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不樂意,不管族裏人說什麽都不能讓她點頭。最後,太爺爺的棺材都在山洞外停留七天了,不能再繼續下去,無奈之下……我父輩他們就把神女姐姐給……給打暈擡進了棺材裏,然後……然後活埋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靈兒現在不過十六歲,聯想起來的話,不難猜到當時的神女多大年紀。這幫……嚴嘉恩恨恨地瞪着他們,就這麽好好的把一個花季少女活埋配陰婚了?這幫人活該遭受現在這些詭異的事,真是報應。
“當天夜裏,我們又做了個夢。夢見太爺爺說他要走了,還夢見……夢見神女姐姐說她不會放過我們,一定會回來找我們複仇!第二天,我父親就在活埋神女的地方發現棺材不翼而飛,當時派了很多人去找,最後……最後在你們今天去過的那個木屋裏,找到了神女的棺材。那個時候,只要進過木屋的人都死于非命,不是掉河裏就是自己割腕自殺……朱厚壽當族長後,特意讓人請了那個寨子裏的首領,讓他們的祭司來幫我們布了個陣法,普通人找不到那個地方。”
朱老四深深嘆口氣:“多少年了啊,鎮上沒有人去過那個地方。可如今……我們的神女靈兒無緣無故死在那裏,如果……如果不是神女姐姐的鬼魂找我們複仇,靈兒怎麽會那麽巧就死在那兒?”
“對!最重要的是,如果兇手是人,他是不可能找的到那間木屋!”朱老六表情突然猙獰起來:“肯定是鬼!一定是神女姐姐的鬼魂回來找我們複仇了!只有她能找到那個地方……只有她……”
……
嚴嘉恩三人回到靈兒居住的院子,明銘還沒走,他看到嚴嘉恩回來立刻迎了上去:“怎麽樣?”
她搖搖頭,“你怎麽來了?”話音未落,夏季就拿着畫好的東西朝他們跑來,得意地笑着:“梁局,這是我憑着記憶畫的木屋裏的情況,你們看——這裏竟然有個棺材!大火燒着的時候這個棺材還完好無損,我真心覺得咱們這次的對手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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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遲早要死
不是人類……
夏季的表情極為認真,“首先,普通人的棺材怎麽可能放在木屋裏不下葬?其次,大火燃燒的時候這個棺材沒有燒着,肯定是有邪祟的東西在作祟。梁局,我們要不要請個高僧法師什麽的來幫忙,我……哎喲!鄧橙橙,你幹嘛又踢我!”
“哼,你再妖言惑衆,我不僅要踢你,還要揍扁你!”鄧橙橙揚起小拳頭,狠狠地瞪着夏季。
嚴嘉恩把畫拿過來仔細看,裏面确實有個棺材,想必就是當年那位神女的葬身之地了。她并不認為這些事都是神女鬼魂做的,哪有那麽多鬼魂?況且都是民國時期的事了,若是神女報仇,為什麽非要是現在呢?況且神女害王永軍和無名男屍完全沒有理由啊。
這一切,肯定是人為。
想着想着,嚴嘉恩忽然想到了一個他們都忽略的問題。“師兄,我覺得我們可能入套了。”
話音落下,大家都一瞬不瞬地看向她。
嚴嘉恩繼續說:“長老說過,那個木屋是普通人發現不了的,可咱們怎麽發現了呢?因為有那只小土狗,咱們現在假設,如果夏季沒有找來小土狗,那我們怎麽可能會知道木屋的事?或者說,兇手能用什麽辦法讓我們知道這件事呢?你們別忘了,棺材的事是古鎮的秘密,如果靈兒不是死在那裏,我想沒人願意将這個秘密說出來。”
“所以,你認為有人給咱們下套。魚鈎就是……那只小狗?”項羽狐疑地問道。
嚴嘉恩點點頭:“對。我現在懷疑那只小土狗早就被兇手訓練過,不然它怎麽會剛到山上就把咱們一路引到那個木屋去呢?偏偏,那個時候木屋還在着火,太巧合了。”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自從發現靈兒的屍首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間木屋,卻沒人深究本身原因。他們是怎樣找到普通人找不到的木屋的呢?答案是小土狗引領,退一萬步說,假設這只小狗真有網上說的通靈能力,那它為什麽要帶他們去木屋而不是其他什麽地方?
