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對峙
許如是大驚之下,意識到她被套路了。
現在的形勢可謂是非常嚴峻。
齊行簡目光鎖在她身上,她臉上做出任何表情,他都可以盡收眼底。
齊行簡的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已經是不成了。
但她剛才無意識的反應又擺明了是知道的,無疑有欲蓋彌彰之嫌。
嘴快成這樣,許如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可是齊行簡為什麽會又懷疑她近來她跟齊行簡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上回撒的謊被他觑出什麽破綻了?
許如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是蕭寄春的直接證據,應該是沒有的。
“是啊。”許如是反而鎮定下來,她攤了攤手,很無奈的模樣,“這世界任務難度比上回強啊。系統排任務,從來都是循序漸進的麽。”
她夠着手拍拍齊行簡的肩,低聲在他耳邊道:“這次是個團隊任務,難道老兄也是……”
齊行簡緊抿着唇聽到這兒:“說完了?”平靜的語氣裏壓抑着複雜的情緒。他沉默地看向巧舌如簧的小娘子,許如是被他盯得心裏發虛。
“怎麽?”許如是挑眉,卻被攥住了腕子。
齊行簡語調沉沉:“齊某可真佩服娘子鬼話連篇的本事!”
“是。我上次……”許如是無奈,“上次不知你底細,我沒能坦誠相待,這回任務很重要的,你要是……”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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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行簡一聲斷喝吓得許如是一哆嗦。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與從前大不相同了。從前齊行簡發火,就像個別扭的男孩在鬧脾氣,許如是順毛捋一捋,他也就好了。
但是如今他肅起臉,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冷煞之氣,無端端讓人心悸。
“齊某查過,你從未曾見過某府中流散出去的舊人,那首曲子、那支詞令……你還想抵賴?”齊行簡步步逼近,一句比一句語調更高昂,更不容反駁。
許如是垂着眼,心中砰砰亂跳。
“阿……”
齊行簡一頓,他甚至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麽。阿蕭、寄娘、1528?都不是她的真名。
“你既然知道有系統、任務,就該知道十面埋伏嘛,我們那兒盡人皆知,你夫人不曾告訴過你嗎?那支辭令,不過是随口說的,是不是你夫人說的,說對說錯,又有什麽關系?”
“還有那支金釵……”
“那支金釵,是陳媽媽告訴我的。我那時候才來,什麽都不知道,她告訴我那是你夫人送的,我才說了……”
齊行簡死死地抿着唇。
他問什麽,似乎許如是都能解釋,極力地撇清。
她是阿蕭嗎?
似乎不是,但她一定知道些什麽,卻不肯說。
她不是阿蕭麽?
卻又似乎是。她如是阿蕭,卻又不肯承認……
許如是看齊行簡不說話,稍稍放松了些。
齊行簡只是懷疑,
她抵死不認,只要齊行簡不能确定,她還在楚王府裏、她還是楚王的女兒,他怎麽可能對她動手。
他如今被削了兵權,從前線調回來,在朝中正是勢弱的時候,她何必要怕他?
眼見着再穿過兩個角門便是大門了,有個賀蘭氏打發回來的丫鬟來找許如是,小丫鬟見了兩人情狀,不覺驚訝。
許如是趁機掙了掙腕子,低聲道:“此地人來人往,齊公如此,叫我耶耶知道了可不好。”
齊行簡嗓音陰鸷得能滴出水,他在許如是耳邊輕聲說:“娘子,你是不是以為,如今楚王當了太子,你是郡主,齊某奈何你不得了?”
許如是被說中心事,心尖一顫,下意識擡頭望向齊行簡,齊行簡撒開她,負手同她擦肩而過,卻并沒有看她。
她收束住不安,輕聲道:“我不明白齊公的意思。”
她只聽見一聲輕而又輕的冷笑。
“你不明白?!”
許如是咬了咬牙:“我不明白!這是楚王府,齊公請自重。”
“好。”
齊行簡背過身去,今日赤陽明媚,
淡金色的光束照下來,竟分外刺目,他半阖上眼。
是與不是,從許如是嘴裏都不能掏出半句真話。偏偏因為他親手把她送回了府,如今竟奈何不得她。
可笑。
可嘆。
如他沒有把她送還回來。
如他手中還掌着兵權……
齊行簡頓足。
齊行簡逆着光,許如是看見他戴着黑色幞頭,穿着一身青黑的圓領袍,陽光如此耀眼,他的背影卻沉寂着,黯淡着,隐沒在陰翳中。
他踱着步子,走路的時候竟有些蹒跚,一步步走得似乎有些艱難。
許如是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齊行簡的身形卻忽然一頓,她又緊緊地閉上了嘴,臉上平靜。
齊行簡只說了兩句話,與上次不同,他沒有絲毫的怨怼和失落。
“娘子今日賜教,齊某銘記在心。”
“告辭。”
通常離開之前,放兩句狠話威脅,那表明對方根本無力對付她,才會在嘴上占占便宜。可是齊行簡……他平靜得可怕。那種平靜就好像是,山雨來前,平靜的天穹,才能見到一點點的灰雲,感受到柔和的山風,可是要不了多久,烏雲靜寂聚集好了,山風吹着雨絲,悄無聲息地就落下來了。
許如是突然覺得不安。
“娘子,娘子,您是哪裏不适,孺人拿了帖子來,是否要去延請醫工?”小丫鬟喚她,許如是抿了抿唇,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吩咐了門口的僮仆閉緊了嘴,不要把今兒的事兒說出去。
她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和齊行簡單獨見面,以免他打擊報複。搖搖頭,把這事抛開,陳氏和韋乾的事兒才是當務之急,許如是揉了揉太陽穴,她要想一想怎麽對付這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掉馬令人頭禿。