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6)

傷,難過一會子道:“山陰是回不得了,現如今也只有留在京都。唉…。前幾日你随性子跑去客棧,沒想到卻招來郡主的加害,鴛鴦,我瞧侯爺對你很是在意,再者你們都已經這樣了,不如就死心塌地的依附于他?”

鴛鴦低埋着頭,看着身上皺巴巴的錦被緘默不語。杜氏又道:“如今外面兵荒馬亂,我們這托家帶口的又能去哪裏呢?你弟弟妹妹又還小,将來成不成氣候就看你…”

“我的孩子呢?爹說賣給了京都一個商人,這商人住在哪裏?”鴛鴦突如其來的問道。

杜氏驚慌一下,想了想道:“孩子就由他去吧,你若把他帶在身邊,只怕侯爺會有所顧忌。”

鴛鴦輕聲道:“他要真在意,就不會顧忌我有孩子。”

杜氏道:“可那也是馮清遠的孩子!你曾是有夫之婦他倒是不在乎,莫說是他就是皇帝也不可能大度到替別人養孩子!”

鴛鴦心裏自然知道母親說的有一定道理,于是也就沒再應什麽。自顧撚着一撮發絲,總是牽挂着那份難以割舍的母子情。

杜氏又講了些寬慰的話,鴛鴦也聽些進去,因她有傷,杜氏沒聊多久便叮囑她躺下自去了了正屋。待母親走後,她疲累的倒在榻上,眼皮沉重了起來。

晚飯時,恰巧茉兒方婆子和武子已來到。整個院子一下熱鬧起來。丫鬟們如往常一樣,按着紀雲澤的吩咐,一日三餐,豐盛佳肴魚肉不斷。杜喜貴心情高興,就叫茉兒他們一起上了桌。

一頓飯下來,杜喜貴又喝了些小酒,開始在下人面前吹噓自己能耐誇鴛鴦有本事,好在府上的丫鬟都已撤退,杜氏才稍稍安心。

為恐隔牆有耳,吃罷飯,她吩咐武子把杜喜貴扶進了廂房內休息。

茉兒和方婆子提着鴛鴦留在客棧的包袱,進了鴛鴦休息的廂房內。

鴛鴦聽見動靜,微微睜開了雙眼,見是她們,牽強一笑。

茉兒見她這樣,忙上前關懷問:“少夫人,那個郡主是不是叫嘗苦頭了?你這額頭不言重吧?”

鴛鴦搖頭:“沒事,我自己磕的。”

方婆子笑道:“侯爺叫我們過來陪你,看來他對少夫人不賴。”她說完,又捂着嘴改口道:“才不能叫少夫人了,得叫小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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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憂愁道:“你們以為來了這裏就是好事嗎?一如侯門深似海,這裏人心難測事事都要謹慎,錯走一步你就永無寧日。相比馮家這裏才是一個萬般煎熬的水火之地!”

☆、六十二章動情?

茉兒想起先前被月紅陷害,在被馮家老太太丢棄在荒野,不禁感慨道:“是啊,有時想想,平平淡淡過日子反而還踏實些。唉,我以前就是因為太貪心才落的那樣的下場。”

鴛鴦知她定是憶起以往不開心的事,拉着她手道:“人一輩子就是這樣,有起有落失而複得。你天性善良且已迷途知返,何必想那些事給自己增添煩惱呢?”

茉兒緊了緊鴛鴦的手,心裏深受感動。

方婆子接應道:“唉,經小姐這樣一說,我還真有些後怕。”

鴛鴦擔憂道:“誰說不是呢,侯爺戀我也只是一時興趣,且不說等到我人老珠黃紅顏衰退,就是現在他也那個權利娶妻納妾。到時我們住在這兒不僅成了多餘之人,很有可能是旁人的眼中釘。”

方婆子問道:“小姐的意思是想離開這兒?”