太巧。
幾個人陷入沉思,那邊突然大步跑來一個男人,手裏拿着棍棒,兇神惡煞地就朝他們沖過來。“還我女兒命來!你們這些該死的警察!”
連修彥一把環住嚴嘉恩的腰,帶着她原地轉了個圈躲過來人的棒打。剩下人也紛紛躲開,朱峰一把擋住來人,大聲喝道:“寧叔,您幹什麽!他們是警察,您這是襲警知不知道!”
“朱峰!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看看你帶回來的都是什麽人!我告訴你,我可不管這些人是你朋友還是警察,現在我女兒命沒了!聽他們說,之前你們商定就是讓我女兒跟着這些人,現在這些人都活着,為什麽我女兒死了!還他媽警察!我才不信!就是因為他們——我要為我女兒報仇!”
男人的話讓調查組的衆人都明白過來。
朱峰對寧國珍說:“寧叔,靈兒的死跟他們真的沒有關系。您也聽說那幾幅畫了不是麽?兇手真要對靈兒下手,我們怎麽防都防不住的,更何況他們也不想看到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您就算打死他們,靈兒也不能複活啊!”
寧國珍也就是靈兒的父親,依然怒氣沖沖地瞪着嚴嘉恩他們,對朱峰說:“你走開!看在老族長的面子上我不會動你,但你也別逼我!今天,我一定要給靈兒讨個公道!”
嚴嘉恩被連修彥護着,她擰眉看着寧國珍,靈兒被奉為神女,從小就被朱厚壽領養成朱家的人,但她的親生父母還在世,為了古鎮只能忍痛割愛,現在女兒意外身亡,他作為父親肯定特別憤怒。
她不禁聯想到朱老四口中,古鎮當年的神女姐姐。
她比靈兒死的更慘更冤,那她的父母呢?
“師兄,我覺得那個神女姐姐鬼魂複仇的可能不大。你說,會不會是她還在世的親人,為了給她報仇才這麽做的?你看,就像現在靈兒的父親想找我們報仇一樣,當年那個神女的家人,肯定也想給自己的孩子報仇呀。”
梁宇聞言挑了挑眉,“你說的不錯,這個可能性是有的,總比鬼魂作祟要好。”說完,擔心鎮上人有所隐瞞,他特意讓夏季去本地的戶籍系統中查閱當年那位神女的個人信息,還有家庭成員等等。
很快,夏季就找到答案,但他的表情告訴大家,他自己還處于雲裏霧裏。
嚴嘉恩把剛才朱老四他們說的民國故事講述給他,聽完之後夏季才一副恍然的表情。“我說這個古鎮怎麽這麽奇怪,原來這種奇怪打民國那會兒就有啦?敢情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這麽說,我看到的棺材就是那名神女的?”
“是。所以你趕緊說,當年的神女具體什麽情況?”
當年的那位神女叫明曉寧,出生後選為神女被當時的朱家族長收養,死時十五歲。
“系統上的資料就這麽多,而且我順便查了下古鎮上所有的神女情況,她們每個人都是這樣介紹生平,沒有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明曉寧……
嚴嘉恩的目光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明銘,明銘怔楞着,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自言自語道:“全鎮只有我家姓明,難道這個神女明曉寧是我的前輩?”
“明銘,現在請你說一下幾個案子發生時,你在哪裏,有沒有人可以證明你說的話。”梁宇看着他,明銘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的惶恐震驚:“你……你們什麽意思?難道懷疑我是兇手麽?”
人在緊張下,聲音會潛意識地提高,寧國珍聽到他的話立刻沖過來,一把揪住明銘的脖領子:“是你!明銘,你掩藏的夠深的!我們家靈兒招惹你了麽,你為什麽要害她!”
