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25)

了奶睡着的苗大財擱下,輕推了下苗富貴的胳膊道:“又不是讓你去給她賀喜去。既然她故意來跟你說這事兒了,那你就去,看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好不好意思不認你這個爹!”頓了頓,她小聲道,“那鋪子不小呢,雖說她滿嘴的不認你,可誰不知道她是你閨女?要是那店真賺錢了,将來……”

她沒說将來怎樣,可苗富貴也能猜得到那将來是什麽意思。

苗富貴此刻的心裏,真是很矛盾。他的閨女開了間大鋪子,他該得意的,閨女開的不就是爹開的麽。可這個閨女,早就跟他翻了臉了,甚至還逼着他簽了字據斷了關系。

“她都跟我斷親了,那店賺錢不賺錢,還能咋樣?”

“你傻呀?”劉荷花輕擰了苗富貴一記,“她說斷就斷了?你可是她爹,她這會兒不認你,還能一輩子不認你?”那可是三間門面的鋪子,如果将來賺了錢,說不準還要開得更大。

大福和大財還小呢,等到将來長大,這點兒家當哪裏夠分的。

“說的也是……”苗富貴輕輕點頭,緊皺着的眉頭也松開了些許,不管咋說,那丫頭還不是他的種麽,就算再嘴硬都沒用。

見苗富貴松了口,劉荷花笑了起來,一邊給他脫鞋,一邊說道:“趕明兒你去了耐着點性子,她再咋擠兌你,你只當沒聽見,別跟她一樣。外人也不是瞎子聾子,她要是叨叨個沒完,人家得咋看她?反正到時候啊,你就說你是特地來看看她的,就看看她現在過得咋樣,客氣着點兒……”

夜色漸深,透過窗紙的昏黃燈光閃了幾下,暗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西環街上就響起了鞭炮聲,以及清脆的招呼聲。

“新開業啦,開業頭三天,買三碗飯送一碗,買餅送米湯,店裏吃飯白送小菜啦!”

經過這兩個月的磨練,苗翠花現在吆喝起來已經是相當放得開了。

她穿着連袖的圍裙,胸口上是自己設計的圖案,一團“翠花上酸菜”環繞着商标——ch,那個她解釋為太陽和梯子,卻被白蔹認作是銅錢和算盤的翠花縮寫。

不僅是她,白蔹,趙興隆以及花沐蘭,就連來客串幫忙的苗翠峰都穿起了這樣的圍裙。

“興隆,吆喝啊。”苗翠花推了趙興隆一把,“有啥不好意思的,大聲喊。”

趙興隆倒也不怯場,想當初他在街上東奔西跑的讨飯,要是張不開嘴伸不出手,那還不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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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張不開嘴的恐怕只有一個白蔹了,就連腼腆的花沐蘭,也敢在有人走來時上前跟人家說自家店的招牌餐點。

看看熱情高漲的那三只,他笑了起來,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

但這笑容很快就收了起來。

“白兄弟,你這……還真是讓人意外呢。”藍實站在櫃臺外,戲谑的目光在白蔹身上掃過。L

☆、142 差強人意

白蔹看看藍實,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圍裙,坦然一笑:“藍兄見笑了,生活所迫而已。”

生活所迫麽?藍實轉過頭看了眼正在教花沐蘭如何招呼客人的苗翠花,收回視線來,笑道:“先前曾有所耳聞,只不過……我以為白兄弟會開醫館藥鋪之類的行當,卻不想……”他輕輕搖頭,嘆息道,“怕是被苗姑娘所糾纏吧。”

那邊,苗翠花笑容滿面,因為又有客人進門了。

白蔹輕聲一笑,手上動作不變的将一張張小碟子盛上腌好的酸豆角黃瓜等物,不緊不慢的答道:“甘心如此,何來糾纏之說。難不成,藍兄以為僅憑我一人之力,能撐得起一間醫館?”

只是因為無力支撐醫館麽?藍實不置可否的笑了,沖白蔹點點頭,而後轉身走向了苗翠花。

“矮油,藍少爺,你啥時候來的,我都沒瞧見你。”苗翠花一扭頭看見了藍實,連忙笑着說,“今兒頭天開業,難免有點亂,要吃點啥不?”

