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現在是他的救命恩人,你想,他還會殺你麽?”

天草次郎低下頭,看着手中那把武士刀,“所以,比武之時,他不會用全力,對麽?”

月影輕輕點了點頭,嘆道:“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別人予他三分好處,他定會回報別人七分。就算是那人後來再度加害于他,他一樣不忍傷害。龍嘯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與龍嘯雲的事,我聽說過。”他忽然擡頭看着月影,“你說這麽多,是不是想我打消與李尋歡比武的念頭?”

月影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我不想你們兩敗俱傷。你若傷了李大哥,我們當然不願;但李大哥若傷了你,他更是不願。”

“可是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初衷。我一定會想出辦法,讓李尋歡全力與我一戰。”天草次郎收刀站起,轉身就欲離開。

“天下第一真的那麽重要嗎?你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那麽執着?”

像是被人刺中了某個痛處,天草次郎的神色驀然間變得更冷,“那是我的事,不勞姑娘費心。”

“影姐姐——”這時一道嬌小的人影忽然沖了過來,隐隐間還帶着哭腔。

“葉開?”月影忙急步向前抱起那個淚流滿面的孩子,“你怎麽了?為什麽哭?”

“我,我夢見娘和爹渾身都是血,我好害怕,影姐姐,我好害怕——”被夢中可怕的場景吓到,葉開不停地哭泣。

從未見過葉開哭過的月影,頓時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時,天草次郎忽然冷聲喝道:“不許哭。”

葉開頓時止住了哭聲,愣愣地看着天草次郎,眼中的驚怕更甚,卻又不敢哭出來,只是不停地流着淚。

月影怒道:“你這是幹什麽,他只是個孩子。你吓到他了。”

葉開忽然扯着月影的衣角,怯生生地道:“影姐姐,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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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你別怕——”

“他是壞人。”葉開忽然大喊,“他是壞人。在夢裏,就是他拿着刀刺傷爹和娘,就是他,他是壞人——”

“葉開——”月影怔住了,她沒料到葉開竟會認得天草次郎,當下忙安撫道:“葉開,那只是夢,做不得準的——”

“那不是夢。”天草次郎冷冷的一句話頓時打碎了月影所有的希望,他轉過身,逼近葉開的臉,“那一切都不是夢,你爹娘就是被我殺的。你難道忘了麽?”

葉開似乎沒有完全消化他的話,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草次郎,一雙大眼裏充滿了驚懼。

“天草次郎,你在幹什麽?”月影怒極,一把推開天草次郎,抱着葉開就要離開。

“你在怕什麽?我只是在說實話。我本來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不是麽?”

月影的渾身已在顫抖,“他只是個孩子,為什麽,你一定要讓他充滿仇恨?就算讓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讓他殺了你,為他的父母報仇麽?可是他才六歲,你這幾句話,無疑是讓他跌入了仇恨的深淵。”深吸了口氣,她緊緊地抱住葉開,強笑道:“葉開,你別聽他的話,他在騙你的。影姐姐不是告訴過你,你爹娘只是有事去了很遠的地方麽?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只要葉開一直快快樂樂,開開心心,他們就會回來看葉開的,是不是?”

葉開輕輕地點了點頭,但平日一雙充滿歡樂的大眼裏,卻帶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我們現在去找你劍塵哥哥。”月影急步踏出觀雪亭,卻聽身後的天草次郎道:“你們這樣可以瞞他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該面對的東西,他終究還是要面對。”

月影背影一僵,卻沒有回頭,“那是我的事,也不需閣下費心。”說完,她抱着葉開離去。

天草次郎怔怔地看着月影和葉開離去的背影,一向冷漠的眼裏,忽然湧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哀,擡起頭,他望向暗沉的天際,冷聲道:“你知道麽?你很不公平!為什麽當年也只有六歲的我,讓人貫輸的卻是仇恨和憎惡?哈哈哈~~”他忽然倉涼地大笑,“我會證明給他看,我一定會證明給他看,即使沒有那一身狗屁不通的醫術,我依然可以有所作為!天下第一!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天下第一!”他跪了下來,以武士刀着地,硬聲道:“娘,你放心!那一天就快要到了!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大地都籠罩着暗沉的黑色。

這時天際又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雪,在寒風中孤獨地飛舞着。

冷香小築內,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在等。

等着那個沉睡了很久的人清醒過來。

葉開的小手裏緊緊地拽着那個李尋歡送給他的雕像,整個身子幾乎都趴在床沿上,“李叔叔,你快些醒好不好?葉開真的很想你!你看,這個雕像,我保存的很好喔!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你快些醒來看看好麽?”

