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不知道會講出什麽話來。可真難收拾了!”

薛少白道:“我那時也幾乎沒了主意,慕容端陽和伍婉雲怎麽就不見了?我全套的說辭一點也沒派上用場。”

怎麽?江雪柔心裏一驚:端陽和師姐原來不是少白暗中放走的?那她們去了哪裏?

“的确把全盤計劃都打亂了。”薛少清道,“原本指望她們兩個指證你,你好反咬趙長生和她們串供……也多虧我還沒有把斷情劍藏到趙長生房裏去,否則倒便宜了這個老狐貍!”

原來少白和姐姐早也看穿了趙長生的連環計謀,江雪柔心下暗暗驚嘆,甚至還想到了更厲害的反擊之術。只是,這樣誣陷他人,即便解了少白的麻煩,手段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她想着,掐了自己一把:趙長生想置少白于死地,少白一日不除掉他,一日就不得安身,這是被逼無奈,并非他的本意。

可是又想起師父來了,被一劍封喉,這難道也是……不錯,也是被逼無奈的,況且她還慫恿少白做些無情無義的事情,少白怎麽能答應?

江雪柔說服自己:少白總是對的,只有相信他,支持他,才能安然度過這危難去。

她又側耳細聽,外面薛少白道:“姐姐看來,會不會是趙長生洞悉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暗中把慕容端陽放走,合夥做一出戲來引我們出錯?”

薛少清沉吟,江雪柔能聽見她手腕上的镯子核茶碗輕輕磕碰:“我但願是,那樣至少監視趙長生還比較容易。可就怕其中另有高人,事情就麻煩了。”

薛少白也拿手指敲着桌子:“我們在明,他在暗。這些各門各派的俠士們個個都想把斷情劍據為己有,我現在真不知要如何着手——不過姐姐,難道就沒有人注意到老方那邊的動靜?”

薛少清恨道:“也怪我疏忽。只顧着不讓人起疑,根本就不敢讓那邊看守的人時時來回話。只叫讓南宮勤在邊門看着,一旦趙長生帶你們下去,就來回報,我好上趙長生屋裏藏劍——結果南宮勤這不成材的,居然被人打暈了。我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猜測事情有變,才取消了計劃。”

薛少白道:“他可有看到打他的人?”

“哼!”薛少清輕蔑又愠怒地冷笑,“百無一用是書生。打量他不會武功,不惹人注目才派他去。怎麽料到會出這樣的事?他說他什麽也沒看到。現在只會躺在床上嚷嚷脖子斷了。”

“那麽看守的人呢?”薛少白問,“趙長生領我們過去的時候,看守的人都還在原位,難道他們沒見到異狀?”

薛少清道:“這便是最怪的一件事。他們說,既沒有人進去過,也沒有出來過。慕容端陽和伍婉雲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所以,我才懷疑另有高人——趙長生不像有這麽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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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白把桌子敲得更急了,顯示出他心煩意亂,沒有頭緒:“真的什麽人也沒有?我記得早晨盤問結束的時候,有個老傭人來送飯?”

薛少清道:“不錯,但是那個老傭人又聾又啞,沒有一點武功。他在南宮家已經有好幾十年了,一直都是在牢裏送飯的。老爺子對他都十分信任。”

又一線希望被撲滅。兩人都沉默了,良久,薛少清道:“雪柔的話只說了一半。你打暈她,不能做長久之計;等她醒了,外面那群人必然又要鬧起來——雖然他們不會相信,但你還是得給雪柔編一套說辭,你想過沒有?”

薛少白必定是在搖頭,江雪柔一想到他焦慮憔悴的神情,就心痛不已。不留神,衣袖帶着門上的珠簾,發出“淅瀝”一聲響。外面立刻聽見了,薛少白搶步進來:“你醒了麽?打痛你了?”

江雪柔垂下頭:“少白,我什麽都幫不了你。”

“傻瓜。”薛少白伸指彈了彈她的腦門,“江湖的事本來就不是你們女人的事。你要幫我,幫我生個兒子就行了。”

“讨厭!”江雪柔推她,“也不怕姐姐看着笑話?”

“不笑話,不笑話。”薛少清在外面笑着道,“我老了,眼花耳聾,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

江雪柔哪裏有心思讓他們這樣故作輕松地開解自己,道:“別鬧了,端陽和我師姐的事,究竟要怎麽辦?”

“不是叫你別操心麽?”薛少白扶着她回床邊去,“我自有主張的。”

“那……”江雪柔不肯就躺下,“方才你們說要給我編一套說辭,編好了沒有?”

