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節下課
典咖啡屋。走進咖啡屋,最吸引眼球的就是牆上挂着的一塊牌子,上面用油漆寫着四句話:“濃黑如惡魔、滾燙如地獄、清純似天使、甜蜜像愛情”。“點一杯吧,我請。”連飛揚道。白映搖搖頭,“我不習慣讓別人請。”點了杯爪哇咖啡,自己先把錢付了。“你這點倒是和以前一樣。”連飛揚随口一說,又仿佛在試探。
連飛揚喜歡這裏的摩卡,點了一杯。此時已經七點左右,正是咖啡館生意最火的時候。雖然到這裏來的學生并不會大吵大嚷,但因為人多,倒也呈現出一派熱鬧的景象。白映不以為然回應連飛揚:“拜托,我只是失憶,還是我好不好?”
☆、恨還是不恨
“是嗎?”連飛揚笑笑,“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的是勃艮第咖啡,現在卻換了口味。”
“你居然知道勃艮第咖啡?”白映露出驚喜的樣子,“你知道的,那種咖啡不容易做,賣的地方很少。”
“這裏不是有賣的?”連飛揚問。
“恩,可是我再也不想喝了。”白映解釋着,“只是因為前些日子老公送了我一套咖啡機,我們倆總是一起做勃艮第咖啡,喝得我都傷了。”她調皮地吐吐舌頭。
一提起李銘陽,白映的臉上放出異樣的光彩,看得連飛揚湧起強烈的酸意。
“你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嗎?”連飛揚問道。
“其實也不是啦。其實很多以前的事我還記得,只是有一些好像很重要的事情,我卻忘了。”白映雖然笑着,可眼神看起來很憂傷,讓人看了就覺得可憐。
“失憶……是什麽感覺?”連飛揚問。
“能是什麽感覺啊。看你問的,好像是很開心的事一樣。”白映不滿,“自己生命裏的一部分忽然就沒了,心也變得空落落的,當然很不舒服。其實剛醒過來的時候,我很害怕。要不是有張菁和李銘陽在身邊,我想我連學也不像上了。”
連飛揚聽後默不作聲。兩人喝了口咖啡,白映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道:“看你的樣子像是對這裏很熟悉。”連飛揚點頭,“以前常來。”
“哦?你不是J大的嗎?有好朋友在這裏嗎?”白映好奇問道。
連飛揚想了一下,小心謹慎地回答,“有。我原來的女朋友在這所學校。”
“是嗎?好巧!”白映興奮道;“是哪個系的?是同學嗎?我和她認識嗎?”
連飛揚這下徹底相信了白映的失憶。他黯然回應:“算是認識吧。不太熟。”
白映的興奮點還沒過去,直嚷着要認識一下。連飛揚只得告訴她,他們已經分手了。說完,連飛揚的臉色難看起來。
白映一下子安靜起來,低聲道:“對不起。”連飛揚聳聳肩,“無所謂,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白映這才釋懷,“也無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誰放棄你,可是她的損失呢!”白映完全一副是別人甩了連飛揚的樣子。“你現在有女朋友嗎?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白映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連飛揚搖頭,“饒了我吧。我現在有女朋友了。”
“哦”。白映一下子沒氣了。她當然知道他有女朋友。
“你……愛她嗎?”白映大膽問了一句。
“什麽意思?”連飛揚敏感道。
白映暗罵自己的唐突,腦袋轉得飛快,“就是李銘陽啊,前些日子忽然說他很愛我。可是我就想啊,小小孩哪懂得什麽叫愛啊!所以像問你,你們男生所說的愛,是一種什麽感覺呢?”此時的白映又換上她的拿手表情——極其真誠的微笑。
“哦。”連飛揚只簡單回了一個字,沒說愛,也沒說不愛。白映郁悶了。
送白映到她宿舍樓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告別時,白映微笑着說:“謝謝你今天來看我。”連飛揚想想,告訴她如果想知道過去的事情,可以随時去找他。白映調皮道,那我可不客氣喽。連飛揚怎麽看怎麽覺得那調皮中帶着得勝的喜悅,白映真真一幅小人得志的樣子,不過,可愛得一如既往。
