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随雲被堵得無話可說,沉默着摟住照雲的胳膊被拖回照雲家,半路又忍不住問:“那他為什麽讓我當四季仙?”

照雲又好氣又好笑,轉身戳着随雲的鼻梁道:“你是豬嗎?我給你那套功法就是為這職位準備的,我早就跟仙王說好了。”

“可是。”随雲仍舊不死心,追問道:“你們仙界不是說四季仙很危險嗎?當了就死什麽的。”

照雲嘆一口氣,這回直接扯着随雲的臉往下拉,“不要再說‘你們仙界’了,我不是仙界的,你才是仙界的,知道麽?還有別老‘他’啊‘他’的,那是仙王。最重要的是,現在各界都知道前任四季仙已封為神,你覺得你會有什麽危險?況且那巫族已被滅了。”

“可是。”随雲一張臉幾乎給掐得變形,再醜些就像蛤蟆了,卻罕見的沒發火,好奇道:“你不是說巫族後邊是魔界嗎,而且你封神跟我有什麽關系?”

照雲:“......”這個還真說來話長,他松開手朝随雲勾勾手指,一臉神秘道:“過來,我偷偷告訴你。”

原來早在随雲還男扮女裝的時候,昊弦和啓月就在天上忙活照雲這一世的事情,那時啓月在仙界四處問人,後來得知随雲是照雲這一世的貴人。貴人就貴人吧,偏偏是月老這專給人牽紅線的老頭兒的徒弟說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也是那個時候,整個仙界都知道——前任四季仙照雲,這輩子極有可能是個斷袖。

于是開始有無聊之人跟着昊弦一起,嘴上說是幫忙,實際是為湊熱鬧,事情因此越傳越開,甚至神界、魔界、妖界,還有那從不參與鬥争的冥界,全都知道了這件事。

在通亂山照雲命懸一線時被封神,各界很快便得知。再到現在,四季仙随雲就是當初月老口中那個“貴人”,此事沒幾天肯定又要傳開。

如此一來,現任四季仙上頭有一位神罩着,這難道不是毋庸置疑的嗎?

随雲恍然大悟地“哦”一聲,安分老實下來,再沒問一句。

“話說我還沒問你呢。”照雲突然喜笑顏開,把臉湊近了問:“你那‘随’,是什麽意思?你要跟着我?”

“臭不要臉!”随雲雙眼瞪得又圓又大,桂圓似的,聽照雲賤得和昊弦如出一轍的語氣,胡扯道:“那是我的名字,就許你有雲不許我有雲?我還叫‘徐景雲’呢,你怎麽不說?”

“那也用不着說‘随’啊。”照雲見随雲惱羞成怒,笑嘻嘻繼續說:“難道不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的意思?你嫁我就随我了呗。”

随雲再待下去臉恐怕要和茄子一樣紫,無處發洩的羞澀感擠在他臉上,使他喝醉似的漲紅了臉。

随雲不停地搖着腦袋,快趕上孩童手裏的撥浪鼓,他一把捂住臉,說:“不是不是,滾!”

“不是就不是吧。”照雲把随雲的手從臉上拽下,握住了朝湖泊走去,“娘子,我帶你看孩子去。”

于是徐少爺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由一顆紅撲撲的西紅柿變成發紫的茄子,只是因為某人不知認真還是随意的三兩句話。實在丢臉丢到家了。

“啧啧啧,你看那倆,沒羞沒臊的,牽個手恩恩愛愛,啧啧。”一棵參天大樹抖了抖胡子,落下兩片葉,昊弦從一堆綠葉裏伸出頭,莫名覺得此景甚是凄涼,十分悲慘。

啓月:“嗯。”

昊弦低頭一瞧,見啓月躲在三人合抱不來的粗壯樹幹後,正露出半個腦袋偷窺,“哇,你居然看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他大吃一驚,“之前那次在望舒臺你怎麽不看?”

