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拿來幹什麽的?”

“這個拿來看的,叔叔你看過書吧,這個就和書一樣,只是比書比便宜多了,而且這上面有教吃梨子的方法。”男孩道。

“真的嗎?”一人接過報紙看,片刻大喊道:“真的呀,這報紙上真的有介紹吃梨的方法。”

“這有什麽稀奇的,梨子洗幹淨了就吃,還要介紹什麽方法?”一個女人道。

“這上面的介紹吃梨的方法不是你說得那麽簡單,這上面寫了秋天吃梨能清熱解毒,潤肺止咳,比我們平時吃的精細。”那個拿着報紙的人說道。

“叔叔,你說得對,這報紙上可是介紹了吃梨的作用,對我們很有幫助的。”袁青沒有告訴男孩這報紙上到底寫了什麽,男孩只能邊買邊猜。

“這報紙不光介紹了吃梨的方法,還有很多好看的故事呢。哈哈,這則故事太好笑了。”那人當場笑翻。

衆人見他笑得那麽開心,都疑惑了。這報紙上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他笑的那麽不顧形象?于是有人搶過他手中的報紙,看,那人笑了,于是輪番而來,三人當衆笑翻,二人忍俊不禁。

“孩子,這份報紙叔叔買了,太好笑了,還有那麽多拿回家慢慢看。”一個男人拿着被衆人傳閱的報紙,臉上還挂着停不下來的笑。

“小兄弟,是叔叔先那這張報紙的,要買也應該先賣給叔叔呀。”那個第一個從男孩手中拿到報紙的男人不幹了。

“這報紙,我不管,我賣了。”手中拿着報紙的男人毫不示弱,他們大有為了一張報紙幹架的趨勢。

“兩位叔叔,有話好好說,這報紙我這還有呢。”男孩勸道。

“可是這張好笑。”一個男人冷哼道。

“叔叔,這報紙都是一樣的,那張好笑,這張也好笑呀。”男孩汗顏,敢情就是因為這個呀。這報紙都是一樣的呀。

“是嗎?”男人問。不太相信。

“不信,你看看。”男孩那持一張遞給他。

他看後,拍手大喊“爺不和你争,男孩,爺就要這張了,多少錢?”

“三文錢。”

“那麽便宜?好嘞,拿好。”遞給男孩三文錢後,男人拿着報紙悻悻離開人群。

“我也要一張。”一個人喊道。

“給我一張。”另一個人喊道。

“好的大家別擠,這報紙只有十二張。”

什麽才十二張了,這裏有三十個人呀,滾,不要跟我搶報紙。

橘子周報被瘋狂搶購,袁青在一旁看着心中甚是欣慰,沒辜負自己的一番心血。男孩手中的報紙很快賣光,他很抱歉的看着沒有搶到報紙的人,人們心情低落,這時一旁一個聲音傳來“賣報喽,橘子周報。”于是人群又是一片沸騰,忙奔向那個聲音的來源處。

大猴

袁青手中的十五份報紙很快賣出,沒買到報紙的人有些沮喪,袁青道:“大家不要沮喪,橘子周報,每七天賣一次,這次沒買到,等到七天之後,就可以買了。而且每到一次的報紙,內容都會不一樣的,不信大家回去,借一下別人賣的橘子周報來看一下,等到七天後在來看新到的橘子周報,內容絕對不一樣。”“真的嗎?七天之後,就可以看到新的報紙?”一個少女驚奇問道。

“是的,不然怎麽叫做報紙?報紙就是報道一些有用而且新鮮的事情,各位回去看看這第一版的橘子周報就會知道了。”袁青道。

“說的輕松,我們報紙都沒有買到去哪裏看?”一個男人道。古代人對書亦或是對知識最為寶貴,一般不會輕易借給外人,個個都搞祖傳。

“這樣呀,那麽這樣吧,如果你們要買報紙就提前跟我說,這樣做的報紙就不會少了。”袁青說道,她一定要抓住這些潛在客戶。

“我要買。”十個人舉手。

“好,我會回去多做幾份報紙的。”袁青點頭。

于是這份突然出來的另類商品,算是被秋州人民正式接受,人們都在等着七天之後的那份新奇的橘子周報。

毫無疑問,袁青做的橘子周報,被接受了。做報紙想賺大錢很難,但可以傳播思想,讓人們思想進步,對經濟的發展是很有幫助的,這也是袁青為什麽要辦橘子周報的原因。

簡單來說,你跟一個毫無見識的人談話,很累;跟一個思想進步的人談話,會很舒服。前者思想閉塞難溝通,後者思想開放好溝通。改變一個人首先改變他的思想,怪不得思想家一般都很偉大。

