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升華
聖誕節即将來臨,過後又是元旦。為了這兩個節日的優惠活動,廣告創意部和企劃部一直在做溝通。部門總監曹善連續做了四套方案,一一和秦柯讨論了一遍,但秦柯并不是很滿意。
雖然四套方案各有千秋,但也各有不足。秦柯略略沉思,勉強通過了第四套,但還需完善一下。
如今每逢節假日商場上所策劃的活動基本是千篇一律,沒甚新意。
秦柯雙指扶着金絲鏡框,“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春節,介時,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別具創意的方案。”目光輕巧巧地落在方桌上那一疊文件,有些淩厲,“如果依然是這些,就不必給我看了。”
“秦總,有內部消息稱,依諾将推出一個類似周年慶的活動,不如我們找蘇總談談,跟依諾合作,推行一個節日暨周年慶典的活動。”
依諾的周年慶?
依諾成立于二十一年前的初春,當時效益并不好,直到兩年後的深秋才漸漸在國內走出一條寬宏大道。不管怎麽算,它的周年慶都不該是這個時候。而且,這麽多年,他從未見過依諾推行周年慶這一活動。
他隐隐覺得,依諾的周年慶有點不單純。
“秦總?”
“先确認一下消息的準确性。”
已經是夕陽西下。玻璃窗外是鋪了半壁天際的晚霞,宛如一段緋紅的錦繡,異彩紛呈。瑰麗的光華溫柔的流淌下來,在秦柯的辦公室裏撒了一地斑駁的霞晖。
創意總監又問:“如果消息屬實的話?”
“屬實的話,我再考慮。”
依諾這場周年慶肯定跟許灼華有關系。蘇祁對她的那份心思,秦柯看的還算通透。他甚至懷疑,當初顧思思和蘇祁取消婚約也跟許灼華有關系。蘇祁的心裏,一定還裝着她,而且分量極重。
不過,對于公事,他的私人感情應該稍微放一放。
江以彤敲了三下辦公室的門,推門而入,面子上攜着大方笑意,“秦柯,晚上部門裏聚餐,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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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未擡眼,“你知道我是從來不參與。”
“但這也是關心下屬和聯絡感情的方式之一,你次次都不去,難免讓底下的人有話說。”
秦柯沉默了小會兒。
江以彤算是比較了解他的人,很多事情不必他說,她也能明白并且妥善替他解決,極少像現在一樣,勸他去跟下屬聚一聚。
須臾,秦柯道:“那就記我賬上。以後再有機會,我會考慮。”
“那如果,是我想單獨請你吃頓飯,如何?”
秦柯抿唇,菲薄的鏡片後藏着一雙深邃的眼睛,眼角流露出些許坦然的笑意,“當然可以。不過今天很抱歉,我沒有時間。下一次,我請你。”
江以彤莞爾,“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又客套的說了聲先忙,然後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她的那點心思,秦柯也算是看得挺明白。只不過,他早已跟她挑明了态度,但江以彤固執,是以,他只能随她去。
手邊是今天剛從總公司那邊傳過來的文件,挺厚的一摞,秦柯看着看着就蹙起了眉頭。
秦氏底下不止虹亞廣場一個項目,也有房地産、大型購物超市等,而且年關愈近,他手裏的事情特別多。以前不覺得,現在卻常常覺得工作占用的時間太多,他極少有時間陪一陪可可。
每天晚上他回去的時候,可可基本已經睡着。再有一段時間,他還得出差幾天,忙碌得不行。
将近十一點,他才回了家。
有許灼華和可可的房子,就是他的家。
陽臺已經沒了亮光,中心路兩邊的昏黃燈光在秦柯的眼裏忽然就變成了孤寂的陪襯。在路燈下,他的身影一點一點的往後退,就像許灼華的秘密,被她深深地埋藏。
秦柯忽然覺得有點兒失落,或者說有點失望。
皮鞋踏在樓梯道的聲音很清脆,聲控燈也跟着亮起來。秦柯站在門前,掏出懷裏的鑰匙,打開了家門。
玄關處就是客廳的燈開關,他一轉身便按下,客廳頓時亮堂很多。
“先洗個澡。”許灼華的聲音很突兀,但格外輕盈。她穿着棉睡衣,趿着拖鞋,站在二樓的走廊裏,垂首望着他,“可可在你房間睡着了。動作輕點兒,以後也盡量早點回。”
先前的負面情緒一掃而光,他彎起嘴角,笑得清俊又溫雅,“還沒睡?”
