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

比良坂山。

傳說千年前這裏原本是一片平原,後來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在此激戰,兩人強大的力量使得這座高山拔地而起,從此矗立在平安京南郊。這一戰後柱間與斑先後死去,于是人們就将它命名為比良坂山,取黃泉入口之意。這裏也是京都附近最著名的靈場,向來是山野精怪的聚居之地。

可今晚,當卡卡西踏入比良坂山時,整座山的魑魅魍魉卻像是覺察到了大戰将至的氣氛一般,居然都安靜得出奇。

卡卡西在面北的半山腰上停住腳步。這裏位置極好,越過空地周圍稀疏的樹木,依稀能望見遠處的萬家燈火,與漂浮在城市上空的詭谲黑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他站在那兒遠眺了一陣,才收回目光,開始布置戰場。

研磨成細粉的朱砂倒在地上畫了個兩步寬的圓形,中間是一個正五芒星,五角的頂點恰好與圓周重合。卡卡西在五芒星中央站定,念珠摘下來纏在手上,将白牙刀連鞘一同插在面前的土裏,開始結印。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他每念一字,地上的五芒星便擴大一分,并在線條周圍浮現出更多繁複晦澀的咒文與符號。被納入陣法的草木都散發出強烈的光芒,最終潰散開來化作靈子,好像受到吸引似的,盡數沒入卡卡西的體內。在他腳邊,白牙的刀鞘破碎成齑粉,刀刃顫動嗡鳴,上面镌刻的梵文迸發出耀眼的白光。

九字真言念畢,以銀發的陰陽師為中心,百步之內已成平地。狂風肆虐呼號,吹得他衣袂袍袖獵獵作響。卡卡西握住白牙的刀柄,将它從地上抽出,毫不猶豫,反手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啪!

念珠的繩子猛地斷裂,珠子散落一地,沒入陣中。卡卡西的身體向前傾倒,落在地上同樣和白牙一起化作靈子,半透明的靈體則從肉身上脫離,依舊持刀站在那裏。與此同時,從土裏伸出了無數條鎖鏈的虛影,仿佛發起進攻的毒蛇一般,齊齊撲向男人,纏住他的腰腹四肢,将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風暴逐漸平息。卡卡西緩緩張開雙眼。

咒法成功了。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山體在呼吸,有心跳,猶如一個活物。這麽說倒也沒錯;獻祭掉肉身後,現在的他已經和比良坂山融為一體,他可以自由調動這座山的全部能量,其威力遠超出一介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

作為代價,不論和帶土之間的決戰結果如何,是生是死,他都将永遠無法離開這裏。

卡卡西擡起手。黑鳶憑空出現,落在他的胳膊上。

“最後幫我一個忙吧。”他對那鳥兒說,“然後你就自由了。”

他從這由帶土的一縷靈魂所煉成的造物身上拔下一根羽毛,并切斷了兩者之間的契約。手臂一揚,黑鳶被他送上天空,鳴叫着在他頭頂盤旋了兩圈,随後便飛走了。卡卡西目送着它消失在天盡頭,收回目光,将羽毛夾在兩指之間,結了一個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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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裏見我,”他注視着那根無風自燃的羽毛,念出了那個名字,“宇智波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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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很快就等到了他的目标。

輪入道馬車從京都的方向疾馳而來,骨馬在頭頂上空張開巨大的黑色羽翼。簾子掀開,帶土跳出馬車,從天而降落在卡卡西的面前,手裏提着半死不活的天皇。他環顧四周,立刻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眼底浮起愠怒,譏诮道:“你還真是豁得出去。”

卡卡西平靜地說:“如果不這樣做,面對你時我将毫無勝算。”

帶土不屑:“你以為你現在就有了?如果有的話,你早就直接用言靈命令我臣服了吧!”

言靈雖然能驅使妖怪,但如果陰陽師的力量不足,與妖怪相差懸殊,擅自使用言靈不但無法約束對方,反倒會受其反噬。千年前宇智波斑膽敢以真名橫行天下,就是因為知道世上除柱間以外,其他的陰陽師別說下令要他自殺,就是命令他從洛東走到洛西都不可能。

“看來你也明白這一點。”見卡卡西默認,帶土哼了一聲。他晃了晃天皇,“既然如此,還這樣大費周章做什麽?不如像這廢物一樣坐在家中等死。”

天皇原本正昏迷着,被這麽一搖晃倒是醒了過來。回憶起自己的處境,他不由得臉色煞白,再一看到對面的卡卡西,瞬間如蒙大赦,連忙大喊:“旗木卿,快救救朕!”

