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見鐘情
? 柳棉寫完作業已經是夜裏十點。伸了個懶腰，将一直塞在耳朵裏的耳機取下來，因為時間久，外耳道有點疼。
客廳的燈還開着，柳棉出來一看桌子上的飯菜原封沒動。無聲地嘆了口氣，她把碗筷收拾到廚房的水池裏，水龍頭嘩啦啦地留着水。白皙纖長的手指快速地清洗着油污已經幹涸掉的碗碟。
柳棉身高不算高，只有160，好在臉小，五官也秀氣。說實在的，孟清梅雖然脾氣秉性不怎麽樣，但是長相算是上乘。可惜，柳棉似乎并沒遺傳到多少優點，被柳立業中和了不少。
本來想到主卧看看孟清梅，但是敲門的手舉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柳棉還是沒敲。裏頭依舊是吵吵嚷嚷的電視劇聲音，進自己母親的房間都要敲門，說起來也很諷刺。
原本母女關系也沒到這一步，只是有一次柳棉沒敲門就進去了。當時，孟清梅衣不蔽體地從浴室裏出來，面色潮紅地訓斥柳棉沒教養，這麽大人不知道進房間敲門。從那以後，原本就交流很少的兩人愈發沒什麽話說了。
教養這東西難道不是父母從小教導出來的嗎？生而不教，只是給錢吃飯穿衣又有什麽資格罵？
當然，柳棉的悶性子是不會和媽媽吵架，只是把受傷和難過埋在心裏。她總是想，快快長大吧，有了自己的家，一切都會好的。不要很多錢，只求與溫暖可靠的人相伴而行。或者，哪怕一個人也好過現在的生活。
退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拿了睡衣柳棉準備洗澡睡覺。
彼時的柳立業依舊喝的醉醺醺，永遠不滿足地掙錢，所以不間斷地應酬吃喝。只不過他回的不是這個家，另一棟別墅裏年輕豔麗的女人仿佛絲毫不介意男人的晚歸，無怨無悔地起來為他端茶擦臉，當男人酒氣烘烘的嘴伸過來時竟然也能嬌笑着送上朱唇，任由男人将自己壓倒在大床上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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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英語課已經過去了4天。柳棉的生活周而複始，沒太大改變。
拖了20分鐘的數學老師終于下課了，一天下來已經疲憊不堪的學生們開始迅速收拾書包準備回家。柳棉不大愛和人擠來擠去，每次都磨磨蹭蹭留到最後才鎖門離開。
李樂跟柳棉打聲招呼就走了，看看窗外天色還很明亮，柳棉掏出英語卷子準備做一篇完形填空在回家。反正回早回晚也沒人擔心的。
人都走了，原本堆滿書本，滿滿當當的教室這會因為空蕩而顯得寬敞起來。每張桌子上都擺放着一摞摞的課本和白花花的卷子。
少年時，生活的中心只在學習和高考，簡單純粹。只可惜，這種單純的幸福總要經歷過世事滄桑的磨練後才能去明了。
穿着校服，紮着馬尾的女孩子安安靜靜地做着題，偶爾會皺着眉頭嘴裏念叨着什麽，這樣的場景在晚霞的光輝下，很像一幅畫。封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很美，以至于以後的很多年裏他總會時常想起此刻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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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續沒想到自己才連續蹲點五個班就能揪到”劉勉“。他還以為還要多找幾個班呢。
柳棉做題很投入，封續看她似乎沒覺察到有人進來，便直接走到她的桌前，屈指敲了敲桌面。
“叩~叩”兩聲，聲音不大，但是因為教室太安靜還是把柳棉驚了一下。有些遲鈍地擡起頭，眼前的人她記得。
女孩的神态和那天在草叢裏被抓住時一模一樣，迷糊的眼神裏有點小慌亂。就是這樣的眼神攪得封續這幾天心神不寧。其實，封續以前也不信什麽一見鐘情之類的東西，不過這幾天他開始改變看法了。
第一眼看見的時候你就覺得想擁有的人一定是一見鐘情了吧。
短暫的沉默，柳棉不知道要說什麽，這個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讓她覺得有點轉不過來神。這是要事後算賬？男生還要打女生？不至于吧……
最後封續出聲打破沉默，“喂，你傻了？不記得我了？”
見柳棉還是不說話，封續又接着說：“算了，那天你跑的太快了，來不及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封續，封神榜的封，狗尾續貂的續。”封續自我感覺良好地微微笑，這介紹夠有文化了吧？