“恭喜。”藍實笑了下,然後搖頭道,“只是聽說你這小店開業,所以特來看看,實在手頭上還有許多事做,早上又已經用過飯了。不好意思了,苗姑娘……不對,如今得叫你苗掌櫃了呢。恭祝生意興隆啊,苗掌櫃。”頓了頓,他沖苗翠花擠擠眼睛,“若是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可莫要忘了我。”

苗翠花嘟了下嘴:“行,你閑着沒事可以随時來看熱鬧。”這小子就是個職業圍觀黨。

向苗翠花擺擺手告辭後,藍實轉身步出了這間店,然後轉過頭來看了眼門頭上挂的招牌。

翠花,上酸菜。

呵。白兄弟,你盛酸菜的動作很娴熟麽。看來,以後會有許多有趣的事兒呢。

畢竟開店跟擺攤還是不一樣的,饒是預先準備了那麽久,乍一營業,苗翠花還是有點手忙腳亂。而趙興隆和花沐蘭兩個更是不必說了,哪怕再懂事。也還是兩個孩子。難免會慌亂。

到這時候,苗翠花才發現了白蔹的重要用途。

論一朵漂亮的白蓮花的正确使用方法——

方法一:

露出溫和如春風般的笑容三秒:“大娘別急,小店方一開業。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包涵。你看他們兩個也不過是孩子,小小年紀出來做工實在不容易,等過上幾天,手上熟練了。自然動作就快了。”順便送上滿滿一碗豆沫。

方法二:

欠身行禮,将手上小菜碟送上。歉然微笑:“這位大哥,要餅的人多,我們掌故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你總得讓她忙得過來不是?這小菜是店裏送的。你先吃着,我催一催她。”

方法三:

凝視面前的婦人,然後垂下眼簾。輕嘆一口氣:“這位嫂子,何必呢。大家都不容易,各退一步可好?興隆這小子笨手笨腳,等回頭我一定好好的訓他。”然後淺笑,“嫂子你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和氣的人兒,只怕這會兒也不過是一時之氣,何必為了一點小事氣到自己呢?你要了四碗豆沫帶走是不是?等等,我再多給你打一碗粥。”

方法四……

看着那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面帶紅暈的流連忘返,苗翠花不禁感慨,這小子果然是個人才啊。

過了半上午,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苗翠花終于松了口氣,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這比特麽推個車子在街上來回走更累啊。

一碗溫水适時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多謝啊。”沖白蔹咧嘴一笑,苗翠花端起碗來一飲而盡,“爽!”

見她這樣,白蔹不禁笑了,似乎經她一用,連清水都變得格外清爽甘甜。

苗翠花倒沒啥感覺,她現在更在意的是一件大事:“趕緊的,數數咱收了多少錢。”

叮當,叮當,這美妙無比堪稱天籁的音樂啊……

“一共是一百二十三文,去掉房租,本錢,淨賺五十三文。”

一早上淨賺五十三?苗翠花眉頭微皺,這個結果讓她不是很滿意。想當初,她推着車子滿街走下來,也有四五十文入賬。若是開店跟走街串巷收入差不多,那可就有點兒虧了。

白蔹也在沉思。一早上下來,賺五十三文錢,确實不太多。

回想這一早上的情景,雖然看似忙得團團轉,但其實客人并不算特別多,只是頭一次開店,大家都有些慌亂,所以顯得忙了些一樣。

“都是假象啊……”苗翠花輕咬着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桌面,努力開啓反省模式。

喵的,不是說穿越女們回到古代做生意,一個個都是風生水起,開業頭一天恨不得擠爆店門壓爛銀箱打破算盤的麽?為毛她生意這麽清如水淡如茶?

……她真不想去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智商一不小心欠了費沒去充值。

“想來,只是因為頭一天開業,不少街坊鄰居還在觀望的緣故吧。”

“是麽?”苗翠花的眉頭仍舊沒有松開,沉思片刻後,撓了撓下巴,點頭道,“或許是這緣故,先前我推着車子滿街的跑,誰瞧見了就叫住我買一碗,如今我定點開店,離得近的估計有心思來,離得遠的,人家不一定想來呢。這該腫麽破呢……诶,你幹啥?”

那只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面前。

白蔹看了看自己的手,淡然笑道:“你發間有些發白,許是做餅的時候沾到了面粉。”

“哦。”苗翠花點點頭,随手拍了拍鬓邊,問,“掉了沒?”

