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麽,連叔将李師傅的工錢算好,能給多給些。”袁青道,既然老頭不喜歡拐彎抹角,她也是直言不諱。
“李師傅,請跟我來。”葛裕連将李老頭帶路出去。
“小藍,從今以後酒樓的廚房就?交給你了,你都會做些什麽菜?”袁青看向身旁一直沒說話的陳藍。
“姑娘,小藍只是個鄉下丫頭,做的也只是些家常小菜,這酒樓的菜,小藍恐怕是真的不會……”陳藍吞吞吐吐。
“無事,小藍今天我們不做生意,你就在廚房,把你會做的菜,每道菜都做一樣出來,記住,我不管你怎麽樣總之不能有一樣重複的,這裏的食材你随便挑選,總之不要有重複的,有些菜可以相似,但不能完全一樣,等會我會叫人來拿菜。好好做呀。”袁青看着她神情平靜而堅定,讓人無從反對。
“姑娘,小藍會努力的。”她眨着眼睛,比前些日子有了潤色的皮膚染上一片緋紅,那模樣倒也秀氣。
“恩。”袁青點點頭,走出廚房。
今日,酒樓停客一天,在月湖胖玩耍的游人餓了,只能走到外面街上去吃飯。
明日,太妃要來酒樓舉行那個挑選仆人的最後比試,酒樓也不敢怠慢,酒樓的一樓有一個臺子,是供人們聽書,看吹拉彈唱的。臺下一片桌子,椅子,夥計們極其打掃幹淨。
三樓的一間廂房內,袁青和袁寶坐在一張桌子旁,桌上是五道菜,每道菜皆是色香味俱全,執筷,夾菜,菜未入口,香先人鼻,閉目聞之,食指大動。
将一夾菜放入口中慢慢嚼動,香萦繞于口齒之間,味覺于舌尖之上,此菜就一個字可評,鮮。
陳藍做的菜很鮮,也很好吃。衆人皆品嘗,連連稱贊不已。
“小藍,這些菜都叫什麽名字?”袁青問,口中還在回味着那菜的美味。
“恕小藍無知,這些菜不過都是些家常小菜,沒有名字。”陳藍道。
“沒有名字?”袁青腦中思索,又道:“那麽這些名字就慢慢取吧,連叔,以前的菜單可以拿來參考參考。”
“好的。”語罷,他們開始思索起這些菜的名字來,一道菜還沒看到它的真實面目之前,都是先看它的名字,這名字這是這道菜的門面,它起得好可以吸引人,起得不好可能就要有些吃虧。
這菜的名字都很好聽,當然都是杜撰出來的,自然要往好的方面起,比如:金屋藏嬌,就是一堆菜裏面有一小塊肉;青龍卧雪,就是一盤白的上面有一個青的;絕代雙驕,就是青辣椒加紅辣椒一起炒。
當然,這些菜雖然很平常,但以陳藍的廚藝來做。那自然是好吃,絕對沒有坑人。古代做生意是要實打實的才能做下去,不能玩什麽花樣,因為來來去去就只是那些客人,又不像現代人口流動性大,店家坑坑人也沒什麽關系。
這些菜名盡量起的富有詩意與寓意,讨個好彩頭。
時間總是在人很忙的時候過得非常快,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
這天一大早,月湖酒樓的全體人員都是精神抖數,他們面帶微笑,穿戴整潔幹淨,原因好像是某個重要人物是有潔癖的,所以要小心對待。
酒樓上上下下一塵不染,光潔似冰,門外一些人走進,不管是誰,夥計們都笑臉相迎,這是新掌櫃的規定,對待任何一個客人都要客客氣氣,決不能輕視傲慢。
太妃選的仆人,選到現在總共有三個候選人,他們分別是大猴,就是那個請教袁青如何有趣的人,剩下的兩人就是一男一女,三個人實力不相上下,太妃不好決定由誰來當她的仆人,陪她玩樂的那種仆人,急的三人都快打架了,所以才出現這最後一次的比拼來決定勝負,至于如何比拼,無非就是誰有能耐逗的太妃開心得好,久。
不得不說,這位太妃也是思維不同于常人,經過重重比拼,這三人一路過關斬将,他們都是太妃以為很有趣的人,按理說太妃在家悶得太久,找個人來陪她玩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能不能不要這麽大張旗鼓,把秋州一半的人都叫來這裏觀戰是什麽意思?
