇,“是不是又想要了?”
她掐住他的下巴,女王一樣,道,“求我,我就給你。”
他警告地扣住她腰,胸腹的肌肉再度完美展現出來,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過去,一直到兩人的臨界點。
尼爾斯抓住她的手,一點點收緊,緩慢進出,又一輪新的開始……
***
一整個晚上,狹小空間,喘息不停。
最後,樊希體力不支,趴在他的胸口,昏昏入睡。他将座位向後調整,他躺着,她趴着,即便這樣,兩人的姿勢也不會很舒服。但,誰在意。
她的長發被她壓在臉下,杵在胸口,一陣瘙癢,可他忍住沒動。
看多了動态的她,靜态,有些不習慣。
暖氣後力不足,車裏漸漸被冷空氣包圍,她怕冷,下意識地往他懷裏一鑽。尼爾斯伸手撈到自己的汗衫,蓋在她的背部,将她裹住。
雙臂環住她,她的腰很細,他的手臂能繞半圈。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沉睡的樣子,不像女王,像天使。
他在網上搜了她,很多新聞,都是負面的。
各種謾罵、責備還有诽謗,甚至有ps合成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尼爾斯不明白,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麽還要承受輿論界的譴責。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巨星損落,讓他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相遇。
天意。
不想驚醒她,但她還是醒了,被凍醒。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無語。
她翻身,回到駕駛座上,當着他的面,重新把胸罩帶上。這個反手扣胸扣的動作,讓他的心一動,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胸前停留。大半個酥胸呼之欲出,黑色的蕾絲花邊恰如其分地襯托着,讓雙峰更加飽滿。
沒有轉頭,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眼睛餘光,樊希故意放滿了動作,順便撩了一把頭發。
将他的汗衫套上,遮住白皙的軀體,手在股間一勾,卻把被他撕裂的內褲脫了下來。
尼爾斯目光一深。
男人的衣服很大,她當裙子穿,正好遮住下面的重點部位,只露出兩條大長腿。
“有煙麽?”她的眼,很冷,仿佛激情退下後,什麽也沒留下。
他翻了下車裏的抽屜,将半包煙扔給她。
煙盒裏有打火機,她抽出一根,塞在嘴裏,點燃了煙絲。
深吸一口,朝天吞吐。
“幾點了?”
尼爾斯看了眼手表,“淩晨一點。”
“要開回去麽?”
他搖頭,“等天亮。”
于是,她放松了姿态,将雙腿交叉着隔放在的方向盤上,衣擺向下滑了一點,一眼就能望進她的大腿根,誘惑無限。
尼爾斯伸手,替她拉了下衣服,遮住風光。
她看了他一眼,繼續吞雲吐霧。
擡頭,天窗外面是無邊的夜色,天幕上挂滿了星星。
樊希一個也不認識,随手指了一個,問,“這是什麽星座?”
“大熊座。”
“那下面的這個呢?”
“小熊座。”
樊希又問,“左邊的這個。”
“仙後座。”
她不信他都認識,于是又指了一個位置比較偏的,“這個?”
“天鵝座。”
将雙腿弓起,她抱膝看了他一會兒,伸出腳趾點了下他的大腿,道,“他們說你是聖經。”
他笑了笑,笑容自信有魅力。
樊希一怔,忘了吸煙,煙掉在汗衫上,燙出一個洞。
她跳了起來,随手将碾滅,扔進煙灰缸裏,道,“那個球星的老婆……”
樊希注意到,尼爾斯眼底的光芒閃爍了下,但她不打算放過,接着道,“你愛過?”
他搖頭,“愛,這個詞太強烈,只是喜歡過,不曾刻骨。”
她盯住他的眼睛,仿佛在評審有多少可信度。
尼爾斯與她坦然對視。
樊希突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頸子,将額頭抵住他的,問,“那我呢?有沒有讓你刻骨銘心。”
回答是肯定的,只不過,他沒說出口。将來,太多的不定,如果她是個普通女人,也許他會追。但她不是,她有自己的軌跡,太高高在上,他追不上。
他知道,所以,他抗拒。
她也知道,所以,她拼命誘惑。
越是反差大的東西,越是有誘惑,禁忌的愛,誰不想要?得不到,因而激烈,煙花易冷,卻銘記在心。
尼爾斯問,“我在你心裏是什麽?”
