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不起裝着粥的陶碗,這洞裏又沒有桌子,總不能爬着喝粥吧,這樣子實在不雅。

不吃吧,肚子又餓。

少年無奈,第一次開口求人:“我端不住碗……”後頭那句話愣是沒有說出來。

袁青沒法,打着照顧傷員的心态,努力叫自己淡定,淡定。于是她端起陶碗,一屁股坐到少年身旁,一手托碗,一手拿調羹,舀起一勺米粥送到少年嘴邊。

袁青第一次如此伺候人,心裏那是一個不自在。

媽的,看在哪些錢的份上,姐忍了。

生活在一個人人平等的時代,伺候人這種事情,除非自己願意,否則想都別想,袁青沒那麽多奴性,伺候人這是與她怎麽都搭不到邊。所以她喂着少年喝粥,多少力不從心。

手一偏,勺子裏的湯粥一個不小心從少年的薄唇,流到他性感的頸脖。

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這黏糊糊的感覺讓這位患有超級潔癖的少年徹底黑了臉。

感覺少年臉部的變化,袁青死不悔改:“擦一下不就行了嗎?幹嘛,臭這張臉,搞得我欠你一百萬不還似的。”她放下陶碗,很是簡單粗暴的用袖子往他的脖子擦去。

少年的潔癖終于暴露出來,他厭惡地看着袁青那粗衣蹭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不爽的神情顯露在眉梢。袁青只當視而不見,繼續端起碗,喂他喝粥。

一勺一勺,袁青喂得心不在焉,少年喝的冷氣十足。

一碗粥終于見底,袁青如釋重負,神情卻依舊漫不經心,淡然的将碗放下,絲毫不為剛才那一幕所動。

少年也終于喝完這碗怎麽喝都不自在的米粥,神情冷淡靠坐在石壁上,閉目養神,一動不動。

兩人除了必要,一句廢話都沒有。

袁青拿了草藥來,在洞裏升起火煮藥。

用石頭壘成一個小竈,生了火,将陶罐放在上面,加了草藥和水,大火燒起,溫度肩高。

火不夠空心,竈臺太小,而袁青顯然不是燒火能手,于是這不大的山洞滿是黑煙。

“咳咳。”少年被這黑濃的煙熏得睜不開眼睛,被嗆得咳嗽厲害。

同志

而袁青還趴在地上,對着小竈使勁吹氣,火不見燃,黑煙卻越來越多。

少年被黑煙嗆得那叫一個難受,而袁青還在樂此不疲的制造黑煙。

終于竈裏的火燃了,可竈臺外的柴火也跟着燃了,一時間山洞裏濃密的黑煙中透出煙火紅光。

袁青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跑出洞外。還沒來得及順口氣,一手拍腦,真是糊塗,還有人在裏面呢,于是,她又忙忙跑進洞裏。

洞不大,而洞的中央地帶,**熊熊燃燒,僅有在四周邊緣勉強可以走路,袁青沿着山洞的邊緣貓腰躬身走進洞內,黑霧濃濃,她掩住口鼻。

“你是打算把我燒死在這裏嗎?”少年眉頭緊皺,冷冰冰的看着袁青。

“我若真的要害你,又為何要救你?”袁青無視少年的冰冷,這種冷人她又不是沒見過,反而少年越冰冷,在這危險的時刻,袁青越能保持鎮定。

她迅速扶起重傷的少年,再迅速貼着牆壁往外走。

黑煙濃濃,看不清少女的眉眼,卻在火光微亮時一瞥,那雙眼眸燦若星辰,清亮得堪比桃李。

少年第一次認真的看了她的眼眸,清澈無瑕,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山野獵女該有的眸子。

兩人順利逃離火災現場,回頭顧,洞內火光籠罩,煙霧彌漫。

袁青拍拍胸口,松了口氣,道:“還好,我沒害死你。”她承諾過少年一定會治好他,可千萬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少年冰冷的眼眸暖了暖道:“算你有良心。”

“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誰,你放心,我答應過要治好你,就一定會治好你的。”袁青頗為豪爽的想要拍拍少年的肩頭,但又看到少年滿身是傷,擡起的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落下。

