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到感情,開始大量關注她以前懶得關注的男性,可袁青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有一天,她無意中發現夜店一位男公關非常帥,帥到那種地步呢,完全不用看他的臉就能征服她的地步。
不得不說,袁青被他迷上了。
在商人的世界觀裏,要麽就只談錢,要麽就別談錢。
于是,袁青包下了這個男公關,與他在金錢的交易下,談了一場似假亦真的戀愛。
期間,袁青驚奇的發現原來自己并不是性冷淡,只是人不對而已,袁青與男公關在一起,那個方面都很舒服,包括性。
不知不覺,袁青發現自己愛上了男人,被他驚為天人的氣質所折服,不惜一擲千金包下他,與他朝夕相對,情愫暗生。
也許這種感情很荒誕,一個年輕有為的女性既然愛上一個誰願意花錢誰都可以上的公關。雖然這個社會很開放,并不是不可以接受這種事情,可袁青的家人,朋友,親人會接受嗎?
很難,還有,袁青不是那種會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人,她腦中細細分析,自己與他的關系是建立在錢交易的基礎上,自己花那麽多錢與他在一起,就是想讓自己過的舒服,這種舒服包括各個方面,當然男人也沒有讓袁青失望,所以兩人的關系很簡單,一個用錢買舒服,一個為賺錢努力讓對方舒服。這種關系是對等的。
這種關系以假亂真,被袁青當成是愛,也只是過眼雲煙,于是兩人很理所當然的散了。
分開之後,袁青無法抑制自己不去想那個給他舒服的男人,但又怕見到他,發現一切都只是假象,如果他們不是交易關系,這種感覺還會不會繼續?一些關系簡單慣了,一旦變得複雜就會讓人無法接受。
袁青的初衷只是想包一個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眼的男妓,與他好好體會情人的感覺,可這感覺一旦成真,袁青就不敢要了,對,是不敢。
就像一個人只是想吃肉,想法很單純,但有一天這個人體會到這些肉是從動物身上割下來的,這些動物會很痛苦,有了這種念頭,他還會好好吃肉嗎?
當然,他還是會吃,因為吃肉是人類的天性,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吃,這是人的剛需無法改變,但這個人會一輩子都不會吃他所喜歡的動物的肉。
就如愛狗人士,絕不會吃狗肉。
面對一件無法擺脫的事情是,選擇由此而來。
對于袁青來說,她要愛上一個人是很難得的,但她愛上了那個男人,卻因為身份的問題,她不敢再愛他。這份愛無法繼續下去,當事人只有選擇逃避。
也許他也并不愛自己,他只是盡他自己的責任,拿錢,服務自己而已,袁青是怎麽想那個男人的心思的。
袁青32歲生日一過。她還是孑然一身,她身邊的人都為她着急。
“都32歲了,怎麽還沒有對象?”這是袁母說的。
袁青默默垂頭,她的腦海中有浮現那個男人溫和的面孔,一個難以動情的人,一旦動情,那時就時一發不可收的。
忽然手機響了,袁青看了看,是那個不敢打也舍不得删的號碼,她還是沒忍住,手指輕輕一劃,把手機放在耳邊,只是她沉默不說一話。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終是開口,“我們見一下面,如何?”這個電話是他們分別五個月來,男人第一次打給她的。
袁青從來不會想,他會打電話給她,她一直相信她與他只是錢的關系,沒了錢,就是陌生人了。
袁青始終一話不說,沉默地将電話挂掉,随後一條信息發來很簡短:明天下午,綠源咖啡廳。
袁青還是去了,兩人對坐着,袁青輕抿一口咖啡,眼始終沒看男人,男人的俊臉依舊溫和,他們就這樣默默地坐了一個下午,什麽話都沒說。千言萬語,都無法開口。
然後,兩人就徹底斷了,兩次戀愛分手後都是面帶微笑的袁青,這次她哭了,嘶聲裂肺,長這麽大,第一次哭得那麽傷心。
她已經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思緒飄回,袁青現在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的魂已經不屬于那個時空,憶及前世,她不禁潸然淚下。
袁青本以為今天她夢中的那個男人是前世的那個男人,卻不是,而是眼前這個少年,袁青不禁悵惘。
搖搖頭,袁青的腦海中又出現前世那個男人俊美的五官,她就這樣靜靜的看着腦海中的他,只是片刻,畫面瞬間切換,這張俊美的臉龐竟然與另一張臉龐驚人的相似,只是前者溫和似水,後者寒冷似冰。
看到這張冷的滲人臉旁,袁青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定神看着前方,腦中的臉孔竟然與眼前這張臉孔再次重合。
“你怎麽了?”少年看到袁青眼眶發紅,臉上可見清晰的淚痕,不禁問她。
“阿塵。”袁青不由自主喊起前世那個男人的名字,眼前這個少年與前世的他真的太像了,只是那個男人眉眼永遠溫和。
少年楞了一下,想說什麽卻并沒有開口,眼眸依舊古井無波,淡淡道:“走吧。”語罷,他越過袁青往山洞行去。
袁青愣了,随即苦笑,修長的眉梢染上淡淡苦澀。是啊,他怎麽會是沐塵?
