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靜身旁的是一對男女,他們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女子模樣姣好,身姿妙曼,男子給人一種幹淨的氣質,他有種儒雅的味道,讓人一看,就能猜出他是個讀書人。
沒錯他們就是洛奕潔的父母。夫妻兩甚是恩愛,相視一笑,看着自己的愛女,女人伸手将女兒招進自己的懷中。
坐上還有一人,她一身绛紫錦衣,貴氣清雅,模樣生得恍然若仙,她端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看着門外,似乎在等着什麽人。
“這是你月姐姐。”顧宜靜笑着将蘇月介紹給洛奕潔。
洛奕潔在學堂甚是霸道,可在長輩面前那就是個典型的乖乖女,她看向蘇月,甜甜的叫了一聲:“月姐姐。”
不見
蘇月看着洛奕潔,亦是含笑回應,片刻道:“你是奕潔吧。”她的聲音端莊大氣,若仙的臉龐輕笑淺淺。
“恩,月姐姐你好漂亮。”洛奕潔道。
聞言,蘇月本就含笑的臉,現在笑意溢滿,輕笑出聲。
“你表哥呢?他怎麽沒來?”顧宜靜道。蘇月來此就是為了等黎塵,總不能叫人家等了那麽久,都還沒看見人影吧。
“表哥說他不餓,回房間去了。”洛奕潔實話實說。
這個黎塵,真是的。顧宜靜不由得在心頭低罵起她那個有錢都請不來的兒子。又轉過頭對她的貼身下人華景道:“華景去把小塵叫來。”
華景應聲而去。
顧宜靜又轉過頭對蘇月一笑道:“月兒呀,小塵他一會就來了。”這個蘇月就是顧宜靜前面提到的,與黎塵“青梅竹馬”的女子。當然這個青梅竹馬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華景吃了閉門羹,來到飯廳,一陣抱歉。
原本以為就要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的蘇月,一陣失望,他沒有來,她的心竟有些隐隐抽痛起來。
“算了,他不來,我們也不要等他了,來,動筷吧。”語罷,作為這張桌上地位最高的太妃,顧宜靜率先執筷。
随後便是洛奕潔與她的父母,蘇月坐在那裏,久久不動。
“月兒,你怎麽了?”就坐在蘇月身旁的顧宜靜,看着蘇月的神情有些不對頭,關切的問道。
“沒事,太妃,月兒沒事。”蘇月努力忍住快要流出的淚水,勉強一笑,對着顧宜靜道:“太妃,月兒幫您夾菜。”說着她偏過頭,伸出手,往桌上的菜夾去,只是眼睛早已被淚水模糊,筷子像是不聽話一般,夾了許久還是沒有夾起那根菜。
“月姐姐,你怎麽哭了。”坐在蘇月對面的洛奕潔看到她眼角的那滴清淚,關切的說道。
被女孩如此一說,蘇月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掩面低頭輕泣。看得出她的心裏有多傷心。
顧宜靜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傻孩子,你也知道的,小塵那孩子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你……別哭了,等會太妃去說他。”
“太妃,月兒無禮,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月兒……月兒想回去休息。”語罷,蘇月不顧形象的對着太妃一拜,便是離桌而去。蘇月的丫鬟夏荷見自家小姐哭成這樣,忙上前扶住她,并對坐上幾人連連道歉。
“夏荷,扶我回房休息。”語罷,夏荷扶着蘇月向外走去。
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顧宜靜如何能吃得下飯?蘇月是京城裏一家大富的女兒,她年少時,曾進過皇宮,原因就是家裏有幾分皇親國戚的關系,她那年四歲,第一次進宮,遠遠地看見一個小大人在一旁舞劍,這個男孩的劍式一板一眼,小小年紀就是如此成穩,她不由對男孩一見傾心。可男孩對她與旁人無異,冷淡疏離。
一念情起,一往情深,自此難斷。