手僵在半空中,袁青看到少年剛緩和下來的臉龐有蒙上一層冰意,不知怎的,心兀自一僵,手落下來剛好拍到少年的痛處。

“嘶。”少年痛的倒抽一口涼氣。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袁青悻悻解釋。她現在有些郁悶了,高冷的人,她前世見了不少,那種冷冰冰的感覺或是出于自我保護,或是那人有着一種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無人可進的高冷。袁青與他們相處起來也算得心應手,可今日她竟有些害怕少年身上這股冰冷。

這種害怕不是出于某種低下、自卑的原因,而是她心底怎麽都不願意看到他這股冰冷,總是想要避開他這股冰冷的感覺一般。

就像一個人很害怕他的愛人給他臉色看的感覺。

袁青擺擺手,想哪去了呢?自己與他不過給錢治病的關系,與前世的醫患關系差不多,反正過不了多久,這輩子也不會再相見了,他冷不冷他的,關我屁事。

想到這,袁青無所謂地聳聳肩,頭偏向一旁。

洞中可燃燒的東西不多,火這會子已經滅了,只是山洞裏滾滾濃煙,現在想進去是不可能的。

“我辛苦撿來的柴火呀,還沒完成任務,就壯烈犧牲了。”袁青在內心為洞內燃盡的柴火哀鳴。又得重新再辛苦一次。

“那個,你能回避一下嗎?”少年冰冷的俊臉,第一次染上一層尴尬。

“什麽?”袁青回過頭,眼中充滿疑問。

少年臉上的尬尴更甚,卻又不得不說:“我想出恭。”

出恭,這個古代版的上廁所,袁青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差點就脫口而出‘出恭是什麽意思’不過她話到嘴邊又想起來了,改口道:“不就是上廁所嗎,哦,你不會就在這洞口上吧?”

少年尬尴的神色瞬間被冰寒取代。

袁青被凍得咯噔一聲,牙齒打顫:“這裏真的不能上……我扶你到那邊去上……”一字一字硬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尼瑪,這少年冷起來也太他媽吓人了吧,袁青抽抽僵硬的嘴角,吞了吞口水,這少年也許是她看過最高冷也是最難搞的一個人。

袁青伸手扶住少年的胳膊‘看在你是重傷的份上,姐忍了’心中努力給自己打鎮定劑,扶着這塊萬年寒冰,艱難地往前挪着。

有些人天生就有那種令人臣服的高冷氣質,無人可侵犯,以前袁青當笑話聽,現在看到這位少年,她不笑了。

袁青扶着少年,眼睛看着地面,龜速的往前移動中。

忽然,一個石頭絆住袁青的腳,她摔倒了,慘叫一聲,少年也跟着摔倒。

想到少年身上有傷,袁青非常好心的為少年當肉墊,他倒在她的身上。

他們又一次四目相對,袁青神色淡定,少年臉色冰寒。

“我說,我都為你犧牲那麽多了,你怎麽還是這幅冷冰冰的樣子?”袁青非常不爽。

“扶我起來。”少年擡頭,避開袁青那近在咫尺的臉龐,淡淡道,他還趴在她身上。

“那你給我滾到一邊去。”袁青愠怒,只是片刻又開口道:“你壓着我,我怎麽起來?”說完,甩開他的身子,一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又是一把将少年拉起,動作完全沒有之前的尊重。

少年忍着痛,臉色更加冰冷。

娘的,袁青真的後悔了,為什麽自己要救下這個凍死人不償命的……得冰塊臉呢?

“你就不能輕點嗎?”少年冷着臉,非常不滿袁青這幅一點都不為病人着想的态度。

“媽的,姐又不是你仆人,為毛要對你畢恭畢敬的?”袁青怒氣更甚。

少年很有君子風度的沒有說話,忍着劇痛走了,步伐沉重,卻又有着絕不回頭的堅定。

“喂,那個,你……你就生氣了?”袁青心軟了。

少年沒有回應她,徑自走到一處較為隐僻的地方。

袁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堵得慌,哼!死冰塊。

良久,都不見少年的身影,袁青心中莫名的慌起來,這死冰塊是真的生氣了?