白映并沒有向她說的那樣去J大找連飛揚,只是偶爾打個電話聊聊天。郁悶的是聊天的時候白映總是提到李銘陽怎麽怎麽樣,這讓連飛揚覺得很不爽。不過日子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有暧昧,有貼心,有猜忌,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想念。連飛揚逗她:“你總給我打電話不怕李銘陽生氣嗎?”白映哼了一聲,“他不敢!我能屈尊降貴和他在一起他就該感恩萬分了,還敢吃醋?不慣他的毛病。”然後白映嘿嘿一笑:“我還希望他吃醋呢。不過他那個人心胸開闊得很,對我很信任。再說啦,我們也沒什麽啊!”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到了期末。
連飛揚覺得姜昕雨最近很怪。其實他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說是姜昕雨最近和J大法律系的一個富家子李軒走得很近。還有一個商學院的校草金林也明目張膽追求起姜昕雨來。傳言說得惟妙惟肖,說李軒和金林原本是好兄弟,沒想到為了一個女生撕破了臉,幾次在公共場合吵起來。這究竟是什麽一回事?連飛揚不禁氣結,自己才是姜昕雨的正牌男友好不好,怎麽都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
心煩意亂的回到教室裏,第一節課已經上了一半,好在只是不太重要的公共課。下課間隙,連飛揚走到最後一排的位置,将書包甩到桌上,長長嘆了口氣。姜昕雨感覺到連飛揚心情不好,卻不知為什麽,她能做的,僅僅是小心翼翼走到他近前,忐忑地捧上早餐。
連飛揚臉如死灰,默然搖搖頭。
姜昕雨拉開連飛揚旁邊的凳子,坐下,目光看着連飛揚道:“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你可以跟我說的。”
連飛揚心裏煩得很,态度便不是很好,“跟你說有什麽用,你又能做什麽?”話一出口,連飛揚自己也覺得有些過分,卻一時緩和不回來。倒是前邊的張子豪不樂意了,“喂連飛揚,姜昕雨是關心你,你不順心,對她吼什麽!”氣得連飛揚直瞪眼睛。
“我很無辜。”姜昕雨哀傷道。
“什麽?”連飛揚沒聽清。
“我很無辜。”姜昕雨嘆氣,“連飛揚,為什麽你一點也不讓我了解你?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可是卻覺得離你很遠。以前你和白映在一起的時候——”
“別跟我提那個名字!”連飛揚心煩意亂
“好,不提。以前你和她在一起,每天都總是笑容滿面的。可是自從和我在一起,你卻很少再像以前那樣每天都挂着笑容。你為什麽不開心,為什麽事兒心煩,我統統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喜歡我。時間久了,我也會累。”
這是姜昕雨第一次把心裏話講給連飛揚聽。以前,她總是很溫順地呆在他旁邊,乖巧聽話。他說什麽是什麽,她則很少發表意見。
“連飛揚,如果你不喜歡我,就請讓我離開。”姜昕雨道。
“離開”兩個字敏銳地刺痛了連飛揚的神經。他一把抓住姜昕雨的手腕,厲聲道:“你再說一遍?!”姜昕雨甩不開手,只平靜道:“飛揚,你弄疼我了。”
連飛揚猛地清醒過來。
“傳言是真的嗎?”連飛揚沒有具體說是什麽事,不過他相信姜昕雨聽得明白。
“是。”姜昕雨回答。
連飛揚冷笑,“我倒沒有想到你姜昕雨還有這麽大的魅力。是我的廟太小容不下你了吧?”
姜昕雨氣得都語無倫次了,“我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他們要追我也不是我願意的,你為什麽要對我發脾氣?拜托你公平點行嗎?”
連飛揚酸溜溜道:“他們的條件那麽好,你會不動心?”
姜昕雨上下打量了連飛揚好幾眼,不可置信他居然是這麽一個心胸狹窄之人,“不要以為白映如此,我就和她一樣!”
連飛揚一拳頭捶在桌子上,惹得同學紛紛回頭來瞅。連飛揚這才壓低聲,咬牙切齒道:“別拿自己和她相提并論!”