蘇月本來是被他的父親許給一個好夫君的,只是蘇月不肯。退了婚後,也不再找其他婆家。蘇月心心念念就是那個少年時的黎塵,一念至此,尤為珍貴。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唉~~~又是一個癡女。
蘇月一路跑到王府為她安排的房間,一進門,什麽都不做,只是趴在床上哭。她不遠千裏從京朝來到秋州,不惜為此與她的父親決裂,也只是為了來見他一面。誰知結果會是如此。
“小姐,您不要傷心了,王爺他只是累了,所以才沒來吃飯的,小姐,明天,明天就一定能見到王爺了。”夏荷在蘇月身前安慰她道。
蘇月已經什麽都聽不清了,她淚流不止,倒在床上,也不知過來多久,哭累了就沉沉睡去。
夏荷看了不由輕聲嘆氣,誰都知道,這位王爺不是一般的冷清,他除了對他的母親露過笑臉外,真的沒見他還會對誰笑。
傍晚,夜色漸濃。顧宜靜毫無形象的沖進一間緊閉的門前,奈何,門被緊關着,她打不開。于是整個王府都能聽到這位頗具江湖俠女氣勢的太妃在叫喊。
“開門,小塵,月兒她都哭暈了,你就出來看看他會死嗎?”門毫無動靜。
“黎塵,開門呀,你母親我的聲音都快喊啞了,你要有點孝心的話,就開門。”顧宜靜對她這個兒子,還真是沒有辦法呀。
忽然,洛奕潔來到顧宜靜身旁道:“姨母,表哥,他不在這裏。他去後院去了。”
“難怪我叫了半天都沒人應。”顧宜靜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與剛才那個死命哭喊的形象完全脫節。
洛奕潔擺擺手,她真是無語給這兩母子了,母親如此活潑,兒子如此寒冷穩重,這真的是親母子嗎?
不要懷疑,黎塵确實是從顧宜靜的肚子裏生出來的,從他們外貌的高度相似可看出。當然黎塵的性子是随了他的父親,一個鐵血君王的孤傲冷寂。
王府的後院,就像一片小型的樹林一樣,樹木稀稀落落的立在那裏,太陽西下,樹林中夜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樹林中伴随着一聲聲練劍的低喝聲傳來,引得來人一喜。
“小塵,我知道你在這,出來吧。”顧宜靜喚道。
正在林中練劍的黎塵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将長劍收起,一個潇灑的動作将修長身姿襯托到極致的美感,樹林落葉翩飛,霞光晚照,他立于樹林之中,宛如一幅山水墨畫般飄逸。
“小塵,你快跟我去看看月兒。”無暇欣賞美景的顧宜靜一把來到黎塵身旁,将他的手臂拉住,就是往外走。
黎塵黑着一張臉,任由他母親拉住。
顧宜靜風風火火将少年拉到蘇月的房外。
“你帶我來着幹什麽?”黎塵沒好氣的道,他以為他母親只是拉他回來吃飯的。
“唉,那個蘇家的女兒,你還記得吧,就是娘親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姑娘。”顧宜靜解釋道。
“不記得。”淡淡三字,直接将女子氣瘋。
“不記得?就是那個蘇月,月兒呀。你忘了?你以前在宮中時,她常常做些好吃的點心給你吃的那個女孩。”黎塵十歲之前都是在皇宮中度過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對曾經那個小大人一樣的男孩是很喜歡的,但是這個男孩非常難接近,于是女孩就學做點心,拿給男孩吃,只是男孩不太關注這些,他一直以為那些點心是禦膳房做的,而且賣相還有些差。
黎塵是真的不知道有個女孩為他做過點心,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顧宜靜是一臉怒氣,“反正她以前給你做過點心,她現在就在裏面,你進去看看她。”
“為什麽?”語氣冷然,難道就因為她給他做過點心,他就一定要去看她嗎?他又沒求着她做點心給他吃。
“沒有為什麽,就因為她曾經做過點心給你吃。”顧宜靜噘着嘴,半天憋出這個理由,想了想又說:“小塵呀,難道你都心疼她嗎?那時她不過七歲,那麽小的孩子為了給你做點心,都不知道被刀切手,手流了多少血,為了……看火,燒了多少根頭發,為了知道點心是不是熟了,她不知道被燙了多少下……”她一項一項列舉一個七歲孩童是如何艱難地完成做點心這項高難度的任務的。說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其聲聽者傷心聞着流淚。