鴛鴦搖搖頭:“現在他是不會放我離開的,等這叛黨一平,我便把爹娘弟妹以及你們送老家安頓好。至于我,時間一久他或許就能放手了。”

茉兒和方婆子嘆着氣:“難為小姐了。”

深夜,将軍府。

司馬勝居中而坐,紀雲澤坐至一旁,堂內供案上的燭火發着暗淡微弱的光芒。

此時,二人正密謀籌劃着一場逼宮廢帝的篡逆的行動!

“皇上最聽您的,不如叫他勸降?”紀雲澤道。

司馬勝思索一下,臉上微微露着冷意:“勸降是可以,可要叫他退位只怕難,那把龍椅他怎可輕易讓出?”

紀雲澤道:“高坐于大殿之上,成日卻不思朝政,霸住這個龍椅又有何用?他昏庸無道我們就有資格為大明挑一個賢明的君王。”

司馬勝搖頭:“就算挑,也要等時機成熟。”

紀雲澤狠道:“如今燕王就已經在外搖旗吶喊,你我何不趁這次機會裏應外合,将他軟禁?”

司馬勝捋捋胡須:“也可也不可,宮中內監難保都是與我們同心。”

紀雲澤起身,徘徊幾步,嘴上露着勝券在握的笑:“老将軍當真糊塗了不成?我的手裏可是還有一件瑰麗法寶。”

“哦?”司馬勝先是一知半解,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麽,笑道:“果然老的不中用了!雲澤,還是你想的周到。”

——

——

——

鴛鴦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屋裏有人踱步之聲。她半睜着雙眼,看見了一個黑影站在他面前。

鴛鴦猛的徹底驚醒,她披起外套,忙坐了起來。

黑影走近,脫下朝靴盤腿坐在了她的旁邊。他渾身上下有股熏刺鼻翼的酒氣,鴛鴦微掩鼻翼起身下榻,緊張道:“我去把燈點着,順便幫你倒杯茶過來。”

紀雲澤摟着她腰,親切道:“不用,休息好了嗎?”

鴛鴦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侵襲着她的周身,尤其是停留在她腰間的炙熱雙手。

心中卻又莫名的躁動起來。她本意是想掙開,竟發現自己的身體迎合他這樣的行為。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奇怪的是之前她對馮清遠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她雙手微搭在他的膝蓋上,輕聲道:“你喝酒了?”

紀雲澤把臉埋進她的頸脖裏:“你終于成了我的女人,我高興。”

鴛鴦羞怯不語,片刻,她伸手扳正他的肩膀,黑暗中,那雙瑩亮的眸射放着一抹摯暖的光芒。

“我的過去你一點都不在意?”

他撫摸着她的頭,把她攬到自己的臂彎中:“不會,只要你的心在我這裏我什麽都不會計較。”

鴛鴦心一動,欲要把自己來京尋找孩子的事說出來,可想到杜氏白天的那番話,她又咽了回去。紀雲澤聽她不語,低柔問道:“怎麽了?”

鴛鴦離開他的懷抱:“侯爺,我清楚你在朝廷的威望,相信你也有能力赦免馮清遠的罪,如他能得到釋放,我對你感激不盡。”如果馮清遠能回來的話,她就把孩子托付給他,若是那樣她也算心安理得了。

黑暗中,她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聽他很不耐煩的道:“我和你在一起時,為何每次都要提到他?這個問題你每回都要問,你是不信任我嗎?”

“但願你能令我相信…”她倚在床欄上,低着聲。

紀雲澤俯身壓向她,啄住那片朱唇。雙手又不安分了起來。

鴛鴦羞赧,難為情道:“你不已經…你怎麽老是這樣?”以往馮清遠也沒他這般……

紀雲澤哪裏聽的進去,他無需摸索,熟練的揭開的衣帶,氣息不穩道:“白天那是替你解毒,現在我們這是恩愛…”

鴛鴦心神微蕩,擋住他手:“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是你手上的玩物嗎?”

紀雲澤僵愣一下和她并肩躺在榻上,擁着她深情道:“不,我把你當作妻子…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忘了?當時我在人群看到了你就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吻着她的額,平定下去的氣息又不勻起來。

鴛鴦覺得,他是為了哄她同他歡好才說這些肉麻的情話:“你對瀾兒郡主…。也是這麽說的?”