此時,酒樓一片黑壓壓的全t是人,一樓座無虛席,二樓也快要客滿,忙的夥計暈頭轉向,連十歲的小寶都要出來端茶送水。
廚房,袁青拿着把刀,在那裏削梨子,她的刀法不好,但用來削果皮還是可以滴,秋州水果便宜,袁青就買了很多那種果農都不敢拿出去賣的有點爛了的水果來,價錢極其便宜。拿這些爛水果來幹什麽?不用說就知道,拿來做果盤。
水果拼盤,大盤就十文錢,小盤就七文錢,比直接賣水果賺錢太多了。
由于客人太多,人手不夠,堂堂掌櫃也要着親自動手削果皮,真是忙呀。
忽然一個夥計來到廚房,匆匆忙忙的說道:“掌櫃的,太妃和王爺來了。”
“什麽就來了,這些水果都還沒削完呀。去把小葫叫來,讓她先別打掃了,先把水果削完再說。”袁青一邊說着一邊擦手,一邊起身走去廚房。小葫是月湖酒樓打雜的。
袁青努力整理自己的衣服與面容,走到酒樓大堂,只見人們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吃喝喝,他們笑容滿面似乎對酒樓的菜品很滿意,袁青推出的果盤也很受歡迎,一直都是供不應求。
這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走出兩個人來,此兩人用風華絕代來形容都不為過,看到這兩人,吵鬧的人群不吵了。
袁青身旁的葛裕連推推袁青道:“掌櫃,太妃和王爺來了。”
“哦。”她應了聲,率先上前,低頭作揖道:“太妃,王爺,你們好!”
“太妃,王爺有失遠迎,還請原諒。”葛裕連道,他也是上前躬身行禮,态度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怠慢。
“免禮。”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微微一笑,俏臉似落在天邊的晚霞,婉轉迷離,嫣紅遠照。
“謝太妃。”語罷,袁青擡頭看到的不是說話的女子的臉,而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龐,這臉她以前見過,現在在這個地方見,多少有些不和适宜,咽下一口口水,袁青迎上他毫無波瀾的眼眸道:“王爺有禮。”媽的,又要朝這張冰塊臉拜一下。
袁青心中非常不願,奈何此人是王爺,身份尊貴,她惹不起。
“免禮。”黎塵淡淡說道。
接待這兩位重量級的嘉賓,需要酒樓的核心人物。袁青與葛裕連,掌櫃與二掌櫃。
“連叔,好好招呼太妃和王爺。”袁青轉頭對葛裕連道。然後又轉過頭朝着兩人一拜道:“招呼不周,還望太妃與王爺見諒。”
“你是?”顧宜靜紅唇輕啓,表示對袁青不是很熟悉。這酒樓的掌櫃是胡老頭呀,怎麽現在是這個姑娘了呢?
“這位是我們的袁掌櫃,是酒樓新任的掌櫃,昨天剛上任的,故此,太妃您還不認識她。”葛裕連道。這個介紹的話語一般由別人說,當事人就不顯得那麽尴尬。
袁青心中暗暗對連叔加一分,開口道:“是呀,太妃,我姓袁名青,太妃直接叫我袁青就行了。”她看着眼前這位讓人炫目的美女,真的一點都看不出她會是冰塊臉的母親。
笑果很好
“恩。”太妃輕輕點頭,“小塵,我們走吧。”拉着她的兒子,随着前面的連叔走去。
“小塵?”袁青心中暗道,他名字裏也有一個‘塵’字?袁青停在原地看着黎塵離去的背影,一時間亂了思緒。
忽然間一個人猛地來到袁青面前,袁青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大猴,“大猴,你想吓死我啊?”
“不好意思呀,袁姑娘,我看到你太高興了,連招呼都不打就跳到你面前,真是失禮呀。”大猴道。他果真有些猴子的屬性,走路大多蹦蹦跳跳,看起來好不開心。
“怎麽樣,有沒有被太妃選中的預料?”袁青問他。
“唉,說不準,那兩個對手都很厲害。”大猴說着,面色發愁。
“等下,你要上臺表演什麽?”袁青道。他們三個選手等下要在客棧的這個臺子上表演節目,看誰演出的節目更吸引觀衆的眼球,誰就更有機會當上太妃仆人。
這是在選秀嗎?