“好了。”黎塵最受不了他母親的碎碎念,“現在已是傍晚,我與她男女有別,共處一室,未免不好。”語罷他轉身就走。
顧宜靜剛想說什麽,可以進來不及開口了,黎塵已經走了。不過他的話,她想想還是覺得有道理的。算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确實不合規矩。
于是顧宜靜點點頭,也離開了這裏。
夜色黑濃,秋風蕭瑟,隐隐有些刺骨的寒冷。
月湖畔,那一家唯一的建築物立于空地之上。月色朗照,映出一片黑黑的影子。
袁青吃過晚飯,就問袁寶,他在學堂上學順不順利之類的話。袁寶也是樣樣都回答,除了那個姓洛叫奕潔的女孩有些可惡之外,其他的一切良好。
袁青了然的點點頭,心想,這兩個還只是孩子而已,現在打打鬧鬧,可能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于是也不多說什麽,打了個哈欠,各自回房睡了。
翌日,袁寶又得早早起床,沒辦法,他要去上學。這個時代的學生比我們現代的學生要苦一點,這裏沒有七天為一周的習慣,他們也就沒有周六與周日休息。他們以月來計算的,一個月有三十天,那麽十天為一旬,每旬放假一天。所以他們一個月,只放假三天。
一個字‘慘’。真真是寒窗苦讀呀!
當然他們也有寒假和暑假,和現代一樣,寒暑兩假放假一個多月。
靜堂
袁青送袁寶來到學堂,遠遠地就看見昨天的那個頑劣女孩。
“小寶,她和你在一起,你沒被她欺負吧?”袁青問。
“這個洛奕潔比二娘還兇狠,姐姐你放心,小寶是不會怕她的。”語罷,這個剛要上十一歲的男孩,一副壯志淩雲的态度。
“你自己小心點呀。”鑒于那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袁青只得這樣說了。畢竟洛奕潔是個有後臺的孩子。
“恩。”男孩重重的點點頭,“那姐姐,我進去了。”
也只有這樣了,畢竟兩個都是孩子,不可能讓大人幹涉吧。
袁青剛轉身,就看到那個女孩飛奔到袁寶的身旁。袁青扶額了,這些孩子真的不是她能懂得的生物。
“奕潔,住手,怎麽能這麽沒禮數?”一個年輕的女子來到兩個小孩身旁,将正在打鬧的兩個孩子制止住。
“月姐姐,他昨天罵我,還在我的課本裏亂寫字。”洛奕潔看着女子,一陣委屈。
“哼,你別亂說,我哪裏罵你了,明明就是你先罵我的。”袁寶扯着女孩的頭發,不依道。
“你撒謊。”
“你才撒謊。”
兩個孩子,一個扯着一個的衣服,一個扯着一個的頭發,态度是無比憎恨對方,姿勢又是那麽的僵持不讓。
袁青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別打了,上課了,快回教室去。”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後悔讓小寶來這裏上學。
這時,上課的鐘聲已經敲響,院子裏除了這兩個學生外,就沒有別的學生在院子裏了。
兩個孩子,昨天才被夫子罰過,要是這次再去遲到,不知又要去那裏進行環保工作了。于是兩人齊齊放手,對着各自的姐姐道了聲別,就跑向教室。
“那男孩是你的弟弟?”蘇月問袁青道。語氣有些不悅。
“是呀。”袁青淡淡回道。
“你這個當姐姐的,就把他管教好。別讓他那麽沒教養。”蘇月對那個與洛奕潔對打的男孩非常看不慣,于是就将氣撒在袁青這個做姐姐的身上。
“我想,你家的那位小姐,應該比小寶更需要管教吧。”冷冷的看着她,語氣很淡的說着,語罷,轉身就走。
蘇月恨恨的看着袁青的背影,咬牙切齒。
袁青走到學堂外,就看到一個少年的背影。袁青的腳步停了一下,心中一直在思索要不要上前與他打招呼。
忽然一人越過袁青,只是她走到袁青的身旁時,她好像有意無意的撞了袁青一下。袁青心中那個不舒服呀,她是個有些潔癖的人,最不喜歡別人忽然接近她。于是她的手下意識的拍拍被那人撞過的地方,總感覺那上面有什麽髒東西一般。
那個故意撞了袁青一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月,她還在得意自己終于報了仇時,微微轉頭憋見袁青非常厭惡的拍着被她撞過的地方,一時間,她俏臉笑意全無。她有那麽髒嗎?
