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節下課
對絕對不會原諒!她就是不明白,自己比白映漂亮,比白映學習好,可上天就是那麽眷顧白映,老師喜歡,同學喜歡,連飛揚和林寒更對她好得沒話說。她是嫉妒,那又怎麽樣!總之,自己絕對絕對不會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更三章,給我的寶貝兒讀者看!麽麽噠
☆、感情變質了…
白映常常想,世界上是否真有後悔藥,吃了,就可以回到從前。如果人可以預測到自己的未來,她想,她絕對不會選擇和連飛揚在一起。那樣,或許多年後,兩人再見面,依舊親昵如兩小無猜。
可事實就是,他們的關系确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突發事件往往只是□□,暧昧的氣氛才是源頭。他們時刻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告訴自己對方都不是自己想找的人。可這卻抵擋不住每天的促膝并肩、耳鬓厮磨。等到兩人都想抽離的時候,才發現,彼此已經進入對方的世界太多。分開一刻,便覺想念。
當球球帶着得意,告訴連飛揚,老師已經決定給他和白映調座的時候,白映一下子呆住了。是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算一直同桌,也有畢業那天。可在這之前,白映卻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覺得,他們會一直坐在一起。
球球告密了。說告密其實并不準确。球球給老孔寫了信,詳述了白映和連飛揚、林寒的交從過密,卻大大方方屬了名。她就算是公然向白映宣戰。自己身上發生了那樣難堪的事,她還有什麽可畏懼的呢?那時白映甚至覺得,如果能把自己拉進地獄,球球就算是自我犧牲也在所不惜吧?雖然白映并沒有進入地獄,只是和連飛揚無法在坐在一起。
一下午,白映都處在精神恍惚中。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她和連飛揚已經同桌近一年。沒想到,從陌生到相熟,原來是那般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都清晰印在白映的腦海中,深如刻印。連飛揚看着白映悲傷的臉,笑道:“你這是幹嘛啊?我也沒死了讓你守寡,真是。”白映看着連飛揚的若無其事,脾氣一下子爆發起來,“這下你高興了?終于可以擺脫我了吧?我知道,你早就受不了我了。”連飛揚苦笑:“你看你這臭脾氣!”白映把頭揚起,倔強道:“我就是這臭脾氣。你受不了,看誰脾氣好你找誰去!你現在就跟老孔去說,你想和誰一座都行!周音啊,球球啊,随你便!她們脾氣都比我好!”連飛揚問白映:“你是因為舍不得我嗎?”白映白了他一眼,“神經病!我只是看你聽到要換座的消息後那樣開心所以覺得很不爽!”
連飛揚心說,不開心,難道和你一樣表現在臉上嗎?但他沒有說出口,他只是繼續微笑着,然後邀請白映,“晚上,我請你吃飯吧。”連飛揚想着他和很多女生單獨吃過飯,可和白映同桌這麽久,卻從來沒有單獨一塊兒在一起吃飯過。他想起那天中午看到的白映和林寒,又想起自己馬上和白映的分離,忽然就覺得自己明明很在乎她,卻因為她一直在身邊忽略了很多。他心安理得接受她的依賴,她的崇拜,她的喜歡,她的讨好,卻忘記做很多很多他對別的女生做過的事。他對她的好是從心裏面的,好不帶虛僞的好,但他卻從沒送她禮物,亦沒有請她吃過飯。
白映該是拒絕吧?以她的性格。
可白映只是繃着臉,一字一句說:“我要吃好吃的!”連飛揚說:“沒問題。”白映又說,“我不要去你和周音去過的地方!”連飛揚說:“沒問題。”他終于看到了白映眼底的笑意。
那天晚上,兩個人就沿着學校旁邊的小路一直走,走了很久。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不舍的情緒在彼此之間傳遞,使他們産生了一種哀傷的共鳴。找了很久,看到了一個西式餐廳,不大,從外面看起來格調很是優雅。“我要吃這個。我要吃牛排,喝紅酒。”白映眼睛一亮。
東西做得很地道。那時白映還不懂得什麽叫T骨,什麽叫菲林,就覺得鐵板牛排鮮嫩無比,而且賣相很好,旁邊配了意大利螺旋粉,有濃濃的黑胡椒味兒。旁邊還放着心形的雞蛋和花式西蘭花、胡蘿蔔。白映點的是情侶套餐,除了牛排意粉,還有水果沙拉、小甜點、薯條和冰激淩,很全的一套。她拿着刀叉,細嚼慢咽的動作,在連飛揚看來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怎麽不說話了?”連飛揚問。