“喂,那個,冰塊臉,你好了沒有?”袁青對着草叢喊道。

“我不叫冰塊臉。”少年冷冰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叫他喂,他忍了,叫他冰塊臉,他不能忍了。

聽到他的聲音,袁青心中又莫名的安定下來,心亂心安都來的那麽莫名其妙,搞不懂。“你又沒告訴我你叫什麽,我怎麽知道叫你什麽?”

“我叫……”冰冷的聲音帶着一絲掩飾的意味。

“好了,好了,出門在外的,真名也不方便想陌生人透露,你不說我也明白。”袁青頗為善解人意的說道,說到底,她也沒打算對少年說她的名字,大家彼此彼此。“不過老是叫你喂什麽的,也不太好,這樣吧,我就叫你……同志,怎麽樣?”

“同志?什麽意思?”

“呃,就是我們這些山裏人對外人的一種稱呼,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同志的。”袁青解釋,找了好久才憋出‘同志’這個爛大街的稱呼。

“稱呼只是個稱呼罷了,叫什麽都無所謂。”少年道。

“恩,同志,你說的真對。”袁青很是贊同少年的話。

這時,少年走進袁青的視野,他身材修長,一身肌理并不是那種猛男擁有的爆炸型肌肉,而是那種緊貼骨架,低調不張揚,卻又有着無限爆發力的肌肉,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少年一頭青絲未加修飾地散披着,一張臉輪廓堅毅,五官似刀刻般俊朗無比,狹長的眼眸似幽靜的深潭冰寒寂冷,整個人好似冰雪中盛開的白蓮,美得不可方物。

少年散披着發,雖身有重傷,卻一點也檔不住他那出塵的氣質,如果不細看,他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我想,你母親一定很美。”袁青看呆了,若不是她的優良自控能力,說不定她早就撲到少年身上了,更別說口水流成河。

少年聽過贊美他的話多如牛毛,可從沒有一句能讓他真心笑出來的,但袁青剛才說的那句話,少年不由自主,性感的薄唇彎出一絲誘人的弧度,美得足以讓人神魂颠倒。

不得不說,袁青這句馬屁拍的極其到位,這少年根本就不能用帥字來形容,似乎用什麽字來形容都差之一格,但她說的這句話,如沒有點明,但卻給人無限幻想。

少年的母親确實很美。

他這一笑,如寒冰解凍,溫暖似春,袁青再一次看呆,前世,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帥到爆的明星,都不及他這一笑。

罪過呀罪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千萬不要被這只妖孽給迷住,袁青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理智回歸,她已經盯着他看了十多分鐘了。

“你能自己走回去嗎?”袁青說道,努力掩飾之前盯着他看的尴尬。

少年之前若是被人盯着看,将臉一沉,別人就會悻悻跑開,這次被袁青盯着看了那麽久,竟然是淡定無比,一點也沒有黑臉

的意思,反而有些享受被她盯着看的感覺。(當然,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少年被自己心頭的這種感覺,唬了一跳,而臉龐依舊古井無波,“可以。”語罷,他向山洞慢慢行去。

驚夜

他走了,站在原地的袁青一顆高懸的心算是放下來了,“花癡地盯着人家看了那麽久,袁青,你的節操在哪裏?”袁青心中的理智看不下去了,跳出來質問她。

“我也知道我的節操掉了,可……可……”

“可什麽?明明就是你貪戀人家的美色。”

“那有,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看帥哥可以養眼嘛,呵呵,再說美人當前,不看白不看。”袁青努力找借口為自己開脫。

“那**,也看太久了吧。”理智扶額,無奈。

“這個,呃,好像是有些久了。”袁青承認自己真的犯花癡了,以前她也可以花癡地盯着一個人看,不過最多不會超過兩分鐘,可這次竟然盯着少年看了十多分鐘,也難怪理智不得不找她談心了。

談心告一段落,袁青邁開腿去撿柴火,只是她的腦海中,少年那出塵絕世的身影一直揮之不去。

揮不去吧,袁青也懶得揮了,繼續看着自己腦海中的他,邊看,嘴角一邊揚起滿意的弧度,不得不說,這位少年是袁青看過最好看的人,盡管前世見遍帥哥的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将最好看的人的頭銜送給少年。