蘇月銀牙緊咬不甘心的跺跺腳,但這也只是片刻。她沒有掉頭,直直的向前走去,片刻,她紅唇輕啓,一個與之前對袁青說話的态度截然相反的語氣,叫道:“阿塵,讓你久等了。”語氣嬌甜,非常順耳。
袁青聽的一層雞皮疙瘩就要出來了。她本就對蘇月印象不好,如今這判若兩人的語氣,她聽着,如何不惡。
這個聲音傳到她前面的少年的耳中,少年的眉頭輕皺,等也不等她,直接提腳就走。
“阿塵等等我呀。”說着蘇月忙跑到他身旁。
袁青在他們身後,一時間風中淩亂。那個少年就算沒有看到他的正面,袁青也能認出他就是那時她在山谷中救下的少年,現在她不能得罪的王爺。當她聽到那與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喊他‘阿塵’時,袁青思緒又亂了。
她記得那日在山谷中,她無意識間喊了少年一聲阿塵。
不會吧,他的名字裏真的有個塵字。還好他沒有揭穿,否則她真的要囧大發了。還好還好。袁青拍拍胸口。見前面的兩人走遠後,才慢悠悠的走去。
此時太陽初升,涼風習習,吹得人好不舒爽。
袁青來到月湖酒樓剛進門,一個夥計來到她身旁,恭聲道:“掌櫃的,莫公子來酒樓了,他正在三樓等你呢。”
“我知道了,去忙吧。”語罷袁青擡腳往三樓走去。
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袁青是很自然并且熟悉的推門而進。門打開,只見一人正坐在木桌前喝着清茶。
“子桑。”袁青看着喝着茶的男子,微微笑道。
“阿青,你來了。”莫子桑将茶杯放下,俊臉溫和得如潤玉一般。
袁青來到桌前,也不客氣,坐在他的右邊的座位上,随手拿起他為她倒的清茶,就慢慢喝着。對袁青來說,那些繁雜的禮數只是用來與陌生人認識的。既然是熟人就不必太過客氣。
“阿青,我帶你去個地方如何?”莫子桑道。
“好呀。”袁青微微點頭,神情并未太過激動。也許她的心境就如一片青碧湖水,溫和淡然,就是往裏面投下一塊巨石,泛起的波瀾也是轉瞬即逝。
莫子桑對她如此反應,心跳竟然慢了那麽半拍。也許是他太想看到她激動的樣子了吧。“那我們走吧,那個地方離酒樓有一段距離。”莫子桑起身道。
然後,兩人走出酒樓往莫子桑說的那個地方走去。來到繁華的街巷,人們一片欣然。穿過街巷來到一處較為清淨的地方,這裏大概就是醫館了。
“阿青,我決定了,我要留在秋州,所以我在這裏開了家醫館。”莫子桑道。
聞言,袁青擡頭,看着醫館上的牌匾‘靜堂’兩字,清晰有力。不由點點道:“如此甚好。”
聞言,莫子桑溫和一笑,道:“這名字是師父身前想出來的,他早就想開一家醫館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我開這家靜堂,算是了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心願。”
“醫館本就是清靜之地,這個靜字,起的好。”袁青擡眼見莫子桑的神情有些悵惘,又道:“人生有個心願要完成,其實也很好的,子桑,你放心,你醫術那麽高明一直會把你師父他老人家的心願完成的很好的。”
莫子桑俊臉染笑。
在醫館外站了那麽一下,只聽得醫館內傳來一陣慘叫聲。
“哎呀呀,輕點,輕點,本姑娘的腳還疼着呢。”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她好像是摔了一跤,摔得骨頭都快要斷了,醫館的一個侍童正在幫她上藥。
“怎麽了?”莫子桑是這家醫館的大夫,也可以說這家醫館就是他的。
“莫大夫,你快來看看這位姑娘,她的腳都腫了一個大包。”侍童慌慌忙忙的說道。這個少女的脾氣有些急躁,而這個侍童又從來沒有為別人處理過傷口,對方又是女子,侍童不由慌忙,動起手來笨手笨腳,惹得少女一陣不爽。
“阿青,我先過去一下,你到裏面去喝杯熱茶。”
“好。”袁青微微點頭。
莫子桑來到那個摔了腳的少女身旁,那少女正在嫌棄侍童的笨手笨腳,可一看到莫子桑,她竟然兩眼放光,剛才的喊痛聲也停下來了。
哇……這人真是個大帥哥呀。少女正在發花癡的看着莫子桑。
