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在水下雙腳踢出。只聽幾聲模糊的慘叫,兩名黑衣人先後浮了上來,在水上一邊拼命掙紮,一邊抓着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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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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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足尖準确地命中了兩個黑衣人的致命部位,血泉水一樣地湧出來。

就在這一剎,水面忽然全數碎裂了!

八九位黑衣人從水下湧出,手裏拿着利器,從不同的方位踩着水包圍過來,眼裏有洶湧的殺氣,仿佛是背水一戰地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高歡蹙了蹙眉,估計了一下敵我形勢,微微吐了一口氣,擡手阻止了想要撲過來幫忙的任飛揚。一踩水面,飛身掠起,長劍橫貫長空。每一劍出,必有血湧出。

正在他全力以赴地和那些黑衣人決戰之時,剛落到岸邊的風砂卻驀然驚叫了一聲:“大師兄!”語聲中的驚恐與焦慮讓人不忍卒聽。她方才歷經驚險,始終不曾有半點慌亂,可這一聲驚呼——

一驚,高歡與任飛揚同時回頭,只見渾身濕透剛剛回到岸上的風砂拼命地伸手,想去夠那只方才從她懷裏跌落的青磁小壇子。可壇子落入水中,很快被水流卷走。

風砂一急之下,便欲涉水而去。

“你瘋了?”旁邊的任飛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怒喝,“水下殺機重重,你不會武功,下去送死麽?”

“不行!不行!我非要把它拿回來!”仿佛瘋狂一般,一向冷靜的女子忽然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大師兄……大師兄在那裏!”

“真是麻煩啊……你等着!”任飛揚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他話音未落,人已閃電般的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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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至壇子上方,他閃電般地反手往水中一抄,滿以為手到擒來。

可一剎間,那個青瓷壇子卻仿佛被某種力量操縱着,從水中直沖而起,撞向他的右肩!

水下有人?!任飛揚處亂不驚,往左一閃避開,已抄住了那個壇子。可在同一時間,水中一雙蒼白的手,已閃電般扣住了他的足踝,直往下拉!同時,水底已經有利刃的寒光閃動。

任飛揚這一下可着了慌,他從未出過江湖,武功雖高,臨敵經驗卻幾乎為零,在對方猝及不防的扣住他腳腕時,一個緊張,早把什麽劍法腿法忘了個一幹二淨。

百忙之中,他只好把壇子往上一抛,大叫一聲:“高歡,接着!”

呼聲未落,他已然被拉入了水底,只咕嘟冒了幾個氣泡。

高歡此刻也被三名殺手纏鬥得急,眼看壇子抛過來,他也不顧那柄正插向自己腰間的峨嵋刺,如驚波般躍起。峨嵋刺刺入了他腰間,鋒銳随着他的躍起,一下子沿腿外側創至足踝!

鮮血流滿了腿部,可高歡終于是接住了那個壇子。

想也不想地,立刻雙腿反踢而出,足尖點中了那兩名殺手的咽喉。他縮回腿時,血已從咽喉中噴出。他足尖靴尖上,兩截利刃閃閃發光。借這一踢之力,高歡向前貼水掠出,到方才任飛揚沉入之處,估計準了方位,一劍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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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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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水下一聲短促的叫聲,血水湧出。

水面分開,任飛揚濕淋淋地掙紮着冒出,露出水面第一句就大呼:“我不會游泳!”

高歡看見他身側浮上那具屍體,便一足點着屍體的胸口,渡水過去拉起了紅衣少年。

他激戰良久,已無力拉任飛揚返回岸邊,只有以浮屍為筏——他應變之快可見一斑!

臨近岸邊,任飛揚踉跄着掠上岸,立刻哇哇大吐起來。他方才在水下吃足了苦頭,口中、耳中、鼻中均被灌了不少水,十分難受。不過他在最後一刻終于刺中了那名殺手,與此同時,高歡已及時趕到,也一劍從後心刺中那人,他才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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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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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砂見高歡踏着浮屍靠岸,忙伸手攙扶:“受傷了麽?”

高歡臉色蒼白,擺了擺手,同時避開了她的扶持:“沒事。”

說話間,他一步跨上岸,卻突然足下一軟向前栽去!

