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迷糊騎士和求歡公主

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抓着她的手,樂此不疲在口中攻城略地,指尖一點點撫過她每一寸掌心,懷中的人漸漸軟下去。

閉着眼,景簌告訴自己,要相信他。

同時那股陌生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在顫,從心髒,到每一根神經,沉溺于這樣的纏綿,不願醒來。

溫度灼人,一寸寸升高。

用力摟住景簌的腰,盛濯然終于拉開了些距離,看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景簌,反手摁亮了燈。

她水潤的唇和蒙着一層霧的眼神一覽無遺,他用力閉了閉眼。

緩了幾秒,景簌才伸出手在盛濯然胸口拍了幾下,“你這個人……真的是……太……”

太什麽?

她也想不到接下來的話,瞪了盛濯然一眼,耳垂也燒了起來。責怪的話語,被她軟乎乎的語氣變成一顆糖,細細嘗下去,都是嬌嗔的可愛。

他低下頭,為自己剛才平生第一次如此着急而輕笑兩聲。

伸出手,擦了下她紅潤的臉頰,那抹豔色如桃花,灼灼其華。盛濯然眼色漸亂,他開口,“景簌,你知道嗎……即使以前和他們玩過很多次的游戲,遇到過很多搭讪的女生,也不太正經地找過女朋友。”

“但我從來沒有和她們有肢體接觸,更不要說……”

拉住她軟綿綿的手,覆在某個火熱的部位。

似乎猜到景簌會退縮,在她睜大眼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往後退的時候,盛濯然将人摁得更緊,一臉深沉耍流氓。

“你你你……”

她側頭,張嘴咬了他手肘一口,整個人差一步就能原地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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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對女生起過反應……”

“景簌,以前……我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這也算是一種難以說出口的病,我以為它會跟我一輩子,所以以前總是換不同的女朋友,去嘗試驗證,可每次都失敗了。”

“你,是例外,是我的藥。”

已經聽呆的景簌,已完全忘記貼着她的那個東西,只愣愣看盛濯然,他一臉淡然交代往事,眉宇間卻藏不住沉沉烏雲。

因為盛濯然突如其來的坦陳,景簌神情不再羞澀,一點點凝重起來。

被盛濯然一筆帶過的那件不愉快的事,到底是什麽,但他此刻的神情雖然笑着,卻很明顯寫着不想告訴她。

也許更難以啓齒。

拉着景簌到床邊坐下,盛濯然往後一倒,枕着手,盯着水晶燈。

她側過頭,少年被過于明亮的光亮渡上一層豔麗輝澤,在這夜色裏,用漂亮的臉孔張牙舞爪作為武器,攻擊景簌本就搖搖欲墜的心防。

“景簌,你的父母親給你過性教育嗎?”

他話鋒一轉,噙着抹笑看故作鎮靜的她。

“沒有。”

這句話沒經歷太多猶豫,景簌垂下頭,看着自己的指甲,“在我讀幼兒園的時候沒有人告訴我哪些地方不能被異性觸碰,在我讀小學的時候沒人告訴我面對同齡男生蠢蠢欲動的眼神該如何應對,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沒人告訴我喜歡人到底對不對,在我讀高中的時候沒人告訴我生命是如何到來的,它不是一時興起的産物,所以必須面對蠢蠢欲動的情愫考慮清楚。”

“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對于男女來說應該都是平等的。”

摸了下她的頭,盛濯然贊許開口,“不錯,還挺自學成才的。”

她側過頭,對上少年同樣燃燒着什麽的眼瞳。

“我從來就是不是個遮遮掩掩的人,對于這件事,不是恰好遇到了我的解藥,而是我只願意讓你來治愈我。”

“我不是以此作為日後和朋友聊天吹牛的談資,才想要邀請你和我享受這美好的夜晚,我的心裏身體已經做好了準備,并且在以後也不會後悔交付出自己的真心,在此時此刻。”

“但如果你開口拒絕,我沒有任何意見。”

她的心髒狂跳,四處沖撞,就連大腦都變成了漿糊,只能看見盛濯然那雙認真漂亮的眼睛。

這個男孩子就連求歡都是獨此一家的。

可偏偏她拒絕不了。

這出逃的三天,是他帶領着她,抽去舊的筋骨血肉,重新變成一個肆意的景簌。

不只是這三天,還有初識之後,他做的每一件站在景簌身後的事,都牢牢長成心裏的線,牽住所有疑慮和不安。

她眨了眨眼,湊上去,親吻在他的唇上。

觸感柔軟,如此刻的心髒。

盛濯然慢慢笑開,捧着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用景簌從未感受到的方式,更深入的,更無保留的。

一吻畢,他湊到景簌耳邊,“要關燈嗎?”