柴火很快揀好,将柴火抱到洞外放下,經過上次教訓,袁青在洞外燒火煮藥,不敢去洞內了。

洞外,空氣通透,大火燃起,不一會兒,藥已經熬好。

呼~~滿頭大汗的袁青,長呼一口氣,擦擦臉,擡眼顧,沒有大叔遮掩的天空,太陽光灑下,刺得眼睛都睜不開,袁青也不多看,走到洞中。

少年在洞中閉目養神,他身上的傷,外傷居多,內傷很少也很輕微,因此恢複起來也不是問題。

袁青看着少年,見他安靜閉目的樣子,極是俊逸,內心不由感嘆,美人不管是什麽樣子,都是美的,吞吞口水,拿起陶碗準備去盛藥。

如果讓少年知道,袁青将他比作美人,一定會黑臉,而且一黑再黑。

還好他不知道。

鑒于少年重傷拿不動碗,袁青又不得不喂少年喝藥。

“張嘴。”袁青将一勺藥遞到少年嘴邊,很是機械的說道,完全沒有一絲服務态度,跟個機器人差不多。雖然袁青認為少年很好看,但并不代表,她一定會對最好看的人畢恭畢敬。

少年有點不爽,他在外面是個身份尊貴的人,何時受過這等‘服務’?但奈何這身子……于是他也很機械地張口,任由苦澀的藥汁灌入口中。

于是,兩個人都很機械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給少年留下一些吃食,頂着毒辣的太陽,袁青走了。

少年也不問袁青去哪,袁青也從未跟少年說自己要去哪,兩人完全是拿錢治病的醫患關系,別無其他。

這片山區隐蔽,而這處山洞更是隐僻中的隐秘,因此少年也不用擔心那些敵人會來殺他,兩國交戰,敵方損失不少,可能外面的那些無将之兵早已退出天源國,滾回他們的國家去了。

之前的那場戰事,是天源國與邊境的游牧民族打仗,原因就是游牧民族想搶天源國的邊境地方,于是,兩方交戰。

其實這片山區就是天源國的邊境地區,所以兩軍交戰的地界就在這片青山的附近。

這時,太陽西斜,袁青也已來到茅屋,姐弟兩吃過晚飯,一夜安過。

次日晨,袁青早起,灰蒙蒙的天空,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哈欠,濕潤的早風吹來,讓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袁青發誓,如果不是有什麽特殊情況,她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沒辦法,山中日子清閑,而袁青的經濟頭腦,姐弟兩根本不用挨餓,于是,這日子過得可謂是優哉游哉。

算算日子,袁青穿來這個時空已經快有4年了,這段時間,他從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長成如今這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袁青看着,心裏很是欣慰。

除了她剛來的那段日子苦了點,吃不飽,穿不暖外,自從她和小寶離開黃桐村搬到這個山間小屋後,日子是越過越好,這其中不得不感謝哪位給他們錢財的莫子桑,只可惜,姐弟兩還不知道這位恩人的名字,不過也不要緊,有緣自會相見的嘛。

反正袁青是這樣想的,再說那些錢財又不是姐弟兩強求莫子桑給他們的,只是莫子桑自願留給他們的,完全沒有一絲牽強的意味,既然這中間沒有一絲牽強,又何必事後搞得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于是袁青也不客氣,将那些錢財收入囊中,4年來自取自拿,現如今竟然還剩下五分之二,不得不說,這份恩情姐弟兩是怎麽都忘不掉的。

當然這4年來,袁青也不是白過的,她晾了一屋子藥材而且這藥材大多是珍貴的,又囤積了八口袋食鹽。

光是那八口袋拿出去賣,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要知道,古代的食鹽極其稀缺,而且往往物以稀為貴。

袁青打算,等她哪天在這山中過膩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就把這些眼賣了吧。

哦,還有,袁青以治病為由,在少年身上坑的那筆錢,少說也有七八百兩銀子。

幸好少年也不和她計較,那八百兩銀子,袁青不知要奮鬥多久才能得到。

這樣算下來,袁青的現錢總共有一千兩銀子,再加上那八口袋食鹽,她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個有錢人了。

