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跟人打架
徐景雲死死咬住嘴唇,哽噎難鳴,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聽出徐景雲的呼吸變得沒有規律,照雲只能摸摸他的頭,親吻他的臉頰。
這招一點用都沒有,徐景雲顫抖着将下巴靠在照雲肩上,如同一只悲傷的小動物,雙眼濕漉漉的。
照雲手指動了動,眼前一亮,小聲說:“我知道你每天會對着月亮說話,但是以後千萬別講了,真的,我不騙你。”
“嗯?”徐景雲的注意力一下被分散,不解地問:“怎麽了?”
照雲在徐景雲耳垂輕咬一下,低聲道:“你猜猜啓月是幹什麽的。”
徐景雲臉紅到一個新的高度,同時十分誠懇地搖搖頭。這怎麽好猜?他心說:總不能是偷聽別人講話的吧。
照雲:“守月亮的,你說的話全被他聽見了。”
此招效果極佳,話音一落,照雲已聽不見徐景雲的呼吸聲......他忙松開手,後退兩步一看:徐景雲的淚珠挂在臉上,似乎和表情一樣僵住,他眼裏有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羞恥感,仿佛還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照雲笑道:“沒事,你別怕。”
愣了半晌,徐景雲結結巴巴地問:“我,我能不能......”
“當然不能!”照雲大驚:“啓月是我兄弟,怎麽能殺他呢?”
一聽這話,徐景雲瞪圓眼睛比照雲還驚訝,微怒道:“什麽啊?我說關窗。”回頭一看,窗戶緊閉,不知何時已經被關上。
“坐吧。”照雲從旁邊也搬張椅子來,面容變得有些嚴肅和不解,“我看見牛丹在樓下,怎麽回事?”
“他改邪歸正,到酒館讨口飯吃。”徐景雲說完,埋怨道:“你這些天都忙什麽呢?一點閑暇時間都沒有。”
照雲目視前方思索一會,想了個比較不讓人擔心又貼近事實的說法,淡淡地回答:“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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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雲的眉頭立即不滿地皺起,擔憂道:“跟誰,對方幾個人?”
照雲眯眼笑了笑,乖乖答道:“蝕日,骷髅士兵數百,魔獸六頭。”
聽完這話,徐景雲眼睛往上一翻,身子無力一倒,被照雲眼疾手快扯住。
“有你兒子幫我呢,我又,又沒受傷......”照雲故作委屈地戳手指。
“我兒子。”徐景雲白照雲一眼,冷笑一聲,抱着胳膊沒好氣道:“我兒子還沒它爹厲害。”
照雲紅着耳朵,嬌羞一笑,“來來來,再誇我一句,聲音大些,我把這房間聲音隔開了,傳不出去。”說完,他眼神無端有點不善。
他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昊弦得知自己要去找徐景雲的時候,那副好似艱險小人的欠揍表情——這隔音結界就是用來防“艱險小人”的。
“打勝仗了你真棒啊,天下第一。”徐景雲遲到的擔憂依然真誠,心疼地摸摸照雲的臉,摸兩下後又氣得用力一擰。
照雲連忙握住徐景雲的胳膊,故意道:“別鬧,疼。你膽子真是......比最後一次在芙雙樓見面的時候還大了。”
芙雙樓?徐景雲望着燭火回想當時他們幹了什麽,觸電似的猛地縮回手。确實,相當,相當......過分了。
喝一口茶,照雲望着羞澀成一朵紅花的徐景雲輕笑出聲,笑着笑着,頭忽然低了下去,面色有些遲疑,不知在思考什麽。
徐景雲被照雲笑得身子一陣酥麻,加上回想起在芙雙樓時的一些感覺,他身上莫名多了股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勁兒。他癡迷地盯着陷入思考的照雲,燭光柔和地照在此人臉上,連因眨眼而顫動的睫毛都看得十分清晰,睫毛下的一點影子随眨眼而微微變化。
遇見這樣一個長得好看又溫潤如玉的人,做事認真又仔細,真是三生有幸啊。
只是許天寶生辰過後,不知道又要熬多久才能見面。徐景雲心想着,小心翼翼伸個腦袋過去,道:“京弘他爹,你吃塊桃酥餅呗?”