紀雲澤托着她臉,皺眉道:“別瞎說,我只把她當作孩子。”

鴛鴦語種隐隐透着一絲醋意:“她大概不這麽認為…。說不定将來她成了你的新嫁娘。”

紀雲澤微笑看着,錦被內,他把她的雙腿擡放在他的身上,手掌像條蛇般游移在她光滑的肌膚上:“這話怎麽有股酸溜溜的味道?在意是嗎?那我就認她做義妹如何?”

鴛鴦不情願的扭動着身體:“瀾兒天姿國色,就算你娶了她又幹我何事?”她并非完璧之身的大家閨秀,她有什麽資格叫他把身心永遠停駐在她身上?她突然希望,他要是一個普通的鄉野村夫,他如果願意娶她,她就願意和他平凡的過着日子。

而這些奢望似乎永遠都遙不可及。

正傷感時,身下一陣酥麻。鴛鴦不禁低吟一聲,死死揪住他的衣領。她恨自己像個下賤的娼婦一樣,發出那樣羞人的叫聲,她恨她的身體這麽快就出賣了她。

纏綿過後,他憐愛的圈住她,閉上眼喃喃道:“明日我帶你出城逛逛…。”

月光灑在了他深邃的面龐上,除卻白日那種凜冽,這時的他顯得很安詳。鴛鴦用手指劃着他的鼻梁,不由微微一笑。

☆、六十三章往昔

暖熙明媚的陽光從紗窗外照射了進來。紀雲澤早已醒來。他側身靜默躺着單手支着腦袋,銳目凝視着熟睡中的鴛鴦。

他伸手,在她尖巧的鼻梁上。

鴛鴦像個孩子似的打掉他手,她動了一下伸長胳膊抱着他腰發出均勻的呼吸。

他微微動容,擰起眉似在糾結什麽。片刻他輕輕拿開她手起身下了榻。

“爺,今日皇上傳你進宮,是去還是不去?”屏風後,閃出來那個武夫。

紀雲澤一點都不感到吃驚,随意穿着衣服淡淡道:“今日不去。你也無需擔心,将軍會替我在他面前解釋的。”他穿戴好,坐在凳上低道:“派兩個人下去,把在外流放的那位…。”他眼裏閃過一絲狠毒。

武夫應道:“不用爺說,小的自當去吩咐。”

紀雲澤捏捏手骨,陰骘道:“斬草不除根将來是會留隐患的。記住做幹脆點。”

“小的記住了。”

這時方婆子在門外叩門。武夫迅速閃進了屏風內。

紀雲澤道一聲:“進來。”

方婆子恭敬走了進來。她見鴛鴦沒起便要準備撤出去。

紀雲澤叫住她:“準備熱水為你們家小姐沐浴更衣。”

方婆子慌忙應聲走了出去。

紀雲澤看一眼鴛鴦,臉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笑。

鴛鴦醒時,乍一見房內霧氣缭繞,還以為是在夢裏。方婆子和茉兒笑盈盈走近榻前,她才徹底醒來。

原來夢中的雲霧缭缭就是這霧氣氤氲的熱水。茉兒扶她下地道:“侯爺不忍心叫你,可自己又在外面等了多時,他見你遲遲沒醒就先回前府去了。”

鴛鴦倒真忘了他昨夜夢呓般的話:“他等我做什麽?”

茉兒答道:“侯爺特意推掉了公事,專門抽出一天時間陪小姐出去散心呢。”

方婆子笑着口無遮攔道:“看來侯爺對小姐還真是有心,比起馮家少爺,那可真是沒得說。”

茉兒暗使眼色示意她住嘴。鴛鴦雖心中黯然卻也只是一笑帶過。

洗浴過後,鴛鴦神清氣爽,換上一襲束腰長襟褂和落地芙蓉襯裙。她身材本就纖細,這樣一穿便把她細挑秀雅的風姿盡顯了出來。

一如往常,鴛鴦把長發挽成一個同心髻随意貼了兩片珠花。正要出去時,杜喜貴夫婦走了進來。

杜喜貴看着鴛鴦不滿的皺眉道:“你這身裝扮不是要遭旁人議論嗎?明眼一瞧,還以為侯爺搭上個不安分的有夫之婦!這樣一來不但他臉上無光,也抹黑了自己的聲譽。”