“沒什麽。和你同桌一年,該說的都說完了。”白映幽幽嘆氣。
“看來你的心情真的不太好。”連飛揚打着哈哈。“舍不得我你就說嘛!”連飛揚打趣她。
“今天是周五,等到下次見,我們就不是同桌了呢!”白映的眼圈紅了,“也算是一年了,怎麽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當然會舍不得啊。”白映拿起酒杯,“碰個杯吧。真心謝謝你一年以來對我的幫助。”
連飛揚舉起紅酒杯碰了一下。“你別這麽不開心啊。就算不是同桌,你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我保證給你以前一樣的待遇。”連飛揚哄着白映。
“不一樣了,你不明白,不一樣了。”白映喃喃道,終是忍不住留下眼淚,且一發而不可收。這種場面讓連飛揚一愣,随即不知所措起來。不是同桌,怎麽還能如同桌一樣?将來連飛揚會有另一個同桌,他便會對那個女孩好,甚至比自己更好,而自己,終将和他疏遠,明明很努力想要維持,還是會疏遠。
“算了,反正對你來說,和誰一座兒都沒什麽關系。只是我以後一切要靠自己了。”白映自言自語。這讓連飛揚聽了異常心酸。是呀,白映是如此依賴自己,她又不是輕易可以接受新朋友的人。這一點在剛和白映同桌的時候連飛揚深有體會。
“給你看樣東西吧。”連飛揚想想,把文曲星拿出來。雖然設了密碼,但其實早就告訴過白映的。他打開電子寵物,裏面叫白映的小貓開心地在屏幕上滾來滾去。“你什麽時候養的?居然都不告訴我!”白映又驚又喜。
“白映,你放心,就算以後和別人同桌,我還是會對你好的。我……我不會對別人比你對還好。”連飛揚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對白映說這些,他本能覺得白映肯定會在意這個。
“為什麽,這麽說?”果然,白映問。
“不知道,感覺吧。我好像從來沒對哪個女生這麽好過。”連飛揚直覺回答。
“周音呢?”白映追問。
連飛揚想想,自己有些話還是無法全部跟白映說啊。“你和她不一樣。”連飛揚如此回答。白映恩了一聲,卻誤會了連飛揚的意思。在白映的理解裏,周音是他所喜歡的人,自己則重于被他承認是朋友。這已經讓白映很榮幸。畢竟連飛揚曾跟白映說,別看他表面上人緣很好,和誰都嘻嘻哈哈,其實能讓他認為是朋友的人非常少。
臨走的時候,連飛揚說,“以後不管和誰一座,都要開開心心的啊。”連飛揚說,“以後只要有需要,随時可以來找我,就和以前一樣。”白映說,“連飛揚,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吧。”連飛揚嗯了一聲,騎上自行車走了。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連飛揚換了一個叫做雪的同桌,很可愛的女孩子,很溫柔娴靜的那種。白映常常在自習課出神的望着和自己平行卻隔着一排的座位,連飛揚就坐在那裏。
他,小雪,兩個人笑得好開心。
“別看啦,再看頭都歪了!”說話的是白映的新同桌,一個和連飛揚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就算你對他依依不舍,也不用表現得那麽明顯吧?”那個叫李鋒的男生一臉鄙視,“真不明白像你這種普通的女生有什麽好,連飛揚居然那麽上心,還千叮咛萬囑咐叫我好好照顧你。這麽大人了有什麽可照顧的。”鋒是個典型的粗犷型爺們,根本沒有一點兒對情愛的敏感。哥哥,請問你經歷過青春期嗎?白映腹诽。等等,連飛揚居然要他照顧自己,他居然特意囑咐?想到這,白映失落的心這才回來了一點。
因為有連飛揚的囑咐,李峰對白映也甚是照顧,只是少了些溫柔,多了些客情。白映卻終是有了一點笑意。只是每次偷偷看着連飛揚的時候,看到他和小雪那般開心,又想起昨日的他和自己,還是有些不平。這些天他偶爾會在早上看到自己的時候打個招呼,也就僅此而已了。他說的什麽像以前一樣,根本就是騙自己的嘛!白映心裏埋怨着,他現在明明就很開心,早就把白映忘在了腦後了。
白映哀怨的眼神看在連飛揚眼裏,印在他心上,留下苦澀的印記。他裝作不在意,笑臉對着周圍的人。這些天,他越發想念白映,這才知道,原來當一個人已經留在你心裏,即便抗拒,也終究會失敗。可是,他除了疏遠,又能夠怎樣?其實白映也明白吧?終究兩個人的同桌回憶已成過去,再見面只是普通同學。何苦作繭自縛?