慕容劍塵在心中輕嘆了口氣,微笑着走近葉開,“你李叔叔會醒的。不過,小葉開,很晚了,你先去睡覺。等你李叔叔醒了,我再叫你。”

“不要。”葉開顯出少見的倔強,賴在床邊不肯走,“我不要回去睡覺。我一定要等李叔叔醒過來。我不要他像爹和娘一樣,永遠都不回來。”

“葉開——”月影怔住了,她緊提着一顆心,蹲下身子,小心地問道:“誰說你爹娘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不要聽——”

葉開擡頭看了月影一眼,眼淚就這樣趴嗒趴嗒地直往下掉,“你們都騙我,你們都是壞人,爹和娘都死了,我知道,爹和娘都死了!是那個壞人殺的!那個不是夢!爹和娘親真得都死了。他們都不要葉開了。所有的人都不要葉開了。”

“葉開——”月影心酸地抱住了傷心痛哭的葉開,原來這個孩子早就知道了,可是下午的時候,他竟可以忍着直到現在才爆發。輕輕為葉開擦去臉上淚痕,月影哽聲道:“不要哭!不要哭!沒有人不要葉開。影姐姐、劍塵哥哥,還有你鐵叔叔和李叔叔,大家都要葉開。你不要哭。”

鐵傳甲忽然覺得心裏發酸,他走到床前一把抱起葉開,道:“就算沒有爹娘又怎樣?你看你鐵叔叔也不是沒爹沒娘嗎?還有你那個影姐姐和劍塵哥哥也是沒有,就連你李叔叔,也沒有。大家都是沒爹沒娘的孩子。所以,你也不用傷心了。”

“鐵大哥!”月影不禁莞爾,這世上有這樣安慰人的嗎?

“葉開,你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你李叔叔一生氣,就真不會醒了。”慕容劍塵輕笑,竟語出威脅。

“你們——”月影氣急敗壞地從鐵傳甲手中搶過葉開抱在懷中,“你們今晚是吃錯藥了麽?說得都是些什麽話?”

“影姐姐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本來還在痛哭的葉開竟伸手輕撫着月影的皺起了眉峰,“我不哭了。我真得不哭了。雖沒有了爹和娘,但葉開還有你們,對不對?娘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活得開開心心,所以,我才叫葉開。我一定會聽娘的話,不會再哭了。現在,我要等李叔叔醒來。我知道,李叔叔一定會醒的。”那雙帶淚的眼竟泛起了笑意。

月影無言地看着葉開,一顆心被感動所漲滿。

這個孩子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懂事的多。

慕容劍塵笑道:“月影,你又何需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連一個孩子都可以放得下,你又為何不能?”

“他真會醒麽?”月影的眼投向了那個依舊還在沉睡的人,她很怕,怕自己希望的越大,帶來的,卻是更大的絕望。

“他一定會醒。”慕容劍塵一字字地道,笑意盎然的眼眸中帶着堅定不移的信念。

此刻屋內蕩漾着一股暖意,而屋外,天草次郎站在門口一直在靜靜地看着。

他們到底是怎樣一種人?

在他們的周圍永遠包圍着的,是情義,是溫暖,還有堅定不移的信念。

又是什麽在支持着他們?

是李尋歡麽?

那李尋歡,又到底是怎樣一種人?

天草次郎默默地看了眼屋內那些正在等待的人,并沒有進去,反而無言地轉身離開。

自己這一生所遇到的,不是仇恨,就是無情和冷酷。

而這些人卻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原來人與人之間,除了仇恨外,還有愛。

驀然,他的眼迷了起來,全身立刻進入了戒備的狀态。

他知道,危險,已然逼近。

********

這裏已是梅園。園中的梅花開得正茂盛,四處都散發着淡淡的梅香。

然而,隐藏在梅香中的,是一股淩利而強大的殺氣。

天草次郎握緊了手中的武士刀,但依舊靜靜地向前走着,不動聲色。

從那些強烈的氣息看來,至少有二十個人埋伏在暗處。

天草次郎冷笑,忽然手中銀芒一現,又徒然消失。幾乎在同一時間,西南方傳出一聲慘叫,接着雪中倒下了一具黑色的軀體。

“你們這種功夫也敢出來現醜麽?”天草次郎傲然立于雪中,不再前行,而是靜等着敵人出現。

“閣下真是好功夫。”一道黑影自虛空中竄出,全身包裹着黑布,只露出了一雙冷如刀鋒般的眼睛在仔細端詳着天草次郎。

剛才那一刀實在太快,出鞘與回鞘之間,便殺了自己一名精英,看來此人并不能小看。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竟會移行換影?”天草次朗也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但內心卻是洶湧澎湃。

這世上精通移行換影的人,除了自己的母親,就只有一個人會。

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明顯不是他。

“你竟也知道移行換影?”影子看着眼前這個東瀛武士裝扮的年輕人,又看了眼他手中的武士刀,心中一動,“你是天草次郎?”