卡卡西只是安靜地看着他。

“你求他?”帶土大笑,“我與他之間或許确實存在無法調和的矛盾,但至少在一件事上,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那就是對你的仇恨。那愚蠢的忠誠心讓他做不出主動弑君的事,但假如事情已成定局,他卻是絕對樂見其成的。”

“正好到了比良坂,就直接送你去黃泉吧!”

話音剛落,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天皇的身上就突然着起了火。

“啊啊啊啊啊啊——!!”天皇慘叫起來。帶土把他丢在地上,他掙紮着,試圖朝遠離兩人的方向爬走,誰料從土壤中卻突然鑽出數條黑色的藤蔓,将他死死鎖在原地。

見狀,帶土挑了挑眉,神情卻并不意外。

這位在位數十年的一國之君扭動着,哀嚎着,咒罵着。漸漸咒罵聲變成了有氣無力的求饒,水門的兩個學生卻依舊無動于衷,漠然看着他被活活燒死,化作一團醜陋的焦炭。

“這樣一來,我的第一個目标就完成了。”帶土揮了下袖子,一陣風呼嘯而過,那團焦炭散作了飛灰。“接下來就是毀掉平安京……但是似乎得先打倒你才行呢,卡卡西。”

“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卡卡西說,“水門老師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死你。他當時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因為擔心你堅持要留下,所以才不得不演那樣一出戲,把你趕走。你既然能随意出入禦所,查找當年的卷宗自然也易如反掌,想要證據的話,大可以親自去看。”

見帶土不說話,他上前一步,眼中流露出幾分懇切:“對你出手,還有他說過的傷人的話,那些都絕非出自他的本意。他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

“那又如何?”帶土突然打斷了卡卡西的話。水門的真相似乎對他毫無影響,從他的神情中看不出半點動搖。

卡卡西愣了一下:“你回到京都複仇,對象無非是天皇與水門老師。老師早已故去,你就将矛頭轉向了他一直守護着的京都。現在天皇死了,你也得知了真相,再對京都出手已經毫無意義。”

“如果想要為老師報仇的話……只要你承諾放棄毀滅平安京的計劃,我願意任憑你處置。”

“任憑我處置?”帶土冷笑,“案山院真是無私奉獻,恪盡職守,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這座一文不值的城市。”他沉下臉來,語氣也瞬間轉為暴怒的咆哮,“你以為我這麽多年都像個傻子一樣,始終被蒙在鼓裏嗎?別避重就輕,卡卡西!我為什麽要毀滅京都,你應該很清楚!”

“當年的真相,我早就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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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年前。

帶土伏在白狼背上,嘴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式神的銀色皮毛。在他身後,陰陽師們所役使的各類式神緊追不舍,其中的幾個已開始積聚靈力,準備攻擊。

“下去,”帶土低聲說,“在空中只會白白成了他們的靶子。”

白狼發出一聲低吼,陡然加速,向下遁入京都的南郊城區。這裏居住的大多是貧民,房屋破破爛爛,修建得雜亂不堪,形成了無數蜿蜒曲折的小巷。帶土小時候沒少與卡卡西過來,以低級式神幫助年邁的老人們做些粗活,因此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

白狼落地即化作青煙消散。帶土掐了一道符,藏匿起氣息,另一只手按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在小巷中穿行,不斷變換方向,并借助屋檐與牆壁掩護自己。果然,失去白狼這個醒目的目标,又追蹤不到他的氣息後,上方的式神們便停了下來,在空中左右張望。

危機暫時解除,但帶土仍不敢松懈。他傷得極重,水門的咒術傷害與尾獸被奪走的反噬相疊加,現在的他別說對上陰陽師,就是普通的武士都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他必須盡快出城,或者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否則一旦禦所那邊得到消息,派大量士兵搜索他的行蹤,被找到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不能死在這兒。雙腿越發沉重,視線開始模糊,帶土咬緊牙關,手指用力扣入牆壁的泥土縫裏。我要活下去,活着離開這裏,絕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啊啊——!!!”

他轉過拐角,冷不防與一人撞了滿懷。對方驚叫着跌坐在地上,胳膊上挎着的籃子也脫手而出,裏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

“……元子婆婆?”看清面前人的臉,帶土心中燃起了微小的希望。元子婆婆是他最親近的老人之一,前些年她上山砍柴崴了腳,還是帶土連夜去找她,又把她一步步背下山來。婆婆極疼愛他,常說希望能有一個和帶土一樣乖巧孝順的孫子,如果是她的話……

“你是……阿鳶?”此時元子婆婆也認出了帶土,顫聲問道,視線對上那雙紅眸,又畏懼地向後縮了幾分。“你的眼睛……果然城中的告示都是真的……!”