“不是我……寧叔,我沒有害靈兒!”明銘急切地地争辯,又看向梁宇:“梁局長,我不是兇手,我沒有殺任何人。”
“可你是目前而言,殺人動機最充足的嫌疑人。”
“我……我真的沒有……”
“嘉恩,你幫我說說呀!我真的沒有害任何人”
嚴嘉恩安撫他,“放心,我們局長只是例行地問問,如果你沒有殺人我們是不會冤枉你。”
按照夏季調查的結果,現在明曉寧只有明銘一個親人,放眼整個古鎮他的确是第一嫌疑人。但她自己覺得,明銘并不像兇手。
……
把明銘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鄧橙橙負責記錄。嚴嘉恩把連修彥拉出去,問道:“你也在明銘家住過,你覺得他這個人會不會殺人?”
“會。”連修彥淡淡開口,随手掏出一顆煙給自己點上。嚴嘉恩看不過,一把奪過來狠狠踩滅,“連修彥,你這抽煙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啊,不抽煙會死麽?
連修彥挑眉笑了聲;“你要是現在馬上離開,我就不抽煙了。”
“什麽意思?”
“抽煙能使我心情平靜,你在這裏只會讓我分神無法思考……”
“可我什麽都沒說啊,我只是問問你對明銘的看法而已……”
“所以,你還是跟我說話了。”
“你!”嚴嘉恩恨恨地咬着牙,一副惱火他又不能發作的樣子,“算了!你愛抽多少就抽多少!本小姐還不管了呢!”
……
最近山上總是出事,所以阿木就讓人看住上山的幾條路。
嚴嘉恩抱着小土狗來到山腳下,負責看守的人見到是她,沖她點了點頭:“嚴警官要上去調查嗎?”
“嗯。你們神女就是這只小土狗發現的,我打算再讓它嗅嗅,看看能不能找到族長。”
看守的人一聽這話,擔憂地看着她:“要不我們找幾個人跟你一起去吧。”
嚴嘉恩擺擺手示意不用,她抱着小土狗就朝山上走去。先走到朱雀的山洞外,自從鎮上出了事,朱雀石像已經很久沒人來祭拜過了,但是這裏很幹淨,應該是還有人常常來打掃。
“朱雀大神,如果你真的很靈,就請你保佑讓我快點找到兇手。這個古鎮的人從他們的祖先開始就供奉你,看在他們虔誠的份兒上,不要再折磨這些人了好嗎?”她認真地凝視着石像,自顧自地說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山洞外伫立的身影。
倒是她懷裏的啞巴狗忽然掙了掙她,嚴嘉恩揉着它的小腦袋,好奇地問道:“怎麽啦?是不喜歡呆在這裏麽?”
小土狗不停地搖擺着尾巴,兩只小前腿使勁扒拉她的手,想要跳出她的懷抱。
“好啦好啦,乖哦,姐姐馬上帶你出去。”說話間,眼角餘光瞥到在她身後竟然不知何時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很高大颀長,不過有影子就肯定是人,會是誰?悄悄地在她背後不說話。
嚴嘉恩的呼吸不由得急促幾分,雙手更是緊緊地抱着小土狗,整個人都是一級警備狀态,然而這道影子似乎根本沒想靠近,就那麽站着。大概過去一分多鐘,那道影子才往前走了一小步,同時,她聽到後面響起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它不是不喜歡呆在這裏,是聞到主人的味道。嚴警官,沒想到你還敢一個人到山上來?就不怕……兇手對付你麽?”
“呵,兇手不是你麽?”嚴嘉恩慢慢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戴着臉譜面具的男人,他身上穿着寬松的鬥篷式大衣,看不出體型怎樣,只能目測到身高比她高,但是這個古鎮裏比她高的男人太多,根本就不能依此推斷這人的身份。
“沒錯,兇手就是我。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們來抓我呀。可惜,你們這些警察太笨了……不過無所謂,該殺的人我都殺了,接下來還有很多時間留給你們抓到我。”這人的口氣聽起來嚣張至極,絲毫沒把警方放在眼裏。
嚴嘉恩心裏咯噔一下,“你說該殺的人你都殺了。除了靈兒之外,剩下的兩個人也死了?”
“嗯哼。”這人冷笑了聲:“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有時間來跟你聊天?”
“你——”嚴嘉恩看着他,面具遮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眼色。“為什麽要殺他們!”