山洞裏,兩人喝粥,這粥是袁青半夜起來做的,匆匆忙忙,自然比不得以前的水準,不過這兩人都沒有抱怨,自顧自的喝着。
袁青剛才想起前世的往事,心中苦澀,懶得去管太多,少年也不想去管太多,他只要知道這碗粥不會害他就行了。
喝完粥,袁青收拾碗筷完畢,坐在少年對面,想了又想道:“那個,同志呀,你的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少年擡眼看她,目光依舊是波瀾不驚,淡淡道:“明日。”
“你确定是明日?”袁青問。
“恩,是明日。”
“我還以為,你今日就要走,害得我将晚上當成白天,急忙跑來。”袁青一通抱怨,難怪她會神經兮兮的白月亮當成太陽。
聽袁青怎麽說,少年看着她的臉,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表情,她是在關心他嗎?
“那好,明日就明日,那麽,你出去不會有什麽危險吧?”袁青又問。
“不會。”少年有問必答但不想過多解釋。
“那好,你要去哪?”
“京城。”
“有多遠?大概要走多久才能到?”
“不出意外,需要半個月。”
半個月……袁青內心唏噓,這古代的路程真不是一般的久呀。對于一個習慣了從中國到美國最多一天時間的現代人,在這裏竟然去個京城都得走半個月的聽聞,真是……震驚不已。
好吧,半個月就半個月,又不用我走,“這是十五兩銀子,你拿着路上當盤纏用吧。”袁青算着,半個月就是十五天,一天一兩銀子應該夠用了吧。
她将少年身上的錢財全部拿完,少年要走,她肯定要拿些錢給他,否則少年怎麽走到京城?袁青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她也是有良知的人。
太妃
袁青将那十五兩銀子,拿在手中遞向少年,她依舊靜淡,沒有什麽舍不得,才十五兩銀子,袁青又不缺錢。
少年看向她的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沒有半分女兒家的柔若無骨,手掌之上是一包銀子,不多,但他還是接下了。
“這裏面有一些幹糧,你留在路上吃吧。”語罷,袁青将旁邊的一個包袱拿過,遞給少年,看着他那張怎麽看都有些像前世那個男人的臉的臉龐,袁青一時悵惘。
那個男人——沐塵,袁青許是真的愛上他了,像她這樣鐵石心腸的人能愛上一個人真的難得,可是就因為身份的關系,他們沒有走到一起。
“你怎麽了?”少年看着袁青神情有些落寞不禁問她。
“哦,沒事,我沒事。”袁青反應過來,原來她又盯着少年的臉發愣。可能天下帥哥的臉都差不多的,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一張嘴,而且沐塵與眼前的少年都是難得的美人,長得相像也是情理之中。
少年将那包幹糧接下,看了看洞外,天已經中午,太陽很大,洞外有樹木圍繞,因此光線也不算刺眼。
“那我就要走了,明日就不來了。”袁青道。她像交代後事一樣,把所需的東西都遞給少年,既然都完了,她也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這裏。
“恩。”少年點點頭。沒有之前那般冰寒,但也依舊平靜得毫無波瀾。
袁青起身,去拿自己的東西。回頭又看了看少年,她的反應竟然是搖頭嘆氣。
這兩個人都是少年,男的不過十九歲,女的不過十六歲,但這兩人的表現都太不像少年了。一個冷漠淡定,一個悠閑淡定。而現在這個十六歲的少女就像一個老氣橫秋的老人一般,搖頭嘆氣,這到底是演那樣?