“我不會傷害您的。可能的話,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帶土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希望自己的樣子看上去沒那麽吓人。“您能……暫時收留我嗎?一晚,不,到半夜就好……我很快就離開,絕不會給您帶來麻煩。”他懇求道。

元子婆婆驚疑不定地望着他。帶土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不曾想前者竟然說:“跟我來吧。”随後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胡亂将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轉身匆匆朝來路走去,帶土也急忙跟上。

兩人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了元子婆婆的住處——一條低矮長屋當中的某一戶。趁着四下無人,元子婆婆将帶土推進裏間休息,自己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留在外間做雜務。

躺在粗糙的榻榻米上,帶土輾轉反側,心裏始終覺得不踏實。他這樣豈不是連累了元子婆婆?如果天皇的武士效率高乎尋常,很快就搜查到了這邊怎麽辦?又或者就算他能成功脫身,事後陰陽寮或禦所展開詳細調查,在這裏發現了他曾停留過的蹤跡,元子婆婆不還是一樣會受罰?

猶豫了許久,最終他還是決定冒險離開。

帶土掙紮起身,拖着腳步來到外間。四下無人,他正要開口呼喚元子婆婆。忽然聽到屋外兩人在低聲交談——

“……他說要借我家躲一陣,我害怕一旦拒絕就會被他殺掉,只好答應。”

“太可怕了,沒想到他居然是那個傳說中的紅眼妖怪……為什麽水門大人要收留這樣的怪物,還放任他在城裏四處走動?”

“說不定水門大人和我們一樣,也被他蒙騙了。”

“也對,看他從前裝出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果然妖怪就是妖怪,到底還是忍不住本性畢露了。”

“總之他現在還在裏面睡着。我來拖住他,你快去找五右衛門大人,要他請陰陽寮的大人們過來。”

“行。不過老太婆,我們可事先說好,将來要是有賞金,咱們倆得平分。”

“平分?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最多給你兩成……”

屋外的兩人漸漸陷入分攤賞金的争執當中。一牆之隔,帶土站在原地,如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

“白狼。”他閉上眼低聲說,淚水順着傷痕猙獰的臉頰滑落,“……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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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帶土再次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正身在一處背風的山坳當中。白狼趴在他身後,身體供他靠着,尾巴蓋在他的身上。見他醒來,式神發出低沉的嗚嗚聲,扭過頭來舔了舔他的手。

周圍萦繞着濃郁的血腥氣,一人一狼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帶土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去治愈自己的式神了。他半躺半坐在那,茫然盯着頭頂黯淡的夜空看了半晌,才終于記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那時他騎着白狼沖上天空,準備與追擊的式神們殊死一搏,就算無法活着離開,也要多拖幾個給自己陪葬。誰料戰至半路,式神們卻像齊齊收到了命令一般,竟突然朝陰陽寮的方向退了回去。而他也到了強弩之末,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識。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帶着靈氣……是比良坂山?對于療傷來說确實是個不錯的場所……

“是你把我帶過來的嗎?”他撫摸着白狼巨大的頭顱,後者親昵地拱了拱他的手。帶土望入那雙濕潤的黑眼睛,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另一張面容。

分裂自己的靈魂制造出它,并将它送給我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呢?

它這樣拼死保護我,是完全出于契約束縛下的忠誠,還是……當中也包含了你的一部分意志?

你真的和他們一樣,也背叛了我嗎,卡卡西……

帶土在比良坂山上暫住了下來。他在白狼的幫助下找到了一處山洞,作為自己的栖身之處。稍微恢複力量後,他放出了幾只紙鶴,每日去京都城中打探消息。

他一直沒有收回白狼——只要它還在外界,卡卡西就能感受到帶土的方位。帶土幾乎是在等待着卡卡西來找他,帶給他唯一一絲慰藉,抑或斷絕他的最後一絲希望;又或者更幹脆些,以真名命令他回到陰陽寮,将一切做個了斷。

但什麽都沒有發生。卡卡西既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也沒有用真名強迫他回去。随即數日後,帶土便得到了卡卡西揭發水門故意放走自己,并踏着老師的屍體成為陰陽寮新一任首領的消息。

帶土無表情地聽着紙鶴帶回來的、朝野間從承香殿大火事件起,到卡卡西就任陰陽頭為止的紛紛議論。完成使命的紙鶴無火自燃為灰燼,黑發的宇智波緩緩站起,走向洞外,白狼形影不離地跟在他的身旁。

“出發吧,”帶土說,眺望向西方,“去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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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着血脈的指引,帶土一路西行,跋山涉水,終于抵達了宇智波一族世世代代的聚居地,南賀之山。

