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好好的,又往死上扯,還說得這麽肉麻兮兮的。八仙觀的毒藥難道非得他的解藥才能解麽?世上的奇人異事多得去了,或許就有其他的解決之道。”
一提醒,江雪柔想起《天工技》來了,當時被師父擒獲,這本書卻沒有被搜去。她當即告訴了薛少清,道:“也許那上面便有些奇藥,我去拿來!”
“不用你去。”薛少清笑着攔住她,“我去拿來看就好。雖然不一定就找到藥方,但是總多個路子。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指不定還想出旁的法子逼那鐘觀主交出解藥來呢!”
“怎麽好勞煩姐姐……”江雪柔話沒說完,薛少清已笑着出了門去,道:“我去和慕容小姐她們說,丫丫要你在這裏陪。你晚上就不必回後花園去了——我也不來,明兒上西跨院找我。”
江雪柔臉如火燒:“姐姐……”但是薛少清已帶上門,去得遠了。她只得羞赧地轉向薛少白:“你看她……淨拿我們打趣!”
薛少白道:“姐姐是疼我。她知道我想你,想得魂都沒了——雪柔你想不想我?你說,你有沒有想着我?”
感覺溫潤的嘴唇已經吻着自己的耳垂了,江雪柔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讨厭,說什麽!難看死了!”
薛少白摟着她:“難看也只有你一個人看。你老實和我說,你究竟想不想我?”
“還有丫丫呢!”江雪柔連脖子都滾燙,“不怕教壞孩子!”
“好,那就不讓她看!”薛少白說着,打橫把江雪柔抱了起來,大步走進隔間的卧室裏去,錦帳在燭火照耀下泛着流光溢彩的波紋。“現在你說,你究竟想不想我?”
“想……”江雪柔把臉埋進丈夫懷裏,“想……”她低低的呢喃。
“有多想?”薛少白問,輕吻着她的脖頸。
有多想?哦,江雪柔心裏嘆着,想得那一顆心日日夜夜疼痛,想得那三魂六魄時時刻刻游蕩,想得茶飯不思,想得睡難安枕……想得繞指纏綿都成了刻骨的憂愁,想得——從今往後,再有什麽事情,也不要和他分開。
“我就是你的影子。”她喃喃,“你的影子。”
六。獨語獨言
次日穿過花園的時候,江雪柔在池塘裏看見自己容光煥發——未知洞房良宵的次日,她在鏡子裏看到的是不是這樣的容顏?時間太久,記不清楚了。她順手理了理鬓發。一群頑皮的金鯉魚游過,攪亂了她的影,她就向它們回敬了一個鬼臉——她的生活回來了,她的一切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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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不使慕容端陽姑嫂看出破綻,她狠狠板起面孔又低垂了眼睑才走進房去。可迎面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吓得她失聲驚叫:“你……你……是誰?”
那男子沒有答話,直勾勾地看着她。江雪柔稍稍冷靜下來,才見慕容端陽、伍婉雲、薛少清和南宮勤都在房中。慕容端陽着急地拉她來坐,道:“雪柔姐姐,就等你了。這次咱們可有出頭的機會!”
江雪柔不解。
慕容端陽即道:“南宮勤昨天發現了驚天大事——這位就是京城的名捕,人稱‘飛狐貍’的,趙長生。”
“趙……”江雪柔大吃一驚,“你……你來這裏……”
伍婉雲道:“南宮少爺昨日和趙捕頭探讨些醫術,不知怎麽就扯到了仵作的行當上。趙捕頭就說出關于陳文慶的幾個疑點……”
“才不是‘不知怎麽’!”慕容端陽插嘴,“是我叫南宮勤幫我們出去打探消息的。南宮勤,你說是不是?”
“正是,正是。”南宮勤道,“在下的名字,就是殷勤、勤快。幾位夫人小姐但有吩咐,刀山火海,在下也莫敢不從。”
慕容端陽道:“咦,好像你很不情願似的。難道你和趙捕頭聊了一回天沒有勝讀十年書嗎?啧啧,趙捕頭真是厲害,聽得我都傻了!”
江雪柔卻不想聽這打情罵俏的話,心知自己來到之前,趙長生已經把疑點給說了,便望了薛少清一眼,見她面色鎮定,于是也把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問:“什麽疑點?”
