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何德何能

他胡良何德何能,天天指使倆神仙給他幹活?唉,真是夭壽了。

......

“老板,怎麽回事啊老板?”胡良一出來就被夥計們團團圍住,這幫人雙目中亮光灼眼,宛如大暑之前的烈日,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搞明白不放人”的磅礴氣勢。

胡良哪會不曉得這幫人的秉性?要真老老實實說了,他們非得哭天喊地地說要回家看爹娘不可!到時候其中幾個大嘴巴再跟街坊鄰居說一說,那可就捅婁子了。

“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都是誤會!小許開門沒風,是因為——是因為風不是朝咱這邊吹的,小徐又白回去了,是因為小許帶他見爹娘去了,小許老家有老大夫有專治曬黑的祖傳秘方,沒看到小許也沒黑嗎?”

胡良老板就是天,老板說的話就該奉為圭臬!知曉“真相”後,夥計們心滿意足地準備散開。

“唉唉,回來回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胡良差點忘記要緊事,趕忙補充道:“以後沒我的允許,哪個都不準上去找小徐,聽見沒?吃飯也不用叫他了。”

“以食為天”的劉富貴難以理解,憂心忡忡地問:“咋了老板,他這是抑郁了要絕食的情況?不能讓他這麽任性啊,餓壞身子咋辦?他還年輕着吶!”

這個怎麽圓過去,胡良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他轉轉眼珠,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這你就別管了,總之誰都不許上去打擾他,誰去了扣光工錢!”

扣工錢可不得了,夥計們一聽,立即躲得遠遠的。

“工錢,嗨喲。”胡良惆悵地撓了撓腦袋,這大雪什麽時候化得了都不知道呢,全靠小許和小徐咯。

夜晚寒涼,随雲盤着腿靜心凝神。照雲叮囑他,以後修煉就睜着眼,以往都閉眼修煉的随雲今日一改方法,真是發現不少稀奇事情。

淡淡的紫色薄霧在空中飄着,除此之外,還有兩三個無害的亡魂在屋裏閑蕩,當他不存在似的,只呆一會就優哉游哉地晃到窗外。

随雲知道,從即刻起,驅散這些紫霧便是他的責任,同時也是修煉的新方式。将注意力集中在紫霧上,他在餘光裏瞥見手心各有一顆乳白的光球若隐若現,大小與蘋果相差無幾。

屋裏紫霧緩慢地變淡着,只是當那光球倏地亮起時,霧又濃了起來,時減時增,最終還是最初的濃度。

随雲知道他做的一切并不是徒勞,他看得清楚,屋外的霧正不斷被他手心光球吸引進來。

約莫打坐兩個時辰,随雲身子微微搖晃,眼前一片模糊。他閉眼緩了緩,側身往枕頭上一倒。

照雲說,以後的修煉絕不會輕松,驅散紫霧刻不容緩。感覺疲倦就睡一會,睡足時自會醒來,其餘時間都要修煉。且随着能力的提升,随雲手心的光球會越來越亮,屋裏紫霧也會随之變濃。

照雲還說,死撐着不睡是大忌,更不允許怠惰因循。

想想以後就要跟被困在鳥籠裏的金絲雀似的,随雲不禁有點郁悶,感覺還不如當個酒館打雜的輕松自在,還能跟人閑聊瞎扯。可他又一想,照雲也是這麽坐着幹相同的事情,一堅持就是幾百年,照雲又有多少自由?不也是像個無欲無求的得道高人一樣,坐在家中維持四季秩序?

何況照雲更慘,還有個昊弦有事沒事去騷擾,随雲條件比照雲好得多,無人打擾,應該恪盡職守才是,誰知道魔界下一步又将怎麽做?

魔界守衛手握一把長矛守在魔界入口,眼睛無意一瞥骨橋,腦袋頓時僵住,他定睛一瞧,又立即恢複了平靜,喊道:“蠻瑞大人,魔尊找您嗎?”

