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主導
◎細細微微的哭聲◎
牧歌跟魏琢相處久了,漸漸也琢磨出他的一些習慣來。
譬如他在房中,就喜歡一些極獨特的方式,蒙眼,綁手……
他還喜歡聽牧歌那細細微微的哭聲。
如此一想,魏琢還是挺容易讨好的。
可是牧歌卻不能事事盡如他的願,也不能凡事都依着他順着他。
故而,在魏琢打算用汗巾蒙住她的眼之前,牧歌攥緊了魏琢的手臂,眼神晶亮地望着他:“我答應你可以,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小公主難得提點什麽,魏琢自然無有不從,他爽快道:“好啊,你說便是。只要我能辦到,都能應了你。”
魏琢本以為牧歌是想要同他讨要什麽東西,在牧歌思索的空檔,魏琢的腦海裏也閃過了不少想法。
小公主對金銀首飾都沒興趣,對住所對吃食,更是沒什麽特別看重的。她就不喜歡那些身外之物。
當初牧歌冒死潛入他的大帳,為的也不過就是殺了他。
如今這個情形,小公主一開口未必是想要他的命,可如果讓他還政于陛下,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過小公主難得開口,魏琢也沒把這些威脅的話放在前面,只端看她說些什麽,屆時,魏琢再想辦法成全她便是。
可誰知道,小公主一開口卻是:“以後,房中這些事,得由我主導。”
有那麽一瞬間,魏琢以為自己聽茬了。
可小公主卻摟住他的脖子道:“以後,我若是不願意,你不許強行與我行房。還有,哪怕是我願意了,你晚上也不許太多次。我若能受得住還成,受不住了,我若是叫你停下,你不許不顧我的話。”
牧歌總感覺,在這件事上,她應是還有許多要求的,可現下這麽要緊的時刻,她卻想不到那麽多,故而,她只能皺眉道:“你這人在這事上有許多毛病,我現在沒辦法一一列舉,若是我想到了,我還會再說,可不管如何,你需得都聽我的。”
小公主兇起來的樣子,總是格外可愛。
魏琢低下頭笑了:“好,總結起來,就是以後行夫妻事的時候,我都得聽夫人的。夫人說一,我不能說二,我答應了便是。”
牧歌的小手還是緊拽着魏琢的手臂,她像是極高興一般,瞪大了眼睛問:“真的?”
魏琢當真是喜歡極了她這個模樣,他真擔心以後,連命都舍得給她。
“真的,我何曾騙過夫人?”
牧歌面色暈紅,哪怕是現在,她面對魏琢之時,亦是羞澀到不行,她低着頭,嗡聲道:“那你…蒙眼吧。”
魏琢眉歡眼笑,他用汗巾輕輕蒙住小公主的眼。小公主看不見的時候,便總是下意識地抓緊他。
那種依賴他的感覺,總是會讓魏琢格外滿足。
魏琢低下頭,輕輕吻着牧歌的面頰、脖頸,待他準備往下的時候,他似乎才想起牧歌方才的話,便低笑着道:“夫人不是說,要主導嗎?夫人不妨教一教為夫,接下來,為夫吻哪裏比較好?”
牧歌氣得錘了他一下:“混蛋,你故意的。我才不會教你,你若不想要,就解開我。”
魏琢眉眼俱笑,也不再逗她,而是将人抱起,慢慢去解她身上的玉帶。
大約是知道小公主不喜歡太粗魯,故而魏琢的動作越發輕柔,生怕她疼了。
魏琢溫柔起來的時候,倒也能叫牧歌沉溺之中,忘卻煩惱。
尤其是将她抱至浴桶中時,他動作輕緩得不像話。好像牧歌是易碎的寶玉,需要捧在手心,一點一點地護着。
情至深處,魏琢誘哄着她:“公主,叫我的名字。”
牧歌起初不應,魏琢便又将人抱得緊了一些,像是十分耐心一般,繼續哄着:“公主,喚臣的名字。”
“魏琢……”
魏琢高興了,勾起嘴角,繼續哄着:“再叫……”
“混蛋,不叫了。”牧歌氣得錘他。
魏琢笑得肆意,等他再賣力些,牧歌便不自覺地喚出了他的名字:“魏琢,魏琢……”
他的名字,由她口中喚出來,總是那般動聽。
原來這房中事,還得夫妻配合,才更相宜。魏琢喜歡看着牧歌與他一道沉溺于此,那會給他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尤其是最後時刻,像是有種毀天滅地的力量,将他的五髒肺腑全部侵蝕。那種快樂,深入骨髓,以至于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那甜美的餘韻,都蔓延在他身上各處,久久不散。
牧歌太累了,結束之後,便窩在魏琢的懷裏睡着了。
魏琢原不打算睡在外面,可近來牧歌入睡艱難,他也不願挪動地方。
故而,他只好将人摟得更緊了一些,又拿過一旁的毛絨長毯,披在了牧歌的肩上。
草場一片寂靜,相比于喧鬧繁華的魏王府,這裏似乎莫名讓人心安。
而小公主,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這麽香了。
這一夜,魏琢也睡得安穩。夫妻兩人,直到次日辰時才醒。
牧歌睜開眼時,她只是輕動了一下,便攪擾了魏琢。
魏琢長呼一口氣,伸手摩挲着牧歌細嫩的臉:“醒了?餓不餓?”