袁青自認不是思想家,她只是個商人,但她也有責任讓這個時代的人稍微思想進步點,這樣做對她的好處也多一點。

中午,五人聚首,他們手中的報紙都賣完了,三個孩子很開心他們賣報得的錢不少,蹦蹦跳跳的走回家。

袁青心中很欣慰,拉住小寶往家的方向走,他們累了半天,也該吃飯,休息了。

正值秋季,太陽遠挂藍空,朵朵白雲裝點水藍,望之讓人心境不得不為之寬闊。

“小寶說吧,想吃什麽?”姐弟兩走在街頭,袁青心情頗佳的問袁寶。

“姐姐,我們去吃牛肉面吧,我聞到那面的香味了。”袁寶道。

“真是個小饞鬼。”袁青捏捏他的臉,笑罵道。

“嘿嘿。”袁寶笑着對他扮個鬼臉。袁青又捏了捏他的臉,姐弟兩一路歡聲笑語的來到面館。

面很香,姐弟兩吃得心滿意足。

面館裏有人在談論關于橘子周報的事情。“你知道了嗎?今天街上有賣報紙這個事情。”

“聽說了,有人說那份報紙的內容很有趣,有的人看得都笑傻了,也不知道是誰寫的,這麽好笑,我看都沒看呢。”這人似有些委屈。

“唉,那報紙沒有幾份,我去搶了那麽久,都沒有買到,真是氣人。”說着這位大哥拍拍大腿,表情遺憾的氣惱。

“不是有個人說,那報紙七天後就會有了,七天後再買呗……咦,那個賣報的人就在這裏。”一個人指向正在吃面的袁青,像是改革開放前,中國人看到外國人的樣子。

“姑娘,那橘子周報是你賣的吧?”

“呵呵,是呀,望各位還記得,怎麽樣,報紙沒讓大家失望吧?”袁青調查民意。

“看都沒看到,怎麽知道那報紙讓沒讓我們失望?”

“是這樣呀,那報紙确實不多。”袁青表示很遺憾。

“那報紙是誰寫的?”一個人問她。

這個報紙是誰寫的,這個問題不能如實回答,袁青才不想被人當外星人看,“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世外高人寫的。”

“那麽多張,都是他一個人寫的嗎?”一個人為那位世外高人的手着急,“那他的手不得斷掉?”

“呵呵,所以才七天賣一次呀,好東西都是需要等的。”袁青笑道。

“姑娘你說的也對,你認識那位世外高人吧,回去叫他多寫些報紙,就今天這些,我們根本就買不到。”

“好的,我回去一定給他說。”他就是我自己嘛。

“麻煩姑娘了。”

話說完,面也吃完了,付過賬,姐弟兩走出面館。“小寶,我們最好不要對別人說,那報紙是姐姐寫的,知道嗎?”

“知道了。”袁寶乖乖點頭,那麽久的相處,袁寶也是知道他姐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自己不需要問為什麽,只管照着她說的做就行了。

忽然一個人撞到姐弟兩面前,他連聲道:對不起。擡頭看到袁青的臉後,喜從心來,“姑娘,你就是那個賣報的人吧。”

“沒錯是我。”袁青語氣平靜,內心無奈,我不就是個賣報紙的人嗎,怎麽就變成名人了?

“姑娘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了。”那人非常高興,自顧自介紹起來,“我叫大猴,有人也叫我猴子。”男人生的瘦小精悍,的确有幾分像猴子。“我看了你賣的橘子周報,那上面專門有一篇教人有趣的文章,那篇文章是姑娘你寫的嗎?”