“……恩,掉了。”

今天唯一的收獲是,煎餅果子的銷量不錯。

關掉反省狀态,苗翠花活動了下手腳,有點遲疑的說:“看來,以後得教興隆或者沐蘭做餅,我一人真有點趕不過來。就是……他倆這麽小,能學麽?”

白蔹順着苗翠花的視線看過去,趙興隆在跟花沐蘭講着什麽,似乎是在教她如何與客人講話。他笑了笑:“熟能生巧,不要小看了孩子。”就像他,先前竟小瞧了她。

那張沾了面粉的小臉,不論是皺眉還是歡笑,都讓他有種古怪的沖動,心頭癢癢的,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已經伸出了手去。

或許,在将來,他可以不必将手收回。

“诶,對了啊,你跟藍實是怎麽回事?”這是苗翠花相當關心的一個問題,她怎麽看,這兩只之間都好像有什麽過節的樣子。

一樣都是帥哥,一個偏美型,一個偏陽光,啧啧啧,這是多麽讓人狼血沸騰的配置啊。

不過,她不喜歡這麽明顯一看就是弱受與健氣攻的搭配呢,白蓮花這麽精分,肚子裏黑的一塌糊塗,為毛不能是個腹黑攻呢?而看似陽光帥氣的藍實,其實是個健氣受?可這樣的配置,一般都會伴随着鬼畜啊……

“……翠花,不要笑得那麽吓人。”L

☆、142 等等,大叔,咱啥關系啊?

對于白蔹的解釋,苗翠花深表遺憾。

喵的,誰丫的信你倆只是純潔的同行關系啊?說不準就是因為同行,你倆之間才會有那麽一場可歌可泣的相愛相殺。同行是冤家嘛,你們兩個小冤家湊到一起,明明心中都挂念着彼此,偏因為種種隔閡和誤會而無法互訴衷腸,只能在傷害中緊緊糾纏……

“……翠花,我說了,不要笑得那麽吓人。”

“好,好,我不笑。”苗翠花勉強将自己拼命翹起的嘴角壓制住,但還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話,“你喜歡菊花嗎?”

菊花?白蔹眉頭挑起,不知她為何突然會有此一問,略一沉吟後,搖搖頭道:“太過清冷,不如葵花熱烈。”

同樣燦爛的金黃,到底還是葵花更加耀眼,就如眼前的少女一般,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葵花?苗翠花的嘴角抽了下,你小子也太重口了點。

苗富貴是上午才來的,沒辦法,人家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也要賺錢養家糊口不是?

站在那三間門面前,擡頭看着那嶄新的牌匾,苗富貴只想狠狠地咬牙。

那丫頭在家時,怎不見她有這般本事這麽多錢?只怕是一直藏着,就等着跑出來才施展呢。如果這丫頭肯早點拿出錢來給他開店,如今坐在這店裏的人不就是他了麽。

“這位……”趙興隆瞧見了門口的人,剛跑上去開了個口,就發現這人有點兒面熟。

還雇了小工?苗富貴看了眼那個半大孩子,哼了一聲,擡腳進了門。

正在裏頭教花沐蘭擀面的苗翠花擡了下頭。矮油,竟然來了,還以為這位不會來了呢。

“豆沫一文一碗,買三碗送一碗,羊油餅五文一個,煎餅果子三文錢一個,買餅送米湯。晌午有擀面條。清湯的了兩文錢。雞蛋的四文錢,加肉片的五文。”

苗富貴還沒把這店打量明白呢,就聽見自己那不孝女響亮明白的報價了。

真是笑話。有跟自己親爹算飯錢的麽?

白蔹走到苗富貴身邊,臉上是标準的待客笑容:“這位大叔,是吃面,還是吃餅?”

苗富貴瞪了眼白蔹:“你不認得我?”這小子不是白記的少爺麽。聽說跟他爹吵了一架被趕出門了,沒想到竟然跑這裏來了。

哼。跟死丫頭一樣,都不是什麽孝順東西。

“這……”白蔹退後一步,仔細打量了苗富貴一番,恍然道。“在下記得了,你便是隔壁百福大街上那位賣包子的苗大叔是不是?”