被族群接納的過程并不順利——好在帶土如今也已有所預感,倒不至于再經歷一次失望。宇智波信奉強者為尊,在帶土封住靈力、僅用妖力就擊敗了數名族中年紀相仿的同輩後,他終于被獲準留下。但所謂的“接納”也僅止于此;他被分配到一間偏僻的小屋中居住,遠離人群與聚居地的中心。族人們從不接近他,與他交談,只在一旁遠遠地打量他,神情中帶着不加掩飾的警惕與戒備。

他根本不是純粹的妖怪,他們交頭接耳地議論着。他的體內流着人類的血,甚至還學了那個千手流的陰陽術。他是個怪胎。

人視他為妖,妖又視他為人。他被一方的社會所放逐,卻也永遠無法真正融入另一方的社會當中。

心知自己的處境,帶土當然不會再自讨沒趣。除了閉門不出之外,他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離家不遠的南賀神社。除非重大節日與祭祀外,這裏一直非常冷清,就算帶土像曾經在京都、拜訪千手神宮時那樣,在拜殿內靜坐冥想一整日,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也就是在這裏,他遇見了宇智波斑。

千年前的傳奇大妖,因執念過重而無法往生,依舊以靈魂的形态徘徊現世,被束縛在他死前待過的最後一處地方。雖然肉身消亡了,他的意志卻不肯因形體的毀滅而消散,仍然心心念念着重上平安京,擊潰天皇與陰陽師,向天下生靈證明妖比人更有資格成為萬物主宰。可他的族人們在經歷過那次慘敗之後,卻早已喪失了與人類一争高下的心氣,對他的鼓動充耳不聞,甚至紛紛遠離神社,避開與他的交流,并一代代告誡子孫們如此效仿。

兩個被群體所排斥的孤獨人碰到一起,倒是總算有了一個可以交談的對象。漸漸地,經過漫長的接觸與互相試探,帶土也終于卸下防備,向斑吐露了自己身世,過去,以及從京都來到南賀的來龍去脈。

“……我離開前最後聽到的議論,是卡卡西擔心受我與水門老師連累,所以先下手為強,誣陷老師将他置于死地,并以此贏得天皇的寵信。”帶土坐在本殿門外的石階上,遙望着遠方,喃喃說道。“究竟什麽才是真的?水門老師是真想要殺了我,還是像卡卡西所說那樣,故意把我逼走?他和卡卡西之間又是怎麽回事?卡卡西會對老師落井下石……這簡直比老師收養我只是為了研究宇智波更難令我相信。”

“而在那之後卡卡西也沒有來抓我。他明知道我就在比良坂山,也可以直接用真名命令我回去。如果能殺了我,就可以進一步鞏固自己在陰陽寮與天皇面前的地位,并斬除後顧之憂,他這麽聰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除非……”

“居然連真名都這樣毫無戒心地告訴了別人,真是個傻小子。”斑哼了一聲。他站在本殿大門的裏側,大半個透明的身體都隐沒在陰影當中。“除非什麽?”

帶土沉默了很久。

“卡卡西十分尊敬水門老師,在朔茂先生死後,老師就是他唯一信賴依靠的長輩。”他終于開口,卻沒有接着剛才的話說下去。“他這個人看似随和,其實骨子裏頑固執拗得很,絕不會向自己所不認同的人或事輕易低頭。”

他的聲音越發低沉,雙拳不自覺地緊握起來,指甲掐進掌心裏去。“能讓他甘心出言誣陷自己恩師的,在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麽……?”

“會為忠誠、責任、傳承等無聊的東西而自願犧牲,哪怕這樣做并不值得,也毫無意義……這就是人類。”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土恍然回神;扭頭看去,那個亡靈正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目光銳利又深邃,“他們的傲慢和愚蠢正源自于此。”

“既然你已經有所猜想,為什麽不回到京都,去親眼确認一下呢?”見帶土茫然地看着自己,斑揚起眉毛。“你不會打算讓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吧。”

“當然不會!”帶土斷然否認,怒火與恨意開始從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來。他騰地站起身。“你說得對。我要回到京都,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我的推測都是真的……那個害死琳和老師,還把卡卡西逼到這個地步的畜生,還有那些推波助瀾、煽風點火的混蛋們,我會讓他們一個個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目送帶土朝鳥居的方向大步離開,斑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輕笑,向後遁入黑暗之中。

“雖然是個半妖,倒有幾分血性與骨氣,比你那些廢物同族們強多了。只可惜,到底還是太年輕……想殺天皇,這件事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本殿的大門緩緩關閉,獨留男人的聲音回蕩在半空中,“陰陽師們不會讓你如願的。”

“你一定會回來找我,帶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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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不存在佐助一家和止水,宇智波有名有姓的只有斑和土,其他的都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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