難道袁青知道這少年命運多舛,為他搖頭不公?袁青又不是先知,她搖頭嘆氣的原因,可能是看到一張和前世愛人的臉高度相似的臉龐,而這張臉龐的主人,注定不是她所愛的那人。
所以她無奈,只能搖下頭,嘆口氣。
少年看不透人心,自然不會知道袁青在嘆什麽氣,他性子又冷淡,也不問她。
“我走了,你……好好注意身體。”袁青站在洞口看着少年,也許這一眼就是最後一眼,她将他看得真切。
“等一下。”少年起身來到她身旁。
袁青不解,他一向冷漠,袁青也不會指望他會送她什麽的,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好像袁青從來都不避諱看他的臉,可能是這張臉旁她前世還沒看夠。
少年最不喜歡別人盯着他看,可偏偏袁青的目光,他迎得坦蕩,無從厭惡。“這個,你收好。”
眼下移,少年修長的手指上挂着一根紅繩,紅繩下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目測這塊玉佩價值連城。
“你的藥費已經足夠了。”袁青口氣平淡,似乎一點都不稀罕這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她從不會随便亂收別人的東西。
“你拿着罷。”少年道,這塊玉佩是他随身戴着的,他将玉佩送給袁青,理由很簡單,她救他的命,算是救命恩人,而這塊玉佩是他的随身之物,正所謂見玉如見人,若是他的恩人不小心犯了什麽錯,這塊玉佩興許能保她一命。
“多謝。”袁青從不扭捏,她這個人要送別人東西,別人只管收下就行了,所以別人送她東西,她也懶得推辭。少年也許也是種人,于是兩邊都這樣,不想客氣。
将玉佩放在手中,細細觀看,玉是上好的玉,清澈無瑕,碧綠通透,此等好玉,明眼人都會知道,它的主人非富即貴。袁青看着玉佩,發現玉中刻着一個字,‘黎’字。
“這是我的姓氏。”少年道。少年姓黎。
“哦,我姓袁。”袁青漫不經心,她向來如此,不喜歡別人欠她,不喜歡她欠別人。
“那我走了,你……保重。”深深地看着他,袁青也是将告別之語說出。
“保重。”少年也如是說道。
就這樣袁青走了。
少年目送她的背影,久久伫立在洞口邊。
天清雲淡,青山中蟲鳥鳴聲重重,袁青沒有回頭,一路走回茅屋。
次日,少年一大早就起了,他收拾好東西,便走出洞外,洞外樹蔭濃密,天還沒有全亮,灰蒙蒙的,他也不多留,迎着習習早風慢慢走着。
這山林,他并不熟悉,只是沿着記憶中那個救他的少女帶他來山洞的路走出去,少年并不是路癡,這青山連綿,也難以困住他.
太陽出來,天空清亮不少。
在青山的一處峽谷地帶,一隊人馬駐紮在哪裏,已經有了5天,他們還沒有離去,一直在那裏,不知是在等什麽。
這對人馬駐紮的峽谷,正是天源國與境外游牧民族的兩方軍隊所拼殺的峽谷,倒在峽谷的屍體,只要是天源國的戰士,都被這一大對人所安葬,那些游牧民族所戰死的士兵,被這一大隊人亂葬了。
之所以要将境外敵對士兵亂葬,是不想讓他們的身體,污染天源國的土地,否則這對天源國的士兵根本就不會管他們。
七天前,峽谷屍橫遍野,現在幹幹淨淨,連戰死的戰馬,只要是天源國的都埋了,境外游牧民族的都剝幹刮淨,烤着吃了。
兩國之間的敵對,真是深入人心啊!