苗富貴哼了一聲,找了張桌子坐下。

白蔹跟了上去:“那麽。苗大叔,你想吃點什麽。是吃面,還是吃餅?我們店的餅還是不錯的,酥香滿口,價格也适中。”

這小子怎麽回事,知道他是誰,還不知道他跟那丫頭是什麽關系麽?苗富貴冷哼一聲,沒搭理白蔹,而是直接沖苗翠花說:“我來了,你都不吭聲?”

大叔,你是真聾還還是假聾啊?苗翠花無奈的将注意力從手中擀面杖上移開,放到了苗富貴身上:“你剛一來,我不就吭聲了麽?我跟你說了那麽一長串話哩。”

豆沫一文一碗,買三碗送一碗,羊油餅五文一個,煎餅果子三文錢一個,買餅送米湯。晌午有擀面條,清湯的了兩文錢,雞蛋的四文錢,加肉片的五文。

苗富貴略一回想就知道苗翠花指的是啥,不禁瞪圓了眼睛:“你跟我算錢?”

“苗大叔,你今兒又想怎樣?”苗翠花冷笑起來,“跟你算錢怎麽了?你可別忘了,我還掀了你的攤子砸了你的家哩。”這男人不會是以為他降尊纡貴的放下當爹的款親自上門,她就得趕忙過去跪舔吧。

……是血緣不可斬斷的關系麽?苗富貴心中可真是就這麽想的哩。他今天可是忍了脾氣親自上門來了,死丫頭先前是跟他賭氣撒潑,可如今見他這樣,還好意思跟他犟?說起來,天底下有哪個當爹的會先去跟閨女低頭的?他做出的讓步也夠大了吧。

不過,似乎苗翠花雖然這麽猜了,但并不這麽認為。

見苗富貴坐在那裏沒有動作,苗翠花倒是有點意外了。據她了解,這男人可不是個溫柔脾氣,先前她要是這麽不客氣,他早拍桌子瞪眼睛了,今天怎麽這麽耐得住性子?還是說,受了什麽高人的指點麽?

“翠花,”苗富貴開口,難得他一開口竟然是這麽客氣的稱呼,“你也別跟我使性子了,有啥話不能好好說的?”

苗翠花點頭,恩,看來,應該是親愛的劉荷花女士進行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吧。

看苗翠花點頭,苗富貴神色稍緩,臉上也略微帶了點笑意:“雖說你先前鬧了些亂子,可到底是年級小不懂事,我是你親爹,還能跟你記這個仇?你不在家的時候,你娘也挂念着你……你自己也想想,天底下只有爺打閨女,有幾個閨女打爺的?那老話咋說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爹這也是……”

等,等等,這是說到哪兒去了?

苗翠花圓睜着眼睛,她很想問一句:大叔,你是糊塗了吧,你家裏不就倆兒子麽,哪兒來的閨女?就算是有閨女,咱倆又沒啥關系,你跑來跟我訴苦幹嘛。

花沐蘭看看苗富貴,又看看苗翠花,很老實的低下頭去研究《面粉是如何組合成面團的》這一高難度課題。

“所以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等一下!停,停!”苗翠花聽不下去了,連連喊停,無比納悶的問苗富貴,“大叔,你這啥意思啊,你大兒子才十歲不到哩,我都十三了,你這是要跟我提親?”

苗富貴一愣:“你啥意思?”

“……要不你咋個說我跟你是一家人呢,你又不是我爹,你媳婦也不是我娘,咱咋能是一家人?”苗翠花無比不解的看了眼白蔹,“你看了這麽些年病,失心瘋啥的,你會看不?”

“這……我專精外傷呢。”白蔹搖搖頭,看向苗富貴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

若是這位大叔受了傷,他倒有的是好藥可以幫忙醫治。

苗富貴瞪圓了眼睛,他才忽然明白過來,敢情自個兒說了這麽一大篇,那死丫頭還是沒把他當她爹!

正當苗富貴幾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即将開啓暴走模式的時候,門口停下了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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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呵呵哩啦和香脆小薯片兩位親的粉紅票子~L

☆、143 來看戲的和來演戲的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了那輛小車。

那只手修長白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的手,拇指上帶着一枚鮮豔的瑪瑙扳指,讓苗翠花頓時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羊咩咩童鞋,你不裝那個x會shi麽?平時都是靠腳走路的,怎麽今天突然上車了?