“不錯。”

“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是我的事。”天草次郎冷然道,“你還未回答我,你為何會移行換影?你和司徒天野又是什麽關系?”

“大膽。你竟敢直呼教主的名諱。”影子的黑劍本欲刺出,似又想起了什麽,竟硬生生收回了劍招,狠狠地盯着天草次郎。

“教主?”天草次郎冷笑,“沒想到,他竟真的成立了祭月教。”

影子沒有說話,忽然收起黑劍,不再理會天草次郎,左手一揮,就想帶着那些埋伏在暗處的殺手往冷香小築走去。

天草次郎身形一晃,攔在了他的面前。

“你們想找李尋歡?”

“天草次郎,今日我們不想與你為敵。請你讓開。”影子的聲音很冷,極力克制着出劍的沖動,若不是教主三申五令不得傷害天草次郎,自己早已殺了他了。

“若想找李尋歡,你們怕得先過我這一關。”天草次郎冷傲地盯着他,“在我還未與他比武之前,誰也不能傷害他。”

“天草次郎,你不要逼我動手。”影子的手驀然握緊了手中的黑劍,“今夜,我們一定要完成任務。攔我者死。”

“我說過,要找李尋歡,先得過我這一關。”天草次郎微微皺了皺眉,又道:“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那就怪不得我了。”話落,影子的黑劍驀然出手,同一時間,移行換影也亦使出,化做千萬道身影,分身刺向天草次郎。

虛光浮影中,天草次郎手中的武士刀已出鞘,他急退了一步,竟視那些幻影于不顧,一刀便刺向影子的真身。

影子一驚,以足尖點地,向後急退,險險避過那致命的一擊。

沒想到天草次郎不僅知道移行換影,而且還很熟悉。

當下影子心頭大急,今夜的任務是萬萬不能失敗。

于是在再度揮身急刺天草次郎的同時,對着暗處的同伴們喝道:“你們快去冷香小築。這裏有由我攔着。記着,無論如何也要奪得驚夢刀。”

“驚夢刀?”天草次郎心中一沉,這時感到原先埋伏在暗處的那些人已然離去。

心念電轉之間,已無心戀戰,在迎向影子黑劍的同時,亦借力急退,往冷香小築追去。

“天草次郎!”影子怒極,忙跟着急追而去。

********

燭火徒然間黯了一下,慕容劍塵的心一沉,已感到了銳利的殺氣。

“他們又來了!”話落,他人已掠向門口,腰中的軟劍也亦拔出。

“鐵大哥,保護李大哥和葉開。”月影急急丢下一句話,也跟着急掠而出。

殺氣。

那些殺氣極其強烈,月影與慕容劍塵才剛到門口,全身便已籠罩在殺氣之中。

慕容劍塵淡淡一笑,道,“看來,他們這次是勢在必得。冷香小築,怕要染上血腥了。”

月影的臉冷若寒霜,冷聲道:“我不會讓他們得逞。他們來一個我便殺一個,來一雙我便殺一雙。”

慕容劍塵看了她一眼,無奈笑道:“你何時變得這麽嗜殺?”