☆、我們交往吧!
八月,驕陽似火。驕傲的獅子座男生迎來了他的18歲生日。
白映記得那年的夏天格外的明媚。天很藍,那種藍很平靜清澈,帶着仿佛一碰就能滴出水的鮮嫩。
其實已經算是暑假了。可作為重點中學的學生,哪有假期。已經補了十幾天課了,同學們俱是敢怒不敢言。好在補課畢竟與平常上課不完全相同,最起碼午休時間增加了一個小時。
吃完午飯,連飛揚揮汗如雨的在操場上打籃球,打得一身汗回來,在水房沖個涼,随便用毛巾一擦,頭發甩得哪都是水。回到座位的時候,桌上放着早已擺好的冰鎮橙汁。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疼跳得多麽猛烈,只見他若無其事拿起來,像是猛烈的牛飲下去,其實每一滴都在他的舌尖細細回轉。那上面有,久違了的,白映的味道。他就是知道,這是白映放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喝可樂,只有白映總一廂情願地給他買橙汁。
此時有個怯生生的女生站在門口,一個同學進來沖連飛揚抛了個媚眼,“找你的!”白映認得,是隔壁班的女生。只不過幾分鐘的光景,連飛揚歸位,門口的那位早已不見了身影。衆人俱是起哄,後邊哪個女生随口問,“連飛揚,認識?”連飛揚坦然而答,“初中同學。”“說,來找你什麽事?”旁邊有男生咄咄相逼。連飛揚揚起手中的巧克力,大家均露出一副原來如是的樣子。連飛揚自我陶醉道:“人有魅力,就是沒辦法。”衆人齊翻白眼兒。只不過一剎那的功夫,那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就被衆人瘋搶了去。這是□□裸的蠶食!白映如是想,可人家連飛揚都不在意,她替人心疼什麽。只是可憐了那姑娘的一片小心意。
上自習課的時候,不知誰撇過一個紙團,非常精準的打在白映頭上,發出悶悶的響聲。攤開紙團,兩粒圓滾滾的巧克力赫然出現在白映面前。白映向左張望,連飛揚露出一貫的笑臉。這倒讓白映吃驚了。“不是被搶光了嗎?”白映不解,向他做口型。連飛揚一笑,露出我同桌還沒吃到那怎麽行的表情,明明是好心,偏做出不屑一顧的樣子,還真幼稚。白映看看連飛揚,将手裏的一顆重新抛給他給他,“一起吃。”“你還真會借花獻佛,你也好意思!”連飛揚一仰頭,一句話不埋汰白映都難受。不過,他還是開心地接過巧克力,兩人一起放入嘴裏。果然,東西只有分享才更美味。
下課後白映聽別人說,原來這一份是別人送給連飛揚的生日禮物,後天是連飛揚的生日。
看來只有明天一天的準備時間。不管別人如何,白映是打算送連飛揚一份禮的。不一定要貴重,但不能敷衍,要有心意。白映已經不存別的心思,只是她一直堅持,滴水之恩當報湧泉。念在同桌一場他的照拂,雖說算不上恩惠,但白映還是覺得自己欠連飛揚很多。
禮物是星期五中午,卓寧陪着白映挑的。依照慣例,石頭記自然是首選。白映選了一條男式項鏈,樣式很是簡單大方,只是很普通的黑瑪瑙,比指甲大一圈,通體發亮,拴在簡潔的油繩上。想起他的運動服,覺得很相配。包好了禮物,選了一張小卡片,用珠光筆工工整整寫下生日快樂幾個大字,并在落款處簽了自己的名字。為了怕引起誤會,白映還特意在名字前加了三個字,老同桌。