從車上下來的是郜陽。

擡頭看看那五個顯眼的大字,他不禁笑起來。

這丫頭還真是別出心裁,唔,但願她好好經營,別害他血本無歸。

不過,二十兩銀子,算是血本麽?

“九……楊公子,你可算來了。”苗翠花差點脫口而出“九殿下”,飛快的轉過來後,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下——我還九陽豆漿機咧。

“有些小事,略耽擱了陣子。”郜陽說這話時,眉頭皺起,分明是一副不堪回首的神情。

什麽小事能讓堂堂皇子殿下這麽為難?苗翠花挑了挑眉。

但郜陽顯然不想去讨論這個話題,而是轉而說道:“卻是有些餓了,做些東西來吃。”記得她說要做什麽煎餅,不知琢磨的怎樣了。

“來了就找吃的。”撇了撇嘴,苗翠花轉身去收拾鏊子。

要不是這只羊全身都是帶刺的純金羊毛,她真想直接送兩個字給他——吃貨。

小小的一碟酸豆角擺在了郜陽面前,以及溫和平淡的聲音:“楊公子,請慢用。”

“白兄弟,”郜陽提醒,“這只是一碟小菜。”

白蔹淺笑:“我們家掌櫃的在做餅,不過。楊公子要稍等片刻。”

是他的錯覺麽,為何白兄弟口中“我們家掌櫃的”這幾個字說得格外清楚。恩……算了,還是眼前的人更引人注意。

郜陽一坐下來就留意到了斜對面坐着那人,那不是翠花丫頭的爹麽,難不成是賀喜的?

苗富貴會是來賀喜的麽?

連他屁股下邊的凳子都不信。

只是,他那被苗翠花幾乎燒起來的怒火,在瞧見了郜陽後。又一點點的熄滅了。

這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可是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雖然自稱是死丫頭的主子,可他心裏明白很,這小子就是故意給死丫頭撐腰的。而且。這小子家中非富即貴,就憑他這麽一個在街上擺攤賣包子的,跟這種人鬥,根本是找死。

所以。苗富貴可恥的默了。

頓時,郜陽大感失望。

然而。一輛馬車又停在了門口。

一只纖細白嫩的手伸了出來,那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的手,手上帶着兩枚鑲金嵌玉的戒指,手腕上是一只翠玉镯子。讓苗翠花……

恩,她确信自己不認得這人。

那是一位穿金戴銀的小婦人,梳着極為繁複的發式。戴着垂珠金步搖,插着珊瑚簪子。個頭不高,瞧上去應該有二十四五歲左右了,正是女人最具風情的年紀。

而且,還很不好惹。

苗翠花确信,這位絕不是傳統意義上溫柔善良的女人,從那眼角眉梢就能看得出來,帶着一股狠勁兒。

不過,她還是想問:“這位太太,你累不?”你一定是從印度穿來的吧,所以才練就了頭頂重物的本事。

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搭理她這體貼的問候,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白蔹身上:“白蔹,這店是你開的?”

苗翠花頓時瞪圓了眼睛看向白蔹,喵喵的,這小子是禦姐控?

白蔹只是平平的看了一眼苗翠花:“我只是出些銀子而已,我們掌櫃的是苗姑娘。”

果然,還是來了。

苗姑娘?婦人挑了眉,嫌棄的看了一眼正在攤煎餅的苗翠花,嗤笑一聲:“就是這麽個小丫頭,勾得你連父母都不認了?”

喂喂喂,我跟你這繼子的關系很純潔好嗎?哪怕外頭滿天飛謠言,我跟他也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而且,難道你非要我可恥的承認,你繼子看不上我?

沒錯,從白蔹的神情,苗翠花已經猜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那位潑婦版的劉荷花,大着肚子找上門來,氣得白蔹母親病發身亡的……叫神馬來着?

“……環佩是吧?”真虧她還能想起來,她可沒有人家翠峰過目不忘的本事。

聽到有人喚自己名字,環佩立刻瞪了過去:“好沒規沒矩的丫頭!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苗翠花豈會被她吓到,立刻進入反擊模式:“不讓人叫你名字?那你還取名幹啥,直接叫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呗。”

氣別人時,你心裏很爽吧,那換過來,你也來感受一下。

郜陽笑了起來,他來的很是時候呢。看看苗翠花手下已經做好的煎餅果子,他提醒道:“翠花丫頭,吵歸吵,那餅先給我,還有,讓你家小夥計給我來碗豆沫。”

苗翠花無語的看向了郜陽,咩咩啊,這麽嚴肅的時候,你插播點餐真的好麽?