“我準備了一個節目,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大猴還是一臉愁容,與他精瘦,氣質略帶歡快的外表,怎麽看都不搭調。
“不要想那麽多,用心去演就行了。”袁青嘆口氣,再次鼓勵着他。
也許是大猴這個人很對袁青的胃口,袁青對他總是連連鼓勵。
“袁姑娘,等下我上臺表演,你會不回來看?”大猴問道。
“你想不想要我來看?”袁青反問。
“當然。”大猴頗為豪爽,“袁姑娘,我是最後一個上臺,你先幫我看看前面這兩個是怎麽表演的,好給我些建議。”
“好吧。”袁青亦是非常爽快。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表演即将開始。先上臺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身材高大,臉龐似乎刻意弄得剛強堅硬,雙目睜得炯炯有神。他開口,一聲悠長的鼻音滾滾而來,聲音從小變大,讓人有了個适應期,聲音大得不能再大時,他停下呼喊,轉瞬間,一個助跑跳躍,他高大的身體,也不遲疑,整個人翻越到空中,他的口中又是爆發一陣巨響,“咿咿呀呀匆匆卡卡”然後這些怪叫随着他的身體在空中的反轉次數,變得越來越快,持續了幾分鐘後,也許是他累了,他停了下來,雙目依舊睜得老大,略帶棕色的眼珠差一點就要被他自爆出來。
男人不再發出聲音了,他剛才邊翻跟頭邊怪叫的表演惹得臺下觀衆大笑不斷。笑是人類處在當危險最後一刻輕松化解時的一種釋放。人們都為這個運動健兒的高危動作而又不受傷所歡笑。
臺上的男人又開始動了,他手拿一條馬鞭,假裝自己的胯下有一匹烈馬,一手揮動馬鞭向自己身後的空氣狠狠砸去,一手橫在自己的胸前,明明什麽都沒扯,但手臂很用力,青筋都漲起來了,他的手一前一後,腳上下跳個不停,似乎他現在正騎着一匹烈馬,他坐在馬背上搖擺不定,眼神直直看着前面的觀衆,嘴中不斷發出架,架的聲音。
他表演的活靈活現,似乎他身下就是一匹馬,而不是什麽都沒有的空氣。
他的模樣也是十分的滑稽,明明是一個很正派的臉龐,偏偏要做這種傻事,就像一個舉止有度的紳士突然在跳脫衣舞般,既讓人不解,又惹人發笑。
他騎好馬,假裝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在空中又秀了一下他完美的空翻,一個優雅的姿勢,偏偏他要搞得狼狽不堪,模樣由為可笑,臺下觀衆的真是從他一上臺就一直笑到他下臺。
雖然中間停頓幾秒鐘。
男人下去了,第二個上臺的是一個嬌俏的女生,她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模樣生的秀氣可愛,她微微笑着,白潤的臉龐露出淺淺酒窩,散出淡淡紅暈,她一身米分色麗衣,舉手投足無不透出青春活力。袁青看着她,覺得大猴有些危險了,這個少女從性別上取了優勢,畢竟這是古代。而且這個少女似乎與太妃有那麽點相似,物與類聚,人以群分,這種事是很難改變的。
這個米分衣少女最拿手的絕活就是雜耍,就像前世上常看到的那**戲團表演的雙手輪番接盤子,踩高跷,玩陀螺一樣。
少女自帶工具,她按照街頭賣藝的那種方式,先拉一段引人注意的二胡,二胡的聲音本來就挺哀的,那首二泉映月不知拉哭了多少人。少女坐在臺上,一手扶住二胡,一手拿住拉旋,輕輕扯動,那聲音幾乎就可以叫人哭了,難道這少女精通選秀之道,知道越悲越慘的東西,越是受到觀衆喜愛?