袁青來到兩人身旁時,停了一下,側目看了一眼那個少女,只見少女那猶如狼見了羊一樣的表情看着莫子桑,袁青心中一片郁悶,随即心中釋然,看來發花癡不是她一人的專利。
也不停留,袁青走到裏間。這裏是個光線良好的地方,推開門就是一個清淨的院子,在房中坐着非常安逸。
靜堂是莫子桑在這幾天開的一家醫館,剛剛開張,卻也客似雲來,因為,莫子桑的大名早就在民間流傳甚廣了。他能來秋州開醫館,那是秋州人民的福音。
“公子,你叫什麽名字?”少女問莫子桑道。
“在下姓莫,名子桑。”莫子桑道,他正在檢查少女的傷口。也就是少女的腳部。
“哦,原來是莫公子,真是失敬失敬。”說着這個少女竟然一手握拳,一手張開覆在拳上對莫子桑頗為豪爽的拜拜。“我姓林,名菀汐,你直接叫我菀汐就行了。”
“菀汐姑娘,你的腳是怎麽回事?”莫子桑看着林菀汐早已腫大的腳,皺眉問道。
“唉,就是剛才在街上不小心摔的,疼死我了。”說着,林菀汐委屈的神色布滿雙眼,她的眼睛靈動閃亮,非常動人。
“哦,我幫你看看骨頭有沒有錯位,會有些痛你忍着點呀。”
林菀汐那只雪白纖細的腳,只因腳踝上有一個腫的紅紅的包而有些破壞美感。“恩,你動手吧,你不會喊出來的。”說着林菀汐閉上雙眼,緊咬銀牙,似乎在等待一陣狂風暴雨的來臨一般。
莫子桑不知怎麽的,聽到少女這番話,臉色竟有些微微泛紅。不過他是個醫生,對病人沒有男女之分,整理心境,伸手往她的腳踝摸去。
他的手剛觸到林菀汐的腳,林菀汐竟有些吃疼的輕叫一聲。這個聲音從她的嘴中發出,清麗婉轉,隐隐有些誘人。
“菀汐姑娘,很疼嗎?”莫子桑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的,子桑,我能叫你子桑嗎?”
莫子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俊臉微微泛紅,道:“可以。”
他的話音傳到少女耳中,少女先是一愣,随後一喜,道:“子桑,我沒事,你繼續,繼續。”
莫子桑沒有遲疑,她的腳還在腫大必須的速戰速決。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少女的腳踝處發出,應該是那錯位的骨頭被接上去了。
競争對手
“菀汐姑娘,你的腳稍稍動一下試試。”莫子桑道。
“唉,沒之前那麽痛了。”林菀汐非常驚喜,然又道:“真是太謝謝你了,子桑。”說着這個少女竟一把坐起,撲到她面前的莫子桑懷中,将他緊緊抱住,身體歡快的跳動着。
莫子桑一陣尴尬,輕咳一聲,道:“菀汐姑娘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拿藥來。”
林菀汐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什麽男女有別之類的思想,她乖乖放開他,坐在那裏,看着莫子桑起身去拿藥。
袁青坐在裏屋,喝着香茶,神情甚是悠閑,忽然,窗外傳來一陣買叫聲,“賣報喽,秋州日報,三文錢一份。”
秋州日報?難道那麽快就有人跟風了?袁青心中想着,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外走去。
“阿青,這麽走那麽急?你去哪?”莫子桑見袁青急急忙忙的走去醫館,忙問道。
“我出去買份報紙,馬上就回來。”語罷,袁青繼續走着。
莫子桑還想走到門外前去看看袁青,只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病號又喊道:“子桑,快來幫我上藥呀。”
莫子桑無法,只得走回來為林菀汐上藥。
袁青快速來到街上,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沓紙張,口中正賣力的喊道:“賣報喽,秋州日報,內容新鮮,一份三文錢。”
競争對手。袁青心中冒出這個詞來。她前些天,才辦了份橘子周報,沒想到這才過了不久就冒出一份秋州日報來。這不是競争對手是什麽?