環佩這才發現店內還有兩人,看到坐在那裏的秀雅公子,她不禁皺了皺眉。

早先聽說那小子跟他爹大吵一架發誓不再回家時,她笑得很開心。聽說他竟跟一個什麽野丫頭混到了一起去,還要開什麽飯館兒,她笑得更開心了。

呵呵,一個學了多年醫術的小子,被那兩個瞎了眼的老頭子誇上了天,結果跑去開飯館了。

“楊公子,你的餅。”将做好的煎餅果子放在郜陽面前,白蔹似乎根本懶得去看那個沖着他來的女人,而是一亮算盤,“餅三文,飯一文。”

一共四文錢。

“我覺得,我吃飯應該不收錢吧?”郜陽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蔹。

白蔹一抖算盤:“楊公子,哪怕是在下吃飯,也是會算賬的。待到結算,自然會一并清算。”

是這樣嗎?苗翠花撓撓頭,她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條規矩?

與白蔹對視了片刻,郜陽點頭一笑:“這樣也好,賬目清楚。”說完,他取出一張十兩的銀票,“先壓着,不必找零。”

從善如流的接過銀票,白蔹一笑:“好,在下會記好的。”

郜陽沒再多做争執,而是看向了環佩,他還想看看這位小婦人究竟為何而來。

見郜陽看向自己,環佩輕哼了一聲,偏過頭去避開了他的視線。

苗翠花不禁好奇了,人家咩咩怎麽看也是帥羊一頭啊,你竟然不感興趣?

“白蔹,你以為縮在這裏開個飯館,就能出頭了麽?”環佩挑釁的看着白蔹,盡情的用目光鄙視着這個被自己趕出了家門的繼子。

她要來看看,因為她心裏放不下,這小子最後一次回家時,看向她的目光着實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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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的粉紅,因為流風爪機寫的這一章,不方便複制名字,只好這麽一并謝了,不好意思啊。L

☆、144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這位太太,你站在我們店裏,會帶壞我們生意的。”苗翠花不快的看着環佩,鼻子眉毛都快擠到一起去了,“我們是小本生意,剛開業不容易,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地道?”

對此,環佩只是嗤笑了一聲,幾乎是從鼻子裏噴出一句話:“趕我走?你算個什麽東西。”

只這一句話,苗翠花就發現了,環佩跟劉荷花真是該調換一下身份啊。

劉荷花那麽一個市井小攤販的老婆,偏把溫柔體貼賢惠大度裝了那麽多年,而環佩這麽一個富商的妻子,卻把潑辣嚣張發展到了極致。

腹诽歸腹诽,苗翠花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這女人身上,懶洋洋的說:“我哪知道我算什麽東西?你呢,你算什麽東西?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算什麽東西,你說不上來,你就不是個東西。”

恐怕被人這麽不客氣的對待,對于環佩來說,這麽些年還是頭一次。

頓時,她就拔尖了嗓門:“好你個小賤人,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引男人了,怪不得那小子會跑來跟你開飯館呢,你這本事還真不小啊!”

真是怪了,為毛女人撕逼的時候,總愛拿這種話題當武器?

苗翠花不解,搖搖頭,很認真的說:“你不能因為自己做過什麽,就以為別人也做過,這是不對的。”

只是這話未能平複環佩的怒氣,反而令她更加惱火。

無奈的轉向了白蔹,苗翠花嘆息着問:“我覺得我很和氣啊,也沒罵罵咧咧吵吵鬧鬧,她怎麽就這麽生氣呢?”

白蔹一笑:“正是太過和氣。”

對那女人。不必和氣。

苗翠了然的點點頭,重新轉向氣紅了臉的環佩,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張嘴喊出:“你個不要臉的大着肚子上門逼死正室的外室女,你有什麽臉跑我店裏來叫喚?你肯定從來不咬人對不對,因為會咬人的狗不叫!你其實是沖着我這裏有男人才來的吧。也是。你相公都大你十幾歲了,哪能滿足得了你,可不得跑出來找男人麽?來來來。我昨兒買的黃瓜沒用完,拿走不謝!”