柳棉真不想笑的，可是這是什麽成語啊！狗尾續貂？他到底懂不懂什麽意思啊，見過自黑的沒見到這麽自黑的。這年頭小痞子們都該走逗比路線了麽。
後來封續知道這個成語的真正含義之後，大軍被打的很慘，豬一樣的隊友啊。
看着柳棉拼命忍笑的樣子，封續心情莫名地輕快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封續伸手去拿桌上的卷子，柳棉想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姓名那一欄上工整地寫着：柳棉。柳棉因為亂編名字被戳破而羞紅了臉，但是封續卻興致勃勃地念出聲：“柳棉？”舒緩的語調，沉質的嗓音念出這兩個字竟然分外好聽。
“我就說人這麽好看，名字不該那麽糙，柳棉？柳棉~真好。”封續端詳着那兩個字，在唇齒間不斷地回味着。入口柔軟的發音，名如其人。
見對方還在品位自己的名字，柳棉有些氣惱地搶回了卷子，沒好氣地說：“你到底要幹什麽？雖然我看見你們欺負人，但是這已經好幾天了，我告沒告訴老師你肯定清楚的。”
封續倒也不惱，原本整天吊兒郎當的臉這會兒保持着明媚的樣子，霞光穿過窗棱落在他身上，原本泛黃的頭發閃着微光。柳棉承認，這回的他看起來溫良無害，一點都不像同學老師們嘴裏說的那樣不堪。
封續拉過前排的凳子坐下，“你這腦子裏怎麽長的？我一個班一個班地找到你就為那點破事？我可沒病啊。”
柳棉尴尬地蠕動幾下嘴唇，沒說出話來。好像是這個理兒，他又不是吃跑了撐的至于這麽小題大做麽？确實不至于。
看柳棉似乎想通了的樣子，封續又開口了，語氣是難得的認真：“柳棉，我能追求你嗎？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不開玩笑。”
聽到這句話，柳棉眼神驚恐地看着滿眼期待的封續，眼珠轉了好幾圈才出聲：“呵呵~你是不是跟你那些道上的兄弟打賭了還是怎麽回事？別開玩笑了，我不想陪你玩。”
這是怎麽個回複？封續愣怔了幾秒。
“柳棉，我真的是認真的。”
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是深沉的嚴肅。仿佛壓抑着什麽委屈。柳棉心裏莫名湧起一些愧疚。盡管她并沒做錯什麽。
氣氛正在尴尬時，教室門口傳來了一聲粗嗓。“封哥，你搞定沒？那邊姓張的小子找了兄弟跟咱們約架呢，再不去就算主動認輸了......”又是大軍，封續臉上又恢複了滿不在乎的神情。
“滾蛋，讓你出現了嗎？真是傻~逼。”
大軍撓撓後腦勺，悻悻地閃開了。
轉過頭來時，封續深深地看了柳棉一眼。“我真的是認真的，你別不信。以後可能經常來找你，別躲我就行。”
不等柳棉再說什麽，封續已經踩着桌子，從大開的窗戶跳出去了。
隐約聽見大軍又在高聲說着什麽。
天色暗了，柳棉快速收拾書包，鎖好門往家裏走。
回家的路都是老舊的深巷，柳棉加快了步伐。夜風吹散了臉上的火熱，來自尚且算是陌生人的表白，讓她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又覺得很害羞。這是柳棉第一次被人表白。雖然，嘴上拒絕地徹底，但是心裏難免小鹿亂撞。
這個夜晚，孟清梅吃過晚飯交代讓柳棉自己在家就出去了，徹夜未歸。柳棉也翻來覆去很久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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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柳棉這一天總是心神不寧。
直到放學才算是找到了原因，怕什麽來什麽，依舊是班裏人都走了的時候，封續進來了。
二話不說，他直接把柳棉書包拽到自己手裏。“走吧。”
沒辦法，柳棉只好跟在他身後，鎖好門。沉默地走着。
封續站在那裏等着一直掉在自己身後的柳棉。“怎麽老走我後面，難道是我的後腦勺很迷人？”
這樣親昵的語氣讓柳棉很尴尬，她覺得只有很熟悉的人之間才能這麽親近，而他們明明才認識幾天。
等到柳棉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封續開口了：“我介紹下我的情況吧。16班，和你一級，我沒爸爸，跟我媽還有後爸一起生活。不怎麽愛學習，成績也是很爛。”
本來低頭走路的柳棉聽着對方用如同談論今天作業真多的語氣說着這樣隐私的內容，猛地擡頭看着封續。
封續也停下來看着她，“怎麽了？我說過我是認真的，你可能覺得不靠譜，所以就先讓你了解下我，慢慢處，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