“是他們逼的。”月影在說話的同時,手中驚夢刀也已出手。

雪中,驀然竄出了數道人影,迎向了月影手中的驚夢刀。

那些人無論是劍術還是輕功都是一流的。

慕容劍塵心一沉,怕月影不是他們的對手,正想幫忙。誰知西北處又沖出數人,殺向慕容劍塵,妄想進入屋內。

慕容劍塵手中軟劍一揮,劍氣頓時橫生。

那淩利的劍氣,硬生生将那些人逼退了幾步。

他看着蠢蠢欲動的黑衣人,笑道:“若這麽容易便讓你們進去了,那我這天下第一劍日後又如何在江湖上混日子?”他笑得極為平靜,但那笑意盎然的眼眸中,卻帶着無限的殺意。

“先殺了他。”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一揮,幾人同時攻向慕容劍塵。

慕容劍塵的臉上雖帶着笑,攻守自如,沒有讓那些人越雷池半步,但他心底卻早已是苦不堪言。

自己毒傷剛好,功力也還未完全複原,現在這些人又全是一流的殺手。暫時雖還治得住,但他心中明白,暗處怕還埋伏着好些人。

他與月影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影子突然出現加入戰局,那他們的勝算更幾乎為零。

這時前方驀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慕容劍塵盯睛一看,竟是天草次郎。

當下精神一振,運足功力閃電般揮出一劍,再度殺了幾名逼近的黑衣人。

天草次郎身形已近,卻見月影被七、八名黑衣人圍着陷入苦戰。

長嘯一聲,手中的武士刀一揮,四名黑衣人竟被活生生砍斷腰際。

月影心頭一震,第一次見識到天草次郎刀法的霸道與無情。

“愣着幹什麽?”天草次郎冷冷的聲音驀然在耳際響起,她微微一驚,已驚覺背後的殺氣,手中掠過一道紅影,反手一刀已殺了由背後裘擊她的一名黑衣人。

深吸了口氣,緊接着她連出三刀,逼退數名黑衣人,與天草次郎一起掠向慕容劍塵處。

三人一同殺退了進逼門口的黑衣人,并肩立于門側。

“天草次郎,沒想到你竟會與他們聯手?”影子已然趕到,在看見雪地上躺着的十幾具屍體之後,眼中的殺氣更甚。

“月影神醫,我看你還是将驚夢刀交出來,免得枉送了性命。”盯着月影手中的驚夢刀,影子已是蓄勢待發。

月影正欲說話,卻聽天草次郎冷冷一笑,道:“她不會交出驚夢刀。”

影子一怔,恨聲道:“天草次郎這與你無關,你又何需淌這灘渾水?”

“誰說驚夢刀與我無關?”

天草次郎的話令在場的衆人皆是一怔。

不等影子說話,天草次郎又道:“你應該知道,今夜你們的勝算并不高。”

他的話無疑是表示了今夜這場戰局,他站在了李尋歡這一方。

影子的心驀然變冷。

這個天草次郎到目前為止,自己還分不清到底是敵是友。他似乎是教主是舊識,卻又三番四次偏幫着李尋歡這一夥人。

更何況,教主曾下令,日後若然碰上天草次郎只能遠避,而不能傷他分毫,違者格殺勿論。

如今,就是這道命令使得他不敢妄動,最後的殺手锏也遲遲不敢使出。

但若不使出這最後一招,今夜的任務怕難以完成。

一個慕容劍塵就已是很難對付,現在又加上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天草次郎,更是難上加難。

四周,驀然沉寂了下來。

雙方都沒有動,靜靜地對峙着。

慕容劍塵看了眼怔忡良久的影子,又轉頭看了天草次郎一眼。

這些人明顯對天草次郎有着顧忌,但并不是因為他的武功,而是其他某種原因。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直靜默的影子忽然擡起左手打了個手勢。

東方又竄出了十道人影。

慕容劍塵在看清來人之後,一顆心頓時結成了冰。

這十個一直埋伏在暗處的黑衣人,原來是他們的最後殺手锏。

這些人全以黑布蒙身,身手不見得如何高強,但可怕的是,他們身上都挂滿了火藥,而且每個人的手中也都拿着火石。

他們并不是殺手,而是死士。

********

“天草次郎,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影子再度擡高了左手,冷聲道:“只要我這只手一揮而下,這些人便會點燃火藥,将這冷香小築夷為平地。”

天草次郎冷哼了一聲,道:“司徒天野果然是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今日我總算是見識到了。不過,我不會讓他得逞。”

“天草次郎,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手一揮,那十名黑衣立刻點燃了身上的火引,往冷香小築門口撲去。

而影子與那數名殺手卻已悄然往遠處退去。

慕容劍塵心頭駭然,但手下亦不慢。身形一掠,劍随影動,猶如蛟龍出海,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将當先一名黑衣人斬殺的同時,熄滅了他身上的火引。

月影和天草次郎也早已攔下了另外幾名黑衣人。

這些人武功雖不高,卻不怕死,也不怕痛,猶如沒有知覺一般。

月影等人只有盡可能一刀一個,并快速熄滅火引,以防爆炸。

他們的動作雖已是極快,但時間卻有限。

眼看火引就要燃完,卻依舊還有五名黑衣人分別往五個不同方位向他們攻來。

但他們只有三個人。

即使他們可以同時殺了三個人,卻還有兩個。

誰也無法預料那兩包炸藥爆炸之後,會是怎樣可怕的後果。

驀然,他們身後掠出一道青色的人影。

一抹銀芒自夜空中劃過,快若流星。

在那抹銀光沒入前方一名黑衣人左胸之前,竟奇跡般地利用刀上所附真力将火引熄滅。

緊接着那裘青衣縱身而起,抓起那名已死的黑衣人用力往另一名黑衣人擲去,在同一時間,手中銀光一閃,飛刀已沒入了對方的咽喉,而那黑衣人身上的火引,也已為剛才同伴撞向自己時所帶的勁風熄滅。

所有的動作皆是一氣呵成,轉眼間,已解決了兩名敵人。

而早在那道青色人影出現之時,月影等三人亦同時往三個不同方向出手,殺了另三名黑衣人,并熄滅了火引。

危機已暫時解除,月影激動地看着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卻忍不住眼中喜悅的淚水,“李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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