啓月當即石化,紅着臉擡頭怒罵道:“什麽少兒不宜?那次才是少兒不宜好不好!什麽東西啊,搞不清你這人。”

“喲,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你。”昊弦撸起袖子,朝樹下揮了揮拳頭,“是不是想挨揍?”

脾氣見長的啓月怒目而視,毫不畏懼,“你打,打了我就告訴照雲,他生辰那天晚上你偷看他!”

“哎喲可別——”昊弦一聽,急得從樹上栽下來,成功脫離“頭戴綠帽”的悲慘。

湖泊暗藏玄機,表面既可觀賞又能泡澡,潛入湖中往下游一段距離,穿過一結界就來到一片沙漠。

無聊的湛藍天空上,挂着的雲朵一動不動,地上又是大片單調的土黃沙子,十分寂寥。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瞧不見任何水源,甚至連棵仙人掌都長不出,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嗓子冒煙,從頭到腳都灌滿黃沙。

只能看見兩個一深一淺的藍色身影,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上移動。

“仙王說,你還在人界守着,最好就在長壽酒館待着。等會我給你一袋丹藥,每到子時服一顆,修煉會快很多,酒館那裏我已布好結界,一般妖魔進不去。”照雲交代着,嘴唇忽然在随雲臉上碰一下,“如果你真的被抓了,有妖魔勸你歸降,那你先拖住他們,等我來。”

随雲不以為然,憂愁着一張苦臉,似乎被妖魔逮住後一把刀架在肩上的場景已在眼前,“你來有什麽用?我人在他們手上,硬拼還不是難逃一死?”

“那不一樣。”照雲柔聲說着,聲音無端虛下幾分,小心地滲出一絲害怕和擔憂來。

“有什麽不一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歸降,不會讓你難堪的。”這話題委實不怎麽樣,随雲心煩意亂地一腳踢起黃沙,把這當做妖魔被碎屍萬段的身軀來撒氣,催道:“我兒子呢?”

“行吧,你做好心理準備。”

照雲話音一落,場景倏地轉至海邊。

一紅一白兩條龍扭打在沙灘上,體型相差懸殊,各自發出不同的咆哮。

照白大半條尾巴都浸到海裏去,每當它翻身甩尾,總要帶起一片碧藍海水,而撐開巨大的龍翼飛至天空徘徊時,地面直接如同黑夜降臨。

京弘被這龐然大物欺負地嗷嗷直叫,左躲右閃,鮮有機會反擊,即使有吧,十有八九也撲了個空。照白機靈的很,不但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一見京弘張開嘴或轉過身,照白龍翼一揚直接飛起,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可在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之下,京弘的輪廓結實了一圈。

不僅如此,京弘的龍角顏色更深,看上去堅硬不少,不再像以前似的,給人一掰就能掰下來的錯覺;它的龍爪鋒利許多,總算像是兇猛野獸的爪子,而不是家養的寵物;它渾身龍鱗依舊紅得耀眼奪目,每片龍鱗反射出的陽光更為璀璨,這才有了身覆盔甲的感覺。

只是......京弘的表情,和它這身氣派不凡的裝備一搭,只有滿滿的違和感。

慫,慫啊。京弘兩爪抱頭,趴在地上背對照白,火紅的龍尾來回擺動。要是動作能說話,那大概是“你走開你走開!”。

這場面看上去,就像一只長了翅膀的巨型白鱷大顯威風,在欺負一只剛出生的紅色小蜥蜴,簡直慘不忍睹。

沒做好“來看孩子挨打”的心理準備的随雲不忍地轉身,尴尬地咳嗽兩聲。從某種角度來說,照白就是照雲,京弘就是他,那現在這個情況,擺明了他占下風。

照雲倒饒有興致地欣賞,目光在照白和京弘之間來回移動,看得津津有味。他面帶微笑,臉上寫滿“教子有方”的驕傲。

京弘龍角一轉,随雲垂頭喪氣的身影出現在它琥珀色的眼中。它尾巴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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