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的力道,着力的方式,那是絕對錯不了的——薛少白,就是他了。”
江雪柔的心一下沉入無底深淵。
“活該!”慕容端陽拍桌子,“薛少白這僞君子,想要撈個好名聲,反而露出了狐貍尾巴!趙捕頭,果然厲害!佩服!佩服!”
趙長生沖她微微抱了抱拳:“不敢,趙某做的就是這一行,不把兇手繩之以法,趙某不是白吃朝廷俸祿了麽?慕容小姐要謝,倒應該謝謝南宮少爺,若非他對這些冷門的學問大有研究,趙某可不會同他聊上天,也不會找到幾位呢!”
慕容端陽聽了,就向南宮勤抱抱拳,南宮勤同她作揖還禮,兩人笑成一團。
薛少清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趙捕頭,這件事情看來似乎就是你說的樣子,不過,劍傷的差別細微,普通人根本就不能分辨,說出來,難以服衆。你要将兇手繩之以法,就得提出信服天下的人證、物證來。”
“人證就是我!”慕容端陽一拍胸脯,“薛少白殺陳文慶,我親眼看到;至于物證,斷情劍就在他腰裏挂着,南宮少奶奶,你去拿來一看就知。”
薛少清不說話。趙長生卻驚道:“這決無可能!他日日配在身邊的,就是他當時在街頭懲治惡霸的劍。我曾懷疑,問他借來一看。他說此劍系薛家家傳,劍柄上的絲帶還是薛夫人所纏——薛夫人,有這事麽?”
江雪柔一愣,結巴道:“有……少白他……曾答應我,永遠不把絲帶解下來。”
“這就怪了!”慕容端陽道,“那夜他殺死郁道微,的确就是用的那柄劍呀,雪柔姐姐你也看到——那就是斷情劍。”
“我……”江雪柔嗫嚅,“天太黑,我……我只看見劍刃,沒有看到劍柄。”
“這麽說就是只有人證沒有物證了。”薛少清冷冷道,“并非我有心偏袒兄弟,只是現在全武林都知道慕容小姐的彈弓在陳文慶的房間裏,大家都已先入為主認定了你是雪柔的幫兇,誰會相信你這個人證呢?”
“我……”慕容端陽漲紅了臉,挫敗地敲着桌子。
趙長生道:“南宮少奶奶顧慮的沒錯。趙某以為上上之策,是要令得薛少白使用斷情劍,而且是當着天下英雄的面使用斷情劍,人贓并獲,他就無從狡賴了。”
薛少清不置可否。
慕容端陽哼一聲:“他又不是傻子!老奸巨滑得很,怎麽會當人面把劍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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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生道:“的确不易。可是薛少白盜取斷情劍為的就是奪得武林盟主之位。他總要找個臺階下,好把這劍拿出來。而今他又身中八仙觀劇毒,恐怕沒有耐心再等待,任何機會他都想抓住……”頓了頓,望着薛少清:“計策趙某是有的,只有一件事想要先請教南宮少奶奶,望少奶奶據實回答。”
薛少清點頭。
趙長生道:“南宮少奶奶把薛夫人等三位藏匿府中,令弟可知道麽?”
薛少清目光短促且淩厲,在他面上一掃,道:“趙捕頭倒還是不信我。我既有心收留她們要查清事實真相,又怎麽會向少白洩露?”
趙長生道:“哪裏,哪裏,趙某不過是……”
薛少清沉着臉站起來:“既然打一開始就懷疑我,何必還要把這些都說給我知道?我一個無依無靠寡婦,聽聞弟弟的行徑已經夠痛心了,還要被人懷疑包庇兇犯、陷害的無辜。我看你的什麽妙計也不必當着我的面說了,省得我回頭又去向少白通風報信。”她說着,大步朝門口走。
“南宮少奶奶留步!”趙長生忙喚,“是我造次了。只不過此番行動甚是緊要,每個環節都不容有錯,所以趙某不得不慎之又慎。”
薛少清卻不停,徑去開門道:“有話就說,不必裝模作樣。你要是能拿住少白的把柄,我打着他到薛家列祖列宗面前認罪。至于你的計劃,我看我還是避嫌為上!”