鴛鴦淡定道:“我的聲譽早在山陰就已經被毀了,爹不也說過嗎?女兒總是在丢你顏面。更何況女兒也地的确确嫁過人。”

“傻閨女,我是為你好!行行行!爹不說就是。不過在紀候面前你這倔性子得改改。”杜喜貴把鴛鴦當成了攀岩富貴的梯子,現在鴛鴦在他面前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紀雲澤襲一身黑色便裝站立在門外。衆人一見忙彎腰施禮:“侯爺萬福。”

“嗯。”紀雲澤威嚴冷肅,手一揮遣散了杜喜貴等人。鴛鴦突然發現,雖和他近隔咫尺,他卻離她那麽的遙遠。也是,她和他畢竟不是一路人。鴛鴦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在他面前務必要謹言慎行。

紀雲澤親密握着她手,先前的嚴肅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如此動人還需要欣賞什麽風景?欣賞你就行。”

鴛鴦岔開話問:“侯爺是要出去?”

紀雲澤摟着她肩:“昨夜你忘了?我說過要帶你出去散心豈能言而無信?”

鴛鴦這才想起,她只當他是随口一說,哪曾想他會當真?

紀雲澤挎着她腰往外邁步:“我知道你不喜歡熱鬧,今日只有你我。”

鴛鴦抵開他手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紀雲澤反過來牽着她手:“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他縱身躍馬玄袍掀飛。綻露出一派英姿飒爽。他彎腰低頭對着馬旁的鴛鴦伸出手:“上來吧,我抱着你。”

鴛鴦正猶豫之際,紀雲澤迅速抱她離地。

鴛鴦驚慌失措,緊緊抓住了他。

紀雲澤箍着她身,敞開玄袍使得兩人擁裹在了一起。

微風随着馬的奔馳霎時變得疾速,那吹散的烏發拂過他臉,正如絲絲撥動的細弦撩的他身心迷醉。

紀雲澤将臉貼至她額,心曠神怡的享受着。

鴛鴦小鳥依人般偎在他的胸懷,馬兒踏馳郊野,碧草鮮花迎着如醉的春風輕輕飄擺。她的心兒如同這生機勃勃的大地萬物一樣朝氣盎然。她不由自主張開雙臂,臉上呈現出童年時才擁有的天真笑容。

紀雲澤揚一聲響鞭,馬兒疾速飛奔。

鴛鴦忘我陶醉在這四野缤紛的廣闊天地中,她心如高高展翅的雁兒自在飛揚。

紀雲澤見她如此開心,胳膊不禁在她腰間緊了緊:“願意接受我了?”

鴛鴦一聽,垂下雙臂又羞又窘。紀雲澤心一蕩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鴛鴦拿手微微拭了拭,紀雲澤并無不快,他扯住缰繩駿馬緩停了下來。

他快速翻身下馬,仰首看着馬背上坐姿不穩的鴛鴦,調侃道:“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抱你?”

鴛鴦咬唇不語,她從來沒騎過馬又怎麽會行動自如的下馬?這個紀雲澤分明就是存心捉弄她!

紀雲澤抱着胳膊低笑道:“叫我雲郎我就幫你。”

鴛鴦嗔怒,杏目圓睜:“求人不如求己,我才不稀罕你幫!”說時,她歪側着身子欲要下馬。哪知她一緊張,腳下的馬镫子給踩了個空!