瞧咱這不換氣的肺活量,要是天天這麽練習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在店裏擺上桌子說書了,到時還能領賞錢哩。

“你!”

“你什麽你。我都這麽大方了,你還不趕緊跪謝我送你黃瓜?”

“我!”

“我什麽我,我的地盤我做主,我說給你黃瓜。就絕對不會給你胡蘿蔔!”

“好你個小賤人……”

“我今年才十三,比不上你個二十多歲的老賤人!”

對于氣得頭暈腦脹語無倫次的環佩,苗翠花表示很滿意。當初氣死原配,你很得意吧?白蓮花他娘太老實了。來來來,換我陪你玩。

看着被罵得不知如何反駁的環佩,白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苗翠花立刻甩了個白眼過去,笑個毛線啊,沒見老娘我在為你娘讨公道麽。

然而,白蔹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

環佩縱橫撕逼界多年,或許是近年來太過養尊處優,沒了能與她一戰的對手,戰鬥力稍顯不足,一個不小心,就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對手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等她後知後覺的藥進入反擊模式時,人家已經打完收工了。

“總之,你就是一個身帶賤氣的賤人,滿身爛瘡腳底流膿,怪不得要嫁進白家,為的是人家家裏有藥,可以随時随地給你治病吧?”給環佩下了一個恰如其分的定義,苗翠花伸了個懶腰,接過白蔹遞過來的水碗一飲而盡,“爽。”

而環佩終于找到了攻擊點,指着白蔹尖叫起來:“你個小畜生找個小賤人來跟我作對是吧?信不信我讓你們這一對狗男女都混不下去?”

狗男女?白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接過苗翠花喝盡了的水碗放下,目光淡然的看着環佩:“你竟也知狗男女三字,是在說你和白仲實麽?”

環佩瞪圓了眼睛,然後得意的笑了起來:“好啊你,你敢罵你爹。”

“不,我只是罵狗男女,并不是罵我爹,我沒有爹。”說這話的時候,白蔹掃了一眼坐在一邊一直不吭聲的苗富貴。

現在,他終于明白翠花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爹時的心境了。

……騷年,我發誓,你一定理解錯了。

苗富貴有點不自在,他沒想到看似溫和的白家少爺竟然也跟死丫頭一樣的脾氣,怪不得他們倆能混到一塊兒去呢。

“白蔹,你有種!”環佩用手狠狠的指着白蔹,冷笑着說,“你爹一會兒就到,你最好等他來時也有種這麽說。”

白蔹避開環佩的手指,溫和一笑:“說什麽?說他和你是狗男女?我本以為他心知肚明高的,卻原來也要有人去提醒。”

苗翠花為環佩點上三十二炷香,再為白蔹點上三十二個贊。

她原本以為這朵白蓮花對她吐槽時毒水四濺,可沒想到,他其實已經很收斂了啊。

尤其是,配上他那副永遠平淡溫和的表情。

“好你個小畜生,你爹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東西!”環佩咬牙切齒了半天才冷靜下來,挑釁的笑起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你爹的種,不知道你那娘活着的時候偷了多少男人才生——”

她的話沒能繼續說下去了,因為,沒辦法再說了啊。

那麽一盆面糊,就那麽扣在了她的頭上,讓她大地江山一片白。

白蔹接過花沐蘭遞過來的抹布擦手,皺着眉對苗翠花道:“她怎麽了,為何突然搶了面盆倒在頭上?”

苗翠花聳聳肩:“我哪知道,說不準是抽風了。”說完,她捏捏花沐蘭的臉蛋,問:“剛剛是怎麽回事?”

花沐蘭有點反應不過來,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白蔹,又看看環佩,最後又看向了趙興隆。

“這位大嬸兒不知咋的,進了店就吵吵鬧鬧,還不知道她到底要幹啥呢,她就開始砸東西,最後搶了面盆就往頭上扣,咱攔都攔不住。”趙興隆嘆了氣,“好好的一盆面糊,少說能做十來張煎餅果子呢,全沒了。”

花沐蘭聽完點點頭,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

苗翠花笑了,擡頭瞧了郜陽一眼。

正在擦嘴的郜陽會意,笑眯眯的看向了苗富貴:“這位大叔,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苗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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