收到白映禮物的連飛揚異常開心,一個勁兒誇白映有良心,懂得知恩圖報。說着說着得寸進尺,又言這點報答換不了他的恩情,需白映來生做牛做馬,結草銜環雲雲。兩人三言兩語如以前般又拌起嘴來,倒也自得其樂。對于如何過這個生日,連飛揚想不出來什麽新鮮的,就說找幾個人聚聚。白映哦了一聲。他說的這幾個人大都是男生,其餘兩三個女生白映也不太熟。連飛笑着問,你去不?白映搖搖頭,還是不去了。明天有事。“明天不是星期六嗎?能有什麽事啊?”連飛不解,“要不你多晚能到,等你呗。”白映婉言謝絕,“你們玩就行。我和他們又不熟。”連飛理所應當道,“和他們不熟有什麽關系,咱們倆不是熟嗎?”
這句話說出口,連飛倒不覺有異,只是白映是女孩,自然感慨萬千。連飛揚好久沒對她說過如此親昵的話了。白映想了想,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了大腦,話就脫口而出,“要不,生日我陪你過吧。”
“好啊。”簡單的回答,沒有任何多餘的只字片言。本來白映問這話的時候自己是極其淡定的,因為篤定連飛揚會果斷拒絕,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麽痛快。這讓白映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麽好。
“那個……你确定?”白映再一次加重語氣。“對啊。不是你說的嗎?”連飛揚反問道。
問題不在于是誰說的,而是在于,他真的同意了,這般坦然,既讓白映意外,也讓白映無所适從。就在這一瞬間,白映覺得她和連飛揚以前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不再像這兩天若即若離的,仿佛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态,重新接受了自己這樣一個不是同桌的身份。
第二天九點兩人就約在學校門口。這算是約會嗎?白映心說,算是吧。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懷着這樣的心情和異性約會,心裏既緊張又甜蜜。這事當然得瞞着父母,可那時的白映哪還有一絲愧疚,滿滿的都是興奮和忐忑。她比預定的時間整整早到了半個小時,卻仍是看見他已在校門等候。帶着笑,一臉鎮定。這讓白映心裏頗不服氣。她早知道他身邊一直不缺異性關照,可也不用表現得這般淡定啊!
此時的兩個人都背着大厚的書包,茫然不知道去哪。就這樣呆呆走了幾條馬路,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白映心道,趕緊牽我的手啊,快牽我的手啊,內心的小雨宙不斷燃燒!可人家連飛揚根本就沒那個意思。要開口問嗎?問什麽,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依着連飛揚的性子,肯定會冷冷的回一句,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可不問,着實感覺憋屈了。
這兩個人就在各自心裏敲鑼打鼓,又仿佛在互相博弈。就是雙雙搞不懂,以前天天同桌,每天有說不完的話鬥不完的嘴,親密接觸的次數也多去了,怎麽如今就這麽別扭?看兩人這一路俱是沒話找話還找的特別別扭,距離也拉得老遠,于是兩人皆是一副垂頭喪氣樣。
“白映?”後面有人在叫白映的名字。白映剛開始聽得不真,直到聲音由遠到近,又在耳邊戛然而止,她才确定是在叫她。側過頭,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眼前。“林寒?這麽巧!”