“啊…”鴛鴦驚呼,整個身子失去重心斜傾着直往下跌。

紀雲澤微笑,輕松松的接住了她。鴛鴦兩手抱着他的脖子,身體一下找到了支撐點。

紀雲澤在她耳畔笑道:“又不謝我?”鴛鴦掙紮着要下地,他卻耍起無賴:“叫我雲郎我就放了你。”

“你…”鴛鴦不掙紮了,調皮對他道:“我偏不叫你又能奈我何?不放也罷也省得我趕着腳力。”

“我偏就叫你開口!”紀雲澤張開嘴巴在她身上亂拱一氣。鴛鴦雙手垂着他肩嬌羞哀怨:“侯爺…。”

紀雲澤深蹙着眉:“你還真是惜字如金啊。”他壓抑着體內的反應,松放她下地。自己徑直朝前方的綠柳河岸邊走着。鴛鴦方愣片刻跟了上去。

紀雲澤停步注視着河對面的巍峨青山,不由蹲坐在草地上。鴛鴦靜靜站在他身後,心道:他氣量也太小了吧,一個稱呼而已何必那般介意?再說她同他也沒熟到那個地步啊。正疑想時,卻聽他嘆着氣:“知道我當時為何淪落到那般田地嗎?”

鴛鴦走上前挨他坐下:“當時是說你勾…說你是叛臣…。你當真是那樣?”

紀雲澤無奈一笑,抓一塊泥土朝河面上打着水漂:“我不妨告訴你,五年前我被陷害入獄,之所以能僥幸逃過一死是因為我的夫人…。若不是她我哪能活到今天?”他聲音低沉語氣裏充滿痛恸。

鴛鴦看着他問:“是你夫人救了你?”

紀雲澤抱着腦袋看似很痛苦:“當今聖上荒淫無度是非不分,他聽信小人讒言給我亂頂罪名!更荒誕的是,他這樣做的目的竟是為了我的夫人!”

鴛鴦凝視着他震驚半晌:“後來呢?”

紀雲澤又嘆一口氣:“她不想我枉死就答應進宮…。可誰知,她以死保住清白…。沒等到與我相見就已香消玉殒。”

為丈夫的安危能舍棄一切甚至是生命!鴛鴦不禁感動,那一定是美女絕倫世間罕見的奇女子。

“聖上得知,龍顏大怒,此後吏部一些奸佞借題發揮參奏我勾結亂黨。”紀雲澤斷斷續續憶着往事,神态和之前判若兩人。鴛鴦的心情也被這渲染的欲加沉重。

良久,紀雲澤轉頭看着她,瞬間開朗笑道:“不想這些事了,若總停留在過去只會給自己徒添怨惱。”

鴛鴦還想問他後來發生的事,見他這樣說便就此作罷。

傷心往事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疼痛的傷疤,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它層封于心底永遠不在提起。紀雲澤居然能忍受內心傷痛的折磨坦然去揭開它,可見是多麽需要勇氣。

鴛鴦起身道:“我們去前方轉轉吧?”

紀雲澤點頭,起身牽着她手。二人默契向那方走去。

☆、64章情到濃處

馬兒在蔭蔭綠地中靜靜咀嚼這鮮草。火紅的天邊,夕陽逐漸變暗,斑斓的晚霞映紅了半邊天。

不遠處的山坡上,紀雲澤和鴛鴦伫立在這如畫的美景中。

鴛鴦望着漸漸發暗的天際,似乎意猶未盡。

整個暮晚籠罩這靜肅的大地。她眼裏充滿了依依不舍:“該回去了。”

她轉身,自行向前方走去。

紀雲澤在身後喚着她:“鴛鴦?”

“嗯?”她下意識應聲,迎視着他深沉的眸。

紀雲澤微笑上前攬住她身:“等我辭官隐退,我們就在這蓋處農院過平凡寧靜的日子。可願意?”

光想象一下就是極美的。鴛鴦早就渴望那樣的生活。

“只是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并不是我。”

紀雲澤把她手貼在自己跳動的胸膛上:“我只和你。”

鴛鴦動容,片刻她嘆一口氣:“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如果是你說的這樣,那便是你不情願。”

鴛鴦抽回手幹脆道:“侯門是非多,我不想整天過的提心吊膽,你知道的,我曾經嫁過人。”

紀雲澤挑眉不以為然:“那又怎樣?你嫁過我娶過,這不正好是天作之合嗎?”

