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節下課

說實話,白映一直堅持女人不必為難女人的真理,自己的男人管不好,絕不是因為別的女人。所以,白映對周音并無反感。相反,她佩服這個可以堅持愛情的女子。

周音自顧自的講着,也不管白映是不是在聽,能不能聽得懂。其實很多事情,白映是知道的。因為他們曾經是三年的同班同學。或許,兩個人同時陷入一個回憶中,也就不那麽孤單。

高一時候,周音是班裏學習最好的學生。她長得很可愛,性格也很友善。雖然高中生禁止談戀愛,可是還是有很多很多情窦初開的男生偷着給她寫條子,她生日的時候也總是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

可是,雖然表面是客客氣氣,其實她還是有種天之驕女的驕傲,那種骨子裏的優越感。漸漸地,連飛揚的數學和物理成績逐漸超過了她,莫名其妙的。雖然因為其它學科周音保持着優勢,因此綜合成績仍然是第一,可是她還是暗暗和連飛較上了勁兒。那時兩個人甚至都沒有說過話,只是暗暗各自努力。

後來有一天,放學的時候下了大雨。班裏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教室裏就剩下周音和連飛揚。連飛奇怪問她“喂,你怎麽還不走?”周音反問道:“你不也沒走嗎?”連飛揚裝作奇怪的樣子,驚訝到:“對呀。我因為剛才有道題沒有做出來,好容易有了點思路,所以想等着做出來再走。難道你是因為我沒走,所以留下來等我嗎?”周音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心說,玩笑開大了吧?我們很熟嗎?還沒來得及反駁,連飛揚馬上笑着接到:“不好意思承認了吧。其實你早就暗暗留意我了對吧?我都看到你上課偷偷瞅我!看,看,臉紅了吧。切~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本帥哥玉樹臨風,才高八鬥,喜歡我很正常啊。”

如果這個是少女漫畫裏的情節,周音是該瞬間石化,還是被雷狂劈,亦或是留下半個腦袋大的汗珠外加頭上一群烏鴉飛過……

“你有病啊?”周音狠狠瞪了連飛一眼。

連飛揚露出不解的表情。“原來是我誤會了啊!那請問小姐,我問你走不走的時候,你幹嘛反問我那句你不也沒走。我走不走和你走不走有什麽關系啊?弄得好像你是因為人家沒走你才沒走似的。你這樣弄得我很沒面子很受傷。。。”

周音想想,确實是自己反問了人家,雖然大部分神經正常的人都不會會錯意。想要反駁,還真找不到趕勁兒的言辭。算了,不理他,轉身就走好了。

“是不是忘了帶雨傘?”連飛揚的聲音從後面飄飄忽忽的傳過來,驚得周音一身冷汗。這個妖人!他居然猜到了。雖然自己的家離學校很近,但雨下得這麽大,回家了衣服也會濕透。不過人說大雨多數一會兒就停,所以剛才才想在學校等等。說來可笑,平時那些總圍在自己身邊的男生,居然沒有一個注意到她的窘迫,倒是這個既可恨又讨厭的人,沒想到心還是挺細的。

☆、連音過往2

後來的發展很俗套。連飛揚與周音撐着同一把傘,護送她到家。雖然身上仍然濕透,不過周音知道,她的人生中已經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慢慢地,大家發現了兩個人的變化。自負的周音在遇到難題的時候不再一個人死命研究,而是把題遞給連飛,讓連飛揚幫忙一起想;連飛揚呢?有什麽難題也會特意找周音一較高下;而且兩個人也經常一起放學走出教室。