“哪有那麽快?”薛少白道,“你容我再想……”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有人叫道:“少奶奶,舅姥爺,不好了,牢房又叫人劫了!”

“什麽?”薛少清動作太猛,帶翻了凳子,“你說清楚些!”薛少白也跟着沖到外間。

那報信的家人幾乎是跌進門內來的,氣喘籲籲道:“方才小人四處巡查火燭,到了牢房門前,見到一向在那裏當班的四個人都倒在地上。小人見他們都沒死,就救醒了問他們出了什麽事。他們說,有兩個人從牢裏沖出來,還沒看清楚面目,就已經着了道兒!”

薛少清皺着眉頭與弟弟對視了一眼,狠狠的一拍桌子:“可惡,被這兩個女人騙了!”

薛少白立刻也猜出大概,将指節拉得“咯咯”響:“到底是什麽人在幫她們,非得揪出來不可。”

七。滿庭誰掃

雖然薛少清并不想張揚此事,但是瞞也瞞不住,索性就鬧開了,讓那日去過私牢的各位統統大罵自己是睜眼瞎——慕容端陽和伍婉雲根本就藏在牢中,極有可能只是隐身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而已,直等到江雪柔暈倒,衆人亂哄哄離去,她們才打暈守衛逃出來。

議論裏,有些人倒向薛少白,認為趙長生故意把衆人的視線引在三間空牢房,其實是害怕對質起來要出纰漏;也有人倒向趙長生,咬定薛少白夫婦、薛少清和慕容端陽、伍婉雲串通一氣,所以在牢裏故意弄出“暈倒事件”,叫大家都沒心思注意其他。兩方面的猜測都有些情理,然而又漏洞百出,于是又紛紛吵鬧着要江雪柔立刻把她的經歷說完。

江雪柔自然不能一直裝病,曉得自己“病”得越久,衆人對她的話就信得越少,少白化解危機獲得解藥的機會也就越渺茫。被薛少清千叮咛萬囑咐不可出門,她焦急地在房裏踱步。這時,便看到了南宮勤在院子裏經過。

“南宮少爺!”她喚了一聲,心想可拜托此人上前面去催促一下少白,看看那套說辭究竟想到了沒有。

可是她的聲音太低了,南宮勤居然沒有聽見,徑自出了邊上的月門去。江雪柔把身子朝窗外探了探,想要再喚,卻忽然看到月門外還有另一條人影——本來颀長俊挺,但一見到江雪柔就立刻變得佝偻猥瑣。江雪柔心中一動:有什麽古怪?但假裝并沒有注意到的樣子,仰頭欣賞窗前的桃花,只用餘光注意着門外的舉動——南宮勤和那條人影,一晃,都不見了。

這是一樁緊要的大事,可等不得和少白商量!江雪柔顧不得許多,抄起劍來,追了出去。

外面乃是通往後花園的卵石小路,兩邊春花怒放,楊柳堆煙,見不到一個人影。她在路中間屏息四顧,只聽見啾啾鳥語。

她朝前面走了幾步,左右查看着,再查看着,忽然聽到耳邊一陣怪異的風聲。

是暗器!她急忙一偏頭,可又見一點青綠的事物正朝着自己的面門飛來,擋是擋不及了,只得仰身下了一個鐵板橋,看那事物從面前掠過,才發現居然只是一片柳葉而已。

折葉飛花皆可傷人,她心下大駭,不敢怠慢,當下拔劍在手,一步步逼近那柳葉發出之地。

沒有見到人,只有一陣春風拂面,千絲萬縷的柳條都朝她卷了過來,看似溫柔無比,觸到身上卻勁力綿綿,逼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她橫劍推擋,可柳枝妩媚綿軟,無損分毫。

“南宮勤!”她運足內力,奮力劈出一劍去,“我知道是你。你搞什麽鬼?難道要害自己家的人麽?”

那邊沒有聽到南宮勤的回答,只有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冷笑道:“害自己家的人,有何不可?人在江湖,争權奪利。只要為了往上爬,什麽都做得出來!”

江雪柔愣一愣,心裏有些懼怕,可還是壯着膽子問:“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那人回答。

“那麽你認識我?”江雪柔問。

“也算不上認識。”那人道,“聽說過罷了。”

“既然如此,你何苦與我為難?”江雪柔道,“我又不想往上爬,我只不過是想和丈夫孩子過尋常的日子罷了。”

那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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