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背叛
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入目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焦黑的土地和碎木，還有靜靜靠在殘樹上一身血的幾個快成年的少男少女。
從天而降，除了金發淩亂綠眸渙散只有拄着劍才能不讓自己摔倒的Saber外，奧丁和遠坂凜的Archer都不見了，完全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
踩着焦黑的碎土走到他們面前，間桐慎二四肢大張仰躺着，望着天上的浮雲不知在想什麽，遠坂凜跪在似乎安睡的衛宮士郎的面前，頹然無比。
随意坐到了衛宮士郎的另一邊，伸手檢察他的身體，觸手的皮膚微涼僵硬，沒有心跳，已經死了。
“姐姐，給我詳細講講發生了什麽事？”扯下衛宮士郎破爛的外衣，伸手放到對方的胸腔之上，心髒之處有一傷痕，看起來是被□□之類的東西穿過胸口，破壞了器髒。
“啊？嗯……”遠坂凜恍然回神，然後只聽撲通一聲，警戒的Saber終于支撐不住昏迷了，遠坂凜立刻将她抱過來放到身邊。
“衛宮……”遠坂凜輕輕開口，像是怕聲音太大而吓到人，“士郎他真的死了麽？之前，之前那次也是，刺穿了心髒，只是重傷……”
“死了。”我淡然回應，繼續伸手在這具可以算是屍體的身上亂摸，“不過他身體裏有很強的器具，還有，把這家夥的賣身契給我。”
“賣身契？”遠坂凜呆呆重複，木然地把那張玩笑多于真實的賣身契展開，“要賣身契幹嘛？”
我接過賣身契貼到衛宮士郎的額頭上，那張紙正好把這張失去血色和溫度的蒼白小臉遮個正着，“召魂。”
遠坂凜愣了一下，然後不自在地轉過臉揉眼睛，卻正好把手上的血漬和焦土抹到臉上，配着那雙哭過帶有血絲的雙眸，真是怎麽看怎麽狼狽。
她深吸口氣，幹笑了幾聲，“呵呵，這個玩笑真幽默……算了，我先講講之前發生的事，那是在我們到達城堡後……”
貼在衛宮士郎額頭上的賣身契無火自燃，目睹這一切發生的遠坂凜瞠目結舌，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說過了，簽了那張賣身契，衛宮士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逃不掉。”淡定地擦掉手上的血跡，我頭也不擡吩咐，“繼續說。”
遠坂凜定了定神，這才從她們進入愛因茲貝倫城堡說起，依莉雅見了他們，衛宮士郎曾試着讓她加入我們這方，可惜話不投機，依莉雅下了死命令讓Berserke殺了這裏所有人。
接下來是車輪戰，Saber和奧丁因為其令咒主人魔力不足戰鬥力有限，所以是Archer主攻，雖然付出些代價，總算把Berserke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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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衛宮士郎嘗試着勸說哭個不停的依莉雅一起離開，依莉雅拒絕，Archer卻出其不意向衛宮士郎出手了。
這場戰鬥沒法阻止，遠坂凜被制住，Saber受傷也無法使用聖劍，奧丁大概和Archer有過約定，所以站到一邊旁觀不出手。
Archer攻擊衛宮士郎的理由也在追問下得知了，他是未來的衛宮士郎，那個未來并不美好，甚至顯得殘酷，所以在誤打誤撞被召喚出來之後，他就想抹殺掉過去的自己。
遠坂凜很震驚，Saber同樣也很震驚，Archer現在做的事影射了她，她一直以來追求聖杯只有一個願望，希望歷史改變，希望過去的自己被抹殺而換上一個更好的王。
如今，看着自己現在的主人被未來的他迫入絕境，她痛苦地陷入彷徨。她很想救自己現在的主人，他沒必要為還未發生的未來付出代價，但另一方面她又對Archer所述說的未來産生共鳴，抹殺過去的自己是為了避免更多的悲哀。
Archer和衛宮士郎的對戰逐漸在Saber眼中幻化了成現在的自己與過去的自己，她們拼殺致死，不留餘地，一個滿懷希望揮劍，一個滿是血淚回擊。
最終在衛宮士郎透支魔力之前，他先一步刺穿了因為他言語反擊而恍神的Archer，以微弱的優勢勝了。