袁青想到這,心裏不由為自己小小自豪一下,恩,不錯,蠻不錯的。

她心裏美滋滋的,不一會兒,早飯就做好了。

木制的小桌上,擺着可口的早飯,袁青,袁寶這一大一小靠桌而坐,飯香撲鼻,随着山中獨有的清新空氣,讓人食指大動。

“姐姐,你救的那個人,他病好了嗎?”袁寶把一口鮮粥咽下,眨着大眼,問道。

“恩,你說他呀,他沒事,他的命硬得很,死不了。”袁青吃着草餅,聽袁寶那麽問,瞬間腦海浮現一張冰塊臉,不以為然的說着。

“哦,姐姐那你為什麽不把他帶回家來?你把他一個人放在山上,他又病着,晚上,他不會害怕嗎?”袁寶清甜的童音帶着一絲對哪位少年的關切。

“唉,小寶呀,這世間人心難測,如果那麽輕易的就把別人帶回家,萬一他是壞人,見錢起了歹意把我們的錢全部偷走了,我們怎麽辦?”袁青對着她最痛愛的小弟,完全是掏心掏肺的話語,只是話一出口,袁青又覺不妥,袁寶不過九歲,那麽小的孩子就讓他知道人性的陰暗面,有害無益,想了想,又道:“恩,姐姐說的是,我們不要輕易将陌生人帶回家。”

“呃,為什麽?”袁寶閃動着那雙清澈的大眼,很是不解,姐姐教導自己要多做善事,不問前程,難道幫助一個受了傷的人,都不行嗎?

“唉,這個……反正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吃飯,食不言,寝不語。”袁青榆葉,她現在終于知道,教人難,叫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孩更是難上加難。

吃過早飯,袁青又熬了一鍋粥,拿了點必需品,趁着太陽初升不太熱,她又忙忙向山洞行去。

這幾天,袁青在茅屋與山洞之間來回奔走,這中間冗長而崎岖的路程,跑的她暈頭轉向。

這天,袁青暈頭轉向的來到山洞,把手中的東西一放,她直接倒在地上,看樣子好似沉沉睡去。

“喂,你沒事吧?”少年看到袁青直接累倒在地,冰冷的神色第一次閃現一絲關切。

“那個,同志呀,我不行了,我先休息一下,你別管我。”袁青癱倒在地,暈暈乎乎的說出這句話,然後昏昏沉沉地睡去。

今夜,月色奇亮,袁青忽然驚醒,“什麽,天都這樣亮了?”忙起身,飯都顧不得吃,熬了粥,匆匆出門,往山洞奔去。

走到一半,冷月高懸,山中古木森森,黑影斑駁,草叢濃密,蟲鳴獸叫,袁青聽得心驚肉跳,“媽呀,怎麽大白天的,這山林中那麽吓人?”

又走一段,樹木漸稀,擡頭看,“咦,這太陽怎麽是白色的?不對,這應該是月亮才對。”

片刻,清涼的月光被黑雲籠罩,黑濃的夜空頓時無星無月,本就寂靜的山林,在這一刻就不只是寂靜那麽簡單了。

嗚~~~不知是什麽地方傳來一聲動物的哀鳴,緊接着,漆黑的山林中,各種動物的叫聲,順着陣陣夜風不斷傳來,袁青吓哭了,她一個勁的朝山洞跑,完全是沒命的往山洞跑。

終于她跑到山洞裏,也體力透支的癱倒在地。

回憶

“喂,同……志,你還好嗎?”對于同志這個叫法,少年感覺有些別扭,不是很習慣,他見袁青趴在地上,那麽久了還是一動不動,一向冷漠的他也不由關心起倒在地上的少女來。

他小心翼翼來到袁青身旁,伸手試探的想要拍拍袁青的肩,手剛觸到她的肩,袁青吓得一個激靈,像是突然收到猛獸襲擊一般,她猛然避開觸到她肩上的那只手。

“別過來。”袁青猛然擡頭,本以為她會看到一只面色猙獰的惡狼,沒想到,她看到的是一張冰寒的俊臉。

少年從小到大都從未被別人如此喝過,如今被袁青這一怒喝,剛才還泛着一絲關心的臉龐,此刻關心全無,寒冷更甚。

“你……我……對不起呀,我還以為你是那只追着我的狼。”袁青緩過勁來,向面色冰寒的少年道歉。

“你被狼追了嗎?”少年冷漠開口。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來這山洞的路上,後面就一直有狼的叫聲,我以為是有狼追我,我就一直跑,就跑到這裏來了。”說到這,袁青都為自己捏一把汗,本來需要走兩個時辰的路程,現在她一個時辰就跑來了,這樣不累死才怪。