如凄如怨的二胡聲被少女拉的餘音袅袅,其聲繞梁三日而不絕,接着少女開始唱了:牽住你的手,相別在黃鶴樓,波濤萬裏長江水,送你下揚州……
她的唱腔悠轉清麗又帶有淡淡哀愁,臺下的觀衆不笑了,閉目深思,有些容易感動的人都快哭了。
接着樂音停止,歌聲不再,少女将二胡一丢,站起身,一段輕靈空舞将她妙曼的身姿舞得似夢還真,她一襲米分衣,就如翩翩桃花豔麗動人。畫面太美,衆人都舍不得眨眼睛了。
如果前面是一個正常人模仿傻子搞笑,那麽這個少女就是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将自己展現得盡善盡美。
她做到了,看到這段舞的人,都以為自己進入一片桃花林中,運氣很好的看到一個桃花仙子,翩翩起舞。
一舞盡,靜片刻,掌聲響。
袁青還沉浸在少女夢幻的舞姿中,忽然一只手在她手臂上推了一推,袁青醒了。
“袁姑娘,我怎麽辦?”大猴瘦小的臉龐滿是焦急,前面的兩個對手一個讓觀衆笑,一個讓觀衆驚豔,他該怎麽做?
“怎麽樣吧,你上臺之後,就跟着感覺走就行,想怎麽表演就怎麽表演,一定不要讓觀衆猜出你接下來要幹什麽,記住一定要有新意,最好反差大一點,這樣觀衆對你印象才深刻。”袁青道。
“好吧,我盡量試試。”語罷,大猴直接從人群中跳上舞臺,這個出場方式夠特別了吧?
人們都在驚訝中,大猴背對着觀衆,心中努力思索,接下來我該怎麽做,接下來我該怎麽做?忽然他喊出聲了,沒錯,就是最後那一個‘做’字。
尾音拖長。
一時間,躁動不安的人群安靜了,只因臺上之人的聲音蓋過全場,達到最高。忽然聲音豁然而止,一時間整棟酒樓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
此時,大猴還是背對觀衆,他開始是蹲着的,然後他慢慢站起,一個旋轉,本來他是要面對觀衆的,不料轉的太猛又背對觀衆了。大猴有些窘迫,誰知臺下并沒有起哄的聲音反而是一片被他逗樂的笑聲。
忽然,大猴不知哪來的信心,伸手高過頭頂,然本來以為他要翻跟頭的觀衆都屏聲靜氣,誰知大猴将高舉的雙手又不緊不慢的放下,然後,大猴又悠閑慢慢轉身,臺下一片唏噓。
大猴有些慌了,他那一慌,本來就精瘦的臉龐扭成一團,活像憨豆的百變表情,大家又被他逗樂了。
“你們好,我叫大猴,我的家在秋州,那天天氣甚好,我悠閑的走着,走着,走着……”大猴一邊走着,一說着:走着。然後我看到一家客棧,我餓了,我去吃了一碗牛肉面。說着大猴做了一個吃面的姿勢,嘴一吸,嘶溜溜的聲音回蕩酒樓之間。吃完牛肉面,我跑到月湖中洗了個澡,月湖水質青碧,你值得洗澡。
說到最後最後那一句,觀衆都傻了,接着就是一陣爆笑。
這時,大猴耍起他的棍棒,那一招猴子撈月被他表演的惟妙惟肖,仿似臺上就有一個月亮等着他去撈一般,最主要的是他撈到了。突然他一個鯉魚打挺,挂在不存在的樹枝上,他哭了,他竟然哭了,其聲一點也不比那二胡的哀樂差。
不哭,俺老孫來救你。然後,大猴變身孫行者,一翻跟頭,坐在臺下的袁青仿佛聽到了西游記開片的片頭曲,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大猴瞬間齊天大聖附體,在臺上蹦下跳,身姿其捎,旁邊一個配樂的看不下去,拿起鑼鼓一個勁的敲: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這下全體觀衆笑噴。
“慢,慢,慢,前方是那個妖孽敢在你大聖啊呸大猴爺爺面前撒野,妖怪吃我一棒~~~”大猴一個空翻手拿棍棒,狠狠炸在空氣之上,忽然,棒子還沒有紮下去,他一把丢開棒子,一把跪在地上,“大猴爺爺,饒命,饒命呀。”
“饒你~~休想。”大猴精神分裂,嚴重晚期。
臺下笑聲一片,笑的比哭還難聽了。然後表演就完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觀衆還沉浸在剛才的笑聲之中,特別是剛才的那一首可以稱為神曲也不為過的哐當聲中,久久不能自拔。
“袁姑娘,我演的怎麽樣?”大猴滿臉汗水,氣喘籲籲。
“笑果很好。”袁青伸出大拇指,她剛才差點點就笑抽了。
(那張封面,希望各位喜歡!)