但是在Archer消失之前，在所有人都放松的時候異變突然生，Lancer突然出現在這裏，随同Lancer到來的還有一個金身上下都金光閃閃的英俊男人。
Saber立刻警戒，而遠坂凜面對這兩個不速之客卻非常生氣，她最讨厭的男人中，言峰绮禮排第一，那個金光閃閃的男人排第二。
“金皮卡！你居然參與這次聖杯戰争！這是違規的！”遠坂凜插腰指着金光閃閃疑似暴發戶的英俊男人大吼。
金發血眸的男人雙手環胸嗤笑，态度高傲，“沒教養的小鬼，本王就是規則！”
“你才沒教養！去你的規則！！你這個我妹妹的手下敗将！！！”遠坂凜此時像只炸毛的公雞，如果說她和間桐慎二每天的吵架是小打小鬧，此時和這金發血眸的男人就是你死我活的針鋒相對了。
被戳到弱處的金發男人血眸微咪，一揚手，他身後的整片區域同時泛起了漣漪，一把把黃金制成的武器露出自己尖利的頭，就等着它們主人的命令收割生命。
“她是她，你是你，別以為你是她姐姐就可以出言不遜！”金發血眸的男人冷笑，強烈的殺意逼得下面的遠坂凜間桐慎二以及衛宮士郎三個人類反射性發抖，“真是一群蝼蟻，對吧，我親愛的王妃？你讓本王等了足足10年。”
Saber沉默不語，只是渾身緊繃警戒，自從看了Archer和衛宮士郎的決鬥，她就陷入了茫然，一直追求聖杯的願望動搖，聖杯真的可以實現她的夢想麽，就算實現了，那真的是比現在更美好的未來？
被無視的金發血眸男人真的生氣了，一揮手，黃金武器如陣雨落下，幾位從者自動擋在了自家主人面前，而奧丁也出手了。
金發血眸的男人和奧丁戰到一處，同樣沉默的Lancer也動了，他的目标是聖杯容器依莉雅。衛宮士郎将依莉雅扔給間桐慎二，讓他先帶人撤離，自己則和Saber擋在了Lancer面前。
遠坂凜抱着屬于自己的Archer沒動，Archer背後插滿了古式黃金□□，剛剛為了護住她，Archer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所有攻擊。
“Archer別死，別死啊！”遠坂凜想動卻不敢動，怕自己一動就牽動了對方的傷口，只得繼續待在對方懷裏驚慌失措，“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不許死！不許死！不許死！”
聖杯賜予的連接英靈從者的三個令咒就這麽用光了，遠坂凜的右手背上光潔一片，她連擡頭都做不到，因為Archer把她按在胸口按得很緊，她根本看不到Archer現在的模樣。
“抱歉啊，凜，我似乎完不成你的命令……”Archer的聲音很輕很溫柔，“過去的我就拜托你了……”
英靈消失的時候非常美麗，因為它們會化成光點慢慢消失。遠坂凜頹然跌坐在地上，旁邊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直到依莉雅的尖叫響起，遠坂凜擡頭就看到Lancer的紅色長□□穿了衛宮士郎的胸膛，而衛宮士郎背後是同樣腿軟跌坐在地的間桐慎二和依莉雅。
Saber發瘋地攻擊Lancer，将他從衛宮士郎旁邊逼開，遠坂凜跑到衛宮士郎旁邊時，他正對着依莉雅笑，“對不起，這是我代替養父衛宮切嗣對你說的……”
随着衛宮士郎緩緩倒下身體，間桐慎二也抱着那顆藍色的海帶頭慘叫起來，直面死亡，尤其死亡那人還可以算是他的朋友，那種打擊和恐懼不可謂不大。
Saber在慘叫響起的時候分了心，Lancer的必殺一擊卻被金發血眸的男人擋住，兩人不甚友好地對視半晌，Lancer哼了一聲敲暈依莉雅将她帶走，而金發血眸的男人也剛好殺掉奧丁。他正要把劃為自己私有物的Saber帶走時，頓了頓，殺氣四溢地消失在空氣中，就像被誰強制召喚而離開。
也就是這時，遠坂凜打了電話，然後在Saber和間桐慎二還有她狀态都非常不好時逃出城堡，找了個隐藏的地方休息。
聽完遠坂凜講述，對目前的狀況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金閃閃和Lancer同時出現就說明言峰绮禮和Lancer的主人聯手了，而且言峰绮禮也參與了這次聖杯戰争。
拿出手機撥通了卡蓮的號碼，今天她和莉莉絲一起去教會見言峰绮禮，有莉莉絲在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知道有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情報。
