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坦白從寬

照白笑眯眯的,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忽見底下那小子龍身一轉沖它飛來,速度之快猶如一根殺氣十足的利箭,“喂喂,你幹什麽?!”語畢,照白聽京弘這小子帶着哭腔用龍語說:“我娘不高興了!”

小孩就是小孩,照白于心不忍,只好不讓京弘在爹娘面前輸得那麽狼狽。

明顯感覺到照白攻勢減弱,京弘心領神會,就這麽和照白你一爪子我一尾巴的瞎鬧起來。起初實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兩條龍,此時竟難以分出高低。

“嚯。”

有空就來監督的照雲怎會看不出這是假打?他眼睛往旁邊一瞄,發覺随雲愁眉不展,随即明白是怎麽回事。“你倆給我回來!”他朝空中逢場作戲的倆孩子吼道。

照白龍眼驚恐地眯起,埋怨地瞥京弘一眼,嘟哝一聲飛下去老老實實趴好,“爹,我錯了,能坦白從寬嗎?”

坦白?照雲偷偷瞟眼面色不佳的随雲,嚴肅地咳兩聲,呵斥道:“照白,我說了你不要整天和昊弦混在一起,你看,現在連京弘也打不過!好了,看在你被魔界封印十八年的份上,原諒你一回。”

随雲:“......”

照雲呵斥完,上前湊近了摸摸照白的大腦袋,見它委屈巴巴地垂着龍尾,低聲安慰道:“做得不錯,以後你娘不在不準這樣。”

一旁京弘盤起身子垂着腦袋,可憐兮兮望着随雲,尾巴蔫不拉幾的像根狗尾巴草。

那時在響龍山初見,京弘快要化龍,碰上許天寶和徐景雲及一只白貓。那貓非比尋常,身上有令京弘感到恐懼和壓迫的氣息,同時又給它一種向往的感覺。壓迫歸壓迫,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正當京弘準備離開時,它看見徐景雲的眼睛。這個人類對它懷有敬畏之心,京弘看得出這點。但另一面,它又從徐景雲的眼中看見一絲對死亡無所畏懼的、為身邊的人可以慨然赴死的決心。

這讓京弘無端産生一股強烈的安全感,它想,如果這人類有心這麽待它的話,跟了似乎也不錯。

沒多久,一聲稱是另一個人好友的神仙就找上門來,想用武力逼迫它幫忙。然而溝通一會,那神仙發覺它缺乏“母愛”,于是收起武器。

瞧見本該威風凜凜的一條紅龍,此時居然乖巧地像只兔子,随雲心疼地撫摸京弘的龍角,“沒事,娘不怪你。”

“好了,你也別逗留太久,老板那邊還等你呢。”照雲拉起随雲的手,老夫老妻似的帶他走到海邊,“我囑咐你一些事。”

玉碎城條條大街還和走時一樣銀裝素裹,從窗戶裏伸腦袋出來“看風景”的人扭頭一看,望見雪中行走的随雲,臉上滿滿的詫異。

“這誰啊,穿這麽薄?”

“長壽酒館那小夥計是不要命了嗎?傘都不撐。”

內心複雜地站在酒館門口許久,随雲擡起手猶豫地在門前停了片刻,還是推開。

照雲跟他說,回來後要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跟胡良老板說清楚,告訴胡良照雲和他的身份,以及兩條龍的身份,告訴胡良四季颠倒不是意外,以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

此次混亂非同小可,一味地瞞着有百害而無一利,對所有夥計坦白又會使得人心惶惶。因此,全都要告訴胡良,但只需告訴胡良。

因為胡良是長壽酒館的老板,因為他做事顧全大局,比任何一個夥計都要穩重靠譜。

“老板,我,我找你有事。”随雲一進門就見胡良眉頭緊皺,比往常和和氣氣的樣子正經百倍千倍,不禁有些慌了。

胡良跟着随雲到後院,“你和許天寶,是不是有很多事瞞着我?”他率先開口,好像一個守衛疆土的老将軍,以攻為守。

“是,老板,您聽我慢慢說,事情有些多。”随雲腦袋微晃,忽然覺得眼前的胡良老板有些生疏,從胡良眼裏,他竟然看到些許以前不曾出現過的恐懼和排斥。

老板一定誤會了什麽,随雲心想。

胡良橫眉冷對,開門見山:“不用慢慢說了,你就告訴我,你和許天寶,你們倆是不是和大家不一樣?”