林寒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今天的他和平日裏上學的裝束差不多,熒光橙的T恤,黑色的休閑短褲,熒光橙和熒光綠相間的變速車。唯一不同的,就是頭頂上的茶色太陽鏡。
“你這去哪啊?”白映對他說話,倒是一點也不見外。
“去補習。你同桌啊?”林寒頭一揚,看了一眼連飛揚。不知怎麽的,連飛揚感覺林寒眼神裏怎麽有股挑釁的意味?這讓他很不舒服。連飛揚直直用眼神回敬他,長相已經輸了,氣場決不能再輸!瞬間,火花在兩人視線的連接處噼啪打起來。
“啊,是啊,啊,不是。”白映有點結巴,她重新梳理了一下語序:“我原來的同桌。他也去補課,我正好要去同學家,路上碰巧碰到了。”白映不自覺解釋着,越解釋越別扭,怎麽都覺的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林寒說了聲學校見,就騎車而去。連飛斜斜瞅着白映,也不說話,冷冷地挺吓人。在他的淫威下,白映氣勢上不自覺低了一頭,乖乖解釋道:“我發誓,絕對是湊巧。”看到連飛一語不發不太滿意的樣子,白映只好繼續支支吾吾解釋,“雖然本來、确實、原本沒什麽,但、但被別人知道了,也,也不太好。”
語無倫次,有□□!連飛如是想。
“你和他還有聯系呢?”連飛揚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酸氣。
“哎,那件事不是過去好久了嘛!”白映才反應過來,又被連飛揚氣場強大的眼神壓迫下去,只好繼續,“而且他已經跟球球道過歉了。其實他人真的很好的,那時只是一時沖動而已。何況,他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叫我不要有負擔。”她自然不會跟連飛揚說實話。
“是他跟你說的?”連飛揚問。
“是啊。他親口告訴我的。”白映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理直氣壯。
我暈 ̄連飛心道,天下還有比白映更單純更白癡的女生嗎?連飛恨得牙癢癢,自己怎麽這麽不争氣,喜歡上這麽個活寶?“你這病,不好治啊!”連飛一副惋惜。“什麽意思?”白映雖然不明白,但聽出他不是好話。
“你就沒感覺出來他對你不壞好意?”連飛終于忍不住提點她。
“不懷好意?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女生都巴不得讓他不懷好意好不好?”白映眯了眼連飛揚,不屑道。
“別告訴我你也喜歡他?”
“什麽叫我也喜歡他?我喜歡人家也要人家喜歡我才行啊?林寒是誰?那是校草,人長得帥球打得好歌唱得好聽得不得了,喜歡他的女生隊能排到二裏地外去!”
“怪不得!”連飛語氣酸的不行,“我就說嘛,天天不是送德芙就是送水晶之戀,放學後還送你回家。原來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他送我的東西,我不都和你半劈了嗎?”白映數落着連飛揚的小氣,“至于他送我回家,只是因為順路而已。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我想得多?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是怎麽議論你的--”“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用你重複!”白映打斷連飛的話。那些日子,林寒總是在下課的時候明目張膽往自己班跑,晚上還總和她一起回家,大家又不是瞎子。女生本就好妒,自己得不到的,旁人得到了,便說許多難聽的。什麽勾引啊,配不上啊!她親耳聽到有兩個女生的對話時這樣的:
甲:昨天晚上我又看到林寒跟那個女的了。
乙:你認識那個女的?
甲:不就是一班的那個嗎?聽說長得不怎麽樣,一天卻勾三搭四的。
乙:我也聽說了,她不是又矮又胖嗎?你說林寒怎麽會看上只豬。。。
她們倆大概沒想到,她們口中那只又矮又胖就會勾引男人的那只豬,就灰溜溜的跟在她們身後,詛咒她們期末考試統統挂科!
可是,自己早就想好了。林寒始終沒對自己表白,自己也不好意思明着拒絕。只好禮貌地疏遠。別人怎麽說白映無所謂,白映卻不願關于自己的難聽的話有任何傳到連飛揚的耳朵裏。這頭一次讓她感到難堪。
“那又怎樣?你不喜歡我,難道還不準旁人喜歡我嗎?”白映也上來火了,這連飛揚,一天到晚和女生打打鬧鬧的,只她和林寒好一些,他便這般數落她嗎?