這個軍隊是天源國的,他們還在尋找着什麽東西,或者是一個人。
軍隊的帳篷中,凄凄怨怨的哭聲一響一沉,這哭聲在這個充滿熱血的軍隊中,顯得不太對頭的凄美。
“太妃,您先吃點東西。”一個中年女子端着一盤食物在這個正低頭哭泣的女子的身旁說道。
“找到王爺了嗎?”這個女子哭的聲音都啞了。
“這……”華景不知如何回答。她們已經在這裏找了五天了,可是還是怎麽都找不到她口中的王爺。
看着這哭的肝腸寸斷的太妃,華景心中也很難過。她們口中的王爺,就是這位太妃的兒子,天源國與游牧民族打仗,她的兒子參戰,至今未歸,在這山谷中找了個遍都不見其蹤影,他們也派密探去敵國打聽,看是不是王爺被他們抓了,結果,也沒有發現。
此時,太陽剛出來沒多久,天還不算太熱。
這裏青山連綿,這個峽谷被青山環繞,軍隊就駐紮在山谷之中,這時,少年已經來到這個峽谷之中,一眼望去,幹淨得很,沒有他離開之前的遍地屍體。
終于一個聲音驚呼響起,“王爺,王爺,真是是您嗎?”
“一長,是我。”也難怪這少年的一臉冰寒,這個時候還是這樣淡定自若。
“王爺,真的是你。”一長幾乎是哭出來了,他是少年的手下,與少年一起出生入死,雖然少年總是冷冷淡淡,但少年也是位賞罰分明的好主子,一長對他很是尊重而擁戴。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一長幾乎是邊流眼淚一邊叫出聲來的。
少年并不喜歡這種大呼小叫,想示意一長安靜,只是他的手剛擡起來,話都還沒說,就被一個人死死抱住。
“小塵,真的是你嗎?”聲音因哭泣,沙啞無力,女人溫熱的淚水止不住的打濕少年的衣襟,少年沒有推開她,而是伸手抱住她道:“母親,兒子回來了。”
“小塵,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女人緊緊抱着少年,泣不成聲。自從少年被派來參加這場戰事,這個做母親的就憂心忡忡,見他許久未歸,她顧不得身在深宮,也要從深宮跑來,只為見她兒子。
少年說他姓黎,她母親叫他小塵,那少年叫?
“黎小塵,你這幾天去那了?你知不知道你母親我都快為你哭瞎眼睛了?”女人忽然推開少年,瞪着眼,大聲質問他。
“把那個小字去掉。”少年,哦,他叫黎塵,黎塵最不喜歡的就是他的母親随便修改他的名字。
“你是我兒子,你管我叫你什麽,小小塵,小塵塵,你這幾天到底去那了,我聽到你失蹤的消息,不顧千裏,日趕夜趕的來這裏找你,來到這裏,就是把這座山翻過來都找不到你,你小子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娘親好想你呀。”說完,這位太妃又抱着她這寶貝兒子痛哭流涕。
“娘親,別難過了,小塵不是回來了嗎。”黎塵抱着他這能讓人哭笑不得的母親一陣安慰。
買鹽
黎塵自小就與他的母親在一起,她是先皇的妃子,而他是先皇的最小兒子,這兩母子從不以‘母妃與皇兒’相稱呼,就是平平常常的母親與兒子。
“有沒有受傷?”女人将黎塵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痛不痛,哪裏痛?”
“沒事了。”黎塵沒有遺傳到他母親的大大咧咧,一驚一乍的性格,到是遺傳了先皇的鎮定成穩,劫後餘生,母子相見,也只有他可以如此淡定。
“騙人,怎麽可能沒事?”女人撅着唇,足以傾城的臉龐別有一番可愛的韻味。兩軍打仗,殺敵三千自損八百,而今次敵軍被天源國的軍隊全部殲滅,身為天源國的主将,又找不到屍體與蹤跡的無緣無故失蹤七天之久,輕飄飄的一句什麽事都沒有誰會相信?
于是黎塵将他被那位少女救下的事情說給他母親聽了。
“是她救了你。”女人是先皇的妃子,可她一點皇家妃子的儀嚴都沒有,她姓顧,名宜靜,顧宜靜出身武林世家,性格屬于武林人士特有的豪爽大方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按說這種性格,她是無論怎麽樣都不願去深宮受苦的,只是她長得傾國傾城,美得足以讓不管是男是女都為她嘆服,先皇才要死要活的把她娶到手。
顧宜靜進宮,開始是為了她的家族,那可惡的先皇拿她的家族逼她進宮,後面在深宮中繼續活下去就全賴她這個兒子了。
“恩。”黎塵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冷冷淡淡,只有在他母親面前像個乖寶寶一般,點頭無辜。
“說了半天,那個女孩她叫什麽名字?”顧宜靜聽的雲裏霧裏。
“她姓袁,其他的我沒問。”
“小塵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救了你一命,你怎麽能連他的名字都沒問。”顧宜靜現在恨不得就狠狠的報答救了黎塵的袁青,當然她還不知道她是誰。“那她現在在哪?”