鴛鴦白他一眼,唇角上不覺浮出一絲笑意:“那也不行。”

紀雲澤抱着她腰邪笑:“那這兩日…豈不虧了你?”

鴛鴦羞嗔打着他手:“我…我那也是迫不得已。”

紀雲澤啄住她嘴封住了那兩片豐潤的誘唇。鴛鴦先是捶打,慢慢的她生疏攀着他,第一次主動迎合。

紀雲澤沉醉于柔滑軟香的芬芳中,他無停休無靜止的索取着。鴛鴦無力支撐癱倒在了他的懷中。

他離開那片唇,看着嬌喘籲籲的鴛鴦,笑問:“這叫迫不得已?”

鴛鴦埋頭紅臉不語。紀雲澤猛的将她壓倒在地,延至脖頸直至雪嫩的胸脯緩慢親吻着。

鴛鴦竭力推他:“這是在外面…”

“只要我想在哪兒都可以…”他撥開她的外衣,手掌頂起她腰。

慢慢的游移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手的溫度引燃了她的微涼肌膚。

鴛鴦不明白他對這樣的羞事為何會樂此不疲?馮清遠縱然胡鬧好歹也尊重她的意願,可他…。

難道是因為…因為很長時間沒有碰女人的緣故?

“嘶…”好痛!她皺眉回神,他咬住了她胸前的那朵粉蕾:“在想什麽?”

鴛鴦瞪着他:“以後若這樣胡鬧去找別人,恕不奉陪!”她一邊整理着衣衫一邊要起身。

紀雲澤夾住她腿,迫使她重新躺了下去:“我若真想胡鬧,府裏早就有了成群的姬妾,鴛鴦你記着,跟我在一起你的心只能有我。”

鴛鴦憂怨看着他:“你只把我當作随意發洩的玩物;你只顧慮自己快活卻從不在乎我的感受。”

紀雲澤聽她這麽說,嘴角抽動兩下譏諷道:“難道你不快活嗎?尤其你那銷魂的叫聲,真是令我難忘的很!”

“無恥!”鴛鴦惱羞成怒,揚手想扇他嘴巴。他伸手,捏擋着她欲要揮擡的胳膊,狠目一凜,俯身扯掉了她的衣衫…。

瀾兒郡主平靜了幾天終是耐不住性子。她迫不及待的遣那小丫鬟竹桃來侯府請紀雲澤。

沒曾想竹桃卻是空跑一趟。

竹桃深知瀾兒性情,這樣空手而回恐怕自己少不了一頓挨罰!她當然不甘心。

快出侯府時,她東瞟西望。忽見幾個丫鬟端着茶果點心朝後花院往去。她見無人便悄悄尾随了過去。

竹桃躲在了圓拱們後面的岩石下,她尖眼看着庭院裏的一舉一動。

“杜老爺,杜夫人,今日娘子同侯爺去了城外,晚膳時你們不必等她。”

“呵呵呵,無妨無妨,她理當多陪陪侯爺。”

竹桃一看,這不是那山陰女人的爹娘嗎?侯爺居然為了她義無反顧的保護她的家人!這是侯爺的作風嗎?竹桃啧啧嘴,撤出身快速出了花院。她準備回去把這個驚天霹靂的消息傳達給瀾兒郡主。

竹桃可不管她傷心還是難過,只要自己不空跑不被罰就行。

回到将軍府,瀾兒聽完竹桃的話,一下跌坐在榻上。那顆懷春相思的芳心徹底落了下去。接着她趴在榻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竹桃上前安慰道:“一個下作的娼婦有什麽資格能威脅到郡主啊!郡主只管放心,在雲爺心裏還是郡主重要!等雲爺玩膩了她還不是把她踢得遠遠的?”