時間飛快,天氣漸漸由熱轉冷。很快到了第一學期期末,連飛揚發現了周音的小秘密。那就是,一向成績優異、溫柔可愛的乖乖女,居然逃課了。

那是一節體活課。懷遠高中的體活課要求大家都不能留在教室裏。雖然是期末,男生們照樣汗流浃背的踢足球,打籃球,滿操場的跑,可女生們因為怕冷,還要拼命擠時間複習功課,所以大多數都在走廊裏有暖氣的牆角,或是學校避風的角落,拿本書在看。中間連飛揚回教室接水後,居然看到周音鬼鬼祟祟地繞到教學樓的後邊。那是片很偏僻的空地,現在到處都是冬季取暖用的煤堆,還有廢棄水泥啊礦石之類的。連飛揚想不出一個小女生到那裏去幹什麽。處于好奇和關心,他便一直跟着她。她熟練地翻牆,先是走到離學校很遠的超市,買了兩罐啤酒,然後走到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小公園裏,坐在石凳上,旁若無人的喝起來。這讓一向見怪不怪的連飛揚也驚訝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看到連飛揚出現的周音。不過,她沒有什麽大反應,只是看了他一眼,笑笑,別過頭繼續喝。直到連飛坐到旁邊的石凳上,自顧自打開另一罐啤酒倒進嘴裏,周音才回過頭,一字一句道:“那是我的啤酒!”

連飛揚就那麽看着她,看到她心虛起來。

周音聳聳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低聲道:“最近壓力有點大。”

連飛回到:“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逃課也就算了,未成年還學別人喝酒?不過”連飛話題一轉,不正經勁兒又上來了:“你說我們倆如果被主人抓到,會不會在全校出名呢?那倒也不錯。就怕別人都以為我們倆在約會,那我的清白就全被毀啦!”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連飛揚更加放肆起來,裝成一副當真的摸樣,居然直接攬過周音的肩膀,還振振有詞說:“恩,這樣才比較像一對。”周音飛手向連飛扇去,兩人笑得更歡了。笑聲中,連飛揚哪看見周音漲得通紅的臉呢?

那成了高中時期他們倆的秘密。喝下那罐酒後,兩個人又悄悄溜回學校。男生們都問連飛揚打水之後怎麽沒了人影,連飛笑着不置一詞。雖然後來沒有再陪周音翹課,只要是有機會,連飛揚就會陪周音喝上兩罐。就坐在公園的石凳上,什麽也不吃,只喝酒。

期末考試成績發布後,周音總分仍然是全班第一。連飛因為文科成績不好,所以成績排在十幾名。不過物理成績仍是全班第一,數學成績第二,化學成績第五,所以他的理科總成績是全班第一,這也夠他風光了。家長會的時候幾個理科老師着重表揚了連飛揚,說他聰明好學,也團結同學。尤其是教物理的老頭,更是對他贊不絕口,揚言要重點培養他,争取在物理競賽上獲獎,為校争光。聽得連飛揚的老媽心裏樂開了花。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連飛揚身邊多了一個白映。班裏關于她和他的流言忽然沒了,他和白映的流言卻多了起來。剛開始連飛揚不也拼命反駁麽?可是,他卻和白映越走越近,和自己越來越疏遠。那種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女生越來越好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虛弱感,幾乎要壓垮了她。如果當初自己主動一點,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可驕傲如她,怎麽可能放下身段主動迎合?

周音就這樣強忍着心痛,一點點接受着與連飛疏遠的事實。雖然連飛看到她依然會打招呼,只是兩人都知道,不一樣了。

還是沒有緣分吧。他是真的很愛白映,大概沒有地方讓別人□□去。“白映……你回到他身邊去吧……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只能是你,只有是你我才能夠甘心一點……求求你了……”

周音哭累了,居然靠着椅背睡了過去。白映看着周音,嘆口氣,怕是昨天一宿她都沒怎麽睡吧。雖然她不知道周音和連飛揚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連飛揚定是讓周音絕望了。曾經的她是多麽羨慕周音啊,可現在,她對她只剩下了同情。她對着沉睡的周音輕說:“對不起,我們回不去的。”

出膛的子彈永遠無法回到牆裏,要不就不會有“曾經”這個殘忍的詞彙。他們并非如很多情侶那般和平分手,再見亦是朋友,他們的分手鬧得太大、太僵,彼此傷得太深。白映都發過誓的,“死生不複相見。”這是在有多心痛絕望的情況下才會發出的吶喊。她抱着睡着的周音,曾經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分手後的第一個元旦,白映通過郵件收到宋友發過來的一張照片。在一片紅葉下,連飛揚緊緊摟着女孩的肩膀,而女孩則把頭輕靠在連飛揚的肩上,一臉的幸福。明明已經知道他的無情和殘忍,也以為早就接受了分離的事實,可白映一瞬間還是産生了幾近窒息的痛苦。白映的臉瞬間慘白,手腳變得冰冷,渾身也忽然失去了力氣。這不是真的,她強迫自己鎮靜,他不會這麽快和別人在一起的,他不會。

她顫抖地掏出手機,給宋友打電話,甚至迫不及待地連寒暄也略過,上來就問“怎麽會有這樣的照片?告訴我,是誰給你的?”