少年默然。

山洞一片寂靜,洞外冷月高懸,無邊夜色,靜默無聲。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表情。

少頃,少年淡淡的聲音傳來,無喜無怒:“現在,天還沒亮,你好好休息吧。”

袁青很是乖巧的‘哦’了一聲,又是直接倒地睡去,毫無形象可言。

看到袁青還是爬睡在冰涼的地面,少年皺了皺眉頭,來到她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剛觸到她,袁青感覺得到這觸動,剛想發聲,只聽得少年道:“別怕,我不是狼。”聲音輕柔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哦。”袁青很是受用的乖乖點頭,只是她的眼睛怎麽都睜不開,她太累了。

相對于之前,少年連碗都拿不住的身體,現在他已經恢複了七八成體力,因此他很輕松的就抱起癱倒在地的袁青。

這親密的觸覺,竟有一種舍不得離手的錯覺,這種感覺還是這位患有超級潔癖的少年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要知道,這位少年若只是輕微被別人碰了一下,或是他不小心碰了一下別人,他都會非常不舒服,更甚者,就像碰到病毒一般非常排斥的厭惡。

而今,他抱着這位少女竟沒有一絲排斥,這真是少見中的少見呀。

把袁青放在鋪了幹草的地面,袁青翻了個身,根本就沒有醒,少年無奈搖搖頭,靠坐在石壁邊,閉目睡去。

過不了多久,太陽出來了。

袁青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升了個懶腰,昨晚累得夠嗆的她,很理所當然的睡了個好覺。

只是她一睜眼就看到一張萬年不變、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塊臉。

“你抱夠了沒有?”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代表少年真的怒了。

“啊!"袁青趕忙将抱住少年的腰的爪子收回。

“你還要靠到什麽時候?”語氣依舊冰冷。

“啊,哦,哦。”袁青又趕忙将還靠在少年身上的腦袋擡起來,悻悻與他拉開距離,擡頭間,袁青眼角憋見少年衣角那一灘未幹的不明液體,看得她自己都覺得惡心,可想這少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強忍着想要一腳踢開她的沖動,少年非常煎熬的看着袁青靠着他,手在他身上亂抓,最可惡的是,這丫竟然流口水在他身上……

忍無可忍,卻又不得不忍,要不是看在袁青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依他那超級潔癖的心理個性與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可能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少年臭着張臉,起身走去洞外。

袁青看着少年的背影,喊道:“那個,同志呀,剛才那件事是我無禮,你別介意啊!”

沒有回應,少年已經走遠。

袁青擦擦嘴角的口水,腦中不自覺回憶起剛才的夢境,媽的,難怪流那麽多口水,敢情剛才做的是春夢,唉,真丢人,怎麽說自己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竟然還會做這種夢,而且還是趴在一個青春美少年的身上……袁青不敢想了。

她起身向洞外走去,只是腦中那旖旎的畫面怎麽都揮之不去,并不是她刻意去想,只是那夢境過于震撼,畫面非常模糊,就是一對男女在,不過貌似那女的就是袁青自己,(當然是前世的她)那男的看不清。

袁青有些惡寒了,一把年紀了,怎麽還能少女懷春呢?難道是自己穿到一個年輕人身上了?

袁青前世在商場上春風得意,30歲就賺到了一筆不菲的家産,當然這其中過程的艱苦也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袁青在社會上打拼了那麽久,也算是閱男無數,不過也只是停留在‘閱’這個層面,能與她繼續深交下去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在她30歲之前勞共就談了兩次戀愛,這并不是她專情,真的,她可以喜歡很多人,但她并不喜歡跟她喜歡的人談所謂的戀愛,她只喜歡與她喜歡的人很自然的走到一起,就像好朋友一樣,最後能不能走到一起,全看他們之間的緣分夠不夠。

可能這個喜歡的人中的喜歡是包含廣義的。

袁青從來不喜歡強求,就算她喜歡的那個人被別人強行從她面前拉走,她都不會多說一句,當然,她也還沒有遇到能讓她強求的人。(如果那人換成是她的弟弟小寶的話,我就不信她會無動于衷。)

