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女,果然雪柔你是西子門第一的美女,少白兄怎麽這麽好的運氣……唉,若說慕容端陽這丫頭,雖然俏麗,又怎能同你相比?況她又潑辣難纏,怎比得雪柔你溫柔體貼……唉……雪柔,我心裏想的,就只有你一個……”

江雪柔眼裏熱辣辣淌下淚來,無計可施。

陳文慶又喃喃道:“唉,雪柔,我一看見你,就被你勾去了魂魄……你就成全了我吧……”

江雪柔猛然間感覺陳文慶已經在解着她的扣子了!這就好像在她昏沉且痛苦的傷上突然又撒了把鹽,更痛,但是驚醒。不!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她從不承認自己是玩偶,即使要做,也只能從一而終,她不能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成為陳文慶的玩物!即使是為了薛少白,這也不行!她是他的妻子,左右是令他蒙休,與其被陳文慶侮辱,并且今後時時受他脅迫,還不如……還不如自己去向薛少白說明一切,她犯的不是大錯,只是一時糊塗罷了,她……

“你放手!”江雪柔奮力推擋陳文慶,一壁拽着自己的衣服,一壁胡亂抓破陳文慶的臉,“你放手,我要叫人了……你放手……”

“你叫好了!”陳文慶笑道,“方才人人都看見你是怎樣對我的,就像發春的貓!”

江雪柔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知道那是自己的衣服。她已經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了,也無暇流淚,把所有的氣力都集中在四肢,推擋,踢打。她決不就範,她寧可一死!但是怎麽反抗都是徒勞,她受了傷,她還中了軟筋散……

她想她是死定了,是生不如死了!

她的肩膀被牢牢地按在臨窗的矮幾上,雙手像個溺水的人一樣,胡亂劃動着。啊,那是什麽東西?冰涼的?她顧不了那麽多了,手觸上去了,就抓緊,抓緊了,就向自己這邊拖了過來,發出凄厲的嗆嗆聲和刺目的寒光。

她知道自己拿着劍了,拼命就抹脖子。這就死吧!她想,就死吧,死了幹淨,也不拖累少白,也不拖累任何人……但是陳文慶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她不能,不能被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與他争奪,糾纏,扭打。她并沒有力氣,但是她不想活了,她豁出去了……

“啊——”這一聲驚叫發自江雪柔的喉嚨,她感覺強烈的腥味,帶着溫度,質量,直撲到她的臉上——是血!她愣了一下,原本天旋地轉的視野就剩下眼前一張臉——陳文慶,他依然瞪着眼睛,但是喉頭咕嚕咕嚕響着,發不出聲音,然後那張臉漸漸向自己這邊貼近了過來,近了又近。江雪柔吓得叫也叫不出聲,一個沉重的軀體就整個兒壓在了她的身上。

有那麽一剎那,她被壓得沒有了呼吸,只是張着嘴,眼睛看着房梁。許久,身上的那重量都沒有移動,她的意識才逐漸回來,手腳并用推開了陳文慶,連滾帶爬躲到了一邊,好像一個差點兒被扼殺的人,突然被赦,大口喘着氣。

喘息,喘息,屋子裏的一切似乎都随着這一運動而放大又縮小。那個人,倒在地上,血泊裏,究竟是陳文慶,還是當日的慕容端文?

殺人了!殺人了!繡琰斷續的叫喊。江雪柔捂着耳朵,但是躲不開。殺人了!殺人了!天啊,她殺人了!她真的殺人了!

一種癫狂的情緒支配着她的四肢——她就撲過去,撲到陳文慶身上。

血正從他的右胸汩汩而出,江雪柔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的,竟然還活着!她先本能地又抄起劍來——剛才那樣的慌亂裏,居然她拔的是陳文慶的斷情劍——想補上一劍,徹底把這個惡魔送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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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殺我……”陳文慶哼哼着,“別殺我……我不說出去……我不說出你和伍婉雲勾結的事……”

江雪柔愣了愣:“真……真的?”

陳文慶呻吟着:“不說……不說……我也……我也不會再冒犯你了……嫂子……”

江雪柔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殺人之罪一旦犯下,她就真的走上不歸路,永遠也不能回到薛少白身邊了!但是……信他?不信他?殺他?不殺他?啊,這如何是好!