自打兩人深入交談後,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得還算愉快。但是,兩人之間的感覺又比較微妙。
秦柯認為那是一種升華。
偶爾,他跟許灼華無恥的時候,她只是視若無睹,或者狠狠地瞪他一眼。每每許灼華選擇瞪他一眼的時候,他就會繼續無恥。
他覺得這種生活很好。每天清早起床有熱氣騰騰的早餐和她與可可的說話聲。每天晚上回家也不是冷冷清清一個人,而總有母女倆等着他。
自然,這一切的提前是,如果許灼華當真是他的妻子的話。
從洗浴間出來,許灼華剛好替他重新熱好了飯菜,一一擺在桌面上。他只瞥了一眼,便一直凝睇着許灼華,他說:“可可有天夜裏驚醒,跟我要你。”他面不改色,說得自然又斯文,好像并沒有帶任何目的性。
實際上,這就是一個邀請許灼華和他同床共枕的借口。
可可夜裏睡覺很沉,很少會被驚醒,尤其是回家之後,有秦柯在身邊。許灼華微笑,她停下腳步,掃了眼底下那人,說:“可可之前确實常常做夢。”
“嗯?”
“可可夜裏常常腿腳不安分,好像夢裏跟人打架。第二天她一醒來就告訴我說,她夢見一只小狗,小狗做了壞事,還跟我誣賴是她做的。她很生氣,就小小的懲戒了一回小狗。”
她說的一點都不含蓄,不必深思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秦柯也不生氣,反倒誇贊可可,“她的夢很有趣。”頓了頓,他說:“我們之間隔着可可,你怕什麽?而且,可可需要我們。”
他身上穿着的是極其寬松的浴袍,浴袍下是他寬厚的胸膛。他額前的發還滴着水珠,整個人清爽又斯文。許灼華不是第一次看見秦柯從浴間出來,但是第一次打量他的身材。
秦柯體型清瘦,但不瘦弱,反倒高挑又勻稱。浴袍裹在他的身上顯得很短,又很松垮,露出白皙的修長的雙腿和結實的胸膛。他的嘴邊噙着笑,眼底蘊着精光,目光卻很輕盈,淡淡的落在她的眸光裏,幽深又專注。
有點——勾人。
許灼華撇開眼,一針見血的告訴他,“我說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那麽,你想犯哪條河水?”
他已擱下碗筷,語氣漫不經心,不像質問,又不像試探,似乎只一句最尋常不過的聊天。
偏偏許灼華覺得有些詭異。她看了他一眼,慢慢平複心情,淡定地說:“可可還一個人在屋裏睡覺。”
他笑,“她知道我們都在。”又追問,“作為可可的父親,你想跟誰結婚,是不是也要讓我知道?”
看着斯文儒雅,卻是道貌岸然。許灼華悄悄将他鄙視了一回。
“蘇祁?還是——你心裏已經出現了另一個人,所以将可可帶回來給我?”他不露痕跡的一點點的靠近,聲音低沉喑啞,對她循循善誘,“他叫顧笑深?”
提及蘇祁,許灼華魆地想到前一陣子許蓁蓁說的顧思思流産。因為孩子沒了,所以取消婚約?蘇祁不是那種人。
“在想誰?”
他問,拉回她的思緒。定睛一瞧,秦柯已然杵在她的跟前,撲面而來的熱浪,叫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這人的呼吸滾燙,吹拂在她的臉頰和耳畔,攜了絲絲暧昧與旖旎。
她退了兩步,與他保持着距離,身後卻是一道冰冷的牆。
秦柯的笑意愈發濃郁,卻因為那雙透着溫文爾雅的眼眸而變得清雅,“蘇祁和顧思思解除婚約已經四年,至今也還是一個人。或許你,還有機會。”
許灼華想躲開他的禁锢,雖然他并沒有鉗制自己,可他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簡直比牢籠更叫她難熬。
她颦眉,眼眸清澈,根本沒将他的話放在心上。秦柯也就清楚了,她的心底已經沒有蘇祁。
那麽是,顧笑深?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幾乎沒動,作者表示好桑心。再看看秦總,也是路漫漫而修遠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