“……嗯。”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景簌枕在盛濯然肩頭,昏昏欲睡。

林一鹿握着手機,轉向兩人,“真想把你們這縱欲過度的模樣拍下來。”

察覺到懷中的人僵硬片刻,随即将頭埋得更深。盛濯然摸了下她的發,懶洋洋開口,“那不像你夜夜笙歌,天天都是這副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

“……”

昨晚纏着江燈許久,也沒滾成床單的林一鹿頓覺內心受挫,扭過頭打開了游戲。

江燈坐在林一鹿身邊,沉默轉着手中的手機。

她沒有看錯,景簌的脖子左側有一枚吻痕。

很刺眼。

多麽刺眼。

就像此刻黏黏糊糊在一起的兩人,在她眼中,如長成刺。

一路飛行,湛藍的海逐漸被厚實土地取代。

到達林滿,已近黃昏。闊別不過幾天,眼前的景色都陌生了起來。

“先去吃飯。”

見她呆愣站在原地,盛濯然拉着行李箱,空的手牽住景簌。

“嗯好。”

跟在盛濯然身後,不知什麽時候,他對林滿的路也如此熟悉,不需要她這個本地人發號,也能找到最近的一家飯店。

飯店人少,點完菜不過十幾分鐘就都上了桌。

景簌一邊用水燙着碗筷,心思遠走。想着劉芳丹此刻會在哪裏,會做什麽,再見到她還能不能心平靜和談話。

眼看水快溢出,盛濯然敲了下桌,“好了,給我。”

盛了一碗飯,推到她面前,“至少吃一半。”

“……”

或許她和盛濯然此刻角色已經對調了,這樣想着,景簌忍不住笑,眼尾的小魚又游了出來。

到了二院已是晚上八點,星月高懸,無風無動。

步伐有些匆忙,或許是出于對醫院的下意識厭惡,景簌心裏有些不安。她出逃的這幾天,算是給自己一個放肆的機會,也是給家人一個緩沖的時間。

她還是奢望着的,再次見面,會有一個很好的局面。

然而……

病床空蕩,幹淨整潔,絲毫沒有住着病人的征兆。

她心裏嗡地一聲,拔腿跑出去,在走廊上看到一個護士,慌不擇路抓住,“511的病人呢?她怎麽不見了?”

“你等下,小姑娘先放開我,冷靜點。”

深吸了一口氣,景簌微微彎腰,“對不起,但是您能不能告訴我,511病房的叫做劉芳丹的病人去哪了?我是她女兒。”

“昨天出院了。”

護士看着眼圈通紅的女孩子,斟酌幾秒,告訴了她。在醫院多年也見慣了這些毫無理智和生離死別,因此盡到了告知的義務後,朝景簌點點頭離開。

心髒好像被人重擊了下。

她無助回頭,看見盛濯然,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角,語無倫次,“回家,我們回家……”

那個劉芳丹呆了半輩子的家,她應該在那裏的。

一路疾馳回去,司機本想和包車的客人聊個天,見兩人的表情都沉默而肅然,選擇閉嘴加速。

景簌幾乎是沖到自家門口,顫抖掏出鑰匙,想要插進去。卻遇到一股阻力,讓她無法動彈。

摁住不聽使喚的手,景簌吸了一口氣,□□,又重新試圖插進去。

動不了。

她的鑰匙,開不了家門了……

哐當——

景簌突然失去力氣,鑰匙落地,一顆心也墜入深谷。

“景簌……”

身後的盛濯然彎腰撿起那串東西,小心翼翼看了下景簌,理所當然很不好,臉色迅速蒼白下去。

不安顯而易見,好像被遺棄的小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他向前邁了一步,擡手敲門。

連續十幾下,急促有力,巨大的聲響在樓道裏回蕩,撞擊在耳邊,景簌卻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盛濯然覺得這樣類似安慰的無用功再也做不下去,他轉過身,“給她打個電話吧,家裏沒人……”

“那為什麽會換鑰匙……”

她喃喃,終于擡起頭,樓道昏暗燈光落入眼中,仿佛盛滿即将燃盡的灰燼,不管做什麽掙紮,火星不會再複燃。

不忍看那樣難過的眼神,盛濯然将她摟到懷中,手指一下下梳過她淩亂的發,低聲安慰,“也許是出什麽事了,你先問一下。”

“她肯定躲着我,電話打不通的。”

景簌聲音很微弱,像風吹起枯葉。

在她背上輕拍了幾下,盛濯然從她包裏拿出手機,解鎖,從通訊錄裏找到劉芳丹,撥了過去。

一時無人說話,樓道燈又暗了下去。

黑暗包裹住兩人,肆意侵襲。

連續三個電話,無人接聽,如景簌所言,她是真的對自己的母親了解透徹。

“問下你奶奶吧。”

将手機塞到景簌掌心,盛濯然輕聲勸說,懷中的人好像變成了瓷娃娃,面無悲喜,卻也一動不動。

半晌她才動了下手指,捏住了那個方正的東西。

依次按出那串數字,撥出,放于耳邊。

“嘟嘟嘟——”

第一遍無人接聽。

景簌吸了下鼻子,酸得像擠破了無數個檸檬,那股拼命也忍不下去的澀意不斷上湧。

“再打一次。”

盛濯然捏着她的手,堅定地說。

她依言照做,這一次卻通了,景簌舔了下嘴唇,出口的話幹澀無比,“奶奶,我媽媽去哪裏了,您知道嗎?”

“我怎麽知道?別來問我,我根本就不會和那個女人聯系的!”

啪地被挂掉,景簌愣愣看着屏幕,半晌才擠出六個字,“她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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