“哦,那不是我寫的。”袁青道。

“啊,那是誰寫的?不瞞姑娘,最近太妃不是貼了張告示,讓有趣的人當她的下人陪她玩嗎?我就是其中一個,我也會玩,會玩棍棒繩子之類的東西,可是我的玩法好像太妃不太喜歡,我尋思了一晚上,我也是個會玩的人呀,怎麽就看不到太妃對我感興趣呢?想來想去,我覺得應該是我這人不太有趣,所以不合太妃的心意,我就想,怎麽才能做一個有趣的人,太妃才喜歡我呢?今天看到橘子周報上的一篇文章,覺得很有用,可是又感覺有很多東西沒有說完,所以我來找你給我說說怎麽才能走一個有趣的人。”大猴長長一番話,将事情說明白了。

“可是那篇文章不是我寫的,怎麽做個有趣的人,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給你個建議,那就是投其所好,你要當個有趣的人陪太妃玩是吧,那你就要記住你是要陪太妃玩,不是陪自己玩,所以你一定要把心思放在太妃身上,陪她玩她喜歡玩的,這樣你就是個有趣的人了。”袁青道。也不知道那太妃到底怎麽回事,花錢請人陪她玩,真是……還有人積極響應,這是什麽世道?

“聽姑娘你怎麽說,我好像是明白了,謝謝呀。”大猴十分豪爽的朝袁青拱手道一恭。

“不用。”袁青擺擺手。記得多關注橘子周報就行了。

大猴一邊琢磨着袁青的這番話,一邊走回家。要投其所好,太妃喜歡什麽呢?真是傷腦筋。

袁青也不去管他了,拉着小寶往他們那破舊的小屋走去。

第一期的橘子周報,讓秋州人民知道了還有報紙這種既不能吃也不能有的商品能買,至于要買來幹什麽,無非就是新鮮,看到上面的笑話,故事,健康知識很有用處,為自己沒錢買書,多了一處知識來源,同時為這無聊的人生增添了一些樂趣。

報紙是周報,按現代的思維來說,就是七天發一次。袁青不靠這個賺錢,也懶得每天想破腦袋,抄書抄到手斷手抽筋,于是就用了周報,還好她沒有月報。

秋州的确稱得上是‘香秋’,城中淡淡果香之味遍布,根本不用灑什麽空氣清新劑,就能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傍晚,秋州城的街巷燈火通明,這裏的夜生活也是十分豐富,當然最多的集中在酒樓,妓院,賭場,這些閑人必去之地。想要了解一個地方經濟發展如何,就去看看這裏的閑人多不多,舍不舍得花錢。

無疑秋州是個富足的地方。

姐弟兩是住在秋州最普通的地方,這裏是老百姓的聚集地,他們白天出門工作,晚上回家休息,當然沒有工作能力的人就在家坐着。秋州是發展果業的,大片果林歸秋州大富所有,于是秋州大部分人都在打理果樹,其餘人就在做別的,如商,這裏很少有農田,人們的飯菜大多是從外地運來賣,買。

上午時分,太陽東升沒過多久,不大的空地上,有一邊還種上一些蔬菜,無疑,空地又狹窄一分。不過這塊空地的兩個主人并不介意,他們正在那片可以種菜的空地上忙着。

這地方不大,種菜用的地就更不用說,很小,小到只能種二十顆白菜的面積,盡管這地方不大,姐弟兩忙起來,也是盡心盡力。秋天是個種白菜的季節,他們松土,開行,播種,蓋種,澆水,就算種完白菜。

中午時分,姐弟兩汗如雨下,回到堂屋,喝着茶水。茶沒喝幾口,就聽得隔壁的四合院傳來吵鬧聲。

四合院若不是祖家,那一般就是雜居,這吵鬧聲應該是一家人與另一家人對罵,語言之惡毒,氣勢之兇狠,罵聲之巨大,能讓那些自稱文雅之士的汗顏。

袁青前世活在城市之中,對于兩家人吵架這種事,經歷不多,缺乏實戰經驗,也沒興趣去管去看。只是這罵聲就在隔壁,對耳朵來說真是折磨,于是姐弟兩坐在家中,将門窗關上,聲音也減輕不少。

陳藍

潑婦對罵,語言攻擊多是對準其祖宗與身體器官或後代,語氣多傲視。都是一樣的人幹嘛搞得自己比別人高一等,語氣還傲嬌……袁青心中無奈。

這對罵沒招來幾個人觀戰,就會越罵越烈,有人觀戰了,就會越罵越扒往事,說自己當年是如何如何對他好的,他現在又如何如何對自己不好,以博取觀戰者的同情心,于是觀戰者跟着說的最傷心的人譴責那不會流眼淚的人。最後沒什麽好說的了,兩方休戰,觀看者無聊退去。