還債
三人都表演完畢,當然笑點最大的是大猴這個,那個第一個上臺的男人有些欠了火候,那個少女的表演風格與兩個的層次完全不同,不能相比,怎麽辦?
坐在二樓最佳位置的一個面若桃花的女子顧宜靜将整場比賽盡收眼底,按她的想法來說,那個第一個表演的男人徹底出局,那麽這少女和大猴之間不是一個風格不能相比。選誰呢?顧宜靜頭痛了。
“小塵,你覺得那個更适合當我的仆人?”顧宜靜偏頭看向她身旁難動聲色的少年。
“随你喜歡。”淡淡四個字自他口中吐出,就如遠在高山之巅的冰雪悄然融化的那種清冷感覺。
“我選不出嘛。”顧宜靜苦着臉,這莊嚴的打扮一點也沒有蓋住她那喜形于色的俏臉。
“那就再比一次。”黎塵似乎無關緊要的說道。
“咦,這是個好主意,好,那就再比一次。”顧宜靜那一身莊嚴華服真是白穿了,整個人就是一個蘿莉,片刻她又眨巴着嘴,“那又要怎麽比?”
但願這個思維跳躍的女子能想出一個正常人的想法。
酒樓又賺了一筆錢是真的,這個袁青很欣慰。
大猴與那名米分衣女子被叫到太妃跟前,說了些什麽,于是兩人就下來了。
“大猴,怎麽樣,可是被選上了?”袁青見大猴神情有些悶悶不樂,便問他道。
“唉~~”大猴悠悠的嘆口氣,把袁青弄得有些急了,到底結果怎麽樣,你倒是說個明白呀。“我和影碟(就是那個米分衣少女)還要再比試一次,才能決定誰是最終人選。”
“那還不是沒選嗎?不要搞得愁眉苦臉的。”袁青突然松口氣,向來不太關心這些事的袁青,竟然也會關心比賽結果了。
“接下來可不是那麽好了。”大猴嘆口氣又道:“接下來,看誰呆在太妃身旁呆的最久,就算誰贏。(緊接着又是長嘆一口氣)影碟是女人,太妃也是女人,她們兩呆在一起的時間,肯定比我長。”
“難道你沒聽過,異性相吸嗎?”袁青道。
“什麽是異性相吸?”大猴不懂。
“這樣說吧,你覺得你是對男人有感覺,還是對女人有感覺?”
“這肯定是對女人有感覺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他大猴,一個小老爺們,又不是一個基佬,怎麽會對男人感興趣?
“那就對了,太妃是女的,而那個影碟也是女的,你是一個男的,你說誰的勝算大一些?”袁青又道。
大猴恍然大悟,又是對着袁青拱手一禮,“謝謝你呀,袁姑娘。”三番兩次的鼓勵他。
“謝什麽謝,不要弄得那麽生分,我叫袁青,你直接叫我袁青就行了。”
“哦,謝謝你呀,袁青。”
袁青無語了,轉頭松口氣,只見二樓一個人正看着她,樓上的人是個男的,十九歲,臉龐很俊朗,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幾乎不起波瀾。袁青對上他的眼眸,愣了愣,片刻對他扯出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笑容。袁青內心憋屈呀,然後故作平靜的将視線移到一旁。
忽然一個夥計在袁青身旁,輕聲說道:“掌櫃的,王爺叫你上去一趟。”
袁青是真的不想去,但奈何……身份的落差,以前在青山中不用顧及這個身份,可現在是在秋州,違抗王爺之命,還不知道下場是怎麽樣的。袁青也沒那心情想知道,況且她現在是這酒樓的掌櫃,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于是又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二樓。
二樓是一個個獨立的包間,袁青很輕易就找到了黎塵所在的包間,只是袁青還在門外猶豫不決,前些天她以治病為由,坑了人王爺三百兩銀子,這三百兩銀子也不是太多錢,可是袁青一沒被馬踩到,二沒有被吓出什麽心髒病……
對,若是他要追究就說自己被吓出內傷了,多拿些補藥也是應該。于是,袁青不再猶豫,伸手敲門。
門被敲響兩聲,只聽得裏面傳來一個低而冷的聲音,“進來。”沒有多餘的情緒。
袁青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努力地,臉龐鎮定的推開門。
房內,只有黎塵一人,他一身玄色錦衣,更顯內斂而深沉,端坐在椅子上,那是一個無人可模仿的優雅,也許這份優雅本就是他的一部分,與生俱來,不可分割,他眼眸古井無波,手拿瓷杯,悠然飲茶。
這裏一個人都沒有,當然除了黎塵,袁青對他的态度又有些放松了,語氣很淡的開口道:“不知王爺找我何事?”