“誰說我不喜歡你?”連飛揚一着急,心裏話脫口而出。一時間,兩人皆是愣住了。
然後雙雙紅臉。
好一會兒,還是白映先開了口,她笑意盈盈道:“連飛揚,我們,交往吧。”
那一瞬,白映的笑定格在連飛的眼睛裏,彷如三月的桃花,五月的春風。那是他這一所所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多年以後,連飛揚每每回憶起來,仍覺心神蕩漾,難以自持。
連飛揚沒有說話,只是拉過白映的手,緊緊扣在自己掌心。白映的手很小,心背俱是光滑無比。這不是他第一次牽女生的手,卻從未有這般滑膩的觸感。連飛揚,終是下定了決心。以後不管如何,她的命運與他,便緊緊聯系在一塊兒了。不管貧窮或是富貴,人下或是人上,他努力掙得一切,願與她分享。
他們走着走着就找到一個體育場。坐在看臺上,一起喝飲料,做功課。沒有特別的慶祝,連飛揚卻覺得那是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再後來,只要有時間,兩人就會約在體育場見面。他們在那裏一起學習,學累了就看看晴朗的天空。有時天上或有雲,兩人就想象雲的形狀;不看天,他們就帶着CD,聽流行歌曲,一起哼唱。總之,那裏留下了關于他們數不清的回憶。
☆、公開
從不明的暧昧,到确定後的甜蜜,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可兩人畢竟還是沒有定性的孩子,感情越深,猜忌就越深,又不會處理。高中生早戀是絕對禁止的,抓到了直接就判死刑。兩個人人前都裝得若無其事。連飛揚和周音打打鬧鬧,白映有什麽事就找宋友,一來二去就生出了嫌隙。
作為宣傳委員,班會前一定要負責布置黑板。體活課還沒有結束,白映看着與其她姑娘聊得熱火朝天的卓寧,實在不忍心打斷她,自己一個人回到教室布置。準備好了五彩粉筆,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幾個彩色的美術字活靈活現地出現在黑板上。白映略往後仰了一下頭,嗯還不錯。又覺有些空落落的,便着手在空餘出畫些小裝飾。
底下的已經畫的差不多,只剩下黑板上方高的位置。這時陸續有同學回來接水,白映就招呼宋友,“哥們,過來扶我一把。”
在年輕的少男少女中永遠不乏捕風捉影的八卦。同學們早就忘了上學期時白映和連飛揚如何被捏在一塊兒,又開始打趣白映和宋友。可能是心懷坦蕩吧,兩人的反應都不像以前連飛揚和白映那般劇烈,全是一副事不關己。衆人覺得無趣紛紛離開,白映欣賞着黑板上的傑作,帶着得意地問:“怎麽樣?”宋友離遠看了看,覺得還不錯,告訴白映再把左上角的黑板擦擦幹淨。
“哪裏哪裏?”白映抻着胳膊夠,因為反光的原因看不太清。
“往左,再往左,往上--”
“啊”白映一個沒站好,從凳子上直直摔了下來。宋友本能地去扶。
(戲劇吧?作者也覺得是這樣呢。嘿嘿。)可事實真就是,連飛揚正好看到了剛剛這一幕。按理說他應該直接無視的離開,也許是積壓了太久的郁悶,他一沖動,冷臉喝聲道:“你們幹什麽呢?”
此話一出三人都莫名其妙的。最快反應過來的是白映,她壓低聲音小聲沖連飛揚喊:“你有病吧你。”然後對宋友陪笑道:“他神經病犯了,估計今天忘吃藥了。”宋友笑着點頭:“我覺得也是。”攤開雙手一臉無奈。
宋友的笑讓連飛揚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他覺得這是宋友在挑釁!放學後連飛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書包,去車庫取自行車,然後行到對面胡同的一個角落等白映。每次都是這樣,約好了錯開時間,等到沒有人的地方再會和,由連飛揚送白映回家。白映的家離學校很近,連飛揚正好順路。大部分的時候,連飛揚等待的過程都充滿幸福,但不包括今天。
他其實知道白映和宋友之間并沒有什麽。但眼見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心裏就是有一股無名火。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以前很大度,很看得開,可現在他只希望白映眼裏心裏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別說是宋友,哪怕是卓寧,只要有人占據了白映心裏的一點點角落,他都覺得不爽。
只因,只因自己的心裏已經容不下其他任何一人。
連飛揚掏心掏肺地和白映解釋,白映卻将頭別過迎向晚霞。今晚有火燒雲,半壁瑰麗壯觀,連帶着将白映的臉頰也映得紅紅的。白映的聲音極輕,“那周音呢?你不也總是和她在一起?”