這人聳聳肩,“因為喜歡咯。我這人活着随心所欲,我喜歡殺他們就殺咯,就像現在我想出現在你面前一樣。”
這個兇手狂傲自大,不僅不把警方放在眼裏,連殺人都可以這麽無所謂。如果不抓到他,古鎮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遭殃。嚴嘉恩轉了轉眼珠子,心思反轉間,那人已經笑吟吟地開口:“嚴警官,別動你那些小心思了,我這次主動在你面前出現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暫時還沒有做好被你們抓到的打算。如果你非要抓我,那我就不能保證接下來鎮上的人會出什麽事了哦。”
卑鄙!
竟然用鎮上人來威脅她!不過,這點也正好告訴了嚴嘉恩,這個兇手還有同夥。
這麽想來,嚴嘉恩反而不想抓他了,她讓自己盡量放松,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順便把小土狗放了下去。小狗沒了禁锢蹭蹭蹭就跑到主人身邊,搖着尾巴蹭着主人的腿示好。
那人哈哈大笑:“乖!回去給你找肉吃!”
小狗好像能聽懂他的話,聞言就乖乖地趴在地上不動了。
嚴嘉恩見了稱奇:“我見過特別有靈氣的軍犬,但還不及你這只小狗的三分之一。既然你是來找我聊天的,那我們就聊聊吧。先說說,你是怎樣訓練小狗找到那間木屋的?朱家長老說,那個地方被什麽高人施了法,普通人可是找不到呢。”
“嚴警官,朱家那幫老不死的這輩子嘴裏就沒說過幾句實話,也就你們這些外人會信他們說的。”那人頓了頓,也在原地坐了下來,倒真有跟她聊天的架勢。“嚴警官,我很欣賞你的性格,現在的女生很少有你這麽爽快的了,你那幫同事我也能看出來都是有本事的人。我這次在你面前出現,也是想給你個友情提示。古鎮的人遲早要死,你們就不用把精力都耗在這上面了。”
嚴嘉恩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哦?古鎮的人都要死麽?我還以為你只是想殺畫中的七個人呢。”
“那七個人是必須要死的,至于古鎮的其他人嘛……看我心情咯。有句話怎麽說的,閻王讓你三更死,你絕活不到五更。”
聽到他自诩閻王,嚴嘉恩扯了扯嘴角,伸出食指指向後面的石像。“在朱雀大神的山洞裏,你還敢把自己比成閻王。呵,這是膽子夠大。”頓了頓,她又說:“行了,我們走不走也不是你說了算,不過你的友情提示我收下,回去我會轉告我們局長。那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那間木屋的?”
“我說了,那什麽高人做法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只要有心就能找到。不過,我很好奇,那幫老不死的對于那間木屋的事,是怎麽跟你們解釋的?”
嚴嘉恩沒有任何隐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倒不是真的想跟兇手交朋友,只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會害自己,而且從他的口中她會得到更多接近真相的線索。
聽完,那人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我就說嘛,那幫老不死的嘴裏沒有一句實話。最可笑的是,他們竟然還說鬼魂複仇?呵!這人都沒了魂兒,怎麽可能回來複仇呢。”
嚴嘉恩心中一跳,緊跟着那人就淡淡開口:“嚴警官,我也跟你說個民國時期的故事吧。”
“那年朱家的老族長意外身死,那幫老不死的在鎮上大肆尋找跟那老頭八字相合的女人,他們跟你說沒找到,其實不然,他們找到了一個相合的女人,只不過這個女人是他們朱家的女兒,他們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為那個老頭殉葬,于是就跟鎮上人說找不到,最後只能請當時的神女明曉寧幫忙。明曉寧那個時候還不到十六歲,她跟心愛的男人正準備遠走高飛就被那些人做了朱家女兒的替死鬼。明曉寧的愛人不甘心她就這麽被活埋,就趁着晚上沒人的時候挖出棺木,救出了那時已經奄奄一息的明曉寧,後來又在鎮上的墓葬崗找了一個同齡但是身患重病而死的女孩兒屍體,代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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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陰陽樹(今日萬更求月票)
嚴嘉恩聽完一怔。