“南宮少奶奶不能避。”趙長生道,“少了您是辦不到的。”
“哦?”薛少清狐疑地看看他。江雪柔也是滿心驚詫,不知道趙長生究竟有什麽狠毒的計策。
趙長生道:“依我的推測,薛少白就等着機會抓住薛夫人等三位,私下裏殺了,好拿出斷情劍。三位不如将計就計,引他上鈎——若是三人一齊出動,目标分散,不易監視。所以趙某想,由慕容夫人和慕容姑娘假裝被趙某擒獲,而薛夫人只身上門,騙取斷情劍下落。趙某自會帶了各大派掌門,在周圍竊聽,只要薛少白拿出斷情劍,大家就并肩齊上,将他擒下……諸位以為如何?”
“好哇,趙捕頭!”慕容端陽激動,“到時候就把他的醜事都抖出來呀,叫他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江雪柔心裏卻又好氣,又好笑:你們都不明白少白的苦,要這樣設計他;可卻萬萬沒有料到,他對我情深義重,要叫他拿出斷情劍來殺我,簡直是青天白日做大夢!
她瞥一眼薛少清,冷淡的臉上也仿佛帶着譏诮之色,大約與自己是同一番心思。
伍婉雲卻輕輕拉了拉她,道:“師妹,我有話跟你說。你來——”就把她帶到了內間。
“我總覺得這趙捕頭有些古怪。”伍婉雲低聲道,“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此地,若是想用那計策揭穿薛少白,只要一聲不響把我們都抓了拿去引人上鈎就成,何必非許多周章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我們?怕他是另有所圖吧?”
江雪柔真想告訴她,不管趙長生有什麽所圖,薛少白都不會上當,而她們三個女人也都會安全。但一時又覺得不該過早洩露秘密,便垂頭不答。
伍婉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薛少白只不過還剩半個月的期限。與其咱們冒險被趙捕頭利用,還不如安安穩穩遠離是非。你說呢?”
江雪柔沉吟:“你是說……離開這裏?”
伍婉雲點點頭。
那怎麽行?江雪柔差點兒直接搖頭:再離開少白,還不如讓她死去。
“婉雲姐姐,雪柔姐姐!”慕容端陽在外面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們難道真想再做半個月縮頭烏龜麽?搞不好那時候薛少白把八仙觀的觀主殺了,搶了解藥去,那他可就肆無忌憚了!”
“師妹?”伍婉雲還在等。
“我……我……”心裏忽然靈光一閃:昨夜薛少清不是說可以将我永久的藏下去麽?我這就跟他們做出戲,讓少白“奪”了我的斷情劍去,從此就真真正正躲藏起來做他的影子,如此一來,趙長生害不了少白,風波也可平息,豈不兩全其美?
這樣一想,她便道:“還是……用趙捕頭的計策吧。姐姐若心存顧慮,可不必犯險。”
伍婉雲嘆口氣:“我姐妹三人的命早都拴在一起,豈有讓你們拿命來搏,我置身事外的?況且,他的計策少了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行不通。既然你和端陽都是一樣的心思,我自然跟着你們。”
江雪柔面上不由一紅:哪裏是和端陽一個心思呢?不過,解決了斷情劍的風波,少白在武林中必然權位更重,屆時說不定也能把慕容端文的劣跡公布天下,使師姐和端陽不至終生浪跡天涯,怎不又是一樁妙事?她就笑了笑,道:“謝謝師姐。”兩人又一同回到了外間。
趙長生聽她們都答應,自然十分高興,即向薛少清借南宮世家的私牢來“關押”犯人。
薛少清說,一定鼎力相助。南宮勤卻道:“何必要關押?趙大人就只說人抓來了,給薛少白過個目,表明她們身上沒有斷情劍,不就行了?當真關起來,就不怕那些各門各派的武夫不相信你的話,又跑了去向兩位小姐和夫人痛下殺手?”
趙長生愣了愣:“做戲當然是要做全套,何況她們身上的确沒有斷情劍,各路人馬何苦加害?”
南宮勤道:“在下不過一介書生,不曉得你們江湖中人是怎麽看待蹊跷事情的。只不過要是在下被強盜搶了錢,十天半個月後抓住了這強盜抓,自然不指望他把錢帶在身邊——若非花了,就是藏了起來;也不會在他同夥的身上,誰帶着一包袱不義之財在外面招搖呢?所以,在下想,若要追回錢財,只有請縣令大老爺把這強盜狠狠打上幾十大板,也許他就招了。”
“什麽意思?”趙長生有些不悅,“我輩都是俠義中人,要對弱女子屈打成招,傳了出去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
慕容端陽也道:“就是,他們滿口‘好男不跟女鬥’,怎麽會來打我幾十大板?”
南宮勤笑:“慕容小姐一向看不起‘狗屁’大俠,難道相信他們的‘狗屁’規矩?讀聖賢書的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