高歡忙伸手撐住地面,臉色發白,發現一口氣到了胸口便再也提不上來。

風砂立刻出手扶住了他的肩,只見他右腿整個血流如注,染紅了一大片。

“你還說沒事!”風砂微微氣急,一手按着他坐下,另外一只手已從懷中掏出一個扁長的白玉匣子。打開來,裏面是一格格的藥膏,氣味各異,色彩缤紛。風砂看了一眼他腿上的傷勢,挑了其中一格,手指沾了少許,抹在高歡的創口上。

這藥十分靈異,抹到之處流血立止,反而有些涼爽之感。

高歡眼裏微微有些詫異,看着這些藥物,又露出了些許沉吟的表情,仿佛在推測着什麽。

風砂上好藥,又撕下衣襟為他裹好傷。

“這一來你三天內可要小心,亂動的話,又會出血的。”風砂擡頭道。說着說着,突然目中湧上了淚,哽咽:“真不知該怎麽謝你們。素不相識。若不是你們,若不是你們……”

高歡只是笑了笑。

然而,風砂發覺他這一次笑,目中已微微有了些暖意。

牐牎案你。”他遞過那只青磁小壇子。風砂目光一亮,象看見親人一般把壇子擁入懷中,顫聲低喚:“大師兄……”淚水湧出,流過她秀麗沉靜的面容。

一滴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他的手難以覺察地顫了一下。

淚滴滑過高歡的手背,滑落在他的劍上。

那是一把普通而破舊的劍,木質的劍柄上已經磨出了光澤,青色的劍脊上沒有刻字,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跡——仿佛是淚幹之後的痕跡。

看見她哭成那樣子,高歡依然沒有問什麽,只靜靜地看着。

牐牎拔梗難道這壇子裏面是你大師兄麽?別開玩笑了!”反而是喘過氣來的任飛揚按捺不住好奇心,探頭過來問道:“這倒底是怎麽回事?以前可沒有亂七八糟的江湖人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這些人和我們希裏糊塗拼了一場,你究竟什麽地方得罪了他們?”

風砂漸漸止住了淚,回頭看看任飛揚,站起身來,去岸邊俯身看了看那具浮屍,低聲道:“果然是神水宮的……他們、他們終究不放過我,找到了這個地方來了。”

“神水宮?是什麽東西?”任飛揚好奇地問。

高歡的臉色卻變了變,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問風砂:“你是怎麽跟他們結怨的?”

風砂背過身去,俯身去挑那一绺落在水面的長發,突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嘆息中包含着種種難以言表的凄涼,似乎要把一生的苦難都在這聲嘆息中吐出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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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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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向天際,目光居然有些恍惚:“我今年二十一了……這事,也整整過去了五年。”

牐牎澳憬衲瓴哦十一歲?”任飛揚失聲,眼前這個女子居然只比自己大一歲?然而那種經歷過諸多滄桑的沉靜和倦意,卻讓她顯得仿佛比他大了很多。

他看着那一群孩子,覺得詫異,“那這些孩子……”

牐牎笆俏沂昭的孤兒。”風砂淡淡道,仍低頭看着水面:那一張蒼白扭曲的死亡的臉,蘊藏了那麽多惡毒,讓她每次看到都恍如回到了多年前的噩夢中,“五年前我才十六歲,還是雪山派柳師殘門下最小的一名弟子……”

“雪山派?”任飛揚又忍不住插嘴,“那是什麽門派?很厲害麽?”

這個從小生在這個海邊小城的年輕人,向往着那片江湖、卻從未歷練過。

高歡卻是點頭,淡然:“姑娘擅長醫藥,想必是雪山派門下的得意弟子了。”

牐犚鬥缟翺嘈α艘幌攏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年紀幼小,受到師傅師兄們的寵愛,被慣壞了,也不懂人情世故。我十五歲出師後,就喜歡到處逛,一見不合心意之事,便要管一管。少年心性,輕狂不羁,也不知在外闖了多少禍……”

說到這兒,她低頭看了懷中的青瓷壇子一眼,繼續道,“幸好有一位待我極好的大師兄。他武功高,脾氣也好,無論我闖了多大的禍,無論他是多麽的忙,總是幫着我。他年紀雖輕,可為人灑脫豪爽,武功也是一流,因此黑白兩道都賣他面子,從不過分為難我這個小師妹。”

說到這兒,仿佛想起當年,風砂臉上微現笑意。

高歡突然插了一句:“你那位師兄,是不是叫做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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