終于,罵聲停止,四合院低低細語述說着自己好苦,他又是如何欺負自己的。也許這就是袁青不去跟他們搶院子的原因吧。鄰裏之間擡頭不見低頭見,處的好就是好,處不好那就萬事難休。

秋季,太陽不太,風大,遠山紅葉飄風,果香襲來,光聞,就叫人想吃水果,在秋州水果都是種來賣的,自己吃的很少,除非你有自己的私人果樹。

于是在這一片清果香味的誘惑下,姐弟兩來到街上賣水果。

水果很便宜,離原料地近嘛。

手上拿着剛買來的一斤梨子與一斤橘子,姐弟兩邊吃邊走,他們走着,口中吃着,鼻子聞着,眼睛看着,很悠閑。一年的走南闖北,袁青不知道,袁寶倒是長了不少見識,也不像普通小孩那樣好騙了,他臉龐清秀,眼睛清澈,口齒清晰,頭腦也不錯,是個很聰明的男孩。袁青是個少女模樣,不過她卻有個與年齡不對等的現代靈魂。

他們走着,路邊有一個穿着破舊,滿身髒亂不堪,頭發亂糟糟卻又綁成兩個辮子,叫人能從她不辨男女的外表看出她是個女孩。女孩衣不蔽體,渾身上下髒不拉幾,她低着頭,跪坐在路旁,似在乞讨,卻又不敢擡頭看來往的行人。

姐弟兩就要從她身旁過去了,只聽一個低啞的聲音道:“行行好,給我點吃得吧,我三天都沒吃飯了。”

“姐姐,我們幫幫她吧。”袁寶拉住袁青。

其實袁青對這些乞讨的人并不是太有同情心,被她弟弟拉住,不得不停下來,回頭看,這個瘦弱的女孩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她因饑餓面黃肌瘦,嚴重缺乏精神。袁青看着她,不由想起自己剛穿來這個世界時的樣子。

于是,袁青将自己手中還沒吃完的梨子與橘子,拿出一個,其餘的全遞給女孩。女孩虛弱得話都說不全,她一個勁的向姐弟兩磕頭。

袁寶很心痛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姐姐,連忙示意她不要如此,可女孩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磕頭以表謝意。

姐弟兩走了,女孩吃起水果來。

中午,秋高氣爽,大雁南飛,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兩旁少有的大樹落葉飄零,頓起蕭瑟之意。

他們沒走多久,那個女孩又追上他們,女孩跪在姐弟兩面前。

“大姐姐,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袁寶上前欲将女孩扶起,女孩不肯,一直跪着,頭擡起看向姐弟兩。

丫的,還賴上我們了不是?袁青心中不快,道:“快走,我們沒有錢給你,不要得寸進尺。”

女孩說話了:“兩位,我叫陳藍,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夫家将我趕出來,娘家又不讓我進去,我真的無處可去了,求兩位收留我好嗎?”女孩幾乎是哭着說出來的。她今年十四歲,五歲時她就被家裏人送到別家去做童養媳,一年前她的小丈夫死了,于是她被趕出來,娘家人早就與她沒有聯系,她無處可去,只能流浪街頭,靠乞讨為生。

“別以為你怎麽說,我們就會大發善心讓你跟我們回去。”袁青不吃她這套,誰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我們養不起你,去找個大富人家吧。”

“我什麽都沒有了,要是你們不肯收留我,我真的只有去死了。”陳藍淚水流的更兇。

“別用你的淚水來侮辱我。”袁青拉着袁寶走了。袁青不是大善人,真的,她沒時間去當善人,也懶得相信眼淚。

“姐姐,你看她那麽可憐,就讓她跟着我們吧。”袁寶勸道。

“小寶,不是姐姐多心,人心難測,我們還是提防一點好。”袁青拉着小寶頭也不回。

陳藍看着他們的背影,淚越流越多,她來到秋州,無依無靠,就算是乞讨,得到的也就是姐弟兩給了她的那些水果,其餘人真的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她走投無路才做出剛才那番舉動。