姜昕雨笑道:“是啊,我怎麽敢和她相比。我們是怎麽在一起的我沒有忘記。不過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你需要填補白映離開的空虛,不是嗎?連飛揚,先不說他們追我是不是真的,你呢?你究竟喜歡過我嗎?”
見連飛揚心痛的樣子,姜昕雨又心軟了。她一直知道連飛揚是為什麽和她在一起的,連飛揚也沒有欺騙過她,甚至在努力對她好。想到這些,她平靜了一下心情,接着說:“飛揚,你一直在恨,我感覺得到。可是你究竟在恨什麽呢?當初的路,是你自己選的。”
連飛揚冷笑道:“恨?我早已不愛她。分手是我提出來的,舍不得的是她。我恨什麽?而且,她現在已經失憶,也有了李銘陽。我們早就結束了,現在的我只把她當成普通朋友。”
姜昕雨嘆口氣道:“你說那麽多是想解釋什麽?你都感覺不到自己的驚慌失措嗎?你的恨意那麽明顯。飛揚,你這樣拿不起來放不下,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
連飛揚甩開姜昕雨的手,怒道:“如果你後悔了,現在就走!”
姜昕雨微笑道:“我真希望你能想清楚。”說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明白,如果連飛揚心裏的死結打不開,她和他,永遠都不可能幸福。
恨嗎?
不恨嗎?
連飛揚真的不知道。
或許真如昕雨所言,自己心裏還是有恨的吧。只因他那般愛着她,她卻不懂他。
也好,成了朋友,算是兩人最好的結局。多年的感情真要以彼此怨恨了解,他不舍得。
☆、再見還是朋友1
轉眼間大三期末考試結束,暑假到來,學生們陸續離校。
許多從外地歸來的高中同學商量着要去哪裏玩。每年暑假,大家都會在S市周邊選一個好玩的地方,或是登上漂流,或是騎馬射箭,或是泡溫泉。今年暑假也不例外。剛剛放假不到一個星期,連飛揚和白映就接到了邀請。
去年的時候兩人也都接到了邀請,不過白映因為不想看到連飛揚所以推掉了。所以今年當在集合地點看到白映的時候,連飛揚還是挺吃驚的。他沒有想到白映會去。白映穿着一身雪白的短袖休閑服,顯得年輕而有活力。大家都略略知道了白映失憶的事情,對她很熱情,很照顧。見到連飛揚,又都起哄起來。盡管兩個人都極力反對,并說自己已經有了戀人,可大家還是給他們創造了很多“條件”。
比如在大巴上分座位,大家偏偏只留了挨着的兩個座位給她。男女分隊的時候,又把照顧白映的重任交給連飛揚。連飛揚表面沒有說什麽,白映卻感到了他的勉強。她知道連飛揚并不是因為小氣,只是不想和她有過多牽扯。這就是為什麽白映一直沒有去學校找他,電話也不長打的原因。她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來日方長。既然決定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便不着急要他盡快做決定。
所以白映盡管白映就坐在他身邊,卻對他也很疏遠。
以前兩個就是同桌,後來出去玩幾次,他與她都是不到半米的親密距離。只是這一次,感覺卻不一樣。
“不要理會他們的玩笑話。”連飛揚毫不在乎道。
“我沒有那麽敏感。”白映禮貌而疏遠回應道,“大家不過是看我們倆曾經同桌而已。”
S市周邊有着豐富的山脈和地礦資源。這幾年來着力發展周邊旅游資源的結果,就是冬日大力宣揚滑雪+溫泉;夏日則是以漂流和溫泉游泳為主。這次白映他們要去的地方,有山有水。他們早早出發,天還沒亮就已經到了q山腳下。
q山在中國并不屬于名山大川之列,不過即使算不上鳥語花香吧,山裏也一直人潮鼎沸,熙熙攘攘,無不是一派熱鬧景象!白映把肩上的包勒緊,又買了兩瓶純淨水備用,便在山腳下做起了準備運動。伸伸腿,扭扭腰,樣子極其認真。連飛揚想起一起一直沒有運動細胞的白映,怎麽看怎麽覺得滑稽,讪笑道:“你還真當回事啦?不過就是玩玩而已,看你這架勢,還把它當成一項運動了?”白映不以為然回嘴道:“你說除了常年以登山為樂的老者和專業攀登行家,大多數人還不都喜歡成群結隊的登山,誰不是玩呢?不過登山的确是一項很好的有氧運動。它不像其它運動節奏快,強度大,加之山裏空氣清新,天靈地秀,若是能邀上三朋五友結伴而行,一面游山玩水,一面強身健體,着實是人生一大樂事。”
那真是一路的綠意盎然,伴随着枝葉的映影,柔風的輕歌,雲朵的留痕,溪水的流波……路邊微有野花,白映輕拈一朵在手,低頭輕嗅,每一瓣鮮妍都努力獻出她的芳沁;又偶有落葉吹展,連飛揚銜一片在手,放入口中輕含,可以吹出那動人的詩篇。兩人結伴而行,純潔的情誼在心中流淌,怎麽看都給人一種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感覺。人說是春意弄人,還不如說是春在偷取人們的癡心!