“你覺得是誰給我的?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電話那頭的宋友聲音很低。

“不會是真的,一定不是。他,他為什麽不親自給我?”白映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質疑着。

“或許他不想對你那麽殘忍吧?白映,看開點,既然你們已經分手,那又何必執着于他是不是又找了別人!難道他要永遠單身嗎?你不是不了解他,他身邊什麽時候少得了女人陪他?”宋友的聲音冰冷打斷了白映所有的念想。

不一樣的。白映剛剛接受分手,可她無法接受的是,如果曾經深愛,怎麽會如此輕易被取代?雖然保留着最後一點傲氣,堅持幾個月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以為這樣會讓連飛揚懂得他對她的思念,可得來的,卻是讓自己變得更絕望。她去拿手機,手顫到撥號撥錯了好幾次。在等待的時候,她甚至忘記了呼吸;一直到對方接起電話,聽到那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聲音,還沒說話,她的眼淚不争氣地一滴、一串落了下來,哭得連話也說不出一句。

“白映,有事嗎?”對方的聲音冰冷而低沉。

白映想問他最近過得好嗎?學習是不是很累?她想問他好多好多話,想對他傾訴自己有多麽的思念他,可一出口,就只變成了一句:“為什麽?”

她反複問他,只有那一句:“為什麽?”

放下電話,白映無力地靠在床上,目光空洞,腦海裏不斷重複着剛才兩個人的對話。

“你說過這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的。”

“手都分了,還守着承諾做什麽!”

“不是說,不會這麽快再找女朋友嗎?”

“我已經放下了,你也早點放下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對不起,我對你,早就沒有感覺了。”

原來一直傻傻執着的,只有自己。

全世界都遺棄了自己。

既然他已經毫無留戀,那自己苦苦堅持又算什麽。可是,可是感情明明是兩個人一起開始的,憑什麽由他一個人結束啊。

如果可以忘記他,就讓自己沉淪吧。自己一個人,太孤單了。這種孤單,讓她窒息。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将悲傷隐藏在心底,幾個月幾個月不回家,打電話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為了不讓人看不起,她收起眼淚,裝成沒事人一般。她開始翹課,整天整天翹,每天都窩在宿舍,除了睡覺就是喝酒。到了晚上她就混跡網吧,整夜不歸宿,穿着暴露的衣服,畫着看不出真實顏色的濃妝和人家視頻聊天;再過幾日,她更開始頻頻和網友見面,甚至和只見過一次面的網友調情,摟抱和接吻,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變得麻木,才能忘記疼痛。

她記得她就是在被一大堆混混包圍的網吧裏被張菁和李銘陽撈出來的。當李銘陽為了讓她清醒時狠打了她一個耳光時,她慘笑着對他說了一句話。

我只是想找一個可以愛我的人,讓我知道我不是被全世界遺棄。

然後張菁緊緊摟着她,陪她大哭。

那入地獄般的過去,每每想起總讓白映有種剜心的痛。這些痛,連飛揚全懂,卻不曾心疼。多少次睡夢中,白映都會看到那雙冷酷的眼睛,如寒冰般射向他。這一幕幾乎植根在她腦海裏片刻不能忽略。還喜歡他嗎?喜歡。還能接受他嗎?卻不能。

☆、無奈的見面

就在這當兒,周音的電話響起。想讓周音好好睡一會兒的白映急忙找出周音的手機,剛想按下拒絕鍵,卻在看到來電顯示後改變了主意。

連飛揚其實是有些擔心周音的。他當然知道分別前周音的狀态很不好,可自己那時已經疲勞至極,心也很亂,居然任由她自己回去了。想到這裏,他也懊悔得很。這些年自己女朋友處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無法接受她。大概就是因為她對自己終歸是特別的,也算自己珍視的朋友。越珍視,就越不能任由自己糟蹋她。

連飛揚越想越愧疚,越想越擔心,還是忍不住打來了電話。卻沒想電話被接起後,聽到的聲音讓他意外到了極點。“白映——怎麽是你?”