袁青來到一處偏僻的街巷,小心地看着遠處的陳藍覺得她不會跟來了,拉着小寶走出去。

他們又來到一個街巷,被一幫小混混打劫了,袁青哭笑不得,他們身上沒有多少錢,這群混混一共有五人,此地又少有行人,姐弟兩勢單力薄,被逼到牆角,無奈将身上僅有的十兩銀子遞給他們的頭目才能順利逃脫。

他們剛剛走到安全地帶,陳藍又來了,她道:“你們千萬別進這裏去,這裏有強盜,你們打不過他們的。”原來她大老遠就看到姐弟兩來到這裏,于是快步跑來這裏提醒他們。

“我們的錢都被搶光了。”袁青無奈翻番手,還好錢不多,過程就像交過路保護費一樣,有驚無險。

“什麽,錢全被搶光了?”陳藍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被搶錢的兩位竟能如此淡定。

“是呀。”袁寶道,他也是一樣竟然無驚無喜。

“搶了多少?”

“十兩銀子。”

“什麽?你們等着,我去把你們把錢要回來。”陳藍眼睛都快噴火了,被搶劫了,竟然風輕雲淡,這兩位是太有錢還是腦袋有問題?

“別,他們人多,去請幾個幫手來……”袁青想拉過她。

“這裏沒人會管的。”陳藍道。

陳藍是個苦孩子對錢一分一毫都寶貴的要命,她的這兩個恩人被人搶了十兩銀子,她豈能不痛心,雖然那錢不是她的。陳藍一路來到那群小混混身旁,沒有剛才那哭叫樣,一副神堅意定的樣子,她道:“把你們剛才搶的那十兩銀子拿出來。”

“小娘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敢跟哥幾個搶銀子,你找死嗎?”一個脾氣非常不好的人叫道。

陳藍也不跟他們廢話,她看準錢包在誰的身上,然後伸手往他身上探去,錢包輕而易舉落在她手中,拿出十兩銀子,錢包還給他們,“我只拿回我恩人被你們打劫的十兩銀子,其餘的不要,還給你。”語罷将錢包扔回去。

“小娘們,我管你是幫那個恩人拿錢,反正我們是只進不出,那十兩銀子快拿來。”那漢子做勢要打陳藍,陳藍甩開他伸來的手,轉身就跑,身後五個漢子一路追她,她身子靈巧,又加上護錢心切,又加上剛才吃的水果體能也算補充,她跑得很快,一路跑到路口對着姐弟兩使個眼色,三人跑到一旁藏起來。

五個大漢氣喘籲籲,他們停下來:“這小娘們,算她跑得快……”一陣臭罵,無果,他們只能罵罵咧咧回到‘工作崗位’。

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兩位,這是十兩銀子,拿去吧,以後別來這裏了。”陳藍說着,将手中死死握住的銀兩遞給袁青。

那群打劫的混混走遠,三人才出來,走到安全地方,陳藍走不動的暈倒過去。她累的體力透支,昏迷過去了。

姐弟兩也沒說什麽,将她扶回家裏。陳藍因嚴重缺乏食物,有體力透支,她昏迷的毫無知覺,若是這時袁青再不管她,就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她幫他們把那被混混搶去的十兩銀子拿回來了,于公于私,他們都不能不管她。

煮了些流食,喂她喝下去,袁青又幫這個全身髒亂不堪的女孩洗了個澡,換了三桶水,才将她洗幹淨,真是……袁青第一次如此伺候人。她身材瘦弱,比袁青矮去一個頭,穿上袁青的衣服顯得寬大,反正袁青也沒有要給她買衣服的意思,就先将就着吧。

翌日,晨光微現,果香沁人心脾,陳藍睜開眼,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也許是多年早起的習慣,她條件反射的起床了。這個屋子很小,除了必要東西,基本沒有別的擺設。

雞鳴三遍,袁青也起了,她揉揉眼睛,就聽到廚房傳來響動,緊接着一陣香氣和着晨風緩緩飄來,讓人只覺口齒留香的錯覺。

袁青來到廚房,不大的地方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在忙着。

“姑娘你起了,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陳藍微笑地看着袁青,她長衣拖地,索性将衣服挽住,臉容瘦弱憔悴,那個微笑看起來三分清甜,七分苦澀。

袁青不會安慰人,看着她道:“辛苦你了。”