“嫂子……你別殺我……只要你不殺我……斷情劍我也給你……你拿給少白兄……他……他才是做武林盟主的人物……”陳文慶哀求着,“別殺我……我也……我也不要娶端陽了……”

“我……我不要你的斷情劍……”江雪柔有點語無倫次,“你……只要你不說出去……尤其……尤其剛才……你不說出去……”

陳文慶痛苦地點頭答應,後腦勺撞擊着地面,咚咚咚,一下下都仿佛敲着江雪柔心裏的喪鐘。她已經無法再考慮清楚了,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只要這聲音再響一次……

啊,這真是瘋了!真是瘋了!

陳文慶發出低低的哼哼聲,長短斷續,和着江雪柔粗重的呼吸——天啊,她究竟都做了些什麽!那一爐香還沒有焚盡,可她的生活為什麽又急轉直下,變得這樣不可收拾?

她像個僵屍一樣從床邊跳了起來——天啊,天啊!少白!你在哪裏!你怎麽不來救我?

江雪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客棧逃出去的。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立刻回去,回家去,回薛少白身邊去。她只需要她的丈夫,救她脫離噩夢,就好像在平常夜裏,只要一做噩夢,他就會摟着她的肩膀一樣。

她在暗夜裏狂奔,山一程,水一程,風一程,雨一程,天涯何處是歸程?一天,兩天,三天……直跑到全身是筋骨如同散了架一般,再也站不住,她這才倒在一條小溪邊,掬了捧溪水來喝——哎呀,水裏那個女人,憔悴如斯,塵是塵,血是血,哪裏還有半分西子門第一美人的風采?她怔了證,又掬兩捧水洗了臉,方才見本來顏色,這一向真的清瘦了。

顧影,原會自憐。

她背靠着水邊的巨石,胡思亂想,仰望青空。只要回去薛少白的身邊,一切就都會恢複原狀!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傾聽關關嘤嘤的鳥鳴,好累。

也不知這樣迷迷糊糊就真的睡了過去,一直到天色将晚,乍暖還寒的山風一刀刀割着她的臉,這才醒了,眯着眼睛望望,山溪中如何映出這許多火光?

江雪柔一驚,就完全清醒了過來。就在那巨石的後面,有一隊人馬,原本是點了火把趕路的,現在正停在溪邊休息。她心下大駭,慌忙又往石頭的陰影裏躲了些,所幸那石頭形狀古怪,下面竟然凹進去一塊,正好容她藏身其下,加之暮色掩蔽,并不容易發現。

那夥人就走到溪邊來,喝水,飲馬。

江雪柔聽一個粗聲粗氣的道:“這回武林真是翻了個個兒了!”

旁邊一個大嗓門的應道:“那可不是? *** !居然是三個娘們,把咱們都攪得不得安身!”

粗聲粗氣的道:“嘿,這三個娘們卻不是普通的娘們呀!荒唐小妞慕容端陽是不必說了,你看那伍婉雲,連丈夫都敢殺,真是個十足的賤貨!不過最厲害的就是薛少白的老婆了,看她平時裝出一副嗲兮兮的小媳婦樣兒,骨子裏就是個狐貍精,把薛少白這小子迷得團團轉——瞎子都看得出她和那倆娘們是一夥的,還裝可憐。薛少白呀,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竟然當衆把他老婆給放了,我看他一世英明毀于一旦!”

大嗓門道:“奶奶的!薛少白做夢也想不到她老婆如今做出這種事來,瞧他怎們向天下英雄交代!”

這時,有第三個人咳嗽了兩聲插話道:“你們以為這事都是那三個女人做的?哼,謀奪斷情劍,這是婦道人家那點兒見識能辦得到的麽!”

謀奪斷情劍?江雪柔一驚,自己幾時做過這種事?

粗聲粗氣的道:“怎麽辦不到了?伍婉雲連丈夫都能殺,怎麽就不能殺陳文慶?那個江雪柔當時嫁給薛少白,不就是圖他薛家的名聲麽,現在有了斷情劍,她當然忙不疊奔斷情劍去了,這種女人,什麽事做不出來?還有慕容端陽,她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雖然沒什麽頭腦,但是有那兩個女人謀劃好了,叫她去把陳文慶手下的人殺了精光,還不是小菜一碟?”

江雪柔此時,總算聽出了端倪,一剎那就沒了心跳:什麽!陳文慶死了!斷情劍被人奪了!恰恰自己又一走了之,這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麽!

那第三個人冷笑了一聲道:“哼,你倒是能編!你也太高估那三個女人了吧!你想想,伍婉雲殺了慕容端文,她婆婆號召全武林一同追殺她,她有幾個膽子,也只能顧着自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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