上面的這件事只是個開始。一次一次因小事而争吵,因誤會而猜忌,再一次一次的和好,弄得兩人俱是筋疲力盡。終于在經歷了第n次吵鬧後,連飛揚搖着頭沖動道:“這樣下去我都要瘋了!要不我們幹脆公開吧!”
“不行!”白映斬釘截鐵道,“你怕我們死得不夠慘嗎?到時候同學會議論紛紛,老孔一定會知道。她馬上會通知我們的父母,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拆散我們的。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資本反抗!”白映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那抹無奈的堅強讓連飛揚太心疼了,他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她緊緊摟在懷裏,借由身體的熱度給她力量和安全感。如果可以,連飛揚真心願意為她遮擋住一切的風雨,将她牢牢護在身後,不讓她經受一點的苦難。可早戀這種事明顯的,誰都逃不掉。
連飛揚清楚白映的這種恐懼。事實上他又如何不害怕。可當時他有一個信念強烈地支撐着他,那就是,是生是死,絕不放手。“不管如何,我一定不讓你有事,相信我。”連飛揚将吻印在白映額頭,如同将承諾刻在她心上一樣。白映心裏升起滿滿的感動,忽然為自己的懦弱感到了羞愧。
這種表面的若無其事終于在四個月後的期末體育測驗中打破。現在想來過程滿平常的,那時在同學們看來當真是地摧山崩。
白映的體育成績不算差,尤其是競技類。但體能不行,基本上跑到第五百米就跑步下去了。可這學期的體育期末測驗居然是兩千米。體育老師事先發了話,如果本次體育考試不合格,便直接記入總成績。白映從頭天晚上就吃不好睡不着一直擔心,第二天早起連臉都是蒼白的,一早晨的心不在焉。
白映被安排在最後一場。
這本來算是個好消息。如果安排在第一場,不知有多少人在圍觀,那丢人就丢大了。
果然,在跑到五百米左右的時候,白映開始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沉邁不開步,和同學的距離越差越遠,白映使了全身的力氣追趕,可為什麽喘氣都變得困難起來。每跑一步,肺子都因吸入一口空氣而疼痛萬分。卓寧趕到白映旁邊,将自己的手遞給她:“拉住,我帶你跑。”
白映倔強地搖頭。
白映的眼睛快要無力睜開,覺得自己已經被拖入無底的深淵,連意識都快遠離,耳邊是卓寧和其他兩個好朋友的聲音,可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咦,前邊的那個人怎麽這麽眼熟?連飛揚,是你在那嗎?是你對吧,在對我微笑的那個。你在等我嗎?
當連飛揚沖她伸出手的那一刻,白映終于将一切理智抛在了腦後。她将手遞給他,如同把所有的責任、擔子、風雨都交給了他。未來的路或許很艱辛,不過有他在,她也會變得勇敢起來。
一所以治學嚴謹聞名的省重點高中,高三那年,兩個注定不會被祝福的少年,就這樣把戀情曝光于陽光下,給了大家一個震撼的意外。
說意外也不意外吧?盡管兩人有一段時間看上去很疏遠,不過現在大家明白了,人家兩人只是障眼法嘛!只有周音,在收到連飛揚投來的複雜眼神後不自然別過了頭去。驕傲如她,怎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淚光。
接下來便是意料之中的暴風雨。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連飛揚和白映真的面臨了很大的壓力。很久以後,當他們作為朋友的身份聊天時,白映終于就此事對他表達了歉意,因為那時年少無知的任性,給他平添了很多麻煩。連飛揚先是一愣,隐藏住自己的複雜神色平靜注視遠方道,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暴風雨真是來得又快又猛。先是同學之間的議論紛紛,有善意打趣的,背地嘲諷的,還有明面上表示不看好的。反應最激烈的頭屬連飛揚的好友李峰。“你真的跟白映在一起了?你怎麽會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