他繼續說:“棺材不翼而飛,最後在木屋裏找到,朱家那幫道貌岸然的老家夥擔心明曉寧的魂魄會跟那老頭魂魄似的,在頭七時候找他們晦氣,于是他們就提前請那個寨子裏的祭司過來施了個法,讓棺材裏的人魂飛魄散!那天晚上,所有在木屋周圍的人都聽見棺材裏傳出凄厲的叫聲。儀式結束後,那位祭司告訴他們,棺材不能下葬,而且必須要放在木屋裏,否則棺材裏的人還能回來找他們報仇。就這麽過了幾天,明曉寧知道了這件事以後特意去木屋看了,她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女孩兒,讓她替自己遭這份罪,于是就偷偷在山上給她做了個衣冠冢,逢年過節都會看望那個女孩兒。”
“嚴警官,那幫老不死的不想讓外人知道當年這件事的真相,你現在明白了嗎?明曉寧根本就沒死,又何談她的鬼魂回來複仇這一說?那幫老不死的只不過是在害怕。這麽多年,為什麽阿木從來沒有發現過那個地方?因為巡山隊裏有老家夥的人,他們會想盡辦法讓阿木繞開那個地方,只是阿木自己不知道,這麽多年其實都被那幫老不死的玩弄在鼓掌中。”
“你是怎麽知道的?”能把當年的事情說的這麽詳細,難道這個人是明曉寧的後人?可是不對呀,沒聽明銘說過他家裏還有什麽親人。
“嚴警官,你別猜了,除非你們抓到我,否則我的身份你們不可能知道。現在,你知道兇手是個人——也就是我,也知道了朱家那幫老不死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你還要幫他們麽?包括那個朱厚壽,那年別看他只是個孩子,但他也有份參與這件事。那些表面和和氣氣,無比慈祥的老人,你又知道他們手上曾經沾染過多少血腥麽?”
“你說他們道貌岸然,手上沾染血腥,你不也是麽?”嚴嘉恩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這麽多無關的人,我只知道殺人償命,你現在這麽自傲無非就是仗着我們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找到你。鑒于你告訴我很多事,我也友情提示你一下吧,不要小看警察,更不要小看我們,我們遲早會抓到你。”
那人又是一陣大笑:“嚴警官,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小看過你們。只是覺得你們為了朱家這幫人忙裏忙外的找真兇,實在是浪費時間。”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嚴嘉恩說着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土。“故事已經聽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那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便。”
嚴嘉恩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朝着山洞外走去。剛要經過他坐的位置,他忽然傾身上前抓住她的腿,嚴嘉恩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擡腳踢向他,他又飛快地握住她的腳,笑了笑:“嚴警官,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知道朱家的秘密呀?你知道這個秘密,說不定就能破案了哦。”
“沒興趣!”嚴嘉恩掙開他的手,退到離他幾米的位置,冷冷地看着他:“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但是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一個人鬥不過我們整個調查組,遲早,我會親手抓到你!”
男人的聲音裏透着幾分愉悅地笑意:“好呀!那我就等着你們咯。對了,讓小土帶你去找下一個死人吧。”
嚴嘉恩一愣,小土已經一瘸一瘸地朝外面跑去,她扭頭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趕緊追上去。
“連修彥,讓夏季定位我的手機,趕緊帶人到山上來,我可能要找到朱厚壽的屍體了!”
……
小土這次跑的一點都不慢,絲毫不像少了條腿的樣子。它在前面跑着,嚴嘉恩在後面緊追,同時還要确認方向。可是這山裏到處都是一樣的風景,今天還偏偏有點天陰,跑着跑着她就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好在,還有手機定位。
很快,小土就帶着她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前,而就在樹林左邊一點的位置,有一顆三四米高的大樹,大樹的樹杈上正吊着早已死透的朱厚壽。
“死者在生前活活被人挖掉心髒而死。”白鷺趕到後,立刻對屍體進行檢驗。“從血液的凝結程度來看,死亡時間至少超過兩天,具體的還要等我回去進行詳細屍檢才能知道。”
超過兩天,也就是說朱厚壽在被人擄走以後,當天就死了?
鄧橙橙啧啧嘴:“活生生被人挖空心髒……那得多疼?”