“沒有,姑娘你去洗漱吧。”陳藍很會照顧人,也是個細心的人,她自小在別人家當童養媳,察言觀色少不了,人也勤奮,倒也沒有受到太多刁難,但是她的小丈夫死的那天,一夜之間全都變了,人人都說她是掃把星,說她是個不詳的人,才把她年僅十五歲的丈夫克死,她被掃地出門,日子苦不堪言。

月湖

飯桌上是可口的早飯,不得不說陳藍的飯菜做的非常好吃,一點也不亞于高級餐廳的大廚。

姐弟兩也不客氣,低頭扒飯擡頭夾菜,吃得就差把自己的舌頭都嚼碎吞下去。兩人光顧着吃,都沒有注意陳藍站在一旁細心周到的服侍他們。只覺渴了,水就到嘴邊。

忽然,袁青忙裏偷閑擡頭道:“陳藍,你也一起吃飯吧。”

“我……不好,等你吃完了,我再吃。”陳藍幹笑道,天知道她是有多想吃飯。

“說什麽呢?這飯是你做的,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那裏光看着我們吃?快過來等一下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再說你做的飯菜真的是太好吃了。”袁青說着,示意她過來。

“那,陳藍越矩了。”陳藍來到桌前,就這樣站吃飯,沒有坐。袁青也不再叫她坐,畢竟有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過來的。

吃完飯,陳藍收拾,一句怨言都沒有,袁青也沒說什麽,等她空下來,袁青來到她身旁道:“昨天我說你的那些話,真是對不起,你別往心裏去。”語罷,向她做了個古代道歉的禮儀。

“姑娘,你這是幹什麽?我就這個要飯的,你那樣對我,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會怪你。”陳藍道,她受到比這更大的委屈多不勝數。袁青那些話根本傷不了她。

“那好吧,陳藍你幾歲了?”袁青問道。“家住哪裏,為何讨飯?今次之後又要去往何方?”

“回姑娘,我今年十四歲,家住在錦州茂縣,我自小就被娘家人買去別家當童養媳,前年我的名義上的夫君因病去世了,我被趕出家門,漂泊到此。”陳藍是個懂禮的人,她有條不亂的說着。“天大地大,我無處可去。”

“那我可以暫時收留你,可是你跟着我們利益不大,又要照顧我們,你可願意?”袁青語氣平淡,無半點挽留也無半點推脫。所謂利益不大就是沒有錢拿,又要照顧他們。

“若是姑娘肯收留陳藍,陳藍願為姑娘當牛做馬。”語罷陳藍跪在地上,向着袁青磕上三個頭。

“先別忙着磕頭,我問你,你真的願意跟着我們當我們的下人嗎?”袁青問她,這時非常有損人權的。

“莫說當你們的下人,就是你們叫我去死,陳藍也不會有半分猶豫。”陳藍低頭說着,語氣中透着幾分堅定。

“為什麽?你可以走的。”袁青道。

“我無處去,而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陳藍的再生父母,陳藍願意為姑娘與小公子做牛做馬。”

“若是哪天你有地方去了,別人又救了你一命,你照樣可以去給別人當牛做馬。”袁青依舊平靜。

“我不會的,陳藍此生只認定姑娘為主子。”說着她惶恐下跪。

“你起來罷,我不過是給了你一口吃的,還沒到讓你為我赴湯蹈火的地步,若是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哪天想走了,就跟我說一聲,我絕不會強留,只是我不希望我對我們姐弟二人另懷二心,若是你不願真心當我們下人就走吧。”

“姑娘,陳藍對你們絕無二心。”

“這句話不是口頭說說就是的。”袁青道。“若是,我發覺你對我姐弟兩懷有不好之心,你就不用留在這裏了。”聲音冷酷,臉容平靜,讓人不敢反駁。

“陳藍絕不會,絕不會……”

于是陳藍留在姐弟兩身旁,照顧着他們起居飲食。

袁青對于陌生人很難相信,這是她多年來的教訓,無法不防。

陳藍是個勤快的姑娘,雖然她只有十四歲,可她也懂禮知數,心細,面善,把這姐弟兩照顧的無微不至,袁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比她大,還要她照顧。以前家裏的活大多是袁青做,袁寶偶爾幫忙,現在全家上下裏裏外外,都全被陳藍包了,她毫無怨言,她也沒有任何要求,只有有口吃的,有些地方睡覺就行。