白映在門口壓低聲音,把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又說:“我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麽,給你句忠告,好好過日子。如果你不想你們之間就那麽結束,就應該趕緊做點什麽補救。畢竟,那樣愛你的人可不多。如果我是你,我會好好珍惜。”

其實不用白映說,連飛揚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什麽,要怎樣做。他從來都是個理智的人。可偏偏這話由白映嘴裏說出來,連飛揚一聽就來氣,一氣就沖動起來。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極是冰冷:“白映,你憑什麽來幹涉別人之間的感情?你當初又好好珍惜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白映聽完這話是真窩火,卻還沒有地方發作。如果連飛揚現在就在她對面,她真想把電話砸到他臉上,罵他僞君子,不要臉。明明當初自己為了挽留,都做到那個份兒上了。他居然還說自己沒有珍惜?他還要自己如何珍惜?!可此刻,她覺得說什麽都沒有意義,她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氣,努力平靜說:“随便你怎麽說。反正人現在在我這裏。她狀态很不好。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在乎她,擔心她,就過來把她接走。”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連飛揚最終還是說,“你在哪裏?”

連飛揚出現的比白映想象中快很多。

此刻周音還未醒,白映輕輕虛掩上門,對連飛揚不無諷刺道;“來得真快。她還沒有醒,是留下來等她還是把她叫醒你自己決定。”

連飛揚疑惑地望着白映,用充滿質疑的語氣問道:“她為什麽會來你這兒,你跟她說了什麽?”

白映沒有給他正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我已經跟下個班進行了交接,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裏等。我要回家了。大下夜的給我整這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剛說完,手臂忽然被強有力的拉住,将她強行轉過了身。白映看到連飛揚瞪大了眼,咬牙切齒道:“我問你你到底跟她說什麽了沒有?”

白映掙脫了一次。失敗。

白映再次試圖掙脫,失敗。

白映笑了。她用純淨無暇的眼神望着他,問他:“你就不怕周音忽然醒來看到你這樣她會誤會嗎?”

連飛揚仍無動于衷。

白映的眼裏無法抑制地氤氲了一層水汽,可生生被她抑制在眼眶中沒有滴落。所以臉上的微笑看上去戲劇性地讓面容顯得悲哀至極,就如用最幽默的詞句上演了一出華麗的悲劇。白映自嘲道:“還真是不一樣啊,待遇。只是怕我對她說什麽不好聽的,就要這般賤踏我的尊嚴嗎?你忘了,是她來找我的,不是我找她!你若是真在意她,又何必要傷她?”

連飛揚的手一松。白映一下子掙脫了開。

連飛揚喃喃道:“對不起,這不是我的本意。”

白映冷哼一聲說:“你确實對不起她。不過她這麽愛你,我想她是會再給你機會的。”

連飛揚見白映會錯了意,忙解釋道:“我不是說對她。我是對你——”“你不用對我如何,我不在乎。我要走了。拜拜。”白映打斷連飛揚的話,背了包準備離去。

“為什麽我們一定要變成這樣?”身後連飛揚的聲音聽起來晦明難辨。

白映沒有回頭,低低的聲音從她嘴中慢慢吐出,“連飛揚,你就是個混蛋。你以為你是楊過,是李尋歡嗎?你憑什麽傷了一個又一個女人的心!”

說完大步流星離去,沒有片刻猶豫。

連飛揚的心彷如被刀子剜了般疼痛。他其實很想問白映,究竟是自己傷了她,還是她傷了自己?難道白映只看得見自己的傷口,卻看不到他的悲傷?