尋常時,牧歌多半是不愛用早膳的,只是父皇和母後常常叮囑她朝食的重要性,所以牧歌再不願意吃,也得少吃半碗粥。
只是難得今日,她也有幾分餓了。
牧歌點了點頭,魏琢便笑着扶她起身,道:“臣來侍奉小公主穿衣,穿好衣服,帶你回府用早膳。”
魏琢從小便是天之驕子,除了老魏王妃,牧歌還沒見過他伺候過什麽人。
如今看他給自己穿衣,倒是極為利落。
牧歌忍不住問道:“魏王手法不錯,莫不是除了我,還伺候過什麽人?”
這也不怪牧歌多想,魏琢連伺候牧歌穿裏衣,都十分利落。
魏琢這會兒倒是沒糾正她叫自己魏王一事,他只是挑眉看着牧歌,笑盈盈地問:“這話,我聽來怎麽覺得有些酸啊?我若是伺候過什麽人如何,沒伺候過,你又待如何?”
魏琢若不點破,牧歌自己都沒察覺出話裏的酸意,她暗自驚愕須臾,随即低下頭,掩飾眼底的情緒,略有些慌亂道:“都不如何,我只是問問,你別做他想。”
她這個模樣,倒是大大愉悅了魏琢。魏琢笑着道:“你放心,除了你,我可沒伺候過別的女人。你也該是聽說過的,我從前不近女色。”
牧歌方才還在想,她不該問這個問題,她不想知道答案。
可現下,當魏琢親口說出這話時,她不知為何,竟有幾分高興。
即便是她聽聞過魏琢不近女色,可男子成年後,必得要通人事。
老魏王當年便風流得很,府中姬妾過了明目的,便近百人。這還不論那些沒過明目,與老魏王有過露水情緣的女子們。
魏琢是老魏王的嫡長子,被寄予厚望,哪怕他不近女色,少不得也要在成年的時候,為他安排幾個房內人伺候。
可魏琢現下說他沒有。
魏琢此人還不至于在這種事上同她扯謊,如此想來,她中秋那夜潛入魏琢大帳,奪走的,也是魏琢的初次。
牧歌這心下一瞬間順暢了些許。
明明那是個恥辱之夜,明明是她再不願意回首的往事。可現下,她竟也能放下了。
魏琢帶着牧歌回去的路上,牧歌難得露出了笑意。
魏琢低下頭看到的時候,忍不住道:“其實你該多笑笑,你笑起來格外好看。從前父親總說,人嘛,無論順境逆境,都得多笑笑,總不會是壞事。”
牧歌應了一聲:“恩,老魏王也是個英雄。”
世人皆道魏銮是國賊,牧歌身為齊國皇室,能如此誇贊老魏王,倒是讓魏琢有幾分驚詫。
“那我呢?我在公主心中,是否也是英雄?”
牧歌難得嬌俏地說了句:“我不告訴你。”
魏琢雖未從公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可能聽她如此說,這心下便也開懷得緊。
畢竟小公主可從未在他跟前撒過嬌,這幾日,魏琢總覺得整個人都活在蜜罐裏。
看來,旁人勸得都對,對女人,還是得哄着縱着,溫柔一些才好。
眼下,這路程走了一半,還沒到魏王府,牧歌便扯了扯魏琢的袖子道:“前面,是不是賈大人的府邸?”
魏琢點了點頭道:“是啊,賈大人府上可有不少藏書,改日,我帶你過去親自挑書。雖說賈肅此人,最是寶貝他那些藏書,不過咱們借幾本,他想必是不會吝啬的。”
牧歌心念一動,她側首望着魏琢,眼含期待道:“你事忙,拖到改日,還不知道是什麽日子。今日便去如何?大不了就叨擾賈府一頓早膳。”
難得見牧歌如此有興致,魏琢未多想,便帶着她拜訪了賈府。
魏王和魏王後親自登門,對賈府而言是大喜。
早膳過後,魏琢與賈肅在前廳論事,賈夫人則是親自帶着牧歌去書房挑書。
賈夫人也曾是世家大儒之女,年輕的時候,亦是才貌雙全。這賈肅如今受魏王器重,賈夫人看着榮華,可牧歌看得出來,她眼底還是有散不開的疲倦和憂愁。
牧歌笑着對賈夫人道:“夫人只需告訴吾,哪些是賈肅大人寫過的話本,哪些是賈大人收藏過的話本子,吾親自挑一挑就好。至于賈大人其他的藏書,吾便不動了。”
賈夫人緩步向前,湊到牧歌跟前道:“臣婦得到消息,必要助公主一臂之力。這周圍的人已經被臣婦散開了,公主盡管吩咐便是。”
牧歌悚然一驚,可一細想,這賈夫人的母家也是拜在孔府門下,心下便了然了。
牧歌動手之前,還是忍不住道:“可賈肅,畢竟是你夫君。”
賈夫人挺直了身板道:“臣婦這一生,所有的苦楚,都是他帶來的。更何況,臣婦忠于大齊,哪怕今日,公主要的是臣婦的命,臣婦也甘願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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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從賈府回來的第三日傍晚,賈肅中風了。
來人給魏琢遞消息的時候,魏琢正在教牧歌射箭,還傳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而那方牧歌練了一會兒,覺得累了,索性便靠在魏琢身上道:“休息一會兒吧,胳膊都酸了。”
魏琢這幾日都沉浸在溫柔鄉裏,每日都美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現下,他見小公主靠在自己身上,他便也血氣沖頂,忍不住将人打橫抱起道:“夫人打算如何休息?去房中休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