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失聯

“早。十分鐘後的飛機。”

筆筒旁邊是屏幕突然亮起來的手機,而秦柯手裏拿着一疊資料,資料上寫着一個人近段時間的生活狀況。

在聖誕節之後,這人便和顧思思有聯系。是誰先找上誰,已經不重要。此後,兩人時常一起吃飯。宋衡連兩人吃飯的照片都一一給他打印出來。那顧思思的眼裏似乎全是對這人的喜歡和愛慕,只可惜笑容不太真切。

曹善敲定廣告方案的當晚,這人和顧思思又見了一面,在秦氏附近的一家小酒吧裏。酒吧裏特別嘈雜,亂哄哄的,也确實是個交易的好場所。

可在這天之後,顧思思和他就很少見面了。

這人是創意部的新職員小夏,入職不到一年,二十多歲,顯然還未經歷過風雨,所以輕而易舉的被人利用。

秦柯拿在手裏的除了一疊資料,還有一只光盤,是宋衡拷貝下來的酒吧錄像。錄像裏面清晰的拍到兩個人坐在吧臺的影子,雖然看不清兩人在做什麽,也聽不清兩人的說話,但從小夏小心謹慎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當時和顧思思絕不是喝酒這麽簡單。

秦柯放下這些證據,鏡片下一雙黑黢黢的眼眸閃爍着獵豹似的歹殺之意。

恰是此時,他看見許灼華的短信。

他的眉目一點點舒展開來,就像一株緩緩綻放的花。他輕笑,喉頭洩露了零星笑意。

想了想,他回了一個字,“好”。

随即,他放下手機,內線叫了小夏到他辦公室。

沒一會兒,小夏人就到了。

秦柯上下端詳他一遍,挺清秀的一個小夥子。他扶了回眼眶,漫不經心:“開門見山,你該清楚我叫你來的原因。”

小夏低着頭,沒有說話。

“如果你不否認的話,現在就可以遞出辭呈了。”他說着,開始查閱許灼華那趟航班的到達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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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許灼華出差有一個星期之久,但她每天都有一通短訊,或是問問可可,或是一聲晚安,讓他安心不少。

他認為,他和許灼華已經是水到渠成。等她從加州回來,他就跟她求婚,去領結婚證,然後到江城去,和翁之晗見一面。

這麽想着,他不由自主翹起唇角。

小夏偷偷看了眼,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秦總。”

許是心情尚可,秦柯凝睇着他,囑咐了一句:“以後不論在哪個公司,好好做,看清人了再合作。”

小夏點點頭,又說了謝謝,才離開。

加州飛回鄯城大概需要二十幾個小時,秦柯下了班把可可接回家,按部就班的和她一起吃晚飯、散步、洗澡,然後再看會兒動畫片。

“媽媽什麽時候到家?”可可嘟着嘴問秦柯。她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媽媽了,一個星期沒跟媽媽一起睡覺了,她從來都沒有離開媽媽這麽久,她心裏好想好想媽媽。

秦柯幫她擦幹頭發:“媽媽坐飛機,明天就可以到家了。”

“真的嗎?”

“真的。”他的心底是和可可一樣的期待和思念,是從未有過的深刻的想念,簡直深入到骨髓。

他在許灼華的家裏住了這麽久,終于可以等到名正言順。

“咦,飛機在裏面。”可可伸出手臂,越過秦柯的肩膀,指着他背後的電視機屏幕。他循着方向望過去,銀幕上是一位女主播,播送最新的新聞。

北京時間八點零三分從舊金山出發到北京的一架飛機因雷雨遭遇不測,如今已無法與該航班取得聯系。

秦柯只覺腦袋裏“轟隆”一聲,女主播所說的每一個字在他的耳朵裏都變成了綿長的餘音。他聽得不太清晰,但又無比清楚。

這則消息來得太過突兀,簡直是晴天霹靂。

“爸爸。”可可叫他。

“嗯?”

“媽媽是不是坐的那個飛機?”可可問他。

秦柯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他心很慌。雖然時間方面比較吻合許灼華的那架班機,但從加州回國不止有舊金山一個機場,還有洛杉矶,還有其他地方。也許,許灼華真的不在那架失事的飛機上。也或許,許灼華根本就沒有回國,她早上給他的那條短訊是假的。

他這樣安慰可可:“媽媽還沒出發呢。我們睡覺,等我們一覺醒來,或許媽媽就回來了。”信口拈來的謊話,也是安慰自己。

他哄着可可睡覺,直到小丫頭睡着,他還睜着眼。

今天的夜黑得吓人,一絲朦胧的光亮都沒有。房間裏黑黢黢的一片,他連電視機在哪兒都看不出來,如同一塊黑色的幕布遮住了他的眼睛,完全阻礙了他的視線。今天的夜也安靜的可怕,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外面隐約有一輛轎車駛過,汽鳴聲在岑寂的夜裏顯得無比詭異,好像明明沒有車,卻有踩油門的聲音。

秦柯蹙眉,第一次覺得恐懼。他手腳冰冷,他甚至不敢靠近可可。那丫頭團成一只糯米團子縮在他的胸膛,他卻給不了一絲一毫的溫熱,他甚至需要從她的身上汲取溫暖。

他失了眠,翻來覆去睡不着。他也不敢閉眼,閉上眼就是飛機失事的畫面。

他就一直睜着眼,讷讷的放空視線焦點。

沉靜的夜,可可的呼吸略顯粗重,帶着一點嬌憨。

秦柯的視線漸漸歸攏,輕盈且寵溺的目光落在可可的臉上,她的雙頰有肥嘟嘟的肉,看起來很像嬰兒肥。她的嘴,她的唇,和許灼華的很像。

秦柯忽然鎮定下來,不再讓自己胡思亂想。

他的猜測并沒有錯,許灼華只說十分鐘以後的航班,可能是十一分鐘,可能是十二分鐘。所以,那一架有可能出事的飛機未必就有許灼華。

這麽想着,一夜竟也過來了,眼白布滿了血絲。那是比他熬夜看監控更加疲憊的倦怠之色,眼眸一片腥紅。

他将可可送去托兒所,就直接去了機場。

他很淡定,左手抓着方向盤,右手放在變速杆上。他目光深邃,穿透最浮躁的繁華,沉靜的望着前方。

那是一種篤定,是來自喧嚣沉澱後的自信。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本文差不多結束了。秦總的追妻之路雖然漫漫,但也成功了呀。這一路特別感謝大家的支持,真誠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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