她眼光流轉,媚眼生嬌,“你猜。”
他搖頭。
樊希笑,“你是我至今為止最給力的床伴,沒有之一。”
尼爾斯眸光一冷,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開了。
他的力氣不小,她碰的下撞上車窗,骨頭都撞散了,但她卻笑了。那笑聲,像魔咒,絲絲入扣,扣在他的心尖。
“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
“……”
“不過,”樊希目光掃過他的下半身,道,“給力倒是真的。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身體的碰撞也能衍生出感情,也許更激烈,更持久。誰知道呢。”
他沉默半晌。
“樊希。”
聽到他喊自己,她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尼爾斯道,“你這麽色.情,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是av豔星。”
“……”這下輪到樊希無語了。
“有沒有音樂?”
“沒有。”
“有沒有無線電?”
“沒有。”
“有沒有紙??
他從抽屜裏找出便簽給她。
于是,她又問,“有沒有筆?”
他警告的目光射過來。
她無辜地聳肩。
拿她沒辦法,他從迷彩服的口袋裏掏出筆給她。
樊希眼珠子轉一圈,拿着筆寫了幾個字,然後将紙折成千紙鶴,方方正正,折得很漂亮。
“千紙鶴。”她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聽說過沒?”
尼爾斯點頭,“我去過中國。”
樊希一臉驚訝,“去參加最強大腦麽?”
“……”
她聳肩,手一揮,将紙鶴卡在他頭發裏。
尼爾斯伸手拿下來。
撞見他詢問的目光,樊希微微一笑,道,“我在中國的地址和電話。”
她又飛快地加了一句,“我的,純私人的。”
☆、44|9.21|
樊希經不住疲倦的侵襲,昏昏沉沉地墜入夢鄉。
尼爾斯一夜沒睡,在這種地方,兩個人中總要醒着一個放哨,這個人自然是他。
他是男人,他肩負重責,義不容辭。
夜,并不漫長,到破曉也就短短的四個小時,不過兩百多分鐘。眨眼即逝。
目光落在她臉上,素顏,但氣場依然在,還是女神,還是高高在上。
他撩開她的頭發,乘機将手指在她眉眼間劃動,描繪出她臉部的輪廓,眼底流露出一絲溫柔。
她說,這是她最醜的時候,因為沒有化妝。
但是,他卻覺得是她最美的時候,因為沒有僞裝。
她的妝容,是她的面具,越是精致,越是假。
他将她的千紙鶴拆了,上頭是她的地址,中英文都有,還附帶着電話號碼。他掃了一眼,也只需要一眼。
阿富汗是他們的交點,之後,也許就是背道而馳。他會去找她麽?
心裏的答案很明确,是否定的。
她要的是一個滿足欲望的男人,可以是任何人,只要合她眼緣。
他要的卻是一個填滿心的女人,不可能是任何人,必須相愛交心。
兩個世界的人,走不到一起,沒有将來。
他将寫着地址的紙片揉成團,扔進了煙灰缸,和煙頭一起。
過了一會兒,天開始破曉。
尼爾斯推醒樊希。
她頭一沉,一下子驚醒,睜着一雙黑眼,帶着一絲迷茫。
“喊你看日出。”
“……”
她無語,閉上眼繼續睡。
尼爾斯再度将她喊醒。
樊希暴躁地扯了下頭發,怒道,“你到底想幹嘛?”
他臉上依然淡定,“沙漠中的日出,恢弘壯觀,一輩子,也許只能瞧見一次。”
樊希還沒完全清醒,沒力氣和他争辯,從煙盒裏取出一支煙,塞在嘴裏,吧嗒一聲,點亮。
抽了一口,才找回些精神,擡頭望向遠方。
第一絲光芒已經破開黑夜的重圍,慢慢地展露鋒芒,大地萬物開始蘇醒。
樊希又抽了一口,目光四下游移,突然就瞧見了自己的紙鶴,下場悲慘地躺在煙灰缸裏。她皺了下眉頭,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