夏日驕陽升空早,還沒到九點鐘,山裏已是明晃晃的一片了。陽光照在樹葉上,小河上,反射出明亮的光;照的這幫年輕人更是汗流浃背。此時的一夥年輕人,也只登上了一半多一點,望着另一半的路,霎時覺得無限絕望。一些女生開始支撐不住。于是帶頭的班長建議大家休息。
白映并沒有找地方坐下。她只是卸下包,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大口喝起來。她的臉透着異常的紅,發絲稍顯淩亂,呼吸也很急促。忽然一口水喝的急了,她猛烈的咳嗽起來。連飛揚剛剛坐下,見到她這個樣子,又急忙站起來,關切問道:“怎麽了?沒事吧?”白映疲憊搖搖頭。連飛揚要拉着她到一邊休息,白映不着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婉拒道:“我沒事,你放心吧。”看到連飛揚略微呆滞的表情,白映急忙解釋道:“我怕我一坐下,就起不來了。”
她的身體素質不好,體育成績向來差強人意。可這并不表示她自甘堕落。相反她是個極其要強的人,擅長的想要首屈一指,不擅長的也從不脫人後腿。這種要強的性格讓她受了不少苦,可她卻不想改。連飛揚無奈地暗暗嘆氣。果然,就算是失憶,她還是她。
班長使勁吸口氣,站起身,鼓勵大家道:“加油!咱們再使使勁,馬上就要到山頂了!”衆人紛紛站起身。其他七八個女生的背包已經被身邊的男生很風度地過渡到自己肩上。連飛揚一把拉過白映的背包,扛在肩上就往前走。白映在後邊追道:“喂,你這是幹嘛?我又不是背不動!”連飛揚想也沒想,很自然就道:“男人照顧女人本來就是應該的!”說完了,這才忽然覺得不對,但看白映的臉色,也是很明顯的怔了一下。連飛揚便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白映搖搖頭,皺眉道:“我怎麽感覺這句話這麽熟呢?”末了,又自言自語道:“大概是聽誰說過吧?”連飛揚心道,可不就是我以前經常說的嗎?不過好在白映不再拒絕連飛揚的幫忙,甚至在體力不支的時候還會讓連飛揚搭把手。當兩手相牽的時候,總有微弱的電流在傳遞。旁邊有女孩子打趣道:“看你倆那甜蜜樣兒,幹脆重新在一起算了。”這句話說完的結果就是,白映一臉的不解,連飛揚緊鎖的眉頭。破鏡重圓,哪是那般兒戲的事情啊……
中午大家就在山頂上找了一個稍平的地方,鋪上防潮墊,放上帶的簡易食物,一塊兒大快朵頤。白映并不像以前那般開朗健談。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別人問一句,她答一句,或自顧自在角落裏吃東西。很久不見、感情又好的高中同學終于有機會見面好好聊聊,氣氛別提有多熱鬧了。這幫貴族子弟,從出生到成長,一路環境優厚,春風得意,談起話來很有指點江山的味道,話題也很洋氣。從最近的經濟環境到明星八卦,從校園裏的有趣事兒到過去大家在一起的情景,聊得是熱火朝天。越發顯得白映的孤單。其實她還是有點尴尬的。正巧這時手機鈴響起,白映一看是李銘陽的,自然流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連她自己也并未察覺。她愉快地接起電話,走到一個角落。李銘陽早就知道今天白映和連飛揚一同出游,便問她放不方便聽電話,有沒有什麽進展。