“啊?”随雲緊繃的神經倏地放松,忍不住輕笑出聲。老板到底還是個軟心腸,分明已經這麽直接,還非要兜着點,“不是人”就“不是人”吧,還“不一樣”。

“沒錯,但是。”随雲刻意加重後面兩個字,神色也終于認真起來,“我們是保護你們的,包括玉碎城的所有百姓。所以,請您務必聽我把話說完。”

胡良長嘆一口氣,疲倦地眨了眨雙眼。都說四十而不惑,可如今看來,也并非所有人都這樣,他道:“你說吧。”

随雲“好”字剛出口,忽然閉嘴沉默。該從哪說起?照雲讓他一件不落地把事情說了,怎麽才叫一件不落?難不成還要從照雲被魔界陰到冥界開始?這其中細節,他也不清楚啊。

胡良無奈道:“挑重點說。”

“好吧。”随雲的愁眉舒展開來,将照雲和昊弦他們猜測的魔界的企圖給說出來,再之後是照雲交代的那些。

随雲一邊說,一邊揮手将後院積雪融化。他一扭頭見胡良老板心不在焉,還以為老板給他吓呆了,忙安慰道:“老板,沒事,許天寶已經在酒館布下結界了,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噢噢......”胡良緩緩回過神來,“那怎麽不給玉碎城也加個結界?就咱酒館有,未免太不公平了吧?跟走後門似的。”

随雲無可奈何地撇撇嘴,遺憾地垂下眼來,認同的不能再認同,“我和許天寶也想加,但是我天上的‘老板’不同意。況且,咱酒館有這結界是因為我,我的責任是修複被破壞的天氣,因此很容易被壞人盯上。”

胡良恍然大悟,苦笑着問:“所以你剛剛說的,要一直待在房裏不出來,就因為要修複天氣?你這孩子,我說怎麽最近幹活沒精打采的。”

随雲點頭,“是,飯也不用送了,把我一人丢那就行。”

胡良委以重任似的,沉重地拍了拍随雲的肩,“注意安全。”說完,便走回大廳。

胡良是懷着難以言喻的心情,跟着徐景雲去的後院。他真是感覺他老了,在徐景雲這孩子被許天寶接走之後,仔細回想其中細節,他發現許多令他難以置信的地方。

那是一些玄幻、詭異的東西。胡良自打看過那兩條龍之後,大腦已嚴重受到來自這個領域的沖擊,如今這倆小子又合夥吓唬他一次。

龍,在神話之中是吉祥的象征,胡良自然是接受的。可許天寶和徐景雲呢?他倆既然隐瞞了這麽重要的東西,那二人先前的模樣是否真實,就十分值得商榷了。

萬一許天寶和徐景雲到酒館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萬一他倆居心不良,要殺人呢?胡良膽戰心驚地等着他倆回來,甚至連讓他倆卷鋪蓋走人的最壞打算都已做好。

可剛才,胡良看徐景雲這孩子一臉誠懇,趕人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任由肚子裏萬千疑問流向遠方,準備聽徐景雲說,可看徐景雲糾結不已,他就猜測這孩子是不知從哪說起。

自己孩子的想法自己還不知道?胡良想,倘若徐景雲還是以前那好孩子,他就不會猜錯。于是,結果就讓他大松一口氣。

但一路聽下來,胡良內心又開始起起伏伏。他先前只估計他倆是哪座山頭亂葬崗裏的孤魂野鬼,心願未了,于是怨氣漸濃要來害人,結果呢?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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