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險關系恰如走鋼絲
無論如何，兩個人總算和睦相處着。
高熙白滿足地掃光了一桌子的菜，又瞟了一眼對面舉止動作無不性感的男人，終于感慨原來自己這麽些年追求的其實就是這種美食加美男的生活。
“吶吶，這段時間我有空，一起去旅行吧？”某人眨眨眼，突然奇想道。
“不去。”秦臻頭都沒擡一下果斷拒絕。
“為什麽？！”
“剛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不想受累。”
呃……這理由讓人實在無法反駁。
“可是，接下來的幾個月我接了部電視劇，恐怕一直都沒辦法見面了……”
高熙白有點失落，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太少了，就算是心意相通的戀人這樣長期天南地北時常見不到面也容易引出矛盾，何況自己這毫無希望的單戀。
秦臻聽她嘟囔着為難，噙着笑道：“在哪兒拍？我有空就去探班。”
這句話雖然擺明像敷衍，聽在高熙白耳裏卻已經是最大的誠意，她眼睛一亮，瞬間移到對方面前，像小狗一樣谄媚道：“橫店，不遠，坐飛機也就兩個小時！”
飛機都要兩個小時還不遠？
秦臻無力笑笑，随手一把揉亂了“小狗”的長毛。
于是，接下來的好幾天，高熙白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反複确認上。
“秦臻，你真的會去吧？會吧？會吧！”
“高熙白！你煩不煩！問了多少遍了？！你信不信如果再問，我就跟你徹底劃清關系，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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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當然只是威脅，不能當真。可是，某人真的再也沒敢問過。
于是，就這麽熬到了進組。高熙白幾乎是喪着臉哭着上的飛機，搞得難得來送機的秦臻感覺自己好像被詛咒了，頭皮發麻。
“秦臻，你一定要來看我啊！”
最後，仍然不放心得喊了一句才安分地進了安檢。
秦臻擺擺手，恨不得将她直接扔上去。
自己的信譽至于這麽差嗎？需要緊張到這種程度。
新戲是歷史題材，投資巨大，高熙白自然是主演。等到一幹主創上了香，舉行過開機儀式，高熙白這才認識到其他配角。
“怎麽是你？”
一擡頭，正要與身旁飾演貼身丫鬟的演員對戲，誰知道看到的竟是那張讨厭又印象深刻的臉。
顧曉曉一直在各種劇中跑龍套，年會當時方澤雖然對她很不屑一顧，卻不知道為什麽之後就配了正式的經紀人給她。不僅如此，她之後接的戲也慢慢有了臺詞，終于輪到這部戲時成了最有分量的女配。
所以說，這段時間她雖然一直很糾結于與秦臻的關系，但是突然的忙碌讓她沒有空暇去想太多，更沒找到機會與秦臻再見面。其實，這樣也好，顧曉曉苦笑着安慰自己：畢竟現在的她還太低微，實在沒有勇氣回應秦臻的感情。 或許，只有等到自己能在娛樂圈站穩一席之地時她才能自信地說出那句“我也喜歡你”的話。
然而，她忘了，這個世界瞬息萬變，沒有誰可以一直等着誰。就在顧曉曉與秦臻生疏的一個多月，高熙白成功卡位，即使男方依然不屑于搭理她，可總算面上不再為難，而且還允許某人成為了自家的常客。同時，外界的八卦也越傳越真，什麽春宵共渡啊，什麽好事将近啊……
顧曉曉看着這些消息，無比失落又萬般無奈，當初是她先放棄的秦大哥，怎麽好要求人家在原地等待。
所以，當顧曉曉再一次遇到高熙白時，內心是說不出的酸楚。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卻只能為她人端茶送水，不僅如此，自己如今連嫉妒的資格也沒有。于是，第一次四目相對，顧曉曉吓得直接摔壞了道具。
“對不起！對不起……”
慌慌忙忙蹲下身收拾殘渣，緊張得渾身顫抖。
高熙白看着蹲在地上委屈的小人兒，竟然莫名地開始同情起情敵來。她搖搖頭，趕緊将這種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這個人有什麽好同情的，秦臻天天對着自己想着她，這樣一比，自己更可憐好吧！
“阿荒！文文！你們過來幫忙收拾一下，順便跟場務說一聲我不小心摔壞了道具，回頭賠個一模一樣的。”
高熙白自以為周到地處理了這件小事，卻不知道這一舉動讓低着頭撿東西的顧曉曉更加難堪。
小人物最大的悲哀不是無能處理麻煩，而是無能拒絕施予。
于是，這一天便在高熙白的不以為然和顧曉曉的兢兢戰戰中過去。
收工時，已是淩晨3點。當導演說完那聲“過，收工！”高熙白已經累得連眼皮都擡不動了。揉揉肩膀，抖抖手，正準備趕緊回去眯一會兒卻被身後一個急切的聲音留住。
“高小姐！”
緩緩轉頭，竟然是顧曉曉。