雖然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不過小心為上,白映只是含糊地回答了李銘陽兩句。多數情況都是李銘陽再說,白映在聽。就在講了十來分鐘的時候,原坐在白映後邊的小雨蹑手蹑腳蹭到白映身後,忽然使勁兒一拍白映的肩膀,“嘿,和誰聊天聊這麽久哇?”白映笑笑,“我男朋友。”“不是吧?”小雨大呼,“你這麽快就有新男朋友啦?那連飛揚怎麽辦?”白映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你們為什麽總把我和連飛揚湊一塊兒啊?我和他很熟嗎?”小雨剛想說什麽,那邊班長喊起來,“小雨,白映,過來拍照了!”小雨便眨眨眼睛,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拉着白映急急忙忙去拍紀念照。連飛揚依舊站在白映身後。
集體照拍完後,大家又自由合照。很多人搶着和連飛揚照相,也有好朋友一起照的。白映的攝影技術好,主動提出幫大家拍。等到大家都拍得差不多,班長覺得過意不去,執意要幫白映拍幾張。衆人又都分別和白映過來合照,班長一個勁兒的招呼連飛揚,連飛揚拒絕不過,只得跟白映拍了一張。白映感覺連飛揚的笑容很勉強。
既然拍了也是撕掉,又何必要拍。回憶,留在心裏就好了。他的确笑得苦澀。
下午大家去漂流。那是有名的**第一漂,水流湍急,皮筏子速度也很快,飄起來最是過瘾。在上閥之前,所有的人都準備了工具,什麽水槍、潑盆,應有盡有。安全員再三叮囑大家一定要穿好救生衣,最近的水漲得厲害,其實有很大的危險性。而且來漂流的人很多,大家擠擠湧湧的,大家等了将近半個小時,才湊了十二個皮筏,兩人一個。若是按照上午的分隊模式,白映自然要和連飛揚在一隊。可中午拍照,連飛揚笑得那般勉強,白映心裏也微微不是滋味。所以她主動要求和班長一隊。班長受寵若驚樂得屁颠屁颠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這讓連飛揚看着非常不爽。
分了小隊,又分大隊。對抗賽嘛!當然得有個彩頭。輸的一方要包下今晚的住宿費。目标是,哪個隊先到終點哪個隊輸。白映和班長還有五個皮筏子分在A對,連飛揚和其它一個女生分到B對。剛下水,A對就遭到了猛烈的攻擊。尤其是連飛揚特意針對班長,水槍一浪接着一浪,噴得班長毫無還手之力,只得往前猛劃兩下。後來班長集合A對成員,簡單制定了策略,采取逐個攻破的原則,合力往前驅逐了兩個皮筏,才扳回了些場面。
戰況非常激烈。不到五分鐘,衆人的身上皆都濕透了。
☆、再見還是朋友2
剛開始的水流還算平緩,逐漸卻變得湍急了些,衆人控制起來有些難度,皮筏這才分散開。對方策略便是擒賊先擒王,白映和班長受攻擊最多,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皮筏裏也全是水。在玩鬧中,男生都脫掉了上衣,赤着膀子,更別提救生衣了。鬧得起勁兒的時候,那幫男生們開始互搶衣服。結果不久班長的T恤、救生衣都不知道哪裏去了。班長趕快向前劃開幾米遠,找了個水淺的地方,回頭看看,居然自己的船在最前方呢!白映笑道,“你真丢死人啦!”那個班長也是個好勝的人,雖是玩笑,班長聽了急了起來,“這不是大家都圍攻我嗎?”白映一撇嘴,若有所思道:“我要是你,我就偷偷游過去,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好計策!”班長聽後大聲叫好。
因為天氣很熱,室外的水也不涼。很多游客都跳下水玩,整個漂流場倒也變成了半個戲水樂園。白映好心地将自己的救生衣給了班長,貼心囑咐了一句,“還是小心點兒。”班長感動,心道:“多溫柔體貼的一個姑娘啊!”