中間那座粗長的骨橋原本空無一人,此時卻多了個大步流星的身影。一頭黃毛的壯年男子回頭看一眼,神色威嚴地點一下頭,“嗯。”

蠻瑞身穿鬣狗皮縫制成的衣服,衣扣則用鬣狗的骨頭磨制,鬣狗皆由他親自擊殺,親力親為,扒皮磨骨都是他自己動手。他轉回身去,一條黃底黑斑的花豹尾巴露在外頭,晃來晃去惹得人手癢癢。

一小兵悄悄飛到蠻瑞身後,蹑手蹑腳靠近,好奇地伸出手去。

魔界守衛兩眼一瞪,握着長矛的手一緊,忙大吼:“別!”

下個瞬間,小兵身上飙出一道鮮血濺上骨橋,尖叫都來不及就沒了呼吸。蠻瑞利爪暴出,當即将那手癢的不知死活的小兵大卸八塊,惡狠狠道:“運給梵娜敏喂魔獸。”

“是......”魔界守衛咽了咽口水。

曾有個初來乍到的小兵,走路正巧遇上蠻瑞,手欠就揪了那麽一下,也落得如此下場。自打那之後,魔界除了“閑雜人等不得見魔尊”又多一條不成文規定——“級別不如蠻瑞者不得揪他尾巴”。

不過魔尊對蠻瑞那條破尾巴絲毫不感興趣,偶爾揪一揪的,也就是棕毛猩猩格裏奇和黑蛇梵娜敏。可消息不知怎麽傳到的仙界,蠻瑞記得有個穿黃衣的小仙,曾在戰場上想着法子揪他尾巴,可謂相當卑鄙,十分陰險狡詐。

......

“魔尊。”蠻瑞抱拳,單膝跪地。

“嗯。”看面前花豹精神抖擻,魔尊欣慰一笑,“我要你帶兵鎮守吉遠山。”

蠻瑞眼珠在眼眶裏一轉,似乎想起什麽,“巫族被滅,吉遠山下空有地盤沒有人,我帶兵百年,最近也未聽說魔界要打仗,魔尊您忽然派我去鎮守——蠻瑞不知什麽意思,還請您明說。”

魔尊:“正因為吉遠山如今是空山一座我才讓你去,好好守着,到時還有事情需要你做。”

蠻瑞直截了當,語氣有些沖撞了:“為何偏偏是我?”

魔尊面不改色:“告訴你也無妨,确實要打仗了。”

“打誰?什麽時候開打?!”蠻瑞激動地直接從地上蹦起,眼中戰意洶湧。

魔尊當即澆了盆冷水下來:“不急,等我安排。你先去找梵娜敏,挑些魔獸跟着去吉遠山。”

“是。”

幾天來,玉碎城天氣一天比一天好,陽光和煦,出門便能感覺身上暖洋洋的,再遇不到凜冽寒風。每天早晨金燦燦的柔光準時出現,透過窗戶上糊的紙灑落,賴在地板上就不走了,任誰都會有個好心情。

地上一片濕潤,街道各處的積雪已化得差不多,店鋪老板們早在幾天前,就接二連三打開店門做生意。

街上從早到晚的一陣陣叫賣聲又恢複了,時常有小販吆喝着,提着貨物從大街小巷經過。勝過惡劣天氣的百姓們的笑容,總算也破雪而出。

盡管如此,每當人們瞧見長壽酒館門口擺着的小瓷碗,不論酒館裏的夥計還是酒館外的路人,心都會倏地刺痛一下。

胡良始終固執地不肯将碗拿回去,他說這并不會帶來黴氣晦氣,只會讓人清醒。曾經經歷過的苦難與折磨,不能因為過去了就随便遺忘,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和動物,他們還在天上看着。

......

快至下午,只有兩三客人喝茶,夥計們如往常一樣坐一桌吃飯。

劉富貴夾一筷子土豆進碗裏,抱怨道:“老板,小徐都連着好幾天沒下來吃飯了!咱幾個也沒見着您上去給他送飯來着。”

大旺一個勁點頭,忙附和道:“是是,一天就看見他出來露個臉,然後又回房間去了,他到底咋了嘛?”

“沒咋沒咋,酒館恢複生意你們老板都快累趴下了,怎麽不見你們關心關心我啊?”胡良吹胡子瞪眼睛的,一拍桌子,桌面也不滿地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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