“這個,我不知道。”
“黎塵,你……”顧宜靜氣的大喝一聲。幸好他們方圓100米內沒有人,否則黎塵真的要汗顏了。遇上此等老媽真是,為難他這個冷如寒冰的兒子。
“我已經報答過她了。”平靜吐出這句話,黎塵臉色冷淡。那塊玉佩價值連城,他将它送給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好吧。”顧宜靜怎麽會不了解她的兒子,立馬心平氣和,“我們走吧。”
天源國與境外游牧民族的征地之戰,天源國大獲全勝,境外游牧民族損失慘重,全國上下休養生息,怕是每個十八二十年是很難恢複的。
青山連綿,這支僅百人的軍隊退出青山,青山又恢複寂靜,獨有的原始意味。
正值夏季,青山樹木青綠,風過,綠葉沙沙作響,好聽的似一首和旋交響。一處山谷之中,流水潺潺,綠草萋萋,一座茅屋立于山谷之間,茅屋小巧而清簡,不時傳來兩道對話的聲音。
“姐姐,你穿成這個樣子真俊俏。”袁寶誇獎着身着男裝的袁青。
袁青前幾日從洛縣買一身男子的衣服,款式普通,但是穿在袁青身上,就是有一股潇灑少年郎的風味。袁青對着袁寶皎潔一笑道:“像男的就行。”
“姐姐,我們真要把這八口袋食鹽拿出去賣嗎?”望着這八口袋笨重的食鹽,袁寶面露難色。
“計劃是這樣的。”袁青點點頭,這青山附近也不太平,她還是把鹽賣了,趕緊跟小寶轉移地方。
“我們不等那個哥哥了嗎?”
不是吧,小寶你還記得要等他?袁青睜大眼,她以為他早就把他忘了。“沒事的,我們在這裏留下書信,那個哥哥看到後,就會知道我們在哪。小寶,有緣自會相見,不是我們要走,是這附近不太太平,我們不得不走。你也知道了,那幾日受傷的人,他就是來這裏打仗的。”如果這裏太平,就不會打仗了。
“哦。”
“恩。”她摸摸他的頭,清秀的臉龐溢滿安慰。
這八口袋食鹽,要賣出去,可難也可簡單。
在天源國裏,沒有得到官府許可的鹽商,是不能販賣食鹽的,袁青姐弟兩不是正經的鹽商沒有資格販賣這八口袋食鹽,那麽只能賣給鹽商。
袁青不想冒任何險,她也沒有那冒險的資格。
“小寶,我們走吧。”她拉着他走去,他們已經将茅屋收拾幹淨,裏面除了帶不走的東西,就是那八口袋食鹽。他們将能拿的都拿在手中了。
如果真的要買這多食鹽,這的茅屋是回不來了,他們只能離開這裏。
袁青将袁寶帶到這隐蔽的山洞中,這山洞也就是那幾日她為黎塵治病來的這個山洞。
“小寶,你先在這個山洞待幾日,等姐姐将食鹽賣出了就來找你。”
“姐姐,這會很危險嗎?”