白映到家已經過了中午。

白映實在太累了。她連午飯都沒吃,直接倒床上就着了。

這一覺睡得極沉,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外面的北風呼呼地吹,不用靠近窗戶就能聽到。白映看着上了霧的玻璃,從心裏覺得冷,感覺了一下,手腳果然是冰涼的。她勉強起床想倒杯熱水,卻連暖壺裏的水都是涼的。她索性繼續鑽回被窩,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手機,李銘陽仍然沒有回過電話來。倒是有一條未讀短消息。上面寫:“今天真謝謝你。真心實意地。如果不是連飛揚,我想很久以前我們就是朋友了吧?”周音發于晚上六點。

如果時間回到很多年前,白映一定會欣喜若狂回應她,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開心。可現在她只是平靜地笑笑,回道:“就算沒有連飛揚,我們也不會是朋友。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注定有千絲萬縷的牽絆。白映不知道後來連飛揚與周音究竟有何結果,不過看這條短信,至少周音是沒事了。

不知為何,白映忽然覺得很孤單,外面是萬家燈火。因為年底的關系,社區已經用彩燈将整個小區裝飾的霓虹閃爍,美輪美奂。這讓白映産生了種仿佛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許久不曾出現了。大過年,整個屋子只有自己,父母不在,戀人不在,朋友不在,說不孤單怎麽可能?

她打開筆記本上了qq,發現卓寧的頭像亮着,順便問,“喂,幹什麽呢。”

“沒事,更新qq空間呢。正好你在,趕快進去給我踩踩,順便看看今天姐漂不漂亮?”

白映進入了卓寧的qq空間,點開最新日志,上面有文字配圖,雖然還沒看內容,倒是弄得很漂亮。照片是卓寧和張菁的街拍,有單張的,也有合影。兩個人在一起擺各種pose,畫面超級自然和美膩,弄得白映好生羨慕。這樣兩個大美女結伴出行,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純情小男生呢!

白映給卓寧發表了評論,想起很久沒有進自己空間了,估計應該是一片荒蕪吧。懷着忐忑的心情點開,居然發現不少留言。最近的一條還是林寒的,上面只有簡單四個字,祝你開心。

他一定也看了網上關于李銘陽的消息,以為白映被抛棄了。

白映随便點了幾個鏈接,不小心點進了張子豪的空間裏。對于這個同樣見證了連飛揚和白映分手過程的男人,白映談不上好感,但也不讨厭。沒想到張子豪前天剛剛更新了空間,原來前天正好是他和姜昕雨兒子滿一個月。

白映翻看張子豪相冊的照片,上面白白胖胖的娃娃讓白映喜歡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抱在懷裏掐兩下胖乎乎的小屁股。

白映把今天發生的事簡單跟卓寧說了一遍。末了白映郁悶對卓寧道:“雖然我知道我真不該亂想。可我還是很好奇,你說連飛揚和周音到底怎麽樣了嘛!”

卓寧說:“想知道?直接問他好啦!”卓寧沒心沒肺地回道。

白映拿腔作調:“你真讨厭。那怎麽好意思?”

卓寧好心問:“要不我幫你打電話問問?然後又特善解人意地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說是你問的。”

……

你不說連飛揚就不知道嗎?他傻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連飛揚再回去找你,你會原諒他嗎?我指的是重新和他在一起?”

白映的心忽然漏掉一拍。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有一種預感,一種心慌得要跳出來的感覺。她勉強壓住自己的不适,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道:“說什麽呢?你說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卓寧說,如果呢?

白映想了很久,說,怎麽可能?我身邊已經有了李銘陽。

卓寧說,你能這樣堅定,很好哇。

白映心虛地打了個笑臉,傻呵呵問卓寧:“今天玩得怎樣?”卓寧簡單回到:“不錯。S市這幾年變化很大。”然後不再說話。

張子豪給連飛揚打電話,要他參加自己兒子的滿月宴。連飛揚郁悶道:“我就不去了,紅包直接給你打到支付寶你看ok不?”

張子豪直截了當:“不ok。”

張子豪說你人到了,錢我不要。

連飛揚來勁兒了,“你丫不怕你老婆被我再拐跑了啊?”