幾天的相處,袁青對她也很放心,沒有之前的那般不信,但也不是完全相信,他們的相處就是這個時代的主子與丫鬟之間的相處模式。

這天,天清氣爽,袁青與袁寶坐在院子裏,陳藍為他們端茶上水,陳藍将茶水放下後,袁青示意她坐下喝茶。陳藍也不推脫,她知道袁青的性子,雖然表面上他們是主仆,可實際上他們就如朋友一般,相互尊重,沒有那些主仆之間惡心的關系。

“小藍,你可會寫字?”袁青叫她小藍,因為她比她小。

“姑娘,小藍字是認得幾個,可是一個都不會寫。”陳藍如實回答,她還是如初見時那般瘦,非常瘦,幾乎就是骨頭都能看見。

“沒事,若是你那時有空了,就去練練字,那些紙筆,你随便用。”袁青道。

“真的嗎?”這個幹瘦的女孩,眼睛黑澤,又泛出一絲清明。

“當然。”袁青笑笑,“你在家裏,我和小寶出去看看。”

“那好吧。兩位早點回來。”陳藍道。

袁青與袁寶走在街上,大街,人來人往,袁青一身淡藍長衣,頭發梳成很簡單的發飾,她身材纖瘦,整個人都透着灑脫之氣,臉龐清秀,眼睛黑白分明,眸光似桃梨清燦,紅唇若朱丹,臉白淨,鼻直挺,青絲三千随風動,長衣輕飄随風起,人似天邊藍光閃現的少女,靈動潇灑,美自難言。

袁寶自然也會不差,他一張童顏清秀得可愛之至,十歲的年紀,就是個标準的美男模樣,長大後還得了。

這一少一小,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風景。雖然欣賞的人寥寥。沒辦法,秋州看見醜人才是新聞,秋州從不缺美人,這也是秋州聞名天下的原因。

一處湖邊,楊柳沿湖峭立,垂下來的柳枝點在碧綠的湖面,風動,柳枝輕搖,晃動一面平靜。這片湖是秋州城裏最大最美的湖,名為‘月湖’,它的外形很像月亮,由此得名。

姐弟兩在月湖邊慢慢走着,感受着這山水合一的感覺。月湖畔,很多人游玩,湖中央是一片蓮地,因為現在是秋季,全都枯萎了,雖然無花可賞,但兩岸青山,清麗惹人,湖水青碧泛波,小船形影耽寂,人們還是願意坐船游下湖的。

平靜的湖面忽然湧起陣陣波浪,往湖裏看,竟然是一群人在湖中游泳,湖畔上的人都被湖中那些游泳者吸引了去,他們紛紛看向月湖中,湖中有大概七八個人,他們都是二三十歲的男人,都光着身子,只穿褲子。在碧藍的湖水努力的游着,似乎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難道這是游泳比賽?袁青忽然來了興致,這游泳比賽在她前世很常見也很普通,但在這個時空看見那就不一樣,很稀奇。

那八人,一字排開,有快有慢,有近有遠,岸上的人為他們加油助威,“李四,快點,馬上就要到岸上了。”一人扯着嗓子喊道。

“三哥,加油呀,不能讓別人超過了。”

“玖悅,快到了,就差一點了,堅持呀。”各種吶喊聲,聲成一片,将平靜的湖泊攪得一團熱血。

“姑娘,你覺得誰會贏?”一個男子在袁青身旁問她。他一身青綠長衣,長得頗有幾番儒雅之味。

“我覺得,應該是排在第二的那人。”袁青道,他們離岸上只有一百米的距離,游在第一個人與游在第二的人,相隔不過一米,而排在第二的人,明顯是在隐藏實力,等時機一到,他就可以輕松超過排在他前面的人,拿到第一。

“姑娘與在下想法一致。”男子溫和一笑,複又往湖中看去。

“唉,公子,他們為什麽會在此比賽游水?”袁青問他。

“他們比賽游水,是有原因的,是太妃讓他們這樣做的。”男子頭也不回,目不轉睛的看着湖中的八個男人,似乎很期待誰能得第一的樣子。

袁青也不多問,此時比賽接近尾聲,那些游水者,馬上就要到岸邊,那個排在第二的人,在最後關頭,超過第一,奪得冠軍。忽然一個美若天仙的人來到衆人面前說了句什麽,比賽結束。

從袁青的角度看去,那個女人真的可以用仙來形容,美得不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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