“姐姐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很難預料,不過還是要小心為上,“小寶放心,姐姐會平安歸來的。這些錢,你一定要好好拿着。”若是姐姐回不來,你就帶着這些錢走吧。
呸呸,想什麽呢?不就是去賣個鹽嗎?又不是去賣毒,有什麽回來回不來的。
“放心,姐姐一定會回來。”
“姐姐,小寶會一直等着你的。”袁寶的大眼清澈無瑕,每眨一眼都是如此真誠。
話不多言,袁青走了。
洛縣,不繁華卻安定,人人安居樂業,一片祥和。
袁青踏着被來往行人踩得光滑的的地面慢慢走着,她一身青色男裝,長發也綁着男子的發飾,只是她的個子比男子要嬌小一點,好在氣質灑脫,面容清秀,也不至于讓別人懷疑她是個女生。
袁青看了洛縣共有的三間鹽鋪,三間鹽鋪分別是洛縣的兩家鹽商開的。一家鹽商開了兩件鋪子,一家只開了一間,洛縣不大,這三家鋪子分在不同的地方開,為了照顧顧客嘛。他們沒有集中在一起。也害得袁青要跑那麽多趟,她最後決定就在眼前這家了。
‘黃記鹽鋪’鹽鋪不大,來買鹽的人卻很多。
“老板,我家又沒鹽燒菜了,這幾天菜裏沒鹽,吃起來總是覺得少了什麽東西,怎麽沒吃都吃不香。”店裏的一個客人道“這不,我家娘子又叫我來買鹽了。”
“是呀,以前沒鹽吃,也不覺得什麽,現在吃慣了鹽,一天沒吃到,就慎得慌。唉,就跟喝酒是一樣的,不喝不要緊,一喝就離不開。”
“對、對。就是這麽個感覺。”
“老板,你這鹽也太貴了吧,一斤都要一兩銀子,你也說了,這鹽一吃就跟喝酒一樣,一停就不行,那酒一斤才二十文錢,這鹽這麽怎麽貴?”一個客人對這鹽的價格很是不滿。
“唉,這位老哥,你有所不知,這鹽是稀有之物,它生在大山之中,要經過千錘百煉才能得到一斤,這一斤鹽來之不易呀。”老板嘆口氣,語氣盡顯得鹽之辛苦。
“是,是,現在的鹽,就是最差的也比黃金貴。”那老哥無奈,把買鹽的錢放在桌子上,走了。
“公子,買鹽嗎?”一個夥計來到袁青身邊,喜氣洋洋的問道。
“你們的鹽怎麽賣的?”袁青看向店裏的食鹽,最差的是粗大的岩井鹽,這些鹽是從岩石或井裏提煉出來的,只是沒有提煉精純,很多雜物,應該不是提煉,只是将裏面的鹽硬生生的挖出來的。古代還不會用過慮提鹽這種方法。
夥計看了看袁青的穿着很普通,于是從粗鹽開始介紹“這岩井鹽需要八十文錢一兩,這較好的鹽要一兩銀子一斤。”
“那麽比着還要好的食鹽需要多少錢一斤?”
“這個,我們小店還沒有比這更好的食鹽呢。”夥計賠笑。
“很好,我有事要與你們老板說。”袁青微微笑着。
夥計退下,老板上來,“公子有何事?”
“在下姓袁,奉主子之命來與你商議一件買賣,可否借一步說話?”袁青故意将自己說成是那位不存在的主子派來的。
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挺着一副商人的圓滑面容,他打量着袁青,袁青穿着很普通,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但是他卻注意到她腰間的玉佩。這塊玉佩價值連城,此人又說自己是奉主子之命,看來此人背景深厚,忙露出笑臉道:“當然可以,公子請。”
“恩。”她微微點頭。袁青前世也是個商人,自然知道這位老板想的是什麽,這塊玉佩是她故意挂在腰間,目的就是讓他看到,相信她的背景深厚。
這塊玉佩就是黎塵遞給她那塊。
兩人來到一處清淨的房間,坐下,一名夥計端來茶水,袁青自顧自倒了一杯,喝着,神态淡然,對這位老板也沒有半點巴結的意思。既然是背後有人,自然不會巴結一個小小的鹽鋪老板。
這名鹽鋪老板也是經商多年,光用看的就能分辨眼前的人是什麽樣的,眼前這個少年,他看她神态自若,沒有幾分本事是演不出的。“公子,現在沒有外人了,有什麽買賣說吧。”
賣鹽
“不忙,老板,你先看看這東西好不好。”語罷,袁青從懷裏拿出一個布袋遞與老板。
老板伸手去接,打開裏面是白花花的鹽,他看呆了,他賣鹽賣了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麽好的食鹽,用手拿起一點,放入口中,很鹹,但這鹹味是他店裏的鹽比不了的。
“這鹽,這真是鹽嗎?”老板真的第一次看到這好的食鹽,就如看慣了粗衣布褲,第一次看到絲綢一般,驚嘆不已。
“當然。”袁青語氣很淡,看不出喜怒。“我家主子無意間提煉到那麽好的鹽,真是便宜你了。”
“是嗎?敢問,你家主子總有多少食鹽?”