這時，衛宮士郎一直被遠坂凜握住的左手動了一下，然後，那個本來應該死去的橘紅發少年緩緩睜開眼，同色的雙眸渙散地注視着天空，然後流淚滿面。
“士郎！”遠坂凜驚喜地叫出來，然後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痛哭，而間桐慎二也回了神，走到衛宮士郎面前狠狠給了他一拳，“混蛋，混蛋，誰要你救！”
對眼前的混亂視而不見，卡蓮在電話另一端說莉莉絲本來想把言峰绮禮綁回來，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個金光閃閃的家夥阻止，現在那家夥正和尼祿打得熱鬧。
尼祿怎麽跑到莉莉絲那邊去了？是美狄亞送去的幫手？一邊暗中亂七八糟想着一邊讓卡蓮和莉莉絲回來，今天就這樣了，有什麽事明天再繼續。
那邊的三人總算安靜了，不過死而複生的衛宮士郎不再是原本的那個，确切的說，衛宮士郎融合了未來的他，多出了未來的記憶。
抱着昏迷的Saber先一步用綠魔沒板離開，随意在森林外打劫了一輛車，然後開回去接另外三人，不過我的無證駕駛似乎讓他們很害怕，一路上僵硬得像塊石頭。
回來的時候莉莉絲她們還沒到家，讓其他人去休息，我在廚房準備晚餐，美狄亞過來幫忙打下手，不過她真的只能打下手，因為這位英靈到死之前都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實在是沒做過粗活。
“櫻，那個金光閃閃的男人真的是上次聖杯戰争留下的英靈？”美狄亞看上去對那個男人很好奇，“他和他的主人是上次聖杯戰争的獲勝者？”
“不是。”我用長勺攪拌鍋裏的湯，把上次聖杯戰争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那家夥淋到了聖杯流出的黑泥而有了肉身，還有迪盧木多和征服王也還活着，這次聖杯戰争結束後介紹給你認識。”
“哦，好。”美狄亞心不在焉揪着光禿禿的青菜，我抽抽眉梢，最後還是把她趕出了廚房，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弄還能快點。
莉莉絲和卡蓮回來得晚了些，尼祿卻沒回來，問過才知道她被金閃閃毫不留情殺掉了。就是有一點很奇怪，尼祿之前好像準備發大招，結果突然僵硬了一下，就是那瞬間，她沒躲過金閃閃的殺招，讓莉莉絲和卡蓮救援不及。
這天的晚餐吃得很沉悶，早上還一起用餐的家夥突然少了好幾個，怎麽也不太适應，再加上受驚過度，衆人早早就安歇了。
萬籁俱寂，漆黑一片的遠坂大宅從樓頂飛出一個黑影，那黑影穿着一身連面容都遮擋的鬥蓬，一雙隐隐泛着奇異光芒的翅膀帶着它滑過同樣黑沉的天空，落到了冬木教會的門前。
門吱嘎一聲打開了，黑衣鬥蓬人閃了進去，走過一排排長椅，直到最裏面唯一的燭臺前停下，身穿教會長袍的言峰绮禮正在昏暗的燭火下看書，連黑影的到來也沒能讓他分心。
一金一藍兩道光芒閃過，金發血眸的男人和Lancer一左一右出現在言峰绮禮旁邊，事不關己地注視着事态發展。
“我們聯手吧！”黑衣鬥篷人開口，卻是美狄亞的聲音，“我給你們想要的，你們在召喚出聖杯後讓我獲得肉體。”
“哦。”言峰绮禮總算分了注意力給面前這人，“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美狄亞分別掃過這三人，“Saber，巴澤特，還有衛宮切嗣的養子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已經死了。”言峰绮禮用那雙死氣沉沉沒有波動的眼睛注視着面前的人。
“不，他沒死，遠坂櫻又讓他活過來了。”美狄亞抛出新情報，同時對聽到巴澤特名字而恍神的Lancer露出一個笑容，“怎麽樣，要不要聯手？”
“好。”言峰绮禮同意了，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緩緩展開一個笑容，很S。
金閃閃直接一揮手，披着黑衣鬥蓬的美狄亞就被黃金□□插死，可惜這只是個幻影，“雜碎聽着，Saber是本王的東西，其他人沒資格碰！”
同一時刻，身在遠坂宅的美狄亞突然吐血，她緊緊抱着水晶球躺在地上，喃喃自語，“宗一郎，等我，我會擁有肉身在這個世界活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