張子豪說:“老子放一百二十個心,丫頭連孩子都給我生了,她能跑哪兒去?再說,她可舍不得她寶貝兒子!”

連飛揚說:“萬一帶着兒子跟我跑了咋整?”

張子豪……

若說連飛揚這輩子最虧欠的女人,周音排第一,估計姜昕雨排第二。唉,若不是她變成了自己好兄弟張子豪的老婆,自己真想和她再也不用見。太尴尬了。

☆、心意

還好小果果的滿月酒來了許多大學同學。大家許久不見,又同時一個圈子的人,有很多話題說都說不完。直到吃喝完,三三兩兩人走得差不多,姜昕雨這才抱着寶寶過來和他打招呼。

“寶寶真可愛。剛滿月就抱出來行麽?”連飛揚問。

“沒事。來回都開車,凍不着它。”姜昕雨笑道:“你最近怎麽樣?我們可是很久沒見了。”

“就那樣呗。”連飛揚看着眼前溫馨的一家三口,酸溜溜地說。

“差不多就找個人安定下來吧。總挑什麽啊!”姜昕雨打趣道。

“哪裏挑了?這不是找不着嗎?要不你幫我介紹一個?”連飛揚又開始沒正經兒。

“得了吧。你可是圈子裏有名的黃金單身漢,你不禍害人就不錯了,還找不着?”張子豪好不放過任何打擊連飛揚的機會。“別理他,他這是舊情難忘,犯賤呢!”

“要我說,你要是實在放不下,回頭找她就是了!她不還沒結婚呢嗎?”姜昕雨嘆氣,“你說我們這孩子都有了,你倆咋還別別扭扭的呢?”

連飛揚想想前兩天聚會的情形,苦澀道:“她現在可是閉我如蛇蠍呢!”

姜昕雨嘆口氣,問:“那你呢?你到底還喜不喜歡她啊?”

連飛揚苦笑,聲音那般沉痛,“喜歡又怎樣,終是回不去。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看着連飛揚空洞的眼神,姜昕雨柔聲道:“不要去恨時間。你放不下的只是你的心結而已。誰說破鏡不能重圓?只要你們是真心相愛,你們最終還是會在一起。”

“是嗎?”連飛疑惑道,然後又搖搖頭,“我們的性格實在是不合。”

“年輕的時候誰都有棱角。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變了,你也變了。她懂得了珍惜和犧牲,你也比以前成熟和包容。那麽,為什麽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

“她現在的生活很平靜,應該也很幸福吧。我何必去打擾她呢?本就是我們之間沒有緣分,能再見到她,我已經很開心,不想強求再多了。”連飛揚衷心道。

“你确定她幸福嗎?”姜昕雨問。

她幸福嗎?如果真的如網上的報道所言,那她豈不是已經和李銘陽分開?這是不是老天給自己的機會,讓自己去彌補此生最大的遺憾?

姜昕雨看連飛揚心又動搖,趁機給他打起:“我覺得她真的很喜歡你。你們之間原本就有很多誤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最起碼找個機會談一談,把事情都說開了。畢竟曾經好過,總不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吧?”

“真的,還、還有機會嗎?”連飛揚不确定地問姜昕雨。

“事在人為。你連飛揚下決心的,哪有辦不到的事!”姜昕雨再次堅定連飛揚的信念。

連飛揚喝了許多酒。

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黑黑的屋子在滴答滴答的座鐘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空曠。他又寂寞了。

他是多麽羨慕着他的好朋友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種幸福,本來也應屬于自己,可生生讓自己折騰沒了。年少時以為自尊大過天,直到經歷歲月的沉澱,才學會嘲笑自己,那就是個屁,自尊,怎比自己一生的幸福更重要。

打開燈,醉卧在沙發裏,對面挂着的那幅拼圖,再次映入連飛揚的眼簾。上面的那個小人兒,可愛,嬌俏。白映曾說,她最喜歡女孩兒。如果将來有一個女兒,她就給她穿火紅的小鬥篷,領着她在雪地裏玩兒。

連飛揚從來沒想過白映會出現在自己家裏,讓她看到這幅拼圖。他想她肯定是猜到了,因為她站在那副拼圖前許久。這本來是他要送給她的禮物。那是大一那年吧?