袁青前世的兩個戀人,就是從袁青的好朋友演變而來的,他們都屬于袁青喜歡的人,卻并不是她愛的人,所以感情之路走得并不是很長,沒有超過2年的。

30歲之前,袁青忙着自己的事業,對那些情情愛愛并不上心,三十歲的蠟燭一吹,袁青擡頭就聽到父母的唠叨,轉頭一看,身邊的朋友大都成雙成對。

唉,袁青心頭不急,她的家人與朋友都為她着急。

袁青始終奉行:緣分到了,自不然就會到了。因此她才懶得強求,套用一句名言,能被搶走的愛人算什麽愛人?

31歲時,袁青也覺得是時候停下來找個人結婚了,從那幾個所謂的‘好朋友’中挑一個吧,雖然袁青對他們都挺歡喜的,可真的要從中挑一個出來戀愛結婚再共度終生,這難度系數不大,可袁青怎麽都覺得不行,如果真的能成功,前面那兩個戀人也不會分手。

其實袁青是有感情潔癖的,随便找一個路人,她就能喜歡那是騙人的,更不要說是愛了。

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簡單,愛一個人難,一個骨子裏超級現實的商人愛上一個人更是難上加難。

很不幸袁青就是這樣一個商人,商人的本質就是唯利是圖,其本性就是锱铢必較,座右銘就是:別跟我談感情,傷錢。

也許這就是一個商人幸與不幸的地方。

回到現實,袁青來到溪邊,少年在溪邊使勁地搓着衣服,一臉嫌棄的樣子。

袁青看後心中不爽,她也是個有潔癖的人,能夠理解少年的惡心,可尼瑪。這搓衣服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沒好氣地蹲在溪邊,自顧自的梳洗起來,她拍拍臉上的水珠,腦中模模糊糊地出現一張臉,袁青怎麽也看不清,轉頭看了一眼少年,這臉竟然驚人的重合了。

“怎麽是你?”袁青瞪大眼睛看着少年,口中呆呆的問道。

“這裏除了我,還有別人嗎?”少年讀不懂她忽然驚呆的神情。

袁青不再答話,呆呆的轉頭,看着水中的自己,扪心自問,怎麽會是他?自己夢中的男人怎麽長的與他如此相像?

想到這,袁青心頭又是一驚,這不會是真的吧?昨晚她主動靠近他,不會夢境是真的吧?不可能,袁青腦中一陣胡思亂想。

袁青前世時,是個性冷淡,和那兩個戀人在一起,情侶之間的親昵動作,袁青都不排斥,可一旦兩人坦誠相見,在床上見真章,袁青就會非常不自然好像很排斥的感覺,所以在她30歲之前,性生活少之又少。

袁青為此甚是苦惱,她真的沒辦法跟別人進行魚水之歡,這不是她過于保守,而是她真的很難這樣做。

30歲一過,袁青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夫妻兩過日子講究的就是兩個人過的舒服,這個舒服得包括方方面面,所以這性這方面,也要的找個與自己處的來的人才好。

回憶2

袁青在現代是個富人,她的外貌也不差,能當她男朋友的人,都是從好朋友的關系慢慢轉變而來的,她是個慢熱的人,雖然這樣,也只有兩個人能抱到袁青,其他人想碰一下她,都是非常有難度的。

那兩個人都是袁青很喜歡的人,只是比愛差了那麽點,當戀人是可以,可是要過日子就不行,袁青與這兩個戀人之間都有性方面的不和諧,可能一對男女躺在同一條被子裏聊天,說的就是他們。

袁青很努力讓自己去适應,可結果都還是不盡如人意,于是,兩段戀情都不歡而散。

雖說愛情與性無關,可袁青這樣的人會真的找一個她愛他,而兩人在那個方面不和諧的人來過日子嗎?不會,這樣子,兩個再相愛的人結了婚以後會真的好過嗎?難。

說白了,袁青并不是要找一個愛人,而是要找一個能與她共度一生的人。亦或者,可以共度一生的人才稱得上是愛人。

31歲的生日一過,袁青想找一個人來好好過日子,于是她将重心從工作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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