“嗯?”照雲婉言拒絕:“我不餓,你吃吧。”
徐景雲手撐腦袋,拿起一塊桃酥餅,眯起眼略微不滿地說:“我特意買給你吃的。”
照雲只好遵命接過,餅剛送至嘴邊,手腕就被徐景雲一把握住——盡管如此,他的嘴還是被堵上了。
照雲心中頓起波瀾,但有了芙雙樓門口的那次經驗,他倒沒那麽害羞,用閑着的那只手淡定地将桃酥餅放回去,随即摟上徐景雲的腰。
片刻歡愉後,徐景雲戀戀不舍地坐回位置,托起腦袋有點得意地盯着照雲。
面紅耳赤去洗了把臉,照雲進門時眼神又正兒八經的,緩緩坐下,道:“以後你每天得晚睡一些了。”
“怎麽了?”徐景雲以為這人良心發現,要回來陪他,不禁喜上眉梢。
照雲沉下臉,“這個時空馬上要亂了,仙界一些小職位需要再多些人,仙王就,就把你也選進去了。”說完,他有些愧疚地搓了搓手。
其實照雲明白仙王的意思,是想讓他不要太操心徐景雲,專心辦事,同時仙界又能多一小份力量來與魔界抗衡。
“臨走前我會把功法傳進你腦子裏,時間緊迫,千萬不要放松。”
“......好。”徐景雲不喜也不悲地說着,心中不是特別高興。
他自然清楚,一旦成仙,生死這種東西一下就變得奇妙起來,獲得幾千甚至幾萬年壽命不假,但也意味着卷入一場場兇殘的鬥争。就連昊弦這種未入仙籍的散仙,都因為那些事時不時打打殺殺,那他這種被仙王選上的自然更不用說,會忙得死去活來。
可不論怎麽說,有一點是好的:照雲能活多久,他徐景雲就陪照雲多久;有一天照雲不幸殒命戰場,他也能跟着。想想倒還不錯。
“很晚了,你睡吧。”照雲将手覆在徐景雲手背,輕輕一捏,這人手背的骨頭硌得他手心有些不舒服。
徐景雲點頭,“你——”
“我陪你一會。”照雲牽起徐景雲的手,拉着他走到床邊,等他躺上給他蓋好薄毯,“睡吧,平時多吃些,看你瘦的。”
月亮上,昊弦滿面愁苦,唉聲嘆氣地走來走去,偶爾甩頭看看老實坐望舒臺裏的啓月,忍不住道:“我也想吃桃酥餅啊——你偷襲!”說罷将手中圓滾滾的玩意拿眼前一看,是個又大又新鮮的紅桃子。
啓月扭頭說:“桃酥餅沒有,有桃子,你将就着吃吧。”
不滿地“啧”一聲,昊弦解釋道:“我不是說這個桃酥餅。”他一口咬下去,嚼着果肉繼續惆悵。
玩玩頭發思考一會,啓月忽然大驚失色,吓得差點從望舒臺翻下去,慌忙站起來指着昊弦,天理難容地道:“你!天哪,你喜歡......”
“你們小孩子思想總是這麽局限,總是這麽樸素,能不能哲學一點?”昊弦看傻子似的瞥啓月一眼,聳了聳肩,“我對那徐景雲沒興趣,他們天......咳,就占有欲特別強,吃起醋來不講理那種,也就照雲喜歡這麽找罪受。”
啓月松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些,好奇道:“那你要吃公桃酥餅呢,還是母桃酥餅呢?”
“随便。”昊弦想象一下,面帶傻笑說:“最好是有趣一點的,好欺負的桃酥餅。嗯,你不行,照雲更不行。”
啓月看這家夥一臉癡漢樣,深深覺得昊弦的桃酥餅不太可能找得到,因為這人實在太奇怪了......難聽點可以說腦子有病......
并不是說昊弦的性格令人捉摸不透,而是他的思想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昊弦整日嘻嘻哈哈,給人感覺就是一沒心沒肺的小散仙,仿佛天塌下來就剩他一個,他還能接着傻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