看來這個時代的人也很聰明嘛。袁青心中暗嘆,她辦的是周報,就是七天發一次,而人家辦的是日報,一天發一次。袁青真的要懷疑,這裏是不是還有一個穿越人士?
買了份秋州日報,袁青看了看報紙,內容在現代沒有什麽出彩,但放在這個時代就非常新奇,與自己的那前兩期報刊內容有得一拼。
袁青拿着報紙來到靜堂。一進門就聽得一個少女的聲音道:“這位姑娘,你買的是秋州日報吧。”
“是呀。”袁青點點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她生的很是俏麗,眉眼彎彎,唇紅齒白,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很是動人。
“姑娘,這張報紙的內容非常新鮮,而且上面的故事也十分有趣,用來解悶非常合适的。”少女介紹着那張報紙。
“難道姑娘是這張報紙的編寫者?”袁青問道。
“呵呵,其實這張報紙也不全是我寫的,我只是寫了一些內容,其他的是別人寫的。”林菀汐微微笑着,毫無隐瞞之意,的确,這張報紙上的內容,有一半是她寫的,有一半是別人寫的。
“哦,姑娘真是有才。”袁青道。
“呵呵,姑娘你缪贊了。”說着,少女向袁青微微福手。
袁青不由得多看少女幾眼。林菀汐也是十分大方,任由袁青看個夠。許久,袁青也不再看她了,提腳往裏面走去。
“菀汐姑娘,你的腳上好藥了。”莫子桑将林菀汐受傷的腳踝包好,起身說道。
“謝謝你,子桑。”林菀汐對着莫子桑甜甜一笑。
“不用。這些藥,你拿回去煎服,五日之後便可痊愈。”說着莫子桑将已經包好的草藥遞到林菀汐手中。
林菀汐将藥接下,摸摸口袋,忽然神情有些落寞,“那個,子桑呀,我……我忘了帶錢了。”說着少女将頭低下,一副難為情的模樣。
“無事,醫館這幾天才剛開張,所有的藥都是免費的。”莫子桑擺擺手道。
少女低下的頭複又擡起,眼睛閃着明亮的光芒,“真的嗎?子桑你真是太好了。”說着,林菀汐激動的站起來,一把撲到莫子桑的懷中。
還沒等莫子桑将她推開,林菀汐忽然緊緊的扣住他的手臂,一陣吃疼的聲音,細細說道:“我的腳好疼……”語氣楚楚可憐,叫人無法不憐香惜玉。“子桑,你能送我回家嗎?”
“我……”莫子桑停頓片刻,道:“好吧。福生,我要送這個姑娘回家,你将醫館顧看好,還有去跟袁姑娘說一聲,就說我馬上就回來了。”
“是,莫大夫。”福生,也就是靜堂的侍童,對着莫子桑就是他的老板,恭聲道。
于是,莫子桑扶着林菀汐向外走去。
袁青還在裏屋看着她剛買來的秋州日報。日報上的內容,她在前世司空見慣,也不奇怪,偶爾有幾個笑話逗得她一陣發笑。
忽然福生來到袁青身旁恭聲道:“袁姑娘,莫大夫他送剛才那位病人回家了,讓我來轉告你一聲。等過了一會,他就會回來,您就在這兒等着他就行。”
哦,子桑送那個少女回家了。“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有些事情,就不等他了吧,麻煩你轉告一聲,我要走了。”說着,袁青起身,将那張報紙拿起。
“袁姑娘,你不等莫大夫了嗎?”福生很是意外。
“今日,我還有些事,他日再來吧。”語罷,越過福生,向外走去。
靜堂的大廳中,靜悄悄的,那些病人似乎都不說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莫大夫的歸來。
袁青走出靜堂,往街上走去。
“唉,你看了秋州日報了嗎?”