“那疑點就是——呵,可真長見識。趙捕頭,這次你讓我說行不行?”慕容端陽興奮地。
趙長生淡淡道:“請便。”
慕容端陽就一腳踩到凳子上,用手指蘸茶了水在桌子上畫着線:“用劍殺人,有很多不同的方式,譬如刺、削、挑、斬、切,等等,即使同一方式,又分不同的招式,所以留下不同的傷口。”她頓了頓,好像故意要賣關子,被伍婉雲瞪了一眼,才繼續道:“但其實,因為每個人用劍的力道和習慣都不一樣,所以即使是用同一把劍,同一個招式,從同一個部位擊中對手,只要用劍的不是同一個人,留下的傷口就是不一樣的——難怪人說‘天網恢恢’,殺了人就像按了手印,總會被抓着。”
江雪柔一愣,又去看薛少清。後者飛快地使個眼色,叫她不要慌張。
慕容端陽繼續道:“江湖上認定咱們姐妹三人是殺害陳文慶和滿客棧其他人的兇手,其根據,是當初趙捕頭驗屍看傷的結論,即,全是死在斷情劍下。不過,趙捕頭自己當時有一點疑問,那些傷口,除了陳文慶身上兩處傷痕中的一處與衆不同外,其他的,絕對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現場有雪柔姐姐的玉墜,和我的彈弓,說明至少我們兩人都是在場的。如果當時,是急于殺人滅口,沒道理明明有幫手,卻一個人行動,而且,兩個人決不能同時用斷情劍殺人,傷口中至少應該有些是別的兵器造成的……神吧?”
她颠三倒四的,江雪柔險些沒聽明白。
趙長生微微一笑,從旁解釋道:“當時江湖中對三位的謠傳已經很多,趙某基于這些謠傳,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推斷:薛夫人先向陳文慶施美人計,借機刺了第一劍,這就奪了斷情劍,而慕容姑娘脾氣暴烈些,奪過斷情劍來補了第二劍,再持劍殺盡客棧中上下人等。”
慕容端陽笑笑,向江雪柔擠擠眼睛,俏皮道:“這推斷倒是十分符合我的性子。”
趙長生道:“當時看來,這推斷未免牽強,但後來卻意外的證實了——薛夫人在血衣派持劍傷人,那傷口雖不是斷情劍,但是單看手法,正和陳文慶身上的第一道傷口吻合。而西子門的郁道微掌門遇害,傷口和陳文慶身上的第二道傷口,以及客棧中其餘人的傷口相同。所以趙某更加斷定,是薛夫人和慕容姑娘交替使用斷情劍傷人。”
“那後來呢?後來呢?”慕容端陽急道,“你說你是怎麽看出咱們是冤枉的?你一直都不肯說呢!”
“他是怕說出來了,慕容小姐要生氣。”南宮勤道,“昨日他倒是和在下講過,這惹小姐生氣挨小姐拳頭的惡人,就由在下來做吧。”向趙長生微微颔首,取得了同意,即道:“趙捕頭曉得,陳文慶武功拙劣,是慕容小姐的手下敗将,客棧中其他的人,也決非慕容小姐的敵手。但是,西子門掌門郁道微,出手迅捷狠毒,聞名江湖,慕容小姐即使有心暗算她,恐怕也不能一擊而中。”
慕容端陽一下紅了臉:“好哇,你——你——你們是笑我武功尋常?昨天晚上私底下不和我說,非要這會當着大家下我的面子!看我不——”她舉手要打,但是南宮勤滿面含笑,好像就等着她的一個耳光呢,于是忍不住“噗嗤”笑了,敷衍過去。
趙長生道:“趙某假設慕容姑娘當時僥幸取勝,可後來聽西子門的一位弟子說,當時三位都被重手點了穴道,并無分毫內力。趙某知道,這種封穴大方法,雖然因人功力不同效用也有區別,只不過通常都要十個時辰才能解除,最快也得六個時辰。慕容姑娘在內力全失之時,要僥幸到何等地步才能将郁掌門一劍殺害——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慕容端陽點頭——聽見給自己洗脫冤屈了,登時忘記了這也是建立在她“武功尋常”的前提之上。
趙長生道:“兇手是誰,想來諸位都知道……”說着深深地看了薛少清一眼。
薛少清冷冷道:“你不必看我。我早和雪柔她們說過,我這個人六親不認,就認天理真相。要不,我也不會收留她們。你只要拿出真憑實據來,天王老子我也不偏幫。”
趙長生點點頭,仿佛很是敬佩,但又好像另有深意,道:“這個兇手,趙某原本也絕想不到——因為他表面看來,俠義非常——直到那一天,我們一行人在路上遇到惡霸強搶民女,這兇手出手相救,把惡霸當街斬殺。他用的不是斷情劍,但是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