白映的計策得到了很明顯的效果。
班長偷偷潛到A隊其他人的邊上,露個腦袋,和他們說了計策。忽然合力把B隊主力的皮筏往前推了好幾米遠,順着水流直下而去。推了兩三個後,A對明顯占了上峰。正鬧得興起,連飛揚忽然臉色一變,“白映呢?”班長不以為然指着前方,“不就在那兒呢嗎?”定睛一看,哪還有白映和皮筏的影子?連飛揚的心一下子焦躁起來,大吼道:“白映不會游泳你知不知道?你怎麽能留她一個人在水上呢?”旁邊的女生安慰道:“連飛揚你先別着急,她穿着救生衣呢!沒事兒!”班長的臉更黑了,“她的救生衣給我了……”
或許真應了那句話,患難見真情。此時大家雖然都焦急起來,但只有連飛揚二話不說,撲通一聲果斷跳下水,就要去找白映。他心急如焚,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一看到連飛揚跳下水,衆男生也紛紛跳下水。
正要四散開去尋找,忽然一個的帶着飄逸長發的腦袋從衆人中心鑽出水面。不知誰喊了一聲“水鬼啊!”吓得大家一驚,定睛一看,正是白映。連飛揚緊懸着的心一下子松開,默默跳上皮筏。大家都問是怎麽回事,白映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大家的關心,然後才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原來皮筏裏的水太多。白映的船上也沒有舀水的工具。她看誰挺淺,就尋思着在水淺的地方下船把水倒出去。哪想那皮筏子看起來輕巧,實際上那麽沉。白映一個沒掀好,倒給皮筏子掀跑了。白映只好游過來找大部隊了。。。
果然是天生的麻煩精啊,和以前一摸一樣。連飛揚心道。
班長抹了抹頭上的汗,“大家被你吓死了!”還好A組有兩個男生沒帶女生,是一人一個皮筏。白映和班長分別上了皮筏。班長又想起來什麽,問白映道:“連飛揚說你不會游泳,我看你游得蠻好的嘛!”白映聳聳肩,“以前是不會啊。後來我男朋友說不會游泳出去玩比較危險,非逼着我學。只好學喽!”班長也詫異:“你這麽快又有男朋友啦?”一臉的氣餒。旁邊的連飛揚心裏酸酸的,心道,以前我要教你你說什麽也不學。李銘陽教你你就學!白映心裏得意地想,連飛揚你就自己和自己打架吧,打得越兇我越開心。和白映一個船的那個男生和連飛揚的關系比較好,此時插話道:“你不知道剛才你不見得時候,連飛揚多着急呢!”白映的眼睛笑得眯成了縫,嘴上甜甜道:“這麽說我要好好謝謝他喽!”心裏卻感慨萬千。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雖然是從遠方游過來,不過換氣的時候也看到連飛揚焦急地神色,他第一個跳下水,那真是下意識的關心。可連飛揚啊,若你真還關心我,為何任我死活哀求卻不肯回頭啊。如果那時,我真因你而死,你又情何以堪?
晚上大家吃了晚飯,洗了澡,便開始三一群五一夥的打牌。連飛揚連玩了兩個小時,覺得腰酸脖子疼,心裏哀嘆道這就是成宿畫圖的結果,把自己好好地身體活活累成個亞健康。他只得放了手,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裏散步。剛出了門,白映便後腳跟了出去。
月光很好。
“連飛揚。”白映在後邊叫了他的名字。連飛揚回頭,“有事嗎?”
白映剛想說話,卻欲言又止,神色複雜的搖搖頭。
連飛揚明白過來,說“白天那幫家夥說的,你別理會。”他是指衆人拿他們倆起哄的那件事。
白映搖搖頭,“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好奇。其實——”連飛揚下午的關心讓白映決定下一劑猛藥,“你的氣息,讓我感覺很熟悉,很踏實。”
微風襲來,吹動兩人的頭發。暧昧空氣中的青年男女,就着柔和的月光,展現出一幅動人的風景。
白映沒等連飛揚回應接到:“我的确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只是有天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張我們兩個的合影。那時我想我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呢?後來發現同學合照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站着。今天,他們都問我,說我這麽快就有了男朋友。連飛揚,我很想知道我們過去是不是有過什麽。”
連飛揚沒有回頭,只低聲說,“你應該去問李銘陽。”
白映急忙道:“明明是和你有關的事,我為什麽要去問別人。更何況,不管發生了什麽,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我想要知道,只是因為——失憶的感覺很難受,就像是一部分生命忽然流失了,成了一片空白。我想盡可能把它填上,就這麽簡單。”
風中傳來連飛揚的嘆息,很輕,幾乎不易察覺。
白映的聲音帶着低落,“你也應該預料到早晚有一天我會問你的吧?你曾說你原來的女朋友在N大,說的……是我嗎?”