那一邊,嚴嘉恩把剛才的情況說給梁宇和連修彥聽,梁宇聽完臉上表情特別豐富,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搖着頭說道:“師妹呀,你是不是有那種可以讓兇手主動找上門的體質?為什麽那些兇手都喜歡單獨找你談心呢?而且還不傷害你,真是太奇怪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成為現實版的柯南,不僅走到哪兒都有命案,而且兇手還會自己找來。”
嚴嘉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師兄,這個一點都不好笑。兇手會找上門,那是對咱們的藐視和挑釁,你居然還能開玩笑?”
“得!”梁宇做了個縫上嘴的手勢,“我不說了!你們倆聊。”
連修彥聽完以後眉頭就沒松開,他目光緊鎖着嚴嘉恩的臉,似乎想從上面看出點什麽。嚴嘉恩被他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不自然地別過頭,嘟着嘴說:“你幹嘛這麽看着我啊,我又不是兇手。”
“兇手是怎麽知道你會去山洞裏找線索?”
嚴嘉恩怔住,連修彥沉聲繼續開口:“上山的時候你抱着那只小狗,這就說明路不是小狗給你引的。有兩個可能,第一兇手一直藏在山上,而他藏身的位置可以監視到山腳的情況,知道誰上山。第二,兇手一直跟着你,看到你上山進了山洞才現身。你來告訴我,哪個可能性比較大?”
“不可能跟蹤我吧?我好歹也是個警察,真有人跟蹤不會感覺不到的。”嚴嘉恩想了想。“我覺得第一個可能性大一些,他一直躲在山上,看到我上山他現身。”她忽然意識到什麽,急切地說:“連修彥,咱們趕緊讓阿木帶着去山上,能監視到山腳的位置說不定就有兇手留下的痕跡。”
……
嚴嘉恩拉着連修彥去找阿木,走到山口正好看到阿木和朱家那些長老匆匆走來,她還沒說什麽,阿木就緊張地問道:“你們在陰陽樹那裏發現老族長了?”
陰陽樹?
“哎呀,還問她幹什麽?我們趕緊去看看!”朱老四忙不疊地拽起阿木,一行人匆匆離去。
陰陽樹,顧名思義能貫通陰陽。當然,這只是當地人的說法。具體是從哪一輩流傳下來的早已不知,這幾百年來沒有人敢在陰陽樹周圍殺生,據說死在陰陽樹周圍的活物,都有走陰陽的本事。意思就是,可以随時進出陰界陽界,如果有人死在這裏,那他的魂魄定會讓整個鎮子都不得安生。
朱厚壽死在這裏,還被人挖心冤死,他死時的怨念得有多重啊。
如果不好好處理,可能整個鎮子都會為他的死陪葬。
……
回到房間裏,大家針對今天的事讨論,夏季在提起那些長老對陰陽樹的恐懼時,說道:“我覺得那些長老說的太玄乎了。白天那個兇手不是跟嘉恩說,那些老不死的嘴裏沒一句實話麽?我看啊,沒準這次也只是他們在吓唬咱們,可我不明白,他們吓唬咱們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我覺得不一定是吓唬。”鄧橙橙說:“你沒看到朱家有個長老看到真是陰陽樹的時候,都吓得尿褲子了麽?你給我裝一個試試?我認為咱們目前的所有精力還是要放在最後一個被害者身上。七副兇畫已經死了六個,我們不該好好找找第七個被害人麽?”
“哼,你說找就找,哪兒那麽容易?”唐姍姍咕哝一嘴。
嚴嘉恩看着梁宇,問道:“師兄,明銘人呢?”
“已經讓他回去了。不過目前還不能完全剔除他的嫌疑。”
幾個人正說着,朱峰表情沉痛地走了進來,整個人都顯得沒什麽精神,“各位,長老讓我轉告你們,他們已經派人去請五十裏寨子裏的祭司來超度我爺爺的亡魂,如果你們想要看看的話,明天晚上十點整,可以跟我們一起出發去陰陽樹。”
嚴嘉恩走過去,拍了拍朱峰的肩膀,她一直把朱峰當弟弟看待。
“你別太難過,你爺爺那麽心疼你,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你爺爺白死。而你呢,也要振作起來。我們是外人不好摻和進你們的家事,只能說那些長老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你要繼承你爺爺的族長之位,将來還有很多事都需要你出面處理呢,所以你千萬不能放棄,知道麽?”