瀾兒抽噎厲道:“你懂什麽?我只要雲大哥全心全意的待我,除了我任何女人都別想占據他心!哪怕是他同她們是一時歡好我也一樣無法接受!”瀾兒說完又哭了起來。

竹桃見勸她不住便溜身退了出去,準備去正堂把老将軍請過來。

郊外的夜一片寂靜,篝火旁,鴛鴦呆看着那燃燒的火焰不由出神。

紀雲澤為她披上自己的黑袍将她抱在了懷中:“還記得上次嗎?你就是這樣獨坐火旁,當時我看你看的着迷而你卻把我當山賊一眼提防。”

鴛鴦吸一口氣吃吃冷笑:“你把我擄去荒野不是山賊又是什麽?”

紀雲澤捏一下她的臉頰笑道:“傻丫頭,我還不是為了見你?”

鴛鴦拂開他手,擡頭望着他:“紀雲澤,我知道你遲早會膩厭我的,所以你放心,到了那個時候我絕不糾纏于你,不過你答應我要免馮清遠的罪你就必須做到,還有我爹娘,請你把他們送回山陰老家。如果你有心幫我的話,我杜鴛鴦在這兒提前謝過。”

紀雲澤臉上掠過一絲不耐:“你這是什麽話?我如有厭棄之心,就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鴛鴦聽此心間湧出一股甜蜜,她捂住他嘴柔聲道:“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你發這樣的毒誓是想折壽嗎?”

紀雲澤握住那雙纖巧的手,使之與他雙掌相疊:“才不會,我還要等着與你白頭偕老呢。”

看着面前那堆旺火,鴛鴦喃喃自語:“就像這火,雖燃的濃烈可總有熄滅的時候。”

紀雲澤默默不語,攬她腰身的那只胳膊緊了緊:“明日随我面見聖上,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過門。”

------題外話------

對收藏本書的親們說聲抱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停更的,這段時間,由于工作的壓力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我不能硬逼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蹦,那樣我就太對不起收藏的親了,這本書我不會棄坑,只是更的時間有點長。有頭無尾不是我的原則。真的很抱歉。

☆、65章留宮

回到侯府已是午時。

鴛鴦和紀雲澤剛一進門,就有府裏的下人禀告,說是宮裏頭來人催紀雲澤立即進宮面聖。

紀雲澤一聽便吩咐丫鬟為鴛鴦梳洗更衣。

杜家夫婦聞聽這一喜訊興奮至極。心中只盼紀候爺快些将女兒明媒正娶以便能名正言順的入主侯府。

鴛鴦倒有些不以為意。想是當今皇上為平叛燕黨一事招紀雲澤進宮商議。可自己在随他一起豈不顯的不合時宜?

她撚着一根垂下的銀絲流蘇在心裏思忖着。

此時,只聽紀府的下屬在門外禀道:“侯爺吩咐屬下來接小姐去前府。”

鴛鴦想了想,道:“你回去告訴侯爺,鴛鴦這就來。”

下屬應聲便離開了後院。

鴛鴦款款走來前堂,見紀雲澤身襲四爪龍團紋樣的大紅官袍居坐于高堂,他那張威嚴肅穆的面孔透着一股冷俊清冽的氣息。

他銳目掃向她,令她心頭不由一震,此番表情簡直和那個在郊野時策馬揚鞭的飄逸男子判若兩人!

鴛鴦上前微微屈禮:“侯爺。”

紀雲澤的目光瞬間變的親和起來,他輕笑擺着手示意她起:“你我之間不必拘謹。”

鴛鴦垂眸道:“這并非拘謹,而是禮節。”

紀雲澤近身在她鼻梁上輕刮一下:“好一張伶俐的巧嘴。”

鴛鴦正色道:“今日皇上昭見侯爺,想必是因叛黨一事,我一介女流恐怕不宜跟随其行,侯爺還是獨自進宮妥當些。”

紀雲澤牽着她手走出門外:“不可,我帶你進宮面聖是要請求皇上取消我和瀾兒的婚事。你有所不知,在我官複原職沒多久,皇上便有了将瀾兒許配于我的念頭。叛黨一事雖迫在眉睫,而終身大事卻也馬虎不得。”