“看了,這秋州日報和那橘子周報一樣,很好看,只是那橘子周報七天才發一次,這個秋州日報每天都有一份。”
“是呀,以前總是巴巴的望着橘子周報,現在看秋州日報也是一樣的。而且也不用等那麽久。”
一些路人的話語傳到袁青的耳中,袁青心想,難道這些報紙那麽快就被廣大古代人民群衆接受了,一天不看都饞得慌?不是吧?
接着又聽到,“這秋州日報上,好像是說他們正在搞一個活動,說是要選出秋州十大美男子。”
“哪有?我怎麽沒看見?”
“你瞎了?在報紙的後面的那一個小方塊上寫着。”
“唉,被你那麽一說,還真有。這上面說,有一個評選活動,讓我們為自己心目中的美男子投上一票。”那人看着報紙上的一個小方塊,将上面的內容念出來。
“讓我們自己投票選美男,有趣,真是有趣。”
“那你心目中的美男子有哪些?”
“那也用說,當然是秋州城中那個宛如天人的洛公子了,他可是我們秋州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呀。”說着,那人眼中一片暇想,似乎他看到了那個洛公子就在他面前。
“咦,那個洛公子好看是好看,可是他再好看也只是個花架子,像個娘娘腔似的,要我說,我們王爺那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是呀,王爺那可真的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美男,唉……只是王爺太過冷酷,難得見一面呀。”一人嘆息。
王爺,就是那個冰塊臉嗎?呵呵,看來我的審美觀還是不錯的嘛,袁青心中暗暗稱贊自己的審美觀。
于是,由于秋州日報上的一個評選美男的活動,惹得秋州人民群衆,茶餘飯後,都在談論自己心中的美男。有些人更是為了誰是秋州第一美男的事,打起了口水戰。
“明明就是我家某某某是秋州第一美男,那個誰誰誰,他根本就沒有我家某某某一半好看。”
“我呸,你家那個某某某,就是個長相稍稍出衆些,還敢和我家誰誰誰争秋州第一美男的稱號,我噴死你。”
看來不只是現代人喜歡追星,古代人有了機會照樣喜歡追星。
當他們還在為誰當秋州第一美男打架時,袁青就在一旁暗自咂舌了。這秋州日報真是太厲害呀,竟然用這個方式來吊讀者的胃口,看來橘子周報再不做點什麽,就真的要被秋州日報徹底擊敗了。
袁青的工作重點雖然不是在橘子周報上,但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橘子周報被秋州日報代替,然後銷聲匿跡。
這……絕不可能。
怎麽辦?首先需要找幫手,畢竟袁青還要經營月湖酒樓,分不出太多時間來寫報紙。那麽這個幫手找誰?
袁青走在街上,看着來往的行人,他們三三兩兩,笑語言歡。但他們大多的話題都是圍繞着在他們業餘生活給他們最多歡樂的報紙上的內容,比如最為火爆的話題就是誰當秋州美男。
袁青一陣頭疼,看來這報紙不僅傳播了思想,也介入了人們的生活,還是個洗腦的工具。
算了,利用這個機會,把橘子周報做起來才是真的。
袁青想着,來到一處人才市場。其實這裏的人才市場就是奴隸販賣的地方,并不是現代的工作介紹所。這裏面被販賣的人都是沒有人權的,他們只聽從主人安排。主人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當然,前提是,你要成為他們的主人。
袁青需要一個幫手,所以她決定來這裏看看有沒有她要找的那個幫手。
販賣奴隸,都是見不得人的交易,畢竟沒有人願意被另一個人拿來販賣。
袁青來到這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