聞言,黎塵看向站在桌前的袁青,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這個,不勞王爺費心,我的傷好了。”其實袁青本來是想說好了一大半的,這樣比較真實可信嘛,不過話到最後,又說不出口,只能改口。
“坐。”一個字,語氣平淡又不容拒絕。
袁青心中不大舒服,“我就不坐了,若是王爺沒別的事,我告辭了。”有這樣請人坐的嗎?
“恩。”他淡淡點頭,不說其他。
袁青也懶得再向他鞠躬作揖,反正他也沒看她,于是袁青很淡定的轉身就走,走得幹脆利落,不帶一點拖泥帶水。
袁青剛出門,一個清脆的童音落入耳中,“姐姐,不好啦,有人來酒樓要錢了。”袁寶跑到袁青身旁,急急說道。
“別慌,帶我過去。”袁青拉住袁寶,讓他平靜一點。
“好。”于是男孩領着少女向三樓奔去。
月湖酒樓的三樓,一貫安靜,而此時剛到三樓就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讓人很不舒服。
聲音是從掌櫃用的那間廂房裏傳出來的,袁青皺了皺眉,推門而進。一進門就看到三個彪形大漢,他們體積頗為龐大,将面積本就不寬的房間圍得水洩不通。
“你們月湖酒樓到底還不還錢呀?都拖了那麽久了,是準備不還了嗎?”一個充滿痞子氣息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還,當然會還了,只不過現在就落還籌不到錢嘛,否則,我們也不會這樣拖着不還,你說是吧,七哥。”說話的是月湖酒樓的二掌櫃葛裕連。從他讨好的語氣可看出,這個七哥是個狠角色。
“那就是不還喽?哼,上次,你們也是這麽說,上上次,你們也是這樣說,你叫我怎麽信你?你們掌櫃的呢?”
“在這呢。”人未見,聲先聞。
“掌櫃。”葛裕連像是聽到救星一般,忙擡頭去尋找袁青的身影,袁青被這三個大漢擋住了。
“讓開。”冷冷的語調,讓這三個看起來非常生猛的大漢不自覺得退到兩邊。
“我好像記得,胡掌櫃是個老頭吧。”七哥看到袁青,搖搖頭,一雙尖細的眼睛露出幾絲戲谑的意味。
“呵,說明你對我們酒樓了解并不多嘛。”袁青無視他的戲谑,直直坐在他的對面,絲毫不客氣。
“七哥,我來介紹下,這是我們酒樓的新任掌櫃,袁掌櫃。”葛裕連道。
“看來胡掌櫃是被逼債逼怕了,才匆匆找來個你來頂的吧?”七哥一臉不屑。
“廢話少說,你來我們酒樓幹什麽?”袁青也不氣惱,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
“要債。”冷冷兩個字,毫無感情。
“多少?欠條?”
“二百兩。”七哥也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朝身旁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會意,将酒樓借他們錢的欠條遞與七哥,七哥接過欠條,看都不看直接将欠條甩在袁青桌前。
袁青依舊不動聲色,将桌上的紙條拿過,看了看,上面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月湖酒樓于今年年初借開元錢莊二百兩銀子。至今還未還請。
袁青看過紙條後,向身旁的葛裕連看去,眼神寫着,這張欠條是不是真的?葛裕連會意連連點頭。
“七哥,能不能再寬限兩天?”袁青問。酒樓本就是個空殼子,那裏有兩百兩銀子還開元錢莊?