朱峰勉強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讓爺爺走的不安心。對了,你們找到兇手的線索了嗎?”
嚴嘉恩搖頭:“我們現在只知道兇手是個男人,而且他對你們古鎮裏的秘密都很清楚。朱峰,你幫我們想想,鎮上有誰知道你們所有的秘密嗎?而且身高跟梁局長差不多,是個男人,平時看起來很和善,在你們鎮上人緣很好。”
朱峰皺眉想了想:“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嘉恩,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古鎮歷史悠久,真的有好多秘密爺爺連我都不會說的,包括只有族長才知道的那個秘密,相傳這個秘密會影響到我們整個古鎮,爺爺也什麽都沒跟我提起過。我想,我知道的秘密,可能還你多呢!”
這倒是。
那,兇手會是誰呢?
臨走的時候他還問嚴嘉恩想不想知道朱家的秘密,難道是朱家人?如果真是朱家人,那這個人一定跟朱家關系非常不好,甚至是痛恨整個朱家。“朱峰,你再幫忙想想,在你們家裏無論直系還是旁系,有沒有誰特別不合群的麽?就比如說,過年的時候不會參加家族聚會的人,有嗎?”
朱峰這次想也沒想就說道:“這樣的人可多了。直系的人看不起旁系的人,旁系又非常讨厭直系的人,有很多你說的那種不合群的人呢。那些人基本上都不會參加過年的聚會。嘉恩,你問這些幹什麽?”
範圍這麽廣啊。嚴嘉恩苦笑了聲:“本以為兇手是朱家的人,聽你這麽說,希望不大。”
“什麽?兇手是朱家的人?”
“不确定。但是任何可能性我們都不能放過。”
朱峰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夏季在網上查了下那個寨子的情況,他一邊看電腦一邊說:“那個寨子名字叫塔篤寨,大概有五十人左右,但是具體屬于哪個民族就沒有記載了。他們存在的時間跟鳳凰古鎮差不多,那寨子的第一任首領說不定是朱家祖先的朋友呢。”
呵,又是一個存在了幾百年的老寨子。
“嘉恩,聽你的意思,當年那個棺材的主人曾經被寨子裏的祭司弄的魂飛魄散,現在這個寨子裏的人又出現了,你說當年和現在,古鎮裏發生的事,好像隐隐之中都有那個寨子的影子,我們要是從寨子入手,能不能找到兇手?”
“對哦!鄧橙橙這個提議我贊成!那個什麽祭司都能讓人魂飛魄散,想必算算命讓咱們找到兇手應該是小意思!”
“去你的!”
……
第二天晚上十點,嚴嘉恩他們看到了遠道而來的祭司。
那個祭司看起來得有兩米高,身材魁梧,臉上帶着半張奇怪圖案的面具,手裏拿着一根類似清道夫拿的那種法杖,法杖上面雕刻着跟面具一樣的圖案,頂端還挂着一些小鈴铛,但是奇怪的是,這些鈴铛并不響。
祭司一眼就看到他們這些外來人,跟身邊的朱老四不知說了什麽,朱老四看了他們一眼,又對祭司點了點頭,然後那個祭司不說話了。
“哎,好可惜我不懂那個語言。”鄧橙橙瞪大眼睛盯着那祭司的嘴,可惜并不能翻譯出他說的話。
嚴嘉恩笑了笑,這才想起來曾經好像聽人說過,鄧橙橙學過唇語,只要在五十米內的人說的話她都能翻譯出來。
朱峰這時跑了過來,跟他們說:“祭司說他做法的時候外人不能看,但是好像後來又問了下祖先,祖先說你們能在場……呃,反正就是一會兒你們跟着我,不要亂走,更不要打擾祭司,好嗎?”
見他們點頭,朱峰這才松口氣,小聲地說道:“這個祭司很厲害,剛才他看到你們就問我們長老,問你們是不是警察。長老特意吩咐我囑咐你們,不要把今晚看到的說出去,不然我們鎮子都會被祭司詛咒的。”
一路無話來到陰陽樹下,那個祭司帶來的人迅速在地上擺弄起來。
朱峰帶着嚴嘉恩他們走到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