連飛揚終于開口:“我們的确交往過,不過早就分手了。”
“那原因呢?”白映急切問道,“為什麽會分手的?是因為第三者嗎?”
“沒有,因為性格不合了,所以分手了。”連飛揚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個柔柔的東西貼上自己的唇畔,火熱,激烈的情愫瞬間傳達到他的舌底。那感覺極是香甜,帶着熟悉和陌生的味道,柔柔地在他口腔裏翻舔,仿若罂粟般吸引着他,讓他欲罷不能。他想要推開,試了幾次卻推不掉,索性什麽都不去想,只被動的接受。那是分隔了兩年之久後的第一個吻,也是白映頭一次主動吻他。那吻剛開始還是他被動的接受,後來連飛揚反客為主,一下子将白映壓到牆邊,霸道地開始回穩。唇齒相依間傾訴着無法自已的思念。兩年了,她的思念有多少,他的思念就有多少。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尴尬分開。
白映一句話也沒說,轉頭離開。她不想逼他太緊。最起碼她成功再一次攪動了他的情緒,讓他對她産生了期待,産生了依戀,更确定他對她還是有感覺的,這第一步目的算是達到了。
不過,白映知道她和他之間還有個明顯的障礙,就是姜昕雨。不管連飛揚是不是真心喜歡她,最起碼連飛揚要對她負責。白映需要做的,就是加快第二部計劃。沒錯,正在追求姜昕雨的兩個人,都是李銘陽特別好的朋友,否則也不會去幫這個缺德的忙兒。兩個星期後李軒給李明洋打電話,告訴他終于搞定了姜昕雨。姜昕雨同意和連飛揚分手。
得到這個消息,李銘陽第一時間call了白映。白映那時正在溫書,聽到這個消息忽然就抑制不住流淚了。起先還只是抽搐,後來居然大哭起來。李銘陽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和白映分享着她的苦澀。哭過後,白映不好意思說道:“你看我,真丢人,就這麽哭起來了。不要笑我哦。”李銘陽體貼道:“我不會笑你。我知道你只是堅持得太累了。”是啊,這一路堅持下來,連在白映身邊的李銘陽都覺得她快要熬不下去了,只有她還一直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加油。
李銘陽安慰着白映,“別哭了,出來,我請你吃好吃的。”白映抽抽鼻子,嘿嘿笑了,“有吃的,我真是太幸福啦!你來接我吧!”這還是白映第一次主動要李銘陽接她。這種不見外的語氣讓李銘陽頓時有種完全蛻變的感覺。白映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撂了電話,她開始洗臉,護膚,做面膜。然後美美畫了一個妝。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白映便由衷産生了一股自戀情結,經過失戀後的暴瘦,自己還真是挺漂亮的。
見了白映的李銘陽真是覺得眼前一亮。“我許久沒見過你這麽光鮮亮麗了。”李銘陽上下打量着白映。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吊帶背心,畫了細長的眼線,透明的唇膏折射出若有若無的光。這一切都讓人覺得既清純又性感。李銘陽的覺得嗓子發幹,咽下一大口口水,只聽白映嗔怪道,“這麽說,我以前不漂亮喽。”那神色,半是天真半是嬌嗔。那種撩人的眼神和語氣,過去只有面對着連飛揚才有。沒想到有一天,李銘陽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對她,什麽時候變得不一樣了呢?剛開始李銘陽并不願承認。可事實就是,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她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已經可以牽動他的心緒。
“當然不是。你一直都很美。”李銘陽衷心贊嘆。其實白映雖然美,但兩人也算是認識幾年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