“共八袋。”袁青道。“這私賣食鹽的事,你也知道是違法的,為了避免張揚,我做到了這一步,老板你怎麽做?”
“公子放心,我絕不會張揚。”這麽好的食鹽,他不願放棄。既然他家的那位主子找到他,自然不想此事張揚。
“恩。”袁青滿意的點點頭。“今日晚間在縣外的那片樹林中驗貨。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公子慢走。”語罷,老板将袁青送出門口。
袁青走得不遠,老板有對着一個夥計道:“找人盯着他。”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食鹽買賣可是馬虎不得。
袁青早有準備,讓袁寶離開茅屋,到那處山洞等她,她叫了幾個大漢把那些食鹽運出山外,又請了一個殺手專門埋伏在樹林中保護自己,現在她來到一處客棧,來到她早已開好的房間裏好好休息,坐等天黑。
那個被鹽鋪老板派來打探袁青的人,看到袁青住進一家頗為豪華的客棧,并沒有其他動作,就如實報告給鹽鋪老板。
老板心道,難道此人真的有八口袋食鹽,而且真的是背後有人,而且這人自己還惹不起。
古代賣鹽,就像現代賣毒一般很需要謹慎。一般人很難拿得出鹽來買,連他們鋪子裏的鹽都是從專門生産鹽的地方運來的沒有中間環節,而這次……他不得不需要謹慎。
晚間,太陽剛落下,月亮還沒升起來,洛縣的幾裏外的樹林中正在進行着交易。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很幹淨。鹽鋪老板檢查了這八口袋食鹽,很好,比以前的任何食鹽都好,老板很滿意。鹽商一般做正經生意,這來路不明的食鹽,他有些心怯,不過為了賺錢,他還是來了。
“老板,現在看了貨,也該給個價格了吧。”袁青微笑道。
“當然,按照市價,一兩銀子一斤食鹽,這些鹽總共一百二十斤。那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老板不敢随意踩價,只好如實說來。袁青身旁還站着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老板不敢造次呀。
“恩。”袁青也不講價欣然接下他遞來的銀子,畢竟這是販賣私鹽,買賣兩邊都是虛的,不宜漫天要價,畢竟這個錢財也合理。
于是他們沒有開任何證明,就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着自己的東西走了。袁青将二十兩拿出來分給這幾個她找來撐門面的大漢,大漢拿着錢走了。只是那個殺手,袁青還沒有叫他走。
袁青确定沒有人跟着她,她來到洛縣,不敢回家,繼續住到她之前的那間客棧。她趟在床上,不敢真的睡下,門窗都被關的死死的,她沒有理由說服自己,不會有人盯上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個武功高強的殺手保護她,還是真的沒人盯上她,她這一夜過的平安。
天明,她退了房,走回青山。天清氣爽,袁青一邊咬着烤餅,一邊打量着自己的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以袁青的肉眼來看,沒有人跟着她,恩,繼續走。
來到茅屋,茅屋空蕩蕩的,她将男裝換下,穿上常穿的衣服,再三确定沒有人了,才肯朝山洞走去。
袁青運氣也很好,沒有人盯上她,因為她做的滴水不露,簡單來說,那鹽賣的很成功,不過袁青也不願繼續留在這個茅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不得不走。
這并不是她多心,而是不得不怎麽做。誰知道那個老板會不會貪得無厭,一路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是何方面目,再找機會下手。當然這些都沒有發生。
山洞靜靜的矗立在那裏,一個男孩懶懶的坐在洞邊,眼睛一直望着洞外,一張清秀的臉龐滿是着急。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視野,男孩幾乎是跳起來的跑出洞外。
“姐姐,你回來了。”
“恩,姐姐回來了。”袁青笑笑攬過袁寶,姐弟兩走進洞中。
再三确定沒有人跟來,這兩姐弟決定去看一下他們的二爹,兩人并肩來到黃桐村。黃桐村還是他們四年前離開時候的樣子,接近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