“這句話已經聽了幾萬遍了。”七哥似乎很不耐煩。
“你應該是第一次聽我說吧,那就買我個面子,三天之後,錢自會送去錢莊,七哥,你可滿意?”袁青道。
“若是三天後,我還看不到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七哥咬牙切齒,他來月湖酒樓收賬都收煩了。懶得多費口水,憤憤起身離去。見他走了,那三個大漢也是不再停留,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出。
“掌櫃,三天後要是我們交不出錢,這酒樓恐怕是真的要關門了。”葛裕連苦着臉道。
“現在酒樓一共有多少錢?”袁青問。
“今天因為人多,除卻買東西的費用,酒樓一共賺了七十兩銀子。”就是買那些水果和其他的東西的費用都被抵去了。
“連叔,這幾天酒樓收費盡量貴些,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也只有這樣了。”葛裕連嘆口氣。
月湖酒樓一共欠外面的債有四百三十兩銀子,這裏不是個動不動就白銀黃金萬兩的時代,在這裏只要有個五百兩銀子那他就是個富人,銀子不是随處見的。
二百兩銀子對于酒樓來說,三天之內只要全程有客人高消費,那也是可以賺到的。不需要太過發愁,只是另外一個債主就有些難對付。
坐船
事情還在繼續,并沒有因為袁青當了掌櫃就停止。讨債的人會問這些為什麽月湖酒樓的胡掌櫃走了,這個小丫頭來當掌櫃的無聊且無趣的問題嗎?不會,他們只關心自己的錢何時能拿到。
袁青來到月湖畔散步,正值秋季,午間秋高氣爽,湛藍的天空蕩着朵朵白雲,擡頭望,頓感自身之渺小,天地之寬廣。
袁青擡頭望天,一時間思緒萬千。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她也沒什麽感覺,懶懶開口道:“哪位?”
“袁姑……青”說話的是一個精瘦的男子,“袁青,你一定要幫幫我。”
“又怎麽了,大猴?”袁青反應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
“袁青呀,我……你看那。”說着他伸出手指指向不遠處的一個亭子。亭子裏有兩個女子,她們在那裏坐着品茶,看她們的神情,似乎相談甚歡。
“怎麽了?”袁青不以為奇,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影碟一直在太妃身旁陪着她聊天,我都不知道怎麽過去……”
“那有什麽?直接走到他們中間,把太妃搶過來不就行了。”袁青擺擺手道,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可是,我不知道怎麽把太妃搶回來呀。”大猴神情很委屈,論說話,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影碟的。
“唉,這個得看你的勇氣了。”袁青擺擺手,她也愛莫能助。
“袁青,你還是和我一起去,我比較踏實一點。”語罷,大猴拉住袁青向那個亭子走去。
兩人來到亭子的五十米開外的一處草叢後,大猴遲遲不敢上前。袁青也沒說什麽,她打探着亭子裏的消息,思量許久道:“大猴,現在是個好機會,你立馬走到亭子裏,就說你想帶太妃去游湖,這樣你不和太妃在一起了嗎?記住不要讓那個影碟上船。”
“真的可以嗎?”大猴有些迷惑。
“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你去做了就可以了,快去,快點,否則太妃就要被別人搶走了。”語罷,袁青直接把大猴從草叢中推出去。聲響有些大,驚動了正在五十米處的亭子中談笑的兩個女子。
“大猴,你這是怎麽了?”太妃見大猴趴在地上,不明所以的問道。
大猴擡起頭對上顧宜靜這張俏美的臉龐,一時間結巴了,又加上他的姿勢有些狼狽,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袁青在他身後看着都為他着急,忙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向大猴砸去,大猴被石塊砸中,頓時疼的跳起來,那姿勢像極了猴子受驚起跳。
“啊。”的一聲自大猴口中發出,亭子裏的兩人都傻了。
“大猴,你怎麽了?”太妃忙跑出亭外,直奔大猴身旁。
大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敢看顧宜靜的眼,低着頭,支支吾吾,腦中思維直線下降。
袁青躲在一旁的草叢中,看着這瞬間呆神附體的大猴急的團團轉。又拿起一塊石頭朝大猴的後背砸去,只是她的石頭還沒離手,就聽得身後一句平淡但又帶着些許質問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麽?”
袁青聽到這句話,心咯噔一聲就愣住了,手中正要離手的石頭一個瞄不準用力不到位,原本意思是要砸中大猴的背,結果沒砸中,石頭落到大猴的腳邊。許是這一有驚無險,大猴利落的把事情說出來了,心中對那個拿石頭砸自己的人竟然滿是感激。
袁青判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後,她慢慢轉過頭,清秀的臉龐滿是笑意,“我沒幹什麽呀。”
“小塵,你過來呀。”顧宜靜高興的喊着,草叢旁、袁青邊的黎塵。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