原來瀾兒長姐司馬靈乃當今位居後宮之首的皇後。

瀾兒自小被将軍府的人溺愛無度,早先在靈皇後面前有意表明了自己愛慕紀雲澤的芳心。靈皇後為了成全她,便在皇上面前為她和紀雲澤牽線指婚。

皇上爽快應承了下來。然而這種爽快還另有一層用意,他希望看到司馬家和紀家聯手為他鏟除燕王這個禍害。然而他并不知道,這種情勢只會壯大司馬将軍的權勢。總而言之,當今皇上只關風月不關朝堂,他對司馬勝的信任無疑到了推心置腹的地步,這或許也是他的悲哀。

鴛鴦思想半天,勸道:“瀾兒傾情于你,你不該拒絕。你若不想害我,就答應皇上的指婚吧。”

她心裏清楚,瀾兒若不能和紀雲澤相守一起,定會把這一切的根源賴在她頭上。瀾兒貴為郡主,權大勢大,豈是她這樣的平頭百姓抗衡了的?

紀雲澤擁她入懷,心疼的說:“我怎能忍心害你?等你做了我的夫人,瀾兒在驕縱也不敢拿你怎麽樣。要我與她成親,豈不是叫我做負心漢嗎?”

鴛鴦羞赧瞥他一眼:“可她的一片癡心你又怎能辜負?”

“我說過,她只是孩子心性,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忘掉我的。”紀雲澤将她橫抱離地,上了馬車。

沒過多久,馬車的碾壓之聲嘎然而止。

紀雲澤扶着鴛鴦下車。

映入眼簾的是一坐巍峨高聳的宮門。穿過金碧輝煌的重重銮殿宮閣,映入眼簾的是峭陡的漢白玉盤龍石階。兩旁整齊排着一隊對震懾嚴酷的禦林軍侍衛。鴛鴦懷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低眉随了紀雲澤進了華麗而又不失莊嚴的奉天殿。

鴛鴦捂着突突跳的胸口,裝作鎮定自如。眼角的餘光瞥見紀雲澤已叩拜在地,她心領神會随之跪拜在地。

“臣紀雲澤叩拜吾皇萬歲萬萬歲。”紀雲澤洪亮的聲音響徹在大殿上空。一旁的司馬勝睨一眼他身側的鴛鴦,臉色微變。

“咳咳咳…罷了紀雲澤,如今戰事吃緊,一些虛禮就免了吧,你們還是直切主題…咳咳…。談談圍剿之事…”高高在上的皇帝看起來弱不禁風,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俊顏上呈現出一種痛苦。

“紀雲澤,你有何高見啊?”司馬勝捋捋胡須,雙目透放着精銳的光芒。

紀雲澤淡淡笑道:“皇上,臣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不耐煩擺擺手:“但說無妨。”

“燕王的軍隊駐紮在城門外,無非是想壯大聲勢引起朝廷內亂人心不穩,我們不妨将計就計,請君入甕!”

皇帝眼前一亮:“哦?你且道來,怎麽個入甕法?”

“這好辦,皇上下一道诏書給他,叫他進宮談退位之事,這樣一來制造了皇上自願禪位的假象,他一喜,肯定會過來。到時我與将軍帶上禦林軍侍衛将他重重包圍,他必死無疑。”

鴛鴦靜靜聽着,心不由一顫。

皇帝聞言,面露欣慰之色,轉念又憂忡了起來:“萬一他在宮門外設下埋伏如何是好?”

司馬勝微微躬身:“啊,這個皇上大可放心,我已安排了重重弓箭手手在宮門外設下埋伏,如有違逆者通通射殺!”

皇帝一拍龍案,高聲誇贊:“妙!兩位愛卿果真配合的天衣無縫,朕這就拟旨,來人,筆墨侍候!”

紀雲澤與司馬勝暗中交換一個眼神,微微點了點頭。

“臣還有一事相禀。”紀雲澤開口道。鴛鴦暗中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紀愛卿請講。”皇帝低頭自顧拟旨,下意識道。

“是臣的家事,也可說是親事。”

司馬勝神色變的凝重了起來。

皇帝一怔,放下朱筆擡眼。只見紀雲澤身側卻站立着一個婀娜女子。女子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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