“嗯？是你啊，什麽事兒？”
“那個……”顧曉曉低着頭，看不見表情，只是語氣很小心地問：“高小姐……你……現在是不是跟秦大哥在交往？”
“秦大哥？哦……你說秦臻啊……”高熙白拍戲拍到腦子都迷糊了，她愣了半天才想起對方說的秦大哥是誰，于是強撐着故意撒謊道：“是啊！”
“那……你們相處得好嗎？”明明已經蓄滿眼淚，聲音裏卻要表現得毫不在意。
“當然，阿臻對人很體貼，知道我胃不好每頓都變着法兒給我做既健康又好吃的東西。”情敵之間的戰争從來都是不見血就封喉，高熙白越扯越像回事，甚至裝作小女生一樣羞紅了臉說：“其實，阿臻也是最近才發現我們原來這麽合适~哎~這人啊雖然容易被自己沒嘗過的新鮮吸引，相處起來還是同類之間比較有話題。這一點，曉曉你應該懂的啊~”
“抱歉！我有點累了，先走了！”終于，顧曉曉再也無法忍耐，她再傻也知道高熙白言辭裏的意思。
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妄想，一個月工資三千的人就別去肖想櫥窗裏三萬一個的包。否則，即使你省吃儉用買回來，背到街上去人家都覺得是假貨。
高熙白得意地看着對方哭着逃開的背影，雖然可憐卻不值得同情。當初是她自己将人推開，今天又憑什麽後悔？
擊退了情敵的某人心情大好，雖然她還沒有得到秦臻的心，至少暫時掃清了一個障礙，也算是往成功邁出了一大步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概是因為受了刺激，顧曉曉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僅有的幾句臺詞也總是念錯，被導演和經紀人罵了幾次以後，終于勉強通過一條後躲出去反省。
小配角沒有自己的化妝和助理，在片場連個專門的椅子也沒有。顧曉曉想到那晚的事越發心酸和絕望。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下來，終于釋放出所有的委屈與不甘。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了好幾回轉了，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悄悄哭出來。
“曉曉？”
熟悉的嗓音從頭頂響起，顧曉曉不受控制地渾身一顫，小心翼翼地擡頭。
“真的是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等等，你剛才是在哭嗎？”
秦臻手上拎着食盒，他本來是來看高熙白的，沒想到那邊一時半會兒還忙不完，于是百無聊賴之下就在片場轉悠起來。誰知道，正好撞見了躲在一角哭得傷心的顧曉曉。
“唔……秦大哥！”顧曉曉借過秦臻遞過來的紙巾，瞬間內心坍塌一片，面上卻強裝淡定笑道：“我沒事兒，剛剛……剛剛才拍了一場哭戲，情緒暫時沒緩過來。诶？你又怎麽會在這裏？”
秦臻看着她紅腫得像兔子似的眼睛，自然不相信那些牽強的解釋。不過，曉曉一直要強，于是他壓下內心的憐惜與觸動，溫柔地答道：“我來探一個朋友的班。”
顧曉曉看見他手裏的食盒，更加不是滋味，勉強笑道：“你們感情真好……”
秦臻當然知道她指的什麽，也不解釋，只是徑自打開手中的盒子，大方地說：“你也嘗嘗吧，看看我手藝怎麽樣。”
“不……不可以！這是給高小姐的，我不能……”
慌張的退避讓秦臻又想起了那個煩躁的拒絕，于是他向前，強硬地将食盒放到顧曉曉手上，道：“怎麽不可以？曉曉，只要你一句話，不光這些……就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有辦法送到你跟前。”
“可是……可是，我跟你不合适……你不過是一時新鮮……”
“誰說我是一時新鮮？！你……曉曉，你看着我的眼睛，難道就一點也瞧不出我是認真的嗎？”
“我……我不行，我們不合适……以後總會要分開的……”
“還沒有試過就确定會分開？曉曉，放心将自己交給我好嗎？給我一點信心，也給自己一點信心。”
“那……那高小姐……”
“你是說高熙白？曉曉，你還不明白嗎？一直以來只要你點頭，我可以立刻離開高熙白。從來都沒有任何人，我心裏一直只有你一個……”
含情脈脈的兩個人還在這兒海誓山盟，另一頭的某人已經醋海翻天了。
哈！這都什麽事兒？！
兩人的話不偏不倚被高熙白聽個全，她本來看到秦臻滿心滿意地歡喜，誰知道不經意間見證了這麽一出。感情秦臻說的“利用”還包括這個：擺出自己去刺激膽小的戀人，然後兩個人互訴衷腸，摒棄前嫌，最終修得圓滿。
高熙白努力深呼吸了幾口，眨眨眼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
我就那麽差嗎？就不值得一點點留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