那時連飛揚和白映之間已經開始頻繁吵架。可那時誰想得到兩人會吵得天各一方。那是個暖冬,暖風中穿着紅色呢子大衣的白映顯得極其耀眼,眉眼間充滿張揚的青春朝氣,就如剛剛怒放的花朵。她得意地揚起手臂,如一個模特般展示着自己手腕,雪白的腕上帶着那條極其璀璨的鏈子,華貴逼人。“好看嗎?”白映問連飛揚,臉色止不住的得意。“李銘陽送的,施華洛世奇手鏈,剛從卓展上架。”當時白映沒有說具體的價格,連飛揚也不知道,不過他知道那一定價格不菲。

“原來你喜歡這種東西?”連飛揚不置可否,“你直接說多好!還是你以為我買不起?”

“你當然買得起。周音過生日的時候你送的成套正版班得瑞CD,小雨過生日時送得什麽來着?好像是最新款的mp3。就連球球過生日,你不是也送的意大利手工巧克力?”白映冷笑道。

“沒想到你記得這樣清楚。我都忘了。”連飛揚平靜道。

“是啊,我都替你記着呢。我也沒有忘了,剛認識你的第一年,你什麽東西也沒送我;第二年你只送了我一個娃娃。”白映冷笑着,頓了頓,白映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虛僞吧?沒想到我那麽看重禮物的價值吧?”那聲音有說不出的嘲弄,連帶着嘴角揚起的笑容映在連飛揚眼裏也充滿了諷刺。“這次呢?這次你又準備送給我什麽?別告訴我是一張親手做的生日賀卡?或是自己做的一頓飯?”

連飛揚覺得自己真傻,傻到家了。

他讓整個寝室的人幫忙,連夜為她完成了那一份拼圖。那時還沒有定制的地方,他又找不到理想的圖樣,索性自己打稿,上面畫着小橋流水和西式小洋房。房前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在蹲着喂小麻雀。那必定發生在剛剛下雪不久,因為整片大地都是白色,樹枝上、房頂上都是。那個女孩子穿着的紅色鬥篷将她整個包裹起來,連着紅色大氈帽,厚而暖。看那幅畫的時候連飛揚覺得整個人很幸福。他覺得白映一定會喜歡。

看來是自己會錯意了呀。

還好沒有送出去。

連飛揚從背包裏找出錢包,把裏面所有的百元鈔票錢都拿出來,大概二十幾張全部遞上去。白映質問:“你這是做什麽?”連飛揚冷笑一聲道:“今年的生日禮物我還沒有準備。正好,你喜歡什麽,自己拿錢去買。”

“連飛揚,這就是你對我的心意?你到底有沒有用心?”白映只是想刺激一下連飛揚,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是啊,我從來只會對別人用心,那還有精力對你?更何況——”連飛揚慘然道:“我的心意,你在乎嗎?”

仿佛是昨日發生的事情啊,只是一年的時間,便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年輕氣盛。對于連飛揚而言,錢從來都是最不重要的。虧白映還口口聲聲提“心意”二字。他曾經有心給她,她不要。那他只有把心收回來。

連飛揚又想起第二年的同樣一天。那年不像頭一年是個暖冬。那年的冬天極冷,盡管只是初冬,窗戶已能結出厚厚的冰棱。初冬的早晨總給人一種別樣的蒼白,盡管太陽在蒼白中顯得更耀眼,更溫暖,卻仍是止不住的凄涼。

北方的宿舍11月供熱,不過并不如南方學生想象般那樣暖和。又根據學校條件不同有所差別。比如連飛揚所在的宿舍,外形屬于老樓,外觀破舊,四處漏風,老式的四片暖氣只散發出微熱的輻射。所以一到冬天,尤其是初冬的早晨,學生們就特別不願意從暖呼呼的被窩裏爬出來,一時間翹早課的人數激增。

連飛揚很早就醒了。

那時天還不亮,宿舍裏的其它男生還此起彼伏呼聲一片。也難怪,從大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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